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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散文

2022/12/31经典文章

河边散文(精选20篇)

淮河边的乡村

文/肖江

我笔下的乡村不是今天的乡村,而是四十年前的乡村。它位于淮河北岸,是沿淮平原上一个极其偏僻落后的村子。

一九七四年春,我的父母带着我们一家人从已经居住数年的小镇搬家到一个名叫湖东的村子,当时叫湖东大队。实际上,小镇离湖东并不远,大约四、五公里的路程,在小镇的北面。尽管只有四、五公里,但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个较远的距离。那个时候,没有公共交通工具,连拖拉机也很少,自行车在当地也不多见,只有一些公社和大队干部才有自行车以供下乡使用。一条不宽的黄土路从小镇北头的中学曲曲折折通向湖东,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上面布满拖拉机的轮胎印。在一些比较低洼和松软的路段,还有牛蹄印和其他一些牲畜的足迹。如果赶上雨雪天,整条道路就会变得泥泞不堪,不能通行任何车辆,甚至连步行都困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乡村里的百姓要走向外面的世界就必须沿着这条土路走到小镇,再到一个比小镇大点的镇子,再从这个镇子到县城,从县城再到市里。只是,这个乡村里的百姓许多人根本就没有到过市里,只有一些年龄稍长的人去过县城和市里,大部分百姓只去过小镇和那个大一点的镇子。这些百姓到镇上主要是出售自家产的农副土特产品,再购回所需的生活必需品。他们一般会在逢集的日子前去“赶集”,在晌午“散集”的时候回家。几乎所有“赶集”的人都是步行,肩上扛着或者手上提着各种物品,如果物品稍多,还会有人挑着担子。由于路况较差,一般情况下,从村子到小镇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当时的乡村几乎没有人能买起手表,富裕的农民家里会有个闹钟。人们赶集时往往根据太阳的高度来判断大概时间。当时,农民除了生产队的农活外,也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因此,无论“赶集”或者“散集”,他们在路上的步伐几乎都是慢腾腾的,很少看见快步疾走的人。路上的人绝大部分都彼此认识或熟悉,即使不认识或熟悉,也会是“熟脸”,大家在路上彼此碰到之后都会客气地打声招呼。

那一年,这个叫湖东的乡村所在地小学因为没有“公办”教师,只有“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教学质量和水平都很差,在全县的教育评比中“垫底”而被点名批评。为了改变这个状况,上级主管部门就将我母亲调往这个学校加强师资力量。正是这个原因,我家搬到了这个叫湖东的村子。

这时候我只有八、九岁,由于上学早的原因,我家搬到这里时,我已经上小学四年级。而这里农民家的孩子普遍上学较晚,和我同年级的孩子年龄一般都十二、三岁,有的孩子的年龄甚至达到十四、五岁。由于年龄比我大,而且他们普遍从小就帮助家长在田里劳动,所以身材比我高大而且壮实。他们的皮肤一般黑黝黝的,脸上总是带着朴实的笑容。

这个乡村属于沿淮平原上比较闭塞的地方,很少有外来人口。我家搬来的时候,距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住着几名从上海来的上山下乡知青,还有一个只有到夏末才会有人居住的烟叶收购点。当承载着我家全部家当的“架子车”(注:一种简单的人力车)到学校的时候,几乎全村人都来围观。可能他们听说我家不仅是从小镇搬来,还曾经住在遥远的城里——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方。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替我家搬家的学校教师将家里不多的几件家俱摆放进房间,还对我家有那么多书籍发出感慨,更对我家的一部台式收音机充满了好奇,只因为他们平常只能听到有线广播(俗称“大喇叭”),见过的收音机也只是砖头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还没有人见过比半导体大许多的台式收音机。他们还对我父亲戴的手表充满了好奇,纷纷凑到跟前一睹为快。可能是他们觉得我父母非常和善的缘故,我家搬来没几天,这些村民就纷纷过来走访,有的人还带着自留地里栽种的蔬菜和水果。更多的人会在晚饭后过来,只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谢绝进到家里去,后来我才明白,他们怕身上的尘土弄脏了屋子。他们来访的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想听收音机。由于他们不愿到房子里,每每这个时候,我父亲就会把收音机搬到屋门口,放在一张椅子上,把音量尽可能开大,以便让坐在门外远远近近的村民都能听得到。我父亲喜欢听“新闻联播”,但这些村民不喜欢。他们喜欢听戏,黄梅戏和泗州戏。为了满足这些村民的心愿,几乎每一次我父亲都会反复选台,直到所有能选到的台都筛过一遍,在确认了没有这方面的节目后,他们方才告辞回家睡觉。当时住在不远处上海知青点上的知青剩下的已经不多,他们以前下工回到知青点之后,通常将门一关,一般不和当地百姓来往。我家搬来之后,这些知青不约而同造访我家。可能他们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很快就和我父母成了朋友,他们向我父母诉说他们的不幸和痛苦,也讲述他们的家事和个人的私事。

我来到这个乡村是高兴的。因为我还没有真正在乡村生活过,对乡村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特别是那些比我年龄大的小伙伴们的口中有数不清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乡村见闻和趣事。这一切都是我在“小人书”中和书本上读不到的。他们口中的“鬼”故事既让我充满好奇又让我恐惧不已,曾经在一段时间,每每到了晚上,我一个人总不敢独自留在家里,或者去到村子里找别的孩子玩耍。那时候的我是相信有“鬼”的,因为我确实看见过“鬼火”(实际上是磷火)。我上初中以后才知道“鬼火”并不是“鬼”点的火。

乡村里的孩子都很聪明,学习也非常刻苦,只是由于课余时间大多被家里的农活占用了,很少有时间温习功课,加上学校师资力量十分薄弱,所以,他们学习的成绩受到很大影响。我母亲来了之后,加强了教学工作,几个班级同学的成绩都进步很快。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母亲在当地被尊称为“先生”。

假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特别是暑假,可以和小伙伴们去钓鱼、游泳,四处去赶场看露天电影。去田野里四处闲逛时,经常可以看见野兔,我们还捉了许多只野兔,带回家后放在笼子中饲养。可惜这些在田野中生活习惯的野兔根本不适应笼中的生活,一般几天时间就会死去。后来,我们就不再捉小野兔,而是看见它们后就撵着他们在田野中乱跑,这样的情景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记得。更有趣的是在田里挖田鼠洞。这些田鼠可能是偷吃粮食的缘故一般都体形肥硕,它们在田地里挖洞,把偷来的粮食运进洞里以供小田鼠吃或越冬享用。田鼠洞非常复杂,只有有经验的人才能分清哪些是真正的主洞和副洞,这样才能够抓住田鼠。我的同学中就有这样的能手。他们在发现一个洞口之后很快就能够辨清主洞和副洞。堵上副洞,然后在主洞口点燃一些秸秆,待大量的烟进入洞里后,就在另外一个洞口等着,不大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许多只田鼠从洞口跑出来,然后在田野中四散奔逃,小伙伴们在后面穷追猛打,直到把那些逃跑的鼠辈们消灭干净才凯旋而归。如果带上工具还可以掘开这些鼠洞,找到它们的“粮仓”。“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有些乡村百姓会专门掘鼠洞找这些“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对于当时并不富裕的村民来说,也是难得的“意外之财”。

我也和小伙伴们在夏天的时候去拾麦穗和挖“半夏”(一种中药材),秋天的时候去田里拾红薯,再削成薯干,晒干后卖给粮站。有时候,一个假期的收获少则几元钱多则十几元钱,这对于那个时代的孩子来说是一笔巨资。

这些小伙伴对乡村里的一切都如数家珍,但对于乡村外的世界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于是,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外面世界告诉他们。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非常安静地围拢在我的身边听我讲外面的世界。听完之后,还要向我问这问那,他们的问题有许多我根本回答不上来,我只能回去问父母,然后再把正确的答案告诉他们。他们知道后再回去告诉他们的父母或者其他的小伙伴。渐渐地,我也成了他们崇拜的对象,只要一有空,他们就会央求我讲更多的外面的事情给他们听,只可惜由于我知道的并不多,面对他们的央求我只能东拉西扯。后来,我干脆把我的小人书借给他们看,他们如获至宝,总是抓紧时间很快阅读完毕,然后再找我换借其他的图书。

我和同年级的名叫崔海波、崔海光、年秀芝的同学非常要好,经常一起温习功课,也一起出去玩,甚至到处赶场看露天电影。我所知道的许多乡村里的事情都是他们告诉我,我也把我知道的乡村外的世界告诉他们。我们成了几乎无话不说的朋友。

他们和他们的父辈一样,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这个乡村里,除了到过小镇和那个比小镇大一点的镇子赶集外,没有到过其他的地方。其实在这个村子正东三、四公里外的地方就是纵观南北的京沪铁路。天气晴好的日子,可以辨认出是货车还是客车,也能听到火车的鸣叫声。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到过铁道旁边近距离看过火车。有一次,他们看着远处的火车问我:“这些火车躺着都能跑这么快,如果站起来是不是能跑得更快?”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无法回答,看到他们失望的表情,我鼓足勇气拉住他们的手大声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带你们坐火车到北京去玩。”他们可能被我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听完后都认真地点着头。我也在心里发誓,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带着他们坐火车到北京。

一九七六年春,我家搬离这个叫湖东的村子回到小镇。我的这几个同学也和我一起到小镇北头的中学读初中,我们延续着友谊,我也牢记着我的承诺。

一九七九年,我家搬离小镇,而我的几个好朋友则由于家庭的原因全部回家乡务农。起初,我们还保持着通信联系,随着我家越搬越远,加上这些同学可能也觉得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可以告诉我,信件越来越少,以至于终于失去了联系。

我则从家搬离小镇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回过那个乡村。

二OO七年春,我专门开车前往这个我无数次梦牵的乡村。一切都变了,我家曾经居住的房子早已荒废,学校四周曾经在夏季蛙声如潮的河塘变成了臭水沟,里面泛着难闻的气味。那个我和小伙伴们曾经在夏天游泳的荷塘正被填埋。曾经人口繁盛的村子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一些老人看到我这个远方来客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当他们听到我说出我父母的名字时,他们依然能够记得在他们这里工作过的“先生”。我向他们打听那几个同学的情况,他们大都只知道村子里人的“小名”,对于“大名”(学名)则对不上号。只是告诉我,村子里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外出打工去了,有的则早已搬离了村子。

听到这一切,我呆呆地站在即将消失的荷塘边,向着村子的方向望去,村子里静悄悄的,好像睡熟了一样。

“我曾经的小伙伴们,你们在哪里?”我从心中默念着那些熟悉的名字,“你们还能记得我当初承诺吗?”

我向着空荡荡的村子凝望着,内心充满了愧疚。我是一个失诺的人,我一直没有信守我的诺言。今天我来了,我要兑现我儿时的承诺,可是,你们在哪里?

一阵轻风吹来,凉凉的,带着麦苗的清香。天空是湛蓝的,偶而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空中飞过。

这个我曾经生活过的乡村正在远去,在我的视野中越来越远。这是一个正在死去的乡村,因为我的同学们离开了,我曾经的小伙伴们走了。还有,那个曾经在我少年的印象中无比美好的乡村消失了。

想到这一切,我的眼睛开始模糊,终于,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乡村的土地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当我擦干泪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村子方向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散落在小河边的梦想

文/烟雨平生

一条不是很宽,但却波光潋滟,清澈见底的小河,犹如一个体态窈窕,曲线玲珑的少妇,扭动其纤细的腰肢,头也不回地一路蜿蜒东去。自顾自地将眷恋她的青山,挽留她的夕阳,正在歌唱的小鸟,没有烦恼的秋蝉,不知疲倦的蟋蟀,以及风姿绰约的绿柳和保持沉默的沙滩,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身后。她为何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想此刻的她,应该是急着到遥远的东方,去追逐她的梦想去了。

但是,她那里知道,我孩提时代的许许多多美丽的蓝色梦想。就是在其无数个红霞满天,晚风轻拂的美丽傍晚,天当被,地当床,头枕她河内的淙淙水声,听着她岸边树上小鸟和草中蟋蟀的小曲演奏来完成的。毫不夸张的讲,她自己本身,恰恰正是我孩提时代的梦的摇篮,梦的工厂和梦开始的地方。

我面前的这条小河,别看她平时一副温情脉脉,柔情似水,袅袅婷婷,楚楚动人的淑女模样,可是你并不知晓,她偶尔一旦发起威来,那样子也是异常暴跳如雷,桀骜不驯的。记得有那么一年秋季,连降大雨,河床暴涨,她一扫往昔扭扭捏捏,一步三摇的常态,又是波浪,又是漩涡,裹挟着来自上游的各种漂浮物,一路怒吼着,咆哮着,一路不可一世,怒不可遏地向前狂奔。那时我才似乎隐隐约约懂得了一些“随波逐流”“飞流直下”“瞬息万变”“一泻千里”之类语文词汇的真正含义。

我的童年,适逢一个文化知识遭贬值,政治潮流受热捧的时代。当时的学校里,作为授业解惑者的灵魂工程师们,迫于政治压力,面对我们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作为我们这些本来就年幼无知的懵懂学子,也就顺其自然的落到了虚度光阴,抛掷年华的学习误区里。功课和作业极其的少,更多时候几乎为零。这就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自由,将我们各自的金色童年,散落在树上树下,散落在林间田畔,散落在夕阳下,散落在晚风中。散落在青青的草丛中。散落在翠绿的青纱帐,当然,我们童年的金色岁月,散落最多的地方,还是那条一路无声,静静流淌的美丽小河边。

当春风吹响短笛,吹绿大地,吹绿四野,吹绿枝头,吹绿小草,吹绿小河两岸的时候,我们会在岸边举着风筝疯跑,用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去追逐飞翔的小鸟,去追逐展翅的雄鹰,去追逐飘逝的白云,去……

当烈日灼烤大地,让风感到无力,让鸟感到疲倦,让小狗伸出舌头喊热的时候,我们会把自己交给小河清清溪流,一股脑将不可一世暑热和咄咄逼人的烈日抛在岸上。时而扑腾的双足,搅乱水底小鱼的梦,时而用激起水花,编织我们的快乐。编织我们的欢笑,编织我们的友情,编织……

当金风催得苹果一脸羞涩,催得石榴咧嘴一笑,催得葡萄藤弯成一个弓形,催得金菊和芙蓉竞相绽放,催得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时候,我们会将沿着地畔田间小路,“顺手牵羊,不劳而获”的瓜果梨桃之类的战利品,摆在汨汨流淌的小河边,向她炫耀的我们的成功,并让她公正评判,谁是真正的“英雄”,谁是真正的“状元”,谁是……

我从小喜欢阅读小说,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丰富的文学细胞,为我灵动的思绪,插上了飞翔的翅膀,当我们每次湿淋淋的摆脱河水的温柔抚弄之时,我总是喜欢“离群索居,独处一隅”,远离同伴们的追逐、喜戏和打闹,就在河边,寻一僻静之处,仰面朝天,曲臂躺在柔软舒适的沙滩上,独享习习晚风的轻轻抚摸,在看一会蓝色的天幕上,正在飘逸的白云,然后闭上眼睛,用思绪去尽情地编织自己一个个未来的蓝色梦想。

如果我的少年时代,是一个“打到列强,打到土豪”,人人都渴望向那面有着镰刀斧头图案的旗帜举起自己拳头的红色战争年代,我一定是红色苏维埃根据地的“潘冬子”。

如果我的少年时代,那是一个“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无数的八路军,新四军和游击队英雄将士,与疯狂的日寇机智勇敢,巧妙周旋,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的难忘的峥嵘岁月,我一定会与“小兵张嘎”一起,将自己的童年,写进“白洋淀”打击鬼子的抗战史里

如果……唉——一切好像太晚了,不过转念一想,过去没有我,也就不可能有我的梦想,但是,明天的梦想,无疑还是属于我的。

对了,将来我可以用红色是帽徽和红色的领章,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武装带和闪光的枪刺,表现自己的英武,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高原,挥洒在哨所,挥洒在密林中,挥洒在岛礁上。挥洒在……

对了,将来我可以用蓝色的工装和鸭舌的工帽,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手中的机床,表现自己的智慧,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工厂,挥洒在车间,挥洒在工作台,挥洒在生产流水作业线,挥洒在……

对了,将来我可以整洁的中山装和深度的近视镜,点缀自己的形象,用手中的笔和洁白的稿纸,表现自己的才华,将自己的生命、青春和热血挥洒在寂静的深夜里,挥洒在微微的灯光下,挥洒在一部部的小说文稿里,挥洒在……

星移斗转,时光流逝,数十年的岁月风霜,早已刻深了我额头的皱纹,染白了我鬓角的青丝。我家乡的那条写满我童年幸福记忆的小河,如今早已断流,只有裸露在河床里无数闪烁的沙粒和光滑的鹅卵石,在无声地向蓝天白云,向微风小草,向一个个路人讲述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但是,如今年迈的我始终坚信:如果我去河边仔细的看一看,找一找,我一定可以找得到我当年散落在哪里的东一片,西一片的,我的孩提时代的蓝色的梦的碎片,甚至还可以将她拼接、粘贴和复原成一个完整的梦,甚至……

小河 小船

文/ZOZAXION乘源

初春三月,我回家乡采风兼观赏油菜花,令我惊喜的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竟然与儿时的异性伙伴邂逅在家乡的那条小河边。那天,她也是从山外的世界回家乡来探望老爹老娘的。“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在她提着一桶洗好了的衣衫要走时,她蓦然回首朝我抿嘴的一笑,于是那沧桑、那隐露、那忧伤,使我陷入了久远的记忆之中……

那时候,我和她还都是孩子。就在家乡的这条小河边,我们将童心织成的小船放在水里,让它沿着这条小河漂流着,成长着……

童心的小船漂过淙淙的小溪,静静的湖泊,闯过湍急的险滩、陡削的山崖……我们欢叫着,呼喊着,手牵着手,时而在遍地的油菜花间疯跑,时而去采集满山的杜鹃花,插在小河的沙岸上;在这条小河边,我们一起欢乐、一起流泪,除了两颗天真的童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需要。

上小学时,我们仍旧常来小河边,仍旧在油菜花间奔跑着、追逐着。她掐下许多的小花瓣,“咯咯咯”地笑着,嗓音像溪水一样清脆,荡漾在这纯洁欢动的小河里。我让她坐下来,把我和她采摘来的杜鹃花编织成一只美丽的花环,戴在她的头上,而她却害羞地看了我一会,挣脱开我的手,跑到小河的那一边……

此刻,我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感觉到她儿时那两条熟悉的羊角辫,而今变成了晚霞中摇曳的长发;儿时的小红肚兜,也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美丽淡雅的连衣裙。晚风拂动她的长发、衣裙,焕然成乡村霞光中一幅美妙绝伦的动感画。

我从回忆中醒过来,再看了看我自己,我已不再是冒鼻涕泡的山伢子了,人过中年,岁月沧桑,黑发中已掺进了零星的白发。我和她都已经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家。这使我想起那年小学毕业考试后,再次到小河边同她互看成绩单的情景。我们的成绩都较优秀,各自都有飞出山外的想往。她说:“我摘下朵晚霞,把它变成一只小船,一张帆,它头也不回地流走了。”我说;“我摘下片绿叶,把它变成一只小船,一张帆,我走进另一条河里,你会不会回来与我一起坐上小船,去看山外精彩的世界……”

她却朗朗地笑了:“我不愿去打扰你,那条小船是你的。可这条小河是我们的,我们都会有自己的小船,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是呀!我们都长大了!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强烈地思念儿时在家乡小河边那段纯真美好的时光,还有那晚霞变的小船,绿叶做的小船……

家乡的小河

文/孙梦阁

当初春的阳光唤醒沉睡的小村庄,当春天的绵绵细雨染绿村边的山山水水,一路农田茅舍,一路垂柳拂波,我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边。

小河就在村南。我捧起满载着乡土气息的净水,洒向河面,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像灿灿的珍珠,每一颗都闪着我的爱与记忆……

夏天的小河是最热闹的。清晨孩子们的笑声打破了河面的宁静。我和同伴们总爱早早的来河边洗衣服。其实,最开心的不是洗衣服,而是将衣服撇在一边,卷起裤中管,光着脚丫去河里摸鱼捉虾。一拨又一拨光着身子的小泥鳅,在水草间捉迷藏;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搅碎九了鱼儿的梦;小虾总是傻乎乎的贴在石块上静静地倾听年伙伴们银铃般的笑声。中午,骄横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蒸级腾着世间的一切,偷偷跳进小河的怀抱洗澡又成了孩子三们的乐趣。

秋天的小河,满载着的,是辛勤的汗水。丰收的季节,村民们在田地里忙了一整天,汗水浸湿了衣服,流满了整张挂着疲惫与喜悦的脸,这时,坐在河边,用河水洗梦把脸再惬意不过了小河望着河边辛苦了一天却深感满足的质朴的脸,它把最清澈的水奉献给了村民。

冬天来了,小河的脚步缓慢了许多,它躲在冬的怀抱里了,没人与它嬉戏、玩耍。它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冰雪消融时为人们呈现出更清冽的水。

熬过一个冬天,在春风的呼唤下,小河在村民们的忙碌中苏醒过来了。河水仍是静的,静得使人觉得那仿佛不是一滩水,而是一片绿荫—一片葱翠晶莹的绿荫。蓝天、绿树、白云,都把倩影留进了它的怀抱,静静碧波中渗着一丝丝沉思;春姑娘的皓臂在轻轻抚着,她像初醒的少女,揉着朦胧的双眼。渐渐地,“水暖先知”的小鸭子,三五成群地卧在岸上晒太阳,或者在水中自由游弋,把扁扁的嘴巴伸进水中乱啄,或扑打着羽毛还不太丰满的翅膀,抖动滚圆的身子,顾盼生姿。小河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一年四季,小河在源源不断的为村子奉献着,流淌着乡村人的爱与热情,浸透着乡村生活的幸福与美好。

我是土生土长的孩子,是在小河的哺育下长大的,我离不开小河,如同村民们离不开自己的家乡。

小河啊,你绵绵不绝的流水,正如我对家乡的爱,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母亲河的眼泪

文/王毅

我已许久没回故乡,尽管我工作的县城离故乡并不遥远。

绝非冷漠缺少亲情,也并非繁忙缺少闲情。野人怀土,小草恋山,倦鸟归林。只因为每次回家,不堪目睹母亲河的衰老沧桑。那一河脏水如污浊的眼泪,漂浮的垃圾似道道皱纹,两岸的杂树则披头散发,而拦腰斩断河流的一条条土坝,仿佛锋利无情的刀,把母亲河割得残肢断臂。这样猥琐的画面,一次次刺痛我的眼球,撩拨我的感伤,扭曲我的记忆。

相见不如怀念。我的母亲河原本不是这样的。它宽阔伟岸,碧水荡漾,是鱼和虾们的乐园,也是我情感深处魂牵梦萦的精神家园。

查找有关资料,可看到关于母亲河的文字记载:内荆河古名夏水,曾是长江的分支河流。发源于湖北荆门市西北部,经江陵、沙市、监利3县市,至洪湖市新滩口入长江,全长358公里。沿线串连长湖、三湖、白露湖、洪湖、大沙湖等湖泊,联络数以百计的大小河渠、溪沟,河道迂回曲折,一般宽约百米。1949年以前,是江汉平原水网运输的主要组成部分。后经截弯取直,成为全长184.5公里的四湖总干渠,内荆河分成彼此不相连的河段。

这就是我曾经骄傲的、富饶的、丰姿绰约的母亲河。

大汉民族千百年来习惯于沿河而居。我的故乡就叫沿河村,以前叫大河村。内荆河,承载了我太多梦想和情愫。

大凡每一条河流都会烙上童年的印记。缺少河流的童年,快乐的时空何所倚呢?每次回家,我总是徘徊河边,去寻觅童年的脚印,回味内荆河的涛声,倾听龙舟竞渡的鼓点,吮吸水草的清香。那时候,每到夜深人静,常常可以听到河上行船的汽笛声,低沉而悠长,浑厚而浓重,如深情的大提琴曲,伴我渐入梦乡。外公外婆那时在河上驾船打鱼,每当夕阳的余晖映照河面,波光粼粼中,外婆的乌篷船缓缓靠岸,我和妹妹们就欢天喜地下河迎接,晚餐注定有丰盛的鱼宴。直到现在,我最爱的食谱还是母亲做的鱼:煎鱼、蒸鱼、炸鱼、鱼汤、腊鱼等。

四季轮回,我的母亲河呈现多彩多姿的美。印象最深的是夏天。在炎热的漫长的暑假,不用上学真好。晌午时分,大人们下田干活了,我们就成了河里的小鱼儿,赤条条的,白花花的,窜上跳下,吵得河水烦躁不安。而运粮船一驶过,伙伴们便惊恐地跳上岸来,看巨浪拍打着河岸。河对岸是一望无际的瓜田,绿叶下的西瓜、香瓜、烧瓜等,诱惑着我们这些馋孩子。水性好的于是泅渡过河,偷了瓜在河边贪婪的暴食,而我只能隔河流口水。一次,实在顶不住瓜的诱惑,壮着胆狗刨式游了过去,划了许久,才到河中央,彼岸仿佛很遥远,而远处传来运粮船的汽笛声。因为体力不支,危险又步步逼近,只好放弃对瓜田的进攻,快快撤退回去。当小脚丫终于可以踩到松软的河床,大浪就奔袭过来。我浑身瘫软坐在河边,惊魂未定,望着远去的运粮船,望着彼岸暗香浮动的瓜田,抱怨起眼前太宽太阔的河道。

村子下游不远处,就是柳关街的码头。由一条条青石板砌成台阶,我常常坐在码头的石板上,把脚泡在清澈的河水中,任凭小鱼儿撩拨着小脚丫,痒痒的,让人心情愉悦。炫目的阳光下,结实的木跳板上,映出搬运工高大壮实的剪影,宛如一尊尊雕塑。那光着古铜色膀子、浑身黑汗水流的,不就是三爹嘛。三爹背着沉甸甸的麻袋,从船上一步步沉稳地走过跳板,走进粮仓,然后空手返回来,从监工手上领取一根黄色的小竹条,那是记账领工钱的凭据。三爹原来是村里的教师,因为家里人总是吃不饱,三爹便毅然辞去了教书行当,回家务农。农闲时就到码头当搬运工,挣点零钱养家糊口。大爹现在还经常唠叨:当初三爹要是不辞职,挺一挺,眼下也有退休工资啊。

说来好笑,我的情窦早开,也与母亲河有关。中学时代,放学后,我常捧着一本书,在河边的树林里如痴如醉地阅读,任凭树上知了刺耳的聒噪,不顾河边抽水机“突突”的轰鸣,也不闻二哥的竹笛吹得多么悠扬,却常常被河对岸一个女子的细声呼唤所吸引。

青草齐膝的河堤上,女孩叫着二哥的名字,约他去街上看电影。于是二哥就划着小船过去。我看见二哥健步跃上岸,也不管小船无主的在水面转悠,径直牵了女孩的手,消失在瓜田深处,河边散落他们风铃般的笑声,连戏水的鸭群也扑打翅膀跟着乐。不久便得知这女孩是我语文老师的女儿,她后来成了我的嫂子。

二哥的爱情显然传染了我。我常常呆坐在河边,痴痴地想,什么时候,也有一个女子在水一方呼唤我的名字,让我幸福得如二哥,如河边扑腾的鸭子们。我拿来二哥的竹笛吹起来,想象笛声也会引来我的爱情。恍惚间,绿色的瓜田边走来一个挑水的少女,她身穿白色连衣裙,高挑而苗条,来到河边,用桶荡开水面,舀了水,却不急着走开,望着河面,朝着隐藏笛声的小树林挥手。啊,那不是我中学的同班同学娥子吗?娥子就住在河对岸的小村庄,紧邻学校的后门。她应该经常到河边担水,可我却从来没有留意过。我的涩涩的青春期,我的美丽大方的村姑,我的懵懂的初恋,宛如暴涨的一河春水。爱情就这样不期而至,在静静的河边孕育,然后是发芽、开花,却没有结果。

人世间,所有的爱情都有一样的甜蜜,而失恋却各有各的痛苦。故乡的河,没有阻隔我的爱情,可是户籍政策的河,却无情地阻断了我的梦想。因为农村户口的原因,村姑娥子最终没能走进我的家门,对于已经考上大学的儿子,传统守旧的父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一个“黑市户口”的村姑的。如今,当国家户籍新政取消“农业”与“非农”之分时,我已步入中年,只能用忏悔的泪水,来诅咒这可恨的户籍制度的藩篱;只能用无力的甚至无聊的文字,来祭奠我的遥远的初恋。

前年回家时,听父亲叹息说,村里患血吸虫和乙肝的病人很多,可能与门前的河水有关。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内荆河本来与南部宽阔的四湖河是连通的,可是一座废弃多年的红卫闸,生生阻隔了上游来水。这些年内荆河不断淤塞,不断崩岸,昔日的大河俨然成了一条水沟,河床逐年抬升,已超过四湖河一米多高,加之下游一道道拦坝,我的满目疮痍的母亲河,已成为一条死河,仅存的一点天然蓄水,还可看到河的佝偻身影,其灌溉功能基本丧失。

我的思绪回到1985年的那个夏天。天空幽蓝而高远,南风从彼岸吹来,带着温润的气息。我躺在河边的树林里,一边看书,一边守护抽水机。汩汩清泉从水泵口喷涌而出,哗啦啦奔向远方的田野,水沟里不时有鱼儿腾跃。就在这个晌午,邮差送来了高考录取通知书。那一刻,面对河流我突然热泪奔涌,依依难舍。内荆河,我不能再陪伴你了,我要走了,走进一座人流熙攘的陌生城市,成为故乡人奢望的、歆羡的城里人了,河流留给我的,只有温馨的记忆和遥远的牵挂。

再回故乡,眼前满河的水花生、青苔疯长,河面已然成为捉摸不透、积蓄阴谋的沼泽地。父亲说,一河的青苔蔓延,鱼儿无法吸氧,这几年河里基本上没有鱼了。

这哪里是我家门前潺潺流淌的内荆河啊!儿时的内荆河水草丰茂,河里生长着一种叫“鸭舌头”的绿色带状水草,一丛丛细长的水草,在清澈的水底轻柔舞动,那是农家喂猪的饲料。驾一只木船下河,两支竹篙交叉伸下去,旋转搅动,拔出来准有沉甸甸的水草,一会儿小船就堆满了。现在才知道,“鸭舌头”的学名叫苦草。

恍然记起,浙江卫视去年曾开设一个栏目,叫“寻找可游泳的河”。猜想这位编导也有与我同样的遭遇,他的母亲河也一定迷失在滚滚红尘中。富甲天下的江浙一带,河流也会有同样的命运,我不禁喟然长叹。当一幢幢高楼如野草般在城市疯长,当一群群农民工背着行囊如大雁南飞,我的母亲河,唯有苦涩的眼泪在流淌。

值得欣慰的是,前不久带记者回老家采访,获知四湖流域综合治理试点工程在家乡已摆开战场,总投入近2亿元,为期3年,“治水、治虫、治污”是工程的主攻目标,内荆河也纳入了治理范畴。

乡愁是一条河,永远流淌在记忆深处。煦暖的春风中,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光,枕着母亲河的臂弯,嗅着母亲河的芬芳,听流水潺潺,看杨柳依依……

春天的小河

文/王不了

可爱的春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了人间,带来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整个大地像是刚从一个漫长的睡梦中苏醒过来……

草儿绿了,枝条发芽了,遍地的野花,油菜花开的的灿烂多姿,它们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曳,轻摆。

融化的冰水把小河弄醒了,她像一位活泼的少女,唱着、跳着,拨动着老树爷爷伸过来的根须,拍打着黄褐色的山崖,踏着河滩上那些石子,无忧无虑地奔跑着。“丁冬、丁冬”的流淌声,像极了大自然的神奇歌手,唱着清脆悦耳的歌,向前奔流。河水中不时跳出一条条鱼儿,使河流更富有情趣,更天真可爱了。突然,一只小虾碰到了大螃蟹,小虾马上用长长的触角来表示友好,大螃蟹也用大钳子向小虾问好。岸边晒太阳的小乌龟,真胆小,先看看外面的情况,才把头尾脚慢慢伸开来。这时候,一只蚂蚱跳过,小乌龟以为出了什么事,又赶紧把一头一尾和四脚缩进了硬壳里。

在小河里青蛙看见天空这样美丽,它们不约而同的跳上了河里的荷叶和杂草上,睁着一对又鼓又亮的大眼睛,白溜溜的大肚子穿着一件美丽的绿衣服,张开那宽宽的大嘴巴,唱起了美妙悦耳的歌曲。

河边的草地上,几个孩子在嘻戏、玩耍。坐着、躺着,有的还在打滚,他们一会玩捉迷藏,一会玩定步,一会玩三步包,可高兴了。

在小河上游的森林里,走出了冬眠的动物,像是被春天的河水声唤醒似的,有黑猩猩,大象,棕熊……它们开始活动了,来到小河边喝水洗澡,洗去冬天的寒冷。燕子听见河水流淌的歌声,也从南方飞回来了,它们三三两两落在电线杆上,述说着各自的故事。

傍晚,夕阳的余辉照在小河上,彩霞姑娘给小河披上了一层美美的红纱。忙碌了一天的农民伯伯扛着锄头,牵着牛回来了。这时,你若来到小河边,就好似走进了一幅连绵不断的“乡村夕照图”中。

冰雪在撤退,万物在复苏。唱着欢快歌曲的小河是春天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

我家的小鸭子

文/袁黎保

我家的院子里有两只活泼可爱的小鸭子。它们浑身都是黄色的羽毛,老远看,就像两团小绒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有一天,奶奶说:“小保,你天天都叫它们小鸭子,你这么喜欢它们,不如你给它们取一个名字吧!”我想了想:大的那只,它平时很勇敢,个头比鸡小,但是常常跟鸡抢食,就叫大勇吧;小的就叫小旺,因为跟它在一起有好运,每次它跑出去玩,我都能找回来,就叫小旺吧!我叫“大勇、小旺”,它们也好像能听懂,开心得连蹦带跳。

记得有一天,我把它们带到河边散步。一到河边,它们就跑过去和其它鸭子玩。过了一会儿,它们回来了,只见它们满头是“汗”,“呀呀”乱叫!我抱起它们,小心地擦干了它们的“汗”珠。这时我想起妈妈说,动物是不会出汗的。“莫非小鸭子得了什么病?”我十分焦急担心,抚摸着小鸭子的绒毛,拿出毛巾替它们擦干净。但是两只小鸭子还是乱蹦乱叫,挣开我的手,向河边的一个角落奔去!我跟着追过去,发现了“鸭子的天堂”。这里有一大群鸭在水中嬉戏。两只小鸭子原来是要告诉我这样一个好消息:它们找到它们的好伙伴了。我站在岸边,让它们玩到天黑才回家。

两只活泼可爱的小鸭子,我真喜欢它们!

漫步小月河

文/重庆蓝野

对于喧嚣而繁华的北京首都来说,我不过是一名来自西南边陲的匆匆过客,曾经悄悄来过又静静离开,就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轻轻地掠过湖面,只留下浅浅淡淡的几圈微细涟漪。

在首都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里,却有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那就是小月河,一条看似恬淡安静却曾令我心驰神往的小溪流。

小月河的美丽和迷人之处,不光是身边有青青的垂柳陪伴,淡淡的荷香依偎,有悠然自得的人来人往,有丰富多彩的世间百态,而是因为她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好那么的纯,她自然清新的秀美、温馨幽雅的迷人,可能是最令我陶醉的地方吧。

小月河的清晨格外清新。每天上班我都要路过这里,总会看见有许多晨练的大爷大妈聚集在一块儿,比划着剑,跳动着舞,清唱着歌。很多年轻人也早早来到河边的公园里,呼吸着新鲜空气,陶冶着浪漫情操,有的在练拳 ,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踢毽,有的在聊天。晨曦薄雾中的小月河,就像沐浴中的少女,又像梳妆中的新娘,总是令人痴迷陶醉,总是令人流连忘返。每每走过河上的那座红木桥,我都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呼吸,就像泡在鲜活氧吧里,躺在幽静树林中。

小月河的黄昏绚丽多彩。下班返回宾馆途中,我都会钻进她身边茂密森林和芬芳花园,沿着弯弯曲曲、幽深漫长的小路,缓缓步入她芳香四溢的心房,就像走进一部温婉秀美、跌宕起伏的戏剧和电影,感受她带给我的一种心旷神怡,没有压力的完全放松,没有紧张的新鲜空气,那么的顺其自然,那么的怡然惬意。

我更爱夜幕下的小月河。晚饭以后,我都会一个人或者约几个同事,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漫步在小月河边,感怀她夜色中的美丽和迷人,就像酩酊大醉过后喝上一口沁人心脾、芳香温暖的绿茶一样,解除了饱胀之感,清醒了头脑之乱。

每当从横跨两岸的红木桥上走过,看见夜色中的小月河静静地躺在依稀模糊的光亮之下,如果月亮升上了天,她还会在温情的月光和晶莹的星空下,轻轻地向人们诉说她曾经委婉动人的故事,谈论她几经沧桑的历史,描绘她沉淀多年的传奇。河边的杨柳在我的记忆里,总是那么绿、那么嫩,宛如亭亭玉立的黄花少女,坐在小月河边,对着水里的镜子,梳理那不曾剪掉的秀丽长发,化妆着端庄清秀的容颜。河边也有绿绿的草坪,一片一片地延伸到森林的最深处。一群淘气顽皮的小孩儿,有的在草丛里玩耍,有的在草堆里嬉戏,他们活泼可爱的样子不正像那些小草小花吗,无忧无虑地长高长大,天真无邪地享受童年时光和欢乐年华。河边长有许多五颜六色的花,夜色中散发着各自的幽香,它们也想通过吐露馨香来昭示生命的存在,展示岁月的芳华、日子的甜蜜和情感的珍贵。

漫步在小月河边,心情会自然地恢复到宁静,心态会变得异常的淡定。其实,人生的繁华嘈杂与奔波劳累,怎能比得过这种超乎想象的静谧与安详呢?你看,那些在露天广场跳舞的男男女女,那些围成一圈放声高歌的老干部老工人,那些碎步闲聊的小姑娘小伙子,那些牵着手谈情说爱的对对恋人,还有那些遛狗跑猫的少老爷们,他们那种怡然自得和平淡生活,不是非常的美好吗,不是异常之和谐吗?如果我们能够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利用忙碌过后的闲暇时间,多到这里来走走,多感受一下真实而清淡的休闲生活,不是一件其乐融融的大好事吗?

小月河,你是我心中贤淑纯净的好伙伴。明天的我将要离开你回到遥远的故乡了,我即将离别身边这座雄伟而壮观的城市,去找寻自己的梦想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经历过数不甚数的风风雨雨,而我在你的生命长河里,不过是一名少人问津且行色匆匆的过客,不过是一名曾经喜欢浪漫却又多愁善感的中年男子而已。

小月河啊,我会永远记你在心里,不可能把你忘记,如果有机会还来北京出差,我一定专程去看看你,去听听你的陈年旧事和新鲜故事,再去感受一下你的甜美、温馨、和谐与宁静的情怀。

雪白的羊群

文/xiangrikui

早晨,到处是春天浓浓的气息,春天的温暖在空气中飘荡着。冬天寒冷的空气在昨天寂静的夜晚悄然离去,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坐在车上,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享受着春天的温暖。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经过了一个冬天,被严寒侵袭的大地,正在悠闲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阳光照耀着清清的河水,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细碎的金色、夹杂着银色的光芒,多想好好地欣赏美丽的阳光下的河水,可我的眼睛却被它闪闪的光芒刺着了,不能将这美丽的景色全部印在我的心里。美丽的河水,你总是带给我意想不到的美丽和神秘。阳光下的河水,你比天上的银河更可爱,你像一条洒满碎水晶的河流,你美丽而又充满魅力。

河边的草地上是干黄的枯草,在阳光下草儿显得更加的美丽了,像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一群雪白的羊儿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干草,温暖的阳光正在轻轻地抚摸着羊儿柔软白羊毛,羊儿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爱抚。干草里有浓浓的雪的味道,干草下面一定正散发着一缕缕青草的味道,羊儿正在细细地品味着冬天和春天的交错混杂的味道。

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我们出去散步,天空深蓝深蓝,蓝的有点儿发黑,那蓝色是那样的神秘而又美丽,让人想一直看着它、看透它,但没有阳光的帮助,却怎么也看不透它,更留不下一张照片,只能将它留在我的心里。一群雪白的山羊归来了,它们长长的队伍从路边的柳树下经过。灯光下柳树长长的枝条显得像初春新枝一样绿绿的黄黄的,柳树的枝条轻轻地抚摸着山羊的背,好像在和羊儿亲切地打着招呼。羊儿们一个个的肚皮鼓鼓的,羊儿低头走着,懒得理看这些枝条的美丽。

夏天的河边开满了粉色的喇叭花,它们这儿茂密长一堆,那儿又挤成一片,好像那些爱揍热闹的漂亮女孩一样,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唧唧喳喳。

金色的蒲公英一朵朵亭亭玉立,它们在显示着自己的美丽。它们大概告诉过羊儿,它们金色的花、粉色的杆、绿色的叶都可以入药。羊儿经过它们都要绕道而行,它们是药材。不久,每一朵蒲公英就会变成银色的伞,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闪闪发光的金伞,羊儿将看着那美丽的金伞、银伞飘向远方,明年这河边的蒲公英将会开得更加繁盛,更加灿烂。

河边的绿草里偶尔有一种深蓝深蓝的喇叭花,花瓣儿像厚厚滑润的绒布一样鲜嫩,羊儿常常在草里悠闲地散着步,寻找着这蓝色的喇叭花,物以稀为贵,它们常常为找到一朵蓝色的喇叭花儿而欣喜半天。

河边这一草地洒满金色的小花,小花的花瓣像绸缎一样的柔嫩,羊儿经过时都绕道而行。它们怕伤害金色的小花。那边的草地里撒满深蓝色的小花,蓝色的小花上还有一点儿亮丽的白色,那蓝色的小花让人能感觉到刺眼,像蓝色的宝石一样在草丛里闪着蓝色的光,羊儿经常停在花前驻足欣赏着。“踏花归去马蹄香”,羊儿带青草的味道、花的芬芳归来了。

羊群里有一只兔儿山羊,耳朵像兔子耳朵一样长长的,耷拉了下来,耳朵是棕黄色的,身上的毛有白色和棕黄色两种颜色,也许这只兔儿山羊是羊群的带头羊,因为高兴和兴奋,竟然忘了问羊群的主人。

去年秋天,我们去河边玩。河水清清,弯弯的河水飘飘渺渺的流向远方,像一条深蓝色的玉带河边一样一直飘远处的天边。河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一群绵羊正在河边悠闲地吃着草,一只只雪白的羊儿像一朵朵白云飘在在绿色的草地上,云儿在变换着位置,组成各种不同的美丽的图案。

野鸭三五成群地在远处的河上游玩着,几只山羊正站在河边,它们也许正和野鸭聊着天。

一对夫妇放着羊,大概有一百只大大小小的绵羊中有一只大山羊,放羊的夫妇说那只山羊是只带头羊,原来满身卷毛的可爱绵羊的领导者山羊。羊群里的雪白的小绵羊跟在妈妈身边跑着、蹦着、跳着,新奇地看着美丽的河水,新鲜的绿草,放羊的夫妇告诉我们小羊还不会吃草,小羊也和小孩一样,现在还处于只能吃奶的阶段。

雪白的羊儿,你们永远那样的可爱!你么让你总是和美丽的大自然那样的亲近,你们总是享受着大自然最真切的美!

家乡的小河

文/唐靖翔

我的家乡丽江,具有“高原江南”的美称,这里历史悠久,风景优美。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有一条明净的小河,像一匹美丽的蓝缎,终年不息,缓缓流淌在古城的大街小巷。城内水陆交错、路转水回,有了这一条流淌不息,汨汨有声的小河,让家乡的四季变得花草繁茂,岁月静好。

初春,落了几场春雨,山峦润了,水丰盈了,那汨汨流动的溪水,愈发湍急秀丽起来。小河两岸,一排排垂柳长出嫩绿的枝芽,枝条伸进小河里,好似在跟小河亲切地握手,微风吹过,水面上荡起一道道波纹,映在水里的青山绿树,一会儿扩大,一会儿缩小,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像调皮的鱼儿在游动。古城里孩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地背着书包向学校奔去。妇女们在河边洗衣服,小河水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初春的小河像一面镜子,映出眉清目秀的人们,你来我往,一片繁忙。

或许有了水,丽江的春天充满了生命的奥秘,春来春又去,万物的轮回也如同流水一般,在静默地流动着生生不息。

盛夏,一个愉快的季节。波光粼粼的河水,诱得孩子们三五成群地来到河边。女孩三三两两地坐在河边用脚拍打着水面,宁静的河水泛起微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就像铺满了碎金。男孩像泥鳅一样在河里穿梭往来,河面上溅出朵朵雪白的浪花,嬉笑声、打闹声传遍古城的每个角落。盛夏的小河哗哗地流着,恰似一曲优美的交响曲。此时,泡一壶普洱茶,在雪山下小坐,悠悠往事,又在玉兰花下催醒。

金秋,天气渐渐清凉了,小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少了,越来越清澈。河边几片黄叶“沙沙”地翻着跟头,在秋风中翩翩起舞,像一群黄蝴蝶在匆匆忙忙赶回家。妇女们提着洗好的菜笑着说着地归来,小孩们哼着小曲回来了,口袋里塞满了酸甜之极的果子。男人们推着载满稻谷的车子匆匆忙忙往家赶。秋天的小河静静地注视着人们,缓缓流淌着,驼铃声从远处传来,虚虚实实,影影绰绰,好像一场梦。

冬日,高大的梧桐树已经脱下它那翠绿色衣裳。青青的小草,变得一片枯黄。各种好看的花朵都不见了,只剩下摇曳的细茎。河里已经没有多少水,失去了它往日的欢声笑语,细声细气地像个文静的小姑娘。一群小鱼不嫌水冷,仍游得摇头摆尾,悠闲自得。河边,孩子们不畏严寒,一张张小脸通红趴在河边用小网捞冰、捉鱼,在欢快地奔跑,一旁老人们正在享受冬日的阳光,街上男人和女人们正忙碌制办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满城洋溢着一种幸福、和谐、新春的气息。冬天的小河,载满着人们的希望和梦想缓缓流向远方。冬季的丽江,消褪了炙热的喧哗。有一棵老树,树根盘枝交错,周围砌了花坛,花坛上有一些纳西族的老人。他们神情笃定地坐着,犹如打禅做功。岁月的利刃在他们身上幻化无形,如雨落泥,润了土壤,白了花发。

正是有了这一条清澈的小河,家乡的山更清水更秀,滋润着的土地更加肥沃。故乡的小河,清澈的小河,静谧的小河,你是我心中永远的“桃花源”。

遥盼河边新柳吐青丝

文/刘喜臣

春天的脚步刚跨过冬天的门槛,天气就柔和起来,风也跟着绵软了,吹在脸上柔柔的,像春天哈出的湿气。柳树是春天的信使,随着气温的上升开启了生命的征程,身体不再像冬天那样僵硬,婀娜多姿,任凭风的摆弄,显得轻松自在。叶芽儿赞足了劲,等待春雨的刷新。只要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儿,树枝就会绿出一头秀发。

老家门前有一道深深的沟,是几座大山凹陷的旋涡,山沟里有一汪长长的溪水。人的情感很是微妙,仿佛没有树就没有了依靠,人到哪里都喜欢种几棵柳树,或是标记生活,或是记录奋斗的历程。那些柳树因得了溪水的润泽,受到人们的恩宠而枝繁叶茂,总显得比山坡上的树年轻许多,仿佛枝条里能挤出汁液来。长长的枝条像细细的发丝,抑或少女的发辫,孩子们便寻思着用它做柳笛,吹响春天的号角。

春节刚过,气温便迅速回升了,那些天寒地冻的日子倏忽间消失了,整个山沟里的冰川也开始融化了,一汪溪水清澈透亮地流在地面上,柔软而修长的身段像一匹明滑的绸缎,蜿蜒着向东流去,直抵大江大河,让静默的日子跳跃出生命的韵律来。我们再不用每天沿着山谷砸冰窟窿找水了。牛羊望着清冽的水,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撒着欢子,踏出一路尘土,奔到河边,一头扎进水里喝个够。记得大冬天,我们到山沟里驮水,平整的冰面铺满河道。要找到水,就要伏在冰面上听水流的声音。然后用镐在厚厚的冰面上凿出一个窟窿,用瓢舀水,装满铁桶。等驮回家里,桶里已经是半桶冰半桶水了。寒风凛冽的天气,一会儿又冻住了冰窟窿。别的驮水人来了,又要重新凿冰找水。仿佛水就是一个精灵,稍不留神它就溜走了。因此,过春节时,家家都要祭拜水神,以求让水源丰沛,惠及百姓。

俗话说,五九六九河边看柳。柳树的枝条发绿了,人们就开始了春耕的准备活动,做着来年的打算。祖母把蒜、菜豆、葵花等种子一一拿出来,经过精心挑选,然后再晾晒一番,等待种植的时令下种。我和弟弟总要趁祖母不注意,偷几粒葵花籽,悄悄地收藏起来,准备打扮自己的小园子。祖父便背着小背篓,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剪刀,到河边剪下柳树枝,用来编制笸箩、背篓。那时候,祖父已经七十多岁,上不了树,就带着我和弟弟上树去剪嫩枝。我们兴冲冲地跟着祖父,像两只快活的羔羊,蹦跳着到山沟里去。来到柳树跟前,祖父先看看哪些树能剪,哪些树不需要剪。我和弟弟先溜一会儿冰,吃几根“冰棍”,只等祖父说声“上树”,我俩便迅速跑到树底下,脱掉鞋子,光着脚丫,猴子似的窜上树去。谁先上去,总要卖弄一阵子。祖父怕我俩在树上瞎折腾,时时提醒我们,教我们剪枝时,防止弄破树皮,要在每一棵树上均匀取舍枝条,尽量让树好看一些。

祖父把剪下的树枝再做修剪,去掉旁逸斜枝,放入溪水里浸泡一下,那些枝条吸足了水分,更加柔滑靓丽了,像着了油彩,任凭怎么扭曲,它也不会折断。祖父稍微一晾晒,就开始编制,他先拿几根粗一点儿的枝条做主轴,竖着交叉成八卦形状,再用细长的枝条横着编,枝条温顺地在他的手里跳跃着,祖父的动作非常娴熟,像在穿针走线,不一会儿就编出了形状。我和弟弟玩得没趣了,便跟着祖父学,可无论怎么用心,编出的东西就是不如祖父漂亮。祖父笑着说,这是个精细活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并不那么容易,需要手劲匀称,不能时松时紧,也不能性急,否则不会编出好东西来。但我俩总是静不下心来,编着编着就失去了信心,往往半途而废。祖父一脸严肃说,不能浪费树枝,树长一年不容易,这么好的枝条,怎么能让你们给糟蹋了。看着他编出篓子、笸箩、篮子等各种用具,我们不停地赞叹祖父手艺好,并给自己选择一件带回家。村里人见了,都很喜欢,自己也收集一些树枝给祖父,让祖父也为他们编一些篓筐之类的东西,祖父欣然答应。祖父的手上经常磨出血泡,但他仿佛没有一点儿感觉似的,继续编,直到一件作品编制完毕,他才长出一口气,回过头来再修剪一番。他说编东西需要忍耐,也需要一气呵成,不要编编停停、停停编编,停下来再编,手劲就不一样了。后来我发现,祖父的手严重变了形。祖父说,这都是编这些东西编的。从我记事起,祖父就是一个编织手,苇席、竹篾、篓筐样样都会,而且编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受看。见祖父编得好,村子里许多人也跟着祖父学习编制,祖父也认真地教他们。不少人学会了,编了很多东西,多出来的还拿到集市上去卖。祖父却从来没有卖过,他也教父亲学习编制,说只要手艺传出去了,以后就不用花钱买别人的。

自从祖父去世后,再也没人让我们每年爬上树去剪树枝了。人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也没有人愿意再用柳枝编出的那些东西。那些老物件越来越少了,像一件件古董陈设在老家的土屋里。那些柳树越来越茂盛了,枝干越来越粗壮了,溪水也越来越清澈了。记得一次端午节,按照习俗,门上要插柳枝。我和弟弟来到柳树下,准备上树折几根树枝,可是怎么也爬不上树了,只能相视而笑。恍然间,觉得那些日子已经很遥远了。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山沟里的人一拨拨都走了,要么举家移民搬迁,要么打工进城,留下更清静的环境,盛放童年的渺渺余音。每年春天,那些柳树、杏树争奇斗艳,将剩下几户人家的房屋包装得花红柳绿。人们将乡村称作一方净土,那些人家堪称“世外桃家”,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让城市人向往。如今,春天的脚步已经涉足大自然了,溪水又叮咚作响了,掬起一捧,水花像音符一样溅落出最为清纯的声音,咽下一口,那甘甜像儿时的水果糖一样陶醉了心田。那些新柳吐出青丝,含着风的柔情,告诉人们,春天来了。它鲜活了古诗的意境,让那些怀乡的游子又一次钟情起家乡的风物来。

梦中的河

文/唐修建

我的梦中有一条河,虽然它现在已经消失。它曾有千年的历史,它的名字叫关河。

史上的关河从南水关流向市区,经寿邱山、凤凰岭,抵达千秋桥后拐向太平桥,经北水关出城。当年关河是一条繁华的河流,河上有千秋桥、网巾桥、范公桥、苏公桥,与镇江城里最热闹的街市五条街相遇,一路升平。

如今,在梦溪路一带的小巷深处,在居民天井里还能看到桥板、柱石、城砖、碑志、井栏这些古老的痕迹,考究之后似乎都与这条千年古河有关联。

范公桥是最引人关注的一座桥,遗址已确定,并立石标志。

范仲淹是伟大的词人,他的名篇《岳阳楼记》编入中学课本,伴随着一代代的学子成长,“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操激励了一代代青年精忠报国。范仲淹曾在镇江为官,并在关河上重建清风桥,便利关河两岸居民通行往来,人们将清风桥称为“范公桥”。如今桥体虽已荡然无存,然今有碑为证,读罢碑文依然感慨万千。

我们这代人是最后见过关河的人。

老南门大街里有许多名字很美的巷子,花巷、草巷、上河街(梳儿巷),关河在一旁优雅地流淌,河水清澈,芦草扬扬,美丽而宁静,是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的天堂。

春深时刻是最好玩的时候,靠岸边的草里有许多小蝌蚪,大头小尾,很是可爱。老师说青蛙对人类是有益的,但捉几只观察它的蜕变过程是很有益的课外活动。于是河边热闹起来,孩子们用各种捞具打捞蝌蚪,然后装在瓶子里。

关河水清,水草绿,里面鱼也很多,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非常喜欢去河边钓鱼。虽然我们因钓具简陋只能钓到一些很小的鱼,但回家时母亲总会笑着说,“噢,可有一盘菜了”。到了晚上,一盘油炸并烹上酱油的小鱼放上桌,香味引得院子里的邻人端着饭碗齐齐跑来尝上一筷。

梳儿巷小学就在河边上,此处原是桥梁专家茅以升的祠堂。放学后我们几个男孩从河边走过,总会用小瓦片打水漂,并为连着七八漂而欢呼跳跃。我们还喜欢在水里泡泡手,互相洒泼,然后唱着歌蹦蹦跳跳回家。我至今还记得几句儿歌:“咱村好地方,山青河水长,村前哟村后,阵阵风吹野花香。”

现在,关河因城市建设已被填埋,但我的儿时的时光是和关河连在一起的,我每每在梦中看见它流淌着,载着童年的甜蜜回忆,载着野花清香。

五月

文/水桥

关于五月,尤博我钟爱。

因为刚过了四月,眼看着到了六月,很快就是七月了。但是这几个月份,都没有五月值得留恋,更不用说其他几个月份了。一直觉得,一月会没有头绪,因为“元亨利贞”的缘故,很多事要计划;二月太短,日子过得都够不上满月;三月花意虽浓,但馨香中到处飘杂着杨柳絮;四月没有什么特点;六七月倒是可以收一季麦子;八九十月,烦热;十一月准备收获冬藏,但要准备着萧杀;十二月,萧杀。

只有五月,倒是可以书写一番,因为也没几天了。

五月的田野,还是很值得去一趟的,从头顶到脚下,都是绿汪汪的,麦苗长势良好,油绿。继续走到河边,尤其在一个雨后的下午,会有很多的收获,蚊虫不多并不来凑热闹,信步漫走,只觉得空气中有一种清新在滋润着呼吸的各个器官,使你不由得要多驻留一阵儿。河两岸的一些需要结果子的果树,此时悄悄在树叶的后面生长果实,只是绿绿的,如果不仔细去分辨,竟也不能寻见那些桃李杏棠。但是需要说明的是,李子是紫色的。

杏儿倒是很多。想起了青杏的含蕴,却是隐藏了些许青涩纯美的意蕴。几天前下班搭车回家,司机师傅倒是很健谈,路过河边一片杏林,高兴的说现在正是吃杏的最好时机。我给予了反驳,因为没有到季节啊。司机师傅沛然的笑了。那是你不懂,杏儿最好吃的就是现在,拉下树枝,在绿叶后面摘下一枚青杏,放在嘴里慢慢嚼,你会发现那是五月里最美的味道。因为没有硬核,白嫩的杏核里面是一汪纯净的醍醐。我被这个词下了一蹦,语噎。

我晚上要来摘一些来。司机师傅下了决心。我只好抬头看天。

五月的天,好的自不用说,连歌手都赶紧用上了这个名字。天空净蓝,找不到一丝云彩的打扰,相信画家也没有本领来描绘出来。

不信,你走出屋子去看看……

柳江烟雨

文/西海清泉

看着你发的几张烟雨柳江的照片,我似乎有了写作的冲动,是被柳江风景所动,还是被你的真情打动,兼而有之吧!

一座因水而起的古镇,免不了她的建筑和水有着不可分割的成分,那就是:她的房屋是临河而建的。这是一条文静得如腼腆少女一般的河流,好象没有一丝一毫的流意,水面如明镜一样,地上的什么建筑,河里依然有什么建筑,就是远处迷蒙的山景也较为清晰地荡漾在柳江温柔的怀抱中。

站在河边的栈道上,望着石桥上的行人往来穿梭,桥下人影也在穿行着。伫立在河边的亭台轩榭,倒影在水中,清晰可见。地上的烟雨迷朦在水里却更加清晰,秋水与长天一色!

你立在石桥上,那一抹红色的衣衫,给这片素淡迷梦的烟雨景象增添了几份暖色调,我有些迷恋你的风情万种。水中的倒影,把你的故事拉得老长的,烟雨中的你,在享受自然,你也把这份感受与我一起分享。

还有那蹲在鹅卵石上会心的微笑,给朦胧的画面带来了些清新和温暖。远处的几棵古树在叙说着柳江镇过去的历史,即使没有繁华,她能给我们带许多宁静和安详。

河心岛上的那株香樟树啊,看似有些孤独,它却长得那样的枝繁叶茂,其实并不孤独,你没见到它水中的倒影吗,这是它的孪生兄妹,与河边其他树木相互映衬着,好象平静的河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烟雨印象最深的是江面划过的那条小船。迷迷朦朦的远山和江水一色,只是山的色彩深一点。那只划行的小船是迷朦中的清晰,是静景中的动感。如果前面的几幅是油彩,那这却是一幅典型的素描了。

雾朦中那只漂泊的小船,我想起了故乡的木筏和远方的你!

榕树的发现

文/尚延佑

春天来了,到处充满了生机。小河里清澈的水缓缓地流着,河边长满青草,树迎着风儿不停地摇动,各种鲜花色彩各异,蜻蜓在草上飞起又停下。鸟儿在不停地歌唱,春天真美啊!

我来河边,眼前的一切真让我陶醉啊,我高兴地跑来跑去,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我来到了一棵小榕树旁蹲了下来,我有了一个新的发现。榕树发芽了。有的小芽刚刚顶破厚厚的树皮露出细小的芽尖,不得不让我惊叹,稚嫩的榕树芽力量真大啊;有的已经发出了浅褐色的小叶子,在太阳照射下油亮油亮的;有的叶子长大了,它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成了嫩绿色,啊,原来我们在夏天看到的深绿色的榕树是这么变来的。

大自然真神奇啊,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奇妙的东西。

迷人的石榴树

文/陈坤鹏

春天,我来到小河边玩耍。河边长满了鲜花和小草,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几棵高大的石榴树,我经常会到这里来。

春天来了,我来到石榴树下,惊奇地发现前几天还光秃秃的石榴树竟然这么快就发出了嫩芽,棕色的小芽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一阵风吹来,它们一个个摇摇晃晃可爱极了。

夏天,我来到河边。石榴树已经满树绿荫,在绿叶中有一个又一个的花朵。有的尚未开放,像一颗颗小花生;有的刚刚张开,像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在对着我笑;有的已经完全开放,像是从空中掉下来的小太阳。啊真美!满树的石榴花火红耀眼,构成了一幅如火如荼的夏景。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诗句:“春芽细粒千灯焰,夏蕊浓焚百和香。”

秋天,我又来到小河边。红彤彤的石榴挂满了枝头。有的一半红一半绿;有的已经裂开,露出了宝石般的石榴子,我多想咬上一口;难怪石榴被誉为“繁荣昌盛,和睦吉庆”的佳兆。

冬天,我到小河边。石榴树的叶子已经发黄,一阵寒风扫来,叶子飘飘地往下落,不一会就只剩下一树光杆。但苍劲的树干傲视蓝天,迎着寒风展示着自己坚强的品格。

啊,美丽迷人的石榴树,你在各个季节都展出异样的风采。

故乡的洛峪河

文/吴成杰

故乡的大河陪伴我度过了快乐时光,满载着许多梦想。无论走到哪里,我对故乡的大河的思念仍然无法释怀。

家离县城七十里,车沿着蜿蜒的公路向前行驶着,离村不远时,车拐过一道大弯,突然间视野开阔了。天空蔚蓝,树格外的绿,野花开得特别鲜艳,水清亮,哗哗的河水一如既往奔腾着。伴随着阵阵悦耳的鸟鸣。一群喜鹊从远处飞来叽叽喳喳地落在河边。河边洗衣的女人说着笑着,羊群悠闲地嚼着青草,老牛缓慢地迈着步子摇动着尾巴驱赶着苍蝇,牛犊子在小路上卷起阵阵灰尘哞哞地叫着。杨柳青青,婀娜多姿,这条河叫洛峪河。

太阳红艳艳,碧绿透明的河水环绕着村子,从山脚下静静地流过。高大的白杨映在水里,浓浓的绿荫覆盖着河面。垂柳枝头缀满沉甸甸的花絮轻轻地拂过水面。风吹粼粼的波光冲刷着长满苔藓的大石板,摇晃着没在水澡的小草。温暖透蓝的晴空,一团团雪白的云朵飘移着。云影垂落在河滩上,在草地翻滚着,轻轻地划过水面,消失在河岸。忽聚忽离的燕群钻进云层,再次飞出紧紧地贴着水面飞向河岸茂密的树林里,风在小路上荡漾,扬起的灰尘的落在庄稼地,迎风吹着脸颊凉嗖嗖的,庄稼地沙沙声传到河边,一只灰色的野兔竖着尖尖的耳朵锐利的眼睛警惕巡视着周围,猛得跳上一条土坎迅速地钻进庄稼地。天空晴朗,气候温暖。蔚蓝色天空挂着一轮太阳,温暖的阳光洒遍大地。闪烁的河面小鱼游来游去,色彩绚丽的鹅卵石在清澈的河水中熠熠生辉。

从老屋到大河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要穿过一片碧绿的庄稼地。河滩上长着没膝深的蒿草,有着一条人畜践踏过的小路直通河边。炎热干旱的季节,河水小了,往昔水流湍急的地方成了河滩,野草散发着醉人气息混合庄稼成熟的甜蜜味道。从老屋一路小跑来到河边,衣服还没脱就迫不急待地一头扎进清凉的河水中,在河里玩累了,便躺在河滩上,仰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眺望着起伏的山岗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在树林上空盘旋,穿过山谷,舔着山崖,袅袅炊烟与白云融为一体。倾听着牛羊嚼动野草声音,耳畔萦绕着深沉的河水声,许多年过去了,我仍然会在夏季来河里游泳,对这条大河更是无限的眷恋。

三月里的春天

文/刘雨璐

在人们眼里,春天是一个富有生机、万物复苏的美好季节,古诗中说“二月垂杨未挂丝”、“人间四月芳菲尽”,既然二月开始,四月结束,便可知春天的鼎盛时期在三月。三月里的春天,美无处不在。

一个周末,正是三月初,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河边散步。走在人行天桥上,远远望去,河边栽的一排排柳树,正摇摆着淡绿的长发,在春风中舞蹈,轻盈美丽。

走在河边的小路上,总觉得草地上除了绿,似乎还泛着蓝,低头一瞧,却是青草间的有些小野花探出头来了。远处的一株野桃花,也泛着星星点点的白,薄似纸的花瓣没有一丝血色,却散发出一阵阵来自泥土的芳香。

再往前走,又看到一株不知道名字的树,结满了花骨朵,却一朵也没有开,花骨朵是桃红色,在微冷的春风里格外让人怜爱,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儿。看到有一根枝条快断了,我索性把它带回了家。

又过了一星期,已经是百花斗艳的时侯,我带回家插在瓶子里的那一枝花也开了,数不清有多少花瓣,一片叠着一片,密密的、厚厚的。到了中午,阳光明媚,太阳的金光撒在它身上时,更显得娇艳无比。

这就是三月里的春天,有少女的羞答答,也有青年的朝气蓬勃。

初冬的寂静

文/胖子

初冬,下雪以后,冰凉的空气仿佛凝固,偶尔有一阵北风袭来,扑脸刺骨,更觉得冷。满地都是落叶如天然地毯、铺在刚下过雪的树林子里,脚踩下去,枯叶和冰雪都吱吱的响,地还没冻透。到现在还坚持挂着稀疏的叶子的一棵棵老柳树,不甘寂寞的左顾右盼,望着光秃秃的其他树种还颇有一丝得意。没结冰的河边居然有十来只野鸭,潜水,或挺胸甩甩翅膀,像是有话讲不完似的,嘎嘎的叫,在冬天能传得很远、很远。

初冬,走在小河边,芦苇枯黄、一片片立在河里,略显苍凉,没有人烟,没有鸟鸣,宛如进入一幅静物素描般的意境。人们突然感觉视野一下辽阔起来,站的角度不同,远景也不同。河边的春天阿娜多姿,河边的夏天宁静致远,河边的秋天金色灿烂,初冬则感觉一切都是静态,一切都是简单,就等下大雪,白茫茫一片;就等最冷的时节,一年活得太亢奋了,万物都渴望着深冬的休眠。

初冬,走进树林里,树干颜色略显深色,无论灰、褐、都显得格外苍老,只有树杈上还残留的一团团白雪,湿润的空气还能闻着一丝丝树和灌木的气息,摇一摇树、雪顿时喷洒下来,活力四溅、短暂告别了大树的老气横秋。雪后的天空显得高远,初冬的阳光,和煦、穿进树林,却只能冲淡了凉气,不感觉温暖。原来树叉上的白雪在阳光下晶莹透亮,雪花精灵般的吸收光线,婉如少女稚嫩的脸庞,看着就让人欣喜。原来初冬、不仅仅有惆怅、有孤独,还有内心的对白,有深刻的反思。犹如和这幽深的,安静的老林子,还有一团团纠结在一起、就像家务事一样永远也理不清的灌木林在对孤寂的诗。

初冬,色彩不斑斓,冰雪还没覆盖大地,大地却很痛苦,土黄色,灰褐色横行,枯草,落叶,光秃秃的山头,半裸露的河床,枯水季节的河水如山里的溪流,静静地流淌。人和大自然永远交融在一起,就像地壳表面分布的元素和人体分布的元素一样,在这初冬时节也很痛苦,很寂寞,很悲怅。痛苦的是,智者追求智慧的过程,和大自然多彩的色彩互有交流才有多元的思想,而且永远一定要去追求完美、但一定做不到完美;寂寞的是,以哲学的生活方式去思考,看到大自然的原色,光鲜亮丽以外的素面,却要理性的战胜想象,而力求去整体把握世界和人生;悲怅的是,理想的生活永远在等待,此时此刻大自然和人一样,在初冬里等待未来,永远在等待万物复苏的春天。

初冬,北方的人们冷得不过瘾,没上冻则滑雪、溜冰、打雪仗还要等时间。原来只有从严寒、暴风雪中归来的人,甚至有点冻伤疼痛的人,才明白真正的冷;只有在草原牧羊的人,才可以见到狰狞、疯狂张开血盆大口的狼。初冬,它是寂静的、孤独的节气,它不是诗意的季节,不是浪漫的季节,不是碧波荡漾的季节……

立秋

文/陈俊

一番暑热之后,终于有了一场久违的雨。清晨我回到已很久没来散步的沿河公园,一树花在雨中明艳,想不起来那树的名字,花的名字。夹竹桃的花和木槿的花一直是开着的,从暑热开到秋凉。

落水桥的两根灯杆上拉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珍惜生命,预防溺水。横幅被雨淋湿了,中间向下垂着,两边打着皱,有时被一阵风吹着又像充了气的皮球,没有风时软塌塌的,像一个有气无力的老人。所以还是喜欢它被风鼓起,激荡着像个青春期的男人。

从上游冲下来的水,饱满,骚动,黑黄,带着泡沫、青苔、水草和旋涡。青萍早被冲走,一丁点不剩。各种水鸟在有涡纹和流纹的水面上快乐地飞来掠去,有几只白鹭浑水捉鱼,转眼隐入草丛不见了。河边的柳树似乎在雨后更丰满了,灌了迷魂汤似的,柔情万端,风情万种。在风中摇动一头浴后的柔发,随风飘动,凤冠霞帔,有一种迷人的雅姿媚骨。昔日青青今在否?当然在,经风历雨后顶端的柔枝似乎更加的柔若无骨,被风扶弄,前飘后荡,柔情万端,像一排排美少女。叫人不能不让人想到“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样的诗句,想到“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怎堪折”。

公园里的林木明显感觉老气横秋起来,没有之前的那种朝气,那种单纯和憋足劲的欢乐。虽然草木繁盛,却盛到了顶头,埋下了由盛转衰的针头线脚。

往日这里是晨练人的热闹。练拳的,练剑的,练扇子舞的,练羽毛拍子带球的,三个一团,五个一伙,老头老太放着音乐,翩翩起舞,乐不思停。而此刻这里和我一样宁静沉寂,只有轻声细气地雨声和风声。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学会,除了散散步和坐下来思考观察,我什么都不会。其实中年之后,我们都不得不面对自己,如何培养起一个健康快乐的爱好,丰富一定会孤单起来的晚年生活。但我的现状注定我只能在文字里起舞或栖身,只能面对冰冷而又热烈的文字,注定独行多于群舞。

当我坐在公园被昨夜的风雨一遍遍打湿而无动于衷的靠椅上,它有些水迹泪痕地迎纳了我的疲惫。独自一人,痴痴静静坐着发会呆,体会着椅子上渐渐浸上来的湿气。一枚树叶无声地落下,也带着湿重和泪痕。我随即感觉那是一个生命在坠落,我听到空气中微微的苦馨和轻声的哀叹。

河边有一个钓者,是一个胖胖的老头,我每次来都看到他笑眯眯地盯着水面,心无旁骛。雨后阴晴不定,只有他带着不变的期待来到河边,我不知道他能否钓到鱼,也许他根本不为钓到鱼,而只是享受那一份钓的过程的怦然心动。他的眼睛盯着细雨打着水花的水面,那么从容。我不由走过去仔细观察起来。

胖老头带着旅行帽,穿着背心,赤着粗壮的胳膊站在河边钓鱼,沿河边是木头搭建的景观道,有栏杆围着。他撑开一把遮阳伞,把伞柄绑在栏杆上,晴天遮阳,阴天遮雨,但那把伞只是摆设,他在离伞四五步处拋下鱼钩。钓鱼杆细长柔韧,可伸缩,显然是买的专用的钓具,不像我们小时候砍一根竹子就做成钓杆。他将长长的钓线和浮子甩到河心,就将钓杆放到钓杆架上,这样省力气。眼睛盯着浮子,在水面上细致地辨别着哪是溅起的水花,哪是浮子动。他看清了浮子动,才用手拿起钓杆,鱼咬到钩,把浮子往水里拽,他不紧不慌,手里一带暗劲,轻轻往上一提,一只小鲫鱼便被他提出河面,提上岸来。一个也冒着细雨散步的老太太路过,她停下来站着看,一边搭讪,一边自言自语:“还真钓到嗻,他管么天都钓到嗻,他管那里钓都钓到嗻。”

雨忽地就停了,这初秋的雨还保留着夏雨的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有等到秋意浓了时,它下起来才十天半月,纠缠不清,绵绵无尽。

雨停后的公园里空气清新,小鸟乱叫,东边的天空有一片片浅墨的云遮着阳光,偶尔有从云隙里射出来的光线,并不烈。见天晴定,钓鱼的胖老头放下钓杆,收了伞,与几个过来看热闹的晨练的人聊着天,他拿出烟散给聊天的人,自已也点上一支,悠然自得地抽着。那个老太看了一会便继续晨练去了。河边是一幅闲钓图。

钓鱼的胖老头斜对面有一排乱石铺子,陆续有女人下河来洗衣裳,红的桶,蓝的桶,白的桶,粉色的帽子,洗着或绿或黄或白的衣,她们的身影或被细雨朦胧而更有韵致,或被雨后的晨辉映射得更有风情,她们倒映在河水里的身影构画出一幅写意派乱涂的浣纱图。而天晴起来,她们更加惬意,互相间一边大声地聊天,一边搓揉着衣衫里汗水的杂质,棒槌声声此起彼伏,像合奏着一支打击乐,而这一切都在雨后的和风吹拂中更加迷人。

我返身回到坐过的椅子边,弯腰拾起刚才看到的那枚落叶,一边端详着一边想:立秋了,又到立秋了。一些叶子会金黄的落下,一些叶子还会挂在枝头,我们都是在路上,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在大地上各自都留下了不同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