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散文
高兴散文(精选15篇)
小存爷的幸福生活
文/李广会
本家有位长辈叫存生,因为小名叫小存,所以大家叫他小存爷。小存爷今年86岁了,凡事都想得开,成天乐呵呵的,感到今天的日子挺幸福。
小存爷年轻时学得一手盖房的好手艺,前后二街给乡亲们撺忙修房盖屋,很受乡亲们的欢迎;前后三院谁家有个红白事,他都帮忙料理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小存爷常说能为乡亲们做点事,心里高兴,感到幸福!
小存爷有六儿一女,都很孝顺。前年老伴去世了,因为在世时对儿子、儿媳都挺好,所以,孩子们都很悲伤,哭得死去活来。闺女是外村的,最近二十多天没来看老爹,儿子们都有意见,小存爷不这样看,他说:“来了我高兴,不来饭桌上少放一套碗筷,闺女忙。”小存爷的宽厚,让儿子们都高兴地谅解了女儿。儿子们高兴,小存爷感到幸福!
老伴去世,小存爷的六个儿子轮流管吃饭,每个儿子管一年生活,儿子、儿媳对老爹都挺好,穿衣冬有棉夏有单,吃饭调着花样做,衣服儿媳来洗干净。儿子们眼看老爹头发白,年龄大,岁数增,皱纹多,都怨老天日子过得快。小存爷说,感觉时间过得快,是咱现在的生活幸福了。为啥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呢?神仙的日子过得快,咱们现在的生活赛神仙。想想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度日如年,吃不饱,穿不暖,那时不是过日子,是熬日子。现在生活好了,过得快活,怎能不让人高兴、幸福!
寒食我回南和老家给老人烧香纸,恰好碰到小存爷,说起皇帝和农夫的故事:有一天,皇帝出宫微服私访,路过田间地头,看见一农夫躺在树荫下,枕着锄把,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皇帝见景触情,感慨万端,他说当一个老百姓多幸福啊,哪像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什么时候能当一个老百姓啊!无官一身轻,万岁老百姓。小存爷说,皇帝眼气老百姓,老百姓还眼气皇帝呢!皇帝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风吹日晒,不愁吃不愁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干什么都有人伺候,小媳妇大姑娘一大堆整天围着转,那是皇帝感到的高兴、幸福!小存爷还说,干啥就说啥好,别自找没趣,这山望着那山高。当农民的常想着自食其力、自由自在感到高兴就是幸福;当工人的多做工、做好高质量的工件,多领工资、奖金感到高兴幸福;当老师的教好书、培养的学生多升大学、评模范晋级高兴幸福……如果你是当百姓的料,整天羡慕当皇帝,那不是自找苦啊。当皇帝的要想着如何当好皇帝,治理好天下,保证一方百姓国泰民安、安康幸福,不要想当老百姓想当别的。
小存爷说,卖啥吆喝啥,干啥干好啥,得到实惠,过好日子,心里快活,感到高兴就是幸福!
我家的除夕之夜
文/赵芷晗
除夕夜我们全家欢聚一堂,围坐在电视机旁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忽然电视屏幕下方出现了“咻一咻”三个字,我在想这是什么意思呢?只听见主持人解说道:“请观众朋友们打开支付宝,点击右上方的‘咻一咻’,开始抢红包。”妈妈把手机打开,点击了右上方的“咻一咻”按钮,我就开始帮妈妈抢红包,第一次我抢到了2.18元,我感到很高兴,手指都点痛了,总算抢到了一个红包。爸爸的手机没开通支付宝,他看到我抢到一个红包觉得很羡慕。晚上十一点钟开始了第二次“咻一咻”抢红包,这一次我只抢了一元,但是我还抢到了4张星座福卡,一张是白羊座,一张是水瓶座,一张是摩羯座,还有一张是狮子座。这天我帮妈妈抢了3.18元的红包,我很高兴,妈妈也很高兴,羡慕的爸爸最高兴了。
我们边抢红包边看春晚,我觉得《山水中国美》、《六尺巷》和《父子》这几首歌非常动听。爸爸和妈妈给我讲了《六尺巷》的故事,听完这个故事我深受感动,邻里之间相互尊重的高尚品德值得我们学习。
当、当、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我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风随意把门带关了
文/李凤林
我一人守着家,在书房里读书,家里的门窗都是开着的,不觉寂寞,时时有风从窗口而入与我亲热。可是中途,书房的门忽然吱吱呀呀地合上了。放下书,我像凝视老相知一样看着合上的门,心里爬上来一些喜悦。我从坐椅上起来,把合上的门打开,走到客厅里,客厅的落地窗帘迎着我悄悄地将一角飘起。看着飘起的厚重帘子徐徐地落下,心里喜悦又加了些分量。我喝了一杯水,重新坐下看书,风竟把我正看的书一页一页地揭起来,仿佛我的身边有了小小书童,红袖添香。我真的很高兴了,禁不住笑起来。
我把读书的事放下,走出书房,而后下楼在院子里散步。院子的中心是小的花圃,树是青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健康幸福。我围绕着它们慢慢地走,一一与它们对视。花丛里摇摇晃晃地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站在我面前,昂着小小的头对着我结结实实地叫了一声爷爷,而后她年轻母亲跑过来望着这一幕,满脸高兴。我向她的母亲及时表示着对她育子初步成功的喜悦并赞美了孩子。我绕着花圃散步,因长时间静坐呆滞的血流渐渐地舒畅。后来我重回书房看书,在电梯里,一同上楼的一位小青年很礼貌地问我,您上几楼?而后给我揿了楼号。
坐在书房里捧着书,却想着人的心里大概是设置着几张门,一张门后站着高兴,一张门后坐着怀疑猜想,另外一张门后嫉妒随时破门而出。那张站着高兴的门我们是很少打开,无意之间竟把后面两张门推开了,放纵心魔。生活中只要你投入好心情多是些高兴的事,而我们心里埋伏太多怀疑与嫉妒,让高兴与我们错开,常常面对苦恼,失意,不开心。想一想吧,独自在某一角的时候,风随意地揭起你的衣袂,与你闹着玩似的,让你感觉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其实是不存孤寂的,总有与你相伴的,即然只是来自天边一点点风的相守相望。
那些微末小事,总不在意,无心去欣赏,可那常常是生活中的火花,一片落叶,一缕微风,一粒山石,绿荷上一滴水,门缝里钻入的一缕阳光,早晨醒来听到的几声鸟啼,都能温润可怜的心;可是我们把心门紧紧地关闭,错过了朋友邂逅一样把世界的种种关怀不经意地推开。
人的感觉不知何时开始糜费迟钝,美色才能让眼球发亮,好听的话才能入耳,桌上的食物要倒入大量味精才能唤醒食欲,游戏必弄得胆颤心惊才够提神入趣——“刺激”成为一味救命的药。
夫人在门外轻轻地叩门,我放下书把门打开。
她说,刚才我看到了小叶。
小叶是我们一位极普通的朋友,无财无势,只是因为有些时间不见让夫人觉出今日相遇的有趣。
我说,是吗,她还好吗?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重新安心读书。
那一次,我真高兴
文/杨佩瑶
静悄悄的考场上突然出现小小的骚动。有人小声念叨:“膝盖上钉掌,下一句怎么接啊?”我环顾四周,同学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如何解答,我却轻而易举地写下了答案。我心里有点儿小兴奋:还好,我在一本课外书上读到过这句歇后语,当时觉得好玩就记了下来。没想到,此刻竟然派上了用场。做出这道题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后面的题做起来得心应手。我想,这次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试卷交上去以后,大家立马聚在一起讨论起来。有人说:“这次题目可真难,‘膝盖上钉掌’那道题我都没做。”“我填的是‘钻心般的疼’,不知道对不对。”“我写的是‘钉错了地方’,感觉不对。”听着大家五花八门的答案,我暗自庆幸:还好我平时喜欢看书,喜欢积累,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自己会闹出个什么好玩的答案来呢。
千盼万盼,期末考试的成绩终于发下来了。我的语文考出了99分的好成绩。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做对了“膝盖上钉掌——离题太远”这一题。老师为此特别表扬了我。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只觉得天更蓝了,花更美了,草更绿了。柳树枝在向我招手,小鸟在为我歌唱。仿佛有一朵云将我托了起来,脚步也比往常轻快了许多。那种自豪的感觉填满了我的心。我围在妈妈身边蹦蹦跳跳,妈妈看透了我的心思,毫不吝啬地说着表扬我的话。我的小脸儿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妈妈看准了时机问道:“这次为什么能考出这样好的成绩呢?”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因为大家都不会做的题目我会做。”“是啊,那你为什么能够做到呢?希望你好好总结一下经验,争取以后做得更好。”
我没有回答妈妈的问题,但答案早已在心中。我特别喜欢看书,作文书、报刊杂志、文学名着……只要是有意义的书籍,我都爱看。看到精彩的内容我还会做摘抄。我觉得好书就该反复地看,力求记在心中。臧克家说过:“读过一本好书,像交了一个益友。”书籍不仅带来快乐,还增长了我的知识。与书为伴,相信我的未来会更加精彩。
做饭
文/何启艳
星期天的下午,我把作业做完了,爸爸、妈妈到地里干活还没有回来。我想:爸爸、妈妈每天早出晚归多辛苦呀!我已经是三年级的小学生了,应该帮他们做点事了。我看看时间也快傍晚了,决定为他们学做一顿晚餐。
该怎么做呢?我想起平时妈妈做饭的场景,于是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先把锅洗干净,舀了两碗米在锅里,用清水把米淘干净后放到电饭锅里,打开电源开关开始煮饭。米煮着以后,我就开始择白菜,洗菜。等饭煮好后,在煮菜锅里放上半锅水,打开电源开关,等水烧开后,我把菜切成小段小段的放到锅里,放进油和盐,盖上锅盖煮了几分钟后,打开锅盖用锅铲翻一翻菜,尝一尝盐味合不合适,再煮一会儿菜就煮熟了。我又试着做了一个鸡蛋炒番茄……
太阳快落山了,我的饭菜已煮熟了,爸爸、妈妈回来了。我高兴地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请他们快来吃饭。爸爸、妈妈边吃边说:“真想不到,咱们的小艳长大了,竟然会做饭了。”我听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古镇棣花
文/舒敏
棣花古镇上曾是有着棣花古街的,现在却没有了,代之而来的,是一条名曰清风的街。一位作家,一部《秦腔》,消失了棣花古街,新兴了清风街,也许,这是文化的魅力。
清风街一街两行整齐地放着不少粗瓷老瓮,瓮里有绿油油的叶片密密麻麻地朝天伸着脑袋,弄不清是水葫芦还是睡莲。
街面中央,一只小狗安逸地半躺在路中间,不谙世事。蹲下问它何以要躺在路中间,它不说话,只用圆圆的眼睛很无辜地看定你。
清风街头有棣花驿站,白居易先生曾两次在此下榻,有诗为证:“遥闻旅宿梦兄弟,应为邮亭名棣花。”棣花驿站历史悠久,据说建于春秋年间。
千亩荷塘的荷不经意间就走完了它人生的黄金时代,虽然大多还绿着,还不能算是完全的残枝败叶,但毕竟绿得不够娇艳妖娆,不够激情蓬勃。
棣花东街上有个二郎庙,曾是宋金分界线。宋金街上有个袖珍月牙泉。
去古镇多半是奔着贾平凹旧居的,当然还有他的发小刘高兴。高兴正在大兴土木搞家园重建。不知他是刘高兴,上去就问,去贾平凹家咋走?高兴就有些不高兴,说,你在我高兴家,咋只想着贾平凹?
高兴家墙上不少字,贾平凹有两幅,一是“高兴生活,健康人生”,一是“哥俩好”。
贾平凹旧居门前,是那块有名的丑石。丑石对面和旁边的两个院落里,有对贾平凹文学及书法的各色详细介绍。
古镇上小吃不少。风雨桥不远处正在施工,耳畔叮叮咚咚,满眼皆是裸露的黄土。
巷子里散步的狗不少。棣花古镇的景色,跟城市公园的好多地方没法比。依我看,眼下的棣花算不得美,但我知道,对好多人来说,棣花这个地方非去不可。因为这里有城里没有的山、城里没有的人和城里没有的故事。
碰到一位脚步匆匆的村民,知道我们正在寻找平凹旧居,一边给我们指路一边小声嘟囔说:“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怪,贾平凹家倒是有啥好看的?”的确,好多时候,人真的是一种不可捉摸不可理喻的奇怪动物。
还在建设中的棣花并不很美,但棣花这个地方,怎能不去呢?尤其对一个容易被文字打动的人来说。
其实,棣花有什么呢?似乎也没什么。也许,将朗月青山与金戈铁马,出彩人物与凡夫俗子,历史传说与人间烟火一起杂糅,也就是棣花了吧。
老槐树
文/王新芳
村头,长着一棵。
这是一棵国槐,树身粗的两个人抱不过来,颜色如铁,表皮皲裂。树冠遮蔽了小巷,覆盖了好几户人家的屋顶。盛夏时节,满树黄白的槐米在树叶间闪烁,地上就有了一层细密的落蕊。
老槐树是村庄里最老的一棵树,谁也说不清楚它有多少岁了,连它的主人喜梅也不知道。喜梅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它好像就这么粗壮。现在,喜梅都是一个70多岁的老人了,也没见树有什么变化。它的树干不折不朽,仍然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树老成精。村民都说这老槐树上住着精灵呢。过年时,喜梅就颤巍巍地在树上贴个神帖,全村的人都端着贡品,前来虔诚礼拜。据说,有一年,喜梅的邻居贪图槐米能卖钱,到屋顶上摘槐米,不小心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年。一个跑江湖的来找喜梅,打算把这棵树买走,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
老树不能刨,也不能卖。它是村庄的守护神。
一个热闹的小院,现在就剩下老槐树和喜梅了。在树下玩耍的孩子都长大了,儿子娶了媳妇,女儿也出了嫁,他们有的在外地打工,有的搬到县城去住。他们都很忙,忙着挣钱养家。他们也想让喜梅搬走。可喜梅不走,她说,我走了,谁管这棵老槐树呢?
喜梅经常拎桶水浇树,看着树坑里的水一点一点渗入土层,喜梅的心就浮上来一点一点的欢喜。她喜欢和槐树说说话,说说儿子,再说说女儿。老槐树对他们都很熟悉,它能分清喜梅说的是谁。
喜梅的身体硬朗,走路欢快,根本不像一个老人,整天也没有个闲。她是村里的保洁员,每天拿着扫帚,把村里的大街小巷清扫得干干净净。过麦收秋,她会去田野里捡落下的庄稼,一个季节过去,她的屋顶上晒的到处都是麦穗和玉米。谁家农活忙不过来,就来找喜梅帮忙,因为她干活肯出力,从来不耍滑。她凭双手养活自己,从来没给儿女要过钱。
老槐树心疼喜梅,等她忙完回家,老槐树就摇动树叶,为她带来一阵清风。老槐树说,歇歇吧,歇歇吧。喜梅就搬一把小凳子坐在槐树下,喝一口水,用手抚摸着老槐树,笑得很开心。
有一天,院门紧闭,喜梅没有出门。太阳在天上从东滚到西,老槐树也没看到喜梅。老树的每个枝条都耷拉着没了精神。老槐树好担心,不知道喜梅出了什么事。
小院里再次热闹了,老槐树高兴地看到,那些孩子们都回来了,虽然他们有的高了,有的胖了,有的当了爸,有的成了妈,但老槐树依然认得他们。喜梅害了一场病,听说是盲肠炎,孩子们把喜梅送到医院里做了手术,又在家伺候喜梅好多天。现在,喜梅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空闲之余,这些人都爱上了这棵老槐树。他们拿着手机,对着老槐树一顿狂拍,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拍了树干拍树冠。他们还让喜梅坐在树下,和老槐树合影留念。大儿子说,我要把照片发到朋友圈,让大家猜猜咱家老槐树的年龄。二儿子说,听说县地方志准备出版一本《古树名录》,我去联系一下,最好把咱家的老槐树给收到书里去。小女儿说,我有个同学在拍一个农村题材的微电影,我建议她,最好到咱老槐树下来拍。
大家说的很高兴,老槐树听了也很高兴。
日子恢复了平静,这里又剩下了老槐树和喜梅。喜梅颤巍巍地拎着一桶水浇树,走了几步,又歇了一歇。喜梅不好意思地说,不服老是不行了。听了喜梅的话,老槐树有点心酸。
喜梅仍然忙着扫街,拾庄稼,给人打零工,只是,她越来越喜欢靠着老槐树休息了。老槐树想长出一双手,抱一抱这个老人,给她一点粗糙的温暖。
持续高兴
文/李小彦
表哥今年50出头,前不久当了爷爷。儿媳妇给表哥生了个大胖孙子,简直把他乐坏了。
当天下午,我开车把表哥从医院送到家,他非要留下我吃饭。我对表哥说:“你家添喜,都忙得很,我就不打扰了。”表哥一把拉着我说:“我添孙子我高兴,你非陪我喝两杯不可。”为了不让表哥扫兴,我便留下与他同饮共贺。
一个多星期后,我有事到表哥家去,他正在吃晚饭,桌上放着瓶喝了一半的酒,表哥一见我,又拉着我一起喝酒。我问表哥:“那天你喝酒是因为添孙子高兴,今天这是为什么?”表哥一咧嘴,哈哈大笑道:“还是为添孙子,我在持续高兴!”
熊抱
文/韦如辉
老麻一路颠簸,去大学校园里看儿子。
才几个月不见,儿子长高了,壮了。
儿子兴冲冲地跑到校园门口接老麻。老麻正摆着手吆喝着儿子,儿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气喘吁吁地飞到老麻跟前,突然张开双臂,将老麻抱起来。
儿子的力气很大,把老麻勒得喘不过气来。可是,老麻很激动,也很高兴,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老麻的记忆里,小时候曾经被老娘抱过,老娘的怀抱很温暖,让老麻能够安心入睡。年轻时,曾经被老伴抱过,老伴抱得很动情,让老麻很怀念。然而,那些拥抱都是曾经发生的事情。这几十年来,老麻除了抱麻袋,抱水果,抱米面,抱蔬菜,好像也没抱过什么东西。至于被抱,老麻挠破头皮,也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人。
老麻心里甜蜜蜜的,好像吃了许多许多的砂糖。
回到家后,老麻依然笑逐颜开。老伴嗔怪他,见到自己的儿子,值得那么高兴?
老麻说,你不懂你不懂,那味儿是多么的受用。
老伴瞥了他一眼,又冲他撇了一下嘴,似乎不明就里,又似乎明知故问,啥滋味?
老麻咂咂嘴,摇摇头,还是说不出,或者埋在心底,不愿意说。老麻神经兮兮地对老伴说,你猜猜。
老伴回答,高兴呗,除了高兴,还能咋着。
老麻摆摆手,说不对不对,至少不全对。
激动,愉快,还有兴奋。老伴见老麻那个态度,急忙更正。
老麻这次显得不耐烦,嘴撇得跟个盐碟子似的。说你上学的时候,理解水平就差,你还不服气!
老伴将手里的筷子撂到桌子上,转身进了卫生间。老伴显然是被激怒了,她最怕,也最烦别人说她理解能力差,当年,她还是班级的语文课代表哩。
老麻笑了笑,将嘴里的花生米咀嚼得风生水起。
一个下午,老伴没怎么答理老麻。老麻走着坐着,只是一个劲地憨笑傻笑。
到了晚上,老伴实在憋得难受。转过身来,面对着老麻,一脸虔诚地问,你倒说说是什么滋味?
老麻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把儿子抱自己的细节,原原本本地向老伴作了汇报。之后,老麻反问,你说这是什么滋味?
老伴想了想,觉得不好表达。即使再好的词语,也只是接近,至于确切,似乎不是。
老伴在床上烙煎饼,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还在想着那滋味。
第二天,老伴弄了一桌子好菜。老麻的小酒,喝得吱吱响。
老伴悄悄来到老麻的旁边,突然问,你再说说,儿子是怎么抱你的?
老麻心里说,不是都说了嘛,看你这记性。
一口酒堵着老麻的嘴,老麻也不好说。老麻转身站起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老伴。
老麻借着酒劲,将老伴抱得很紧。老伴咳嗽两声,似乎喘不过气来。
老麻松开老伴说,就是这样抱的。
老伴的脸上,先是惊慌、羞涩,后是满足、兴奋。老伴心里说,还别说,这滋味真受用。
大半天,老伴都很伤感,跟老麻说,还是儿子对你好,懂事。
老麻觉得老伴酸溜溜的,难道儿子对你不好?上次回来,他不给你买鞋买衣服了吗?
老伴好像回忆起来了,嘴里说,买了买了,谁说没买了?可是,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堵着,不舒坦。
老麻已经看出了老伴的心思。为了让老伴高兴,老麻说,下次等儿子回来,我让他也抱抱你。
老伴白了老麻一眼,似乎不领情,嘴里嘟囔着,谁稀罕。
儿子的学业很重,而且正在谈恋爱,很忙,一年半年回不了一趟家。
老麻学着儿子的样子,隔三岔五抱老伴一下两下。
老伴很幸福,有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地被抱了出来。
渐渐地,老麻养成了习惯,如果三两天不抱老伴一下两下,心里就好像缺少着什么。
五一长假前,儿子来电话,说这个假期回去过。而且,还带着女朋友。
老麻和老伴的那个高兴劲儿,甭提了,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他们忙着打扫卫生,洗晒床单,购买好吃的好喝的。
很快,五一节就到了。老麻带着老伴去车站,接儿子和未来的媳妇。
看到儿子和未来的漂亮媳妇,笑嘻嘻地向他们这边走来,老麻和老伴很高兴很激动。老麻突然转过身,狠狠地抱了老伴一下。
五一节过后,儿子跟女朋友吹了。
老麻在电话里问儿子,为什么?老伴在旁边也自言自语,为什么?
女朋友虽然生得漂亮,但是她们全家都是观念十分传统的人,背后说老麻和老伴,老不正经。
但是儿子没说,儿子只苦笑一下,说没为什么。
说说合肥农谚
文/姜继永
小孙女的中考成绩不错,这使我想起两年前她的语文老师布置的一项特殊作业——向我采集农谚。我告诉小孙女后,小孙女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小孙女高兴的是,闻到了泥土的芳香;我高兴的是,闻到了农谚传承的信息。
我接触农谚,采集农谚,始于上世纪60年代初。那时,党中央号召全党全民“大办农业,大办粮食”运动,我们安徽省军区机关受委派到肥东县农村蹲点。我随机关工作组,先后到肥东县的富旺、梁园两个公社住了一年多时间,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体会到农民的艰辛,也体会到了我国农业生产知识的丰富。其中,对我影响最深的就是农谚。
那年春天出现旱情,到4月初还没有下过一场透雨,我们同社员都在愁没有下秧水的事。一天上午刮起南风,下午县里打来紧急电话,说晚间有六、七级大风,注意安全。听了电话后,我便向董庄走去,找到社管委会委员萧大娘,我告诉她“晚间有大风”。她一听,高兴极了,拍着手说:“那好呀!”我惊问道:“怎么好呢?”她说:“月月南风月月下,就怕南风起不大。咱们不愁下秧水了。”她说得活灵活现。说罢,扭身就走,去找队长商量泡稻种的事了。我猜疑地回到公社办公室,夜里怎么也睡不着,不时起来看看天,看着看着,风大了,天上满天黑云,雨滴滴点点落下来,越下越大。
“月月南风月月下,就怕南风起不大!”多么灵验啊!这件事,这句农谚,开启了我搜集农谚的兴致。我找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找有经验的农民,调查,访问,采风,广泛搜集,采集到满满一大本。
农谚,包含的知识多么丰富啊!
有反映天时的农谚。如:“春雾雨,夏雾热,秋雾凉风冬雾雪。”“一年四季东风雨,夏季东风水断流。”
有反映地利的农谚。如:“黄泥土栽山芋,白泥土点花生。”“稻要沤泥田,麦要沙土田。”
有反映作物习性的农谚。如:“麦到春分昼夜长。”“霜打油菜芽,到老不发作。”
有反映农事活动的农谚。如:“立夏前,好种棉,立夏后,好种豆。”“小满栽秧家把家,芒种栽秧遍天下。”“九成开镰,十成归仓。”
我感叹农谚的丰厚,感叹我国农耕文明的幽深。
我问过很多农民,农谚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说:“是祖辈传下来的!”是的,我国的农业生产有着悠久的历史。千百年来,祖先们使用着简陋的生产工具,饱尝大自然风雨灾害之苦,一季损失,一条教训,一季收成,一条经验。常年累月的实践,便掌握了大自然的许多规律。农谚才一条条产生出来。今天,我们能不能把农谚丢掉了呢?我看不能。况且,农谚词句优美生动,本身就是很完整的诗歌,包含着丰富的地域文化。你听:“云往东,刮场风;云往西,关公打马披蓑衣。”一条农谚,就是一首动听的民歌。“要想多结瓜,就要花套花(授粉)。”一条农谚,就是一朵科学普及的鲜花。“天上飘起鱼鳞斑,场上晒谷不用翻。”一条农谚,就是一幅艳美的农村生活画卷。
植根沃土的农谚,是一朵璀璨的地域文化之花。传承农谚,会为地区地域增辉,会为现代文明增色。
迎春锤炼
文/潘晨宁
寒冷的北风,吹走了秋天的金黄和凉爽,带来了冬天的萧条和严寒。花,凋零了;草,枯萎了;树,苍老了……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但孩子,那群天真活泼的孩子,却隐藏着神奇的气氛——欢乐。而我,也一样,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冬天,更盼着过年。
一到春节前一段日子,我们就会来个“除旧迎新”。新衣,新鞋,新春联,新爆竹……几乎所有都是新的。今年也不例外,但也出现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以前,我家都是买春联的。可这次不一样了。“晨宁,快来!”爷爷扯开大嗓门喊了一声。我应声一看,只见爷爷满脸欢笑,招着手让我过去。我莫名其妙地走过去,说:“怎么了,又没有喜事,叫那么大声干嘛?这足以惊天动地了!”“哦,你有所不知。你写的字多棒啊!而且又练过毛笔,这次的春联你来写……”爷爷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像脱缰的野马准备离开,爷爷抓住我的手说:“写,你写得最棒了。”我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可以让我大显身手,紧张的是怕我写得不好会被别人笑话。来到桌前,我看见“文房四宝”一个不差地摆在我面前,心中又增添了几分紧张不安,就怕写不好,连笔墨纸砚都笑我。我调整了一下心态,深呼吸了起来,抖着手拿起了毛笔,翻开崭新的纸,小心翼翼地写了起来,谁知墨汁又出了问题,还好问题被爷爷解决了,我终于踏上了新的征程。
我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紧张得满头是汗。但还是很认真地一笔一划仔细地写……终于一副完整的春联写好了,下面对我来说太顺手了,如同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由于兴奋,写了一个下午,写完后才觉得腰酸背痛。不过看着我辛苦写出来的每一副对联好像都在向我微笑致谢,深感欣慰。
写春联使我沉浸在了“年味”中,这是一种锤炼。
补发
文/张学兵
周末晚上,我到姐姐家串门,因为工作和姐姐、姐夫同属一个系统,所以坐下后,很快便扯起了新涨工资以及补发工资到位话题,收入增加了,生活水平迈上新台阶,自然都挺兴奋,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
“小点儿声!怪烦的,涨俩钱就不知道北了!”估计是影响了旁边的外甥看动画片,小家伙拧着眉头,一拍沙发扶手抱怨起来。
“你知道啥?涨工资是大喜事!高兴高兴不行啊?”姐姐埋怨着外甥,顺口问了句,“你不高兴爸爸妈妈和舅舅涨工资呀?”
“高兴!我都快高兴死了!是不是压岁钱也得涨啊?”外甥翻了翻白眼,将了我们一军。 “涨!”我毫不含糊地接过话茬,“我做主了,今年的压岁钱我给你涨一百!怎样?这回是不是真要高兴死了?”
谁知,外甥听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神专注又有些奇怪地望着我,像是还有什么话在思量、犹疑想要说出来。
“怎么?还不知足呀!”我不解地嗔怪道。
却见外甥神情庄重,一板一眼地说:“您还没说从哪年开始补发呢!”
过年的乐趣
文/李岱联
寒假里,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过年。而过年最有趣的事情就是放烟花。
到处张灯结彩,连大树上都挂上了红色的大灯笼,而我和弟弟无心欣赏这些美景,一心想的就是晚上的烟花。终于到了晚上,我和弟弟拉着爸爸妈妈一起来到操场上。
弟弟最调皮,他先拿起一根连珠炮,朝天上摆了个架式说:“姐呀,快点来点火啊!”还趁机朝我挤眉弄眼外带上撇嘴。我心想:哼,你这不是笑我不敢点火吗?我就来点!于是,我从爸爸的手中拿到了打火机,去帮弟弟点火。可是我的手一直在抖,那速度连小蜗牛见了可能都说我很慢呢。弟弟叫我快一点,我只好硬起头皮,点了点,嘶的一声。天!差那么一小点,火星就要烧到我的手了!“呯呯”!天上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儿,真好看啊!我又从爸爸手中拿了一个礼花,放在地下,兴冲冲地点燃,但是却很怕炸到自己,急忙回撒到花园的树丛中,又是听见几声呯呯。我忙往天上看,“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呢?”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问爸爸礼花好看不。爸爸笑着说:“妞妞!你跑到树底下躲着,茂密的树叶遮住了,怎么看见呢?”这一语使我羞了个大红脸。恍然大悟后,我高兴地蹦跳起来。我既兴奋,又惋惜,心里不断地嘀咕着“哎呀,哎呀”,很是高兴却又不甘心。我嘴里直嚷着:“我还要放,我还要放……”
接着,越放,经验越足,胆子越大,忙得不亦乐乎,高兴得不亦乐乎!
这就是我过年时最有趣的事,你喜欢吗?
父亲的背影
文/曾军凤
朱自清回忆父亲的散文《背影》深刻细腻、广为人知,我没有他的文笔,但我也有一位伟大的父亲,他给予了我绵绵的爱……
我有两个兄弟,因此父亲对我这唯一的女儿疼爱有加,从小到大连大声话都没对我说过,更别说打骂。记得有一回做错事,被母亲责骂,我躲到猪栏角落不敢回家,家人四处寻找,满村呼叫“凤仔”,我就是不回答。直到父亲的声音来了,我才爬出来,跟他回了家。
父亲十几岁就开始当民办教师,我中专毕业那年才转正,工作到了60周岁才退休。母亲是个农村妇女,所以我家是个典型的“半边户”。家里仅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收入生活,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那年我考上省属中专,父亲高兴不已。因为毕业包分配,那一纸通知书就等于是一张吃国家粮的证了。学费不够,怎么办?借!父母亲下决心分头行动。
第二天,父亲带着我来到县城,买了整整两件苹果,还有一箱不知什么牌子的酒,然后拿了八个袋子,分成了八份。父亲告诉我:我们去几个亲戚家,得带点见面礼,然后再跟他们谈借学费的事。父亲还非常自豪地说:你考了这么好的学校,出来就有工作,亲戚们会很慷慨的……
父亲扛着沉甸甸的东西,满怀希望,辗转了好几趟车,走了一段又一段山村的小路,敲开一家又一家的门,一遍又一遍地向人说着女儿考中的喜悦、家境的困难,那些亲疏不一的亲戚们也都异口同声地祝贺着、解释着。那天下午,我一直跟在父亲的后面,看着他扛着一蛇皮袋的东西在肩上,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好长 。
一晃20年过去了,曾经像牛一样拉动犁耙的父亲老了,身体如机械般偶尔会出故障,需要儿女的照顾与关心了。而我却因工作调动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县城,离开了一同生活多年的父亲。母亲为此流泪,父亲却说自己心里无比高兴与喜悦,因为女儿要去更大的城市,要去过更幸福的生活。我刚安顿下来,父亲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看我,说要买洗衣机与电饭锅送给我。我拗不过他,跟着他去商场了。返回的路上,父亲很高兴,而我依然走在他后面。天下着蒙蒙雨,很冷,我突然发现父亲的背影不再像20年前那般挺拔了,浓密的头发也稀疏了许多,白发已经显而易见。想起20年前父亲扛着蛇皮袋在山路上奔走的伟岸身影,顷刻间,我禁不住泪如雨下……
父亲最高兴的一天
文/路遥
我从师范毕业后,回到县城一所小学教书。除了教书,我还捎带保管学校唯一的一台收录机。
放寒假时,学校让我把宝贝带回家去保管,我非常乐意接受这个任务。我是个单身汉,家又在农村,有这台收录机做伴,一个假期不会再感到寂寞。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父亲舒服地吐着烟雾,对我说:“把你那个唱歌匣匣拿出来,咱今晚好好听一听。”他安逸地仰靠在铺盖卷上,一副养尊处优的架势。我赶忙取出收录机,放他老人家爱听的韩起祥说书。父亲半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悠闲地用手捋着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韩起祥的一口陕北土话,在他听来大概就是百灵鸟在叫。父亲情绪高涨,竟然也用陕北土话,跟着老韩嚷嚷起来,手舞足蹈,又说又唱。
看着父亲得意忘形地又说又唱,我说:“爸,干脆让我把你的声音也录下来。”“我的声音?”“嗯。”“能录下来吗?”“能。”
他突然惊慌起来,连连摆手,说:“我不会说,我不会说。”我很快卡住开关,然后放给他听。收录机里传出他的声音:“我不会说,我不会说。”父亲吃惊地叫起来:“这不是我的声音吗?”
父亲显然对这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跃跃欲试,又有点不好意思,格外紧张地把腰板挺了挺,像要举行什么隆重仪式似的,两只手把头上的毡帽扶端正,庄严地咳嗽了一声。他突然像小孩子一样红着脸问我:“我说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说:“比如说你这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那当然是我和***成亲的那天……你看我,说些甚。提起那年头,真叫人没法说。冬天的时候,公社把各大队抽来的民工都集中到寺佛村,像兵一样分成班、排、连,白天大干,晚上夜战,连轴转。到了年底,还不放假。大年三十早晨,所有的民工都跑了个精光,我也就跑回来了。那天早上我跑回家时,你们母子几个围着一床烂被子,坐在炕上哭鼻子。看了这情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转身就往县城跑。我当时想,就是抢也要抢回几斤肉来。我进了县城,已经到了中午,副食门市部的门关得死死的。过年,人家早下班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抱住头,蹲在门市部前面的石台子上,真想放开声哭一场。我来到后门,门也关着,不过听见里面有人咳嗽。我站着,不敢敲门。为甚?怕。怕什么?当时也说不清。我突然冒出个好主意。我想,如果我说我是县委书记的亲戚,门市部的人还敢不卖给我肉吗?我不知道书记的大号,只知道姓冯。好,我今天就是冯书记的亲戚。我硬着头皮敲后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颗胖头。我对他说,冯书记让你们割几斤肉。哈,不用说,胖头起先根本不相信我是冯书记的亲戚。他打量我半天,后来大概又有点相信了。“他说一斤八毛钱。我说,那就割五斤吧。我原来只想割上二斤肉,够你们母子几个吃一顿就行了。我不准备吃,因为在民工的大灶吃过两顿肉。我想余下两块多钱,给***买一条羊肚子毛巾,再给你们几个娃娃买些鞭炮。可是,一个县委书记的亲戚走一回后门,怎能只割二斤肉呢?我咬咬牙,把四块钱都破费了。我走到街上,高兴得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我把这块肥肉提回家,***,你们几个娃娃,看见会有多高兴啊。咱们要过一个富年。“在街上,一个叫花子拦住我的路。我一看,这不是叫花子,是高家村的高五,和我一块当民工的。他问我在什么地方割了这么一块好肉。我没敢给他实说,就撒谎说,肉是从一个外地人手里买的。高五忙问,那个外地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说,人家早走了。高五一脸哭相对我说,前几天公家卖肉时,他手里一分钱也没有。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向别人央告着借了几个钱,可现在又连一点肉都买不到了。他说,大人怎样都可以,不吃肉也搁不到年这边,可娃娃们不行呀,大哭小叫的……他瞅了一眼我手里提的这块肉,可怜巴巴地问能不能给他分一点。说实话,我可怜他,但又舍不得这么肥的肉。我对他说,这肉是高价买的。他忙问多少钱一斤。我随口说,一块六毛钱一斤。不料,高五说,一块六就一块六,你给我分上二斤。我心想,当初我也就只想买二斤肉,现在还不如给他分上二斤呢。实际上,你知道不,我当时想,一斤肉白挣八毛钱。拿这钱,我就可以给***和你们几个娃娃买点过年的东西。我对他说,那好,咱俩一劈两半。可怜的高五一脸愁相变成笑脸。“就这样,高五拿了二斤半肉,把四块钱塞到我手里,笑呵呵地走了,倒像是占了我的便宜。好,我来时拿四块钱,现在还是四块钱,手里却提了二斤半的一条子肥肉。这肉等于是我在路上白捡的。好运气。“我马上到铺子里给***买了一条新毛巾,给你们几个娃娃买了几串鞭炮。还剩下七毛钱,又给你们几个馋嘴买了几颗洋糖……我一路小跑往家里赶,一路跑,一路咧开嘴笑。嘿嘿,我自个儿都听见我笑出了声。如果不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直叫唤,我说不定还会高兴得唱它一段小曲……“你不是叫我说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吗?真的,这辈子没有哪一天比过这一天。高兴什么?高兴***和你们几个娃娃过这个年总算能吃一顿肉了。而且,***有了新毛巾,你们几个娃娃也能放鞭炮、吃洋糖了……”
我“啪”一声关了收录机,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远远近近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和平的硝烟。此刻,这一切给我的心灵带来无限温馨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