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散文
篱笆散文(精选19篇)
怀念牵牛花
文/月下芭蕉
早晨出去散步,在山坡小径的路旁看到了几朵紫色的牵牛花,它们任意地缠绕在蒿草和灌木枝上,那种无人管束的野性姿态,总让我有些忧悒。我伫足许久,看着它们清清丽丽天真无邪地样子,有一种想呵护它又无能为力的无奈,后来我采了它们的花种,可是,花种种在什么地方呢?我也不知道。这只是对过去的一种留恋,一种过去习惯的重演。
我喜欢牵牛花由来已久了。
过去我家的老房子是四间泥瓦房,一个不足20平方米的小院子。院子的篱笆墙是用槐树枝对斜着插在泥土里编织起来的。新编的篱墙第一年就爬上来一棵青绿色柔弱的藤蔓,刚看见它时,触须缠绕在篱墙的下边,没有在意,几天后它就攀到了篱墙的上端。知道它是牵牛花,也欣喜它来爬我的篱笆墙,有第一棵来捧场我篱墙的花,我当然会高兴。
一天早晨,我打开房门,一朵紫色的喇叭花开在篱墙的上端,它歪着头调皮地望着我笑。它有些瘦小,赢弱,却感觉,它是那样的靓丽、自然,花靥中还藏着一丝神秘。就好像一个清纯顽皮的小姑娘。
我走过去,看到它的头蔓探出篱墙的顶端,一条娇嫩的藤须好像一只小手卷缩着在空中摇晃,我试图把它的藤蔓领回到篱墙上,可是,我伸出的手又缩回了,我不忍心去碰它。傍晚再去看它时,它竟然自己抓住了篱墙的另一边。
以后的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两朵紫色的花,默默地在那里绽放。带着露珠的清新,风姿绰约、天真烂慢。
无意中,我被它的朴素、明澈和澄洁打动了,又因为是我刚刚建起的篱墙它就来光临的缘故,因此我精心地呵护了它。它也没让我失望,当年的花开不断,一朵接着一朵,一直开到深秋。
霜降时节,一场大雨夹着狂风袭来,院子里的大丽花都枯萎了,篱墙上的牵牛花藤蔓被风雨撕扯到地上,我去看它时,它的下部叶子已经被风雨撕毁了,可它的头蔓却倔强的昂起,一派不服输的样子。我将它的藤蔓扶起,用布条固定在树枝上。第二天早晨,雨停风静了,篱墙上的牵牛花现出一小片清新的紫色花盘,在晨曦中闪烁着明净的色彩。我发现它有些异样,走近它才看清,原来它的花盘残缺了,一半被风雨打残,而另一半却完好如初的绽放着,仅有的半边花盘的牵牛花更加的清丽,它紫得无瑕,不染一丝尘埃,好像在向我证实着它不屈不挠的精神。
这么赢弱的花儿,却能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它不屈服于大自然的摧残,努力绽放了自己所有的光彩,回报人间,回报呵护它的人儿。这让我对它多了一份敬意,从此,我对牵牛花情有独钟。
那年的牵牛花绽放了它最后的半边花盘,再也没有开出新的花朵,却结下了许多种子。
由于我对它的喜爱,便计划来年把全部篱笆墙都让给牵牛花。为了不让它孤单,我特意去野外采集了各种染色的牵牛花种子,与我这些紫色的花种一起保存了。
第二年,五颜六色的牵牛花开满了我的篱笆墙,极为壮观。在绚丽多彩的花丛中,我一眼就认出了我原来的那些紫色牵牛花,它躲在花丛间愉快的绽开笑容。
后来我家搬进了楼房,我享受不了住高楼的福,整天无所事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我与牵牛花分别了,一别就是几十年,可我没有忘记它。
我想在我暮年的时候,能到乡下找一处有院落的房子,还用槐树枝编起一道篱笆墙,把久别的牵牛花请到我的篱院来,看着它们快乐的爬我的篱笆墙。
乡村篱笆
文/戚思翠
篱笆又叫栅栏、护栏,由棍子、竹子、芦苇或灌木等构成,是用来保护院子和菜畦的一种设施。篱笆,其实也是一种墙,只是它不能承重,只起隔离作用。那时,庄户人家日子紧巴,奢侈不起,只好扎起篱笆。几乎家家户户房前屋后,总有围着不同样式不同材质的篱笆,或精致,或粗糙,或高点,或矮点,将一个个小小世界围在其中。而岁月就在篱笆墙的影子里悄然流逝。
记得孩时,常因猪狗鸡鸭乱跑乱窜,导致母亲与四婶发生口角。一次,我家猴子猪(瘦猴样)竟撞进四婶家“大闹天宫”,还拉屎拉尿,将四婶家里糟蹋得一败涂地。于是,父亲便主动买了鞭炮、红布等去赔礼道歉,并与四叔四婶相商,在两家交界处扎一道厚实的篱笆墙。这样,各家的畜生们就不会乱跑到邻家兴风作浪了。
篱笆扎起来并不难,但也是一道技术活,自然由父亲与四叔亲自去做。他们像工程师一样,手拿绳索、尺子等,一边谈笑切磋,一边比划测量。用铁锹挖出尺把深的小沟。小沟不可太深,太深篱笆墙显矮,挡不住鸡鸭入侵。但也不能太浅,太浅篱笆墙易被大风刮倒,甚至被连根拔起。然后,将一小捆一小捆高大粗壮的植物杆整齐地排立在小沟里,且每隔一段栽一根粗木棍,中间再用横木棍固定住,紧接着,把小沟两边的土扒到篱笆的根部,然后用脚踩实、压紧。一个整整齐齐、结结实实的篱笆墙就建成了。
在这之前,母亲与四婶则领着我们一群孩子四处寻找植物杆,如向日葵秆、江芦柴、青竹子、高粱秆、树枝等,拣出那些看上去粗壮高大的杆,擗掉上面的叶子。然后,把这些光溜溜的植物杆抱到挖好的沟边……记得那时,为了提高扎篱笆的速度,聪明善良的四婶像魔术师一样,从兜里掏出几块红双喜糖果什么的,让我们展开擗叶子比赛,看谁擗出来的杆又多又好,谁就会得到奖赏。但结果,我们人人都甜了嘴,解了馋。
半日功夫,一道长约15米、高2米的篱笆墙就建成了。看着光洁漂亮的篱笆墙,两家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在这次劳作中体验了快乐与亲情,在合作中感受到了幸福与包容。不久,勤劳的母亲与四婶在篱笆两边种上了各种植物:豇豆、扁豆、丝瓜、葫芦等。而牵牛花总不请自来,枝枝蔓蔓绕篱攀爬,忘情地爬,甩开膀子爬,篱笆墙成了花海。那一串串张开小嘴的小喇叭花,薄薄的,嫩嫩的,白的透洁,红的热烈,紫的沉静,泼泼洒洒,开满了篱笆。难怪有那“牵牛延蔓绕篱笆”之诗句。
篱笆墙,一年四季,青藤缠绕,绿叶婆娑,花开不败。它不仅成了一道绿色靓丽的屏风,更成为两家人的“蔬菜市场”。特别是在割断了鸡鸭猪狗之间的相互窜扰后,两家的和睦气氛日渐增强。每逢佳节,母亲总是将最好吃的饭菜通过篱笆墙的间隙送给四婶,四婶也将自己认为的好东西回赠给母亲。有时,她们隔着篱笆墙一唠就半天,我们这些小孩儿也不例外,充分利用篱笆墙的魅力发挥自己特有的“专长”。两家人虽然隔着一道篱笆墙,但是亲和的笑脸随时都在篱笆墙上呈现。
光顾篱笆墙的还有另外一些小客人作伴,比如红色的蜻蜓,彩色的蝴蝶,吟唱的蜜蜂等,它们安静地在低空里曼舞,累了就停在篱笆上,变成篱笆上一件灵动的饰件,或者顺着篱笆上的藤叶飞过去,让你误以为是一朵红色或其他颜色的花,突然飞了起来。飞鸟却不慌不忙地栖息在篱笆上,用尖细的嘴巴认真地镂雕着瓜果,见人来就嗖地一声飞去。而我们小孩喜欢摘了牵牛花,四处逐蝶……油然想起诗人杨万里诗云:“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诗里逐蝶踏花之趣同样也是我的童年,只是孩时一味寻乐,悟不得这般深意来,如今一想,质朴的童年不知不觉便掉进美诗里了。
篱笆,在故土扎根,在记忆里疯长。篱笆,乡村的一抹风情,岁月的一阕小令,人在高楼怅然远望时老家上空那缕漫卷的乡愁。
篱笆墙的替身
文/丁贤玉
常常路过表婶家屋后,那是一条大路,路坎子下边就是表婶的菜园地。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这块地叫做桃树园,只是我从没见过有桃树,倒是队里年年在那插山芋或种棉花。地坎子上,沿路夹着长长的密密匝匝的篱笆,像一道墙。那时,表婶家住的还是土坯房,表叔便在屋后路边起一条长堤似的土埂,做他家的风水,土埂上栽一些柏芝和水竹,长得茂盛,也成了一道墙。两墙之间一条路,弯弯的,成一个弄子;那弄子好深邃,有寻幽、觅险的意象。变化是后来,队里的田地又划分了许多块,桃树园也成了表婶和其他几户的菜园地。
变化的还有篱笆,真是雨打风吹去,渐渐就没了。走在路上,一眼就看到蹲在地里的表婶,一根老树桩似的,正埋头伺弄她的菜。表婶种的各色小菜,长得真好,青葱碧绿的,让人赞叹。但表婶也有她的隐忧,菜地要防鸡,没个篱笆怎么行呢,说起这事,表婶言语中透露着万般无奈。是的,表叔过世早,表弟和弟媳长年在外做生活,很少顾到家里,何况篱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的。没办法,表弟便买来渔网,在菜地四周钉上几根粗木棍,绑上渔网,一道快捷简易的篱笆就成了。
不仅是表婶家,村里许多人家都是这样的,青壮年都外出了,留守的全是些老人和孩子,篱笆自然是夹不动的了。以前,我家门前不仅有几家共用的菜园地,还有生产队里的麦地,山芋地,油菜地,棉花地,好大一片。住在周边的人家各自管辖门前的一段篱笆,从我家算起,接着便是隔壁舅奶奶家的,再到坡上何蔑匠和陈家,然后拐个弯,到了玉龙岗,那是毛家和唐家,一直伸向帽儿咀,直抵乌渡湖;长长的篱笆连接起来,把这一片地严严实实围在当中,牲畜们想都别想。
我母亲也种了点小菜。有一天,我到菜子园里去看看,菜地还是那一片菜地,只是,昔日那蜿蜒如长城的篱笆墙却不见了,仅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影子,看了,不免让人心生凄惶。再一打量,我又不由得哑然失笑,那一大片菜地,都和表婶家的一样,各自围着渔网,划成一块一块的;唯有我家的菜地无遮无拦,敞开着,鸡们便欢天喜地如逛菜市一般,难怪母亲常常感叹,说种点菜,全都喂鸡了。站那想一想,要说夹篱笆吧,我可能真的干不了那活,比如,要磨刀,带斧头,驮冲担,上山选材料,再砍伐,打捆,挑下山。夹篱笆呢,首先要打木桩,木桩要粗,锲入土里,要深,要牢,要经得起风雨扑打;其次是依着木桩用竹片或长木条里外下横梁,中间密集地夹着柴禾,再绑扎成一体;绑扎一般用的是从山上精选来的细长的荆条,沿木桩穿过篱笆墙,从另一边绕过木桩再穿回来,临了,将荆条的一端扭熟,使之软化,打上一个结,插进篱笆里,压实。这不仅工程浩大,还要力气,更要技术,不是随便就能弄得了的。看来,我也要买些渔网回来了。
渔网,是个常见的捕鱼工具,虽不似渔罩那样被我使用过,但也是很熟悉的。从前,常见一些劳力趁出工之前,抽个空,划着腰盆到湖里去,放几节渔网。渔网一端有浮子,白色的,飘在水面,便于收网时找寻;另一端是铅粒吧,向下坠着,使渔网在水里立起一道透明无形的墙。不用看守,人自上岸出工,自有那倒霉的鱼儿闲逛瞎闯钻进网眼里,腮帮子被挂住,做了明日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就是这样,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了,没空夹篱笆了,也少有人下到湖里张网了;于是,篱笆消失了,渔网便添了新的功用。其实,在我们村里,还有别的一些地方,消失的不仅仅是篱笆;只是,有些东西消失了,却别无可替,就那么消失了。
牵牛花与木槿花
文/任文
漫步乡间,看着那些夏天开花的植物,也常常让人睹物思情。那些尘封的往事在心里纷飞就像牵牛花那样在心头缠绕,记忆深处的花朵就像木槿花那样竞相绽放……
牵牛花是一种极常见的野花儿。但凡野草地里、乡间小径旁、门前篱笆墙头,到处都有牵牛花浪漫开放的地方。那年月,大片的田地集体化耕作,每家只留几分自留地种植蔬菜。我北山老家屋前是一块自留地,母亲把它分作两半,一半种植辣椒、茄子、黄瓜、西红柿,另一半种植白菜和萝卜。为防止小鸡们钻进菜地啄食,母亲从山上砍来荆条编织篱笆墙,围成一块长方形的菜地。
约有三尺多高的篱笆墙,被母亲交叉编织成菱形的图案,牵牛花藤蔓缠绕其间,好像布满了彩色的蝴蝶,远看翩翩起舞,近观粉红色的花儿迷人。牵牛花给篱笆墙以鲜活的生机,它那柔软的蔓与纤细的绿叶直往篱笆墙上生长,篱笆墙上缠绕着成片的牵牛花,那菱形的篱笆空间点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儿,远望就像一幅勃勃生机的图画。
清晨,路过自家的篱笆墙,我总要看一眼那绿叶中带着露珠的牵牛花,欣然去上学。放学回家,总爱在篱笆墙边静待花开,看蜜蜂在牵牛花蕊间盘旋飞舞,那童年的心思像被朵朵的牵牛花儿牵着。透过篱笆墙,窥见黄瓜花开,一个个小黄瓜慢慢长大,嘴馋了,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越过预留的篱笆栅栏,美味地解一回馋。
说到篱笆墙,想起那个电视剧兴起的年代,为看一部剧,全村几十个人拉开队长家的篱笆墙,围着村里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得津津乐道,夜深不知归。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热播,其主题歌家喻户晓,至今传唱不衰。“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有那篱笆墙影子咋那么长,在那墙上边爬满了爬满了豆角秧。”那时,模仿电视剧主题歌的北山年轻人一出门就唱起来传开了,村里村外歌声荡漾,移情于爬满了牵牛花的篱笆墙……
其实,那个青涩年代,我北山的乡村人从来没有人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而是千方百计地克服困难,增强信心,渡过难关。山里的野菜野果,是大自然赐给人们的绿色食物。勤劳的山里人在房前屋后,地头的土塄上种植各种花木果树,观花食果,其乐融融。其中,木槿便是我们北山人喜好栽培的树种,它是一种既能观花又能食果的花卉,早在《诗经》中就有记载,木槿花味甘性凉,食之可清热利湿凉血,排毒养颜。
老家门前地土塄旁,父亲栽种的两株木槿花长势茂盛,年年夏天花开时节,一株花开紫红色,一株花开粉红色,花开花谢,延续到早秋时。那时,我读小学,课外无作业,总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木槿树下玩耍,观看两株异样颜色的木槿竞相开放,猜想蜜蜂、蝴蝶、红蜻蜓不时光顾木槿花的秘密,让我们对大自然隐藏的秘密有了浓厚的兴趣。
木槿花盛开的晨曦,母亲早起就去门前地土塄旁,摘取硕大的带着晶莹露珠的木槿花,用泉水冲洗,分开花瓣,与昨晚备好的面酵柔和面粉蒸馍,面粉是黄玉米粉,搅合新鲜的木槿花做成香喷喷的糕馍,味美可口,食之滑爽。
单位同事李书勤老师喜养花,前年春上从网上购买了十多株梅花树苗,送我一株盆栽。又到夏末秋初,我盆栽的树苗长出了几个花蕾,让人惊喜!一天早晨,我的办公室窗外传来一位女同事的嬉笑声,“李老师买的梅花开了!”我快步走出室外,观看我的“梅花”。仔细分辨,哪里是梅花?分明是我小时候看到母亲摘的木槿花,再细看枝叶,与我老家门前地土塄旁的木槿树一模一样啊!网上销售树苗有假,令人失信。可是,歪打正着,让我拥有了一株枝叶繁茂的木槿花,信可乐也。
牵牛花的梦
文/樊桦
菜地边的木栅栏上扯满了一条条花索。褐色的藤蔓,翠绿的叶儿,绛紫的花朵,焕发着无尽的诗意。
这些缠绕着篱笆的花索,只顾一个劲地向上攀,一串串紫色的小喇叭,自信而张扬,将一切夜里凝聚的活力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时时绽放着亲切、温馨的笑脸。
很快,栅栏就成了花朵编织的篱笆。牵牛花也开始做梦了,她呼吸均匀,打算在栅栏的横木杆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在她伸腰的刹那间,她看见了一株长得健壮的小柏树,亭亭玉立着,枝繁叶茂,似乎要插入云霄。
牵牛花的睡意全消,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狠狠地吸收着秋日里的阳光,吮吸着大地的养料,她想超过这株小柏树。她沿着柏树,勇往直前地向上攀登。这弱小的生命,原来也不甘匍匐在地里,或是爬在低矮的篱笆架上。你看,她仰望着蓝天,欲与天公试比高呢!攀啊攀,就要爬到小柏树的顶端了,那甜甜的笑脸,幸福、灿烂。孰料,夜里天降寒露,霜花锁住了小柏树。入冬了,寒气咄咄逼人,牵牛花有些力不从心,支撑不住。
牵牛花的藤蔓一环一环地抓住了柏树干,用力撕扯都有些困难。其实,小小牵牛花从开始就树立了目标,超越小柏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往直前,绝不后退的。
接连几天,寒霜不断,山上的树叶已被染黄,叶蝶翩翩。
牵牛花有点泄气了,藤蔓、嫩叶、紫花相继萎蔫。今年不可能超越小柏树了,牵牛花这样想着,有点遗憾。
当篱笆架上那些花索都变黑的时候,牵牛花的生命就埋进了泥土。土里的牵牛花不知何时得到启迪。她开始孕育一个紫色的梦,她恢复了常态,喜滋滋的。明年要在严寒到来前超过小柏树,牵牛花自言自语地说着,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菊有黄花
文/周丽
有人说,内心的真正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
秋风紧,更兼几场秋雨,菊悄然绽放。
菊,素是平民之花。农家小院,城市阳台,房前屋后,街道巷陌,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不挑地儿,不惧天寒,一朝盛开,仿若给深秋的衣襟别上美丽的胸花。一大簇一大簇的,倚着篱笆,以最经典的姿态入世,盛开在文人的诗行里。朱淑真笔下的菊花是坚贞的: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沈周笔下的菊是恬然的:秋满篱根始见花,却从冷淡遇繁华。西风门径含香在,除却陶家到我家。最深得世人喜爱的,是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像看到茶想到杯一样,看到菊,自然想到篱,菊与篱俨然一对夫妻,念或不念,都在那里,不分不离。唐代元稹也写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有菊,有篱,才能感觉到烟火生活的妥帖和静好。
我所喜欢的菊,是开在邻居家的院落里。浓绿的一大丛,像贪玩的孩子,趁家长不在身边,偷偷地溜出门,越过花坛的边沿,匍匐在地面,贴得紧紧的,生怕被篱笆外的月季发现去告密。枝上的小黄菊,小脸儿笑着,乐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懵懂和纯真。相比之下,我家院子的菊花单薄柔弱得很,像营养不良的孩子,高高细细的枝干上,叶片稀疏,绽开的菊花黄黄的脸庞比去年瘦了一圈。倒也自得其乐,兀自盛开,兀自欢喜,随性又随意,像那开在郊外的野菊。
爹不疼、娘不爱的野菊,开在空旷的原野、湖畔、村旁,保持着原生态的自然美,疏影横斜,花朵儿硬币一般大小,这里一朵,那里一丛,花朵小巧清香,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开着清一色的小黄花。轻轻蹲下去,采摘一朵,凑到鼻前嗅,淡淡的清香,沁入肌骨里。儿时的记忆里,有过采摘佩戴菊花的经历。随姐姐婶婶们去田间地头,她们各自散开干活去,闲得无聊的我,钻进草丛里,见花就采,左一把,右一朵,直到手里塞得满满的,才恋恋不舍地罢手。央求弯腰干活的姐姐给我戴上,快乐得像风一样,顶着满头的菊花在田地间乱窜乱叫乱笑。如今想来,羡慕那时的自己,放纵地挥霍着简单的快乐,对世间,是初相见的懵懂和憧憬。
年年秋来逛花市,盆栽的菊花是少不得买的。周六下午,和儿子沿河骑单车。秋风像从水中洗过一般,凉丝丝的寒。马路两边的香樟树叶三三两两地飘落,这才惊觉,秋已走到了深处。绕到花鸟市场时,眼前的菊花把我迷住了,颜色多样,形状不同,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盆黄色的菊花带回小院,黄花瓣,黄花蕊,秋阳的照耀下,温暖而亲切。“季秋之月,菊有黄花。”黄色是菊花的经典颜色,看都看不够,是断然舍不得拿去做菊花枕的。据说,唐婉曾用野菊花给陆游做了个枕头,爱意为线,思念为针,将两人的柔情浪漫缝补进日日小欢喜里。可恨陆母拆散,菊花孤枕人各天涯。
如水的凉夜,透过窗,看到月色笼罩下的菊与我无言地相望。菊,这花之隐逸者,清雅的禅心总在不经意间触动着心弦。都说韶光如梦,人淡如菊,看惯了流水光阴里的秋月春风,聚散离合,不去想走过的岁月里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花无言,人不语,再不必苦苦追问。有人说,内心的真正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如果有一天,将手中茶,喝到无味;将耳边歌,听到无悔;将枕边书,读到无字;将一个人,想到无心,那么,种在心灵篱笆里的菊花就真正开了。
相望
文/路来森
晨练后,于路边餐馆就餐。偶遇乡间旧邻,把话闲聊,忆往叙旧,依然情意殷殷。乡邻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唏嘘难禁。
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从前在乡间,比邻而居,相守相望的日子。中间隔一条两三米宽的小巷;我们习惯于互称“东邻”“西邻”。所谓“院墙”,用篱笆扎成,隔而不隔,篱笆低处,一步就能跨过,极是易于交往。
平日,隔篱相望,两家人事,一览无余,毫无隐私可言,更无彼此相防之心。
夏日里,人大多起床早。我的父亲起床后,习惯于在庭院中抽一袋旱烟;东邻家的男主人,似乎也是如此。父亲和他,各自站在自家的庭院中,互相打一声招呼:“起来了?”“啊,起来了。”然后,就默默地抽自己的旱烟。
早晨很静,庭院很静,只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庭院中,飘过煦暖的空气,溢满一院的祥和。我站在父亲身边,看着他们默默抽旱烟的样子,看着细细的嫩白色的烟,从他们的口中吐出,然后在庭院中缓缓散去,就觉得很美,很美。
多少年后,再回忆起那样的情景,依然觉得安静而祥和。夏日的晚间,大家都会在自己的庭院中乘凉。地面上,铺一领席子,人躺在席子上,不知不觉就睡去了。夜渐深,有露水落下;谁家的人先醒了,必定隔篱相呼:“东邻(或者西邻),夜深了,落露水了,该进屋了。”于是,起身,卷席,一一进入室内。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觉得,又是那么应该。要不,怎么叫“邻居”呢?
篱笆上,爬满了扁豆蔓、丝瓜蔓,或者葫芦蔓;藤蔓上,结满了滴溜嘟噜的果实;这是农家庭院的一种装饰,更是俯拾可取的菜蔬。要做午饭了,随手采摘一把扁豆,放上豆油一炒,就是佐餐的美味。
好多个黄昏,出坡归来。我的母亲就端一只竹筛,站在篱笆边采摘扁豆,或者丝瓜;东邻家的主妇,看到了,也会挎一只竹筐,站在他们家的篱笆边采摘起来。她们彼此,是互相影响的;一边采摘,一边也好拉拉呱,聊一些家长里短,舒缓一下劳动的疲劳。
晚霞朗朗地照着,照在翠碧的扁豆叶上,映射出金灿灿的光芒;照在对面主妇的脸上,对面主妇,就不停地举起手,遮一下刺目的霞光;一举一放间,映着她红彤彤的脸,她成为了一幅明灿灿的画面的主角。天空、庭院,篱笆、霞光,都成为了背景——好一幅“庭院采摘图”。
很多时候,彼此篱笆上的菜蔬,并不是同时熟下的;于是,就拿各自成熟下的菜蔬,与对方相交换,以满足彼此的需要。有时候,我母亲,或者对方主妇,会采摘下一只嫩葫芦,询问对方:“包水饺吗?接着。”于是,一只嫩葫芦就向对方飞来。若然对方接不住,葫芦掉在地上,便会引来一阵朗朗的笑声……
一场雨之后,暂时不能下地干活。两家人,就会各自站在自家的庭院中闲玩。大人们,隔篱闲话;孩子们肆意嬉闹。庭院中,湿润润的空气流淌着;仿佛,每一句话语,也变得润润的。
站着,望着。相望两不厌,酝酿而成为一种郁郁的邻里情;从此,就成为了生命里一份永恒的记忆,一份窖藏的情感财富。
再比较城里人的“对面不相识”,就愈是让人怀想那份曾经的“乡居旧情”了。
河边人家
文/桑干河
沿着河岸往下走,草越来越丰茂。从起初的刚没过脚脖子,直到郁郁葱葱的漫上小腿,青莹的绿盈满人的眼,朝起的阳光照在河面上,亮闪闪地泛着一波儿一波儿的粼光。
转过一个弯,河水放缓了脚步,水面开阔了许多。三五只、七八只、十来只鸭子挤出青蒲的绿帐,打着旋儿,相互招呼着,悠悠然地飘在河面上,感受着水的柔情。怪不得苏轼要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呢!
几间青砖红瓦的小屋掩映在浓绿的树荫里,半熟的杏子探头探脑地露出半青半黄的脸,杨树枝扎的篱笆把小院围的像半个月亮。一只母鸡“咯咯咯”地扑腾着飞上篱笆,一群鸡仔追逐着一只衔着青虫的小鸡仔,跑过树荫下的小方桌,一片绒绒的鸡毛飘飘悠悠地落进了茶碗里,靠着木椅看书的男人没有丝毫觉察。
一条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从河边一直延伸到篱笆墙外,女人端着一盆刚洗过的衣服,踩着细碎的步子进了院。几只小羊羔从栅栏下钻出来,“咩咩”地围着女人的裤脚转。女人吟吟地笑着说:“哎哟哟!别着急,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等一下啊!”边安慰着小羊们,边麻利地把一件件衣服晾了开来,小院刹那间又多了些迎风舞动的花花绿绿。
女人刚把一盆煮熟的黑豆放到地上,小羊们便迫不及待地拥上来。远远的篱笆下的鸡仔们也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飞一般的奔跑过来,不失时机地插在小羊们的缝隙中抢豆吃。树荫下,黑狗茫然地望了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把头重又埋到臂弯下,继续打盹。
男人从书后面脉脉地看着忙碌着的女人。自从多年前摔伤了腰,家里家外,所有的粗活重活都是女人一个人扛着,他能做的事很少。镇小学的民办教师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看着孩子们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一个个茁壮成长着,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
一串稚嫩的歌声从河对岸飘过来,伴着“哗哗”的流水声,飘过小河,飘过篱笆,飘进男人和女人的耳中。女人眼神儿柔柔的望着河对岸,男人也伸着脖子望。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一大捆猪草,小心翼翼的踩着河中的搭石,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女人一阵紧张,不由得握紧了男人的手,男人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四目相对,会意的一笑。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小家伙放下猪草,“瞧!我摸的小鲫鱼。”手里高高的举着串满柳枝的小鲫鱼,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珠。女人怜爱地用手捊去小脸上的汗珠,男人欣慰地看着粘在一起的母子俩,只是“呵呵”地笑。唉!这小小男子汉,居然也能打回猪草了。
阳光热辣辣地炙烤着,西红柿红的胜火,黄的如金,闪着灼目的光泽;黄瓜嫩绿的似乎要浸出水来,豆角一簇簇一簇簇拥挤得可爱,一畦畦的油麦菜长势正旺,油菜也不甘示弱,尽力地伸展着。鸡仔们左刨刨,右啄啄,在菜畦间忽隐忽现;小羊们跪卧在篱笆下,喇叭花开得正艳,爬满了篱笆,一只羊羔情不自禁的嗅闻着一朵喇叭花。清凉凉的树荫下,小方桌上摆着凉拌了的黄瓜,渗着白糖的西红柿,炒豆角,西红柿炒鸡蛋,油炸小鲫鱼,卤鸭蛋。菜全是女人自己种,自己采,自己烹调。吃不完的菜蔬,女人能晒的晒干,做酱菜,能泡的做泡菜。一年四季,全家人都是吃着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菜,女人的脸上溢着满足的笑。
小家伙夹了一片西红柿送到女人碗里,男人停下筷头,盯着看,小家伙又夹了一段黄瓜送到男人碗里,男人看着女人笑个不停。小家伙这次夹了一条豆角,送到自己嘴里:“这是姐爱吃的,我替姐吃了。”是啊!上大学的女儿放了假才能回来。女儿上大学前,家里地里的活儿,样样能干,是女人的好帮手呀!如今,女儿远在千里之外读书,儿子虽小,却也能够帮着女人干活了。
太阳热烈地奔放了一天,终于累了,脸色黄黄的靠着西边的山慢慢地往下滑,恋恋不舍地挥洒着最后的余晖。
鸭子们摇着肥嘟嘟的屁股进了窝,鸡们上了架,还“叽叽叽”地嘀咕个没完,大羊,小羊归了圈,猪早就打起了呼噜,黑狗却双目炯炯有神,在院里院外来回踱着。
南瓜稀饭的香味儿从小屋里溢了出来,院儿里女人也安顿好了。女人摆上碗筷,男人刚好辅导完儿子最后一道题。香甜的南瓜饭,白嫩嫩的水萝卜拌着绿莹莹的油麦菜,虽然简单但却可口。
女人边吃边和男人商量着,等秋收过后,那俩只母羊下了羔不卖了,自己养到过年,收入还能多一些。男人也知道,自从女儿考上大学以后,女人就盘算着怎样能够多增加一点收入,让女儿顺顺利利地完成学业,还有儿子以后也要上大学。
男人只是担心女人的身体吃不消,女人却信心满满,她说心中有希望,日子就有奔头,精气神儿就永远十足。
夜深了,汩汩的水声合着此起彼伏的蛙声奏着夜的乐曲,这是夜的摇篮曲,摇进了河边人家甜甜的梦里。
秋满疏篱
文/魏伟
走过七月流火,有风从八月的初秋吹来,夏日的暑热渐渐退去。信步乡间,听蝉鸣树枝,看瓜果满园。碧绿的丝瓜,枝蔓一旦附着了院墙便不屈不挠地向四面八方扩张。苦瓜黄瓜也不示弱,在农家主人用芦苇搭起的篱笆架上,拼命伸展茎蔓,结出累累硕果,力撑起一片秋天的景象。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在大诗人范仲淹笔下,秋水无边,秋色无边,秋思无涯。芳草怀远,兴寄离愁,望家乡,渺不可见;怀故旧,黯然伤神;羁旅愁思跃然纸上。境界宏大,深沉大气。时至今日,每一个平凡的布衣俗子,在离家外出时,假如他有幸读到或者想起这首词时,心中是否会像我一样,在百般感慨之后,略微感到有一丝慰藉呢?
犹记得,15年前,我素衣简行,一人一包裹,来到这个城市,租住在这江北小镇,一座瓜果蔬菜满篱笆的农家小院,开启自己的创业之行。忙完工作之后,漫步在丝瓜架下,菜园小径之中,心情极其畅快舒展。放眼望去,紫色的茄子、碧绿的黄瓜、通红的辣椒……甚至是路边一株紫苏,都令我感到心里踏实安宁,仿佛它们在向我诉说一粒种子从春到秋的故事,在向我展示走向丰收的喜悦。而我,置身于这田园绿树中,似乎也能很快忘俗事于身外,不急不恼,心平气和。
秋风起时,思念无端被牵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故园此刻,也是帘卷轻霜。多少回,梦见高堂二老银丝白发,拄着拐杖,伫立在村口翘首以盼远行的儿女归来。秋风不语,唯见幽幽古道长亭,悠悠雁行长空。游子同样思归,有道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飞抵篱笆小院,它们时而嬉戏,时而钻入藤蔓丛,似乎在讨论哪颗丝瓜结得好,哪棵黄瓜长得大,但凡有一阵风吹过,茂密的篱笆架轻微起伏,鸟儿便倏然一惊,一头扎进天空不见了。
月光皎洁的晚上,小院微风吹拂,房前屋后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月色透过篱笆架洒落下来,四下里都是蛙鸣和虫子唧唧的叫声,晚归的人们三三两两从门前小路走过,脚步急促。小院中倘若摆上一张桌子,炒几把花生,斟上买来的农家自酿老酒,夫妻对饮或者一个人独醉,都很惬意。人生天地间,名利权欲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如梦,得失寸心间,何妨今日大醉一场,明天从头再来。
时常想起幼时,每当秋夜来临,村民吃过晚饭,摇着蒲扇去寻找热闹的地方谈天说地,解暑纳凉。那时没有蚊香,往往在院中用秕谷和晒干的草束生一堆火,孩子们或躺或坐在宽大的竹床上。袅袅烟火中,火光明明灭灭,伴随着大人的声音由嘈杂到稀疏,渐渐鼾声四起……于是,人们便打着呵欠散去,小孩子熟睡后往往不肯起身回屋,大人只好连拽带抱往家里扯,否则,秋夜里睡外头,第二天清早醒来要吃露水的,伤身子。
当秋天来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相同的是物候,不同的是心境。轻霜微露,红叶黄花每年都会呈现,但逝去的永远回不来。城市在发展,乡下也在改变,那曾浸透着农耕文化的农家小院,已经难觅踪影。很多乡下已经难得听到蛙鸣,甚至农民也不完全靠种田养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农闲时节,他们上工地,进工厂,四处奔波,为自己的下一代能过得更好拼命干活。
作为农民的后代,我早已不事稼穑,但做人不能忘本,如同这满园蔬果对秋天的感恩。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又至秋满疏篱。人在旅途,身居闹市,那植根于灵魂深处的农民气质让我面对生活从容淡定,但我对田园生活的向往从未停息。
青青丝瓜情
文/钟芳
乡村夏日,郁郁葱葱。篱笆架上的丝瓜花正俏皮地张着小嘴,欢快地吮吸着生命的浆汁,金色的花儿一朵一朵地在翠色欲滴的藤叶间竞相绽放,微风吹过仿佛就要飞舞起来,朵朵之间像赶趟儿似的,开得那样光鲜夺目,蜂飞蝶舞地热闹极了,把农家的小日子熏染得分外宁谧和温馨。
记忆中的夏天,丝瓜是餐桌上常见的蔬菜。家家户户的庭院草垛旁,都可以看见它的身姿,我家也不例外。母亲在屋后开了一片菜园,菜园的篱笆墙上,每年都会缀满母亲种的丝瓜,藤藤蔓蔓,缠缠绕绕;翠叶叠叠,挤挤挨挨,亲热得不留一点儿空隙,浑然天成了一张绿意的凉棚,遮挡了阳光,撒下一片如水的清凉。每天清晨还躺在床上,就被阵阵清脆的鸟鸣吵醒,睁开眼,透过床边的窗户望去,看沐浴在晨曦中的那些黄灿灿的花儿,整个世界俨然一片金黄。母亲也总会在这样的早晨去采摘下还带着露水的新鲜丝瓜,给我们做丝瓜汤喝。
丝瓜很好吃,做法也简单。只要将丝瓜去皮洗净、切片,加个鸡蛋放在一起清煮即可。有时为了换口味,母亲也会把丝瓜与蒜瓣、红辣椒一起爆炒,红的、白的、绿的交相辉映,未尝其味,色已夺人,那鲜美的滋味让人至今难忘。
我对丝瓜一向颇为青睐,它清甜脆嫩的口感,清新淡雅的黄花,不畏贫瘠勇攀高峰的探索,都给我幼小的心灵撒下了一片美好增添了几多温暖。它虽算不上是一种高贵的名菜,在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什么都不缺的今天,对我来说它依然是一种美味,它不但好吃,更是一味良药。它具有清热解暑、凉血止血、养颜美容的作用,常吃丝瓜,可以保持形体的健美和皮肤的白皙光滑。据说,日本一位八十岁高龄的女作家平林英子,面部竟无一点皱纹,而她的诀窍就是几十年不间断地用丝瓜汁来擦脸。
周末回老家,只见院落里篱笆架上,那婆娑的丝瓜藤,像一道道绿波在荡漾,闪着细碎的银光,千百朵的丝瓜花,在和阳光挑逗嬉戏,近身一看,宛若一只只蝶儿般停栖枝头,展翅欲飞。
第二天回城前,母亲要我带些鲜嫩的丝瓜。我嫌麻烦,说城里菜市场多的是。母亲微笑着:“我知道,但这是我种的,带回去尝尝鲜。”看着我顺从地接下了,笑意在她的眼角荡漾着温暖,双眸燃烧的尽是欣慰与喜悦。
绿色篱笆
文/卢兆盛
民谚如是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那么,也让我们沿着篱笆点播一些瓜豆吧。
要不了多久,那灰色的柴篱或竹笆将会变成一道绿色的屏风,蜿蜒成夏天迷人的风景线。
将有知了歌唱整个夏天;将有云雀欢呼整个夏天;还会有蜜蜂、蝴蝶、蜻蜓……在这里集会,表演,烘托出一个乐园。
当然也会有少男少女的歌声如青藤缠绕着每一个早晨和黄昏……
而我们,只要在绿色篱笆下随便一站,也会成为一帧别致的风景。
山的一角,绽放出那久违的微笑
一屡光射过篱笆,又一个清晨挣脱黑夜的束缚,从山的一角,绽放出那久违的微笑。
被照暖的屋檐下,不知曾欣赏过多少晨曦、又与黄昏挥手,日渐迷离!曾在这里搀杂了你的期盼,不懈努力,曾有过的幻想,到头来又一次失落与心凉。无论你的坚强、镇定,可终究男人不是钢的化身,女人不是水的柔情!这世上,没有炼不化的钢躯,也没有流不尽的潺水,每个人都会离开,终究要离开,只是择日而已。
那一天,你离开了篱笆院,去了山的那一边,衣褛着装,命运的戏虐,静悄悄的孤单一人上路。但你不要孤独,篱笆院内曾有你的朋友,一样会离开这里,走到山的那边,只是有些迟到罢了!
风萧萧,吹动着篱笆,闪动着篱笆墙的颤影,它在微笑,向你!向我!向这所有篱笆院子里的人!但风的浮尘,是不会有一丝停歇,我们依旧不知不觉的沉睡,不知不觉的离开,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凝望着、注视着,在留恋,在回忆!沧桑之后,能自由审视这里的,已所剩无几!他们!他们去了山的那边!蜉蝣之物,昙花一现,生命之短,可重在精华,重在朴实,重在精湛,重在于回首时我的乐观和充实!命运在于自己掌握与驾驭,可只绝对于当我们拥有驾驭权时。
昨夜西风凋碧树之时,我们站在高楼之上,守望着远方,是命运的抉择,还是生命的脆弱!有悲、有苦、有着心酸,爬过了山,是自由与安详,祥和与清净,没有人再会打扰我们,没有人再会牵挂我们,没有人再会思念我们,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自然而随波逐流。大自然的馈赠,风和雨的洗礼,有家人和朋友的呵护,我们只是自然中的一份子,却凝聚着不可磨灭的燃烧着的火种。
走过了一段风雨兼程让我们刻骨铭心的路程。没有留下一丝牵挂,也没有带走一丝怀念,这次,真的是与世隔绝,改变了!我们在新的航线上旅行,爬过了篱笆,翻过了高山……,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可那终究不是我们的意愿!
菊有黄花
文/丁立梅
一场秋雨,再紧着几场秋风,菊开了。
菊在篱笆外开,这是最大众最经典的一种开法。历来入得诗的菊,都是以这般姿势开着的。一大丛一大丛的。
倚着篱笆,是篱笆家养的女儿,娇俏的,又是淡定的,有过日子的逍遥。晋代陶渊明随口吟出那句“采菊东篱下”,几乎成了菊的名片。以至后来的人一看到篱笆,就想到菊。陶渊明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能被人千秋万代地记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家篱笆外的那一丛菊。菊不朽,他不朽。
我所熟悉的菊,却不在篱笆外,它在河畔、沟边、田埂旁。它有个算不得名字的名字:野菊花。像过去人家小脚的妻,没名没姓,只跟着丈夫,被人称作吴氏、张氏。天地洞开,广阔无边,野菊花们开得随意又随性。小朵的清秀不施粉黛,却色彩缤纷,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万众一心、齐心合力地盛开着,仿佛是一群闹嚷嚷的小丫头,挤着挨着在看稀奇,小脸张开,兴奋着,欣喜着。
乡人们见多了这样的花,不以为意,他们在秋天的原野上收获、播种,埋下来年的期盼。菊花兀自开放、兀自欢笑。与乡人各不相扰。蓝天白云,天地绵亘。小孩子们却无法视而不见,他们都有颗菊花般的心,天真烂漫。他们与菊亲密,采了它,到处乱插。
那时,家里土墙上贴着一张仕女图,有女子云鬓高耸,上面横七竖八插满菊,衣袂上亦沾着菊,极美。掐了一捧野菊花回家的姐姐,突发奇想帮我梳头,照着墙上仕女的样子。后来,我顶着满头的菊跑出去,惹得村人们围观。看,这丫头,这丫头,他们手指我的头,笑着,啧啧叹着。
现在想想,那样放纵地挥霍美,也只在那样的年纪,最有资格。
人家的屋檐下,也长菊。盛开时,一丛鹅黄。另一丛还是鹅黄。老人们心细,摘了它们晒干,做菊花枕。我家里曾有过一只这样的枕头,父亲枕着。父亲有偏头痛,枕了它能安睡。我在暗地里羡慕过,曾决心给自己也做一只那样的枕头。然而来年菊花开时,却贪玩,忘掉了这事。
年少时,总是少有耐性的。于不知不觉中,遗失掉许多好光阴。
周日逛衔,秋风已凉,街道上落满梧桐叶,路边却一片绚烂。是菊花,摆在那里卖。泥盆子装着,一只盆子里只开—两朵花,花开得肥肥的,一副丰衣足食的模样;颜色也多,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我还是喜欢黄色的。《礼记》中有“季秋之月,菊有黄花”的记载,可见,菊花最地道的颜色还是黄色。
我买了一盆,黄的花瓣,黄的蕊,极尽温暖,会焐暖一个秋天的记忆和寒冷。
发现
文/周旭东
春天到了,何老师布置给我们一个作业——种花,我一上车便跟妈妈讲等会带我去买花种子。回到家我便“开种”了。我把土一点一点地往盆里面放,种到一半时,土不够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我带上铲子直奔小河边去挖土。
我挖呀挖,挖呀挖。一阵风吹来,细细软软的枝条打到我的头上,我左瞧瞧,右看看,发现柳条发芽了,那翠翠的小芽一个个从枝条上冒出来,嫩嫩的!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枝桠间竟然躲藏着一个圆形的鸟窝。调皮的我想:里面会不会有小鸟呢?我把它弄下来看看。于是我开始找棍子。正好,后面有片篱笆,篱笆边静静地躺着一根棍子,于是我急忙跑过去捡了起来。我伸长棍子想捅一捅,可是捅不到。我灵机一动:跳起来应该就行了。然后我跳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扑通”一声,鸟窝掉到河里了。我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想:真是虚惊一场呀!
风吹过,柳条又开始随风起舞了,看着这一排柳树,就像一排绿色的篱笆,这些“篱笆”此时发出一种声响,像在唱出欢快的歌声给小河听。这时,调皮的我又摘了根柳条,做了顶帽子!
我在树下唱起了歌儿,歌儿随着春风越飞越高……
篱笆,篱笆
文/董国宾
牵牛花开的日子里,篱笆围成了乡下的院落。一家一户的篱笆墙上,牵牛花一步一步爬上去,红、白、紫相杂的小花朵,给篱笆墙披上了一件花格子衣裳,乡下人简朴的时光中,也便有了意趣和诗意。
篱笆又叫栅栏、护栏,由棍子、竹子、芦苇或灌木构成,是用来保护院子和菜畦的一种设施。我家的院落与菜畦,那个时候用玉米秸或竹子围起来。南宋诗人杨万里在《宿新市徐公店》一诗中写道:“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从小绕篱而居,这首篱笆名篇小时候我在课本里读过,诗里逐蝶踏花之趣同样也是我的童年,只是儿时一味寻欢,悟不了这般深意。现在想来,简朴的童年不知不觉便掉进美里了。
滑过一片片樱花的海,回头走进岁月里,篱笆墙的影子像一朵时光的云,又从我的记忆里走出来。那年秋天,庄稼成熟了,一株株玉米在秋色中收获了,一车车玉米秸拉回家中,父亲就用玉米秸围了一个篱笆墙。父亲将一捆捆玉米秸并排立起来,每隔一段栽一根木棍,中间再用横木棍固定住,一个严严实实的篱笆墙就建成了。父亲的活计很精细,围起的篱笆墙可漂亮啦,玉米秸手牵手站在那里,我家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日子一步步往前走,白鸡在篱笆墙边啄食,瓦楞草在头顶上随风摇摆,母亲在篱笆院里晒苞谷、舂米、拉家常。年少的我拿来小板凳,坐在门前树荫下背唐诗,还围着篱笆墙做各种好玩的事儿。小村子一家一户的篱笆墙织成一道道网,篱笆墙的影子晃动在晨曦中,又沐在夕阳里。
那年我家的篱笆墙坏了,父亲拿了砍刀,在水边砍了一根根绿竹,密密地织成一道栅栏,栅栏拐了几道弯,我家又有了渔网一样的竹篱笆墙。父亲站在院子中间,用手指了指,郎朗地说:“我家的篱笆墙又变了模样。”正在长大的我突然感到,篱笆墙围起的地方,最踏实,也最快乐!夏天从四季里跳出来,头顶上枝条交错,小鸟啁啾,燕子欢舞,蝉声如沸,我家的竹篱笆也嘻嘻相欢。牵牛花是乡下最快乐的花,枝枝蔓蔓绕篱攀爬,忘情地爬,甩开膀子爬,竹篱笆墙成了花海。牵牛花枝蔓伸展到哪里,花儿就开到哪里。那一串串张开小嘴的小喇叭花,薄薄的,嫩嫩的,白的透洁,红的热烈,紫的沉静,泼泼洒洒,开满了篱笆,篱笆墙的一角天空下,一片清新自然。一只只蝴蝶飞过来,我一抬脚,摘了几朵牵牛花,就四处逐蝶去了。
儿时的时光里,离竹篱笆墙不远处,有一方我家的小菜园,父亲用棍子建了一个木篱笆,把小菜园围起来。小菜园四周插满一根根木棍,中间也用横木棍固定,木棍与木棍间隔空隙匀称,细心的父亲把小菜园的木篱笆做得整整齐齐,用来阻挡家畜家禽进去弄坏菜畦。父亲在小菜园里种上黄瓜、西红柿和豆角,每到季节,黄瓜藤、豆角秧使劲往木篱笆上爬,牵牛花和其他小花朵也爬上去凑热闹。小菜园里缀满果实,木篱笆上藤蔓相拥,各色怒放的花朵点缀其中,好一派热闹景象。
篱笆,篱笆,在故土扎根,在记忆里疯长。在眼前的樱花的海里,一想到篱笆,我就看到童年甩不掉的影子,还似乎听到父亲劈柴的声音。
故乡篱笆墙
文/王永清
故乡篱笆墙是一道绝妙风景,连接着一段旧时光,让人回味。晴好的午后,迷离的阳光打在篱笆墙上,影子投射于地面,如水中藻荇交横,细碎而美好,把乡村平淡的日子妆点成了一首隽永的田园诗。
记得小时候,在我们乡下,几乎每家菜园都有篱笆墙。在菜园周围均匀地打上木桩,之后用葛藤将砍来的木条一根根固定在木桩上,由下至上,一层一层,最后将木桩彼此连接起来,一方篱笆墙就围成了。
篱笆墙并不是用来防人的。低矮的柴扉门,只是用藤条简单缠绕,轻轻扭开藤条就能进入园内。篱笆墙是用来阻挡那些鸡鸭猪狗的,没遮拦的菜园可经受不起它们的折腾。
庄户人家,总是惜土如金,园内种菜蔬,篱笆墙边种丝瓜、南瓜或者扁豆。春天来了,这些攀爬植物扭动着柔软的身子,爬满篱笆。花儿藏在绿叶间,顾盼生姿,娇俏可爱。此时,花香弥漫,蜂围蝶阵。篱笆墙,美丽成了乡村秀发上的一枚发卡。
到了秋天,篱笆墙上丰收的景象,让人陶醉。藤叶渐落,果实更加惹眼,瓜是黄黄地挂着,豆是绿绿地串着,竞相摇曳,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田园画。
村民还喜欢沿着篱笆栽上各色花木。有的在菜园周围种上木槿、美人蕉或月月红之类,再立上小木桩用竹条夹一下,篱笆就建成了。花开时节,篱笆墙内外缤纷绚丽,想象被鲜花簇拥着的一畦菜园多么有诗意,园内菜蔬经过鲜花的浸润,吃起来怕也沾着花香吧。
母亲是个实用主义者,她用来做篱笆墙的是一种叫“枳”的植物,《晏子春秋》里就有“南橘北枳”的典故。枳周身长满硬刺,但春天发的嫩芽却是一道不错的小菜,母亲采来枳芽,过水后凉拌,给父亲当下酒菜,不仅开胃,而且还有清火明目、疏风散热之功效。
每次回到乡下,我喜欢一个人与篱笆墙对视,看得久了,心也就变得简单、宁静起来。乡村有了篱笆墙,就会有虚掩的柴扉,袅娜的炊烟,蜿蜒的小径、悠闲觅食的土鸡,闭目养神的猫,柔和得能被风儿吹走的阳光……这些美好的元素总是让人沉醉、温暖、留恋。
篱笆墙,是岁月的一阕小令,它沾着泥土的芬芳,守着一份悠远的田园风光,摇曳成乡村最动人的风景。如今,古朴雅致的篱笆墙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水泥砖块垒成的围墙,但我仍然怀念那本真、质朴的篱笆墙,它是我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小白鹿的大花园
文/陶羚榕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鹿妈妈的生日了,小白鹿想送妈妈一个大大的惊喜,却不知道要送什么。
小白鹿问爸爸:“我该送什么呢?”
鹿爸爸意味深长地说:“重要的是心意呀,送什么不重要。”
但是小白鹿一脸疑惑,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第二天,到了学校,小白鹿问了小白兔同样的问题。
小白兔说:“不如送个大花园吧,一定美极了,***妈不是最喜欢花吗?”
小白鹿高兴极了,拉着小白兔的手说:“小白兔,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这一天,阳光明媚,小白鹿和小白兔一起来到一块土地肥沃的地方搭篱笆,为了这个大花园,小白鹿花了不少零钱呢。
开始围篱笆了,小白鹿让小白兔拿着篱笆自己来钉钉子,虽说小白鹿配合得不错,但是,风一吹,篱笆就倒。就在小白鹿垂头丧气时,袋鼠先生喊道:“你帮我采一筐蘑菇,我来帮你围篱笆好吧。”
小白鹿笑开了花:“好啊!”
于是小白鹿和小白兔一起来到袋鼠先生的菜地,采了一大筐蘑菇。
回来时袋鼠先生已经把篱笆围得非常牢了,还涂了五颜六色晚上会发亮的颜料。
小白鹿撒下了种子,每天都来浇水。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花枝上长出了大大的花苞,小白鹿仿佛听到它们开放的声音。
鹿妈妈生日那天,鹿爸爸送了鹿妈妈一条项链,小兔送了一块手绢,到小白鹿了,小白鹿把妈妈带到花园。“花没开,但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它们美丽的笑容,谢谢你,孩子!”鹿妈妈激动地说。
记忆里的菜园
文/刘林
春暖花开的季节,经常散步于饭后的黄昏。每每路过小城边,看到那几片绿油油的菜园,都会停留,心驰神往一会儿,总会觉得对菜园倍感亲切。
也许,只有像我这样,生于农村,在泥土上赤脚长大的孩子,才能对菜园这种乡村风物,有着十分亲切的感受和难以忘怀的记忆。望着那些翠绿的菜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农村的那些年,想起了那些炊烟袅袅的清晨,携着锄头,到菜园里帮奶奶除草的日子。
年幼时,我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屋前有一片很大的菜园,长长的篱笆把菜园围成一个方形,在篱笆的接合处,有一架柴扉便成了菜园的入口。每天清晨,我都喜欢推开柴扉,站在菜园里,然后张开双臂,伸着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奶奶经常会在这个时候走进来,先是蹲在地上,清除菜地里的杂草,然后顺着篱笆走一圈,检查篱笆是否松动,若是发现篱笆有了裂缝,她就会找来许多树枝,把篱笆修补好。在我眼里,奶奶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对菜园有着无微不至的照顾。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帮奶奶种菜。冬末春初时,我就开始拿着锄头,学着奶奶在菜园里松土。先把菜地深深地翻上一遍,然后把土块敲碎,将菜的种子或者幼苗放进蓬松的土壤里,最后再提来一桶水,给种下的种子或菜浇水。奶奶看着我忙碌的身影,咧着嘴开心地笑。
几场春雨几场晴,菜园里开始渐渐长出香菜和小白菜,再过上一两个月,便是蔬菜满园了。站在门前往菜园里望去,有绿色的韭菜、红色的辣椒、青色的番茄以及爬上篱笆的豆角。那时候,奶奶经常会挎着篮子,给几个叔叔家送菜吃。每天奶奶都会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有各种馅的包子、水饺、叠馍……后来,我到县城读书,然后再到外地上大学、工作,越来离家乡越远。
今年,春暖花开之时,回到家乡,奶奶的菜园,依旧绿色满园。唯一不同的是,篱笆和奶奶一样,变得苍老,更有沧桑感了。我劝奶奶不用那么辛苦种菜,奶奶笑着回答说:“不辛苦,我喜欢种菜,喜欢这种日子。”
忽然明白,奶奶种菜并不是仅仅为了吃菜,而是她习惯了那种田园的生活。此时,我也突然有一种渴望,渴望走进菜园,脚踏泥土,用心耕种一片土地。面迎春风,满含微笑。
篱笆小景
文/陈道泽
老屋坐北朝南,屋前有一条清澈的山溪,在哗啦啦的溪水与老屋中间有一块菜园地,菜地的周边有用毛竹片插成倒U形的矩形篱笆墙。
墙内外的绿色朋友都各有各的生活空间。
当和煦的春风吹拂,大地被吹绿了,墙外的旁边上藤条儿的种子也被吹醒了,纷纷睁开眼睛,从竹签篱笆旁的泥土里钻出嫩芽,就象刚出生的婴儿露出小嘴,在寻找母亲的奶。吮吸着大地母亲的乳汁,幼芽已迅速成长成幼嫩的藤条,这些小家伙毫无顾忌地往墙上攀,似乎在赶趟儿,跟伙伴们到篱笆墙上聚会。一场春雨过后,藤苗苗开始崭露头角,这时的篱笆墙是勃勃生机,你牵着我,我连着你,把毛竹篱笆包成了绿墙。
在竹围墙的里面,更是热闹。
菜畦上那簇拥着碧绿白菜苗是你挤着我,我紧挨着你,一点也不觉得冷,展开两扇大大的绿耳朵,一个劲地往上长个条;那长得一样高的绿韭菜,草木灰已壅到齐腰深,寒风又刮不进来,个个都探出扁扁的嫩头,各自面面相觑;不怕冷的莴苣,还只是嫩叶儿,中心柱还只是个影子,叶子也布满皱纹,可棵棵昂首向上。
春末,在攀登围墙的队伍中又增添了新的伙伴——喇叭花,其盛开的花朵酷似喇叭,人们又管她叫“吹鼓手”,这花给人的感觉是柔美,有如美丽的少女表演队,一个个穿着绿丝衣,大家手拉手地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墙脚边的金刚草本来默默无闻,可看见身旁的吹鼓手们都跑在了前头,既有几分羡慕,又含几分嫉妒,在心里还暗暗下定决心,非要迎头赶上她们不可,就邀着老外——老虎藤作为自己的同路人,相互缠绕着,奋起直追,身为“金刚”,却追得遍身血红色……墙另一旁的几宕南瓜苗似乎在养精蓄锐,其实南瓜宕里的伙伴们并不寂寞,一宕瓜秧就有弟兄三四个,相互都有照应,只要菜园主人给弟兄们插上竹签作桥,弟兄们也都斜着身体向上,那如脚的触角丝便牢牢地在“桥”上打着圈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嫩头探到墙头。
这些绿色生命在篱笆旁沐浴着阳光而迅速地生长着,并以蓬勃的姿态迎接夏天的到来。
夏天,是雨的季节。
雨性子急,说下,很快就滴滴答答的脚步,这些长在墙内外的瓜果藤叶们在雨水的滋润下格外亮泽,太阳花高傲地昂着头,张开灿烂的笑容迎接宾朋好友,这时已是五彩缤纷的花墙了。灵敏的蜜蜂早就闻到了花墙上那浓浓的蜜香,太阳公公引路,采蜜的巧匠们在绽放的花间翩翩起舞,整天在花墙旁忙碌着,虽然有时爱美的蝴蝶姑娘也来争舞,但这些如花的蝴蝶张开那巨大的羽翅飞到花海下,被五颜六色的花蜜熏醉了,扑腾了几下就离开了,只有蜜蜂不知疲倦地飞舞着,吮吸着花姑娘分泌的美甜蜜汁,回到巢中去酿造自己甜蜜的生活。
夏天的芬芳吸引蜜蜂前来篱笆旁跳跃绚丽的采蜜舞,秋天里的篱笆也别有一番风景。
三伏天打暴热一暴,进入秋天,则是打一暴凉一暴,篱笆旁的秋色也是随着一场凉雨拌和着凉风而显现的,那绿叶,花朵,都隐藏其鲜艳的色彩,而枝条,茎杆什么也不畏惧,挺着笔直的腰肢昂首向上,作菜园里的兄弟姐妹们的同伴卫士,个个飒爽英姿。
这些坚强的战士炼成了钢铁般的身骨,送走秋风秋雨,迎来了呼啸的北风。
伙伴们以赤裸的身躯和篱笆并肩,给菜园作挡风的屏障,园地里的小家伙们个个都精神抖擞,你看那菜畦上的蓬蒿,菠菜,萝卜,青菜,还有香葱等等,他们身着绿色,正笑逐颜开!
篱笆墙看着这绿色生命那一张张可爱的脸庞,大家都快乐了,才是自己最舒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