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散文
棉袄散文(精选8篇)
冬天烤棉衣的那些事
文/竹梅老翁
岁暮天寒,居住在城市里有集中供暖、室内暖融融的楼房里,不由得想起儿时在农村老家,早晨起床穿衣服怕凉,父母用火给烤棉袄棉裤时的情景。
那时的农村,生活水平低条件差,粮食不够吃,柴火也不够烧,经常做饭“断火”。冬天里除每天做三顿饭时屋里有点热乎气外,其它基本没有什么取暖设施,屋内屋外一样像个“冰窖”。水缸和洗脸盆经常结冰,晚上睡觉冻得鼻子疼,尤其是刮北风降温时,最低零下十几度,盖三床棉被也不觉得暖和,冻得瑟瑟发抖,两只脚冰凉,不敢伸腿,整夜睡不好觉。有的人怕冷晚上睡觉蒙着头,还有的戴着棉帽子睡觉。
那时候,农村的小孩子穿的棉袄棉裤和棉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手工做成的,不像现在是买现成的穿。农村钱实,挣钱不容易,很少有人给孩子买新衣服穿。
农村老家产棉花,母亲给做棉袄和棉裤时,都会絮好多新棉絮,厚厚的,软软的,暖暖的,穿起来特别舒服,走起路来像动画片里的“小木偶”。
虽然穿的棉衣暖和,但是晚上睡觉冷,早晨起床时更冷,盖在被子上面的棉袄棉裤冰凉冰凉的。小时候早晨怕穿棉衣时凉,就撒娇赖在被窝里不想起床上学。父母为了让孩子起床时穿衣服不凉,就用树叶、麦秸秆等柴火,在灶口点着,把棉袄棉裤用手拿着一件一件在火上烤,烤热一件穿一件。
所谓烤棉衣,其实就是用火烤棉袄棉裤。烤棉衣时,要先把棉袄棉裤翻过来烤里面,在火上把棉袄棉裤烤热乎后,再翻回去,趁着热乎赶紧让孩子穿上。
冬天早晨给孩子烤棉衣是个技术活,需要用明火,火苗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火苗太大了容易引燃棉衣,太小了半天烤不热。另外,棉衣离火苗既不要太近,也不能过远。近了烤煳烤黄衣服,远了烤不热。有的粗心家长早晨给孩子烤棉衣时,不是烤煳棉袄袖子,就是烤黄棉裤裤脚,还有的不慎把棉衣烤焦着火,引发火灾。
那时,看着父母在灶口用明火给烤棉袄棉裤的样子,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现在回想起来,不觉泪水已充满眼眶。父母对孩子的爱在点点滴滴中展现出来。
青山不语
文/老骥寅虎
去年冬至,我把父亲的坟迁到当涂大青山,让他老人家与青山为伍,与诗仙李白为伴,应该是最为理想的地方。父亲在世,不是经常手书“天门中断楚江开”“涛似连山喷雪来”的诗句吗?这下好了,他可以和李白比邻而居朝夕相处啦。
青山是李白的终老之地。他如同一头江南的水牯牛,静静地俯卧在江东大地上,苍翠碧绿,逶迤起伏,遥望着远方沉默不语。他那份沉静和肃穆令我想起当年的父亲。虽然40多年过去,但我始终没有忘记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睛和沉默的神态。
那天早晨,天色是阴沉的,光线是灰暗的。父亲起床后定定地望着我,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深藏着许多要说的话。我偷偷地抬起头朝他扫了一眼,心里愧疚地不敢多看,逃也似地溜过去赶快洗脸刷牙。然而父亲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望了我一会便去做他的事。我洗完脸随便扒拉几口早饭,扛起铁锹来不及地跨出门外,到生产队农田干活去了。
昨天,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
太阳出奇地好,暖洋洋地照着大地,把刚刚飘过来的一点寒流给驱赶殆尽。麦苗儿伸出尖尖的脑袋,从黄橙橙的土坷拉里钻出来,给田地披上了一件浅浅的绿装,让人仿佛有种春回大地的感觉。然而冬天刚刚开始,春天的脚步终究还有一段时辰。当前农活最要紧的是清沟沥水,防止将来春汛麦苗被淹。
我埋着头一锹一锹地挖着土块,一条水沟挖完身上热烘烘的开始冒汗,便脱下棉袄摔在田埂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绒线衣继续干活。东边的这块田挖完就转到西边的那块田。太阳爬到头顶上,肚子饿得叽哩咕噜响,队长息工的哨子一吹,我爬上田埂扛起铁锹就往家跑,竟然把棉袄忘在田埂上。
下午干活才想起棉袄没有带回家,跑到原来的地方再也找不到,立即去找其他社员询问。一个妇女说她捡了一件棉袄,不知道是谁的就暂且带回家了。等到下班来到她家打开门一看,完了完了,棉袄被关在家里的一头老母猪从柜子上拖下来,扯成几大块碎片撒在地上。
我的妈呀,这是头一年刚刚做的棉袄呀,深蓝色的咔叽布白花花的棉絮,还是崭新崭新的呢!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做一件棉袄多么不容易啊!这叫我回去怎么向父亲交代?我欲哭无泪。尽管那时我已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但心里还是一片惊恐,不敢回去向父亲坦承这样的过错。
那妇女也痛悔自己的过失,愧疚地找了件半新的黑衬衫,连同棉袄碎片一起塞在我手里,让我偷偷去找二婶缝一缝。
身患疾病的二婶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非常同情我这个过早失去母爱的孩子。丢下饭碗就把衣服接过去,凑在昏暗的油灯下,睁大眼睛一针一线地缝补。她先把几大块碎片连缀成完整的棉袄,再把衬衫剪成布片覆盖上去,然后密密地缝好。夜很深了,二婶才停下针线,一件破碎的棉袄终于复了原,二婶也疲惫得直不起腰来。
缝好的棉袄罩上外套,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破绽。我忐忑不安地走回家去。睡了一觉的父亲醒来问我到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家?我撒谎说生产队开会开迟了。上床把衣服放在远远的凳子上,不敢像平常那样放在床上,生怕父亲随意翻开露出马脚。
第二天早晨,担心父亲要说的话终于没有说。也许父亲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呢,然而即使逃得了今天却逃不了明天呀。过几天父亲知道也还是少不了一顿责骂。所以我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天要塌下来地要陷下去。可这样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父亲一直沉默着,从来也不提棉袄的事。本以为会掀起惊涛骇浪的生活,依然像小河的流水那样平静而温馨地流淌着。
即使我成家立业有了妻儿,棉袄的事已不成为事情的时候,父亲也还是保持着他的沉默,从来没有提过一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不,从他的眼神应该读出,他是知道的。即便当时不知道,在我脱下外套换洗,蒙着黑布的棉袄已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说他不知道吗?再说他经常到二叔家去串门,二婶事后能不告诉他?
父亲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提这件事呢?很显然,对于我的小心和惊恐,细心的父亲早已体察到。他不愿意我这个可怜的孩子雪上加霜,再次遭受打击。他用他那青山般的胸怀,包容了他的孩子的一切过错和失误。
在当时,他不能在孩子面前提这件事;在过后,他认为没必要再提这件事。就这样,父亲一直沉默着,沉默着,直到逝世。然而,他那沉默的神态和深邃的眼睛,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坎上,任从世道变迁时光流逝也难以磨灭。
仔细想想,父亲又何止在这件事上沉默不语呢?
上世纪,父亲曾经当任过合作社社长、乡长、区财贸部长,三年自然灾害中受莫须有的历史问题牵连,却被莫名其妙地解职回乡务农。你说,正值人生巅峰的父亲突然赋闲回家,他能不痛苦吗?这样的仕途落差有谁能承受得了?但父亲默默地承受着政治风雨的袭击,从没有多说一句不平的话语。
从来没有种过田的父亲一时失去经济来源,家里的生活陷入一片困顿,艰苦的生活接连夺去我们家两条性命。年纪轻轻的母亲营养不良得了浮肿病,而当时又缺医少药得不到医治,不久母亲撒手人寰。时隔一年,年仅五岁的小妹妹仅仅拉了几天肚子,便悄然离开这个没给她多少温暖的人世间。
一个家庭瞬间发生如此之多的变故,有谁能经受得住啊?而唯有父亲,面对接踵而至的灾难,却像青山一样默默地扛着,挺住,带着我们兄弟俩默默地熬着,一直熬到我们成家立业。这该需要多么大的忍耐,多么大的克制,多么大的胸怀啊!然而,父亲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却做到了普通人所无法做到的事情。
青山不语。我伫立在青山顶上,放眼眺望,极目舒展,江水滔滔从天际流过,大地茫茫一片葱绿。村庄里炊烟袅袅,灿烂的油菜花把大地染成一片片鹅黄。姹紫嫣红的桃花迎着和煦的春风,张开美丽的笑脸。沧海桑田,生机盎然,多么好的一个世界啊!
擅长书法的父亲,能够长眠于这块土地上,可以与青山切磋笔墨,与诗仙吟哦诗赋。愿巍峨的青山不再无语,愿地下的父亲不再沉默!
母亲的绸子面小棉袄
文/蝶变辉煌
母亲的衣服总是蓝色 黑色的居多,那颜色或许适合男人穿,或许八十岁的老太都不喜欢穿。母亲的衣服都是用集市上最便宜的次品布做的。这些都是我记事起的印象,听说之前是自家织的粗布。之后还有几年突然村庄集市兴起了卖旧衣服的浪潮。一时间好多人买,那衣服一看就知道城里人穿剩下的,很多蛮时髦的。五十几岁的母亲打扮的 跟九十岁差不多,怎么敢买这些城里来到乡下的时装呢?爹也会给娘买,不买女人穿的,母亲又穿起了男人的灰色西装上衣。这一穿又是几年。
母亲就是这样过来的,节俭再节俭。说心里话,我就没见过红红绿绿的衣服,哪怕是陈年旧货里能找到一个年轻时代的影子也好,没有,所以我们那个家也就是那样的死气沉沉。
可是有十岁那年的一天,在母亲整理那个破柜子时,不经意看到了包袱角上露出的一个鲜艳的紫红颜色,我尖叫一声,马上飞奔到母亲身边,问母亲里面装的是什么。
母亲说是一件小棉袄。因为颜色的问题,我嚷着让母亲打开包袱我要看看。母亲冲我笑笑,解开来那个小方单,紫红色的带襟小棉袄顿时呈现眼前。是用绸子面料做的,看上去红里透亮,有光泽,摸上去手特别舒服。
母亲用手轻轻抚摸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说这是她跟爹成亲前,姥姥用织了三个月的布钱给娘的嫁妆衣。母亲跟父亲成亲那天她穿了一次,也仅仅穿了那一次。
母亲说天天下地,天天干粗活,那么贵的衣服哪里舍得穿呢?再说了,平日的衣服都是粗布染成黑色,蓝色,灰色之类的,这么艳的颜色怎么穿的出去。
母亲的笑容又没了,我也不再说什么。
我说什么,能说什么,母亲也是女人,也曾是年轻女人,也知道红的绿的漂亮,可是母亲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母亲的生命里享受过女人的幸福,我说不出来,好吃的没吃过,漂亮衣服没穿过,甚至孩子都没有生过,母亲真的是一头只会耕种的牛。
母亲的小棉袄一直珍藏着,一直是母亲美好的记忆,可是也没有珍藏一辈子,因为后来把前面的大襟找人改了,上初一的时候给我穿了,她说放的我长高一点不浪费。可是没几天被我穿破了,因为放久了,不料老化了。
那件紫红色的丝绸带襟小棉袄,不仅是母亲的最爱,它也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对母亲的怀念,也是对母亲命运的感叹。
小棉袄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服气这句话,并充分享受到了这句话的实惠。
六年前,亦即2009年高考,女儿吴辰旸顺利考入她想去的上海同济大学,去读她理想的土木工程。就在她准备好行囊,由我和她母亲陪她往上海赶的日子,她在一天晚上喝汤的时候,向我提出,要我陪他回一趟老家,给她辞世的爷爷奶奶祭坟,点几炷香,烧几张纸告慰几句话。她这一说,让我不禁一愣,吞进嘴里的一口馍,也忘了嚼,两眼看着她,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摇了摇头。妻子看出了我的吃惊,她和事佬般捅了我一筷子,说她与女儿商量过了,就等我发话。妻子这一说,我明白了,女儿的举动,在背后导演的,是她的妈妈。
现在的情形是,从农村走进城市的人,逢年过节,祭祖时已经很少有人跑回乡下,赶在祖宗的坟头上点香烧纸,差不多都在自己住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呼唤着自己的爹娘,烧一堆纸灰就算了事。习久成俗,我就这样随着大流,祭拜着我的祖宗,因此而常见,清明时节,鬼节和春节时候,偌大的西安城,所有的十字路口,都纸火熊熊,燃烧出一堆一堆又一堆的纸灰,汽车轰轰隆隆地奔驰而过,刮起一股风,卷动着黑色的纸灰,飞得满天都是。
因为这个原因,猛听女儿提出回老家祭祀祖宗的提议,让我就不能不吃惊了。***妈的话,把我从吃惊状抢救了过来,我恢复了吞咽晚饭的能力,一口馍,一口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是夜钻进被窝,我睡了个踏实觉,没做梦没打呼噜,像我香香地吃晚饭一样,甜甜地睡到天明。天明即起,三口人坐在一辆小车里,归心似箭地回到了扶风县中观山脚下的老家,茶没喝,饭没用,直接去了我父亲母亲,妻子的公公婆婆,女儿的爷爷奶奶坟头,点香、烧纸、告陪,行礼如仪,来祭我们的祖宗了。
房檐水不离旧窝窝。老家人形容一户人家的家教多用这样一句话。我们祭祀祖宗的香蜡烧纸,都是我的岳父母,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准备好的。我的岳父母处人处事那叫一个宽厚,在他们乡里有口皆碑。我们三口人要给祖宗祭扫,他们闻讯不仅准备了所有要用的祭品,还用彩纸为我的老祖宗缝制了几身换季的衣物,有单有棉,有铺有盖,人世间用得着的都准备一新,让我们在祖宗的坟头前,祭烧了好一阵子。女儿辰旸长在城里,乡下祭烧的一应礼数她应该不懂,可她仿佛领受了天谕,跟着我们下跪、磕头、作揖,做得像模像样,一丝不苟。我不由深为喟叹,我的妻子所以至孝至礼,应该是从她父母身上学来的,自然了,女儿辰旸如***一样孝道不减,应该也是从她母亲身上学来的。
四年的大学本科毕业,女儿吴辰旸申请到了赴美国斯坦福大学读研的机会,她像她去上海读本一样,提出要求,我和她母亲陪着她,依例回老家给祖宗上了坟。今年10月初,女儿吴辰旸又要赴英国的帝国理工读博了,像前两次一样,我们记挂着沉睡在老家的祖宗,依旧像前两次一样,电话告知岳父母,替我们准备好一应祭扫物品,回老家祭拜了我们的祖宗。
“阳婆阳婆晒我来,我给阳婆担水饮马来,马不喝,牛不喝,两个媳妇偷着喝……”祭扫祖坟的时候,我的耳畔,都会响起母亲在我小时候教给我的这首儿歌。女儿吴辰旸小的时候,也由她的奶奶给她教过这首儿歌。母亲有许多儿歌,但是她们祖孙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不过三年多的功夫就离开了她的孙女。这么小的年纪,女儿吴辰旸对她奶奶的记忆不会太多,而她的爷爷辞世更早,女儿吴辰旸干脆什么记忆都没有,可她在自己三次学业大转移时,都不忘回到老家,祭扫祖宗,是今天的孩子所不多见的。
因此我要说,女儿吴辰旸不只是我的小棉袄,同时还是我们吴家祖宗的小棉袄。
小棉袄有大志向,她要去美国读博。就在她动身的早晨,她母亲要送女儿到北京转机,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我那几个日子,没来由的腿软。所以就只把女儿送到了楼下,临出门时,她母亲既是怂恿女儿,又是怂恿我,说小棉袄要离家了,你们还不抱一抱!
小棉袄的女儿莞尔一笑,回头抱了抱我,我也搂了搂她。我安慰女儿,说小棉袄不在身边,我还有大棉袄哩。
我说的大棉袄是我的妻子,当然还有小棉袄女儿和大棉袄妻子给我新买的一身居家棉袄,当时天并不冷,可我还穿在身上。
2015年10月20日西安曲江
自做灯笼过元宵
文/陈延禄
春节的气味意犹未尽,元宵节的脚步已悄然而至。
孩子们都有对元宵节十分迫切的盼望感。节日前几天,在大人们的帮助下煞费苦心地做自己心爱的手提灯笼,有圆的,有方的;有秸秆的,有玻璃的,有木头的,有纸糊的;有的做成鲤鱼形,有的做成胖猪样,有的做成金鸡状……自己不会做大人又不肯帮忙的,就只好找个玻璃罐头瓶,在里面竖根半截蜡烛,用细绳系好,挑在木棍上。
乡村渐沉黄昏了,盼望着就跌入了夜色,有月亮探出虚光来,夜就愈发显得清冷。当整个小村笼罩着大人张灯结彩的热闹气氛时,我们全村的大小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出动了,提着各种灯笼满街地走,略有显摆的脸上灿灿地笑着。有的没有灯笼的,就找块废旧的胶皮车圈点着迎风而动;还有的没有灯笼就袖着手跟着走,偶尔接过别人的施舍,提下灯笼过把瘾。到处是灯花怒放,光与色满街流淌。
村街走腻了,就聚到一起,大孩子们就提议,去野外玩耍。于是乎,孩子们振奋起来,大的领着小的,男的照顾女的,人声鼎沸,欢呼雀跃。疯狂地奔跑在村外的荒郊上。春寒料峭裹挟着的寒气不见了,不一会儿我们的头顶冒起热气,身穿的棉袄被汗水濡湿,喘息声里飘荡着欢乐,幸福的热能向着寒夜四散,这里成了伙伴们销魂的世界、欢腾的海洋。
有一次,我们正徜徉在欢乐中,我却出了个意外,一个跟着我的大哥哥一直哄叫着,要用他手中的正冒着浓浓黑烟的橡胶车胎,换我心爱的大公鸡灯笼提一会儿,看他那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就换过他的橡胶,我玩着玩着就单臂如圈一样摇起来,越摇越快,犹如巨大风火轮团团飞转,迎风的火舌,呼呼作响,不料,一粒火种偷偷地飞到了我的破棉袄上,当我知情剧痛的时候,已经燃大了碗口粗的洞,伙伴们毛手毛脚扒下我的棉袄,用脚跺着狠劲的踩,可那火星就是往里面钻,一直按到雪地里,才完全扑灭。可是,衣服已经碎破不能穿了,我光着羸弱的上身,眼泪在眼圈里转,冻得瑟瑟发抖。
刚才的大哥哥毫不犹豫脱下他的棉袄给我穿上,他则光着上身和停止活动的伙伴们一起簇拥着我往家赶。二三里的路程大家轮流脱换着自身的棉袄。
跑到家,母亲一边噙泪搂着我,一边连声感谢着伙伴们。
元宵节灯火交映,烈焰腾飞,游人如织,热闹非凡,有着自然纯真的生长和释放,它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发酵和飘香。
冷
文/淡月扫花
这两天,罕见的寒潮席卷而来,气温降至零下十几度,这在徐州是非常少见的现象。
宅在家里,开着空调,实在不想出门。争奈有一个快递需去取,只得武装了出门。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因为要开电动车,不敢戴太厚的手套,只拿了半截手套。
骑着车走在街上,忽然觉得街道空旷 了,太阳虽然很亮,但似乎没有任何温度,这使我立即想起去年十二月在铁岭就是这样的景象,世界似乎都安静了许多。
开着车走在路上,那风真是刺骨。不过是几分钟,我的手指头就麻木了,只得停下来呵呵气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从家到快递点五分钟的路程,我的手已经受不了了。返回到家里,手指麻木几乎没有知觉,这才知道,这天气是真的冷。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没有秋衣,没有线衣,只有母亲缝制的大棉袄,偶尔里面会穿个夏天时候穿的小褂。总是感觉冷风直往棉袄里灌。
虽然冷,但孩子们却玩的快乐。犹记得,我们从河里厚厚的冰层上慢慢凿开一个大圆冰,然后用麦秸在中间吹化一个孔,穿上小木棍,一人一边推着玩,常常玩得满头大汗的。寒冷的夜晚,孩子们在月光下做游戏,唱歌。
想起小学课本上的一个童话,说有一个红孩子一个蓝孩子,两人是兄弟。有一天,他们在路上看见两个人,一个穿着皮衣坐着大马车,一个穿着破棉袄扛着大斧头,他们就打赌说,看谁能让他们感冒发烧。红孩子跟着破棉袄,蓝孩子跟着皮大衣。几个小时后,他们又见面了,蓝孩子兴高采烈,红孩子却哭丧着脸说,破棉袄一路唱着歌走到山上就开始伐树,他越往他身上扑,他就干得越起劲,干了一会,干脆连棉袄都脱了,却还是一身热汗淋漓。别说感冒了,连喷嚏都不打一个。
这个童话是说,干活的人不会觉得冷,也不会感冒,是歌颂劳动者的意思。今天看来,这个童话仍然很有意义。
一件旧棉袄
文/曹文乾
近日,天气转凉,我翻箱倒柜想找一件秋衣添上,来给身子保保暖,不经意间,一件棉袄跃然而出。看到它我立马想起了我儿时的旧棉袄,那是一件补丁连着补丁的棉袄。情随事迁,随着时间的慢慢逝去,过往的许多什物和故事已销声匿迹,唯有在记忆的长河里翻检回来。然而,那件旧棉袄确实让我无法释怀。
我的童年时代不堪回首,一年到尾极少有新衣穿,即便是逢年过节尚是如此。那个时代,哪怕你手中有钱,恐怕因为没有布票,也无法缝件新衣。那时的布票,是供城乡人民购买布匹或布制品的一种票证,是国家对布匹购销实行统一治理,保障布匹按计划供给所采取的一项基本措施。
布票的单位面额一般有:1寸、2寸、半尺、1尺、2尺、5尺、10尺等等。布票是那个时段商品短缺形势下的必然产物,是那个时代购物的凭证。老一辈人都知道上世纪中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穿衣口头禅。
大概是上个世纪70年代,当时,人们穿衣服,都得事先买好布匹。购买布匹,必须要具备两个必要条件,一是要有钱,二是还得凭布票。那时候每人每年也只能领到几尺布票,一年到头全家大小八九口人恐怕仅能做一至两件衣服,一件衣服从家里的老大一直穿到老幺,甚至是老辈子穿了晚辈人又接着穿,破了就补,补了再穿,而且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做一件新衣。
当时我们国家贫困,商品短缺,物质生产匮乏,不能满足人民正常的日用需求,布匹发放的数量也是非常有限。从人民公社或供销社买回来布匹后,你还得把裁缝师傅请进屋里来,用比家人平时稍好的生活来招待师傅,裁缝艺人给你量身高、肩宽,袖筒直径等,那时称之为 “量比子”。而后裁缝艺人量体裁衣,才能给你缝做新衣,一件新衣服从裁剪到缝制完毕大约需要半天的时间。
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小时候穿的衣服大多是“捡旧”,要么就是别人送给你穿。能够得到一件新衣的确来之不易,想必要得瑟好久,那种自豪和幸福感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穿在身上自然也是如生命般十分爱惜。
有一年过年,我们三弟兄只能做一件棉袄,一件棉袄谁穿好呢?!最后决定,三弟兄轮流依次来穿。因为我是老大,老二比我胖,老三小,只能以我身体的大小粗细来量体裁衣定做棉袄。
新棉袄做起后,我们三兄弟每人轮流穿一天,我是老大先穿第一天,老三穿后我又继续接着穿,我每穿一天都是特别的兴奋与自豪,每次都是爱不释手,生怕把新衣服弄脏了弄破了。由于要等到3天才能轮到自己穿一次,当时感觉穿新衣的时间难得盼。记得有一次穿过一天后,晚上老二就要我把新棉袄脱给他穿,我说时间还没有到,明天早晨是交接的时间。为了多穿一会儿新衣,那天晚上,我就穿着新棉袄睡了一整夜。有时候,我怕弟弟拿走了新衣,我就把新棉袄抱在怀里睡它一整宵,有时候我还会把棉袄压在头下当枕头睡……
有一次,老三穿新棉袄,把新衣弄脏了,我和老二发现后,硬是不依不饶,从此不给老三穿新衣了。可是老三哪里肯干,他最小,父母疼爱有加,他就拿出了他的绝招——哭鼻子。父母知道后严厉地呵斥了我们。
老二有一天穿新衣到学校去,被他同学用铅笔划过一条痕迹,我与老幺看见后,也不让老二穿了,老二就把棉袄给藏起来了。我和老三找的好苦,一连了几天也没有找着新棉袄。我们告诉了父母,老二吃了一顿“棍子肉”(指挨打,用棍子抽打)后,才从苕坑里拿回他藏的衣服。我和老三看见快发霉的新棉衣,心疼地流出了眼泪……
这件棉衣我们也不知穿了多少天,多少年,破了母亲就用一小布块给补上,棉衣上已经穿出了大大小小的补丁。我们长大后,这件旧棉衣我们再也穿不进去了,后来两个妹妹又接着穿,谁也不知穿了多少年。
现在回想起这段辛酸的往事,心里真不知道是啥滋味。当今购衣服只要你有钱,你每天买一件新衣就可以,也没有谁指责你,不像过去那样还要凭布票限购。市场上的衣服商铺鳞次栉比,要是遇到节假日,家家商铺顾客几乎爆满,各色衣服令你眼花缭乱。挑衣服、试衣服、买衣服,试鞋、买帽的,街头店铺的人群如泄闸的洪水,门庭若市。他们从商铺里出来时,一个个都是拎着大包小袋的,一个个都是灿烂的笑脸。
流年似水,往事虽然不堪回首,却留给我一段段难以忘怀的情。这件旧衣是往事的见证者,棉衣里写有我多彩缤纷的童年,也带给我们儿时太多的快乐。
(作者:湖北宜昌市夷陵区龙泉镇龙镇小学 曹文乾 )
【编者按:一件旧棉衣,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凝聚着童年的欢笑与心酸。作者以素朴的文字记叙着童年时代物质匮乏时兄弟三人轮班穿一件新棉衣的故事,在那件棉衣上发生的往事有欢笑,有眼泪,更有辛酸,尽管历史久远,依然那么刻骨铭心。凭布票限购买衣服已经被今天衣服商铺鳞次栉比所取代,这种对比进一步突出了党的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带来的巨变。文章以小见大,用语质朴但真情动人,热情洋溢地歌颂了国家改革开放带来的喜人的新局面。文章立意积极,推荐赏阅!】
为母亲攒一个暖冬
文/蔡源霞
这几天变天,气温骤然下降。周末回家,我问母亲:“妈,冬天快到了,要买点儿什么过冬吗?”母亲听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缺,都有。”我不禁有些奇怪,怎么母亲永远都不缺,而我呢,每年不说别的,光衣服都觉得不够穿。
翻了翻母亲的衣柜,我才知道她说的不缺是什么意思。那件穿了十年的棉袄还没有破,在母亲看来便是可以接着穿的,那双棉鞋已经穿得非常单薄了,母亲说旧鞋舒服,多穿两双袜子就可以了。
“妈,我给您买的几件新棉袄为什么不穿啊?”我记得我每年都会给母亲买件棉袄,可是她却一直压在箱底不拿出来。“那棉袄都是拉拉链的,我穿着麻烦,还得让你爸帮我。”母亲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母亲中风后右手不便,只能有左手可以活动,她只能穿扣扣子的衣服。
“您为什么不跟我讲呢?”我好奇地问母亲,母亲却说她曾经说过,可能是我太忙了,没听见,母亲又笑了笑说:“你买的棉袄都太好了,我留着过年穿,过年就几天的时间,我不怕麻烦你爸。”我心里一堵,这明明是我的疏忽,母亲却还在为我找理由。那一刻起,我心里很是惭愧,作为女儿,我要给母亲的不仅仅是年节的光鲜,而是平日里的温暖。
首先当然是要买一件适合母亲穿的棉袄,只是看了很久,几乎都是带拉链的。兜兜转转中,我忽然被那件珊瑚绒面料的棉衣套装吸引了,珊瑚绒暖和舒适,母亲如果穿上这样的棉袄棉裤这一个冬天都不会冷了,虽然是睡衣的式样,但是母亲平时很少出门,最适合她不过了。
买完了棉袄,回家洗了一水正准备给母亲送去,忽然想起来,母亲冬天的时候离不开电烤炉,可是穿着鞋会烤坏鞋底,脱了鞋,脚背和脚腕又会冷,以前母亲总是找一块布盖着捂捂。
想到这里,我起身把家里的衣柜翻了一下,把我和老公以前不穿的那些款式过时的棉服拆了,然后再自己用针拼接成一个小棉毯,再去楼下的缝纫店缝一个好看的布套子套起来。这样的一个棉毯不但可以让母亲盖在脚上,还可以盖到腿上,肯定会暖和很多。
一弄都弄妥善了,我又想到母亲的棉鞋,这让我有些犯愁。母亲的脚一大一小,很不好买鞋,好在鞋店的老板有经验,送给我一双半码垫,小脚的那只先垫上半码垫,然后上面再垫上羊毛的鞋垫,这样基本上就不会有一只鞋大一只鞋小的问题了。
当下个周末,我把这些东西拿给母亲的时候,她惊讶不已,拿起珊瑚绒的棉袄说:“还有这么好看的棉袄啊,这布料又暖和又舒服。”然后又摸了摸那床棉毯,在腿上盖了一下,忙点头道:“我的膝盖一会儿就暖和了。”最后试穿棉鞋的时候更是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合脚的鞋。”
母亲在一边开心地试着衣服和鞋,像小时候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说:“怪不得说女儿是小棉袄呢,有了你啊,我这一个冬天就不冷了。”母亲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里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