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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散文

2023/01/09经典文章

远方散文(精选20篇)

野草地

文/fxzh1016

野草,像一群受了惊吓的兔子,逃向远方。

我们的家园,像刮了胡子铁青着脸的男人,无视野草流浪。

钢筋水泥,长出一片黑森林乌鸦一样黑,飞遍记忆的角角落落。

记忆开始变形,不断翻滚仇恨的焰火。

马蹄哒哒的野草地,百鸟和鸣的野草地,牛羊漫步的野草地啊!

许多忧伤,缀满绿叶和花朵,许多苦水,流遍荒原和大地。

许多歌,疯长成远方的风景,许多心事,随流萤飘流四方。

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不断的被驱赶,被铲除,被火烧?

好像他们沾了什么光,让很多人生气。

不用任何审判他们有罪,而且他们都是死罪,人人喊打。

包括小孩子们,用他们稚嫩的小手,毫无顾虑掐去野草的头。

可是,野草却贮藏了我们的历史,刀砍、填埋,有时人还吃人。

始于远方

文/顾大才子

东山村很小,父亲说,有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口人。太小,也许就是远方在我心中滋长的根由,而大,导致山外面那个世界成了充满神秘感、无法抗拒的诱惑。

乡村的闭塞之感,令我至今记得每一步拓宽的印痕,像一些老照片,挂满了记忆的墙壁。不止一次回想起,六七岁时我由老姑携领,踏出了东山村的土地,抵达十几里之外的乡里。甚至,我还第一次坐了公交车,那摇摇晃晃的颠簸,宛如梦境一般,烙在了心,刻入了骨。

远方在哪里?远方有什么?没有人愿意对着孩童讲述他所看到的远方。去过远方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我要七拐八绕才能听到他们的描述,而这种听到就越发勾起我对远方的炽烈向往,远方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到过远方

韩长脖。记忆中的韩长脖是模糊的,甚至脖子到底长不长都无法确定,只记得一张煞白的脸。韩长脖是村里第一个走向远方的人,与读书无关,而是打工。韩长脖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每一次都会被议论很久,“韩长脖又领回来一个媳妇”。韩长脖神出鬼没般更替的媳妇没勾起我的什么兴趣,但仍无法阻挡韩长脖对我的影响,关键是远方,他见过远方。这是雄厚的资本,更是无法抵挡的引诱。

叔叔们。老叔和八叔在我入小学前到北京打工,拿回一个银色香烟盒,内壁有两个金属片,像弹簧一样,可以夹住香烟。盒外有个按钮,按一下,香烟盒自动弹开。银色香烟盒是我与神秘北京的初相识。我粘着他们,企图获取更多信息,但听到的却是反复提及“没拿回工钱,老板跑了”。再后来,香烟盒变换成一把镰刀,俗称稻镰,是三叔和八叔从盘锦割苇子带回来的。那稻镰质地精良,绝对是中国农具中的佼佼者。在童年幼小的心里感叹,城市就是不一样,镰刀都这么牛逼。那年全村浩浩荡荡割苇子的大部队,没有赚回一分钱,而这把稻镰则是三叔的工资,八叔更惨,两手空空。

小武哥。高中时,有很多去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回来时,男孩衣着光鲜,梳着城里人的发型;女孩浓妆艳抹,如白骨精。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炫耀着自己曾到过远方。他们对少年的影响极大,因年龄相近,少年会感到那是自己未来几年或者马上应走的路,且是踮起脚尖就可以够到的真实存在。他们得逞了,我甚至想着不如辍学去打工,去看大千世界。邻居小武哥和我说:“好好读书吧!你别看每次我从城里回来穿得人模狗样,其实在城里挖下水道和鳖孙子似的,只是回家之前买身好看的衣服,买衣服的钱都是借的。”小武哥试图告诉我真相,激励我读书。

他们来自远方

小何。小何是个中年人,剃着光头,家在大连。小何是三姑夫的朋友,后来又和二叔相熟,就常于寒暑假出现在东山村。小何只要出现,我就会追着他的脚步,往三姑夫或者二叔家跑。山外面来的人新奇,听他吹牛,听他滔滔不绝讲述着未知的美好事物。至于小何是不是城市人,在我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着远方,知道山外面的世界。小何带来了一种新的扑克牌玩法,类似于炸金花,在我的小伙伴中传开,持续很久。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小何说话的口音,浓重的方言腔调。我模仿他说话,招致母亲的训斥,但越是禁止,反而越想拥有。我以为广播电视里的声音与我一般无二,而小何不同,这让我更加笃定远方的人与事,都比东山村高很多个段位。

老钟。我没见过老钟,但老钟这个远方来客,留给了东山村一个巨大的阴影。没人知道老钟从哪里来,老钟是来找古墓的,不知是摸金校尉还是发丘将军的派别。我们村伴随红山文化热,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古董村,老钟就是循着古董村的名望来的,最终造成村人丢了性命,被埋在古墓中。据说是弯腰去研究一块瓷片,接着,挖开的古墓坍塌了。老钟跑了,留下村人的孤儿寡母和挥之不去的阴霾。老钟让我明白,远方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友好。

我要去远方

远方最大的魅力是城市,这令每个农村孩子魂牵梦绕。我要真正去探寻那远方,时间从高中开始。中国的城市绝大多数是按照建制的高低决定霓虹灯的数量,所以,探寻就从最近的县城所在地“新惠”开始。

隔壁老王带我去的,他对远方的追逐和实践,都要比我早。老王带我去医院看病,我的病是身上起红点。新惠的医生果然没有背离“城市方方面面都高于我们”的判断,他很肯定地诊断我为“过敏性紫癜”,他太棒了,让我再次对城市刮目相看。老王还带我去小商品市场,我忘记买了什么物件,又或许根本没有买什么,因为我本就是来探寻远方的,不需要买什么。

我时刻都想去远方,终于,机会来了。高考落榜那年暑假,表弟在赤峰住院,我又沉浸在落榜的低迷情绪之中,出去散心成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踏上了去往城市的探险之旅。中途我还在同学晓静家的四道湾镇停留一日,顺便看了看她家这个不太远的远方。赤峰很让我震撼,超级大,大到我厌恶东山村那窄窄的、泥泞的道路,大到让我神魂颠倒。赤峰都这么大,那北京呢?我的天啊,我不要做井底之蛙。

美女姚是大城市赤峰人,去她家是我第一次踏进一个漂亮的楼房里的人家。尽管我曾无数次想象这种场景,但当真实地发生,还是慌张地站在门口,望着地上的拖鞋,装作不那么土气地换上,而我并不知道城里人进门是否需要换拖鞋。这个不知正确答案的自由发挥,缠绕着整个进餐过程,也因此忘却了究竟在城里人家吃饭是怎样一种感受,担心着若是出了差错,弄丢了乡下人敏感的自尊。

2001年,我终于抵达梦里的远方——— 首都北京。大一暑假,在山上和挖甘草的霍家三大爷聊天,他听说我在北京上大学,感叹道“天子脚下,别说天天在那上学,就说咱老庄稼人,一辈子也不去一次北京啊”。说着,三大爷把铁锨用力向坑里一耸,仿佛一锨能把自己送到北京。

远方,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房间里就有厕所,冰箱门一打开,想吃什么水果、喝什么饮料,应有尽有。

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都会从儿时筑起一个梦想——— 探寻远方,走进城市。

海子的“远方”

文/叶阳欢

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老师给我们讲海子,讲他的诗,讲他的人生,每每朗诵激动之时声音哽咽,甚至眼里盈满着泪水,那时年少无知的自己甚感不解,甚至不敢再去多读海子的诗,多了解他。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烦恼缠绕,每读海子的诗总会触动我内心深深的伤痛。

这个被誉为“天才诗人”的海子让自己无不感叹——他,15岁考入北京大学;19岁,任教中国政法大学;25岁卧轨自杀于山海关。多么瑰奇的梦,最亮的星,最华艳的一烧,就归于黑暗。或许,对海子来说,活着,忍受凡尘俗世的种种无奈是一种苦痛;死亡,则可以彰显自己圣洁的信仰。于是,诗人海子用自己生命的悲怆铸成了永不磨灭的深沉信仰。

残酷的现实,与追求理想之间的巨大落差,往往会让人备受痛楚,现实生活也给了海子这个没有一点自卫能力的孩子莫大的打击,始终在清醒与迷惘之间,更多的在诗歌中表达着自己心灵矛盾的痛楚,寄托着自己理想中的乌托邦。诚如,他留下的脍炙人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是什么原由,总觉得海子心里的苦难和自己一样,有时被绝望压抑的几乎窒息、不能自拔;有时希望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可见。于是,每当生活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每当忧伤郁闷、心情极为繁杂时,便会在黄昏落日、夕阳西下的傍晚,携带着他的诗集,独自漫步来到人迹罕至的住所附近的那片杨树林,沐浴在如血一般的晚霞中,静静地、细细地品读着字里行间的短小诗句,此刻,我仿佛感觉海子并没有远去,就在眼前正微笑地面对着自己,我的灵魂也仿佛随着他,完全融入天堂,忘却了烦恼,忘却了悲伤,忘却了痛苦。死亡与地狱似乎也并不那么的可怕,浮躁喧哗的心灵也平静了许多: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 高悬草原 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

我想,远方难道不就是海子内心深处的一个遥远的梦,一个美丽圣洁的天堂?那开满野花的死亡的草原也应该有诗人驰骋的憧憬吧?只是,很多的时候,总以为远方有着许多美好的东西在等待着,以为远方有着很多的希望,但当真正到了那所谓的远方,才发现远方还是在远方,才发现不知道怎么能到达自己的远方。

或许,海子的远方,只是一种奢侈的幻想,只有遥远……正如,攀爬一座高峰,原以为可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然而,真正历尽艰辛磨难,耗费青春时光,到达山顶时,才恍然发觉“一山更比一山高”,顿感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茫然与无奈……

有人曾说,尘寰本是生死场,春夏秋冬抱团结成一盘磨,不推自转,磨眼是不可逾越的陷阱,诗人海子最终用舍弃生命的方式,让自己的“远方”成为不朽和永恒……

而对于活着的生命呢?同样应该虔诚地追逐属于自己的远方,行走着自己的路,不停歇,毕竟,前方并不是永远的绝路,正像诗人所说:“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山高水远

文/叶弥

我从小就喜欢做流浪的梦,跟着船队漫无边际地走。或者上了火车,一直驶向不知名的远方,夜里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怀着恐惧和敬畏注视车窗外面的黑色世界。

后来,我有了孩子。孩子会坐自行车的时候,吃过晚餐,我会把他放在自行车上,骑到火车站,听火车轰鸣着进站,又一声汽笛离去。每一辆火车都是我的朋友。我喜欢想象远方,虽然我不知远方有什么。我喜欢山高水远,虽然我不知山高水远的地方有什么。

再后来,孩子大了,去了远方。我也从来不曾到过我的“远方”,我一直在我的家乡,用心勾勒我的远方。

过了不惑之年,有一天,我搬离了市中心,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购置了住房,这是一个镇乡交界之处。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在搬来住之前,我从没有到过这里。有一辆公交车经过这里,我坐着公交进城一趟,路上起码要花3个小时左右。这里也说着软软的吴方言,但用词与城里不一样。最有意思的是,当地人称城里为“苏州”,进城叫“去苏州”。镇上没有桶装矿泉水,没有管道煤气,没有狗粮猫粮,没有健身房,没有美容院,没有冰冻食品,没有我需要的某些品牌的女性用品。镇上有一家卫生院,一个只有两个人的邮局,一个江苏农业银行。大家不爱用布窗帘,即使是别墅,家里也不装布窗帘,从别墅边走来走去的人,都看得见家里人在干什么。说话和做事都慢……经常断电,最高记录是一天断了十多次电,但大家无所谓。只有我为了一天断十多次电这种小事火冒三丈。

为了买猫粮和购置一些日用品,我需要进城。我回来的时候,熟悉的人会与我打招呼,去苏州啊?

是啊,我是去苏州了。我恍惚间,有点山高水远的感觉了,也有点明白搬离闹市的动机。陌生安静的地方,有远方的感觉吧。我小时候坐火车时看着外面的黑夜,是不是就有这么一块陌生的地方召唤我?

从此没有再进过美容院,任凭皮肤风吹日晒。我的头发我做主,太长了,把头发反过来披散在脸前,顺着半圆形一刀剪下来,也算是精干的短发了。

坐公交车的日子碰到许多有趣的事。有一次,冬夜,我坐着四面漏风、到处咣咣乱响的公交车经过火化场,车里还有几个与我一样沉默的人。火化场这一站只有一个瘦小的男人下车,我们都看见他下了车。但驾驶员久久不开车,我们就说,开吧,人早下了。驾驶员说,我眼睛一直盯着监视屏,没有看见有人下车啊。是不是见鬼了啊?他猛地发动了汽车,疯一般地在空无一物的路上开着。

这里的老人大多不识字,只要公交车来,便胡乱地上。有一次,三位老太太上来了,肩挑手提,全是蔬菜。车子开了一会儿,她们发现路途不对,一哄而上围住驾驶员,问,你想把我们朝什么地方开?驾驶员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问,你们想坐几路车?她们说某某路车。驾驶员说,这不是某某路车。三位老太便喊起来,停车停车。驾驶员说,好吧,马上就到站了。到站了你们就下车吧。

除了有趣好玩的,还有温暖励志的故事。7年前,我刚在这里坐公交车时,我发现本地人并不敬老,年轻力壮的男人女人都不给年老体衰的老者让座。可能的原因是公交车班次太少,乘车的人大多是长时间的路途。我遵循着“苏州”人的习惯,给老人们让座,有时候,我劝说青壮年给老人们让座。我热心地做着这件事,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心里十分沮丧。有一次,我一上车,就有一位奶奶在后面招呼我过去坐,她让她的孙子给我让座。这天我正病着,就过去坐了。过了一站路,有一位孕妇上车了,奶奶又站起来招呼孕妇,给她让座了。然后,奶奶对我说,你以前让过我座位,我现在让你们。也许我是病着,一听她的话,脆弱得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区的西边是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路边是一片稻田。小区北边紧挨着一大片菜地,菜地边是一条小土路,小土路边是一个村庄,村庄里有小河、庙、狗、摩托车。小区南边是低洼的水泊,以前应是一条不小的河。岁月变更,它成了一个边缘模糊、水底起伏不平的小水洼。没有水的地方很快长了茅草、蒿草、水芹、野荠菜、野薄荷、红蓼、菖蒲、鬼针草……然后有许多人家在这里开荒,种上了蔬菜瓜果,一小池一小池的,精致而用心地种着,就如绣花一样。我在这里欣赏完野草野菜,再欣赏蔬菜瓜果。叫不出名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去觅食或寻友。江南多雨,春夏秋三季,每次下雨,不论积水多寡,这片生机勃勃的低洼地便会奏响蛙鸣大合唱。那时候,所有的夜晚都是宁静的。它们在寂静的夜里纵情叫喊,叫声如鼓。每当我在熟睡中被它们叫醒,不知身在何处,但内心是安宁的,遗憾不能认识它们。

夜里,常有做夜班的打工妹打工仔从我屋边走过。他们经常说说笑笑,有时候会唱着歌走过,有时候会哭泣着走过。每次我被他们吵醒,不知身在何处,但内心是安宁的,遗憾不能认识他们。

到了这里,我没有什么可着急的。我像当地人一样,夜里也不用窗帘了。只有“苏州”城里人,才会用窗帘把自已遮得密不透风。白天,我泡一杯茶,坐在屋外,看天上的云,看群飞的或孤飞的鸟,看着看着,心随之飘荡,不知身在何处,但内心是安宁的,遗憾不能认识它们。

我首先认识了游荡在这里的野猫野狗。为生存努力的它们,比宠物们更有智慧,更善于表达感情。我是被它们感动了才去收留它们中的老弱病残。我救它们,它们也救我。我对许多人说过,我会写它们,把它们写成一部小说。

然后我认识了许多野草野菜。我开始整理我的院子,土地珍贵,我没有把院子用各种石头填没,它现在看上去一片杂乱,可绝对不是荒芜。鸭跖草看上去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小妇人,我总是因为它们的小蓝花而舍不得拔掉它们。龙葵容易生长,它个子高挑,引人注目,挂着一身圆圆的碧青珠子,我总是为了它们那些娇嫩可爱的满身珠子而不舍得拔掉它们。车前草长得到处都是,身材短粗,脚跟坚实有力,是个不折不扣的农夫。灰灰菜是小家碧玉。土参如皇后一样高贵。奶浆草是野菜里的胖妞,泽漆长得与它有点像,也是身体里一包浆液,而且它们经常会长在一起,但奶浆草可以吃,泽漆的体液有毒。苍耳子的果实毛茸茸的一身刺,是个顽皮孩子。马兰头的小蓝花使它有点小资情调,小蓟满身是嫩柔的刺,我好像从未见过它们开花,应当是青春期的男孩。野芹菜开小小的黄花,配上它曼妙的样子,说它是少女没人会反对。酢浆草也是开小黄花的,可是它们与野芹菜的样子不一样,它们乱糟糟地长成一大堆,生命力顽强,怎么看也是乡村憨姑娘。荨麻的叶子与众不同,手感和形状都像桑叶……它们与我为邻,是我渐渐认识的朋友,拔掉它们,让我很心疼。所幸野草拔不净,春风吹又生。我不用除草剂,除草剂让土地板结如铁,让许多野菜野草断子绝孙……如果我要写小狗小猫,我也一定要写它们。

我要种蔬菜了。几年下来,我认识的蔬菜有一大堆,甜菜、韭菜、蓊菜、辣椒、蕃茄、丝瓜、豆角、莴苣、香菜、菠菜……你也认识它们,可我与你不同,我熟知它们的特性,它们爱干燥还是潮湿,爱阴凉还是阳光,爱肥料还是爱寡淡……我如果要写野菜野草,我一定也要写它们。

不能没有树。我一住进来就种了一棵姿态漂亮的大丁香。每年4月,它们开一树洁白的花,就是在夜里也明亮得晃眼。它们还是鸟儿们的游乐场。丁香树过后,我种了玉兰、腊梅、红枫、紫薇、杨梅、龙枣、冬枣、白枣、白沙枇杷、青种枇杷、牛奶柿、扁柿、金桔、柚子、橙子、梨、苹果、樱桃、水蜜桃……我知道树能感知人的情绪,或者说,它们能神奇地听懂人的语言。有一棵桔子树,第一年结果,皮厚肉酸,一肚子籽。第二年还是。我就威胁它说,你再这样结果子,我明年就把你挖掉。结果,第三年,它结的果子皮薄肉甜,肉里没有籽。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少,你就觉得理所当然,然后你就与它们成为一体。我有一次与朋友谈起这些事,有一位也种树的朋友肯定地说,树,肯定听得懂人的语言。我要是写菜们,一定写树们。

听得懂我的语言的,还有鸡鸭们。鸡叫麻花,鸭子,一只叫大卡,一只叫小卡。麻花睡觉睡在栏杆上,来去自由,回不回窝下蛋,全凭它当时的想法。大卡与小卡,一年有360天,天天下蛋,不过有时候我也得找它们的蛋。它们喜欢在外闲逛。我对它们发火责骂,它们会吓得逃远。

我还认识一条青虫。这条青虫长得很大了,吃葡萄的叶子。我捉住它,它对我吐红色的小舌头。它头上还长了一只青角,样子凶恶,但我知道它是虚张声势,它要保命。所以我就放了它,扔到与葡萄树一墙之隔的绿化带里。第二天,我在葡萄树上又看见它了,它夜里翻山越岭地回来了。我已认识它,但我不能让它在这里。这次我把它流放到远处的树林里……三年前的事了,我还记得它的样子。

有一次夜里我回家,看见金花对着外墙吼。我打开电筒一看,是一只刺猬偷吃猫粮。它站在猫粮盆子里,脸朝着墙,双手向上就像投降,肚皮贴在墙上。它也知道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我后来见过它几次。它不怕我,我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它在路边的落叶里窜来窜去,故意弄得动静很大。

我的院子里鸟儿很多,最多的是麻雀、野鸽子和乌鸦,它们吃狗猫鸡鸭的东西,它们成群结队,互相招呼,吃得一个个滚瓜溜圆。我觉得它们可能已经编了一首鸟歌唱起来:有一个老太婆,心肠真不错。她家东西多,我们去啄啄……

我认识了这么多东西,当然我也从此认识了我自己。我认识了自己,从此有了关于吴郭城和花码头镇的系列故事。此篇小文,谈的是我7年来的生活状态,风花雪月,喜怒哀乐……处处文学。

山高水远,好作书斋。但远方是什么?所有的远方都是一个井吧?我在井里观天,井里或者就是远方?

渐行渐远的印痕

文/戴益民

花开花落,春去春回,又一个年轮以这样安静沉默的方式离我们远去。回望渐行渐远的时光,只有那些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生命印痕,刻在过往的记忆里。伫立江边,夕阳晚照,河水流淌,思绪轻舞飞扬。我轻轻摊开手掌,承接2011最后一抹落日余晖,心中装满了温暖的感动。哦,我的2011,用我心灵的呼声感怀,只为伴着我的人。

一位作家说:“写作很痛苦,我觉得我每天就像一只上磨的驴,在那儿转来转去,给自己找很多理由,我不必马上进入那个磨道,但是一进去我就知道我是出不来的,我会进入一种着魔的状态,我会写下去。”与文字结缘,真的就是因爱生恨,因恨而爱,如同爱和恨的双刃剑。梳理一年的耕作,薄薄一册装订的时光,浓缩着70余篇发表的方块汉字,它们带给我欢笑和泪水,更有惶恐与不安。多年来,公文写作的重荷和文学创作的愉悦,如同秋千一样在我的空间里滑翔,我绕不过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的相克相生,于是只能且行且停,在写作的边缘独自行走。然而,我依然对文学心存感激。她的雍容华贵,她的妖娆灵动,她的暗香浮动,令人心有所系,情有所倚,魂有所归,每日里可以翩翩以往,孜孜以求,浇灌耕耘,乐此不疲,此生夫复何求?

生命是一条河,它流向远方,构筑一路风尘沧桑,演绎一路绚烂光华。出发,为梦想远足。选择远方,选择远方的风景,因为生命渴望远行,因为心灵需要激情。生命中不离不弃的守望,只为相聚那一刻的心花绽放。武山湖的霞光,太白湖的沧桑,白洋淀的芦苇,西柏坡的星辰,它们让心灵变得安静,不留下任何更替的痕迹,而只感到个体生命诗意的存在。当秋天的气息叩响心扉,我以最贴近灵感的姿势走近南疆,走近凤凰,走近张家界。当赤足踩在北海细软的沙滩上,面对大海、蓝天、白云、阳光、椰树、波浪,那份久积的期待,便再也无法掩饰的奔涌。眺望北仑河,拥抱德天瀑布,目击生命之源浩荡奔流之势,感受人生击水三千的磅礴力量,一种超越梦想的感觉油然而生。湘西,神秘的风情之地,那一幅幅泼墨、锦绣、魅力四射的画卷,如歌的行板,如梦的诗行,挥之不去。人生得意也好,失意也罢,唯有大自然才能让喧哗与骚动的世象归于宁静。

生命是如此的美丽而脆弱,有快乐,就有悲伤的。前世的约定,今生的相逢,来生的惦记,有灼痛的折磨,有牵心的愉悦,更有难过的无助。习惯有你,习惯轻轻抱你,在生命的来回与轮回里,有你的笑容,就有我的幸福。那根植在血脉里的风景,永远是滋润心灵的鸡汤。疼痛与抚摸,飞翔或者坠落,生命中总会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无奈。一生之中,该经历多少这样的纠结?当人生谢幕之后,我们还会在下一次的生命轮回里相遇相逢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相逢何必曾相识?一路同行,一起歌吟,一生怀想。当一个人的名字和一座城市有了某种联系,这个城市便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隔屏相望,深深祝福,心灵淡然。人说,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是幸福。或许,只有最纯真的守望,才可以牵住真情匮乏的时代那最后一抹斜阳夕照,留下我们携手人生最美丽的倩影!是的,生命需要怒放的激情,更需要诗意的点缀与修饰。天涯咫尺,青鸟探看,有淡淡的伤感,更有浓浓的暖意。那过往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都仿佛是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的温馨与渴望。我相信,若干年后,空间里所有留下的印痕,都将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我们今生最美丽、温馨的回忆。

2012的钟声响起,我感觉文字和声音在夜空飘散蔓延。远方的你,那一声小小的问候,一句深深的祝福,一片浓浓的关怀,沉入我的心中伴我入梦。昨天已成记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告诉我,远方有多远,挥挥手我们又将远行。哦,2012,天亮就出发吧,在路上,只为温暖我的人,温暖我的人……

你在远方,雪在你心上

文/武志强

你在远,雪在你心上,岁月轮回,不改的是初衷,祝福如同雪花一样美丽,轻轻落在你的心上。但不是所有的祝愿都能被接受,只是因为你懂得,我的祝福才是温暖的,我自己也才是幸福的。在这个多变的时代,还有什么是恒定的呢?

只要我的祝福是永远的,只有那雪花的洁白是永远的,只有那纯洁的祝福是永远的,只有对你的爱是永远的。我曾经并不相信永远,以为永远是幼稚的表白,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炫耀和夸张,以为说永远就是自欺,但现在我并不这样以为。

永远是存在的,因为冬天是存在的,雪花是存在的,爱是存在的,我对你的祝福是永远的,对你的爱是永远的,相遇是缘,相爱是情,情深意长,绵绵不绝,一直到永远。所谓的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在这世上也是存在的,不能因为别处没有,就否定这里,只要两颗心心心相印,你在远,落在心上的雪花是洁白美丽的。

尘埃落定,众声喧哗,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平静,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路途遥远,但一片冰心,这是外力所不可剥夺的。

走在冬天的路上,在路上的寒冷中,想到对你的爱,我的心就暖暖的,这些温暖和爱意就会化作片片雪花,飘落在远方你的心上,即使在你的梦里也能看见这些雪花的美,那是我对你的祝福和陪伴。一片雪花代表我对你的爱,更多的雪花代表更多的爱,你在远,雪在你身上,你就不觉得孤单,你就会感到温暖和爱意。

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因为不是所有的表白都能抵达,不是所有的表白都能落到心上,被感觉到,只是因为你还有懂得,这是罕见的被我视为珍贵的品质,也是一种心灵的直觉和呼应。我想有一种感应或许就是天生的吧,因为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被珍惜,不是所有的爱都能被懂得,只有懂得,才能唤醒沉睡的爱,使得爱不在是睡眠状态,是你对我的懂得鼓舞了我,是你的一声回应温柔了我,使我看见我们的爱与呼应就像是苏醒了的片片雪花,在冬天里漫天飞舞着,美丽晶莹,洁白剔透,像是天地都在为这样的爱与祝福感应着。

在生命漫长的岁月里,在通往远方的你的一路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洁白美丽的雪花飘飘,是我们共同的爱的结晶。我说我是幸福的,冬天的我是幸福是,因为我有爱,我有祝福,我有远方的你,而远方的你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吧。

有爱的人间就不是荒漠,有祝福的地方就不觉得凄凉,有温暖人心的表白就不觉得寒冷,有雪花飘落的季节再远的地方爱都在身边。有你在我是幸福的,只要想到你,我的心就是温暖幸福的,我就能始终感到一种温柔存在,想对远方呼唤什么,并且眺望什么,那是因为远方有你,有我们共同在岁月中培植的爱,爱在生长,已经茂盛,并以它不竭是生命力一天天蓬勃着,鼓舞我们的生命向前进。

这样想着时,我的脚底更有力,像是听到了一种催动,去向那春花盛开的地方,收获我们更多爱的结晶,那曾经一片片冰雕玉琢般的心花,那一片片梦幻般的落雪,那无数次的呼唤与回应,都会在春天化为姹紫嫣红的花朵,在大地上开放,见证我们曾经的经历,有过的爱。

爱不是过去时,爱不会一去不返,爱不是陈年旧物,爱擦拭常新,日日生长,爱是一棵常青树,寒冷的冬天都不会凋谢。爱是永远的,只要你懂得,只要我呼唤,只要你回应,爱就会醒来,爱就会拥抱我们,拥有我们。爱就会落在你心上,祝福你,温暖你,亲吻你,安抚你,让你拥有梦一般的甜蜜,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富有的人。

我曾经想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后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心灵中有爱,就能最大程度的让一个人倾向于完美,提示一个人的品质,提升一个人的生命高度。你在远,雪落在你心上,我因此看到了那个高度,它就在我对你的爱上,它就在远方,在我对你的呼唤里,在我对你的爱的祝福里,每时每刻,都在轻轻的向你飘落。这份来自生命,来自心底的爱,会是永远的,因为它来自永恒之所,不眠之处。

小桥

文/李玉辉

小桥是一座木桥,虽是木桥,却是上好的茶木所建,历经了上百年的风雨沧桑,却仍屹立不动,仿佛一块磐石。

小桥的坚固如初,还因为它立在一个偏远的森林里。这里有白云,流水,有古木参天,花草摇曳,就是罕有人至。小桥因而拥有着一大把一大把的寂寞时光。小桥的寂寞不分时候,没有日夜,当桥下流水声越来越清晰响亮的时候,小桥知道,寂寞越来越深了。

但有时候这样的宁静也会被出其不意地打破。有时是天,在一道闪电耀花了它的眼的同时,几声炸雷噼啪地在小桥头上炸响。有时会是地上的走兽,比如一只野狼追赶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小兔三下两下蹿到小桥上,再一蹦直往西头丛林里去了。野狼当然会跟来,而且是疾步如飞般赶来,跟着也是纵身一跃,没入丛林终不见。也有时候是风,微风,和风,大风,狂风。也有时候是雨,细雨,小雨,大雨,暴雨。像一阵风吹过树枝,树枝总要摇摇晃晃好一下子,小桥也是。

这时候的小桥,一颗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缓下来了。雷电交加,天上到底会有一些什么呢?你追我赶弱肉强食,丛林那边又会上演什么样的惊险故事呢?小桥止不住了,这样的想象是带翅的鸟,一旦起飞,轻易是不会戛然停歇下来的。

还好,溪两旁的青草及时唤住了它。青草低低地唤着,小桥小桥,看你神思恍惚,想到哪里去了?一棵青草就算扯破嗓子,小桥还是听不到的。但小草们很团结,它们齐心协力地呼,鼓足气力地唤,小桥就没有理由听不到了。

但貌似平静的小桥,内心却已翻江倒海,它已经心有所属,它暗暗地计划去奔赴一个新的地方。

这种想法多么地不切实际,而且是多么的危险。有几棵善解人意的小草及时洞察了小桥的这份心思,它们不顾一切地挤到小桥身边,朝向小桥大呼小叫挤眉弄眼,还开出一些娇美的花朵来引起小桥的注意,但小桥无动于衷。小草们歇斯底地叫唤,规劝,但小桥仍一声不吭。有些决定,做出来吓人一跳,而一意孤行,会把人吓个半死,会让人无可奈何而又万念俱灰的。小草想它们或许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溪水也加入了说客队伍中。溪水先是用力拍打出几个浪花,啪啪啪地全敲在小桥的头上。要给它来一个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溪水们那个黄昏里将这句话传颂了上千遍,也将这个动作重复了上千遍。但小桥又怎么会答应呢?小桥的心事实上早已去了远方,现在只是一个空躯壳在这里,难怪小草的话它听不进去,难怪溪水们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它无动于衷。

一些树叶从远处浮游而来,它们正顺溪而下。一些调皮的树叶在经过小桥时还故意旋转几下。小桥笑了,不是对树叶欣赏的笑,而是它终于想到了怎么去远方的一个绝好办法了。

小桥就一直笑,一直对着泛着漩涡的那些树叶笑,直到树叶一转一转地没了影,小桥兀自在那里自顾自地微微笑着。

是的,你也许想到了,小桥它想像树叶一样,借水流去远方。

随波逐流啊,随波逐流,随波逐流兮走远方。那一夜,小桥一直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句话,小桥也很惊讶自己怎么会念出这么文绉绉的话语来了,想了一想,小桥明白了,是去年几个大学古典文学系的学生野外探险,经过小桥时在桥上略作了一番停留。也许是陶醉于这美丽的原始次森林的风景,他们轮流背诵了几篇经典的古文,小桥一时感到新鲜和好奇,就不由自主地记下了几句。不过小桥当然是心里偷着念,小桥现在已经学会将心事埋在心灵深处,它不想让青草溪流听见了。任何人,都别想听见!

现在,一心一意地实施随波逐流计划吧!第二天一大早,小桥打完了三个呵欠,开始提醒自己。

如何与流水一同去远方?当然要掉入溪中才是!如何掉入溪水中,像小桥这样的茶木身躯,铜墙铁壁样的,据说千年不烂万年才一个轮回,那当然要等待,等待它随时光一同老去,朽去。

然时光漫长,尤其是等待中的时光。那该何去何从呢?小桥自己也在悄悄想办法了。大风刮过来,小桥会将自己的关节部位——一根木与另一根木的连接处迎上去,让大风尽情地吹,它希望风越大越好,而且千万不要客气不要留情面。小桥这么想着,风真的就开始这么替它做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这样,小桥的骨质越来越疏松,越来越松垮,越来越……

终于这一天,哗啦一声巨响。小桥在一场狂风暴雨中轰然散架,坠入溪流中。

小桥没能向小草树木们告别,轰然的那一声巨响里,它被巨大的痛苦包围着,它已昏死过去。日日相伴的小草树木也没能给小桥送别,它们正在狂风暴雨里晕头转向着,自顾不暇着。

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等到风停雨住时,已是第四天的清晨了。大雨后的森林,树叶绿得发亮,青草青得直逼眼,鸟儿来去之间,鲜花一贯地如裙。除了溪水依旧浑浊之外,一切并无多大变化,大家都在庆幸劫后余生,喊着闹着笑着,笑着闹着喊着,突然齐齐怔住了,小桥呢?小桥呢?水面上空空如也,小桥已不知去向。

小桥,小桥!千万的声音在齐齐唤着,森林里涌起一波又一波的声的巨浪。

而彼时的小桥,已随着洪水来到了数百里外。不是在水中,而是在江边的空地上,小桥(还能叫小桥么?)和众多的木头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破败而沧桑,狼狈而憔悴。雨早已停了,风徐徐吹来,它们湿淋淋的身子很快就被吹干了。但是小桥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它已经不再想说些什么了,它似乎已然大彻大悟。它无欲,亦无求。它不悲,也不喜。

几个猎人此时就围坐在它们身边,他们支起一个架子,用粗大的铁丝串起三只兔子横在“小桥”它们的头顶,然后,点燃一把火。

火苗无比兴奋而欢快地窜动着,野兔的香气慢慢飘散开来。

一缕缕青烟缓缓地飘向天空,那不就是小桥一直向往的地方吗?

远方

文/鲍捷

我一直向往远方。

因为向往远方,喜欢上了夜火车,喜欢上了铺到天边的铁轨。暗夜,会一个人偷偷跑去火车站,站在空阔的站台,看着神色各异的人们,看着夜色里散发着生动光泽的铁轨,看着一张张哭着或笑着的脸,看着那如同庞然大物、但总能带给我奇妙遐想的火车铁皮厢,我总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跳上去,让这长龙般、神奇的铁皮厢带我去远方,看看远方究竟有多远。

远方有多远,这是谁也无法解决的命题。安妮宝贝写了篇文字《七月与安生》,写了一个名叫安生的女孩,被铁轨带向了远方。然后她又回来了。她死了。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安妮宝贝的文字总是弥漫着厚重的忧伤,让人觉得,远方就是宿命和流浪,就是荒凉。

三毛也有过这样的远方。她的远方是荷西。遇见荷西之前,她失恋。遇见荷西之后,她差点嫁给另一个男子。再度与荷西相逢,他们才选择了婚姻。

三毛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很显然,她和荷西的爱情,已经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内容。如果不是荷西的意外离世,三毛也许依然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不幸的是,这种相濡以沫的生活被浓缩了,只有短短六年,荷西的离世逼迫三毛不得不下坠到一个痛苦的深渊。

三毛是个有着强韧生命力的人,但她的回忆里永远无法抹去荷西。在公众演讲里,她一遍遍提及与荷西的爱情故事,甚至磁带歌曲里,也有她低沉哽咽的、与荷西的对话。

不能抹去的结果是沉溺,沉溺的结果是超脱。真应了三毛那句名言: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地活过。她一生都在追求一种有别于普通人的痛快。去国外求学,嫁给外国男子,在沙漠里生活,直至最后,她追随爱的人去了远方。

对于安妮宝贝和三毛来说,远方就是,你爱着的那个人在的地方,也许很远很远,但你的灵魂永远想要抵达。

春天,火车已开出

文/石泽丰

很多时候,人总是在奔波中消耗着时间,又在某一时间选择去奔波,貌似一列火车,一次又一次地从春天的站台出发,载着一车子心愿,喘息着奔向远方。

远方有多远?从中专毕业到现在,我至今都没有抵达,但心总是向着远方。记得是在1999年的春天,我坐上了一列开往广州的绿皮火车,想在南方找一份能改变我家庭贫困的工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火车,看到它如一条长龙一样缓慢地停在我站立的站台边。车门打开,人们蜂拥而上。我挤在人群中,不知是谁从我背后将我推了一把,我才上了车。至今我还在为当初的拥挤感到惊悚,到底是什么拨动了我们非要外出打工的心弦?当初那么多人南下,一道从春天出发。

火车一路向前,而我并不因此感到自己离远方近了。我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在打工族的大军中,我少得可怜的知识储备到底能压下多少胜算的砝码?我心里没有底。到了广州后,一连几天,求职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挤入角落,起初那一次又一次美好的设想,此刻也被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全然浇灭。我想到那列载我而来的火车,想到自己来时的模样,火车缓缓地靠向站台,它像一个呕吐的蟒蛇,将“胃里”的我们如数吐出,然后,又咣当咣当地走了,沿着宿命的轨道,始终向前,向着远方。

随着春天不断轮回,履历表上的年龄也在一岁接着一岁地往上增长,再加上自以为是的坚硬的翅膀,在日复一日扑打中逐渐萎缩,我像一只日渐衰老的豚鹿,尽管年龄受限体力不支,但目光向前,满脑子都是奔跑的风景。我身边的几个朋友劝我说,你十六年换了八个单位十四个岗位,也该停下来了,去过一种相对安稳的生活。是的,我应该停下来,在人生步入第四十个春天里,可是,我阻止不了我心原上的火车,它已开出,还在奔跑。

如今,每次在青灯黄卷里诵读诗书,洗礼心灵时,我的热血还保持着当年奔流的速度,只因春天这个美好的季节,只因梦想,值得我们每个人去追逐。

走出象牙塔,我们去远方

文/玉韶成

岁月的跫音,或远或近,或重或轻。

我们回顾过去成长的时光,一个个认真的脸庞,选择从不同的视角发现每一次温暖的感动,聆听每一次悦耳的声音。

或许这是最好的收获,或许这是最美的时刻,或许我们把它遗忘,但是我可否认的是,有一种苦涩叫希望,有一种心酸叫梦想。

没有涌动的情怀,就没了热烈的诗。没有踏踏实实的耕耘,怎可能收获这么多的收获呢?

请认真地倾听我们每天的惊喜。如果说未来的颜色是红色,现在就是绿色。如果红色色完满,那么绿色就是希望。只有耐得住奋斗的寂寞才有后来舞台上的光芒。

为自己画一幅变幻的的彩霞,谱一首曲子跳动的铿锵。

只有你来自百合开满的岛,携带着幽香的泥土,当你成为了参天大树,不要忘记,我们的土地。

等候着曙光,守望着黎明,只为有一天我们可以启程去远方。

心扉轻轻地敞开,怀着梦想拥抱今天与明天。思考着,哪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还有我们何时出发呢?慢慢地我发现我们又共同的追求,所以选择一起奔向远方。

生命的犁铧,耕耘在我们成长的土地里,希望的沃土,等待知识的甘霖,蓄势待发,是时候证明我们的勇气和顽强。

满园的桃李,就有满园的芬芳。

有一个潜藏的梦幻,伴随我们微笑着度过每一天。与人为善,珍惜着每个人的微笑,化作心间的甘甜。

明日岁月里,越不会忘记的故事,剪影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好像小河汇聚然后奔向大海,新时代新的起点,我们知道勇敢、学会了团结,互助。

不时望向窗外,细雨如织,林间的鸟儿轻啼,而我们也一样,是时候唱响着动人的歌谣,为年轻的生命谱曲;是时候将青春的热血挥洒,换取一个经世济民。

满腔的热情,就是成功的一半。

岁月峥嵘,我们共忆青春。在这里,秋实继以春华,闲亭探微,思辨书山。

人才辈出的年代,只有雄姿英发,热情地奔赴远方,为了自己的梦想驻足整装,向着美好的前程。

只有攀登过,才会看见峥嵘的前路;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奋斗的足迹。

走出象牙塔,我们去远方。

暑夏的书与远方

文/韩星星

暑夏,我回到远方的乡下。像只蝉,蛰伏在草木间,忙时耕读于田,闲时信步于野。

乡下的时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着独自的步调和秩序。对于种子,它是发芽、伸叶、抽节、开花、结实,按部就班;对于麻雀,它是觅食、嬉戏、恋爱、啄羽、归巢,此起彼伏;对于父亲,它是一弯腰、一直身、一袋烟、一合眼、一辈子,有条不紊。

我一直把不准这种节奏。我带来的那些书,每本都翻过,却总是反复翻着同一页。

在乡下,没有什么火急的事。太阳升得或早或晚,一天还是24小时,不会缺少分秒。叶子长得或大或小,一样在阳光里刷卡,在月光中生长。草虫叫得或乱或齐,无须签到,也没人指责。父亲走得或快或慢,从村庄到田野,一辈子还是那么长,不增不减。

父亲六十多岁了,还干着二十岁干的活。我是“书生”,不顶用,没了帮手,农活他全要自己来。我曾怜悯他,一辈子只干一件事,该多无聊啊!现在想,一生干好一件事,也是一种幸福!三十年来,我干过很多事,有些甚至轰轰烈烈,但我从未感到过幸福。

过了五十,父亲就变了个人,下地时,总夹上一本书。干活累了,就席地而坐,看一张,撕掉,放上烟丝,卷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他看书的眼神就像看庄稼,炽热得如同烟头的火星。人生不过百年,五十岁后,父亲开始沿着来时的路,一个人往回走。

那天,干完活,我和父亲坐在地头。父亲看书,吸烟,凝望庄稼。烟味袅袅,草墨味、风霜味、阳光味、烟火味……我豁然,作为共同的给养,草木可以为纸、为墨、为书、为烟,也可以为人。那么,每株庄稼也是一本书,这片土地该是一本多么卷帙浩繁的鸿篇巨制啊!而父亲,既是它的作者和读者,也是其中最质朴的一卷。

父亲只读过四年书,绝非诗人,但在我眼里,他和陶渊明一样。“小隐于野”,父亲不是隐士,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他本就是这里的一部分,就像一株草木、一声虫鸣。或许你辨不出一个和另一个,但他们每一个都是唯一,就像父亲。

父亲是儿子的一座山,一直,我都是父亲的旁观者,身在此山中。如今,父亲白发如雪,时光薄如书纸,那些我翻过的岁月,也是父亲点燃的年华。佛说: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埃,一念一清静。看着父亲,我蓦地觉得他就是一尊佛,汗珠夺目,像佛珠,散落,不着一语。

乡下的时光有“毒”,我也沾染了草木的习性,不急不躁,以致整个夏天都没读完一本书。从村庄到田野,草木是本书,庄稼是本书,父亲是本书,大地是本书……我流连于一本本书中,左顾右盼,直到自己也变成一本书,变成远方。

乡愁

文/张敏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轻轻合上席慕容的诗集,思绪早已飘散到悠远的故里。

乡愁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对故土的一往情深,梦里,满是瓜果泥土的清香;乡愁是一颗虔诚的心对故乡的祈祷,风中,满是浓浓的祝福和思念;乡愁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深深依恋;乡愁是“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的无限离愁;乡愁更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无奈和心酸……

乡愁是一湾清澈见底的流水,无论我们的船驶向何方,总有一颗心在默默守望。乡愁装饰着一幅美丽的图画,袅袅的炊烟,屋后的晚霞是母亲一眸眺望的等待;悠远的笛音,伟岸的身影是父亲眼角深深的期盼。

任岁月霜白了青丝,却一次次染红了漫山的枫叶;任风霜雨雪,一个影子都站立在心灵的垛口眺望远方,远方是一个旖旎的梦,是一片深蓝的情,是淳朴父老乡亲们脸上的那一抹抹灿烂的微笑,是小溪绕野、蜂蝶逐花、炊烟四起的乡愁!

美丽的家乡

文/雷宇航

我的家乡在哈巴雪山山脚下,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村中央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顺着小河来到一个犹如“瑶池”的池塘,里面生活着很多水生动物,如:小鱼、小泥鳅、田螺、贝壳等。

春天,小河边充满了生机。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小鸡把春天叫醒。多情的杨柳树干上点缀着一点点浅绿色。全村一片绿,美极了。

夏天,大树穿上了绿油油的夏装。大地也铺上了绿色的地毯。我和一群七八岁的小朋友到凉凉的河中去游泳。小朋友们都有各种的游泳招式,小明会憋气,小勇会后仰、小东会蛙泳、小李会水中倒立……好玩极了。

秋天秋姑娘轻轻地飘向了大地。她手一挥把炎热的夏天扇走了,带来了秋的凉爽。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的柿子,黄澄澄的梨,地里的稻子成熟了,像铺了一地的金子。农民开始在地里忙碌,脸上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冬天,秋姑娘到远方去了,寒冷的冬爷爷来了。他像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把河水变成了冰块,把大树变得光光的。把可爱的小草压在地上。可爱的动物也开始冬眠了。忽然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白了,树上白了、房子上也白了。这时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在雪地里奔跑,他们有的在堆雪人,打雪仗。有的在雪地上滚来滚去,忘了寒冷、完了世界、也忘了自己。

我的家乡一年四季景色宜人,美不胜收,欢迎远方的朋友来我家做客。

看远方

文/王骁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特别是忙碌了一天,临近黄昏的时候,只要有一点闲暇,我总喜欢静下心来,看一看远方。

看远方,会让我随意舒展遥望的目光,看出自己开阔、豁达的心境,看出从俗事的烦扰中超然物外的轻松与自在。

远方是神秘的,一切已知与未知仿佛蕴含其中,你只能想象、只能远视,却一时难以企及所看见的那个远方。这种感觉让我发现了远方的美,体会到了“距离产生美”的妙意。

一如此刻,我透过办公室明净、宽大的玻璃窗,由近及远地望去。在目光所及的远处,我看到了山的轮廓,那绵延起伏的山的轮廓依稀可见,由北至南走向的山脉是清晰的。我觉得沿着山的走势,一直往南,再往西,就能回到我的故乡。于是,我默默地吟出“遥望远方,我找到了放飞思念的方向”的诗句。

在那连绵起伏的远山宏大背景的映衬下,一轮饱满的橘红色的夕阳正升起在西山的头顶,那弥漫天际的霞光此刻还不能完全称之为晚霞。近处的城市是那样熟悉、亲切、真实;天空是淡蓝色的,淡蓝色的天空中飘着散开的、若近若远的片片白云;街市上的汽车有秩序地行进着,涌动着城市生活的河流……

这时候,我又悠然地将目光放远,看远方的地平线,看远方那仿佛缀着我思念与乡愁的天空。这样的情景曾多次在我的人生经历中呈现。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去华北平原上的一个城市观光,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天空瓦蓝瓦蓝的,辽阔的天幕洁净如洗,洁白的云彩悠然地飘游在天边,近处葱郁的树、远处绵延的山清晰可见。大巴车载着同行的一车人在广袤的原野上奔驰着,大家在车里又说又笑,相互交谈着。而坐在车窗边的我,却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远方天边的云朵,白得晃眼,那时而随风变化着的云彩,形状像奔跑的骏马,像温顺的羊群,像乖巧的兔、猫、狗等可爱的动物。这些美丽的幻影,出现在远处的天边,与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形成浑然一体的景象。这样的情景令我的思绪翩然,令我一下子想起了童年的天空、童年的景物、童年的故乡。此刻,我的内心顿时生出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叹,感叹岁月的流逝、时光的流转,感叹世事的变迁和生活的变化,甚至感叹自己在思绪的游移中,对人生的回望和对梦想的执着!

看远方,会让我想起人生经历过的某件事、某个人。想起曾乘坐着亲人、好友的飞机,抑或他(她)的背影在我的目送下,在天空中、在地平线上渐渐缩小成豌豆般大小的点时的情景;想起某个素昧平生的人,曾与我在某一个时刻擦肩而过,他(她)谦和的神态,抑或嫣然一笑的模样依然记得,但今生也许再也不会遇见。

我想,看远方看到的不仅是远处自然的景物,而且更多的是一个人内心的感受和想象。这感受和想象会涵养人的情感,舒展人的情怀,甚至会萌发出对人生理想境界的一次又一次向往!

来自远方的土豆

文/易州米

周末逛早市,见一对小夫妻拉着一货车的土豆在卖,就买了几斤。这些土豆虽然块头不小,但总觉得没有记忆中父亲从远方带回来的那些大。

小时候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先在北京,1980年调到了山西,具体是哪个地方我和妈妈不清楚,只知道那里地下产煤地上产土豆。

那年临近春节时,父亲写信告诉了我们他回家的具体时间,当时我十岁,难掩心中的兴奋,一直嚷嚷着和母亲到县城的火车站去接站。好不容易到了那一天,我和母亲在站台上等了半天,火车终于喘着粗气进站了。疲惫不堪的父亲先拎下来两只大帆布包,然后又返回车厢里,吃力地扛下了一只更大的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幸亏当时母亲推了一辆独轮车,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些行李运回家。

到了家我才知道,这些包和袋子里装的都是土豆,很大的土豆,每一块都有接近二斤的分量。那时候,我还不懂得想一想,从山西到河北,一路辗转,还要倒几次车,这些土豆让父亲费了怎样的九牛二虎之力,只知道第二天就在书包里装了最大的一块,带到学校里向同学们炫耀。在那个物资匮乏、交通又不便利的时代,能吃上来自山西的土豆,让我觉得很骄傲。同学们确实也很惊奇和羡慕,甚至我的几位老师也把土豆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

那个春节我过得很幸福,因为除了白菜和萝卜,我家还有非常好吃的土豆。母亲是个持家的好手,她能在贫寒年代用为数不多的粮食和蔬菜做出相对可口的饭菜,所以土豆也就以各种方式进入我们家的食谱,让本来非常单调的饭菜一下子丰富了许多。记得当时最喜欢吃的是土豆丁摊片,极小的土豆丁掺在面粉里,再打上一两个鸡蛋,出锅时两面焦黄,又香又脆。不过母亲只摊过有数的几次,因为鸡蛋实在太贵。还有一种最平常的吃法我也很喜欢,就是把土豆切成大约一公分厚的片放在饼铛上烤,那是土豆一点点把香味散发出来的过程,也是难熬的等待过程。现在想想还会咽口水。

正月里,土豆不仅是我家饭桌上的食物,还充当了父母走亲访友的礼物。虽然土豆不是稀罕物,谁家都有,但父母带去的毕竟是亲友们没见过的大块头,这让父母的脸上多了一层源自土豆的光彩。

现在和父母坐在一起时,偶尔还会聊起父亲当年的壮举,父亲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扛得回来比自己还重的口袋。

你们是岸,你们是远方

文/小小麦子

谁还手握年华,徘徊在命运的谵语中,谛听蹦跳的光阴,渐远的鸟影?

不是一切希冀,都举在麦芒之上,让终审的太阳,正焦灼地润色。一枚石子砸进生活状态,溅起的喧哗,体会失败的深刻。

季节走在路上,一颗飞翔的心灵肯定会疲倦的,你是否正坐在自己的掌纹上,凝视着所有峰岩、树木、石头纷纷站起身来,向远方进发?其实,一枚叶子的新鲜或枯萎,最切近地暗示平凡人生的播种与收成。

远方有棵季节树,枝头已挂满太阳花。有一只啼血的杜鹃飞去,千年大河细如一缕受伤的箫声。从此,有一群背负天空行走的树木从没停下来,仍露出一双双被时光咬伤的旧鞋印,让过路的阳光洞悉经年的风景。

真的,没有回眸一笑的妩媚,时间只在一愣神的当儿便如一抹弧光或一匹白驹,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我要做的事很多,比如挣钱还帐,比如写作出书,比如和朋友喝酒,一起谈论诗歌。

儿女仍在春天里奔跑,脚步匆忙。我要把她们稚嫩的心放在田野中央,小心翼翼地盖上泥土,让它们发芽和成长。并把和善的日子缠于她们的腰间,向着春天一路歌吟。只愿在不息的波涛间,我的水鸟茁壮成长,向一个未来的岸,渐渐抵达。

走向远方,一张翅膀就是天空,只要努力就足够了,得到的固然令人幸福,失去的也不必惋惜。而太阳不能容纳光芒在夜里演译。黎明的记忆,只能通过晨曦释解。

我们在岁月之舟的颠覆飘摇中经受着风风雨雨。年龄造化我们又消损我们。青春拔节成长,在我们可爱的皮肤上流成壑,又崛起林。从人生的土壤里,摘一朵成熟的蒲公英,轻轻一吹,白色的小天使便缓缓飞起,起落处都有我们生命飘落过的痕迹。

从婴儿走到盛年,再走向黄昏,远方给了我们失去的和冥想的人生。因为,你们有岸,你们有远方,你们的人生之路才伸向天空,靠近太阳,学会驾驭一页舟,靠近一个岸;呼吸一滴雨,懂得感恩一片云;筑起一个巢,去承担生活的酸甜苦辣……

新年寄语 祝福远方

文/秋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岁月之轮不经意的从我眼下划过,让我留下时间的皱纹、青春的印迹和人生完整的弧线。

中国传统的新年即将到来,也可以说是中国人印记中真正的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在过去一年里,有欢笑,有忧伤,有思念,有期望,有丰收,有对人生的思考和对生活的重新认识。这一年是传奇的一年,是充满憧憬和动力的一年,是执笔耕耘硕果累累的一年。

世间没有平坦的道路,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偏袒是单调的,曲折是完美的,曲折的人生是丰富完整的人生,没有阻碍的人生或者说是没有受到过挫折的人生就是没有味道和没有记忆的人生。就像完整的一年一样,在365天里不可能都是晴天,总是有风有雨,有雷有闪电,潮起潮落,日息月出,昼夜更替。生活也如此,人生也如此。

2013年,是梦想之年,喜悦之年,美丽之年,幸福之年,2014年是追梦之年,奋斗之年、跨越之年、超越自己和踏踏实实耕耘之年,将以墨之韵,笔之花绘制多彩的生活,美丽的人生。

新年将至,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笑颜胜过世界上所有的喜悦欢声;一声爸爸、一句妈妈、一句“奶名”,胜过人间所有的温情。

远方的亲人,新年所有的祝福都在抬头望月的思念中;

远方的亲人,新年所有的祝福都在向远眺望的归途里;

远方的亲人,新年所有的祝福都在低头执笔的信笺上;

……

虽有写不完的字句,说不完的祝福,借不完的信笺,但愿来年你我开心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一曲新年辞,顿然发现,岁月在我头上吹生了白发,时间在我脸上刻上了皱纹。

仍岁月老去,我自管挥情润笔,以笔耕耘,画下年轮,拼绘光辉岁月、精彩人生,丰满余生志向,歌咏盛世安康,感受人间真情。

笔已落下,思念未散,祝福未止。

与月亮有关

文/杨罗先

采撷一束月光,把它磨成思念。我背起行囊,将离别的惆怅打包,寄给不再陌生的远方。

深沉的夜色,撩起远方朴实的情愫。如水的月光,缠绵着今夜所有的忧伤。

嵌一枚月亮,在心灵的天空。把朦胧的记忆从脑海里牵出来,吐出乡土里一串串土生土长的乳名,让每一次深情的凝望,都无法释怀。

月朗星稀,我静立在微风吹拂的花丛中。迟钝的嗅觉,竟让我闻不到淡淡的花香。

蓦然间,我发现持花的女子,正用摇曳的花枝,敲打我的心房。猛然的一个深呼吸,我发觉今生与你有缘。

一切等待,将不再是等待,我让心灵穿越在月光之外。此时此刻,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我讶然于这一份超脱,一份素洁,一份宁静。

梦的翅膀,注定要浪漫一夜的童话。趁着梦还未醒,我把你遗失的碎影拼起,用一行行柔情的诗句接力你曾经失真的耳语。

我分明看见,你澎湃的心海中,已缀满我兰舟划过的浆痕。

蓝蓝的夜,蓝蓝的梦,还有挂在天边那一弯疲惫的月亮,已埋葬我多少年深深的痛。

从远方回原乡

文/王安琪

我是一个生活在城里的乡下人。

当然,很多作家也和我一样,都是“混”到城里的乡下人,在我们像树根一样尘封深埋的个人档案里,几乎每张表格上都有一个遥远、古老的地名,那就是我们的原乡——孵化我们的蛋壳和子宫。可是,多数的日子,我们都迷恋城里的繁华,耽于自我、甚至自私的城市“生活”,而淡忘了生养我们的乡下的泥土,淡忘了泥土里的那些人和事。于是,我们变得浮躁、轻薄……

接到省作协“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任务,我正准备创作电视连续剧《秘方》的剧本,可谓恰逢其时,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洛阳孟津——故事的发生地。

我的老家在伊川,文化上与孟津同属河洛系。所以,当我一回到故乡,那颗久被纤维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活泛了。老少爷儿们都挤着、扛着往前凑,用河洛方言讲述他们的故事、表达他们的情感。而我,就像一条走失多年的小狗,重又回到了主人身边,一下子就找回了归属感。当知道我这个剧本是写平乐郭氏正骨的时候,乡亲们都说:“中,平乐郭家那可是满门圣贤,几代大医啊,中,好好写。”又称赞说:“你出去恁些年,还没忘了老家,这还差不多!”

他们说“中”。

河南很多地方都说“中”,但用河洛方言说出来,听着就特别入耳。外省人常笑话这个词土气,那是他们不了解“中”这个词的文化含量。外省人表示肯定时,都说“好”,那么,“好”的标准是什么?到什么程度才算“好”?河南人就给出了一个量度:“中”。一个“中”字,表述了“天道恒常,不偏不倚”的道家哲学,也表述了“中于正,无过之而无不及”的儒家思想。于是,“中”在河洛方言里,不但表示肯定,表示“好”,而且是“非常好”。

他们还说“差不多”。河洛地区以外的人,常对这个词发生误解,以为这个词是“差”、是“不好”。其实,“差不多”是“差强人意”的口语化,是“不错”的意思。细究这个词,跟“中庸之道”是一脉相承的。谁都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谁都明白“谦受益,满招损”,但在河洛地区,人们却把这个道理活学活用到自己的生活中,凡事不求极致,“差不多”,也就心满意足了。

有一次,在平乐郭家的老院门口,有个老乡在做木匠活儿。我看到榫头比榫眼大了许多,就说:“大了吧?”老乡说:“没事,大了再修。”又说:“长木匠,短铁匠,得留点余地。”想想也是,恰如其分固然好,可圣人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却很难把握。这也不要紧,因为圣人还说了“过犹不及”。“长木匠,短铁匠”,就是这个意思。在“过”与“不及”之间,河洛人常常选择“不及”。“不及”,就还有余地,可以想办法进行弥补。要是“过”了头,那就费大事了——调整、整顿、矫正、纠偏……这些出力不讨好的动作,都是“过”了之后,不得已而采取的措施。便是如此,也常常难以挽回。

我老家有许多这样的方言俚语,听起来通俗,品起来却充满着文化和哲理。

河洛地区是盛产道理的地方。八百诸侯会孟津,讲的是“纣王无道,人人得而诛之”的道理;伯夷、叔齐叩马而谏,讲的是“君臣之分”的道理。但最会讲理的,要属程颐、程颢两位夫子,他们一生给乡亲和弟子们讲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上升到学术的高度,就形成了“理学”,影响了中国一千多年——道理说了一箩筐,归根结底也就六个字:存天理,去人欲。

说一千,道一万,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我常常这么想,当日本人用刺刀逼要正骨秘方、郭家先人不惜以命抗争,是对家业、祖业、国宝的坚守,而郭氏家训中“穷人看病不收钱”或“穷人看病,富人出钱”,则是对社会财富的再分配。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讲道理,论天理。千百年来,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尊上礼下,奉德守法,就是为了好好活着。活着,并让活着的姿态尽可能地自尊和体面,是人的本能和原欲,也是天理。

那么,“去人欲”又怎么说?洛阳正骨医院的白书记给我讲过一件事——在卫生部一次骨科会议上,主持人问:在座的诸位不是出自平乐正骨的请举手。结果,数百位骨病专家,举手者竟不足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大部分中医正骨都与平乐郭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可见,“天下骨病一石,平乐能医八斗”,实非虚言。建国之初,郭氏正骨已传到了第五代。当时,发生了一件轰动河洛地区乃至全国医界的大事:郭家的媳妇、郭氏正骨第五代传人高云峰先生献出了秘方、办起了第一所公立正骨医院——洛阳专区正骨医院,接着,又创办了全国唯一一所中医骨科大学——河南省平乐正骨学院。在中国的传统里、特别是在传统中医领域,谁持有秘方,谁就可以扬名立万,同时也就拥有了财富,自然也就可以让自己和整个家族过上好日子。高先生能够突破传统观念的束缚,让“郭家的秘方成为国家的秘方”,让郭氏正骨医术在全国开花结果,实在是了不起的一位大医。医者仁心,不仅在于仁爱之心,更在于能够去私欲,行天道,以博爱德泽万方。

在“深扎”的日子里,结识了当年郭家的药工、车夫,也结识了许多郭家的后辈、郭氏正骨的弟子和在郭家治过骨伤的病人。当他们把许多陈年旧事复原在我的面前时,我耳边总会响起程老夫子浓重的河洛方言:“存天理,去人欲!”“人欲”,驱动着人们的日子从寒碜走向体面;“天理”,又提升着他们的生命从凡微走向崇高。这就是德和理的力量——道德和天理,凝聚了一个家族、一方土地的人脉,也铸造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灵魂。

很多时候,作家都把自己的创作当成私人劳动,我自己也曾在所谓的“私人写作”里吃尽了苦头,做过很多出力不讨好的傻事。这次“深扎”,让我回归了故乡,那些通俗而富有哲理的老家方言,那些生动而丰满的人物和故事,不但激活了我的文字,更打通了我的文学经络,接续了我与故乡故土的血脉,也使我意识到,鲜活的艺术生命,都诞生在故乡的泥土里,玄妙的思想之花,都开放在老宅的屋檐下,我应该用自己的文字,更多地表达一份对故乡的礼赞,并为故乡争取多一点的理解和尊严。

一个作家不可以没有责任心。责任的分量,也许会让我们感到沉重,但当我们把人民的冷暖、人民的幸福放在心中,把人民的喜怒哀乐倾注在自己的作品中,我们才能真正创作出堪称经典、无愧时代的作品。

第二故乡,在远方

文/zhihuiwx123

对于有一类人群来说,命运强行给安排了第二个故乡。无论愿意不愿意都是被安排的。没有选择的可能。不从其价值观来论,我得感谢这种被迫。

在以往的大部分时间里、得意也好、失意也罢,在穿行大半个中国的每时每刻里,这第二故乡像影子一样时有时无,很不具体的轮廓和各种思念的交集却无法一挥了之。

想开一点说的话,大部分人的人生也不过是地球或者说是一段时空的过客,无需放不下的纠缠结环的深旋其里。依着佛家之训,放下来可能就是一种解脱和幸福。

可是,能放下的是极其的少数。我自然是那多数里的难以开化者。

我的祖籍可是老远老远了。进入东北也已经是好几代了。只是,被父母带到这里,父母也是半是被带半是被请到这座沿海城市。从出生到刚上小学,就被贴在第二故乡了。

老家有个清澈透明如绸如缎的不大不小的河、密密的针叶阔叶树种混杂着原始的、人工载种新生的巨松林、巨柳林,随处可见。夕阳西下时,我看见轻盈跳跃着飞奔的狍子;在当地被称作“长脖老等”的一种长脖子鱼鹰、丹顶鹤、白鹭、白鹳、灰鹳问问的站立在水边像似千年等一回一般的在耐心的啄食属下的鱼类。

随之时间如流水,身边的第一故乡却在我的生活和脑海中越显轻微和无足轻重。倒是这个远在天边的第二故乡,总是见缝插针似的插入我在醒时、梦中的游荡的记忆细胞中,也可见核糖核酸有足够的大,大到有没有外形,只有无限的容纳故事的空间。

河岸两边,密密实实的排着河有多长它就有多长的柳林,深深地植入地下,维护着两岸的河堤。这样的柳林一点也不寂寞。河上的柳林丛中是鸟人的天堂、巢穴、游乐场;河下水中柳林的发达根系是各种鱼类的栖息之所,尤其是淡水鲶鱼和泥鳅最爱。也是捕鱼者经常光顾的目标。

河岸两旁,无论是想那个方向,都是苍苍茫茫的纵山峻岭、原始森林浪涛旋转,无边无际、苍茫辽阔,远方,灰蒙蒙的林海与蓝天交融在一起,逶迤着伸向远方;近处,绿波推涌,含着松针刺鼻馨香气息的山风裹挟着其它植物的各种鲜味扑面而来。看山间云雾缭绕,树旁漂浮的白云相拥着尽情紧密的亲昵,那神奇的大森林让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沿河的天空,一片湛蓝湛蓝,一尘不染,微波荡漾,河两边,层峦叠嶂,群峰环抱,巨树鳞次栉比,嵯峨秀拔,针叶阔叶各异,层次分明。足见其自然有序排布、尽显天工之巧。在蓝瓦瓦的河水中呈现出粉红色、古铜色、淡灰色、桔黄色和洁白如雪的各种河边景色的倒影;面向阳光和背着阳光的山峰,峰峰陡绿树环抱,错落有致生动,山光水色浸酣醉,云绕树冠霞披群峰,这一切倒影在河水里,树、更显绿意浓色,云、更灵机纤巧,在波光嶙峋变幻闪烁的河水里随处飘动,这样的胜似仙境之所,人,很容易的就会飘飘成仙。

这样的梦境一般的美景的记忆,常常的进入我的梦境,让我的现实经常朦胧的分不清那里是我应该选择的故乡。

在那里,我度过了整个人生的“潜龙”即学习时代。从小学到考入高中,也见证伴随了整个社会巨变的革命初始的整个阶段。也学得了森林大山无私中的良莠、福祸辨识的基本技能。

那些带我进入深山老林、饱享自然无私奉献的佳肴珍馐的儿时从小学、中学到高中的同学,也不知你们现在何方?做了谁的新娘、娶了何方姑娘?你们可还记得我这个远走他乡的半个同学、半个同乡?你们可曾知晓,在我的手里还有你们的半块橡皮,小学、中学的毕业照片还在你们的记忆的镜框里?

当初,与你们相会时,没有知晓,我,究竟来自何方?我也不知为什么与你们相会?现今,我“回来了”却在很多的时候,凝神默想着那遥远的夏季酷热冬季极寒的季节分明之地。想起那蜿蜒曲折穿山跃林枝杈众多的河流以及两边茂密的柳林、与天空相互交映的如锦似缎又如长链的透明清澈见底的河水。河流弹拨两岸、敲击鹅卵石发出的妙音情歌,伴着我从一个小学校门进入到中学校门、高中校门,孕育了一个有一个的梦景,至今也不能忘记的伸手可击的梦境、景。

那时的那个地方,一个房子住屋时常共住着两户人家。整栋房屋、坐北向南,东西两家。一个家庭卧室南北两个睡房,一个厨房,两个灶台,即分的相互不影响彼此,又合的相互保温取暖,方便照应。我那西厢同房的邻居大嫂、可能早已成的大娘,你偷偷的给了我多少煮鸡蛋?我早已忘记。只记得你做的饭菜特别的飘香,总是希望还有机会能在中心尝尝。哪怕你已经去了天堂,我会在天堂的门前奉一株清香,默默地颂祷,让你在天堂得知我的思念和拜望。

那样不堪一提的深山老林、一溪河水、两岸堤柳;与如今身边的高楼耸立繁华似锦的商业城市。在我的心中孰重孰轻的摆动、交错着纠结,我的心灵在自然柔情与水泥大夏的菱角的剪切中慢慢地变小、越来越小着粉碎。就像春育孕育甜蜜、秋冬收割苦痛;放弃与选择都无法平衡。天平的权重,已经被历史的时空摧毁、扭曲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