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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散文

2023/01/12经典文章

过客散文(精选14篇)

你是我的过客

文/丁志东

岁月荏苒,再回首,你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滴答,滴答……”雨中出现一抹纤细的身影。我凑到窗子前,想要努力地看清你的模样,然而那长长的流海却遮住了你半张脸。你挂着浅浅的微笑走进教室,我知道了,你是我的新同学。

我和你是怎样成为好姐妹的呢?理由好像很简单。我坐在你的隔桌,偶然听到了“秦时明月”这四字,立马窜到你身旁问:“同学,你也喜欢看秦时明月?”你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们成了好姐妹。

之后,我知道了你喜欢“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的沧桑;喜欢那“枯藤老树昏鸦的无奈。你喜欢孔明的睿智、喜欢曹操的气魄。你说你喜欢水阡陌的小说,而我却欣赏你那小说里独特的气质,字里行间里流露的情感虽然很淡,但却吸引着我。然而,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从那古典画里走出来的少女。你的心很细腻,与我刚好是相反的,每当我粗心犯了错的时候,是你在一旁提醒我。

如今再回首,物是人非。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仅仅是我人生当中的一个“过客”。只是你不像其它过客那样匆忙,你在我的身旁停留了一会儿脚步。

人生若只如初见

文/兰若.如水

在曾经的某一段时间里,我曾在你的生命中停留过,你也曾在我的世界里暂住过。虽然只能过客般的相识,却也留下了瞬间如烟花般的精彩。

过客般的我们,是否真的只能存在于彼此的回忆中?在某些寂寞的夜里,我经常想起自己曾经写过的一篇文章《回忆,扔进过往里》。可能你觉得我是真的放弃了,但我却深刻的知道。只是想要放弃了,不是真的要去放弃,只是心累了,想要休息休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为自己的逃避找了一个行得通的借口罢了。承诺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只是为自己的无奈找一个借口。微笑的背后,往往是通往伤心的“天堂”。隐藏的那些痛苦,往往都是用开心来做华丽的装饰。牵强的笑,真的很累很累…

记得在每一次打开电脑看到你的头像在闪,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涌上心头,满满的,很幸福。冰封的心,慢慢的融化。曾经不是告诫自己封心了吗?可为什么我还会有如此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使我在难受中又夹杂一丝丝的兴奋的情怀。点点的微笑,点点的幸福,真的很甜美,很甜美…

相识注定是缘分,相知注定是巧合,相伴注定是天意,过客般的我们,过客般一样从彼此的世界里走过,只留下一路浅浅的脚印。

某某人,请铭记!虽然彼此只是过客般地走过,但那瞬间的精彩,却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幸福。

过客般的开始,过客般的结束,过客般的落幕。一切都只能存在于记忆的深处。

散,然后终。指间的僵硬,弹不出蔓延在心里的悲伤。找不到想要表达的语言,苍白的文字,凋谢的花朵。

花开再谢,人来又走。假若注定只是过客,又为何要有那一个开始?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紫色情疡,过客如秋

文/华领秀

在一个风淡云轻的日子里,我独自一人携着行旅下了客车。

脚下是羊肠小路,却有兜客的三轮车停驻在面前,路旁开满了馥郁的紫色的小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和小草一起摇曳,甚是欢乐。

有温暖清新的阳光,却照不进我内心的黑暗。我心里有点彷徨,有点忧郁,我迫切要得到些许温暖,于是我归家心切。偏偏,似乎每辆三轮车都载了人,一辆辆经过我面前开走。我等待了好久,都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载我。我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很焦急。走走停停,茫然四顾,前不见来路,后不见尽头,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良久,才有一辆三轮车朝我缓缓开来。开车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她停在我旁边,我撩起米色长裙,小心翼翼坐上去。女人好像在整理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走。而我则长吁了口气,像是放下了重担,心变得很轻、很轻,忍不住微微的笑了笑。

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季节,只知道风儿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调皮的撩起我的黑发。目之所及,是一片紫色的花海,轻轻摇曳,暗香浮动,一簇、一丛丛,漫山遍野,淡淡的,雅雅的,欣欣向荣。浪漫而唯美,一个梦幻的圣地。

我仰视她紫色的花瓣,我的目光逐渐的优雅。微风飞舞在那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我心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涟漪。我如同深陷用爱和柔情编织的沼泽里,扑鼻而来的幽幽花香,让我幸福得想要流泪。

车子缓缓的朝前开着,车速很慢很慢,我就像是被爱人温柔的抱在怀里慢慢朝前走着,而我陶醉着,幸福着;可我又是极清楚,此刻我孤身一人,心里却在想念着一个人,带着心疼的思念,眼睛涩涩的,干干的,一如某个流干眼泪的夜晚,心田一片薄凉。

车子缓缓前进,或者根本没有前进。我秀发飞扬,一如我无所适从的情感,随风飘荡,在陌生的尘世间。旁边紫色的花儿偶尔会变换下样子,或是热辣开放或是含羞脉脉、欲语含羞,都无损它原始的美丽。

而我开始着急,我知道我是朝着家的方向而去,可是,到底还有多远?

这条路,望不到尽头,似乎,也到不了尽头……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起来,像是遗失了什么,我手足无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干坐着,麻木的随着车子,缓缓奔向紫色的尽头……

醒来后,梦境依然清晰,分不清梦里梦外。

这一刻,多想找个人分享这个梦的喜悦与美好。掏出手机电话簿翻来翻去,却不知道打给谁。

倒是母亲给我打来电话,无非是一如既往的向我絮叨着,村里谁谁日子难过,让我给他(她)找份工作;谁家的孩子面临着辍学;谁谁卧病在床,无人理会……自从我把房地产公司的人带到家乡去资助学生之后,母亲就把我当成了万能的救世主。我微笑地安抚着她,和她热烈讨论着我能帮的上忙的人。

我羡慕母亲和父亲的情感纯粹简单,因为爱,所以爱,一辈子似水长流。母亲也是爱浪漫的人。有个词叫天真浪漫,爱浪漫的人必定有颗天真的心,并且没有受到过伤害,心理年龄永远年轻。

天真浪漫真好,尽管早已过了那样的年龄。

放下电话,梦里唯美的浪漫花海依旧让我心动,感觉那紫色的波浪还温柔的拥抱着我,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窗外的阳光灿烂。

从网络上搜了搜,这种紫色的小花应该叫薰衣草。不张扬,淡到了极处,又让人刻在心底。薰衣草代表真爱、代表着不尽的思念,喜欢薰衣草的人一定是情感非常丰富,对什么都留有依恋的人……是的,我可以每天笑的没心没肺,可以淡定自若,可当某个场景让我忆起某些人某些事,下一刻就可以泪流满面。

回忆总是美的,一如我梦中的薰衣草。花香萦绕,想念缠绕,思念燃烧。可人是不可以靠着回忆活一辈子的,不然受伤的总是自己,一如我那忧伤而漫长的回家路……

曾经少年不知愁,黑发三日薄染霜。

梦里过客笑眼望,望回廊,秋螽藏,人世短,人间长。

我很爱那些人,所以别让记忆进来,好聚好散,然后,过客如秋。

华领秀QQ:826945655

过客记

文/李福寿

正月初三,渴念近二年后,重登鼓浪屿,自轮渡码头乘渡轮越鹭江,达鼓浪屿,始知原拥挤不堪之轮渡码头、渡轮竟于春运间意外宽松悠闲,人人有座,盖两码头已成市民专用码头,不接外客,小有惊喜。

以我之体验,在厦门,跑步,宜环岛路,而走路,却有多选:环岛路外,白鹭洲环湖步道,绿色充盈,水光滟潋,空气清新,可;铁路公园,往返8千米,若绿色隧道,沿途步移景换,清新自然,可;五缘湾步道,木栈道环湾,绿树夹道,虹桥卧波,海天景壮,可;五老峰顶,林间步道,穿林过岩间,居高临下,赏岛内各样美景,亦可。尚有万石植物园、园慱苑、天竺山、北辰山等可供健步。故,厦门岛内外可赏行者,凡十数处,难以尽述。

然,尤宜健步者,首善鼓浪屿。或一人独行,或两人相亲相爱偕行,或阖家亲亲爱爱乐行,或成群结伴同行,穿行鼓浪屿,南洋风、欧风别墅森然排列,成群成片,构街成巷,兼时花溢院,古榕蔽天,无论履平坦故道,拾古老石阶,各有奇趣。而或缘坡攀崖,街巷宽宽窄窄,曲曲弯弯,路越峰峦,花墙夹道,起伏跌宕,无律回环,崖生古榕,虬根抱岩,蔚为壮观。蓦然逢弯,或登顶四顾,各式老墅,绿色掩映,俨然身侧眼前,令人喟叹时空无常,世事纷繁,厚重庄严,自在其中。

登岛沿环岛步道放足北上,由龙头路上坡,入街寻巷,春风扬波海上,回旋岛中,激扬街巷,为万木添绿,百花增艳,穿街走巷间,目之所及,绿肥红瘦,皆浓情似火,娇艳欲滴。

人曰,鼓浪屿,为漫步胜地,尤宜情侣彳亍,尔侬我侬。仔细品味,如细嚼慢咽,别有雅趣,此固有自在酿情境界,于我,却不相宜。我喜于鼓浪屿狭长而蜿蜒之街巷疾步速行,若疾行中观影,历品优美隽永之海洋建筑文化大片,万千市井风情,尽收眼底,虽贪婪,却惬意于心。如此,我于岛内山中,盘桓数小时、数十千米,观千百墅,赏各色花,拜无数榕,拍万千照,驻留此时此刻,秒秒皆为享受。

偶遇两犬,一大一小,依偎街心,淡定侧卧,静观往来行人,游人过其侧而绕道,行脚擦其身而无感,满满此街宿主气概,委实令人动容。正如岛上花草树木,任你观、任你抚,任你闻嗅任你赏,她自迎风沐阳,浓绿浓艳如常,了无贪欢之媚,求赏之谄,如鼓浪屿,正所谓“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是为自然大德,令我留连往返。

噫!身在异乡为异客,惟惜浮生万千味。我于鼓浪屿,屡为过客,却似老友,冥冥之中,前世之约也。是为记。

滚滚红尘,你是我此生不换的过客

文/耳边的风

孤雁哀鸣,西风吹影,枯叶落地,方知秋意已浓,寒从心底生,你我的情感也随季节落幕,尽管所有的记忆都那么的清晰,可那种温馨的感觉却苍白如洗。

旷野枯黄,满地秋霜,愁绪满怀,无奈感慨旧情难再,渐渐明白,落花风雨,已不是山盟海誓的凭证;今生已去,前缘难续,雨打秋叶,点碎了宁静,落了满地的寒意,触摸不到往日的虚影,唯有鬓染霜花的余恨。

清冷的荷塘月色,拉长逝去的记忆,和岁月一样悠远的叹息,谱成了一阙冷词,夜半无眠,残月相惜,静默中,细数着丝丝缕缕的时光,极力调和着起伏的思绪,把恨融化成爱的无奈。

眼角昨夜的泪痕未干,恨,怨,和着思念,凝聚指端,敲打着键盘,泪流满面,到底何谓情,是不是人生的一张薄衾,冷暖自知,不抵一丝风寒。

初秋的细雨,飘落在玻璃上凝聚成水珠,闪烁着点点灯光,映衬出与西藏不一样的夜色,那是宁静与喧嚣的映衬。初秋的季节,我离开西藏,现已有数日,成都的气候湿润,秋雨绵绵,没有了西藏特产的干冷气息,却有些许的不适应,又或许这是没有你的缘故吧。

恰是如此的夜晚,回忆便似一点点微渺的光,循着旧景的色调,和着窗外的雨水,打碎了荒凉和期望,混在一起,揉进了我心里,化为薄如蝉翼的泪水;心,空荡无依,思念的味道,谁懂?相思的泪水,又何曾有人看到?

一条孤独的路,一个孤独的灵魂,一袭黯淡的残月,勾勒着一幅心酸的画面,一路倾洒的泪滴,敲打着心坎,一阵紧,一阵松,却都是痛楚,苦不堪言。

一直以为,前世我就是你枕边的一卷古书,你手中轻弹的琴瑟,你低声吟哦的诗词,我那么的缠绵在你的心里,今生的相遇,你给了我短暂的爱,却是一生的伤。

渴望一生不分手的爱恋,我们曾经渴望用一生来见证爱情的忠贞不渝,我渴望着执子之手;我思索着不再书写忧伤,从此一个人听歌,一个人落泪,一个人缩在被你遗忘的角落。

期盼着你从我身边再次走过,企盼你的眼神依旧落在我身上,企盼那一缕阳光,温暖我冰冷的躯体,把伤抹平,把痛融化,把泪擦干,把你的手给我,给我想要的温暖。冰冷的雨夜,斜长的背影在路灯下蠕动,像一粒尘埃,在漫无边际的游荡。

一如既往的坐在电脑前,指尖敲打着冰冷的键盘,只是不再是温情的字眼,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你依旧和别人玩着暧昧,却看不到黑暗中我落泪的眼睛,看不到我的等待,也读不到我伤感的文章,而文章里都是和你的过往。

红尘,只是我一个人演绎的苍白,一个人游荡在那个叫做回忆的城堡里,数着日子,数着寂寞,数着每一个遗失的季节,一个人孤单的静等容颜慢慢变老。

曾经那么多的爱挂在嘴边,只是都在凄风冷雨中凌乱,曾经那么多的誓言刻在心上,只是都在岁月变迁中失散,曾经那么多的梦有你的出现,只是而今的梦中,你已不再是笑脸,而是转身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再也不见。

寒夜无心,秋雨无情,是谁在夜幕下,悲戚的洗刷着往日的痕迹,剪不断理还乱的枯藤,还在试图挣扎,还在心里一遍遍的捆绑自己,舍不得放下。痛在心,却无人懂。爱是你我,执子之手,度过春夏秋冬一起慢慢变老,与子偕老,白发苍苍时相搀看日出日落,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你在这个季节走远,只留下寒冷,只一叶,便知季节的枯黄,纵横的脉络,没有了温情的流淌,爱情在心里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今生已被伤透,还是否会渴望来生与你再一次相遇,是否还会把满怀的热情,洒在你身上。

无语凝咽,依在冰冷的窗台,秋雨轻轻的抚过我的脸颊,轻轻捡起一片风干的落叶,飘浮不定,人生的过过往往,都已化作东逝之水,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滚滚的红尘,你只是我匆匆的过客,却此生不换。

浅秋,像梦一样的季节

文/炫月梅花香

九月初,早晚坐于窗下,已经有了一些微凉的风拂拂而来,好像刚从山涧旁边的树梢上吹过来一样,有一种清新醇甜的绿味好似被山泉浸泡过一般,清凉、甜蜜,带有一种梦呓和遐想。

季节的轮换就像人生的脚步,总是在不停的行走,走过春暖花开的阡陌,走过雷鸣电闪的旷野,走过夜之阑干的秋末,走过沉寂厚重的寒冬------走过很多很多的路之后,才发现以前所走过的路其实都是在自己的心路上行走,跋涉后的沉积,喧嚣后的静谧,彷徨后的释然,直到岁月深处的清欢。

都说清欢难以形容,对我来说,能像这样坐在窗下享受着浅秋的微风,看着夜色渐渐地阖盖,听着似有似无的韵乐声在墨色中缓缓地流传,那就是清欢。我想象着那韵乐声就是树叶离开时的萧萧道别声,是花儿轻轻沾地的呢喃声,是记忆的梦呓攀上了我的心扉,让失色的青春再次染上了明媚,染上了这个浅秋的夜,静夜之声。

季节总是在沉静中悄悄的更换,它各处的风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就已经在我的眼中转瞬即逝。就像一个过客来去匆匆,无需留下什么,无需记住什么,也不在乎是否别人会惦记什么,就这样过去了过去了。其实,我们何尝又不是季节的过客,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过客,我们在这些逝去的岁月里,在熙熙攘攘而又陌生的人流中穿梭,在始终是一个人流浪的日子里渐渐地学会了淡然。

坐在浅秋的夜里,心开始盼望着冬天能早些到来,或许到了那个季节,我的梦会在那个季节里凝结。

过客

文/刘庆邦

北京十月文学院在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建立了一个中国作家居住地,我是受邀去居住地体验和写作的首位作家。时间是2017年的5月下旬到6月上旬,前后不过十五六天。最后一周,我被尼泊尔的朋友安排住在山上一家叫尼瓦尼瓦的小型宾馆。宾馆的名字若翻译成中文,应为太阳花园。太阳花园的海拔高度在2000米以上,得风得水,腾云驾雾,宛如仙境。我凭栏站在房间二楼的阳台上,近观层峦叠嶂的满目青山,远眺直插云天的喜马拉雅雪山,恍然生出一种出世之感。在此居住期间,我看不到电视,听不懂尼人语言,每天所做的,不是看书写作,就是尽享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清新空气,以养眼养心。同时,我还收获了一份新的感悟,真正知道了什么叫过客。

宾馆里每天都会迎来一些旅游观光的客人,少则三五人,多则几十人。他们有的来自欧洲,有的来自澳洲,绝大部分来自中国。中国的游客,北自哈尔滨,南自三亚,东自江苏、浙江,西自宁夏、陕西等,出发地遍及国内的四面八方。从年龄上看,游客多是一些身手矫健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年过七旬的白发老人。他们兴致勃勃,都是满怀期望的样子。傍晚时分,他们刚从旅游车上下来,来不及把行李放进房间,就纷纷涌到观景台上用手机拍照。他们照白云,照群山,照花朵,也照自己。他们还摆出各种姿势,互相拍照。拍完之后,他们就到宾馆的大堂里找“外飞”,急着通过网络把照片传至微信的朋友圈。上山时他们被导游告知,到这个景点,主要是看日落和日出。这让我想到,对于人类世界来说,不仅所有热量都是太阳提供的,人类的生存离不开太阳,而从欣赏角度讲,无论走到哪里,太阳还是最壮美、最恒久的东西。然而,由于山上往往是云雾缭绕,他们既看不到日落,也看不到日出,未免有些失望。游客就是这样容易被引导,引导仿佛为他们规定了方向和目标,引导者让他们看什么,他们就顺从地看什么。我想告诉他们,如果看不到日落和日出,其实山上的云雾也非常值得欣赏。云雾是动态的,在不断变化,有时浓,有时淡;有时薄,有时厚;有时平铺直叙,有时丝丝缕缕;有时翻滚奔涌,有时凝然寂静。它们的变化塑造着每一座山,每一棵树,每一只鸟,每一朵花,万事万物,无不以云雾的变化而变化。山上的现实为实,云雾为虚,一切实的东西因虚的不同而不同。我意识到我的想法可能有些抽象,就是说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爱听,就没说。

不管他们对这个景点的观感、收获如何,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们像完成了某项任务一样,便背起行囊,拉上拉杆箱,登车下山去了,奔赴行程计划中的下一个景点。他们一走,熙熙攘攘的宾馆顿时冷清下来,日复一日,每天都是这样。我与每一拨游客都是不期而遇,同样的,也是在不期然之间,他们就扬长而去。他们这一去,这一辈子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这时我脑子突然跳出一个词,过客,他们都是过客,而且是匆匆的过客。

过客这个词我以前听说过,但词本身也像一位过客一样,一听就过去了,并没往心里去,更没有深究过。这次我有机会目睹一拨又一拨过客,有了事实的支持和提示,我才牢牢记住了这个词,并加深了对过客含义的理解。如果我像他们的其中一员一样,也是一位匆匆的过客,“只缘身在此山中”,也许至今仍不知道过客为何物。就是因为我慢下来了,停下来了,以静观动,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过客。一时我稍稍有些得意,他们都是走马观花的过客,而我总算没成为跟他们一样的过客。

不过得意很快就过去了,我虽说在宾馆多住了几天,但不管是对太阳花园而言,还是对尼泊尔而言,我何尝不是一位过客呢!如一只鸟飞过蓝天,鸟不会在天空留下任何痕迹,尼泊尔也不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中国人去过那里。

再往远一点儿想,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生一世,相对于时间、历史和地球来说,每个人都是过客,短暂的过客。李白诗云:“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也是说过客是每个生命的必然命运。可在潜意识里,人们总有些不大甘心,不知不觉间会对过客命运进行一些抗争。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每个人的生命过程都是与过客命运抗争的过程。抗争的办法有千种万种,或慷慨悲歌,或低吟浅唱;或波澜壮阔,或曲径流觞;或万众瞩目,或琐碎日常等等。不论使用什么办法,都是想通过抗争,使宝贵的生命焕发出应有的光彩。我上面所说的那些游客的到处旅游,也是为了增加游历,增长见识,也是抵抗过客命运的办法之一种。只不过他们的抵抗太匆忙了,过于过客化,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相反,他们的行为像是进一步印证了过客的说法。

毫无疑问,我们的写作也是对过客命运的一种抗争。“何如海日生残夜,一句能令万古传。”写作者的写作动力,大都源于一种想象,源于在想象中能够抓住自己的心,建立心和世界的联系,并再造一个心灵世界,以期收到“万古传”的效果。不管能否收到这样的效果,都要求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的生命意识,起码能够慢下来,停下来,静下来,全神贯注,竭尽全力,写好每一篇作品。人可以成为过客,所创作的作品最好不要成为“过客”。

我们都是陌生人的过客

文/萧继来

人的一生要遇到多少陌生人,谁都没有具体统计过,包括我自己,我们都是陌生人的过客。

按小的地方,那就是农村的集市,平常村民们都居住各自的村子里,天天见面都是左邻右舍,相识的人也不过方圆几公里,都是相熟地面孔,双方都能称呼到自己的姓名,年龄或者家庭状况都知,每到赶集时,小小的集市,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不知姓啥名谁了。都在集市上匆匆走过,少的,老的,青年的,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在你的眼前闪过,你会记住美丽的,丰腴的,帅的,健壮的,但也就那一瞬间而已,过了就会忘却。在这个小小的集市,就是一幅活生生的农村画卷。那么的古老朴实,没有一点装着的东西,在街上偶尔遇到相熟的人,寒暄几句,便相互匆匆而去。在大都市遇到陌生人的机会那就更多了,一样遇到老的,少的,美的,丑的,都有,只是着装不会像农村那样古老而朴实,都是花枝招展,头发也是染得五花八门,头型也说不清的形状。为何大城市,就因为人口众多,居住的楼房多,在街上在超市陌生人摩肩接踵,人的一生相识多少人,又忘却多少人,谁说得清楚。

记得高中刚毕业,在家乡山上小镇的集市上遇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在集市上摆地摊,她个子不高,美丽丰腴,心底很想与她耍朋友,通过我大胆地问,知道她的地址和姓名,但她 还是把老实巴交的我拒千里之外,从陌生人变熟人,最后又变成陌生人,她可能早已忘记了我,但我却深深记住这件事,但她的容貌有些模糊了,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也是中年妇女了。出门打工遇到的陌生人那就更多了。没有离开家乡,遇到的都是来自家乡陌生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相同的乡音,并不是很陌生。第一次出川去打工,遇到的是一群来自各个地方的家乡人,他们去北方,我去南方,一个天寒地冻,一个暖和如春,南辕北辙,他们说我像黑社会老大,因为我留了络腮胡,足有一寸长,谁个看了都害怕,我们在火车上谈笑风生,特别是我爱天南地北的胡侃,他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其实那是自己卖弄知识罢了,就这么十余小时过去了,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大家都是相互之间的过客,在一起是缘份,相互说话就是为了打消寂寞与尴尬,为了度过漫长的旅程。

在西安遇到遇到找我要钱的陌生小孩与女人,坐上兰州至广州的火车,遇到一火车的陌生人,此时难以寻找到乡音的地方,我用蹩脚的普通话与他们交流,因为在家乡从来没有说过普通话,在车上遇到来自咸阳的“候鸟”老人,我们相识在西安火车站,分手在广州火车站,从此永远不可能相遇,从陌生到认识再到熟悉,就十多小时,最后又变成陌生人,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女孩叫我大爷,其实,我只有二十六岁,只因我留了胡子,显得老气,我是她的陌生人,她不知我的年龄多大,何许人也。她也是我的陌生人,我也不知她的情况,来到陌生的城市,遇到太多的陌生人,记忆里早已忘却相遇人的相貌,只是遇到美若天仙的女孩,内心为之一振,记住也就一会儿。古人遇到美女都会“下担捋髭须,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何况现在呢!我也有时情不自禁要多看她们几眼,内心想世界如此多美,原来美丽的东西在世界上存在。

不与陌生人说话,那是错误的。我坐过多少趟火车,遇到多少陌生人,不与他们说话,那只有变成哑巴了,那就加重了自己的孤独。大家坐在一起不说话,那是什么样的情景,肯定有些恐怖。与他们用国语说话,谈论自己的工作或者家乡,或者时政,大家都会快乐地度过漫长的旅途,整个过程中男女老少都有。只是大家不会去打探得更深,姓名家庭状况,大家都保持一定底线,很默契,这是一道厚厚的防线,不会突破,到站大家有时会道声祝福,一路平安,各自消失在广场,一生也许不再相见,即使再次相见,也不会认识,都不会在脑海中留下记忆。在异乡遇到家乡人,开始用国语说话,最后问及家乡,才知是家乡人,马上才把国语变成家乡话,用家乡话交谈倍感亲切。

我遇到多少陌生人不计其数,让我能记住的人却没有几个,如果不变成文字,终究会消失在记忆里。我们都是陌生人的过客,无须在记忆里保存。

岁月匆匆如过客

文/亢恒学

前几日,忙着打扫屋子,清洗衣服和窗帘,而眨眼间,这个忙碌而疲倦的春节又过去了。

生活如常。不变的是时光,依然不紧不慢。不同的是年轮,过了一年又多了一圈。感叹的是人生,今日不知明日事!尽管今天很努力,很用心,很卖劲。而当黄昏惜别,夜幕悄悄降临,总有一两件事没有如期践行。

再回望过往,生命像嫩藤一样昂然亮丽,心愿似圣洁的花朵芬芳欲滴,只可惜当时每经历一程,流过汗水和心血,都不懂得品味与珍惜。

如今回想起来,韶华已不再,许多可圈可点的美妙时刻,我们只当平常,任它一闪而过。如今懂得弥足珍贵,却,一切都如烟云过往,消失在缈缈虚无中!除非有梦常左右。否则,只能在无尽的回忆中,捡拾些许零零碎碎。

许多往事,却不堪回首。如果硬要执着去穿越,任性地去打捞,可能伤得更重,心灵倍加空虚,时光愈加叹息!

走过的,路过的,都成了过去的风景,即使再怎么回首一步三叹,仍是过眼的镜花水月,我们不能再流连忘返。因为时光如风,稍纵即逝。只有珍惜当下,活在当下,把握今天,过好每一天、每一刻,才是实实在在。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季节会变,世事无常。转瞬间,春又莅临,那些枯萎的树木花草,在春光明媚中,如梦初醒,顶破一切阻力,力争心事发芽,梦想开花;那些鸟兽鱼虫,经不起春风春雨的撩,把如诗的爱意献给彼此,以如歌的低吟浅唱,回赠一年中最浪漫的时光。

作为人类的我们,留在岁月长河中的时光,或短或长,每个人都各有千秋,各个不同。而每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都一片茫然。唯有从容而坦荡的心是一致的。

古人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们来世,必然要入世。哪怕前方是高山大河,万丈深渊,也要坦然面对,执着前行,即使一次又一次地跌倒,都要咬紧牙关勇敢地站立起来。决不能让人生的版图,一片空白。哪怕版图上全是血和泪,都比一片苍白更有意味。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罗大佑的歌词《恋曲1990》: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

愿我们每个人珍惜当下,活在今天,把每一个如过客般匆匆的今天,当作苦恋梦寐以求的心上人,倍加珍惜,倍加呵护,莫让岁月匆匆如流水远走高飞,誓将匆匆岁月如诗如画般定格在我们生命的版图上。

时光醉许谁过客,流年落寞谁有梦

文/兰渡

时光醉许谁过客,流年落寞谁有梦,情;谁给谁添新伤,爱;谁给谁抹迷茫。回忆折翼了流年,流年折翼了忧伤,一季想念,雾弥花艳,左手掌灯,右手提笔。写不清流年,诉不尽思念。千年城墙,泪倾城暗,回首,已是漠然。雷锋塔里,千年等待终成仙,但回不去,却是断桥相遇。时光稍纵即逝,你要学会随遇而安,留不住的,就放在内心深处,失去的就妥贴收藏,有时候你需要用希望来代替失望,用快乐弥补遗憾,用淡定从容来抵达你想要的远方,用心触摸生活,就会留住一份诗意,你若微笑,便会一路芬芳。一个人生命的范围,就是他走过的路、遇过的人、见过的风景、发生的故事和收获的回忆。回首,留不住岁月;凝眸,牵不住时光。在不远的明天,存在着比回忆里更加美好的风景,人生有得必有失,再也无法回去的一场梦。

悠悠岁月情深,此生为谁念真,在春夏秋冬的轮回中,精彩地演绎着漫漫人生,在魂牵梦萦的思念里,重复着老去的记忆;季节地交叠更替,总会伴随着离别的惆怅;总会有望穿秋水的守望;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惊喜。红尘路上,总会相遇一段珍贵的时光,充满真心的快乐;总会相遇一座难忘的城市,演绎过一个美丽的故事;总会相遇一些难忘的人,留下厚重的情和无言的爱,沉淀下一份珍贵的记忆,使温暖时刻荡漾在心间。愿世间光芒永照大地,愿世人的安静沉睡熟的夜。美丽的明天敷衍世人的爱是一切,漆黑的夜祈祷爱的光临是神的起誓。美丽是属于世界的光明日,智慧是生命旋转动力的源泉。生命拥有可爱而尊严的世间是个平衡的小宇宙,创造生命是规律的象征。世间的一切安好便是爱的魔力,时光回不去记忆,未来是尽然美好。

遥想当年染墨年华,细织浅念,无法割舍,时间定格在今天。轻拍键面,云烟浮华,轻叹转身一流年。花柳两相柔,不过转身间,浮华牵就,忆已无痕,仅在今朝怜。转瞬一间,似水流年; 江河依旧,情远思迁。那些被时光搁浅在记忆的流年,即使不会有人记得 时间也不会忘了天空,似乎近在咫尺,在这样的岁岁年年,流年依旧在尘埃里轮转, 年华 的身影依旧在细碎的秋风里穿行,闭月,星辰,风与虫鸣,安静,就这样静静地,听。懵懂青春不过转瞬即逝,长大了,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我也曾经青春过。青涩的昨天,或有遗憾,或有痛楚,但终究还是会被怀念。沉醉恋情时无心感知世界,分手醒悟后才觉韶华已逝,那繁华如梦的大好时光,断然从指尖溜走,现如今造化弄人,却让我心如刀绞,一滴滴凝在指尖,再也无法去回头。

天涯海角,柳树穿花,想是每个人都是一缕丝条,无根无蒂,只是随风漂泊于世间。然而,不是每一场遇见,都在花开的季节,不是每一场遇见,都有欣喜的眼泪。至今还记得那一句话:“开始的开始,是美丽的相遇,后来的后来,是悲伤的分离。”感念着每一场相遇,珍惜着这世间来之不易的缘,世界那么大,隔着人山人海的距离,相识即使匆匆一眼,依然心心念念着,铭记着!生命中总有一些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我们都无法去挽留任何一个要走的人,不管于哪个时空遇见,天涯海角,都各自带去一声问候,照顾好自己,也许是邂逅,惊扰了时光;也许是冷风,吹皱了往事。不去问,天涯何处,转身已成陌路。红尘逆旅,聚散浮萍,终究,只是一程风景,一本故事。昨天的梦,依然在今天穿行,默默相守的彩虹,变成了期许丰盈。

沉浸红尘中,轻弹一首相思的曲,掩不住的薄凉寂寞,穿心刺骨,思念成殇,淡漠的流年里,曾经邂逅的场景逐渐浮现,记忆如刀,淡淡刻心,那些美好的时光跌落在无情的岁月中,握不住的沙,留不住的情,寂寞的等待,无力的执着。时光匆匆,留不住年龄,却可以留下心情;岁月忙忙,留不住时光,却可以驻足心灵;经历过的,必定留下痕迹;即便是路边无人问津的小草,不论你处于何境,心于何求,只要感恩生活的惠赐与拥有,宽容他人的错失与伤害,笑看人生的坎坷与不幸,高山流水遇知音,情字只为一人弹,十指纤纤拨乱弦,落花悠悠飘执念,香绕红尘痴人牵。花柳两相柔,风吹不觉寒。蝶舞夕颜怜,谁人醉了琉璃盏?织梦行云路,银筝响彻夜阑珊。眉间相思锁,凝成唇畔烟。纵然隔了万水千山,前生今世的永远,一梦大醉千年。

高山流水遇知音,情字只为一人弹,我可以留下那岁月的回忆,却留不住岁月悠悠。时光清寂,我用最柔软的笔迹在落花的香韵里留下几粒小字,不问清欢,不探寻风来的轨迹。只把那些欲说又止的心情,一瓣瓣,一片片,捻起,叠加,轻轻安放在光阴深处,不去翻阅,不去唤醒。静候那年时光,留不住斑驳流年,留住你的美好璀璨,期盼明晨拂晓,浮世万千,成全了我们最美的遇见。时光飞逝,就如流水一般永往前进而不会回头;回首,曾经,那些已逝的岁月,仿佛还在昨天,而一切已经走远,时光留不住,唯一留在心里的是那最美丽的回忆;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刻骨铭心的这一切的一切,有欢笑,有泪水,有甜蜜。回首往事,已经很远。如影随形,捉摸不定。听流水潺潺细语,看云卷云舒云淡,错过了一次喜欢,圆明天的梦很难。

情歌故乡的过客

文/罗凌

又一次离开了康定。对于我来说,这座冰雪弥漫的高原古城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有很多同学、朋友。我曾得意地炫耀,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惬意地在康定生活一年。作为全州的政治文化中心,公干都在这里,它又是通向内地的交通要道,多年来数百次地穿梭、路过。不经意间,它已经成为记忆深处一个不老的幻影。

或许是行走时间的巧合,每次凭临这片土地,无一例外地,它不是在飘雪,就是在吹风,而我,就在这苦寒中感受着温暖。康定虽小,却自有其内涵,虽然冷,但不剌骨。即使经历了市政建设的脱胎换骨,临街的一排排民居依然保留着最初的,原始的模样,它们鲜活在奔腾的折多河畔,见证并荡涤着历史,与源源而来的时光一道走向未来。

作为行走中的过客,在一个没有家的地方,最关注的莫过于吃住二事了,加之康定寒凉的气候,“吃”又成了其中的重点。在康定,我不会去光顾浮华富丽的食府饭庄,在我们这些过客看来,那些注重形式,千篇一律的工艺菜,远不如置顶于破旧阁楼之上的家常味和青稞烧酒来得实在。由于这些小阁楼的卫生条件比上档次的餐厅差,加之随处可见的“小心碰头”的字样,康定人美其名曰“苍蝇饭馆”。冷气袭人的时候,登上狭窄的楼梯,蜷缩在临窗的小桌旁,品尝苍蝇饭馆烹制的青菜肘子、豆腐肉片,真是清火又解冻。

百年老店们镶嵌在鳞次栉比的旧瓦房中,将军桥下面的“传统肥肠粉”据说源起于双流的白家肥肠粉,该店每天不知要卖去多少斤粉,清晨五点开门,食客川流不息,中午十一点停止营业。不用去查阅史册,就在这些普通饮食文化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创业者的励志与艰辛,我们不难体会出康定古城丰富的人文积淀。“丁氏清真”是康定最富盛名的回族小吃,康定古城当年的繁华从它身上就能看出一斑:驮脚娃、马帮终年奔波在内地和藏区,康定作为茶马古道重镇,各地商家都要云集在这里歇脚、贸易。来自宁陕的回民为了让更多的同族人吃上清真食品,干脆定居下来摆起了小摊,专卖家乡的牛杂汤和牛肉蒸饺,其中最有名的是姓丁的这家。如今,写着回、藏、汉三族文字的“丁氏清真”招牌就挂在老式民居长满青苔的蓝瓦下面,静静地守望着跑马山,它的左岸,是高悬着新月标志的清真寺。店子没有扩建,楼下做生意,楼上住人,很简朴的几张桌椅。尽管丁氏的后代在前街开了分店,但各方食客还是愿意络绎在老店门前一饱口福。康定本地人也喜欢装一笼牛肉蒸饺,热气腾腾地拎回去。下雪的冬天,如果在康定出差,我通常也要叫一碗滚烫的牛杂汤,蒸腾的热气立马会让我有家的感觉。细品色香味,碧绿的香菜叶儿飘在洁白的油面子上,切得极薄的牛肉就浸在下面,喝一口汤,咸鲜适宜,肉质细嫩有韧劲,打一小碟干蘸,佐以油而不腻、入口化渣的牛肉蒸饺,既滋补又驱寒,不觉间已融化了冰雪。

凉粉也是康定的名小吃,其历史沿革可溯源于清代,我认为它比久负盛名的“川北凉粉”、“伤心凉粉”都要好吃。到康定,需吃麻豌豆制成的黄凉粉,那个味,才是地道的康定味儿。店家麻利地取一块凉粉,飞快地切成条,放盐、味精、蒜茸、酱,手腕一起一落间,一碗咸香鲜辣、味道特别的黄凉粉就端到你面前了,伴以方方酥、小锅盔,即可果腹。和其他凉粉不同的是,黄凉粉不放葱,之所以好吃,在于老板家传秘制的酱。每次到康定出差,我会都会带一点黄凉粉回巴塘享用。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能买到“李凉粉”和“陈家凉粉”,最着名的“田凉粉”需要天不亮起来去“抢”,不习惯早起的我只能作罢。

除却古老的一面,康定是极富现代气息的。与这种现代气息相契合的,是影缩于各个宽窄巷子的咖啡屋、茶楼。它们的装潢,比如雕花、地毯、挂饰均吸取了藏民族艺术的精华,又融入了汉文化乃至西方的格调,置身其中,竟不觉杂乱,一如它的客人,有汉族,少数民族,还有外国朋友。很小资的布鲁斯从空中传来,萦徊室内,人们轻声细语,这时,光阴不再有寸金之贵,可以随意抛洒。咖啡种类繁多,现磨的蓝山、拿铁、卡布其诺、摩加佳巴,它们具有异域风情的复杂味道雕刻着某一时段的人生。陷落其间,一盏暗柔的台灯,一个骨制的烟缸,一杯浓香的咖啡,一种温馨的孤独若隐若现,而窗外是飞扬的大雪,它们屏临又终于凝结在玻璃上,世界是静止的。茶楼、咖啡屋也是诗人作家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有人统计过,按人口密度论算,康定的文人比例相当于北京。就在这些流失的情致深处,《康巴》、《命定》《边缘积雪》《布隆德誓言》《孤独的旅程》《青藏时光》等走出了书斋,墨香四溢。

康定以一首歌名扬世界,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曾几何时,人们力求寻找词曲作者,最后仍然众说纷纭。其实谁是作者并不重要,关键是康定和这首歌一起被传唱着,我们有理由相信会到亘古。康定之于我,是一处驿站,但,我会始终是一个亲切又遥远的过客。

羊不是村庄的过客

文/禄永峰

羊是奔着村庄来的,羊是奔着村庄一把把青草来的,羊是奔着村庄一把把青草成长自己壮硕的身体来的。在村庄,我不止一次强烈地感觉到,一群群来来去去的羊,更像是村庄的一批批过客,来了一拨,又去了一拨。

春天,漫山的野草醒了,冒出来的绿芽,一茬接一茬,从春天一直绿到了深秋。无论是哪一只羊,一辈子都好那一口青草。黄土高原上的村庄成全了它们。

伫立在村庄一道道山梁上,极目远眺,一片片像白云一样浮动着的羊群,把天边的白云和大地一次次紧密地接连了起来,没留出一丝缝隙,让人很难分得清楚,哪一块是云,哪一块是羊。

太阳悬在半空的村庄,静极了,没有一丝风。羊群齐刷刷地低着头,向着热突突的大地挪动,向着眼前抽出新芽的绿草地挪动。一群群羊的嘴唇,与村庄的大地靠近,与大地上的草地靠近,与草地上的每一根绿草靠近。那么多的羊,安安静静地吃草,迈着轻盈的步伐,从牙缝里挤出“咩咩”的叫声又是那么绵软和欢快。我的童年夹杂在羊群里,我能够听见每一只羊咀嚼青草的声音。一只只羊与青草的接触,小心翼翼,轻巧地卷起嫩绿的青草,仿佛一点力气也不用,生怕将草连根拔起,弄疼了正在向上生长的每一根青草。

羊用叫声和嘴唇接近村庄的角角落落。羊对村庄比谁都熟悉,哪里是山梁,哪里是陡坡,哪里是塬面,哪里是山泉,它们似乎都想去一探究竟。日子久了,村庄便有了许许多多的羊道。隔着一条沟望去,弯弯曲曲的,宛如一条细带子缠绕山间。羊顺着羊道攀爬、奔走,相对是安全的,只不过,一群群羊开始探路的时候,总会有一两只羊一只蹄子突然踩空,从半坡上伴随着凄惨的叫声重重地摔了下去。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仅对一只羊是一次事故,对一个放羊的人甚至对一个家庭也是一次事故。

放羊的人,紧随羊后面,最怕的就是羊跑到了没有路的地方。一天,我看到一只小羊羔,被困在了一座山嘴上,“咩咩”地叫着。放羊人缓缓地向那一只被困的羊羔靠近,像护送自己的孩子一样,把羊羔抱到平坦的草地上。那一连串动作,熟悉而温暖。我想到了小时候我自己,一眨眼独自跑到高高的山峁峁上、柴禾垛的尖尖上,朝下一瞅,困在那里哭着求援。每次母亲像那个放羊的人一样,展开双臂把我抱回平地上。

小时候跟随一位放羊的哥哥到山沟里打柴禾,返回途中,为了走捷径,心存侥幸扛着一捆柴禾走上了羊道。没想到,羊道只有一脚面宽,朝上看是近似陡峭的山坡,朝下看也是陡峭的山坡。我的身体紧紧地斜贴在半山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正是晌午时分,太阳照亮了一面山坡,肩上扛的柴禾像是着了火了一样,汗珠顺着脊背流淌。怎么办呢,想到母亲为了给我们烧煮每一顿饭,在黄土窑里烟熏火燎的情景,我越发舍不得扔掉那一捆柴禾了。这一捆柴禾可以足够烧熟一顿饭了,我似乎能够看得见它在灶膛里噼里啪啦欢乐跳跃的火苗,这些火苗足以轻轻松松地煮熟几锅香喷喷的面条,蒸熟几笼散发着麦香味的馒头,自然,也能够煮熟一年秋天农忙过后犒劳一家人的一锅羊肉。

那天,扛着柴禾,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我几乎能听见从自己体内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我用一只手稳固柴禾捆,一只手紧紧地揪住草,脚手并用,硬是爬完了那一条羊道。到了塬上,我扔下那一捆沉沉的柴禾,再俯视那面陡坡,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年,我不舍得扔掉那一捆柴禾,就像一群群羊不舍得放弃一块块翠绿的草地。后来,我渐渐长大一些,发现羊粪蛋竟然像宝贝一样,放羊人也不愿意放弃。那些年,每一个放羊的人,肩上挎着一个敞口的蛇皮袋子,手里握着一把小铁锨,跟在羊群后面捡拾羊粪蛋。后来才知道,羊粪蛋可是上好的农家肥,按一小袋一小袋卖给城里人,给盆景、菜地施肥。在村庄,羊粪蛋施在瓜根周围,瓜藤扯得远,瓜甜;施在果树下面,果色红润,果甜。我和小伙伴们吃着甜甜的瓜和果,突发奇想地讨论着羊粪蛋施过肥的瓜果,为什么那么甜呢,难道羊粪蛋里裹着糖?我们踩碎一堆羊粪蛋,羊粪蛋里并没有糖,羊粪蛋里装着的全是村庄的草。

在村庄,羊粪蛋是宝贝,羊更是宝贝了。村庄人对羊的保护和照料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羊来羊去,在黄土高原上生存的三五年,跟村庄人共同生活在一孔深深的窑洞里。羊拥拥挤挤地站或者卧在窑洞里的黄土上,一铁锨黄土便遮住了羊粪的气味。羊似乎也通人性,安安静静地待在窑洞里,半夜里绝不打扰熟睡的村庄。

转眼已到中年,回到村庄,已经很难看到羊群出出进进村庄的情景,羊早已被村庄人圈养了起来,即使见到活生生的羊,大多也是在送亲人的灵堂前。羊,在村庄人看来,它们是通阴阳的动物,人去了,人们要给逝者献羊。献羊者可以是子女、外甥、侄子、孙子等。于是,一只羊被牵到了逝者的灵堂前,主持者对羊说“这只是谁谁献给你的”“这一只又是谁谁献给你的”“你就安心地去吧”等等。村庄的一只羊,哪里经历过如此高的礼遇,面对满地跪着的孝子孝女、孝侄孝孙,有喊羊爸爸妈妈的,有喊羊叔叔舅舅的,有喊羊爷爷奶奶的。羊若“同意”,全身就会抖动,否则,主持者给羊耳朵、身上浇凉水,羊若抖动,溅起水花,也表示同意。羊代替了人,是对逝者的一种祭奠,一种告慰。人,给羊赋予了一种捎话职责,充满神秘感,这也是羊在村庄人眼里不同于别的家畜的金贵和不可替代。

我不止一次看到村庄人跪着给逝世亲人献羊的情景,我知道人真正跪的不是羊,应该是灵堂后面那个逝世的人!但羊一定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祭奠亲人?数九寒天,偌大的院子里,哀乐阵阵,燃起的一堆堆炭火把整个院子照亮。院子里盛满水的大铁锅里已经热浪翻滚。一只只赋予了捎话职责的羊,最终结局还是和别的羊一样,走向了人们的餐桌。餐桌上的菜已经摆放得满满当当的,羊肉成了每一桌主打的必备菜,摆放在最中心的位置。我不知道,那位逝者,生前喝过几碗溢满葱花和鲜姜的羊汤,吃过几大块羊肉,喝过几大碗热酒。这或许是一个令人十分揪心、十分伤感的推断。

2019年春节刚过不久,患病卧床一年多的八娘去世。我们送葬返回后,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不知道,对于人,羊一辈子有多少细节值得我们反思。比如说,羊为何会有跪乳之恩?一个小羊羔,小小的就懂得跪谢羊妈妈。我想,小羊的这一跪,跪的不仅仅是羊妈妈,跪的一定还有黄土高原上的大地、山川、河流、嫩草和黄土窑里的放羊人。羊羔长成羊,它不仅会留下羊粪蛋、羊毛、羊皮和羊肉,还会留下“跪乳”的故事。我突然明白,羊来我们村庄不仅仅是为了吃草,它们来村庄就是为了报恩的!待村庄周围弥漫着羊的气息,羊便融入到了我们的村庄。

羊不是村庄的过客,羊的祖籍就是我们黄土高原上的村庄。

深冬看柳

文/风轻叶蝶舞

我又来看你了,在这个深冬的季节。柳,你好吗?

说到你,人们不妨把你当做了浪漫与飘逸的代名词。你那超然的美感,飘忽的神韵,即使是再咬文嚼字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对于你定义的正确性。你浪漫而又轻佻,欢乐而又忧郁,多情而又不乏激情,妖娆而不乏端庄,你好像优美而不华美,清秀而不艳丽,不施粉黛却胜过佳丽三千,醉卧柳巷却从不与人争。你总有那么一股子力量,让人们在你的身边、在你的河畔驻足和留恋着。

柳啊,知道吗?我本是用了很精心的准备去访梅的,但我一直没有放下你。我来顶时候,你好似睡着了,你睡得很安静,很安然,很悠然,于静好时光中,不蔓不枝,不动不摇,你酣眠着。都说雪输梅三分白,梅输雪一段香。那么你呢柳,你输梅一点胭脂红,梅输你一抹柔情吧。柳啊,你知道吗?我穿过那一缕霞光,轻轻走过你身旁的时候,踏过你冰晶的河岸,透过你垂下的发梢,看到了你微闭着眼睛的摸样。我看到,你用深眠掩饰了你的绰约风姿,掩饰了你的云鬓堆烟,于是我看你的眼神也无端端凝练起来。

我很喜欢望一望你的双腮,那是你报春的摸样。但是你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你,连远处的雀儿也低低呼唤着,悄悄地打着招呼。你熟睡的摸样总是让我想起那明媚的晨曦,晴好的晨光,想起那一夜春风,想起春风柳上归,想起那由淡黄到浅绿,又由浅绿到深绿、墨绿的那一片盎然生机,想起那一帧醉意朦胧的水墨丹青,于是我忍不住又望上你一眼,你让我温柔的眼神又似乎多了二分。

我很迷恋你的万方仪态,虽然已经进入深冬,你也不再葱茏,也不再金黄,但你依然风情妩媚,疏落有致,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我迷恋你寒冬里清瘦洒脱的姿态,迷恋你清茶一般的质地,不必阿娜,不必招展,一直住在诗经的诗篇里,看日出日落,看熙来攘往,让我一次次出发,一次次跋涉,一次次到达,一次次心灵净化。而每次短暂的离开,便是一次精神的皈依。

柳啊,在你那并不高大,也不艳丽的臂弯里,我读懂了人生。你精神的画卷始终是一道倩影,让我不惧狂风与暴雨的洗练,让我穿过人生的种种荆棘,跋过万千激流,越过万仞高山,站在你面前,我欣赏着你的美轮美奂,欣赏你的漫不经心,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的牵引让我寻找着不染铅华的你。“曾逐东风拂舞筵, 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柳啊,我懂了,真的懂了。你用清新的疏淡与清爽,来绵延我如林木般葳蕤的生命,葱绿我如碧草般清新的思想;让我原本狂躁与激情的怨闷,也被你清流般的心跳抚平,显示出淡然无香的色彩;你让我以一个深冬的名义,收拾你一马平川的心气,再用一个梦的脊背,去驮载你并不平凡的浪漫,让你永远谦恭的脾性,倾情一生,绵延到我生命里。

柳啊,我明白了,我不过是这个世界一个很微小的过客,草木一春,只是这种草木过客的人生太过苍白了,于是借来你的品质以共勉。不知不觉的,过客沦为看客,不知不觉的,看客也融为一体。过客在别人的生命里只是一个瞬间,匆匆而过,滚滚红城中,谁又是谁的看客?只有绵不断的血亲,恒古不变的友情,才是根植于生命中的。

看客看人间冷暖,看众生百相,看花花草草,看秋收夏长,看云卷云舒,看大地苍茫,看叶枯叶黄,看露染成霜,于是总是看到你,柳,你就静静矗立在那里,脉脉无声,任凭深冬的戾气萧萧涌起,依然静观世间浮沉,千年风云,从此,心中便有了你。

你的柔情似水,已经把我深醉。

我用微笑看你年年的波浪终不悔,

那千里卧原,

岂能摧眉?

你似霜花打破了我冬天的满窗疲惫,

我知道那是春风的号子,

桃蹊下的一枚柳笛。

乱风中,今日我来看你,

明日尚知谁?

黄河过客

文/郝随穗

一万里黄河两岸有多少村落古镇栖息安居,从古至今在漫长的沉静中化作点点浪花?有多少人南来北往擦肩而过,把一个个背影淹没在滚滚黄河中?又有多少春秋往事承载了多少生命消失于咆哮的黄河声中?

选择一个晚秋的日子,赴约黄河已久的邀请,在那个暮色霭霭的时分到达碛口古镇。躺在岸边的老窑洞,就如同躺在黄河母亲的怀抱,听一夜涛声入梦,就让我的心儿享尽母亲一次次的抚慰。

而我只不过是自古以来千千万万之中的一名黄河过客,留得再久,都无法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分割于黄河。我想留下,而留下的却是疲惫和失落,留下的是黄河母亲宽容的接纳和给予。

天上来的黄河之水远远地扬起一池土黄色的精气,从碛口眼前直直地甩过。豁然间这里的视线延宽了很多,平展展的黄河犹如一面莫大的镜子,镜子里泛黄的容颜就是母亲饱经沧桑的悠悠往事。那些往事中,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忧患记忆。

在你的岸上,无数过客摇着船橹赶来又散去,他们是你记忆的日子里一幕幕带着阳光般流淌过的一圈圈光晕,几番明亮几番黯淡。小船在黄河浪中起伏飘摇,盛载这个民族的五谷杂粮和血性气脉直达一个名叫壶口的岩石夹道,秦晋大峡谷里顿然间飞腾起你宣泄一路浩浩荡荡向前奔涌的气概。

沿着你的方向逆流而上,在梦里无数次地膜拜,此刻化作前行的力量,把目光栖落在每一寸河面,试图探寻你引领黄土昼夜不舍地穿过河道时的孤独。在你庞大的孤独中,所有的过客犹如这深秋的落叶,被你的大风吹散,被你无限的风光深深埋藏。

作为你一万里绵长的河岸上的古渡口,你用黄色之水哺育过的人和事,一草一木,都在你黄色的落日中赋予了黄河的灵气和深刻的记忆。

那条明清街在落日之后不再萧条冷落,五湖四海的人聚集在这里,在黄色的朦胧的淡淡的暖暖的灯光里把一扇扇闭着的门扉打开。打开的门里就走出来一块坚硬的黄河石和一盏带你去听黄河浪的马灯,还有一件羊皮袄给你披上,一块羊肚子手巾给你扎上,一壶黄米酒挂在腰带上,一把唢呐开始吹响。此刻黄河与你共舞,扭起黄河大秧歌。那扬起来的彩绸在黄河渔火中闪烁出绚丽的蓝、黄、红,那高亢的锣鼓声敲打出夜黄河的辽阔和苍茫。那是生命的色彩在此聚集的兴奋,那是匆匆过客巧遇在一起的集体涅盘。看满天星星点点,让每一颗流星都落入黄河,每一点热泪都流进黄河,每一次远行都交给黄河,每一次归来都是黄河的儿孙回到黄河的家中。

夜已深,我不敢走得太响,我怕惊扰黄河此刻的宁静,我轻轻地俯身于黄河,亲吻黄色之水。我在这辽阔的夜色中站在黄河的身旁,就让滚滚向前的黄河声全部灌入自己的耳内,激起我全身的热血,沸腾我的每一个细胞,就让我泪流满面地双手捧起黄河水喝下,就让我红色的血液里激荡起黄河的浪花,就让我的每一次心跳洗涤在黄色的河水之中。

一路前行,乘着秋风层染的两岸美景,我在黄河的蜿蜒中绕不出黄河母亲的召唤。两岸枣树挂满了红红的大枣,每一颗红枣都是黄河母亲的乳汁结晶。看那蓝天白云悬挂在黄河之上的一抹明亮,我的心儿随着黄河的方向走了很远。

作为你的过客,我纵然有太多的梦幻和追求,都会在你波涛汹涌的一泻千里之中化作前行的一丝力量,随着你的方向走向远方。

一路匆匆赶来,在千回百转中投入你的怀抱,为的就是目睹你雄浑奔腾的万丈豪情,为的就是聆听你万古不息的汹涌涛声,为的就是要依偎在你博大温暖的怀抱里入眠。我能不能化作一点黄色之水,随你一起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