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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巢散文

2022/12/29经典文章

鸟巢散文(精选12篇)

春风里的鸟巢

文/马西良

不知南国的哪个温柔乡给绊住了脚步,今年春天的脚步来的这么慢,到了春分天气还这么冷、这么寒。

经过一个冬天的萧杀,除了地里的麦苗,空旷的原野已难以看到生命的东西。只有在那高高的树梢上的鸟巢,偶尔传来几声喜鹊“喳喳”的的叫声,让我们才会感到生机。

过去大树上一般都有鸟巢,鸟的种类也很多。大地上树林里不论是斑鸠、画眉、白头翁以及叫不出名的野鸟,成群成对唧唧喳喳。一棵树上往往都有几个十几个鸟巢。鸟有了巢就有了安身之所。风雨中,一家鸟就不至于那么飘摇。有了鸟巢,就有了温暖的家。即便是“寒舍”,四壁透风,上下透雨,鸟儿总也有个家。

据说人类是从海洋诞生,在树上生活,在森林里成长,最后从森林走出,才成为现在的人类。鸟儿在树上筑巢,是浩大而艰巨的工程,需付出常人难于想象的劳动。据鸟类学家统计,一对灰喜鹊在筑巢的四五天时间内,至少衔取枯枝、青叶、草根、牛羊毛和泥团共六百余次,其中枯枝二百五十余次,青叶一百五十余次,草根一百二十余次,牛羊毛八十二次,泥团五十四次。

鸟多生活乐趣也多,树上的鸟巢也多,柳树上的斑鸠、柳莺窝,槐树上的白头翁、黄鹂巢,楸树上的老鸹窝,斑鸠、八哥、山雀、猫头鹰、啄木鸟洞等则以椿树、白杨树洞穴为家。鸟儿使天空充满生机,人们一天到晚都在鸟的叫声中生活。特别一到深秋,天空中一群群艳丽的鸟儿向南方飞去,落在地上五彩缤纷。谁家没有几只鹁鸽,谁家屋内没有一两窝燕子,谁家屋檐下没有几窝麻雀。

现在人类的生活节奏快了,生活的范围广了。鸟儿也遭殃了,鸟巢低的被人捉了,好攀登的鸟巢被人抄了,挖在树洞上的鸟巢被人堵了。再加之树木的过度砍伐,大田里大量的喷洒农药,地上水和大气的严重污染,导致鸟类越来越少。鸟少,鸟巢自然就少。物以稀为贵。偶尔在房前屋后或原野里的树上看见个鸟巢,调皮的孩子常常想法儿把鸟巢掏空抄家。鸟巢也少了,鸟类品种少了,有些鸟已经绝迹。达尔文适者生存的理论,在人类的朋友身上得到实践,只有在那高高的树梢上还能看到零星的鸟巢。

过去人们常说,凤凰专落梧桐树。现在梧桐树多了,一到春天,乡村就是梧桐花的海洋。可单单缺少了凤凰,是不是我们的先辈也爱掏鸟巢,爱吃凤凰蛋。把这神圣、吉祥的凤凰得罪了,神圣的凤凰不在落在低矮的梧桐树上,以致看不到了传说中的凤凰。

近日看到一则消息,有专家说神话传说中的神鸟凤凰,就是山野中的长着长长羽翼的山鸡。由于人类的侵犯,在梧桐树上的凤凰,变成了多疑小心的野鸡了。

爱护鸟巢就是爱护鸟类,鸟语花香的生活一直是人们的追求。愿我们周围拥有更多的森林,愿树林里有更多的鸟巢,愿我们拥有更多的鸟类朋友,我们的生活不是更和谐吗?生活环境不就更美好吗?

小区有鸟巢

文/晁惠芳

清晨,我在鸟鸣声中醒来,看到楼后的那个鸟巢,几乎怀疑,究竟是刚刚看到了鸟群从空中飞过,还是鸟群出现在我的梦里;究竟是我本来就在巢中,还是巢在我的梦里?其实,生态环境优美的小区就是一个大大的鸟巢啊!

鸟巢,早已成为旷野村庄的标志性景观。我新居小区里的鸟巢,让我有一种又见炊烟升起,阳光照乡园的暖暖的感觉。

二十年前,我住在六安路上的一个宿舍大院里,院子里有两排平房、一幢四层的筒子楼和两幢六层的套房楼,在没有草坪花圃的院子里,有着让人透不过气的沉寂。那时,我家对面六楼顶楼上的养鸽人打造的鸟巢——鸽子笼,以及笼子边种植的几株高大的植物和几盆花草,成为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每天早晨,养鸽人打开笼子,鸽子们欢快地跳出来,吃着主人给它们的食粮,吃饱喝足后,它们便在楼顶上咕咕地叫着,悠闲地散着步。中午,养鸽人给它们喂食后便对鸽子进行飞行训练,它们呼啦啦地扇动着翅膀,在大院的上空盘旋,时不时又回到它们的“巢”旁。傍晚,它们自觉地钻进“巢”中,养鸽人关上笼子,让它们放心入眠。

新居小区在政务区,楼前楼后,有花有树;楼左楼右,小草依依、灌木葱茏。宽阔的草坪上还时不时出现叽叽喳喳前来觅食的鸟。一天,我看见了楼前不远处一棵大树顶端的树杈上,有一个由许多干草叶子筑成的鸟巢。

当发现小区里有更多的鸟巢时,我被它们深深地吸引着。我想,这些只用几根树枝和自己的羽毛搭建起来的没有屋顶的鸟巢该是这个世界最简单的居所了。然而,鸟们却为庇护了它们生命繁衍的这个家而放声高歌。

想起二十年前我看到的那些鸽子,表面上看,它们吃喝不愁,有植物栖息、有花草共赏,有“巢”可居。其实,它们的生活质量远不如这些鸟。

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来到小区的内湖旁。湖边周围的树林寂静地守着月色,偶尔传来一声鸟的啼叫,这啼叫与白天的鸟叫大不相同,声音短而轻。我惊叹这小小生灵的善感和聪明。其实,它们在天空俯瞰过大地、看见了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它们肯定从大自然中获得了某种神秘的灵性。鸟的灵魂里一定深藏着我们不能知晓的智慧,它知道这是夜。夜,需要另外一种声音与之呼应。

那天,我站在十八层楼的顶层平台看这个小区,看见了在楼宇间飞来飞去、在草坪上蹦蹦跳跳的小鸟。树上的鸟巢,盛满了清新的绿、宁静的暖、温馨的气息、乐居的美。离鸟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用喜庆的红、亮眼的黄漆成的儿童滑滑梯。只见两个孩子在那儿滑上滑下,相互追逐着、欢笑着。他们的家长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身旁青翠满目、绿意盎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想,此刻他们心中一定充满了阳光,感受着生命的从容、安宁、轻松、舒畅、温暖……

因为——鸟巢在树顶上、家在绿色中,鸟在草坪上、人在风景中,这样的生态环境更适宜人们休闲养生,激活心灵。

有人说“鸟是树的花朵”,树上有鸟巢,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树;小区的树上有鸟巢,这样的小区成为了真正的宜居小区。

昨夜,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知更鸟,飞出了窗外,飞上了天空,飞着飞着,就遇到了成群结队的许多不同种类的鸟,它们不分体态大小,不管身披怎样的羽毛,不问是从哪里来,将会到哪里去,欢腾着、跳跃着、歌唱着……天黑了,夜深鸟飞绝。于是,我独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巢”——书房,开始阅读云层里的寂静……

清晨,我在鸟鸣声中醒来,看到楼后的那个鸟巢,几乎怀疑,究竟是刚刚看到了鸟群从空中飞过,还是鸟群出现在我的梦里;究竟是我本来就在巢中,还是巢在我的梦里?

其实,生态环境优美的小区就是一个大大的鸟巢啊!

掏鸟窝

文/丁明烨

儿歌曰:山喳子,吱吱叫,我上树梢你别闹,给我三个小鸟蛋,让我玩个溜溜转。你要不给三个蛋,我端掉你的鸟窝子,不留一个小鸟蛋。

小时候,不讲求读书考学,没有作业习题,我们这些顽皮孩子的热情无处释放,田中偷瓜,河中摸鱼,与邻村孩子开坷垃仗,真是“无恶不作”,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偷鸡摸狗拔蒜苗”,其实偷鸡摸狗的勾当还真没干过,“掏鸟窝”倒是我们常干的事情。

到了夏天,季节转暖,草木繁茂,鸟儿也忙着筑巢育雏,有的把巢筑在高高的树端,有的把巢筑在树叶繁茂处,有的把巢藏在草丛下。孩子们个个都是爬树高手,表皮光滑,十几米的高树,滋溜滋溜就爬到树顶。鸟巢往往搭建在树的最高处,支撑鸟巢的树枝一般只有胳膊粗细,孩子们像只轻巧的灵猫,在老鸟的责骂声中,在树枝的摇摆晃动中,还是把小手伸进了鸟巢,有时收获几个鸟蛋,有时收获两只雏鸟,有时空空如也,看着磨破的胸脯肚皮,只好一脸苦笑。

孩子们善于观察,如果发现有只羽毛漂亮的鸟儿经常在某棵大树上起落,就断定它把鸟巢建在树杈上或者树叶浓密处,上去找寻一般不会空手而归。这样的行动,鸟巢的位置不太险绝,爬树也没有多大危险。

在树上筑巢的鸟儿毕竟较少,鸟窝也自然难以掏到。孩子们平时掏的最多的还是房檐下的麻雀窝,瓦下、房顶、墙缝都是麻雀筑巢的好地方,几个孩子搬一架梯子,一个下面扶梯,一个中间接应,一个则爬到最上面,把小手伸进鸟窝,如果有所收获,则通过接应一级级转运下来。

如果掏到一些鸟蛋,会对着阳光照一照,如果没有血丝,说明没有孵化,或许会烧着吃,煮着吃。如果是长翅的幼鸟,就会放在笼中养着。如果是没睁眼的“光腚仁”,是万万养不活的,我们就原样放回巢中,绝不伤害他们,因为老人们常讲:杀雏杀降会遭天谴,将来不会得好报应。

掏鸟窝,不但锻炼了我们的身体和勇气,也让我们明白许多生命的道理。

飞过来的鸟巢

文/徐文伟

走乡野,居城市,在梦境中,在现实里,我看到了一只只飞过来的鸟,以及一个个飞过来的鸟巢。

有次,在晨跑的路上,似乎瞥见一树上新建了一个“鸟之家”,便迫不及待地奔跑过去,却发现缠绕在树上的是一只老鹰风筝,看老鹰挣脱风筝线,悬挂在树枝上也是动弹不得,一副欲说还休的伤心样子。倘若是只货真价实的老鹰,这里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安身之处了。以后再经过时,我不免仍往那树上多看上两眼。

后来,我竟然有幸邂逅两个罕见的鸟巢了。不过,它不是在我晨跑的路上,而是在我开车的途中。就在今年举办泉湖农耕文化节的那天,去泉湖镇途经的322国道上,远远地,就见右侧前方一棵大树上的鸟巢。我迅速减慢车速,向箩筐般大的鸟巢吃惊地张望,手指粗的树枝众志成城般安扎在高大的树上,好像与这里的树枝试比高下。不知这鸟喙哪来如此劲道,居然衔来这么多这么粗的树枝。来不及多看,鸟巢就飞过去了。这鸟一定是力量家了,虽然我没见过鸟巢主人的庐山真面目,但我敬佩这鸟的精干,羡慕这家的硕大,硕大到在农历二月初八的春天,在飞驰而过的车上也能被视线远远捕捉到。无独有偶的是,在相距鸟巢几公里的322国道同侧,我又见着另一个鸟巢安挂在一树上,也是硕大,也是美丽。

小车飞身而去,鸟巢飞身而来。一次次心领神会的相见,就是一个个弥足珍贵的纪念。

鸟巢,是鸟之家,树之景。或许这时候,鸟妈妈在生机的春天正忙着孵蛋,而鸟爸爸为了这个幸福之家不辞辛苦地在外找寻食物,以勤劳的姿态去更好地迎接新希望。并且,这个家也代表着一域环境的平安,暗示着一方天地的天蓝地绿。有家的眼中,世界是完美的;有鸟巢的安在,人类是和谐的。

这不能不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心酸事,不晓事的我干过掏鸟蛋拆鸟巢的勾当。要说的是,那并不是儿时的恶作剧,掏鸟蛋只为了让生活增添色彩,拆鸟巢仅想燃起家中的希望。可我现在想把它们找回来——确实,在广袤的天地间,如果没有飞翔的鸟们相伴,没有安生的动物相守,人类就像是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最终倒下的就只有人类自己了。

看过弘一法师的传记。他每次坐上摇椅之前,都要先摇一摇,弟子好奇问他,他说担心椅子腿底下有虫蚁,摇一摇给它们提个醒,以免误伤它们。弘一法师在圆寂前,还再三吩咐弟子把他的遗体装龛时四个脚下各垫上一个碗,碗中装水,以免蚂蚁、虫子爬上遗体后在火化时被无辜烧死。我仿佛看到一个草扎的鸟巢被狂风吹落下来,被正巧经过的弘一法师稳稳接住,风停雨歇后,大师才把鸟巢重新仔细安顿好。

我的心里还在放着鸟巢的“纪录片”。当现场观看泉湖农耕文化节的种种场景时,我突然涌出一种想法:鸟巢自身就是一门艺术,鸟们本身就是一个高明的建筑家,它们和人类一样,要筑舍定居,过安居乐业的生活,建造的房子也要防风吹雨打。听说它们的羽毛是仿生学家至今也没研究清爽的防水防寒的系统工程呢。而为何2008年北京奥运会主体育场建筑就是匠心独具的鸟巢,并不是其它动物的巢呢?其粗犷的原始空间,是一种深深的暗示,诱惑我们向原始的“零”空间回归。其现实意义不言而喻了。

鸢飞鱼跃,道无不在。爱鸟、护鸟、关爱鸟类朋友,鸟类的生命原就是人类的命运。

就这样,飞过来的鸟们,飞过来的鸟巢,落户在城市门户,流连在人们心城。苍生之幸,我再也不需要到更远的森林和其它地方去找寻了。

鸟巢是树上的村庄

文/宫佳

袅袅炊烟升腾之处,是村庄里院落最鲜活的一幕。鸟儿在空中展翅飞翔,累了就飞回树上的鸟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此起彼落,村庄上的那些静穆的大树就生动起来。

枝丫上坐落着三两个鸟巢,或大或小,鸟巢里有幼鸟,有辛勤哺育的雌鸟和雄鸟,一个鸟巢就是一个家。几个充满活力的鸟巢就成了树上的村庄。树下,村庄里的人们在日出日落里耕耘着希望;树上,一群飞鸟划过天空,鸟巢是他们栖息的痕迹,是村庄最骄傲的点缀。

村庄的上空高悬着另一个村庄,两个村庄隔着树的距离遥相呼应,又相依为命。在那一树绿意葱茏中,褐色的鸟巢尤其突出。

看过鸟类专家的统计,一对灰喜鹊筑巢需四五天的工作量,“至少衔取枯枝、树叶、草根、牛羊毛和泥团总共600余次,其中衔取枯枝250余次、树叶150余次、草根120余次、牛羊毛80余次、泥团50余次。”看着不起眼的鸟巢,原来竟是一个大工程。鸟儿往返数次,一枝一叶在辛劳里诠释着执着。枯枝和草根是一砖一瓦,泥团是水泥,雌鸟和雄鸟是建筑师,风雨兼程,一个舒适的鸟巢总算落成了,然而,工程还没结束,鸟巢里还要布置卧室。以树叶为床,以毛羽为被褥,雌鸟和雄鸟在河边,在水渠里,在田野里,衔着对未来的憧憬,举案齐眉,在建筑爱巢中相濡以沫,在这份并肩作战的深情中,诞生了新的生命。当一只只雏鸟叽叽喳喳地在巢里待哺时,树上的村庄就热闹起来,那是生的欢乐,繁衍的喜讯。

小时候,我对树上的鸟巢充满了好奇。村庄里的小调皮蛋更是对鸟蛋垂涎三尺。曾经有一个小伙伴,赤着脚,哧溜哧溜地爬上大树,两条腿跨在树杈上,伸手在鸟巢里掏鸟蛋,掏出一把就惊呼一声,向树下的我们炫耀,然后,小心地装进口袋里,直到掏空了鸟巢,才心满意足地滑下大树。椭圆形的鸟蛋或纯白或掺杂着星星点点的花纹,成了孩子们心里的向往。然而,归来的鸟儿,不见了鸟巢里的孩儿,站在大树上凄惨地鸣叫,一声又一声,树上的村庄在战栗,树下的村庄在哭泣。调皮的娃儿终于明白,一个鸟蛋就是一个小生命,于是,在大人的教育下,归还了鸟蛋。树上村庄和树下村庄一团和气。

后来,我离开了村庄,去过很多地方。城里的钢筋混凝土冷冰冰的,鲜有鸟巢,也很难看到树上的村庄。

有一年,在郊区的一棵大树上看到一个喜鹊巢,一只喜鹊站在枝丫上卖力地叫着,心上一喜,但总感觉那只喜鹊的叫声过于凄厉,低头,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黑喜鹊,嘴半张着,嘴角还有血迹,两只眼紧闭,两只小爪子弯曲着,风吹过来,身上的羽毛打着旋儿,它再也无法梳理自己的羽毛,也再也飞不起来到鸟巢和自己的爱人相聚。我明白了树上的喜鹊那持续不断的哀号,那是对亲人的召唤和哀悼。孤零零的鸟巢,孤零零的喜鹊,树下没有村庄,树上,独巢,独鸟,再也没有树上村庄的和谐了。鸟巢冷落了,那只喜鹊叫了几天后,再也没见踪影,空巢里长满了落寞。

还好,每年春天,南飞的燕子都会记着回家的路,屋檐底下又有了燕子筑巢的身影,在燕子的一路鸣叫声中,树上的村庄又热闹起来,鸟儿又开始筑新巢,孕育新的生命。

单位里的鸟巢

文/红草湖的秋天

似曾相识燕归来。春风一吹,燕子又来了,已连续三年,燕子在我们博物馆门厅平台上筑巢安家,养儿育女。

一开始我好生奇怪,燕子咋也跟人学往城里跑了?人到城里来是打工、淘金、寻梦的,你到城里来干吗?城里全是钢筋水泥的大楼,全是汽车尾气,哪有你生存的空间?“细雨鱼儿出, 微风燕子斜”,“燕子家家入,杨花处处飞”,燕子应在乡间村舍,应在杨柳池塘边差池双翦,贴地争飞。“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乡间天地多大?乡间多有诗情画意?

后来想到幼年唱过的一首儿歌,我才有所憬悟,“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我们博物馆的大院,就我们这座城市而言,当然无愧于“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我们有前后两个院落,前院有两大片草坪,后院有茂密的杂树繁花。追踪春色,谁也比不了燕子。

燕子真是能工巧匠。儿时在乡间看燕子窝,都是在梁上,而我们博物馆平台的天花则是无根无绊的,按理是没法筑巢的,但两只小燕子成双入对,夫唱妇随,倏地飞出,又倏地飞回,忙忙碌碌,一口泥一口泥,硬是垒出了一个属于它们的爱巢,而且这巢垒得精致而坚固,让人见了无不由衷地感叹。

可感叹归感叹,但我一直认为,燕子选择我们这儿筑巢不妥,我们这儿不是寻常百姓家,我们这儿是单位,是精神文明建设的窗口,每天都有不少人出出入入前来参观,燕子报春也好,勤劳也好,捕捉害虫也好,无论是怎样的好鸟,也不太适合在这儿筑巢。有碍观瞻罢了,吱吱喳喳罢了,在人肩头上飞来掠去也罢了,但哪一天它要把粪落在观众身上,尤其是落在重要的领导人的头上,我这个小馆长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我曾叫门卫老刘头捣了,可老刘头拖着一直不捣,还替鸟巢说情,说在他们乡间,燕子上谁家筑巢,谁家一定兴旺发达,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在老刘头的拖延下,忽然有一日,鸟巢沿口竟冒出了几只嘴比脑袋大的雏燕,在嗷嗷待哺。生命生生不息,燕子有了自已的下一代了,看到两只燕子衔食喂哺的情景,我要捣鸟巢的心,一下子也软化了,动摇了。我知道燕子是候鸟,想,不捣就不捣罢,等小燕子长大了,天凉了,不捣它的巢,它也会举家南迁的。

燕子也是最有情义的鸟。“春色遍芳菲,闲檐双燕归。还同旧侣至,来绕故巢飞。”这是唐诗中的句子。第二年一开春,燕子双双就又来了,衔泥、补巢、呢喃,飞过来,追过去,打情骂俏,旁若无人地过着它们的日子。老刘头人老心细,每天傍晚放了个纸箱在鸟巢下等粪,第二天一早撤走,白天没事,便一遍一遍用拖把拖平台,拖得光鉴照人,不给我颐指气使的理由。不仅老刘头,单位里的一帮己人到中年的女士们,上班来一见燕子,立马纯情得像小姑娘,一脸的妩媚,说,小燕子小燕子。一看到女士们如此赏心悦目,我怎么能倒行逆施,怎么能忍心去摧残她们那“一脸的妩媚”呢?心想,不捣就不捣罢,等小燕子长大了,天凉了,不捣它的巢,它也会举家南迁的。

又是一年春来到,今年已是第三年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今年不但相识的来了,不相识的也来了,平台上除了旧巢,又来了两三对燕子在一旁垒起了新巢,天呀,它们竟将我们博物馆平台建成它们的“别墅群”了!一时间,院中的草坪上,偌大的门厅里,到处是翩飞的燕子。

“到处莺歌燕舞”,这是形容蓬勃兴旺,形势一派大好的词,我真的打心底里喜欢这个词。燕子们如此青睐我们博物馆,我也知道,这是由于我们馆几年来注重环境的结果,和精心构建和谐的结果。燕子是有灵性的,它知道我们博物馆的女士们个个心地善良,先生们个个有知识有文化,因此,在我们这里安家筑巢它们无忧无虑。事实也正是如此,三年了,它们的巢一直没被捣毁。但说实在的,没有被捣毁,也别以为我爱你们有多深,我的隐忧在与日俱增,千叮咛万嘱咐一句话,你们不能把鸟粪落在前来我们这里参观视察的领导同志的头上,我们这里是单位,不知你们燕子知道不知道单位是怎么一回事?

鸟巢座椅的渐变色

文/陈志宏

身处鸟巢,感觉不到变化,而只是觉着乱,远离了它,通过照片才看真切,是渐变在心里作怪。我们日日立于镜前自照,感觉不到须发白了。就像站在今天看昨天,大同小异,站在今日想明日,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复制着平淡。换个角度,站在此刻,回望一年前,十年前……变化就大了。

一次刮脸,黑须里惊现一道亮白。是水珠?擦擦脸,白白的还在;难道反光?换个角度再瞧,白白的仍在……往细里瞧,原来是两根白须。想起武侠片中那白须道人,惊恐之感从人生最荒凉处一拨一拨地袭来,心都凉了。

我真的老了老得长白须了吗?才第3个本命年呢。两根白须,以铁证如山的方式,温柔却不乏力道地向我提醒:人到中年,老字当头,该收一收年少时的轻狂了。入秋,不折腾不狂热,大地以静穆和苍凉为最美。顺着这个思路想下来,不经意间迸出一个惊心之问:“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

民谚云:秋来不在夏尽处。不是夏过秋才至。夏日,每一缕热风,每一道骄阳,每一阵急雨,每一声虫鸣,都蕴含秋的信息,都是秋儿临行前的出发地。自夏至秋的渐变中,不是不明白,只是身在此夏中,不知秋已近罢了。

去年夏天,取道北京去承德开笔会,好友领我去鸟巢游玩。这个能容纳数万人的国家体育场,因为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时时闯入我的梦中。步入鸟巢,看那恢宏气势,心里虽有所准备,还是深感震惊。置身其中,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和好友互拍了几张照片,找椅子坐下来,极目远望,突然有个惊人的发现——这里的座椅红白相间,呈不规则排列,白中乱点红,红里乱套白,临近运动场,白稀红稠,直至无白,一片全红。怎么会是这样胡乱排列呢?可以不必这么乱嘛!用这两种色完全可以拼出些花样来,比如,中国、北京和奥林匹克等中英文字样。怎么这么大意呢?奥运大手笔,本不该出这样低级的纰漏呀。

上网以“鸟巢座椅为什么红白相间”为关键词搜索,发现有类似这样疑问的不只我一个。有些网友的回答,全然挨不上边,看来真正理解此事的人并不多。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比较权威的资料——作为世界最大的钢结构建筑之一,鸟巢能够容纳91000人,但无论你身处任何位置,你都绝不会感觉到鸟巢的空旷。巨大的灰色钢柱之下,鸟巢座席的颜色由“长城灰”逐层递减,至底层时,座席变成一片红色的海洋,整个体育场显得动感十足,活力充沛。

读到这里,我从电脑里调出和好友在鸟巢里拍的照片来,果真不是第一感那样的白,而是灰白,即所谓的“长城灰”。透过照片,看整体,已不是当初那种乱哄哄的感觉,而是一种色的渐变,由多到少,由浓至淡,从有到无,从无到有,美的渐变。

无序的乱,乱而有序,乱得美意悠然,乱得神韵十足,感动宜人。渐变,是一种形式美学,美的背后,透出美的质感,美得至纯至性。

渐变,是个容易让人失去知觉,失去对比的神奇之物。身处鸟巢,感觉不到变化,而只是觉着乱,远离了它,通过照片才看真切,是渐变在心里作怪。我们日日立于镜前自照,感觉不到须发白了。就像站在今天看昨天,大同小异,站在今日想明日,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复制着平淡。换个角度,站在此刻,回望一年前,十年前……变化就大了。就像自己看自己的孩子,嫌长得不快,老也长不大,别人三日不见,就惊叹:“哟,孩子又长高啦!”

渐变,就这样无声无息且入木三分地改变生活,不知不觉却也水滴水石穿般地侵蚀着苍凉岁月。它默默地、无情地夺走人们的青春容颜。和鸟巢座椅渐变色一样,人生处处也如是,往往是细微的一点,不知不觉,渐变成巨大洪流,吞噬原来的一切。

鹊巢

文/任崇喜

北方冬日,天寒,地冻,风硬,叶落,树们只剩下赤条条硬朗的枝干。冬日好像铺开了一张宣纸,树用枝干勾勒淡墨的线条,怎么看都是一幅画,干净磊落,骨感十足,写意着一种简约朴素的美。

这时,树上的一个个鸟巢便藏不住了,露出真面目来,黑不溜秋的。仿佛是哪个临摹国画者,一不小心蘸多了墨,滴落在树杈间,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鸟窝,妙然天成。

其实,说它们像国画中的墨团,倒不如说它们更像冬日的草们,抖抖索索团结在一起,一丛丛,蓬松着,完全不顾形象。

这样的情景,在平原,从头年深秋,一直到来年仲春,时常会看到。

这些鸟巢,多是喜鹊巢。乡村大道的两旁,多栽着杨树柳树。就像许多人家一样,喜鹊也喜欢把家安在大路边,热闹的地方。喜鹊是喜欢与人亲近的鸟儿,居家房前屋后的树,就是它们的根据地。靠近树梢处,喜鹊巢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不一而足。没有谁来规划,鸟儿凭着自由的天性,衔来细碎的树枝,横七竖八地搭起来,便是自己的家,安顿着温暖。

走在有树的道上,我常常抬头看树上是否有鸟巢。经常,我的目光穿越一排又一排树梢,只看到枝条在天空恣意地抒写着,没有我所渴望的鸟巢。即便看到鸟巢,我也常常想里面是否还眠着鸟儿,很想看到喜鹊自巢间飞蹿而起。

北方的冬日,色彩单调,连天空也少有内容,需要一些灵动来调剂。此时的树上,没有什么比鸟儿更能吸引你。幸运的时候,你可以看到,成双成对的喜鹊停在树上,用动听的声音鸣叫着。在冬日里,它们传递着自己的语言,说不清是在舞蹈、交谈还是歌唱,看上去温馨而又浪漫。

这吉祥的鸟儿,让你忘记冬的寒冷;因为这鸟儿的声音,你就觉得这个冬天有些异样,蔓延着生机,蔓延着温暖。

记得从前,成群结队的它们,在纷披的枝叶间翻飞跳跃,占据着每一棵树的最高枝,放声高歌。从清晨到黄昏,它们一直闹着,乡村因为它们而喜气洋洋。

“喜鹊喳喳,灯盏结花,喜事到家”,“喜鹊叫,喜来到”。喜鹊喜鹊,名中带喜,蕴含吉祥。对于它的名字,《本草纲目》这样阐释,一是“鹊鸣,故谓之鹊”,一是“灵能报喜,故谓之喜”,合起来,就是人见人爱的喜鹊。

《禽经》上记载,喜鹊“仰鸣则阴,俯鸣则雨,人闻其声则喜。”似乎只要它一出现,便会带给人们好运。牛郎织女在银河上相会,需要喜鹊在七夕搭建的“鹊桥”。不少贤儒将喜鹊的喈喈叫声誉为圣贤之声,甚至为此“玄衣素衿”。黑白相间,是喜鹊的衣着色彩。那黑,其实是钢蓝色。

与喜鹊有关的掌故,有很多,如在国画中,两只喜鹊面对面,叫“喜相逢”;双鹊加一枚古钱,叫“喜在眼前”;一只獾和一只鹊树上树下对望,叫“欢天喜地”。而民间吉祥图案,如鹊登高枝、喜鹊登梅、喜上眉梢……更是囊括了人生之福。

如今,鸟巢离我们愈来愈远了。没有了鸟巢,自是难得见到活泼泼的鸟儿。忽想起吴冠中的画作《小鸟天堂》。“杂色小鸟,不知是何鸟种,只需能藏于枝杈间,时隐时现,随兴点染,便是天堂”。纵横交错的墨线,构筑了一个大千世界。那流动的墨韵里,藏着的,何尝不是彩点斑斓的梦呢?

天堂就是家。树上有鸟儿的巢,巢是鸟儿的家,一个和我们的家一样的家。这样想着,黑黑的鸟巢便泛着细腻的温暖,有着真情的光芒。可是,喜鹊能守着家园,过一份简单而快乐的生活。而又有多少人,奔波于异地他乡,受尽颠簸折磨?

暮色渐起,倦鸟归巢。这个家的启示,让人想起久违的老家,那如空巢般的老屋,有些小怅然。

鸟 巢

文/江晨

山林里有各类鸟儿。小时候,我时常寻找鸟巢,捕捉小鸟。

发现鸟巢,便隔天观望一次。有时惟恐母鸟惧不返巢,就按山里人的习俗拔一根眼毛放入鸟巢。从母鸟下蛋,到孵出小鸟,渐渐羽毛丰满,即连巢端来家中喂养。我选择最佳的食物,尽心尽力,但没有一只小鸟能逃脱夭折的命运。

我从未关注过小鸟的死活,我只觉得有趣、快乐。直到发现那个令我终生难忘的黄雀鸟巢。

黄雀鸟巢隐藏在茂密的丛林,有五只小鸟。我连窝端来喂养,到第八天,眼看小鸟们濒临死亡,我忙将鸟巢端回原处。

成群的黄雀鸟飞舞在我的周围,叽叽喳喳,很凄厉,就像要啄去我的眼睛、心肝……我颤栗了。慌不择路逃出了丛林。

放心不下,次日我前去窥视,五只小鸟全死了。我难受,悲哀弥漫身心。

我在山坡修筑一座小坟,为五只小鸟举行了葬礼。

黄雀母鸟凄厉的鸣叫久久回响在我的耳边……自此,我不再捕捉小鸟。

小时候,我为了自己的快乐,牺牲了无数小鸟的生命;我以为给小鸟更好的生存条件,却剥夺了它们自由的生活。每一种生灵都有适合自己生存和归宿的家园呵。

小鸟们,请原谅我!

我的表姐

文/罗小雅

中等的个儿,纤细的身材,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挺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粉红色的近视眼镜,一张红扑扑的樱桃小嘴。这就是我的表姐——姚子涵。

我的表姐今年12岁,上初一,性格温和,非常善良,非常喜欢和怜悯小动物。记得有一次,我和她去小区的院子里玩,突然,我们听见了几声可怜的鸟鸣,我和她闻声跑到了一棵大树下,只见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从大树上的鸟巢上掉到了地上,挣扎着“扑腾、扑腾”地扇动着翅膀,她看见后,赶快跑过去把小鸟捧了起来。

我连忙问:“大树那么高,我们怎么把小鸟送上去呀?”只见表姐把小鸟放到了草地上,然后说:“我只能试试爬树了。”于是,表姐不顾自己还穿着白色连衣裙,使劲往树上爬,不一会儿,她终于够到了鸟巢,叫我把小鸟递给她。我担心地说:“表姐,你小心一点,别摔着了!”表姐只对我笑笑,然后把小鸟放回了鸟巢,然后又慢慢地爬了下来,我一看,她的连衣裙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表姐的学习成绩很好,还是班里的班长,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学习竞赛。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考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学校——云大附中,我真佩服她!

这就是我的表姐,一个性格温和,喜欢和怜悯小动物,很爱学习的人。

倒下的杨树上,有一只鸟巢

文/任崇喜

这个冬日又来了一场雪。几个中年人忽发少年狂,竟然要突发奇想地去郊外踏雪。

在北方乡村,冬天是一年当中最为冷清寂寥的。在雪后的河边行走,望得见接近泥土颜色的草们,在风中和雪的包围中,抖抖索索地匍匐成一团,亲密地依靠着寻求着彼此的温暖。树们已经脱去了叶的外衣,露出光秃秃的身骨,直挺挺地向天空询问,想要讨一个说法。一块浑浊一块湛蓝的天空什么也不回答,只把答案留给了接近它们的鸟儿,让它们用清脆或者浑浊的声音来阐释。

当然是鸟儿。或许是不经常到郊外田野的缘故,偶然的行进中,竟然发现了一些鸟儿。集合在一起的多是麻雀。麻雀是泱泱鸟族的草根群体,在冬日里,这些一个个小黑点的集结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气势和力量。只要你走近树丛,甚至在附近打个呼哨,它们便扑扑愣愣地飞起,占据了好大一片天空。与麻雀不同,喜鹊似乎更喜欢在枝杈间跳跃,飞翔时交相辉映的黑与白,让所有追寻的目光在律动中变得温润。它的尾巴长长的,兴奋地叫时,尾巴一翘一翘地,像很有节奏地打拍子。即便是翘着尾巴立在树枝上,它的头也向上扬着,像把苍茫的天空戳个洞。

更为显眼的是鸟巢。

我们沿着行进的河叫马家河,河两边多的是杨树。河两旁的杨树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鸟巢,有的一棵树上有两个鸟巢,笼统成一团,像树们一个明显的装饰物。这些鸟巢搭建在树上端的枝杈间,全是用柴草树枝去搭造。据说,一个鸟巢要用去数千支柴草树枝。这些用料,都是喜鹊用嘴叼来,一趟又一趟,来来去去,十分辛勤。那些鸟儿要来回飞多少次才能完成这个浩瀚的工程?还有那拇指般粗细的树枝,鸟儿是怎样衔着它准确无误地搁置在枝杈上?望着一个个鸟巢,让人有点感动。

然而行进不久,就蓦然看到了那只鸟巢。

确切地说,我们行进的地段是施工地,部分田地已经被开挖几米深的大坑。不久,这里将变成这座城市的西湖。我看不出这样的古城多一两个人造湖有什么好处,看到的是楼宇林立和商家大幅标语描绘的几年后的美景,当然是在图纸上的。就在路的前方,一棵杨树被伐倒了,而且被截成一段一段。杨树那光秃秃的枝丫上,明显地就有一个鸟巢的形状。走上前可以看到,鸟巢的部分建筑材料散落在一旁,鸟窝有些七零八落了。就在杨树倒下的地方,堆着一大堆新挖的泥土,里面夹杂着一根根褐色的根须和一片片绿色的叶子,泛着一股新鲜的泥土腥味。同行者认真地看了看说,这是一只喜鹊巢。

喜鹊?这可是吉祥之鸟呀。喜鹊,名中带喜,蕴含吉祥。《本草纲目》说喜鹊的名字包括两个含义,一是“鹊鸣,故谓之鹊”,一是“灵能报喜,故谓之喜”。“喜鹊叫,好事到”,“喜鹊喳喳,灯盏结花,喜事到家”,《禽经》中说喜鹊“仰鸣则阴,俯鸣则雨,人闻其声则喜”,宋代欧阳修的诗“鲜鲜毛羽耀明辉,红粉墙头绿树林;日暖风轻言语软,应将喜报主人知”,说的都是喜鹊报喜。

这曾被叫“阳鸟”、“灵鹊”的鸟儿,曾经给人们带来多少欢乐?民间传说,七夕这天,人间所有的喜鹊会飞上天河,搭起一条鹊桥让牛郎和织女相见。鹊桥没有人没有看到,但喜鹊却时常出现在我们生活的视野里。它们三五成群,出没在天地间和树林里,蹁跹在村庄及草地上。喜鹊经常出现在妙笔丹青当中,比如两只喜鹊面对面叫“喜相逢”,双鹊加一枚古钱叫“喜在眼前”,一只獾和一只鹊树上树下对望叫“欢天喜地”……寓意最深的当属“喜鹊登梅”、“喜上眉(梅)梢”。梅花花开五瓣,囊括快乐、幸福、长寿、顺利、和平五福;喜鹊是好运与福气的象征。窗棂上,大红剪纸的喜鹊简洁而传神;大门上,红火年画喜鹊登梅的热情呼之欲出,还有门帘、被褥、枕套甚至茶缸上,是绝对少不了喜鹊的栖舞身影的,同样藏在怀春少女心中的还有如花心事……即便是在清寒岁月里,人们一大早推开屋门,一听到喜鹊的叫声阳光一样泼洒下来,好像日子也过得顺溜了许多。

城市没有季节,鸟儿的故乡在乡村,乡村里的鸟儿们在乡村人家的屋檐下或田野里穿梭,没人会惊吓它们,乡村有它们真正自由的空间。荆毅先生在《故乡的鸟》里面说过:“故乡的鸟与童年在一起。它们是随着我童年的流逝而声容渐疏的。”童年时的我,对乡村里的各种各样的鸟没有荆毅先生分得清楚,它们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个个鸟巢或一声声鸣叫。曾记得,在故乡村落的房前屋后或田边路旁,种有很多树。平日里,除了叽叽喳喳的麻雀,能看到的最多的鸟就是喜鹊。每到秋冬季节,当枝条萧瑟的时候,树上的喜鹊巢就会裸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鸟巢是鸟儿的家呀。这般喜庆的鸟儿怎么就失去家了呢?

在广袤的田野里,在河流两旁的树杈上,到处存在着鸟儿的家。鸟儿和人类一样,有自己的家园和自己的族群。如今,我们在为自己建造一个个美丽的家时,却忘掉了许多伙伴的身影。河流呢?快活游动的鱼儿呢?水湄处的菖蒲和芦荻呢?树木呢?村庄呢?一个个变得陌生得让我们怎么也热情不起来。鹰呢?大雁呢?喜鹊呢?啄木鸟呢?连成群的麻雀也难以见到了,怎能不让人苦苦寻觅答案!没有这些在天空翔动的音符,大地将充满着孤独。如果有一天,人们听不到鸟儿的声音,看不到鸟巢的身影,也一定会感到孤独,思绪一定会漂移不定,灵魂将无所依附。

何况,这其中还有吉祥之鸟——喜鹊呢?我分明看到,就在附近的树上,承享着人们无比赞誉和可爱的喜鹊,正踞在高高的枝头,一言不发,冷漠而无奈望着天空……

树上的村庄

文/一叶

在冬天,树叶落尽,飞鸟南迁,和村庄相依为命的就只有这些鸟巢了。

村庄里,每个院落都是一个家。树梢上,每个鸟巢都是一个院落。年少时,我曾一次次攀沿上树,偷偷去拜访过。鸟巢竟和人的家一样,虽然从外面看相差无几,但只要走进“家”,或整齐干净,或脏乱邋遢,每家的生活习性就一目了然了。

这些鸟巢,如同乡邻,我一眼就能认出来。黄鹂的巢精巧、喜鹊的巢笨重、黑卷尾的巢缜密、斑鸠的巢随意、八哥的巢严实、灰雀的巢邋遢……我曾认真观察过它们筑巢,同样是一对鸟儿,但筑起一个巢,它们花费的力气并不比人建一座院落少。

枯枝是最主要的建材,青叶是“涂料”,草根是“钢筋”,泥团是“水泥”,毛发和棉絮等则是“家具”。两只小鸟儿,飞来飞去衔运,巢也有了“相濡以沫”的气息。后来我才知道,那两只鸟是一对小夫妻,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时,我就想,鸟巢就是树上村庄吧,因为同样住着父亲、母亲和孩子。

少不谙事,我整天无所事事地游荡。村庄里玩腻了,我就到树上的村庄串门。我很想知道它们过得怎样。黄鹂下蛋了吗?斑鸠的鸟崽还光屁股吗?八哥为啥不唱歌了?还有喜鹊,它们一叫,就有喜事,我就能讨到喜糖!可怎么就是不叫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看不懂村人的事,鸟的事我更不懂。或许,人有人的事,鸟有鸟的事,谁忙谁的就行了。我不甘心,猫着身子,偷偷爬上树。这“家”看看,那家转转,偶尔“顺手牵羊”。为此,我惹怒过黑卷尾,被它们追打到家门口,不敢露面。

母亲数落我一番。父亲捧着雏鸟,一路赔不是,送回鸟巢。我依稀懂得,就像父母疼爱我,鸟也疼爱它们的孩子。树上树下,人与鸟过着相同的生活,是我的顽劣,打破了那种和谐。以后,我再不敢造次,见到鸟,都客气地打声招呼,就像遇到长辈。

后来,读到一首诗:“这些用树枝、稻草、泥巴,搭成的房子,群聚在这里……它们是我们筑窝在高处的先人,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古民居。”我想,白云是镜子,野花野草是河流,人就是植物吧?只是,我成了流浪的苍耳。

村庄已是别人的村庄。我回来了,但时光回不去了。几个老人,几只麻雀,就是村庄的全部。“鸟巢最终裸露出枝头。冬天藏不住秘密……很多东西将经受不起,鸟选择离开鸟巢,我知道,你选择离开我。”父母依偎着,靠着墙,眯着眼晒太阳。我的眼顿时潮湿了。

《诗经》曰:琐兮尾兮,流离之子。父母不会这样控诉我,尽管我也是家的候鸟。他们习惯了等待,守着冬,候着春,望着“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我抬起头。老槐树上的那个巢还在,就像父母,端坐在门前,晒着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