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
现代散文(精选10篇)
古老的周原与现代版的爱情
文/郑金侠
冬日的周原,在皑皑白雪的掩映下似与天齐,王家沟水库的水面是不容易结冰的,水底的热气温暖着鱼儿与蛤蟆,来年的春天,水边的石头底下又会产出一串串的小蝌蚪,待春暖花开的时候,一个个小蝌蚪游进水里找妈妈去了。
在每一个不平静的日子里,我都会来到这方水库边,看看阳光下金灿灿的水面,感受野鸡从草丛中惊起时那一身艳丽的羽毛,似惊魂一瞥。还有水鸟掠过水面的诗意,慢慢的,我爱上了周原。她是贫瘠的,原始的,却也有无限的田园诗意。从西安到周原,是一个现代化文明都市与偏僻山野乡村的区别,是我同事的女朋友不能接受的一个农村工作环境。她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外语系,与他从高中开始八年的恋情,在毕业后各奔东西的工作选择中结束了。
在周原博物馆,她与我的同事一起待了三天,那三天可能是我的同事人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日子。我看到他在为她洗头,在周原镇上人们艳羡的目光里,我的同事用崭新的摩托车带着他的女朋友去镇上吃饭。她鲜艳的红马甲在周原的土地上显得特别耀眼,如一只火凤般飞过这片古老的村庄。我也曾嫉妒过她的幸福,包括她每天起床后的那一份慵懒,以及拖沓着拖鞋跑向厕所时的急迫。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要结婚了吧?因为以前她来的时候,我的同事总是让她晚上与我住在一起,后来她总是无声地来,悄悄地离开。那时候,在我看来,一个女孩子只有在结婚后才可以和对象同居一室,而她对此事的开放使我未免惊诧。我曾打趣我的同事,不是说女人是老虎,你是怕老虎的么,现在怎么不怕了?我的同事总是不好意思地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闪闪烁烁地瞅瞅我,用不回答来回答我,或者说一句,我是柳下惠,是坐怀不乱的。尽管他这样说,眼里的骄傲与嘴角溢出的幸福是掩饰不住的。
伟大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总是显得如是之孱弱。在那三天里,几乎见证了他们所有的爱。在周原肥沃宽厚的土地上,在一条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上、水库边,留下了他们爱的足迹。就像《廊桥遗梦》里主人公,在仅有的三天时间里,爱得那般缠绵悱恻,那般魂牵梦绕。之后,她走了,再没有来过。从此,我的同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学习。一个月过去,人整个瘦下去了一圈,我们都看在眼里,再怎么劝说都无法使他释怀。半年后,我的同事考取了西安一所大学考古系的研究生。从此,他离开了周原。
日子还是这样的日子,我几乎每周回家一次。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我认识了上班后第一个可以称之为男朋友的他,我们的故事很轰动,整个小镇上几乎大家都知道。当然,有人说他好,也有人并不怎么看好我的选择。周原的人已经把我作为他们的女儿一般,给我介绍过诸多的选择对象,他们对我选男朋友也是一种家长审视女婿的架势。我感激周原淳朴善良的人们,感激他们在我最失落的时候给予我的温暖与帮助。
在周原,我体会了生活的艰辛,人情的美好。
老街
文/张华梅
喜欢老街,喜欢那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喜欢那窄憋而弯曲的街道,喜欢街上那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中药铺,还喜欢那小得不能再小的茶馆。
一个温暖的午后,端坐在茶馆里,喝着粗砺而芳香的茶,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就会产生一种时空的错乱。这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还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抑或是流落他乡的生意人、寻亲不遇的落魄者。这些都不重要,一个孤独的旅人总有难言的哀愁,也许吟诵一首五言绝句或者随手勾勒一幅笔法古旧的山水画,就能恰到好处地做一次古人。街上有衣着破旧的农夫,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有悠闲自得的现代靓女,一下子让我不知身在何处,是身处现代观赏老街独特的风景,还是身处古代看科幻影片。
游览过很多古镇,行走过很多老街,可惜假的居多。很多人并不介意老街的真假,尽管房屋是新的,街道是新的,就连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有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与时尚。可他们无所谓,行走在街道上,看每一幢做旧的建筑,看各种仿古的设计,尽管骨子里是现代的,但仍然能体会到盎然古意。可我却挑剔仿古的各种缺陷,仿佛自己真的是来自古代。也许,我不该太认真,很多陈旧的老街已不合时宜,不妨拆了重建,这样错落有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是如此,觉得对那些真正的老街是一种不公。
真正的老街虽然不多,但也并不难寻,老街上仿佛连空气都是旧的,散发着一种线装书的味道。我喜欢一家一家商店逛过去,不一定买些什么,但一定要和店家攀谈几句。问价时,我会心虚,害怕店家说出要几两银子,我可没有。我只是一个有点复古的现代人,喜欢住进点着蜡烛的客栈,喜欢坐在方桌旁用餐,喜欢店小二抹桌子的忙碌身影。在老街,很多虚幻变成现实,过去了多少年的时光又再次回流,浮起我这艘搁浅多日的船。其实我不会用毛笔写字,我也看不懂店家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老街尽管古朴,但也已经不是曾经的岁月。
即使是地处偏僻的老街,也会到处竖立着贴有小广告的电线杆,屋檐下乱七八糟地拉着电线,古朴典雅的外墙上挂着空调外机,门楣边贴着“本店wifi开放”的标牌,现代生活已经渗入到老街的每一根毛细血管,这个世界没有排斥现代文明的必要。我在老街游走,胸前挂着数码相机,手里拿着智能手机,凭什么要求老街还要像当初一样古老原始?可能我真的错了,老街还是老街,只不过更包容地接受新生事物而已。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老街。
镇远之远
文/申辽原
镇远,黔省东部的一座边城,地名虽然阳刚,却是一处山水旖旎,风光迷人的地方。夏末初秋的季节,我旅游来到这里。
行走异域他乡,心情总是有些特别,每每想用心灵的触角去感知那个地方,几日神游,镇远把一个“远”字留在了我心里。
镇远之远,远在历史,小城的历史已经流淌成一条无尽的长河,源头的故事,早已散落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也许,“五溪蛮”和“百越人”的历史有多远,镇远的历史就有多远。可以想见,上古时期,这山麓水滨就有茅屋竹舍星罗棋布着,夏时的月,商时的风,应该见证过那些亘古蛮荒的岁月。两千二百多年前,镇远开始设县,称镡城。那时,这里是秦国的疆域。回望历史,我仿佛见到,这碧波清澈的舞阳河畔,峭壁悬崖的石屏山下,依山傍水的木屋或高或低,或疏或密,参差错落地结构着市井的古朴与繁华。
南宋宝佑六年,镇远地名正式出现,何以定名,难以考证,根据历史命名习惯和此地的军事战略地位揣度,估计有威镇远方的意思。曾听过这样的说法:当年这方土地的封疆大吏进京述职,千山万水,一路风尘,及至抵达,憔悴万分,天子见状,问其何来,答:“陛下,那地方真远啊!”,天子误听,应道:“哦,镇远啊!”,地名便由此而得。此说无疑牵强,但在当时,对于江南来说,地处西南一隅的镇远的确是太远了。
可是,镇远和江南却一脉相连。
未到镇远时,想象中的镇远,应该是苗家的瓦房和侗家的木楼连缀着,就像黔东的其他地方;可是,当绕过一个山口,镇远朝我扑面而来时,那蜿蜒的水岸边,连绵的峭壁下,尽是大片灰墙黑瓦,飞檐翘角,古韵迷人的徽式建筑。一下子,我似乎来到了杏花春雨的江南。然而,空间上的江南何其遥远;是时间把江南搬到了这里。明朝初年,来自江南的屯军者和他们的后人们,将无尽的乡思寄托于故乡的建筑,六百多年来,循制而建,世代相传,逐渐形成今天镇远的建筑风格。遥想当年,那轮马头墙托起的明月之下,有多少游子曾经梦回江南?
在镇远,你会见到一些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孔俊秀的男女,与当地苗、侗、土家居民有异。他们称自己是本地人,问何时在此居住,回答已若干世代,估计他们多为屯军者的后人。他们的先祖朝思暮想重返故里,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后人的灵魂早已融入黔东的山水,不再思念遥远的江南。
屯军者们也许知道重返江南注定要成为一个永久的梦,于是精神寄托和灵魂皈依就成了他们的终极愿望,他们将孔子、佛祖和太上老君先后请到府城对岸的中和山上;儒、释、道三教的信仰使得青龙洞这个别具特色的宗教建筑群依山就势地屹立起来。此后经年,这里林木苍翠,香烟缭绕,人们各依其教,各求所归,平等祥和。
历史已经远去,今天的镇远呈现出一派现代的繁华。旅游旺季,南来北往的人们纷纷涌入城中,将一座小小的古城挤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夜色渐深,行人渐稀,喧嚣的小城慢慢地沉寂下来,喜欢宁静的我,这时租上一叶小舟,去欣赏宁静中的古城夜景。
夜风舒缓,夜色如绸,两岸璀璨的灯光,勾勒出古城绚丽的轮廓,水上水下,对称着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明亮的射灯投映府城后山,将峥嵘的峭壁幻化成如诗的画屏,装点着古城的夜晚。墨一般的夜幕中,一座庙宇的轮廓屹然闪亮山巅一侧,如同天上宫阙,又似仙境人间。
船夫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生得壮实,因夜深人静,交谈时无意中说到小城的治安。
小伙子单手划桨,听到我的担心,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告诉我,这座小城极少发生偷摸抢劫案件,因为若有事件发生,一声呼喊,旁人都会挺身而出。
听他的话语,想到白日里问路,无论男女老幼,均态度和蔼,热情礼貌,不厌其烦。尤其想到在一处冷饮小店买果汁,看店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小,但眉目清秀。不过两元钱的生意,也十分热情,声声亲切自然的“请坐嘛”,“慢走哦”、“再见了”,令人倍感温馨。
繁华的旅游城镇,民风竟如此纯朴,让人感觉回到了遥远的时代,回到人们互相拱手作揖,彬彬有礼的生活里,镇远几日,恍若隔世的感觉常常漫进心里,让我把现代的繁华忘记。见惯了都市生活的人欲横流,见惯了商业社会的人情冷漠,这古风犹存,远离现代污秽的镇远,真的让人感到很远,远得那么纯朴,那么无暇。
宽阔的舞阳河,是镇远的母亲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岁月。她流过大山,平坝,流过城镇、乡村,难免会承载太多的污染。当我带着这样的担心走近她的身边,看见的却是垂钓的怡然和戏水的欢欣。询问当地人,便听到自豪的声音:“这条河水,清亮得很!”。我走到岸边,掬水一捧,果真清冽无比,大可尽情饮之。
商业繁荣,人口密集的城镇,生态这般地自然,环境如此地良好,实在罕见。今天,随着环境保护的失控,我们还有多少蓝天净朗,多少河流清澈?那透明的星空和河水,早已化作儿时的记忆。这座远离环境污染的小城,就像天堂,再次让我感到很远。远得那么美好,那么洁净。
镇远,真的很远。她久远的历史令人怀想,她民风淳厚,环境纯美,与现代的诟病远远保持着距离,就像一位纯朴清秀的古代少女,在水一方,逸然宁静地端详着现代文明的世界。
当悠悠的神思从这座千年古城中回来,我感觉,镇远其实不远,因为她的美就在我心中。
透视灞桥
文/杜鹏霄
我突然觉得灞桥之于我,瞬间变得陌生起来。一切都在梦魇之中,水也生了,桥也生了,那林立的高楼仿佛也不曾相识。
我很是为一瞬间的思维吓了一跳,我会不认识灞桥么?我来往于灞桥和城区之间,可说也有三十年的光景了,无数次的走过那座古老而窄小的水泥桥,看过河中飞翔的白鹭,岸上觅食的牛羊,河中翻卷的浪花,田家湾麦浪翻滚,果林飘香;也看着这座城,在浐灞河岸边,决然崛起,怎样经过炼狱般的锻造,从一个不起眼的郊区村落蜕变为一个现代都城,盘旋的堡子村立交,芭蕾舞者般挺立在南来北往,东行西去人的视野里,这蜕变,当是一代又一代灞桥人的杰作。杰作的背后,亦彰显着一种艰苦创业的精神。
我看在眼中的,入到心里的,并不是灞桥的真髓。外在的景象,常常留在记忆深处,内在的却流淌在血脉当中。几十年间我记着灞桥的靓丽外貌,却对灞桥的神髓留住甚少,这近乎悖论,生活在灞桥边上的人竟然对灞桥陌生起来,莫不是一个失忆患者发出一声呓语般的呢喃?
是一个诗意般的下午,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挥洒在我们品茶的几案上,几株栽植在庭院中的景观树,在和煦的晚风中蓬勃地向上生长,充满生机。电灯也点亮起来,与夕阳同辉。在缕缕飘向天际的清淡茶雾中,熟知灞桥历史的景昌先生,给我展开了一张画卷,透视了一个古老而深邃的灞桥。
那座如翩如翔的半坡立交,是灞桥的现代作品,跨越时代,走向未来,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不唯现代的灞桥人作如斯想,那个沉睡了几千年的半坡人,也惊异地看着远去的车影,向着文明、富裕的康庄道上奔去。半坡人,生活在仰韶文化时代,他们倚灞河而居,成就了一个久远的先民时代。他们烧造炊器,打造生活居室,在山里狩猎,在灞河中渔猎,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情之所至,月圆之夜,围坐在土屋前,遥想着天宫里一定住有一个名叫嫦娥的女子,和一个名叫吴刚的汉子,坐在桂花树下,也像自己盯视他们一样,遥望着这个村落。半坡人从仰韶时代走来,创造了灿烂的黄河文明,自然也带给了灞桥的农耕文明,这文明跨越几千年,流淌在秦人的血脉中。谁会意识到这些灞桥的先民,此刻却静静地沉睡在灞桥河畔,透过人鱼盆钵向匆匆而过的人们展示当年他们生活的一角。
距半坡几千余年后,汉朝的薄太后安卧在了灞河河畔,不久她的儿皇与窦太后也安卧于此。也许依照昭穆之制把这两座陵墓修建在巍峨的秦岭山下,含有“东望吾子,西望吾夫”的意义,因山为陵,不复起坟,却开启了中国陵寝制度“因山为陵”的先河。秦汉以降,帝王陵寝堆土为陵,唐初以前,概莫能外。那座至今矗立在骊山脚下的秦陵,史载,发几十万民夫,历十几年风雨,堆土为陵,陵内依瀚海星河模样修筑地宫,完成一个事死如生的观念。唐初,李渊将至寿终,宰相奏议此事时,李世民御批了:“依秦汉制度,堆土为陵葬之。”于是李渊的陵墓,也似秦陵一样,就地起一个高堆安卧地宫。而依山为陵的唐陵寝形成制度,是从李世民百年之后起始的。灞陵是一座里程碑,为后来的陵寝制度打开了一束亮光。咀嚼历史,不由得让我们穿越幽暗的历史隧道,再见了灞原上,那一丝闪亮的文明。
历史是流淌在纸张和文字之间的河流,这河流,流经了竹简和木简,翻越了甲骨、金文、摩崖、石鼓字体等等材质的源头,经历了正草隶篆行的嬗变,走进了用纸书写的文明时代,又向着现代文明的远景流去。无疑,纸的发明是世界文明史中的奇迹。我们无不记得蔡伦造纸为鼻祖,殊不知,1957年2月,灞桥砖厂取土时,发现了一张武帝前期的灞桥纸,承载着灞桥的文明,行走在世人面前。据载,灞桥纸的发现,把我国造纸术向前推移了几百年,乃世界文明史的重大贡献。莽昆仑,横空出世,谁会记得?
灞柳飞雪,那是春天的一道风景,如雪的柳絮飞舞在灞河两岸,漫天飘舞;折柳相送,是一个美好的习俗,友人相别而去,折一枝灞柳,送与友人,愿君更像灞河柳,生生不息出新芽。这美丽的自然景观和古老的习俗,都演绎在这座古老的石桥上。可是,隋唐灞桥今何在?水淹土埋河滩中。飞雪折柳还有无?只留飞雪仍依旧!行进在现今的灞桥上,我们很难想到在这条河流中,还有一座被历史长河淹没了的隋唐桥,只是在一次洪水泛滥中,才让这座传奇般的灞桥重见天日。没有这次洪水,我们绝不能知道在灞河的河床下还沉睡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向着现代文明姗姗而来。
一个半坡,一座石陵,一张灞桥纸,一座灞桥,还有那个刘项争霸时的还军灞上,都是灞桥的风景苑,而在这诸多的风景苑中,让我能知道的有几多?除却一本《白鹿原》和还军灞上的故事外,我都迷离失聪,不能醒悟了。我谢了景昌先生,却有这样的感慨:我常从这些古老文明和现代文明交汇的缝隙中穿过,却无力穿透灞桥厚重的历史,把角角落落看个究竟。但愿目力所及,不仅仅是灞桥的今生来世,还得回溯厚重的前生,让灞桥的文明充满空白的记忆!
触摸西安
文/张强
小宽,自从你上次问起西安的感觉,我思考了很久也无法向你讲清这座包含太多元素的城市。她实在是太难讲了,要么过于肤浅,要么过于沉重。因为这是一座特别的城市,需要你走进去,安闲地潜伏下来,慢慢触摸和品味。
简单地说,就算你第一次走进这个城市,首先不会陌生,不会迷路。西安城的格局就是一片整齐的格子,也许是“皇城遗迹”所致,她依然保留着四平八稳,循规蹈矩的模样。观察这座城,就像手握着一个远古化石,把久远的故事融入建筑里,才能闻到一阵阵喜悦和清香。当然,还有无尽的韵味与遐想。
而最好的放大镜,我认为是自行车,有着自由的停走和流动的风景。它可以带你从久远的大唐遗址曲江池起步,穿过斑驳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到热闹繁华的东大街、西大街。毋庸置疑,这是一段精彩的旅途,从大唐到现代,你会感悟朝代更迭中辉煌或兴衰的某些轨迹。
沿途的芙蓉园、大雁塔、历史博物馆、古城墙以及西大街附近那有着别样风情的回民街坊等,都是你不可错过的驻足。我现在可以想象着你骑着单车,沐浴着温暖的时光,街头茂盛的法国梧桐照在你身上的样子,也看到你一脸的兴奋与好奇。
进了南门,从书院门步入而去,就是碑林和关中书院。东去,那儿也有一些千年古树,斑驳的树干,印证着岁月的沧桑与城市的久远,想必你会喜欢,甚至想与其拥抱一番。不过沿途的商贩,在向你兜售脸谱、蓝田玉、户县农民画和玲珑杯时,你要以多一种体验的心态和智慧面对。如果你懂得杀价而且比较识货,也许你会有另外的快乐或惊喜。内行都是拿起一幅画斜看两眼,再给出一个吐血的价格,看那商贩是否乐意给你。否则,你最好还是以“观光”心态处之。
我知道你来西安,并不是来专门观赏这里的高楼大厦、街头穿梭的车辆和繁华妩媚。因为,这些现代城市的标记和你所在的城市也许没有两样。所以,我得建议你去看看古城墙内外的店铺街巷,以及城外那些尚未改造的老村庄,如太平堡或八里村,吃个肉夹馍而不是汉堡包。我想你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更接“地气”的西安,去贴近普通市民近乎完美的质朴和无须刻意的温情与善良。
当然,依附在这座古城里的大多数老村庄,在这些年已被改造得差不多了。少数尚未改造的村落夹杂在摩天大楼与古代建筑之间,仍然保留着这个城市的某些传统基因。早上喝一碗油茶,吃着肉夹馍,自由地行走在那些有点拥挤的老村小巷子里,耳里传来语调顿挫极分明的西安土话,这种感觉的确是爽极了!
很多年轻朋友对我说,西安感觉有些纠结,古老的太古老,现代的又太现代,以至于有时让偶经此地的游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古城还是新城?我说,这要看你走进什么区域了,比如城墙内,比如高新,那当然是两个不同的城市感觉。其实,从整体看,现代与古老相融相处,正是这座城市的特色。当然,如何兼容得更加完美一些,则是未来这个城市管理者们的事了。
有人说,西安不是一个匆匆过客可以看明白的城市,更不是千字万言能说明白的地方。她需要你钻进去,住下来,慢慢品味。正像这里的每个博物馆,都不是一天两天能看透的一样。我在这里读书两年了,虽然抱着极大的好奇心走了许多街巷角落,但还不能清晰准确地了解她,这恐怕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我希望你来,不妨亲自感受。
何处安放乡愁
文/任姗姗
时速300公里的高速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展翅翱翔。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与我一样,许多人还是收拾起往日的匆忙,奔向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
故乡,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更指向一个精神记忆的家园。在乡愁的深处,被岁月尘封的幕布被缓缓拉开。在那里,时光倒流,枯木逢春。那里有你熟悉的声音、色彩和气味儿,有催促你走向天涯海角的初心,有你最柔软最温暖的心事。
这个假期,当我穿透重重雾霾,重新审视我的故乡时,却猛然发现:那个魂牵梦萦的故乡,原来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那片闪耀着金色麦芒的田地,如今已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那座曾经铺满碧绿芳草的山岭,回荡着的机械轰鸣令人头晕脑涨。那个曾经宁静、闲适的小城,正在以争分夺秒的姿态,把自己变成又一个“小北京”“小上海”,甚至还未模仿到几分都市的摩登现代,却已沾染上了雾霾与拥堵的“现代病”。
有多少人曾像我一样的失望,一样的怅然若失,一样的怀有无处安放的乡愁?
一切已是沧海桑田,一切都在走向相似的结局。在速度至上的城镇化进程中,故乡正变得越来越陌生,故乡的面目也变得愈加模糊。就像我们使用相似设计的手机,穿着相似款式的服装一样,今天的我们又不得不面对面貌趋同又如此陌生的“故乡”。
乡愁,它不再是一种甜中带酸的思绪。城镇化进程中,我们是不是迷失了许多?
假如扬州不是绿杨城郭、二分明月,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何以如此诗情画意?
假如深巷不再粉墙黛瓦、小桥流水,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何以如此含意隽永?
当胡同弄堂、粉墙黛瓦与历史记忆、人们心中的诗意一起被“现代”淹没后,我们的后人,难道必须到博物馆中去寻找乡愁,去寻找我们自己的文化记忆和民族认同?试问那时的我们又如何向历史交代?
我曾走过一些地方,也曾看过现代与传统比邻而居、相映成趣的风景。这让我相信,现代城市并不是乡村的简单反动,乡村不是城市在地理上的对应物,城镇化当然也不意味着乡村的终结。旧的、老的、传统的,未必毫无价值、一文不名。建立新的,当然不意味着要将旧的、老的、传统的一律推倒。建立在废墟上的“新”,必然掩埋着无根无源、地基不牢的危机。
诗人艾略特说,我们所有探寻的终结,都会回到我们的出发之地。假如我们同意,城市的意义在于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那就不要轻易毁弃这种美好的丰富性和多元性吧。因为城市生活不仅关乎我们的物质欲望,更关乎我们的精神诉求,关乎我们内心的无穷与浩瀚。一个伟大的城市,理应容得下昨天的故事。
吾心安处是吾乡。请不要让我们的故乡,成为一个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
何处安放乡愁
文/任姗姗
时速300公里的高速列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展翅翱翔。哪怕只有三天的假期,与我一样,许多人还是收拾起往日的匆忙,奔向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
故乡,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它更指向一个精神记忆的家园。在乡愁的深处,被岁月尘封的幕布被缓缓拉开。在那里,时光倒流,枯木逢春。那里有你熟悉的声音、色彩和气味儿,有催促你走向天涯海角的初心,有你最柔软最温暖的心事。
这个假期,当我穿透重重雾霾,重新审视我的故乡时,却猛然发现:那个魂牵梦萦的故乡,原来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那片闪耀着金色麦芒的田地,如今已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那座曾经铺满碧绿芳草的山岭,回荡着的机械轰鸣令人头晕脑涨。那个曾经宁静、闲适的小城,正在以争分夺秒的姿态,把自己变成又一个“小北京”“小上海”,甚至还未模仿到几分都市的摩登现代,却已沾染上了雾霾与拥堵的“现代病”。
有多少人曾像我一样的失望,一样的怅然若失,一样的怀有无处安放的乡愁?
一切已是沧海桑田,一切都在走向相似的结局。在速度至上的城镇化进程中,故乡正变得越来越陌生,故乡的面目也变得愈加模糊。就像我们使用相似设计的手机,穿着相似款式的服装一样,今天的我们又不得不面对面貌趋同又如此陌生的“故乡”。
乡愁,它不再是一种甜中带酸的思绪。城镇化进程中,我们是不是迷失了许多?
假如扬州不是绿杨城郭、二分明月,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何以如此诗情画意?
假如深巷不再粉墙黛瓦、小桥流水,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又何以如此含意隽永?
当胡同弄堂、粉墙黛瓦与历史记忆、人们心中的诗意一起被“现代”淹没后,我们的后人,难道必须到博物馆中去寻找乡愁,去寻找我们自己的文化记忆和民族认同?试问那时的我们又如何向历史交代?
我曾走过一些地方,也曾看过现代与传统比邻而居、相映成趣的风景。这让我相信,现代城市并不是乡村的简单反动,乡村不是城市在地理上的对应物,城镇化当然也不意味着乡村的终结。旧的、老的、传统的,未必毫无价值、一文不名。建立新的,当然不意味着要将旧的、老的、传统的一律推倒。建立在废墟上的“新”,必然掩埋着无根无源、地基不牢的危机。
诗人艾略特说,我们所有探寻的终结,都会回到我们的出发之地。假如我们同意,城市的意义在于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那就不要轻易毁弃这种美好的丰富性和多元性吧。因为城市生活不仅关乎我们的物质欲望,更关乎我们的精神诉求,关乎我们内心的无穷与浩瀚。一个伟大的城市,理应容得下昨天的故事。
吾心安处是吾乡。请不要让我们的故乡,成为一个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
老街
文/张华梅
喜欢老街,喜欢那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喜欢那窄憋而弯曲的街道,喜欢街上那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中药铺,还喜欢那小得不能再小的茶馆。
一个温暖的午后,端坐在茶馆里,喝着粗砺而芳香的茶,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就会产生一种时空的错乱。这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还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抑或是流落他乡的生意人、寻亲不遇的落魄者。这些都不重要,一个孤独的旅人总有难言的哀愁,也许吟诵一首五言绝句或者随手勾勒一幅笔法古旧的山水画,就能恰到好处地做一次古人。街上有衣着破旧的农夫,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有悠闲自得的现代靓女,一下子让我不知身在何处,是身处现代观赏老街独特的风景,还是身处古代看科幻影片。
游览过很多古镇,行走过很多老街,可惜假的居多。很多人并不介意老街的真假,尽管房屋是新的,街道是新的,就连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有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与时尚。可他们无所谓,行走在街道上,看每一幢做旧的建筑,看各种仿古的设计,尽管骨子里是现代的,但仍然能体会到盎然古意。可我却挑剔仿古的各种缺陷,仿佛自己真的是来自古代。也许,我不该太认真,很多陈旧的老街已不合时宜,不妨拆了重建,这样错落有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是如此,觉得对那些真正的老街是一种不公。
真正的老街虽然不多,但也并不难寻,老街上仿佛连空气都是旧的,散发着一种线装书的味道。我喜欢一家一家商店逛过去,不一定买些什么,但一定要和店家攀谈几句。问价时,我会心虚,害怕店家说出要几两银子,我可没有。我只是一个有点复古的现代人,喜欢住进点着蜡烛的客栈,喜欢坐在方桌旁用餐,喜欢店小二抹桌子的忙碌身影。在老街,很多虚幻变成现实,过去了多少年的时光又再次回流,浮起我这艘搁浅多日的船。其实我不会用毛笔写字,我也看不懂店家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老街尽管古朴,但也已经不是曾经的岁月。
即使是地处偏僻的老街,也会到处竖立着贴有小广告的电线杆,屋檐下乱七八糟地拉着电线,古朴典雅的外墙上挂着空调外机,门楣边贴着“本店wifi开放”的标牌,现代生活已经渗入到老街的每一根毛细血管,这个世界没有排斥现代文明的必要。我在老街游走,胸前挂着数码相机,手里拿着智能手机,凭什么要求老街还要像当初一样古老原始?可能我真的错了,老街还是老街,只不过更包容地接受新生事物而已。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老街。
家住小城
文/闫慧杰
我所住的小城是一个很普通的北方的县城:有点土气,但商业的繁荣又带来一些现代文明;有点古老,但从不断增高的建筑中又透出一些现代气息。
我从上初中起就与这小城结下了不解之缘,高中三年在小城读书,大学四年暂别小城,上班后又回到小城,之后就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小城里。
小城离自然很近,或者说,小城就坐落在自然的怀抱中,这是生活在大城市中不可能有的感受,在大城市里,人们大多感觉生活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家住小城,在工作生活之余,带上家人或与朋友一起郊游,是用不着花费多大的精力的。小城周围到处是自然风景:城西边有一片岩溶河谷,那里有碧水可垂钓,有巉岩可攀爬,那里还有苏轼的摩崖石刻;城北是一个人工湖,名曰“金水湖”,是很好的娱乐休闲之所;城东有一座山名叫“嘉禾山”,海拔400多米,因四周是平原,使它显得很突兀巍巍,远望似一条巨鲸浮出海面,爬嘉禾山备具登山之趣。假如想走远一点,同样有好多去处。比如北行30里有一个高尔沟,我几乎每年秋天都要游览一次。比如南行15里是大沙河,每年春天我都要去看冰河解冻。我工作的学校就在小城南郊,学校四周是庄稼地和树林,仿佛被绿色的海洋环抱着,课余时间走出校门,就完全融入自然了。学校南边二里外是一座小山,我为它命名为“南山”,我经常带领学生们登山,体悟登高远眺的境界。其实,我们的教学楼就对着南山,上课时,偶一抬头,就会看见层林之上南山的影子。冬天下雪之后,远望南山,简直就像看见一座富士山。家住小城,所幸没有远离自然,所幸每天能看到蓝天白云,领略鸟语花香,呼吸清新自然之气。
小城离家很近。小城不像大城市那样已远离了故乡,小城就在家乡的附近,或者说,小城其实就是故乡。住在大城市里的人会把自己生活的城市当作自己的根、自己的故乡吗?我的家就在小城以北15里处,“回家看看”是再平常、再容易不过的事了,根本用不着精心准备、设计旅程、计算时间。所以我感觉自己的双脚很踏实,自己的灵魂很有依托。我没有漂泊情绪,也不似断线风筝,所以不用为远离故土而伤悲。我出生于农村,现在我仍生活在土地上,虽然我不像过去那样经常下地劳作,但仍觉得离土地很近,对土地感到很亲切。我吃着从老家里带来的小米和蔬菜,感到自己就生活在老家里,就跟父母亲人生活在一起。家住小城,所幸自己的根还扎在家乡的土地上,而这是久居城市的人们不可能感觉到的,也是他们内心深处产生悲凉的原因。
家住小城,能体验现代文明,但却很少有对现代文明的反感。小城里有多少叫卖声和喧闹声啊,但那是我熟悉的乡音,那是淳朴的人们为了生计和生活而发出的淳朴的声音啊!走在小城的街道里,我感觉不出自己的孤独,相反,我感觉自己恰恰是这里的一员,是这个小城的主人。我随便在街上走一圈,就会遇到许多熟人或朋友,然后我们互相打个招呼,互相述说一下近况,兴之所至,甚至可以到小饭馆喝上几杯,感觉惬意无比。家住小城,人的心,更多的不是隔膜,不是算计,不是市侩,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是关心、问候和情谊、亲情的交融。我庆幸,家住小城,我的心没有被扭曲。
最后,我想请你和朋友一起来,来小城做客。
老街
文/张华梅
喜欢老街,喜欢那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喜欢那窄憋而弯曲的街道,喜欢街上那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中药铺,还喜欢那小得不能再小的茶馆。
一个温暖的午后,端坐在茶馆里,喝着粗砺而芳香的茶,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就会产生一种时空的错乱。这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还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抑或是流落他乡的生意人,还是寻亲不遇的落魄者。这些都不重要,一个孤独的旅人总有难言的哀愁,也许吟诵一首五言绝句或者随手勾勒一幅笔法古旧的山水画,就能恰到好处地做一次古人。街上有衣着破旧的农夫,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有悠闲自得的现代靓女,一下子让我不知身在何处,是身处现代观赏老街独特的风景,还是身处古代看科幻影片。
游览过很多古镇,行走过很多老街,可惜假的居多。很多人并不介意老街的真假,尽管房屋是新的,街道是新的,就连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有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与时尚,可他们无所谓,行走在街道上,看每一幢做旧的建筑,看各种仿古的设计,尽管骨子里是现代的,但仍然能体会到盎然古意。可我却挑剔仿古的各种缺陷,仿佛自己真的是来自古代。也许,我不该太认真,很多陈旧的老街已不合时宜,不妨拆了重建,这样错落有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是如此,觉得对那些真正的老街是一种不公平。
真正的老街虽然不多,但也并不难寻,老街上仿佛连空气都是旧的,散发着一种线装书的味道。我喜欢一家一家商店逛过去,不一定买些什么,但一定要和店家攀谈几句。问价时,我会心虚,害怕店家说出要几两银子,我可没有。我只是一个有点复古的现代人,喜欢住进点着蜡烛的客栈,喜欢坐在方桌旁用餐,喜欢店小二抹桌子的忙碌身影。在老街,很多虚幻变成现实,过去了多少年的时光又再次回流,浮起我这艘搁浅多日的船。其实我不会用毛笔写字,我也看不懂店家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老街尽管古朴,但也已经不是曾经的岁月。
即使是地处偏僻的老街,也会到处树立着贴有小广告的电线杆,屋檐下乱七八糟地拉着电线,古朴典雅的外墙上挂着空调外机,门楣边贴着“本店wifi开放”的标牌,现代生活已经渗入到老街的每一根毛细血管,这个世界没有排斥现代文明的必要。我在老街游走,胸前挂着数码相机,手里拿着智能手机,凭什么要求老街还要像当初一样古老原始。可能我真的错了,老街还是老街,只不过更包容地接受新生事物而已。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老街,可能是多年未回的故乡,可能是向往已久的胜地,但所有老街都有了崭新的面貌。与其哀哀怨怨自怜自叹,倒不如豁达些,像明知是假仍然玩得开心的人们一样,幸福在当下,让那些不管真假的老街都能如释重负,不用再背负着沉重的所谓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