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散文
杏花散文(精选20篇)
杏花春色烟雨中
文/邓迎雪
每年早春时节,我都会格外关注小区里的那几株杏树。
杏花是先叶开放。春寒料峭,满树枝条已长满了米粒大小、灰扑扑的花蕾。
过不多久,“米粒”就变成了黄豆大小,外观被春风熏成了枣红。很快,花苞越来越饱满,从深色的花托中挤出来,好像只需一缕暖风就能绽放了。
杏花有一种冰肌玉骨之美。它的花色清雅,初始浅粉,渐变雪白,真如南宋诗人杨万里所说“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杏花花质如冰绡,又像淡淡地匀了脂粉,粉雕玉琢,玲珑剔透。花初开时,五片花瓣微微合拢,形如玉碗,花心中,一丛长长的玉蕊伸出来,顾盼生辉。
杏花的香一点也不浓冽,淡淡的,若有若无,那香味裹在了春风里,丝丝的甜香不经意间和人撞个满怀。
杏花开时极稠密、喧闹,枝条上密密地绽满了花朵,远看繁花满树,如云似雪,明亮亮地晃眼。站在花树下,繁花如云压顶,好像来到了花的王国,让人不敢高声语,唯恐打扰了花的盛开。微风吹来,雪白的花片轻轻飘落,颇有几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意境。
有鸟儿在树上鸣唱,因为花枝稠密,看不到鸟的模样,只觉叫声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偶有鸟儿在枝间跳跃腾挪,闪出小小的身影,灵动可爱,好像置身在一幅工笔花鸟画中。
春天雨水多,雨中的杏花有几分清冷的气质。雨淋淋沥沥地落着,树上,那些冰绡一样的花朵挂着晶莹的水珠,好像在暗自垂泪,和晴日的美又有几分不同。地上,已被雨水打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片。雨中杏花像一首意趣悠然的诗,从唐诗宋词中款款走来,让人一下子想起许多吟诵杏花的诗句。
古人多喜爱杏花,浪漫风雅,唐代杜牧《清明》诗中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勾画了一幅杏花烟雨图,至今读来仍然生动如昨。南宋诗人志南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对雨中杏花的描写细致入微,脍炙人口。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穿越几百年的时光,好像还能依稀听到宋人的卖花声,给人无限的遐想。南宋诗人杨万里有次雨中到西园赏花,遇到园子的主人张翁在修剪杏花,感觉十分可惜,劝张翁不要修剪,并写下“梅不嫌疏杏要繁,主人何忍折令残”的诗句,一片爱花惜花之情跃然纸上。
宋代诗人邵雍看花归来,心情愉悦,“更把杏花头上插,图人知道看花事”。白居易去赵村看杏花,想自己七十多岁了,明年可能无法再来,写下“赵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言语间颇有些伤感。诗人的预感也很对,白居易七十四岁而终。那一年的赵村看杏花,也真的是来和花告别了。
杏花的花期不长,大概有一周左右,杏花落的时候,风吹起来花片扬扬洒洒,地上像下了小雪,铺了薄薄一层。但每次见到花落,我却并不伤感,因为用不了两月,我就能吃到橙黄肥美的杏子了。
雨水时节
文/张华梅
雨水超级简单,在天上装个筛子即可。雨点大小由筛孔粗细决定,这应该是可以调节的,不然换来换去,太麻烦。神仙自然不笨,但很懒,勤劳的是凡人,不公平的是,懒神仙逍遥自在,凡人却要辛苦劳作,甚至连雨水从天而降也无从顾及。
有道是春雨贵如油。初春时,人们的要求也高,既想春光明媚艳阳高照,享受春天的温暖,又希望细雨如织润物无声,感受春雨的温柔,这让老天爷也很难办,便会少少地洒落一些。再说,土地饥渴久了,树木饥渴久了,人也饥渴久了,一次不能饮太多,不然即使是雨水,也会醉的。
雨水也是随季节生长的,并且成长得很快。雨水呱呱坠地时,细小得不起眼,跟露水似的,但由春及夏,雨水很快从幼儿到少年青年,最后成长为一个粗豪汉子。雨水的使命就是把天上的河搬到地上,让人间万物有享用不尽的玉液琼浆。
春雨也是赴约而来,它或许就与你家院里的杏花有着恒久的约定。春雨不来,杏花不开,任由春风情话绵绵,任由阳光挑逗,杏花有着自己的信念。人类往往自视甚高,陶醉于自己的智商与情商,忽视自然界中那些伟大的爱情。其实爱情无处不在,美好的爱情早已超越了欲望的原始阶段,达到心灵交融的至高境界。对春雨和杏花来说,几天的相守足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时光苦短,需要做的事情太多,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稍嫌寒冷的早春二月,爱过一次便足矣。
雨水时节,尽管还有春寒骚扰,还是想一个人在小雨中慢慢地走,让雨水淋湿发际,让潮湿的气息滋润随口而出的民歌小调。在路上,我是一个旅人,天下美景太多,我不知该在哪处停留。累了,我就在路边歇息,会不会被春雨当成一棵树,想催开我全部的枝和叶?也许,我应该躺在庄稼地里,雨水时节,没有比做一株植物更幸福的事了。可是,即使是一棵无须走动的庄稼,也可能被野草欺负,那个为你除草的老农,皱纹里都是你熟悉的故事,笑容像极了远在家乡的父亲。
雨水时节,也许我们说出的话唱出的歌,都可能变成毛毛细雨;雨水时节,我们不经意的一声呼唤,就可能让天空落泪,让凌空的燕子找到去年的家门。车窗外,小河里,细细的春雨时下时止,延续着一贯的好脾气,却很少让人能够屏气凝神。或许,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场场春雨,而是内心难以抑制的春的萌动。
遥想杏花村
文/何庆良
早春三月,去红安出差,路经所属的杏花乡,忽然想起唐朝诗人杜牧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遥想千百年前的那个清明时节,春和景明,芳草萋萋,山花烂漫,诗人杜牧一袭青衫从北方而来,路经杏花村,看见漫山遍野的杏花正在竞相开放,想想自己大半生一直过着游离滴居的生活,离家千里万里,游离颠沛,自是黯然惆怅伤怀,愁绪倍增。恰逢此时,春雨纷纷而下,路上的行上或冒雨赶路,或撑伞踏青,或是讲着当地方言结伴而行。瞧瞧自己,无伴,无伞,被雨水打湿的青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平添了几分寒气,怎么办?既能消愁,又能取暖,附近有酒家吗?刚好前边牧童的笛声传来,赶紧上前一打听,于是乎,就有了牧童遥指杏花村。
杏花村,不远不近,在这青山林泉之间有一座盛开杏花的村庄,村头的杏花树上挂着的酒字旗在雨中迎风抖动。感谢酒家此时收留了一个内心微凉的诗人,在清明、在酒后,由他散发他灵魂的芬芳,这芬芳的诗句,也像是杏花,萧淡而圆满,凄迷又清凉。
在时间的长河里,诗人杜牧已驾舟杳然,但《清明》这首诗却长久镌刻在人们的心中,好在杏花村还在。春日暖阳,沐浴其中,眼前的砖墙、杏树,带露珠的绿草、未浅的池塘,苍苔盈阶,落花满径,一切皆是那么亲切,一切又是那么熟悉。此情此景,仿佛是唐朝的一滴墨迹,遗落在了宣纸上荡漾开来,既浪漫又生动。
置身于杏花村,觉得自己仿佛被杏花的气息所濡染。虽然此时杏花还未开放,但感觉自己也成了一株摇曳在唐诗里的杏花,浅粉色的花朵点点簇簇,似乎好轻,风一起就能纷纷而下,透着早春的清凉和湿意,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我想,这或许就是尘世间最简单的生活。
暗香浮动月黄昏-杏花飞雪
文/杏花飞雪
在最好的年龄里所读的书并不丰厚,如今能够静下来畅然读书,却黯然发现,能够记住的东西少之又少,纵然很用心,更多的时候亦无法记下想记下的东西,读过的书几乎只是成为了浮光掠影,就像一只只美丽的彩蝶,翩翩然飞过指尖,逗引一般诱惑着自己,然并来不及细细赏玩,便已飞逝得遥远不见。即使若此,亦无法不去深爱着书卷,它们是自己深深眷恋着的陪伴,是自己终生不渝的爱吧。轻轻抚摸着一本本书籍,宛若爱抚心爱的人,那是爱到肌理的情深吧。
在书店淘来一本《谈文说画》,无论是谈文还是说画,都是顶级大家的文笔,恰恰因为了文与画这两个字让自己将它收为己有。读到兴致盎然,会觉得获益颇丰,很多文字在辅助着自己学画。
半年了,真正学画让自己眼界开拓了很多。以往只是闭门孑影,用着简单的线条来勾勒着一幅幅仕女图,亦仅仅若此吧。难得的是在那些并不不尽人意的画幅中一直有友人的垂爱与鼓励,于是一直没有放弃那只画笔。而今在老师的诲教中真正学画,心底便一下子充盈了好多。看着那些老学员的精彩之作,心下是暗暗羡慕着,有着不可企及的灰心。
这么久以来,在笔墨线条中穿梭着自己。以为有些东西已然会成为窗外的浮云,渐行渐去,其实,自己一直不能够静心静念。记忆就像缠缠绕绕的藤蔓,哪里梳理得明白与清楚呢?
人与人的相识与相别是要相信缘分的吧?很多时候,缘来缘去的久远抑或是短暂是由不得我们自己。我们愈是不想放弃的人似乎离开我们愈是绝决迅疾。曾经的软语温言,曾经的春风玉露,曾经的戏谑缠绵,曾经的点点滴滴,在一定的时刻,会化作如雨丝一般密集的箭,支支落在心口。那绝尘而去是不是毫无牵恋?那若即若离是不是输给了现实?自己手中孱弱的画笔能否成为一段在浩海中泅渡自己的浮木?不让自己在孤冷中被泪水淹没?
半年来,一个人一直如影随形般的在自己的生活中,每天里会有电话来,自己的绘画学习一直牵动着他。恍恍惚惚,一样的职业一样的欢喜一样的趣好,自己好像在努力触摸汲取着什么,是不是希图去捕捉住那遥遥的思念与感伤。一个天涯一个咫尺。其实,谁亦代替不得谁。近千个日日暮暮,惟有那份天遥地远牵扯着自己的心念,持守着,安寂着,期许着,失望着,忧伤着。猜忌与疑虑让自己心绪灰灰。
凡是心怀期许,便会滋生出这样那样的失失然吧?如果可以重新回到初时,是不是便不会有了这般疏离与距离?
其实,我们是输给了自己。心不动,又奈若我何?只是,人非草木,谁又能做得心若磐石呢?所有的文字,谁又能读得懂呢?字字句句中,谁能品得其间的心酸苦涩?
我们或许可以屈就于幻象,却依然不能够释怀自己。相知很难,难在一个相字,惟有相互的赋予方是最为完满。
不期然的,伊人翩翩而至。满腹的抱怨委屈与思念,化作柔肠百转。半载光阴里的忧怀与努力挣扎,瞬间卸甲丢盔。人生一世,莫不是在活一个情字。得之,善待,且幸运;失之,惟任其远去,随命。
不离不弃的关注与眷爱,或许是人生中的一抹旖旎的霞彩,哪怕只是刹那间的迸发。当我们倾心投付在一个人的所在意的事物中去,我们依然耽溺了自己。
在那杏花盛开的地方……
文/暮野穹苍水牛
杏花开了,咱也长大了,真的,看到美女咱懂得流口水了,这算不算是力证?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老汉我年岁大了,控制不住口水了。更可以理解为咱是晚熟型智慧帅男,因为凡是蛆虫混过的歪瓜裂枣都早熟。总之咱是长大了,是也不是?
摘下几片杏花瓣,放入口中。不过大家莫要学我,因为我摘下的是自家的杏花,是没有喷洒过农药的。入口的杏花有着淡淡的甜味和悠长的芳香之气,然我还是品到了它的苦涩,也或许是我近来口苦之故。在一声浅淡的苦笑之后,会突现出很深的裂伤,伤被厚厚的轻狂之言所包裹着,不会被人发现,如同不会发现杏花深处的苦涩。
在那杏花盛开的地方,确实发生着一些事情,无关于他,只关于你我,更多的时候,是一个自己与另一些自己的对悟……
天地虽大,然天地为囚,由于自身的柔弱,也由于自身的极度渺小,而无感于囚笼之缚罢了。自身虽小,自身亦为笼,足以囚下自我,所以我们做了自己的囚徒。
身已不得自我,何必再囚禁自己的心灵?该是放自己出来了。在杏花芬芳之际,还以自由。试问,看那如烟红尘,几人不是自囚之人?
在去年的花期之后,在杏子收获之后,我并没有收获到杏子,虽然家院内确实有杏子树……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独自沮丧,在夜的漆黑中沉沦,那是很漫长的深夜……那时也想着,将自己深深的隐退,尔后无声无息。当然,掩耳盗铃者也自认无声无息,然声响还是有的,是真实的存在着。
我知道我堕落了,文人的堕落,就是将自己的笔囚禁,不再信自己还是个文人。我一直是个自信的家伙,当然不会自甘堕落,总是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除了自身的伤,也因为本无意负于人而负于人,本予人以脂粉饰面,不想却搞得一脸灰尘。
人羞于面,而我不只羞于面,更是愧疚于心。怎会这般?如何让人释怀?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也不知道该从何拾起?就这样我把自己关进了牢笼,大概一年左右的光景。
我错了,其实浮躁是当今世人的通病,包括那些想安静做事的人,也终会被世俗搅扰着,而力不从心。我接手的事情,也本是在浮躁中衍生的事情,大家都不能够等,更无需冷处理,所以在快餐店烹制文火慢炖的美味,一定是我的错。
我错了,欲用接过的瓶子,去装进整个大海,还误以为是个魔瓶,其实真的不是。
在没有学会走路之前,我会学着别人的样子去走。在学会走路之后,我只喜欢走自己的路,热衷于探求更多新的径途,不屑于任何俗套的步调,也不屑于重复自己的步调。虽然选择新的路径,一定会更加艰难,之所以艰难,是因为新路本没有路,却是有着太多的障碍,是需要自己以斧伐木造桥的,是需要搬动大石铺道的,但还是会一直做下去……
我知道只要迈开双腿,只要敢于开辟,路就在脚下。路可以低于地,可以高于山,也可以高于云端。路也不是单一的路,且是有着纵横交错的网络支脉在延伸。正因为有支脉,而成完整的道路体系,也总是会无以避及的捕捉到整个体系。这些意识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扎根已深的习惯。
在不断求索的过程中,我找到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一扇很多人都无法打开的门。在那里,我确实发现了自己思想的强大,简直堪称是浩然之物,自己都无以估量。那远远不是一座矿山,而是一道望不到尽头的矿山脉,只觉着总是发掘不透,只要我愿意,总会有更多新的东西,被不断的发掘出来,这些超乎预料的收获,自己都会感到震惊……
幸运的我也深刻的体会到了,它所带来的不幸,我已不再适应任何单一的定型套路,已经不会走出制定的路程,包括自己先前制定的路程,这些规规框框都会令人窒息。故而一旦投身于中,定是会变化莫测,其结果不会小于之,也不会等于之,只会远远的大于之,包容之。
也不是咱太自我,自我又是谁?自我无定式,当自我从一个平面里站立起来,成为了立体之物,我看到的一直都是很多的自我,无以回避。哪一个自我更接近我?哪一个自我又更接近于你?
矛盾的自我,矛盾的世间,这是一种不可回避的存在。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具有着独立的思想体系,而越是具有着独立的思想,相互之间的矛盾也越是难以调和相溶,所以突显出了巨大的追求差别。矛盾的根由,只因我想做得更好。
其实他人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等于,虽然我愿意等于你,然由于受本心所引,受习惯所驱,在有意无意之间,还是会让枝枝红杏探出墙来。
你说这杏枝也真是,干吗不老老实实的呆在深墙院内,还送出许些杏花探出墙来?别有风韵吗?亦可见当春色满园之时,深墙高院也确实无法关得住,澎湃如潮的风景。
原来,我毕竟还是我。我是做不到等于,但我知道一定有人可以,或许在我学步的时候也可以,也希望别人能做得更接近于等于。
我也渐是明白了,因为追求完美,所以一定会看到太多的不完美。由于善于发现不完美,总可以对许多事物进行再创。当然更是会遭遇到另一些的不完美,不得不相信这是一种宿命。其实在这个时期,我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对接口。这也是很多浩然之物的悲哀,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或许这不能算是好的认错态度,此番言语虽然入理,然远不够虔诚。我清楚道路的本身没有错,一直追求创新与超越也没有错,然辜负了他人一定是我的错,故而才陷入了深度的纠结之中。
我确信,自己一直是个勤奋努力的家伙,平日里也算是严于律己,然一直不得志。缺点自是有的,可谁是完人?回想多年以来之过往,都记不起干过几件长脸的事情。
经历过了太多的失败,失去了许多,更是付出了许多,本已难堪重负,然还要无辜的去承受世俗的阻挠和埋怨,要去承受异样的眼光和讥言冷语,要去承受狂暴的训斥和粗野的殴打,无论是相干于我的,还是与我毫不相干的。
要搞搞明白,最吃苦受累的人是我,最受伤的人也是我,我才是当事人,不是任何的谁。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人比我都不爽。为什么会有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呈数倍递增之势,一次次的对我轰击。鸡毛粪土一起飞,需要这般隆重吗?
干吗?这是要天降大任吗?降就降吧,该来的总是要来,可也不该让扫把星领了这份传话的差事。这货倒是与我一直靠得近乎,自己霉运当头,可以不打紧,反正是自己人,可多会累及到善意的友人,真的是怕了。
已经决定了,至今之后要么继续蛰伏着,要么靠自己去慢慢寻找出口。若没有必成的把握,绝不再去讨扰友朋,这样也能减却许多心灵的负重。
杏花开满山村
文/鸿颖
时间一声轻咳,整个山村的杏花便灼灼绽放。
那绽放的声音和落红的战栗一样轻微,在微风中也能依稀可辨。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缠绵,将心念一路绵延,烂漫成一片花海。
那绽放的韵律总有一种稚气,就那么直白地在空气中弥漫。一股股粉色的醉意,夹杂一些处女般的妩媚和羞涩,像隐形的云雾一般蔓延。
蝴蝶已经醒来,肆无忌惮地翩翩起舞,风和阳光暧昧地在花间追逐。
听着杏花盛开的声音,让人心疼的烂漫,仿佛是雄壮的旋律在心灵的回音壁上散落的一个个音符,时时叮咚在暖的心间。
那一朵朵清新带露的、那一簇簇香气袭人的,都把点滴春光含在嘴里,相容像粉色的火焰……一瓣一心香,一枝一气节,盛满乡野的冷艳,叩人心扉。
温熙的清风,逆流的阻力,大浪的咆哮,也被杏花盛开的声音穿透。
今春的杏花依旧那么灿烂,经受了阳光的洗礼,自然会有阳光的轻盈;经受了露珠的淘施,自然会有露珠的莹澈。
面对这一朵朵含笑的杏花,像海水一样盛满山村时,再次想象那挂满心坎的红果时,香风一次次擦亮我心中的黄昏或黑夜,日子也就渐渐充满了无限的春意……
土默川上杏花开
文/贾亮
四月的一个双休日,正值土默特右旗“第七届杏花旅游文化节”。此时,大雁滩正是繁花香蕊,春色满园——那花斑斑驳驳地交融,细细密密地点缀,清清雅雅地弥漫……
当我们坐车临近大雁滩时,看到前来观赏杏花的游人和车辆络绎不绝;不过,游人的防控意识都很强,齐刷刷地都戴着口罩。许多人从车里探出头,望着远方的杏花,都惊叹地呐喊起来;我也打开了车窗,一股馨香扑鼻而来,真是沁人心脾。
早上天空阴沉沉的,使人觉得有些阴冷,但大雁滩前已是人山人海了。远远地站在花海前,杏花初绽,粉白的花瓣,似雪,又恍恍惚惚比雪娇艳,淡淡的红晕缀满整个枝桠。此时,觉得真如海市蜃楼的感觉……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馨香,蔚蓝的天空映照着粉白的杏花,使山脚下的天比别处更迷人,远远望去,花朵儿漫山遍野,无边无际,美不胜收,的确是“三月杏花独洒娇”啊。
迫不及待地走进花海,哦,真像是进入了仙境。林海中弯弯曲曲的道路犹如人体的血管,大道处有无数小道,小道处又有无数毛道,曲曲折折,条条连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近处看到杏花,举手摸到杏花。那些美丽的开在万千枝头的花儿,却也不再是我们初看时千篇一律的粉白色了,青嫩的枝桠上露头的杏花早已风情万种,一些刚开的杏花是粉红色的,犹如涂满脂粉的少女;一些开放已久的花瓣却是一片粉白,仔细看时才看到它蕴藏着的娇涩花心,它的花蕊不禁让人想到了一个个细小的豆芽;而那些还在等待春风唤醒的花苞朵朵艳红,惹人怜爱,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大雁滩,真乃是个宝地。难怪这里有许多美丽的传说。走近一位80多岁的老农身旁,老人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正在兴致勃勃地给游客们讲述大雁滩的故事。相传,在清朝咸丰年间,水涧沟水域资源丰富,形成近千亩大海子,周围芦苇浩荡,百草丛生,水秀鱼肥,每年秋冬季节,有一群大雁成群结队地向南迁徙,途经此地,便落下栖息觅食。当地有个勤劳的小伙子,名叫青山,每到春天他就主动为这些大雁准备丰厚的食物,大雁们非常感动。为回报青山,一位叫杏儿的大雁,化作美女和青山结为夫妻。为了和心上人长相厮守,杏儿化作了一棵棵杏树,青山化作大青山脚下肥沃的土地……后来,这里得名“大雁滩”,一直流传至今。当然,还有许多神奇的传说,但是,无论怎样的传说都在说明这是一块宝地……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天空终于耐不住寂寞,零零星星地下起了小雨,更是为这些杏花增添了几分美感。蒙蒙细雨中,着了水滴的花骨朵非常水润,就像一个个水球一样,底部变成玫瑰色,花苞的颜色是粉白相间,圆圆的,如同印象派的画,线条模糊,看起来朦胧可爱。盛开的花变得更大了,细雨中似乎完完全全变成了白色,就像白色的油纸伞一样,在雨中撑开了一把又一把……
也许是绵绵细雨的滋润,就在我们不经意时,伴随着稀稀落落的细雨竟然下起了“杏花雨”——一些花瓣随着清风开始飘落,像随风而舞的片片白色精灵,将花香散满了整个空间;又像是鹅毛般的飞雪飘落树下,让人分不清是雪花还是杏花。此时,许多游客都围聚在杏树下,也有许多孩子和飘舞的杏花一起翩翩起舞,他们高兴地欢呼着、跳跃着、嬉戏着……
这次,我们不仅欣赏了大雁滩的杏花;而且,还观赏了大雁滩的网红微景观、嘉年华游乐场、民俗特色小吃展销区、许愿风铃长廊、乡村音乐酒吧、网红桥、畅园、西湾村;还观看了民族舞蹈表演,土右旗名家书画艺术展、二人台展演等等,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啊!美不胜收的大雁滩杏花,土默川如痴如醉的春天。
杏花的意境
文/刘县生
花中,杏花应该是最懂情的,因为她代表美妙的少女。
早年的时候,我读过一本书,是浙江人民出版社顾雪梁先生主编的。据顾先生考证,杏花的花语是:少女的慕情与娇羞。
慕情,实在是最不简单的事情,尤其是与少女有了关联的时候,那味道一定如酒如醇一样浓烈无比。 元好问说:“杏花墙外一枝横,半面宫妆出晓晴。”其实他所渲染的就是一种年轻女子的慕情心怀。
至于娇羞呢,那就更不用说了,请闭上眼睛,想一想那份妩媚,那份含羞,那份楚楚动人的嫣然巧笑,哦,便有了一阵轻盈的雍容雅步在耳畔响起!慌忙之间,倏然张目,却见:春风无度处,妍姿俏丽的飞鸟依人,正与那薄粉轻红的杏花相互依偎着做那掩映生姿的把戏……
这是去年我在山西杏花村的一段“艳遇”。
那女孩说,山西的杏花是烂漫与自由的。
我刚刚到达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杏花还在那尚似干枯的暗紫色枝条上,一串串、一簇簇、一粒粒艳红地苞着,不料,一阵暖暖的山风吹了仅仅一个半天,杏花就开了!嚯,漫山遍野,浅红一片,白云下,山崖上,小路旁,长亭外,泉眼边上,石头垒砌的古巷里,一堆堆地遮掩了那些杏树的枝枝蔓蔓……正当人们惊诧这些杏花为什么要疾速而开的时候,她却已经变了颜色:白了,如雪一样,铺天盖地,就有人吟咏杨万里的诗句:“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是一个穿粉红裙子的少女。
我告诉她说,杏花的象征意义是少女的慕情与娇羞!
她莞尔一笑,说:杏花想开的时候就开,想红的时候就红,想白的时候就白,不但自由,而且烂漫。
现在,我真的很同意她的观点。
未出阁的李清照是一定鉴赏过杏花的无限风光的。那时,她生活优裕,情窦初开,周身洋溢着天真无邪的青春活力,对未来的美好充满了无限向往与憧憬。这从她不少的早期作品中都可窥一斑而见全豹。而杏花作为爱情的使者,不知勾起了她多少春日的瞩目与凝思,我想,这应该是有案可查的。
果然,去《李清照诗词全集》里搜去,几乎无处不有杏花疏影的浪漫与萌动。想想吧,在封建礼教主宰人们思想意识的北宋时代,一个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即使已经春心潮起,也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因此,杏花的慕情与娇羞,不知寄托了一代才女多少可爱而又风流的灿烂情怀?所以,我更喜欢“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这直抒胸臆、大胆追求爱恋的春闺雅句,这实实在在应该是杏花代表少女慕情与娇羞的真谛。
李清照是一朵杏花,是一朵春意盎然、千姿百态的矫情杏花。
前天,我应邀参加了一个书画活动,其间一位老先生说,杏花与书法是有内在联系的!我们都很惊骇地看他。他便两手各捏一管毛笔,饱蘸了墨,同时在两张宣纸上,左右开弓写字、绘画!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说:看这颜体,方正茂密、雄强圆厚,对应的正是含苞未放的杏花骨朵;而内紧外松、刚劲挺拔的欧体,是杏花艳红的阶段;到最后,杏花成了雪海汪洋,白茫茫一片,就恰似王羲之的草书,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疏密之间,蕴含着无限的委婉与含蓄!
“这难道不是杏花艺术与书法艺术的绝妙对比吗?”老先生用手指着他的字与杏花图说。
真的,那些字,真的仿佛是一朵朵墨染的杏花。
我情不自禁拿过一盒红色印泥,用熟宣纸按了,在第二张杏花图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嗬,那杏花仿佛霎时有了生命,蕴含其中的慕情与娇羞的神态竟然艳艳地活了!
便有人即兴朗诵:“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哦,这是多么美妙的句子啊!
一汀烟雨杏花寒
文/红草莓
春天了呀。有朋友说迎春花开了。想象中迎春花的样子金灿灿的,看着就阳光喜庆。
QQ说说里显示出某年拍的一枝玉兰花,应该是即景的。望着窗外依然沉沉的天,远处山峦依然灰蒙蒙的。有风,夜里院里残雪化的水还结了冰。
想起了山外一处向阳的山坡,每年都早早开了半坡的山杏花,很让人惊喜的一片。每天看着杏花早出晚归,直到成了绿色,杏树结它的果子去了。多年来,因了这片杏花,我疑惑了,到底是桃花先开,还是杏花先开呢。
慢慢地,山下的路边柳开始泛绿,野草野花开始萌动。星星点点的早杏儿,山桃开花,在还十分暗淡的底色上显得耀眼。
我看到的杏花不在水边,只是在山上。一山一洼的,漫漫地开,闲散地开,没有章法地开,自由自在地开,开得张扬,开的狂野。
想起老家的杏花了。山上的和山下的,平地的,丘陵的,边边角角的地边坡脚儿,一簇簇地,漫山遍野。一坡一坡的杏花是在四月开的,因为山里毕竟又是一个季节。城里已经是春色满园,山里的春才刚刚萌动。所以我也算是有福气,城里看完花草,有去山里踏青赏花。
想起杏花开的时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开始种地,往往一丛花树下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停下手里的活计,往花树上看去,那里蜂蝶飞舞,嘤嘤嗡嗡,花香阵阵袭来。落下的花瓣簌簌的,落了一身,挂在发辫上。也许地边上卧着一头耕地歇息的老牛,半眯着眼睛想心事。村子中间的一条清溪早已解冻,汩汩流动的溪水欢笑奔腾,哗啦啦地流向远方。岸边的草开始泛绿,鸭子已经在水里嬉戏,一群一群在岸上的精心梳理白白的羽毛。柳枝轻摆,黄绿的嫩芽诱惑着人们的食欲。
杏花开的颜色大小朵也是有区别的。山坡阳面早开,背阴后开,一般都是淡粉,然后变白。而最美的是家杏花,树木大而花朵也大,花朵粉色,远远望去,灿若云霞,一簇杏花几点人影儿,几座房屋掩映其中,溪水潺潺,如画的动态美,人在画中游。
那里的人们凭着对田地的热爱,地头地边都栽种些果树,诸如:杏树、梨树、栗子、李子、沙果等,除了点缀生活的酸甜,还是一种希望。就如指着山上山下的杏花落后结了果子过生活。平地里的杏树果实就是大扁仁儿,皮儿晾晒就是酸酸甜甜的杏干儿了。山上的杏儿结了果子就是山杏仁儿,原本苦涩,用盐水一泡,叫杏板儿,切碎的茴香一起拌好,凉菜一道。也可以榨油,就是杏核油。这杏核油有微微的毒性,非要和黄瓜拌在一起成为绝配美食。挤完油的杏仁渣又是做粥的好食材,想吃的时候,奶奶就踮起小脚儿,登上窗台,将挂在房檐下的筐子里的杏仁渣取出,用刀砍下几块,用水泡了,做的时候要放上带有鼓豆的豆角,大锅熬呀熬的,熬上几小时,一大锅香喷喷的杏仁粥就端上了桌。杏核油也是纯天然的美发佳品。妈妈年轻时候是个美人,乌黑的头发梳成发髻,特有韵味儿。每每看她梳头的时候从器皿里用梳子抿出几滴油,那就是杏核油,有微微的苦味儿,却将头发瞬间变得乌黑油亮。山杏成熟的季节,全村人老老少少拿起布口袋和筐子,带着吃食,一路吆喝着牲口,早早地进山了。等中午回来时收获满满,互相赞叹着收获。于是,村里的胡同街巷都成了一片红褐色的了。
看杏花,还是喜欢看溪水映杏花的样子。唐代戴叔伦的《苏溪亭》: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虽然是暮春之景,情也是抒发对友人的深切思念之情。如果是一人倚着栏杆,看一汀烟雨下,杏花簇簇,山光水色,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孤寂而又伤感。宋人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词:“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同出一辙,也是即景生情,生情而思,写暮春景色浓郁而迷蒙,和倚栏人沉重而忧郁的心情契合相印,诗韵人情,隽永醇厚。
一汀烟雨杏花寒。迷蒙的烟雨笼罩着一片沙洲,料峭春风中的杏花,也会失去了晴日下艳丽容光的。花瓣随风轻舞,落地逐渐化为尘土,这景象怎么不叫人生出怅惘呢。那时的我是站在杏花树下闭着眼睛感觉花瓣雨的,怀里还抱着几枝杏花。
杏花,像极了梅花。每年杏花开的时候,我都爬上南山,去那片杏花林。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仰面看着朵朵杏花在蓝天里绽放,洁净清芳。轻轻拈起一瓣芬芳,放在唇边,感知这一亲芳泽感觉,一阵风过,芳香犹在,那瓣杏花却已消失了踪迹……目尽花影,亦真亦幻。每每置身杏花的簇拥之中,微闭眼,聆听每朵花的呼吸,感知每朵花的心跳,任那一股股淡淡的清香,沁脾透体。感觉被这一片缤纷的杏花溶化了,我也变成了一朵杏花,在溪畔静静地绽放。
我,想它了……
春天花事
文/丹麓听翁
枇杷花
叶子焦虑过,洗礼过。终年覆盖着绿色的家族,枇杷绿了园林、绿了眼睛。
枇杷花疏于打扮,在素面中仰天开放,不招惹蜜蜂,也在侍奉蝴蝶。
模样比不过松树的伟岸,只需一缕小枝小叶就尽染冬天,那小不点的花瓣,一直开放到春天。
为果实交一份答卷,为季节还一种说法。枇杷的风采,等着那椭圆形果实的溢彩。
而那时,已距离去年又一年,许多纷扰与成长还在浪迹时间。
月季
每月来一次讯息,每月把花瓣催熟一次,饱满欲滴的花朵,把月子撑破。
一旦打开花期,月季就再也不能收敛自己。
开得浓烈,开得通彻。错落有致的花序,排列成部队的序列,等待一声号令,全副美丽武装的士兵,一齐奔向绽放,不问前途是零落还是守节。
一排荒诞的梦,被月季编进童话,在夜阑时,悄然兴起一场较量,美丽对复制的武断,渐行渐远的陡峭。
神经末梢流露着月初和月末的花香。
樱桃花
樱桃花上手快,等不到立春,就含苞待放,掀起了望眼欲穿的队伍。
散开回忆,把落在枝上细脆雪花挤到地上,为自己腾出表演的空间。
不用叶子掩护,樱桃花在枝上踩住钢丝绳,凌空而歌。家乡的樱桃花把家乡开在枝上,我被樱桃花摔倒了。
点点滴滴渗透春的骨头,涵洞和平原在家乡等着归巢。
落英只是瞬间的心潮,落下花瓣的时候,樱桃花的灵魂飞离枝头,向着果实的方向飞去。
杏花
杏花,吐出烟花、吐出江南;杏花,吐出春天,吐出杏花雨。
杏花出穗后,江南后花园停泊一冬的紫燕飞往北方了,留下孤独的杏花掠过立春,松动了春盖。
脚步出城了,我遥望着故乡的杏花,想着春天的挠人花事,满世界的花,到处是落英,捡拾不到季节的中心,迷离的春,一把火炬,任你举着,不知从哪里熄火。
杏花的微信发给漫山遍野后,杏花在习习中做着落英的跳伞。
桃花
红就红得如桃花,奔放、无忌、爱情而飞翔。
三月桃花,给流年一种飘带,退后的光阴给桃花嫁接美丽的艳遇。
树叶骗过春风,季节哄过暮春,那一望无言的开放中盛着丰收的商量。
桃花呼吸着艳阳三月天,把红色的底气耕种给大地;桃花落英在锄头叫嚣的田地边,推开谚语走了。
因爱而浑厚的大地,因风而飘逸的桃花,让你如何摆谱,旋律深处依然是春风。
深巷明朝卖杏花
文/江志强
30年前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我倚在老家院里的杏树下,诵读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读到“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句,奶奶突然喊一声:“孙儿,停,你再读一遍。”
放下书本,抬头,只见奶奶停了手中的所有活计,且用一副惊愕的目光看着我:“孙儿,我觉得最后一句挺好,你再读一遍给奶奶听。”
我笑了,在没有文化的奶奶面前充当了一回大知识分子,抑扬顿挫地朗诵着“深巷明朝卖杏花”。也不知读了多少遍,我早已口干舌燥,奶奶竟毫不厌烦,沉醉不已。
奶奶给我讲起了她小时候卖杏花的故事。
那是新中国成立前的事了,当时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每逢春来,也许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有野菜吃。一茬又一茬的野菜,在春日里疯长,滋补着家人那干瘪的肠胃。
让奶奶记忆深刻的是,院里有株老杏树,也不知哪一代祖先植下的,每到春天便可劲地绽放,满院生香,纯纯白白。奶奶时常独自坐在杏花下面,托着腮,含着笑,无限遐思。真可谓“野菜以止饿,杏花以怡情”。年幼时的奶奶,好浪漫呢。
每逢雨后,一树杏花娇艳芬芳,奶奶采了杏花,出门,踏着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沿街叫卖,“杏花,刚摘的杏花,卖杏花哟……”那一声声娇娇的吆喝,不知吸引了多少文雅之士。只是,大家都过穷日子,奶奶的杏花少有人买。
年幼的奶奶,目标很明确,用卖杏花的钱买一根红头绳。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却始终未能实现,空余失落。最终,奶奶想出了办法,提着一篮杏花,壮着胆儿,进入卖红头绳的店里。老板见奶奶可爱乖巧,遂收了杏花,以两根红头绳相赠。一篮杏花,两根头绳,成为奶奶最温馨的童年印迹。
所以,当我诵读“深巷明朝卖杏花”一句时,立马勾起了她的回忆,尽管奶奶不懂陆游的诗意。
上学后,老师教我们唱《卖花姑娘》,我将这朵来自朝鲜的“花”唱给了奶奶。奶奶听后长久沉默,直至落泪。虽然她不知道这首歌的背景,也没看过同名电影,但曲子里的哀婉、愁怨、苦难、悲痛等意境,还是撩动了她的心弦。
在奶奶的心目中,那位卖花姑娘定是她幼年的影像,而她手中的“花”,不再是金达莱,而是深巷里最纯朴清香的杏花。
又逢春日,杏花氤氲。我驱车回乡,漫步在狭狭长长的小巷,回到阔别多年的故居。只是,奶奶已永远离开了。唯有那株斑斑驳驳的老杏树,独自盛开着纯纯白白的花儿,散发着淡雅清香。
我似乎看到一位乖巧可爱的卖花姑娘挎篮而来,随口吟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想起了奶奶,还有那古老的故事。
有一种爱叫山花烂漫
文/白水之泉
前几日,听人说芒砀山的杏花开得正好,回家顺口给孩子说了一声,只要星期天能够抓紧时间完成作业,我们就一起去芒砀山看杏花。
其实在我的心底来说,这杏花又不是没有见过,小时候家里就有桃园,里面也种了十来棵杏树,至今老家的院子里,还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杏树,就是从那桃园里移植出来的。现在,每到春天,依旧是繁花似锦。因而这杏花,不看亦是无妨。加上这天气寒冷依旧,似是热恋中的情人,久久舍不得与这大地分离,更觉得看与不看,本也是无所谓的事。然而孩子已经把我的话,记在了心底,昨天晚上,就熬夜完成了作业。今日早上一睁眼,脸没来得及洗,饭也没来得及吃,就问我什么时候去看杏花。既然他有如此迫切的心情,又完成了该完成的任务,那我当然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带上老婆孩子,一起驱车去芒砀山看杏花。然而,刚刚进入芒砀山景区,我就被震撼了。
车辆还在路上行驶,孩子就指着车窗就兴奋地喊叫了起来:“看,杏花!满山都是!”我瞟了一眼,果然是漫山遍野。那杏花,灿烂若云霞一般;那小山,宛如头顶云霞的仙子。在淡淡的雾气中,一切显得是那样的飘渺虚幻,恍然若处梦境。这灿烂的杏花,定当是在怒放!远远望去,连缀成一朵朵硕大无朋的粉色云霓,又犹如一张张巨大且厚实的粉色棉被,铺盖在波浪似的连绵起伏的一个个小山头上。观之,令人咋舌赞叹。
停下车子,山风扑面而来。虽说日历上的春天,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然而这风,依旧很硬。吹打在人的肌肤上,依然寒意十足。人,似乎是被禁锢住了手脚。然而,花海就在眼前,活力也奇迹般地回到了体内。让你忍不住要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赶紧奔跑上几步,为的是尽快一近芳泽。
说是花海,这不是在夸张,这是现实的存在。眼前的花径曲曲弯弯,成千上万株的杏树,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三五成群的游人,在花海里徜徉,如同跃出花海的一朵微小的浪花,但却在一晃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人,在这花儿的世界里,隐藏了行踪,也迷失了自己。
走进花儿的世界,人,完全融入了花儿的世界。那一串串怒放的花蕾,从杏树的根部一直到梢尖,都在争先恐后地绽放着自己的妖娆,灿若云霞。每一株杏树,没有一片叶片,只有花团锦簇。宛如一位身着粉色霓裳的仙子,在花儿的海洋里,在料峭的春风里,施展着凌波微步,神情淡然地轻舞。每一朵花,开得都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汪洋恣肆。红红的花萼,已退缩到了花儿的底部。花瓣却在尽力地张开,一抹淡红的羞涩,爬上了脸颊,在风里颤巍巍的摇摆,似乎不胜东风的袭扰。花蕊细如花针,而在那花针的顶端,淡黄的花粉,却尽情地播洒出沁人心脾的芬芳。听不到人声,看不到人影,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是依旧是那样的繁华热烈。我仿佛听到,它们在笑,笑得那样恣意,又是那样纯净,它们在享受,享受人世间所没有的毫无机心的快乐。这花儿,如是在不知不觉间,变化成了一个盗梦高手,攫取了你心神,摄取了你的魂魄,让你也如同它们一样,纯净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在这个世界里,只是在努力地睁大自己好奇的眼睛,尽力地把眼前的一切,收藏进心底。让你在恍惚之中,化身为这千百万花儿的一朵……
时光似乎停滞,时间却在飞逝。远处,薄雾渐浓,日头也已经落在了远山的树梢。但那闪闪烁烁的日光,却被吸纳进花海,照射在每一朵花上,在灿灿然中,世界,只剩下了辉煌……在孩子的呼唤声里,我从自失中清醒了过来。我知道,这辉煌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我该回去了,回到那高楼大厦编织的繁华,回到那霓虹灯幻化的梦境,不禁有些怅然。然而,从此之后,我不能忘却。不能忘却这花海,更不能忘却,有一种爱,就叫做山花烂漫。
杏花村
文/谢祺相
世上有很多杏花村,南方的、北方的、沿海的、内地的,甚至人迹罕至的偏远山谷里,也可能隐藏着一个美丽的名叫杏花村的小山村。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杏花村这个村名很普通,人们为小村取名时,因为村头一株正在开花的杏树,就能命名为杏花村。当然,有的杏花村并没有杏花,那可能只是现在没有,以前还是有杏花的。如果以前也没有,也不足为奇,杏花村这个名字太美了,太富有诗意,太深入人心,当为小村取名儿的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适合的村名,不由得灵机一动,就叫杏花村吧!
我的家乡小村也曾叫杏花村,那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村庄。春雨洒落的时候,杏花开遍村头巷尾,孩子们唱着稚嫩的童谣,像刚刚开放的杏花。我喜欢坐在村前小河的桥上,看大娘大婶大嫂小媳妇们洗衣服。那清澈欢快的小河旁,一群忙碌而欢笑的人,她们时而低语,时而大笑,有时还会追逐着、嬉闹着,看在眼里,让人觉得生活静美纯粹,就像枝头的杏花一样,静悄悄地开,一点也不张扬,似乎还有点羞答答的,很幸福的感觉。其实现在条件好了,每家都有自来水,都有洗衣机,在家里洗衣服又快又省力,可仍然有很多人端着盆提着桶,来小河边洗衣服,这大概已经成为她们的一个重要的相互交流场所。感谢村里的那些婶婶大娘们,让外出多年的我,回乡后还能看到如此温馨的场景,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怪不得村庄里现在早已没有一棵杏树,春天也开不出一朵杏花,这是工业文明的杰作,难得的是,杏花村的名字得以保留,让人还有一丝想回家的欲望。
当然,都市里也不乏杏花村的身影,绝大多数城市里都有杏花村,不过,这不是村庄,而是饭店酒馆的名字。得益于那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千古名句,杏花村的酒旗飘扬大江南北,杏花村的酒香飘溢了几千年。大碗喝酒的情景已不多见,一人小酌的情形仍然很多,仿佛只有在杏花村里喝酒,才能找到那种与季节、与人生境遇相交融的感觉。
每次看到杏花村的招牌都会心中一暖,当众多饭店酒店名字越来越西化的时候,还有人喜欢传统文化。杏花村这个名字,早已与杏花无关,与村庄无关,已经成为人们深藏于心的一个情感符号。在都市忙碌的闲暇里,邀三五好友,请一众老乡,坐在杏花村古朴陈旧的酒桌旁,大家喝得畅快,聊得过瘾,醉眼朦胧之际,犹如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那可是心中最后的居所,永远不可能消失。
杏花消息雨声中
文/章铜胜
“杏花消息雨声中”,是北宋诗人陈与义的句子,它的上一句是“客子光阴诗卷里”。我特别喜欢“杏花消息”这几个字,总觉得它像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一封信,数着日子,总觉得它就要寄出了,就要寄来了,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这一程邮路的长与短,它要越过的山与水。于是这种盼望的心情就愈加的急切,山一程水一程地盼着,总希望能早一点看见它,拆开它,读到它。但心里又是怯怯的,有一点的害怕和担心,害怕消息的不真切,担心消息并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样美好。这样的心情是莫名的,是焦躁不安的,但也是让人倍感幸福的。患得患失中,像是第一次寄出情书后,等待回信的心情,满是初恋般的幸福与不安。
对于陈与义来说,客居他乡的日子无非是诗书相伴的时光,这样的时光是孤寂的。可是,对于每一个读书人来说,所有的日子,也无非就是诗与书相伴的时光。客居他乡的陈与义,唯有青灯黄卷相伴,就多了一些孤独飘零的感触,它容易让诗人想起“纶巾鹤氅试春风”的日子,同样也会让诗人想起自己寓居他乡的穷和所遇西庵禅伯的病,可是眼前的景,却不能不让他想起更多美好的东西。这些美好,是可以安慰一个身居乱世,独自飘零的灵魂的。
“今年二月冻初融,睡起苕溪绿向东。”冰冻初融,苕溪岸上的草初绿,一路向东,春草渐行渐远,渐行渐绿,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春雨也该是柔软而又温暖的,拂过溪边青草,也拂过千千心结。千万雨丝牵动了万千情丝,也一定触动了诗人内心深处敏感而又柔软的地方,让他想起了雨声中的杏花,让他在雨声中急切地盼望杏花的消息。
杏花消息雨声中,像是春天寄来的一封情书,素白青绿的信笺,染点点飞红,像唇上印,像腮边泪,深情款款。谁没有在雨声中等待过一场杏花开了的消息呢?
我是迷恋过杏花的,就像我小时候迷恋过杏子一样。彼时,我并不太在意杏花是否开了,开得是否如诗中说的一色红艳,我只在意杏子是否熟了,熟了的杏子是酸是甜。我的愿望总是会满足的。那些年,我知道每一年的杏子是酸是甜。因为,外公家的门前就有一株大杏树,每年麦黄时节,外公总会送来许多的杏子。我放学回来,看见外公站在我家门前,心里总会一阵窃喜,我知道杏子熟了,就在我家堂屋的菜篮里,黄黄的,茸茸的,甜甜的,也许还有一些是酸酸的。
第一次在雨声中盼望杏花消息,是在懵懂的年纪。青春总是带着青涩而又潮湿的记忆的,那样青涩,那样潮湿,却又是那样的美好。我把青春的思念付诸眼前的一片雨声,付诸心里的一株杏树,希望它开花,希望它在我的雨声中一片红艳,灿然若笑,希望它带着初春细雨的寒凉,沁透我的肌肤和眉睫,让我幸福得颤栗。
我与杏花似乎是无缘的。少年时,是我愧对了一树杏花,我不知道杏树上不只结酸甜可口的杏子,还有灿若云霞的一树杏花,开在春天的一片雨声里;青年时,我只在意自己青涩而又懵懂的感受,觉得那就是爱,觉得那就是生命的美好,忽略了那一树杏花红;等我开始在中年的雨声中寻找那一片杏花时,又一次次地与它错过了。那一年,到了池州,到了杏花村,也依然没有遇见一树杏红花。想来,杏花该是怨我、恨我了。难道我与杏花竟是无缘的吗?
纵是无缘,我也会一直在雨声中耐心地等待着杏花的消息,我知道它一定会来,就在那一片雨声中。
杏花烟雨四月天
文/韩景波
春在四月是最美丽的。冬寒尽,柳飘绿,春花处处,旧燕归来,布谷催春。清明前后,随着一两场春雨绵绵落下,大地处处便见“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妙境。
这时,是无论如何不能蜗居在家的,任意踏上一条乡间的道路,去看这“杏花烟雨四月天”难得的美丽。杨万里写“红红白白一枝春,晴光耀眼看难真”,杏花渲染着春天的山乡,再有朦胧烟雨,如梦似幻。就像走进了梦幻的仙境,要不禁吟诵:“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这是杜牧和陆游的诗句,他们时空隔代,地北天南,拈来杏花,各怀异香。我思忖诗中“杏花村”并非地名,恐是酒肆,是盛开的杏花让诗人信口而吟!然而诗酒自古相得益彰,正所谓杏花村中出佳酿,美酒醇香飘四海。
烟雨蒙蒙,青草离离。路上之人,行色匆匆,多少有些凄惘。可因了杏花,那淅沥的春雨便愈发可人了。杏花自古惹人喜爱,魏晋南北朝时期,以杏花待客为礼节之尊。周庚信《杏花》诗曰:“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唐朝好杏花甚过历代,杜牧“莫怪杏园憔悴去,满城多少插花人?”勾勒出唐时街头风景。邵雍“更把杏花头上插,逢人知是看花来。”极言当时插花之盛。
我的家乡在数百里的商洛山的蟒岭山间,多山杏,花开时,真是漫山遍野,花白如云,灿烂似霞。这时回家,和妻收拾几个菜,煮一壶“杏花村”,随坐院边石桌旁沐雨闻香,体味这“杏花烟雨四月天”的美丽。
杏花 杏花
文/刘文波
我又一次与杏花失约,虽然植物园里那珠唯一的杏树近在咫尺。
春至寒轻,我来了,而杏树仍然铁干萧索,形销骨立,我怅然而归。我又一次经过,杏树已经香花委地,香消玉殒,让人神伤。我问母亲,杏花到底什么时候开?母亲说,桃花开,杏花败,栗子花开卖苔菜。杏花是开在百花之先的。
杏花的开谢委实让人难以把握,就像可遇而不可求的情感、灵犀、迷梦,半夜来,天明去,缥缈虚幻。《红楼梦》里,黛玉葬花葬的是桃李之花,“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可我总觉得杏花的开谢要比桃李来得飘然去得讯忽,更符合寄人篱下的黛玉的身世之悲。因此一片随风而谢的杏花,更能让人愁思满怀。相信眼见红消香尽的杏花,黛玉的心城更是一片荒芜。
宋人毛谤《浣溪沙》写道:魏紫姚黄各占春,不教桃杏见清明。让人感愤。凡世的不平、霸道,竟在高洁的花间也难讨公道?魏紫姚黄是牡丹花中的极品,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夺人心魄,让人注目驻足,哪还容得桃杏一席之地。的确,桃杏是过不了清明的。牡丹在这里成了辞严色厉权倾一朝的正宫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桃杏则是独贬幽宫的妃嫔,孤灯清卷了残生。于此,我极不喜牡丹花,尽管它是富贵荣华的烫金徽章,是自李唐来世人甚爱之花。其实,世人的好恶,又何尝不唯帝王之马首是瞻呢?
杏花一袭素衣,如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乡下女子,远离镁光灯和都市的霓虹,出现在乡间篱落。路转溪头,茅檐屋后,杏树身量苗条,体态婀娜,伴着晨昏炊烟,打理着冗长又充实的日子。柴米油盐,缝缝补补,一身烟火气。没有大悲大喜,只有清风朗月般的清明澄净,骨感线条,淡抹眉梢,出落成国画里疏疏朗朗的水墨女子。守着家乡的皇天后土,在唐诗宋词里,一站就是千年。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那穿着蓝地白印花布或白地蓝印花布衣服的姑娘,迤逦走在青石板的小巷里,叫卖着整个春天。“绿杨阴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一枝杏花占尽春光,为春着色,让大地春回。因此,杏花的开谢是连着整个春天的。尽管它的开谢倏忽,让人叹惋。但相比那些死皮赖脸般占尽整个光景的玉兰、月季等花儿,它却让人更加感动。因此咏杏花者多,而咏月季、玉兰者少。
桃花有单瓣、复瓣之分,而杏花只有单瓣的,清清寡寡,色淡香幽。“红杏枝头春意闹”那已经点染了过分的诗人墨客的诗情在里面。桃花单瓣的也要比杏花妖冶,复瓣的更是风骚。如今各地的公园里,为吸引游人而引进培育复瓣桃花,占据了大半个园子,花深似海,但也只是花而不香,以致连蜂蝶也不至。层层的花瓣像整过容的脸,虽然堆积起满脸的笑容,却不真实,并且这种桃花是花而不实的,因此开得像大片的谎言。杏花则是清水出芙蓉。
杏花开过,桃花便接着鼓噪上台,如超女的pk,开得人烟阜盛,热闹喧哗。而后百花才姗姗而至,占领春天。而此时杏花已落尽,满树青绿。“花退残红青杏小”,倒也可爱稚气;“梅子黄时杏子肥”,已是蔚为大观,呈现另一种气象,另一种美丽了。
招摇的牡丹宣泄尽了风情之后,便繁华不再,销声匿迹了。富丽堂皇的牡丹园已少有人来。华而不实于杏花和牡丹已有分明。其实,我们不必过分的苛责,喧嚣吵闹是内心空虚的遮掩,真正充实自然的不必去计较那些虚名浮利的。因为只有时间才能说明一切。美好的东西总是在寂寞里慢慢长成。
守一树杏花淡淡开
文/陈树庆
夜来无事,随手翻阅购买的古诗集,读到北宋诗人王安石的《北陂杏花》:“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想起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杏花盛开的季节,不知老家院子里的杏花开了没有?
儿时,小院里有一株杏树,孤独地站在房前,纤弱的身子,绰约着风姿。几场春雨飘过,杏花就开始绽放了,缤纷灿烂,团团点点,如云似锦,引得游蜂舞蝶,上下翻飞。看那含苞欲放的花蕾,努着红红的小嘴,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红,吹弹可破,急不可耐地从树体的怀里钻出来,想一睹春天的芳容;盛开的杏花呈粉白色,粉色多了一丝报春的暖意和秀气,白色则显示了其润泽和一尘不染,没有桃花那般红得灿烂,却又平添了几分恬静和无暇。“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杏花盛开的时节,
站立树下,又是一番别样清新的景致。一股若有若无的芬芳从树间弥漫开来,做一个深呼吸,那种柔细绵长的清香,沁入肺腑,顿时觉得春日的阳光也变得轻柔多情起来。
最美妙的是欣赏夜晚春雨下的杏花。站立窗前,屋内桔色的灯火撒落窗外,看春雨沙沙撒落,杏花在细雨迷蒙中更见风韵,娇羞带雨的杏花在夜幕下更增添了春天的生机。虬枝在春雨的洗礼下黝黑闪亮,屈张有度,尽显沧桑。次日天气放晴,伴着清晨一声清亮悦耳的鸟啼,杏花一枝春带雨,东方风来满眼春。繁盛一时的杏花在春雨过后,好像是完成了报春的使命一样,悄然谢幕,一颗颗如翡翠豆般的小毛杏窜出叶间,竞相生长……
离开故土后,我定居了都市。在许多地方也见到过杏花:阳光下的杏花,细细春雨中的杏花,夜晚的杏花。但是,都没有像欣赏老家小院中的杏花一般心境通透,也没有
一缕多情的花魂进入我的梦乡。待读到“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时,我的落寞从心底升起,才忽然觉得,应该回去看看了!
一别经年,回到老家院子里,又见杏花,使我这颗久居闹市的心,得到了足够的净化和滋润。望着缀满枝头的杏花,脑海浮现出“乡村杏花夜雨”的意境。想采一支带着春天气息的杏花,带回都市插在书房古拙的青瓷花瓶里,但欲望的手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没有摘下那沁心的片片粉白,怕自己鲁莽的亲昵惊飞了真实的梦境,怕那娇媚迷惑了我本就迷茫的心。
看着瘦弱的杏树独自在屋檐下沉吟,我意识到,乡下的春天少了那种“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明艳生动,有的只是对杏花难以释怀的渴慕,对美丽邂逅的憧憬,对复苏整个生命的春天的企盼。
杏花春雨两相逢
文/谢汝平
杏花和春雨就像一对恋人,因为有着长久的守候,才有了今春的约会。春雨苦涩,杏花单薄,两者在初春相遇,让人们知道能够长久相恋是多么不易。从古至今,每一朵杏花都离不开春雨的滋润,每一滴春雨都在寻觅相识的那朵杏花。不过还好,经过严冬酷寒的杏花,还能等到春雨从天而降,等来相知的爱人,然后开得羞涩而矜持,让我们看到春雨和杏花之间的亲密,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在自然界里以一种方式存在着。
杏花是纯朴勤劳的乡间女子,含苞待放的幼时艳红如霞,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这才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佳句。但是杏花淳朴的本性在那,遇到春雨开始绽放时,就像出嫁的新娘,粉红嘟嘟,煞是美丽,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它的色彩由粉红而淡红,逐渐变成如同水洗的洁白。那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也是一位勤俭持家的平凡女子,待杏花和春雨生的孩子青杏出生以后,杏花完成生命的更替,悄然隐退。而作为父亲的春雨,还得为了呵护孩子成长付出艰辛努力。春雨经过清明的悲伤,经过梅雨时节的迷茫,逐渐成熟起来,待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春雨已经变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就是夏雨了。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劳力,更像一位背井离乡的打工仔,为了家庭的幸福,在夏天的异乡打拼,在秋天的他国寂寞,在冬天的回程路上遭遇险阻。但是家在那,杏花还在等着它,只要春风一吹,春雨落到杏树的枝头,便又是一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景象。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陆游先生的诗句令人伤感,尽管春雨和杏花得到爱情的美好结合,却仍然充满忧伤。令人伤感的不是饱含凉意的春雨,倒是那被叫卖的杏花。读这句诗,就像看到千年历史长河里,那些食不果腹、破衣烂衫的百姓出卖自家儿女或妻子一般。这种景象是真真实实发生过,文字记载的也不在少数。好在我从没有见过有人叫卖杏花,如此美丽的杏花,有谁舍得出售呢?但愿春雨和杏花的生活,如我所愿般幸福美满。倒是元代四大诗人之一的虞集写下“为报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的名句,让人感受到春雨和杏花有着美丽的心灵和美满的生活。有道是“一花一世界”,花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幸福人生,杏花和春雨并不局限在江南,他们的美满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果可能,在杏花春雨相知相爱的时节,让我为它们撑上一把油纸伞,守护它们的忠贞爱情。
杏花春雨两相逢
文/谢汝平
杏花和春雨就像一对恋人,因为有着长久的守候,才有了今春的约会。春雨苦涩,杏花单薄,两者在初春相遇,让人们知道能够长久相恋是多么不易。从古至今,每一朵杏花都离不开春雨的滋润,每一滴春雨都在寻觅相识的那朵杏花。不过还好,经过严冬酷寒的杏花,还能等到春雨从天而降,等来相知的爱人,然后开得羞涩而矜持,让我们看到春雨和杏花之间的亲密,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在自然界里以一种方式存在着。
杏花是纯朴勤劳的乡间女子,含苞待放的幼时艳红如霞,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这才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佳句。但是杏花淳朴的本性在那,遇到春雨开始绽放时,就像出嫁的新娘,粉红嘟嘟,煞是美丽,随着日子一天天逝去,它的色彩由粉红而淡红,逐渐变成如同水洗的洁白。那是一位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也是一位勤俭持家的平凡女子,待杏花和春雨生的孩子青杏出生以后,杏花完成生命的更替,悄然隐退。而作为父亲的春雨,还得为了呵护孩子成长付出艰辛努力。春雨经过清明的悲伤,经过梅雨时节的迷茫,逐渐成熟起来,待孩子成长起来的时候,春雨已经变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就是夏雨了。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劳力,更像一位背井离乡的打工仔,为了家庭的幸福,在夏天的异乡打拼,在秋天的他国寂寞,在冬天的回程路上遭遇险阻。但是家在那,杏花还在等着它,只要春风一吹,春雨落到杏树的枝头,便又是一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景象。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陆游先生的诗句令人伤感,尽管春雨和杏花得到爱情的美好结合,却仍然充满忧伤。令人伤感的不是饱含凉意的春雨,倒是那被叫卖的杏花。读这句诗,就像看到千年历史长河里,那些食不果腹、破衣烂衫的百姓出卖自家儿女或妻子一般。这种景象是真真实实发生过,文字记载的也不在少数。好在我从没有见过有人叫卖杏花,如此美丽的杏花,有谁舍得出售呢?但愿春雨和杏花的生活,如我所愿般幸福美满。倒是元代四大诗人之一的虞集写下“为报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的名句,让人感受到春雨和杏花有着美丽的心灵和美满的生活。有道是“一花一世界”,花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幸福人生,杏花和春雨并不局限在江南,他们的美满在每个人的心里,如果可能,在杏花春雨相知相爱的时节,让我为它们撑上一把油纸伞,守护它们的忠贞爱情。
城北十里观杏花
文/黄河入海
早春二月,寒退暖进,人们开始减衣出户,探寻东风消息。可惜柳未绿,草未发,川原依然枯像。正叹本地无山水供游,少胜景可观,家勇君却充满自信地说:城北十里,宋江河畔,有杏林花开,我带诸君一游,定会有美景之叹!于是,九位文友,相携同游,来到城北那片杏林,一睹杏花的美妙。
同游者虽然年龄大小不一,都是一样的迎春探奇心情。转过李楼村角,眼前忽然一亮:一望无际的杏花开得正盛,势如大海,灿如云霞,东风拂面,生机盈园,始觉家勇之言不虚。大家载欣载奔,一头扎进靓丽无比的杏林中,迷醉其间,一个个童心复萌,天真烂漫。走着看着,转过一片杏林,又是一片杏林,总觉景深无限,花海无边。
行走在花的海洋,仔细观览,发现片片不同、树树有别。这一片红如胭脂,那一片粉如羞颜;这一片破苞初绽,那一片落英缤纷;这几株洁白如玉,那几树灿烂如银;大部分无叶绽放,有几处叶芽已出。树有高低大小,枝有纵横长短,花有俯仰欹正,态有老干新条。
家勇喜诗爱画,又在这片杏林附近长大,对杏花感受更深。他认为世人因循旧念,把杏花看得俗了。杏花,无论是花色还是品格,都属于上上。就其蕊姿花色,它鲜洁清润,一点不逊于梅花;就其傲寒感暖,它最早开放,何曾晚于迎春;就其格调神韵,它端正大方,绝无桃花之媚。家勇说,古人偏心独爱梅朵,我人有慧更爱杏花,望诸君多画杏花图,多赋杏花诗。同行者一边赏杏林琼花,一边听家勇高谈,皆口服心服,点头称是。
事前有约,同游者各带食品,凑在一起共餐。日午时分,杏林深处,大家席地而坐,摆上带来的香肠、罐头、面包、饼干,还有烧酒、果酒,边吃边饮,边唱边笑。迷醉于香花雪海,少不了诗情画意。爱唱者如红梅女士,一曲杏歌,声动林梢;喜诵者如王氏少年,两段杏文,语感人心。吕萍讲杏林笑话,陆畅有杏花妙文。好对者先锋拟出上联:“杏月杏花鲜,乘兴观杏真有幸”;凑趣者忠友对出下联:“晴川晴日好,踏青赏晴最多情”。席间把酒行令,中者依令赋诗,诗不成则罚酒一杯。虽无曲水可流觞,足效兰亭诗赋会。众诗吟出,命金鹏收记,作序编集。尚记得我的那首即事诗:早春二月杏花开,城中士子踏春来。仙风岂止桃源有,此处风光最适怀。
杏林里,偶有村夫乡妇悠然劳作其间,或扦插嫁接,或刨根剪枝,或施肥送粪,或收柴挖菜,一派田园气象。那些乡村中人,看到我们这群精神迷醉的造访者,露出包容之意,全无疏远之感,并能热情解答我们提出的杏园何年初建、林有多大、品种多少、销路怎样等等问题。我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惊奇问异,他们像拴宝教银环一样不厌其烦,这让我们看到了杏林主人的淳朴善良和宽厚关爱。此时此刻,来自城里的文人与出自乡村的农人,在美丽的杏林里,在和煦的春风中,达到一种情感的连通与交融,扶犁的手与执笔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共同感觉受那份春温的力量。
走出杏林,有两项约定:其一,此游九人,效竹林六逸之谓,定名为“杏林九士”。其二,年年岁岁,相约城北,参加杏林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