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散文
美味散文(精选20篇)
美味的镇坪洋芋
文/杜韦慰
洋芋在镇坪县有着悠久的种植历史,广大人民群众有较好的种植习惯和生产经验,是一种传统的优势作物,也是第二大种植作物,种植面积常年在12万亩左右,年产量14万吨。是该县粮经一体的高产、高效作物和食用精品。给当地农业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又给餐桌上增添了一道无比的美味。
镇坪洋芋以其块茎小,椭圆或长筒;皮薄光滑,多黄白红紫,芽眼少浅,质地细密,滑润甜香等极具地方特色的优势全票通过首都专家组评审,成功获得国家地理标志产品。由于生态环境好,镇坪洋芋也长得特别好看,有长的、圆的、椭圆的,颜色有黄的、白的、红的三种,最重要的是好吃,有清脆的、绵软的、香甜的也是三种,健康、生态、富硒,防辐射、预防近视、减肥都是镇坪洋芋的特质,可以满足所有的需求,适应所有人的口味,不管你的味蕾是如何的敏感挑剔,都会有你喜欢的那一款。
洋芋在镇坪人的餐桌上,基本上是一年四季不离不弃,镇坪的长寿老人很多,近视眼较少,除了灿烂的阳光,洁净的水源,温润的空气这些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可能还与天天吃洋芋分不开。
洋芋有好多种吃法。可以说是蒸煎炸烤,煮炒炖烧无所不能,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洋芋丝丝、洋芋片片这些家常菜系就不说了,我现在喜欢吃的主食是干箜洋芋:把洋芋煮至七分熟,放到电饼铛里加热十分钟,外焦里嫩黄金亮色,取出来即可食用。做法简单,风味独特。零食是“洋芋虾球”,把洋芋皮去掉后,放在锅中蒸煮,煮熟后倒在大盆中,用木槌砸烂,加入盐,捏成团,撒上一层小虾仁,放在油锅里轻轻一滚就可以装盘了。闻一下浓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吃一口酥脆可口,让人欲罢不能。还有一种吃法是把砸好的洋芋泥中加入青菜丝,浇上油泼辣子,香油,蒜泥,大料水,坐下来用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享用,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在镇坪人眼中,洋芋简直就是老天爷赐予的一个宝贝疙瘩了,在那些缺衣少食的年月,洋芋种植简单且产量丰富,可是大大的功臣啊,到了冬季家家户户没有别的粮食了但都还有洋芋吃,洋芋皮可以喂猪。洋芋还有食用方便不费油盐等特点,小时候放学回家没有零食吃,就拿几个洋芋丢在火里直接烧来沾点豆腐乳吃,那滋味真是太美妙,为儿时的生活增添了许许多多的精彩,让我们现在想想都感觉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镇坪自然特点独特,海拔较高、雨量充沛、气候适宜,这些为洋芋生长提供了良好的环境。而镇坪洋芋也因生长周期长,淀粉含量高,故而口感细腻。近年来,以打造农家休闲旅游食品为目标,坚持突出特色,按照环境生态化、餐饮本地化的要求,村民依托旅游建设为契机,着手打造以“洋芋宴”为主的镇坪农家乐特色,在以洋芋为主要食品的基础上,继续挖掘出洋芋粑粑炒腊肉、油煎洋芋、炸洋芋片、干煸洋芋丝、酸菜洋芋汤、洋芋面片、洋芋干炖猪蹄、洋芋粉条炖酸辣鸡、洋芋粉皮、洋芋和渣面面饭等系列洋芋食品,品种数量可达百余种,洋芋宴逐渐成为镇坪的一道特色饮食产业。洋芋还可以用来加工成淀粉,镇坪人叫做洋芋粉,洋芋粉可制成粉丝,粉皮,其用途更是十分广泛。所以镇坪俗语说得好:绿色生态无公害,镇坪洋芋人人爱。金蛋蛋,银蛋蛋,比不上镇坪的洋芋蛋蛋。
洋芋是镇坪人的乡愁,不论身在何处,不管吃过多少美味,但最喜欢最想吃的还是镇坪洋芋。出差在外一点菜就不由自主的要点一个洋芋菜系,虽然吃过之后又都摇着头感叹说:还是镇坪洋芋好吃啊。一个朋友在广州工作,好多年回不了家,给我打电话说想请我帮忙,我以为什么事情,原来是她想吃家乡的洋芋了,我用快递寄给她五十斤,收到后激动的都哭了。我特别能够理解朋友的感受,因为我也和她一样,每次离家久了,回到镇坪之前妈妈问最想吃什么,都是同样的答案,箜洋芋米饭,炒洋芋丝丝。真是绵绵洋芋香,悠悠故乡情。
想起小时候的美味
去梨山玩的时候,偶然在一小块地方发现了地皮,于是欣喜地将它们拾起来。回到家把混在一起的枯草叶子摘出来,放到水里洗了七八遍才弄干净,然后用它做馅包饺子。吃完饺子,忽然想起小时候的美味来。小时候生活比较清苦,没什么好吃的,所以一旦吃了一点好东西,印象就特别的深。
地皮
地皮长在山坡上,应该是一种菌类植物吧?一块一块,薄薄的,黑绿色,如同地上长了一层皮一样。没下雨的时候是干的,下雨后又湿又软,有些透明,拿在手里软乎乎的。因为生在地上,所以和枯草混在一起,还沾了泥沙,清洗起来很是麻烦,要费好多功夫。现在饭店里有这道菜,但我总觉得不如野生的。我们村的东山上就经常有,我曾随母亲提了篮子去拾过。母亲喜欢用它包菜包子,包子皮是地瓜面的。我很不喜欢地瓜面的皮,我整年吃的都是地瓜,煮地瓜、地瓜面煎饼、地瓜面烀饼子,都腻歪死了。但那馅儿却喜欢,常常是拿筷子把馅儿抠吃了,地瓜面皮子再给父亲。
河虾
村西靠近河边的菜园里,纵横交错着许多水沟,水沟里有好多小虾。我和弟弟,有时还和姐姐,拿了笊篱去捞。一笊篱插到水草或者烂叶里,还真能捞起一些,小虾磕到沟边就蹦来蹦去,我们一个一个拾到小罐里。小虾很多,我们捞的却不多,许是小孩子没耐心,捞的时间少的原因。回到家母亲会用大铁勺子放到火上,加上少许油把小虾熥了给我们吃。小虾熥好后,在铁勺子里红红的,很是诱人!拿两三个放到嘴里,嚼一嚼满口的香。但还没等你回味,小虾就吃完了,没了!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小鸡崽合子
那个很难见荤腥的年月,如果能吃上一点肉,是很值得小伙子们欢欣雀跃的事情。但一年到头,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谁家能舍得出钱去割肉吃?平时吃肉是件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事儿。春天母亲买小鸡仔喂的时候,总有小鸡仔活不成,不是突然死了,就是蔫蔫的不动也不吃慢慢死去。虽然它小得可怜,还不够一把抓的,但母亲总舍不得扔掉。把小鸡仔的皮毛扯扯剁碎了,再和上面煎几个扁的合子。我们就在饭屋门口拿着吃,现在想起那香味,还忍不住满嘴的口水。
蚂蚱
夏秋之节的山野,敞开着她的胸怀,给人们无比丰富的馈赠。有一种我们叫做野茄子的,它生在大块的岩石旁,结的果实像一个个小铃铛挂着,熟透了后种子紫红色,嚼在嘴里,清香清香的。有一种我们叫做拖拉盘的,我总觉得它就是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描述的覆盆子。味道酸酸甜甜,非常不错。还有野李子、酸枣、蚂蚱------父亲从生产队收工回家,斗笠上总要别上一两串蚂蚱,母亲炒的蚂蚱火候掌握的很好,看上去红郁郁,吃在嘴里焦酥喷香。记得76年防震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搭了防震棚子。一个雨天的下午,父亲下地回来捡到了一个蚂蚱笼子,里面装满了蚂蚱。到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一种天上掉了馅饼的幸福。
鸽子肉丸子
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在我们村西边的岭上。有一个姓陆的同学和我同村,家住小南洼,若论起母亲来,我和他还是表兄弟。他们家养了好多鸽子。有一回他从家里拿了用鸽子肉炸的丸子。一些同学都要了吃,我也有幸得到了一个。我没想到鸽子肉的丸子是如此的香,简直是空前绝后,这以前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就是到现在也没有。工作了以后我到饭店吃过不少鹌鹑炸的丸子,应当和鸽子差不多吧?但总觉得没什么味道。许是时过境迁的缘故吧!
小时候到现在,生活水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也立业成家,有了工资和积蓄,我们以前稀罕的东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吃的和穿的比之小时候不知强了多少倍。但回想吃过的美味,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却不多。糖吃多了,就不觉得糖甜了,有苦才会珍藏甜的记忆。正因为我们生活得很幸福,或许就会忽略了这种幸福,请想一想我们离开幸福的日子吧!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更清晰地品味今天的幸福。
舌尖美味话过年
文/高光锋
年轮是树木每年成长的痕迹,岁月是人们每天匆忙的脚步。忙了一年,回家过年、走亲访友,除了吃之外,就是聊天。舌尖的功用在年前后被我们表现得淋漓尽致,品尝各种美味佳肴,以舌尖的行为,寄寓生命、血缘的延续,和美满、团圆的延续。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七,添新衣;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孩子们打闹着唱着歌谣。
蛇年的新春悄然而至,盼望过年的心情永远镌刻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曾记得,进入腊月,年味渐浓,劳作了一年的农家人,开始用微薄的积蓄精心置办年货,平时日子再紧巴,过年也要买上几斤肉,买点猪杂碎、粉条、粉皮什么的,蒸上几锅干粮,除了全家过年饱饱口福,更重要的是招待亲朋好友。家乡的农家人习惯把豆包子、肉包子称为“团子”。谁家能够吃上小米面“团子”,那很是让舌尖解馋不过的了。全民凭“票”的日子,每到年关,爹总是要托人弄上几十斤肉票,自己留几斤,其余的“票”留给亲朋邻里,然后再买上几挂土炮(人工制作的鞭炮),再给哥哥、我和妹妹每人添置一身新衣裳,这便是全家人的全部年货了。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家家户户开始发面准备“舌尖上的美味”。那些年,家家户户都是拾柴烧土炕取暖的。到了过年的时候,也都是在土炕上发面的。记得腊月二十八,天刚蒙蒙亮,娘就早早地起来了,把早备好的小米面、玉米面、白面、粟米面分盆搅拌好,放在炕头上,用棉被捂上,接着就开始做早饭,早饭做熟了,面也就基本发好了。吃过早饭后,娘开始唱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在炕上依次罗列,摆上几个小瓦盆,里面有豆馅儿、白菜肉馅、马荇菜肉馅、还有南瓜馅儿等佳肴,看着就眼馋。豆包子的配料主要是小豆、红枣、黄豆。娘把这些东西放在大锅里,弄成豆沙馅儿,吃上一口那叫香甜可口。“吃了隔年瓜,活到八十八”,秋获后的南瓜留到春节,用来包团子。老人甚是喜欢,寓意愿老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手脚麻利的娘不到半晌的功夫就把这些作品相继精雕细作成功了。小米面的、玉米面、白面,黄的白的,加上红枣夹杂在一起,一个个枣花如一只只小兔子静坐在那里,一个个“团子”上面的褶子匀称得当,虽算不上千姿百态,也称得上琳琅满目。
随着“鼓哒哒鼓哒哒”风箱交响曲的欢唱,一笼笼的美味在蒸汽的笼罩下相继出锅了,香喷喷的诱人香味让人垂涎欲滴。从娘手里接过烫手的“舌尖美味”,咬上一口,顿觉一股幽香直入心脏。不,应该是烫的,哈着冷气。娘在一旁笑着说:“慢着,别烫着,管你们够。”团子里透着的香,弥漫出无比的幸福。
家乡的变化日新月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过年的感觉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过年其实过的就是团圆快乐,过的就是乡土民情,过的就是喜庆亲情!如今吃喝穿戴已不再是幸福的主要内涵,可年的滋味并不因此而显得寡淡无味。每个家庭、每个家族,亲情主要凝聚在老人身上。现在的年与儿时的年已经大不一样了。如今俺的娘,每年仍是保留着蒸年干粮的习惯,给全家人美餐,令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感动。娘告诉我们:每年这些“舌尖上的美味”在大家吃好的同时,祈盼全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儿女们平平安安,快乐幸福,年年和美团圆。
那年,那树,那果香
文/90后小编键夫
十几年后,当我在水果摊边再次闻到那熟悉的果香,不知何故湿润了双眼的时候,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夏日里满院飘香的下午。但我却数不清这小小的海棠果中,究竟藏进了多少值得追溯的,清香酸甜的记忆……
二十一年前,一个懵懂的四岁小男孩随着他的父母,搬进了第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新家——一处拥有南北两座房屋,并且前有果园、后有菜地的院落。四岁的我,并不懂得从出租屋搬进属于自己的房子对于一个家庭有着怎样的非凡意义,比起宽敞整洁的新房,真正能够引起一个孩子兴趣的,自然是房前屋后、瓜田李下的,那些可以尽情展现天真活泼的地方。从此,我的家中便有了这样的情景:院中有房,房前有树,树上有果,而累累果实之下,则有一个眼望垂涎的男孩。
林区人,生于山脚下,长在树林边。山,是林区人的精神;而树,则是林区人的生命。所以林区人对于树有着怎样的情结,自是不必多言的。刚刚搬入新家的时候,海棠树是果园中仅有的树种。后来,父亲和祖父相继在园中栽植过李子树、槟子树和樱桃树。在只能孕育为数不多的乔木果实的龙江大地上,这样一片小小的果园也算是“五脏俱全”了。不过,后来栽植的几种果树无论在高度上,还是在果实的数量上,都没能撼动五棵海棠树在这片园中的地位。五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高矮相当,大约都是三层楼房的高度,立在小小的园中,如一个个身强力壮的林区汉子,悠闲恣意地伸展着肢体。粗大的树干虽是分散而立的,但茂盛的枝叶却又使它们彼此交杈,不肯放过丝毫土地以上的空间。站在栅栏之外远远看去,五棵树连为一个整体,恰如林区运木工人劳作时的身影——足下坚实地踏着土地,臂膀紧紧地相挽,风吹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就是他们齐声高呼的号角,铿锵而有力;而秋日里的累累硕果,也正是他们勤劳的结晶。
我对海棠最初的认知,来自于李清照那首《如梦令》中的一句“却道海棠依旧”,但我对海棠的真正见识,却并非婉约才女眼中的那般“绿肥红瘦”。每年的八至十月份,便是海棠果满园丰收的时候。早已被果实压弯枝头的海棠树常常会不堪重负,借着秋风愤怒地甩开臂膀,成熟的海棠果便会纷纷掉落,这让尚且身材矮小的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满足那张垂涎已久的嘴巴。当然,那时贪婪地享用美味的我,并不会念起这美味的背后,是父亲和祖父从施肥到喷洒农药的辛勤付出。海棠树的高大挺拔,和海棠果的芳香四溢,时常引得一个个门前过客驻足观望,却不成想被守院狼狗尖厉而急促的吠叫声惊得落荒而逃,但又不忘回头对着树和果来兴叹一番。而长辈们也从不会吝惜这满园的果实。毫无疑问,仅仅我们一家人,是不可能在一两个月之内将五棵海棠树上的丰硕果实享用殆尽的;而林区人与生俱来的朴实和豪爽,更使得我们不可能独自享用这份难得的美味。无论亲戚朋友,还是街坊邻里,登门者人人有份,未登门者我们亲自送上。哪怕是素不相识的过客一时垂涎难耐,含糊地流露出想要品尝的意愿,我们也从不会拒绝他们的“不情之请”。长辈们的慷慨绝不是害怕果子因为过剩而浪费,因为在我们饱尝美味并慷慨相赠之后,那些富余的或因掉落而摔伤的果子,则会被母亲熬成罐头,或是制成蜜饯,而对于这更加丰盛的美味,贪婪的我自然再一次甘当饕餮了。
我至今也不清楚,海棠树的果实是否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水果。“海棠”是关内人为这一乔木树种冠以的名字,而在东北,人们更习惯称之为“沙果”。外形上,一个普通沙果的大小还不及苹果的五分之一,但却晶莹剔透、通体泛红,也就多了几分可人;口感上,沙果也不似苹果那样肉厚多汁,但却有着别样的香甜味道。如果说,苹果是一个成熟貌美的女郎,沙果则是一个清纯娇小的姑娘。但就是这样看似娇小的沙果,却坚守着水果在这片寒冷地带的最后阵地。
海棠树上的果实曾无数次满足一个年幼孩童贪婪的采摘和捡拾,正如那宽容慈爱的大山,也曾满足林区儿女的一次次采伐。海棠树下的绿荫曾无数次掺杂着一个年幼孩童的欢声笑语,正如那茫茫林海之中,也曾无数次回响着林区人劳动的号角。海棠树的高大和坚韧,曾让一个年幼孩童无比敬畏,正如林区人对于巍巍青山和茫茫林海的情感,又依、又爱、又敬。
如今,当年那些纵横交错的庭院住宅中飘散着的乡土韵味,早已被钢筋水泥筑起的繁华气息所取代,而林区人如今对于生活的追求,也已换作另一番情趣。在林区小城的现代化楼宇之间,那“房前有树,树上有果,果实之下有孩童”的情景也一去不复返。然而,海棠树留给当年那个懵懂男孩的记忆,却依然清晰而美好。只是,对于五棵海棠树最终的结局,我的记忆则如同林区小城曾经的夜晚灯火一样依稀,因为这样的记忆本就不似如今的林城夜景那般华灯璀璨。模糊的印象中,大概是有一棵遭雷劈断,一棵被风刮折,而其余的三棵是怎样的归宿,我已全然不记得了。也许在得知它们折损或是枯萎的那一刻,我便已决定要让这美好记忆中的瑕疵,渐渐地随着我的失落、惋惜,以及童年时的缕缕果香和海棠树下的阵阵欢笑,一同消散殆尽。十几年后,孩子依然是林区的孩子,而童年永远是孩子的童年……
最爱端午三美味:粽子、盐蛋、艾叶粑粑
文/袁丽霞
湖南的端午要多热闹有多热闹,除了赛龙舟外,端午的美食也热闹得很——连三岁小孩都能数出七八样端午美食,比如粽子、盐蛋、皮蛋、大蒜子烧肉、水煮鳝鱼、红苋菜……众多端午美食,热腾腾香喷喷摆满端午每家的大餐桌,我最喜欢的还是粽子、盐蛋、艾叶粑粑这三样最具端午味道的食物。
端午粽子飘香
粽子满溢湖南人追求的端午时节家的味道。
有人爱在粽子里放腊肉,有人则在粽子中把豆呀枣呀花生栗子呀,杂七杂八放上一大堆,我们全家人最爱的却是黄澄澄最简单的碱水粽。母亲、外婆、奶奶包的粽子,我觉得最好吃,因为粽香里渗出故乡的家的味道,只有远离故乡的人,才能吃出那独有的深情来。
我们家,端午节的准备工作就是从包粽子开始的。快到端午时节,母亲会约上三两邻居好友上家一起包粽子。翠绿色的粽叶一片或两片在大人们手里轻巧地转成漏斗状,插入一根筷子,放入浸泡好的糯米,塞紧,捆扎,好像很容易。我也学着拿起粽叶,一阵手忙脚乱,却裹了这里露出那里,而大人们在说说笑笑中,面前的粽子早已结成长长的一串。
煮粽子最让人等得心焦,一般要等到第二天清早起床,桌上才能摆好妈妈熬煮了一夜的粽子。迫不及待剥开粽叶,露出金黄金黄的粽子,蘸上白糖,送入嘴里,甜甜软软,满口清香。
近年来的端午节,母亲都会托人带来她包的碱水粽,儿时的场景此时会一一再现,随着自己年岁增长,那些与端午粽子的记忆会愈发清晰起来。
时光让一枚蛋变咸
端午吃盐蛋,是湖南人过端午的重要食俗之一。
端午的时光会让咸味的盐,透过青色鸭蛋壳渗入蛋白,让蛋黄冒出油光。一般来说,在湖南人的家里,在端午前一个月,不少人家便开始准备做盐蛋了。
今年端午前的两个月,我对来自乡下的一筐鸭蛋不知如何下手,这时朋友发来一段做盐蛋的视频。此前没有亲手做过盐蛋的我,发现要做出好盐蛋,需准备两样重要材料:白酒和盐,此外另加上卫生纸和保鲜膜。鸭蛋经清水洗净晾干,白酒里洗个澡,然后放进盐里滚几滚,粘满盐粒后,需用卫生纸包裹。再入白酒消毒杀菌,趁着酒液未干,再滚一道盐。经过这样层层酒洗盐覆,最后包保鲜膜,全部装入大塑料袋密封好,放置通风阴凉处。我分别在十天、三十天、四十天时试吃过这些盐蛋,发现时间越长,蛋黄越沙。
只不过盐蛋放置的时间长了,蛋白咸度会增加。
此时,我取出盐蛋黄和其他食材同炒。蛋黄和玉米、茄子、丝瓜、苦瓜都可搭配。我最初试验的是丝瓜炒蛋黄。盐蛋煮熟,取出蛋黄碾碎,丝瓜切条备用。油热时,翻炒蛋黄,炒香后,加少许水煮开,放丝瓜继续翻炒,直到蛋黄粒和丝瓜全都相融。出锅时,滴几滴生抽,加不加盐,试完味再定。丝瓜炒咸蛋黄,如在最好的年华里青年男女的相遇,蛋黄的沙、丝瓜的鲜滑都达到极致,特别下饭。蛋黄做了菜,蛋白也不能浪费。把蛋白切成碎末,最好拌白米稀饭。或者用蛋白来炒青椒,都能很好地稀释蛋白的盐分。
忘不了端午艾叶粑粑
端午前几天,菜市场摆满了艾草和菖蒲,主妇们买菜时带回两把,大门口插上一把,窗台上插一把,驱蚊辟邪。
艾叶除了香气好闻,药用价值也不可低估,散寒、止咳、抗过敏。嫩艾叶还能做艾叶粑粑。端午做艾叶粑粑,这是我们家乡在端午节保留的美食习惯,在我们家乡,端午时节的艾叶粑粑比粽子还受欢迎。
这个端午,我为家人正在做艾叶粑粑,我也希望未来我的女儿也会做艾叶粑粑,而女儿的女儿也能继续做艾叶粑粑——端午的饮食文化就这样一代一代相传。
屋后的香椿树
文/彭庆东
“房后一椿树,春菜不发愁。”在物质匮乏的那个年代,每年春雨来临的季节,故乡屋后的两棵碗口粗的香椿树便丰盈着我们家少油缺菜的饭桌。
儿时的乡村,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栽上几棵香椿树,香椿树的生命力极强,无需呵护,便沐雨而生,迎风而长。待来年大地回春时,农家的海碗里便多了一道珍馐美味。
长到一拃长的香椿就该采摘了。趁着椿芽的露水,母亲踩在高凳子上,用特制的镰刀钩住香椿芽,手一拧,就将一把把的香椿芽捋了下来。我们几个兄妹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抢着捡起地上的香椿芽,然后扎成小捆,丢在竹篮子或草筐里。院子里听到的是笑声,闻到的是饭香,椿树的香气变成了满院的喜气。
吃了一冬天的土豆萝卜,一看到新鲜的香椿,口水就忍不住地在嘴里吞咽。不过,头茬的香椿是舍不得吃的,常常被母亲拿到县城的集市上换点油盐酱醋,二茬、三茬才舍得入口,再往后的茎硬叶老,就不能食用了。
香椿吃法有很多,凉拌热炒做汤均可以。最传统也是最香的做法就是香椿炒鸡蛋,也是母亲的拿手菜。可惜当年家里的鸡不“争气”,产蛋量偏低,即使下了蛋也要攒起来卖了换点零花钱,我们很少能吃到。平时,母亲会将春椿焯好沥净水,调上蒜泥、盐及姜丝,做成凉拌香椿芽。如果能与豆腐同拌,再滴几滴香油,那吃起来更是鲜嫩可口,堪称农家春天里的一道美味。香椿采摘得太多了,便把它腌起来,这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吃法。母亲把香椿芽细细切碎,加上精盐装到瓶子里,再倒入凉开水没过香椿,将盖子密封。一周后发酵,即可开瓶食用,我们叫它脆椿。发酵后能将香椿的美味发挥到极致,越吃越香。如果把瓶子放置在通风凉爽的地方,可以保存很长时间。生活艰难,时光易逝。清苦的日子因为有了香椿的调剂,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了。
成年后,对香椿的喜爱更加浓烈。一看到它,儿时的往事就像挡不住的春天一样,扑面而来。每当香椿上市,不管多贵,我总会毫不犹豫地买回家,用母亲当年的做法烹调一番,寄托我的对母亲的怀念。
食为家乡美
文/闲云野鹤
家乡,永远是我一生最为眷恋的土地,那土地也不管它有多么贫瘠,她依然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记忆。我的家乡红城,曾经土得让外人直呼她乌兰大屯,可我却爱这称呼,这称呼让我倍感家乡的质朴、安逸、祥和。家乡,有着让我难以忘怀的山水草木和诸多的民俗风情,这当中,必然少不了家乡的美食美味了。
说起家乡的美食美味,无论吃遍天涯海角,都不能满足我的食欲;无论吃遍山珍海味,依然有饥肠辘辘之感。也许带有偏见之人会说,那是你吃当地饭菜习惯了。这有一定道理,也不全然。家常便饭那是习惯,而美味则不然,家乡的美味就像开在草原的野花,绽放着独自的芳香。因为家乡虽小,那美食美味的文化却源远流长,是我们祖辈流传下来的带有浓郁地方特色的文化,已经流淌在我的血脉里了。所以热爱家乡的美食绝非单纯的习惯,这种眷恋家乡美食是缘自对它独特加工制作工艺而产生的色香味的依恋,是对家乡美食文化情感的依恋。
我的发小工作以后就离开了家乡到了通辽,按说地域差别并不大,可他们一家三口每次省亲回到家乡,亲朋好友相聚,点菜时他都特别交代点一盘锅包肉。开始我多有疑惑而不解,后来他妻子对我说,我们在通辽所有去过的饭店,都点过锅包肉,就是做不出来乌兰浩特饭店锅包肉那味道。她还说,在乌兰浩特,只要有点档次的饭点餐厅,那锅包肉就能让我吃到家乡的独特风味,才能满足我对锅包肉的食欲。后来我去外地特意尝试过,家乡的锅包肉,的确有它自己的风味,虽然从地域讲都是东北菜,可家乡久而久之流传的工艺自然就形成了狭义上的风格味道,这味道就留在了家乡人的舌尖上,留在了你的嗅觉里。
家乡的美食还有它独特的民族风味,因为家乡聚居着17个少数民族,这当中,印象最深的当然是蒙古族的美食美味。蒙古族风味美食如今已是红城最具特色的美食了。那烤全羊烤牛排能登上国宴大雅之堂的暂且不说,让我情有独钟的是蒙古馅饼。我第一次吃到蒙古馅饼,还是我在懵懵懂懂的少年时代,在乌兰大街赫赫有名的民族饭店吃到的。让我记忆如初的是那馅饼的皮,薄如蝉翼,透着外面的皮里面的馅清晰可见,仿佛水晶一般玲珑剔透,一张张叠罗在盘子里,十分诱人。用筷子挑起一张软软的柔柔的,咬上一口,嫩嫩的香香的,简直无法想象是怎么烙出来的。少年的美味初尝,那香味想起来似乎依然萦绕在我的口腔里,不可忘怀。
如今已入天命之年,工作学习去外地感受异域饮食的经历可谓颇丰,不管多么丰盛的饕餮宴会,留给我的大都是视觉的猎奇和刺激,无法满足我对家乡锅包肉、羊汤、蒙古馅饼如数家珍一样美食美味的渴望。
老去的味道
文/卢永
年近了,同事间聊到与年有关的话题多了起来。毕竟是饮食男女,不觉中就聊到了吃,出乎意料的是,就连年纪最轻的吃货小杨也认为,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淡,都觉得没味道。虽然嗜辣、嗜香、嗜甜成瘾,重口味成了舌尖上最普遍的口味,可其实并没吃出食物真正的味道,食物原本天然的美味儿走远了。
记忆中,最爱吃的饭菜还是农村土灶做出来的。村人们每家每户都有两口铁锅,一大一小。锅盖则是用柳木或水杉木做成的。不管是铁锅还是锅盖,一用就是十几年甚至更久,似乎所有食物的香味儿早都渗入了铁锅与锅盖里,不管是熬粥、蒸馒头或是炖肉,做啥啥香。农村人的饭食并不需要太多的佐料,一切几乎都是土生土长,原汁原味,浑然天成。做饭菜用的柴火是砍来的干树枝或者田中收来的农作物秸秆,水则是地下井水。
春天,一两场雨过后,韭菜就长得有筷子那么高了。被农家肥滋养的韭菜,叶片肥嫩碧绿,根茎粗壮,用镰刀割下,清水略加清洗后,就可以以备食用了。《红楼梦》中,就连不食人间烟火的林黛玉也吟出“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的诗句来,可见韭菜确乎入得人眼。不管是将韭菜切成长段与鸡蛋一起翻炒,还是做成鸡蛋韭菜馅的饺子,都十分美味,哪怕是将鲜韭菜撒把盐腌制一两天,作为早晚食用的小菜,也十分可口。而我最喜欢吃母亲做的韭菜盒子。将韭菜切碎,和鲜鸡蛋一起搅拌,撒入盐,包入擀好的圆形面皮中,对折,捏紧边皮,在热锅内烙熟,就成了半圆形的韭菜盒。韭菜盒外面的面皮筋道,里面韭菜鸡蛋馅柔嫩清香,那美味,很是让人回味。而野荠菜,更是大地赐予农人的可口美食,母亲尤其喜欢用荠菜包饺子。入春不久,野荠菜刚刚长出几片叶子时,最为鲜嫩。此时,母亲往往会挎着竹篮,在田间地头寻挖野荠菜。乡村人,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几顿肉食,但村人们往往会从集市上买来动物油,大火炼成熟油后,炒菜时放入一些,来补贴“油水”。而炼油剩下的油渣,也并不扔掉,切碎后,和新鲜的荠菜一起搅拌包饺子,真是既解馋又美味。说实在的,到了城市后,我曾吃过多种素馅肉馅的饺子,但说不清为什么,我却再也没有吃到如同儿时油渣荠菜馅美味的饺子来。
夏秋两季,是蔬菜丰收的季节。辣椒、茄子、豆角、苦瓜、丝瓜、南瓜等等蔬菜在菜园子里争相丰盛,村人们虽守着几亩薄田,就地取材,粗茶淡饭的过活,却也自得其乐。当然,最让孩子兴奋的莫过于年、节时,村里宰杀牲口,大人们提着分割的肉,回到各自的家,点燃柴火,蹲在锅灶前煨肉的情景了。当锅灶下的火苗染红大人的脸,铁锅内的肉滚开,发散出诱人的香味时,孩子们早已流出了口水。而一家人围坐在方木桌前,大口大口地食用肉食,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我一直觉得,柴火铁锅烧出来的饭菜最是美味,不管是电磁炉还是电饭煲,这些现代化、快节奏的产物,靠大把的调味料,来提升味觉感受,只会让我们的舌尖越来越钝化,越来越粗糙。正如电影《饮食男女》中,圆山大饭店的大厨师老朱所说:“人心粗了,吃得再精细有什么意思?”是啊!生活在都市快节奏当中的我们,早已习惯了重口味,习惯于流连于饭馆、街头,甚至连把忙碌的心放空,为自己和家人做一顿慢饭的心情都失却了,哪里还会体味生活真正的乐趣呢?转眼年又至,愿我们都能找回那曾经魂牵梦绕的舌尖老味道,找回朴素但温润的人间情味。
乡下的枞菌
文/向卫华
说来让人难以置信,我对乡下的枞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八月八,枞菌发;九月九,枞菌有。”此时,又到枞菌飘香的季节了。于是,我想起了乡下的枞菌。
在乡下,捡枞菌、吃枞菌、话枞菌,那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一场秋雨落,枞菌生满坡。这个季节,我下到村里,办完事后,就背着背篓、拿把柴刀随农人上山捡枞菌。枞菌也叫松菌、寒菌,是松树(当地人叫枞树)底下长出来的菌子,橙红色的叫红枞菌,紫褐色的叫乌枞菌,均属山珍。不过,乌枞菌肉质厚实,鲜美清爽、香气扑鼻,是真正难得的上上品,被誉为“菌中王子”。
捡枞菌是件很有趣味的事。乡下山清水秀,到处都有枞树林,走进枞树林,就可以闻到一股雨水和日光在枞树林里发酵的味道,枞菌就在这湿润而温暖的环境里长成了。长有杂木的枞树林最肯生枞菌,特别是稚枞树林,于是我们开始钻进杂木笼捡枞菌,用柴刀勾开那些落叶、枞毛、枯枝。“看到一瓣,枞菌跟伴。”这是捡枞菌的口头禅,枞菌一般都这样邀三喝五地成堆生长着。于是,我们一会儿一个惊喜,一会儿一阵欢呼,杂树下面,青草丛中,一堆堆、一丛丛的枞菌光润、圆满、玲珑,如上天撒落的珍珠那么诱人,菌子的菌伞上面着黄色带紫的同心圆,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清香。尽管被刺、芭茅划破了脚手,但我们仍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小半天功夫,我们就捡得了大半背篓枞菌。
捡枞菌时会遇到村姑,村姑大多是初中或高中毕业后,尚未外出打工的女孩子,当然也有才嫁过来的媳妇,一个个水嫩鲜艳,多情开放。她们嘻嘻哈哈的,往我背篓里一看,见我没有她们捡得多,就唱山歌惹我:唉,哥哥哟—太阳出来照枞林,我和阿哥捡枞菌;阿哥没妹捡得多,妹分哥哥好几朵。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服输,于是赶紧往杂木笼深处钻,当寻找到一片像盖瓦一样地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枞菌后,也用山歌挑逗她们:唉,妹妹哟—妹妹不要笑哥哥,哥哥捡的也很多;不信往哥背篓瞧,朵朵都比妹红火。于是,山里歌声四起,伴随着枞菌的香味如九月的阳光到处流淌……
捡枞菌有趣,吃枞菌也有趣。
我们从山里回来,就开始准备丰盛的晚餐,主菜就是土鸡煮枞菌。主人家杀鸡,我洗枞菌……之后,主人家将鸡肉炒香后,放入干辣椒、花椒,将洗净后沥干水的枞菌倒进锅内,然后加大火用山泉水煮。一会儿后,锅子里咕嘟咕嘟地响着,鲜美的香味从锅内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满屋弥漫,沁人心碑,引人垂涎。啧啧,那个美味啊,当然只有亲临现场才能体会哦,不信么?那你就赶快到乡下去吧。
当然,除了土鸡煮枞菌这道美味外,枞菌的炒法可多呢,比如腊肉炖枞菌,五花肉和豆腐炖枞菌,枞菌拌野葫葱爆炒,酸辣子爆炒枞菌……这些都是乡村独特的美味,属于地地道道的民间手艺,特别是枞菌汤的鲜香美味更是食中一绝,怎么煮怎么香。因此,枞菌也就成了乡人待客时的首选菜肴,令多少外地客人销魂断肠啊。当然,枞菌还可以炸菌油,菌油是下面、下粉的上等佐料,“咽后方知滋味长”,格外醇香味美;枞菌还可以做酸,枞菌酸可是酸菜之王,一般人是没有那个口福的。
在乡下,如此丰盛的晚餐是不难独享的,俗话说“大家吃来大家香,哪个吃了打标枪(即拉稀屎)”。于是,饭菜办熟后,主人家扯起大嗓子喊来了几个有酒量的村人,都是我的老朋友。大家围着火坑而坐,吃枞菌,喝米酒……枞菌以它无可比拟的味道俘获了我们的胃,我们贪婪地大口地吃着、喝着。于是有人说:向书记,我家里还有几块腊肉,明天你和我到山里捡枞菌去,晚上就来个腊肉炖枞菌火锅,大家都过来,再好好喝它几碗酒。看,这就是我的农民朋友,唉,都是枞菌惹的祸啊,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来缘分是枞菌。
夜风起,飘菌香。喝完酒后,我们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纳凉。所谓“纳凉”其实就是扯卵谈,一边喝着浓浓的毛尖茶,一边东扯日头西扯雨。农人告诉我,枞菌是上天赐给乡人的珍品,据说观音菩萨每年有三个生日,农历三、六、九月都是她老人家的生日,在她生日的月份,她便把此种山珍奉献给世人,劝人为善,不要杀生,因此枞菌按生的季节,分三月菌、六月菌和重阳菌。看看,枞菌和观音菩萨攀扯上亲戚了。
农人还说,枞菌可能真是观音菩萨送来人间的仙姑,她只是奉献,却不愿让人类驯服。我们能成功地人工栽培出冻菌、木耳、香菇等,但却无法人工培育出枞菌。日本人在世界上对食用菌栽培的研究是最深的,他们模拟出了枞菌生长的小气候和最适环境,找出了枞菌生长所需的各种营养元素,但最终也只能让枞菌长出菌丝,就是无法结出清香美味的菌子来。正因为无法人工培植,也不便长途运输,所以大城市人基本很少吃枞菌的口福,“此菌只应乡下有,城里能得几回吃”?不要再用老眼光看农人了,他们知识丰富得很,可以说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乡下,有我血脉相连的情感;枞菌,丝丝入扣牵动我的心。捡枞菌、吃枞菌,乡村生活入梦来;拉家常、话农事,农人感情难忘怀。如今,尽管我离开乡村已经有5年了,但仍常常想起乡下的枞菌。
遗留在唇齿间的美味
文/苏一凌
少年时代,最难忘怀的是祖母做的兰花豆和松花蛋。
松花蛋在家乡,叫变蛋。后来到城市里生活了,才知道了这个带点儿诗意的名字。松花松花,那是产在松花江上的鸭蛋吧。不止一次,在超市里看着商品栏上的标签,我会在心里喃喃地念叨着。变蛋在小时候的乡下,可是难得一吃的稀罕物。那是奶奶偷偷藏下,要等到逢年过节,或者你做了什么让她老人家高兴的事情,她才拿出来奖赏你的。每次都是那么一点点,那种吃到肚子里的咸香,像是秋收过后的红薯地里刨到遗留的红薯那般洋溢到嗓子眼的兴奋和喜悦。因为难得一次的享受,所以弥留唇间的香甜经久不散。还有,为得到美味讨好大人的那份用心,也煞是谨慎可爱。
记得那时候,奶奶习惯在我面前说母亲的一些坏话。因为母亲是长媳,下面大大小小的叔叔姑姑还都没有成人,祖父年近五十就早早地去了,父亲实际上担当着长子父责的脚色。所以祖母特别害怕母亲会霸占她的家产。其实那时候有什么家产啊,几栋破屋,都是父亲成家后一间一间为叔叔们娶媳妇置办的;吃的倒没有觉得断顿儿,但穿的衣服也是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的。祖母忍不住在我耳边说了母亲的一些坏话,又反复叮嘱不让我告诉自己的妈。我心里当然向着母亲说话了,总觉得母亲不是奶奶说的那种人,就私下里偷偷告诉她。结果母亲很生气,家里就无端地多了一些是非。可是祖母身边又没别的孩子,她有什么牢骚只有说给我这个小孩听,又想收买我不告诉我的母亲。她就用小刀子一点一点刻泡在碗里的蚕豆,是要下很大功夫的,我看见过她有一次不小心弄破了手,包扎了好几天。她把泡好刻出兰花样儿来的豆豆,晾干了,放在油锅里炸,炸好了就藏起来。要很久才会拿出来几颗,馋馋我的小嘴。我吃的时候自然暗暗下决心,决不告诉妈妈奶奶说她的话。可是吃完之后,有时候又忍不住偷偷地说了。
那时候不记得家里养几只鸭子,反正快过年的时候吧,奶奶会悄悄把我叫到她的屋里,端出一个冒着油花的小瓷碗儿,姜黄的鸭蛋黄儿凝结成一个一个小块儿,那已经变成靛黑颜色的蛋青也被分得一小块一小块地沉在碗底儿。抓上一个馒头蘸着吃,那个香啊简直透到脾胃去。觉得味蕾才刚刚开放呢,怎么就没了?象花的骨朵,刚刚绽开,风一吹就枯萎了。那种味觉和视觉的感念回味,漫进人的骨髓里一辈子都不会消散。我很怀念奶奶的小黑屋,在年幼的心里,它不亚于阿里巴巴藏了许多宝贝的山洞。每当奶奶悄悄拉拉我的衣角,说到我屋来,我的性灵就会心花怒放,腾云驾雾一般跟她去了她那个冒着桐油灯的老巢儿。。
还有一种叫豇豆的小吃,晒得干干的,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的盐粒,是我小学一位要好的女同学留给我的永久的回味。我现在还能毫不吃力地记起她的名字,要归功于她给我提供的这道美味。别的人都不记得了。她有一个姐姐在比我高一级的教室里念书,也许是她真的能通灵的缘故,不止一次听说,她坐在教室里闹鬼缠身的事儿。整个学校的人都惊动了。后来闹得凶了,就只好回家呆着,不念书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她的妹妹,小同学们都有点怕她,不大愿意跟她接近。而她和我却非常要好,当然主要是因为她可以抄我的作业。我身边又没有别的伴儿,我们算是很好很好了吧,她隔三差五就会偷偷地塞给我一把那种晒得干干的豇豆,有时候我们也会悄悄躲到校园外墙的杨树下一块分享完了才进教室。后来再熟一点,她就把我引到她家后面的桃园去了。稀稀拉拉的也就十几颗的桃树吧。我吃过午饭特意一个人走到她们村庄后面的这条路,一个是图清静,一个也是为了能远远地看一眼她是不是站在哪棵桃树下等我,给我准备好了一个桃子或一把豇豆要塞给我。反正看不见她的话,我就是再想吃,也不会张扬到跑她家里去找她的。记得她引我看过她家的桃园一次,我很紧张,生怕碰见她家大人。再邀请我去的时候,我纵然很想那些美味却也不敢去了。现在想来,除了她留给我的味觉的回忆,更多的是少年的陪伴。那时候学习成绩总是遥遥领先,班里的女生没人理我,我也不去理人,就是清早起来,天还黑着,也敢一个人走两里地的路,去学校念早自习。有这么一个主动对自己好的女孩子便少了很多内心的孤单。
但是,她后来小学没念完就不上了,我也转到镇上去念住宿中学。一般是一星期回家一次。一到周末,下午的课就不能安心地上了,心里早就雀跃着回家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母亲焖在锅里的美味了。想着母亲知道女儿今天回去早就准备好的馅饼或菜卷,连走路的姿势都是跳跃的。路上,那些淘气的男生,吹来吹去的口哨声,也不再惹人紧张心烦,而是很好的伴奏了。那时候,父亲是第一个利用农闲走出村子开始到外面做生意的人,他还兼着村里队长的事。我们家孩子虽然多,但吃的方面并没有特别显得口紧,只是打牙祭的时候还是选在有数的好日子。影响最深的是母亲做的切得细细的有肉末打卤的面条,那种油锅里炝出的肉味和葱香,多年之后我们姊妹再回家乡,想要热热地喝上一碗儿时的面汤,那种饥饿和香醇的感觉再也体会不出来了。
母亲做的一种烙得很干的加了芝麻的焦面叶,也是我喜欢带到学校去分享的美味。那时候妈妈会做一种辣辣的炸了很多红油的豇豆让我带到学校的食堂里去吃。周一回校的时候,大家都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家带的菜放到一起用餐。每回,便是母亲做的菜,最先吃剩下一个空瓶底儿。因为离家也就一公里的路,抽空回去就会再装上一大瓶。那个年纪,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光学习好了,还能用吃,吸引一些女朋友的眼光,也是蛮值得骄傲的。
不过,这些东西,母亲现在都不会做了。我每每把她请到家里来,最想吃的就是那时候她炸出来的丸子和藕。但是,无论怎样调配,也没有年少的那些滋味了。除了各方面的原因外,味觉的蜕化、变异就像一个新出来的生命一样,它在逐年地衰老更替。
飘香美味爆米花
文/何龙飞
爆米花,乃飘香的美味,深深地烙印进我记忆的窗棂里。儿时,一旦进入冬腊月,我就盼望着过年。尤其是那位姓曹的师傅担着黑黝黝的机器、颤悠悠地来到大院吆喝着加工爆米花时,我便更加憧憬过年了。
瞧,曹师傅搁好担子,解开绳索,放稳爆米花机及铁架子,再立好铁架子,将爆米花机横架上去,井然有序,忙碌不已。“爆米花啰!”随后,满院子响起曹师傅的吆喝。这等上门服务的机会难得,而且爆米花是孩子们的最爱,还待何时!大人们从各家各户出来,核实清楚后,转身回屋去撮黄苞谷或糯苞谷或糯米,带上适量柴块,就到院子中来排队加工爆米花,以供孩子及大人们享用,也为过年备好年货。我家概莫能外,在母亲的操办与我的配合下,亦加入了等候的行列。
曹师傅是个急性的人,划燃火柴,点燃毛柴,引燃块子柴,还辅之以口吹和拉风箱助燃,有条不紊地把火烧得亮堂。该装粮食进去了,只见曹师傅取下爆米花机放在地上,打开一端的圆门,将黄苞谷倒进去,再加入少许糖精,盖好圆门,拧紧,重新架于铁架子上。随着柴火的烧烤,葫芦状的爆米花机膛受热快,急需转动,以便均匀受热。曹师傅用手摇着另一端的手柄,缓缓转动,不时传柴、加柴,拉动风箱催火,熟练地操作。渐渐地,机膛内的黄苞谷经过热炒,透出丝丝香味,引起围观者的躁动。特别是我等孩子,更是一个劲地嚷嚷,激动与兴奋可见一斑,禁不住垂涎欲滴了。“莫慌,早着呢,慢慢等!”岂料,急着的曹师傅使出了慢性子,如此劝导我们。想想,主动权在他手里,我们岂能不听他的招呼,只好睁大眼睛,静候。大人们也是这样,静等一场盛事与高潮的到来。
大约20分钟后,曹师傅看了机器上的气压表后,认定机膛内的黄苞谷已炒熟开花,就提起爆米花机手柄,把另一端圆门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口袋内。最后,用脚猛踩开关。“嘣!”一声巨响后,圆门打开,机膛内的黄苞谷被高温、高压气流冲出,成了名副其实的爆米花,白黄相间,尽情绽放,美丽极了。况且,浓浓的香味迅速飘散在空中,潇洒了大家的视觉、嗅觉。这家的孩子哪还受得此等诱惑,赶紧抓起热腾腾、香喷喷的爆米花送进口里,一饱口福,惬意心灵,那才叫美呢!其父母见有其他孩子在场,又忙着招呼都去品尝。于是,为了不负心意,大家都伸手去抓爆米花来尝,香香的,甜甜的,怎会不陶醉灵魂!一阵欢声笑语后,上家爆米花已加工完,且装放完毕,心满意足地回屋了。下一家如法炮制,也加工出了色香味美的爆米花。我家不仅加工黄苞谷成爆米花,还撮来糯苞谷或糯米,加工出了纯白爆米花或米子(也叫米泡),照样飘香、甜蜜,美味十足,犒劳肠胃,激发大家的谈笑风生。为此,父母及我们打心眼里感激曹师傅,是他加工出了别致的年货,送来了寒冬的温暖,营造了渐浓的年味,联络了左邻右舍的情谊。
加工完爆米花,曹师傅收取加工费,收拾好机器及相关物品后,在大家的送别声中,颤悠悠地消失在大院外的尽头。远处传来狗叫声,响起“爆米花”的吆喝,我们知道,曹师傅又在其他院子或农户地坝加工爆米花了。注定,飘香而美味的爆米花会演绎成冬腊月里动人的乐章,会成为故乡灵动的景致。
不出所料,那些爆米花被母亲装在口袋里,用绳系紧,吊在墙壁或楼板上,以保持干燥、不变味。我想吃爆米花时,就请求母亲取下口袋并打开解馋。要是有米子,母亲还会烧涨锅里的水,冲、泡米子,加入白糖或红糖,让香甜的美味温暖我的心房。过年了,有客来访,那些爆米花又会被拿出来招待客人,尽显母亲的热情与诚意。客人们享用着爆米花,啧啧的赞叹声不绝于耳,心情更为舒畅。因为爆米花的相助,我家的年过得有滋有味,其乐融融,幸福温馨。
以后,每年年关将近,总能见到曹师傅走村串户地加工爆米花的身影,总能听到“嘣”声响起后的欢笑声,总能吃到飘香的美味,总能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在爆米花的滋养和父母的激励、支持下,逐渐长大,外出读书,考上学校,出人头地。然而,在外的日子,很少能见到、吃到爆米花,以至于每每到了冬腊月,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的爆米花以及那些欢声笑语,以慰藉怀旧的心灵。
温馨
文/尤奕玮
今天,我和爸爸妈妈在台湾的旅游开始了。
不愧为台湾的最南端,真热啊!我们在办理宾馆入住手续时,嗓子干热得都要冒烟了!可我们的水杯里又都没有水了。柜台服务人员也看出来了,立即转身拿了三瓶冰镇矿泉水递给我们,微笑着说:“请先喝水,手续马上办好。”我接过矿泉水,马上“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嘴里喝着甘甜的水,心里想:虽然身在台湾,怎么却让我有一种如家的感受呢?当了解到我们午饭还没有吃,想去附近的渔港吃海鲜时,宾馆立即安排司机免费送我们去了渔港。
在计程车上,司机了解到我们是游客,就向我们介绍起当地的特色小吃来,如美味诱人的绿豆蒜、鲜美无比的牛肉面、香气四溢的宜兰葱油饼等。还告诉我们哪里的景点好玩、游览的时间,热情地建议当天行程,下车时还提醒我们附近的美味餐厅。在台北“鸡家庄”餐厅,服务员耐心地为我们点餐,善意地提醒爸爸菜点多了。得知我们是第一次来台湾,餐厅还送了特色的“鸡饭”给我们吃呢!
在台湾,我们参观了故宫博物院的珍宝,领略了七星潭的波涛和太鲁阁的奇妙……每天的游览我们都能感受到台湾人的温情,比如感冒中对方递上的一叠纸巾,无聊时对方送上的一份报纸……
一转眼,旅行结束了。飞机上,我望着宝岛台湾,发出了一声感叹:台湾水好山好珍宝好,但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它带给我的温馨!
榆钱漫天飞
文/任静
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村前绿,村后花,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那时采回了榆钱,不是看着那玩耍,妈妈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欢快的采榆钱曲子,将我带进了欢乐的童年时光。
记得当时正值青黄不接春三月,家里的各色粗粮凑起来也不够全家人充饥,母亲便带上挠钩挎着篮子领着我去采榆钱。榆钱是盛开在榆树上的花儿,也是榆树凝结的果实,一簇簇,一团团,翠碧如玉,清新喜人。榆钱生命脆弱,若不及时采摘,便会落絮纷飞,轻如蝶翅。
故乡的榆钱吃法基本上只有一种:蒸麦饭。先将榆钱淘洗干净,拌上适量玉米面或白面放到锅里蒸半小时即可起锅。拌上用辣子醋水蒜泥等调料制成的蘸水,香得人垂涎欲滴。南方人还有用其凉拌生吃或煮粥的习惯。有一次,一位南方的朋友请我们喝粥,喝的便是榆钱粥。将葱花或蒜苗炒后加水烧开,用大米煮粥,米将熟时放入洗净的榆钱继续煮几分钟,加适量调料即成。榆钱粥吃起来滑润喷香,美味无穷。想必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也是吃罢这美味的榆钱粥后,意犹未尽,才留下“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的诗句。
读元曲“又不颠,又不仙,拾得榆钱当酒钱”,感觉意趣盎然,生动万分,如果疯癫了,那么当然可以拿榆钱付酒钱;如果成仙了,自有点榆钱化金币的法术;可是现在既不疯癫,又没成仙,居然糊里糊涂地从口袋里掏出榆钱要去付酒钱呢?真是妙趣天成!又有戏咏榆钱诗:“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知尔不堪还酒家,漫教夷甫无行处。”
我不知古人为何喜用榆钱比酒钱,那样的洒脱诗意,令人神往。此刻,我不由得十分怀念故乡的榆钱麦饭,那股扑鼻香气,仿佛穿越时空,直沁肺腑。倘若再有一杯薄酒,轻轻地呷上几口,在轻如蝶翅的飞絮中,回味拾得榆钱当酒钱的娇痴滋味,自是美妙不过。
离开故乡多年后,每到春暖花开时节,我的味蕾会依旧滚过榆钱麦饭熟悉的香味。此时,内心有一种迫切想回归故里的欲念,怎么也按捺不住,多想爬上树梢,亲手折一枝榆条,美美地吃上一顿香甜的榆钱麦饭呐!
想着榆钱的美味,我站在都市高楼的阳台上,仿佛看到一棵榆钱树,从窑洞脑畔上旁逸斜出,母亲正伸长挠钩将一枝开得最为浓密的榆枝折下。有风掠过,风吹枝响,榆钱漫天飞……我便要在这夜凉如水的阳台上,醉倒在记忆中故乡的春三月里了。
舌尖上的武穴
文/张丙银
地处吴头楚尾的武穴人,对“吃”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南来北往的船只给这座港城注入了新鲜的元素,也带来了来自不同城市的味道。得天独厚丰富的水资源,以及大自然慷慨的馈赠,在武穴人勤劳智慧的酝酿下,渐渐形成当地一道道独具风味的美食,在街头巷陌之间代代传承,在人们的舌尖上绽放着生活的热度。
武穴人的一天是从丰盛早餐开始的。一大早,居仁街侧面的小巷弄里就传来熟悉的叫卖声,“北方大馍”、“糯米发糕”、“小麦馒头”……绵长而富有韵味的声线,呼唤着人们沉睡一夜的味觉。
张氏餐馆外早已排满了人,让他们等待的是一道叫做“泥鳅钻豆腐”的小吃。这是张家祖传的菜式,到他的手上已经是第四代,而一天的忙碌也正式开始了。
泥鳅,在当地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食材,湖泊、池塘、田间到处能看到它们灵动而顽皮的身影,却因极高营养的价值在食材界有着“水中人参”之称。好的厨师对食材的选择更加的苛刻和挑剔,大而肥的泥鳅被拒之门外,肉质的韧劲和最后的卖相会使美味大打折扣,一寸到两寸长中间的泥鳅会受到更多的青睐。
选好的泥鳅会先放在盛满清水的盆子里,让它们在吐纳之间排出身体中的泥污。这个过程会持续三四天,直到换出的水再也看不到任何杂质。忍饥挨饿好几天的泥鳅,经过能量的消耗,身材日趋匀称而结实,它们会被再次放在盆子里,不过盆子里的水已经换成独家配置的调料,生抽、醋、麻油、料酒会被这些饥饿的泥鳅贪婪地吸收到体内,沉淀着下一站美味的到来。
豆腐的选择,必须是当天的新鲜豆腐,以保持口感的舒适。平底砂锅下面的火苗温柔地舔着不同的部位,向上面均匀地传递着热量。锅中又是另一番别致的风景,豆腐整块地搁在锅里,和着菜籽油的清香,以及鲜美汤汁的浇灌,开始了奇妙的旅行。这个时候倒进活泥鳅,遇热之后,求生的本能让它们快速钻进了冷豆腐中,寻求最后的庇护,这是一次美味奇妙的结合。色泽金黄的泥鳅穿梭在洁白如玉的豆腐之间,犹如娇龙在琼楼玉宇间腾云驾雾。
火候的把握和时间的掌控至关重要,小火的慢慢煨炖才能将食材的鲜味发挥到极致。五分钟之后出锅上盘,配上事先预备好腌制的咸菜,一道美味就这样出炉。豆腐的清香滑嫩、泥鳅的麻辣入味、汤汁的鲜美可口,在舌尖上形成绝妙的搭配,又一次挑战和征服着人们的味蕾。
时代的变迁加快了城市前进的步伐,也加深了我们对美味的记忆,那弥漫在舌尖上的久远味道,渐渐化成一个个隐形的符号,散落城市厚重的字典当中!
美味菠萝
文/黄文杰
春天,正是吃菠萝的最佳时候。我最喜欢吃菠萝啦!昨天和妈妈上街,一眼就看见水果摊上的菠萝了,黄澄澄,可爱极了!我赶紧让妈妈给我挑了一个最大的买回家。
菠萝好吃,皮可不好削啊!我先在顶部切去一个盖头,别看盖头上都是长长的绿叶,每一片叶子边上可都是密密麻麻的锯齿,就像一把利剑一样,一不小心就把手给划破了。你再看,它圆圆鼓鼓的身体上,排列着很多不规则的菱形,就好像穿了一件硬硬的金盔甲一样。这个盔甲摸上去也是很扎手的。顺着它的纹路切去皮,我就闻到了它清甜的味道,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还不可以吃呢,果肉上有很多黑色的刺,这些刺短短的硬硬的,一条一条布满在菠萝肉上,还得用小刀一个个把它削掉才行呢。
终于我把刺全部削去了,虽然菠萝上也出现了一个个凹凸不平的小坑,可是看着这嫩黄色的果肉,香甜的滴出水来的果肉,我忍不住又吸了吸口水。
最后,我把果肉切成一片片,放在盐水里面泡一泡,赶紧吃一片尝尝,啊,酸甜可口的菠萝,果然是我的最爱啊!大家快去尝尝看吧!
记忆中的美味
文/醉雨谢飞花
20世纪80年代,这是一个政治,经济青黄不接的年代,对于我们这些7.8岁的农村小孩来说,没有水果,没有零食,没有大鱼大肉,有的只是老一辈人凭借聪明智慧用随手可取的食材创造出来的美味,那些美食填充了我们童年的空白,刺激了我们舌尖的跃动……
槐花饼
槐花饼确切的说不应该叫槐花饼,是用玉米面和洗净的槐花和到一起做成的一种面食,像馒头。小时候在槐花飘香的季节,这种面食就成了我们大快朵颐的解馋食品。
奶奶的手很巧,做槐花饼时,总能花样百出,把掺了槐花的玉米面团团捏成小兔子,小鸭子,在我们艳羡的目光里放进冒着热气的蒸屉里,我们就会吧嗒着口水等他们膨胀变大。
一根烟的功夫,那槐花的清香就随着袅袅的水汽钻进我们的鼻子,我们的口水吧嗒的更响了。开锅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你拿小兔子,我拿小鸭子塞进嘴巴里,一股槐花的清香,玉米面的甜腻顺着嘴巴滑进肚里,紧接着那股滚烫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我们开始后悔当初的鲁莽。看着我们痛苦的样子,奶奶笑骂:“馋嘴猴,谁叫你们这么心急。烫着了活该。”奶奶把调好的蒜汁端上桌:“蘸着吃,更好吃”顿时,嘴巴里一点香,一点甜,一点辣,这种三味杂陈的美味醉的我们闭上了眼睛……
在那个没有零食,没有水果的年代,奶奶灵巧的双手让我们在那美味的槐花饼里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前几天看街上有卖槐花饼的,确实做成了饼子的形状,一元一个,有月饼那么大,两面被油煎的焦黄,吃到嘴里又香又脆,只是这种香是被油浸出来的香,缺少了槐花本身的那种清香。
地瓜
小时候家里种的最多的出了小麦,玉米,就是地瓜了。在那个粮食不是很富裕的年代,地瓜也成了我们果腹的食品。
和玉米面熬成粥,加点水煮一锅,最朴实的作法却也让我们吃出了拔丝地瓜的香甜。
最喜欢奶奶大锅熬得地瓜玉米面糊糊,切成丁的地瓜浸润在金黄色的玉米面糊糊里,喝到嘴里,地瓜绵软细甜,连带着玉米面糊糊的清香,我们会敞开肚皮喝上两大碗。
记忆中的地瓜香甜可口,皮薄多汁,就是生吃都像苹果那样清脆多汁,决然不想现在的地瓜,不管是蒸,煮,烤,炸,吃到嘴里都味同嚼蜡,无滋无味。
现在市场上卖的地瓜不光个头小的可怜,切成段熬成粥,还丝丝洛洛的不面也不甜。烤着吃,有那么一股浓郁的香味,吃到嘴里却也是不面不甜的。
马子菜
马子菜,学名马生菜,俗称晒不死,是农家地头最常见的一种野菜。生命力极强,拔下来在太阳下暴晒几天,一场小雨的滋润,他又会光嫩如新。
在马子菜泛滥的季节,他就成了我们餐桌上的佐餐好菜。最常见的有三种吃法,一是洗净了用开水焯过凉拌,一是直接加油爆炒,再就是剁碎了蒸成包子。
凉拌很好做,就是把焯好的马子菜切成段,加入葱,蒜,盐,醋,最后淋点香油,吃到嘴里清爽可口,不一会就被我们几个小馋猫吃的只剩淋漓的汤汁。那点香油的香气加上马子菜的清脆,刺激着我们的味蕾,恨不能把剩下的汤汁都喝掉。
爆炒,就是把焯好的马子菜大火炒几分钟,撒点葱蒜盐出锅,说实话炒出的一点也不好吃,因为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舍不得吃油,只用那么一点点的油炒那么一锅菜,那味道就是开水煮青菜,只能尝出点咸味。
虽然香油也是奢侈品,但是那个时候的芝麻纯,做出的香油味道也正,在凉拌菜上点一滴,整个屋子都香气绕梁。因此我们更喜欢吃凉拌的马子菜,其实也是为了闻那满屋子的香气。
把马子菜剁成小段包包子,也是我们喜欢的吃法,哈哈,因为母亲会舀出一勺荤油(就是用肥猪肉炼出的油)拌菜馅,我们几个小馋猫围着面板看母亲不急不慢的把调好的馅料灵巧的包进赶好的面皮里,那馅料红红绿绿,因为加了荤油,有点发亮,衬着白色的面皮,煞是好看。
包子出锅了,那荤油的香气刺激的我们直咽口水,咬到嘴里,那叫一个香,回想那吃相,总觉得自己是在抱着一个猪肘子大快朵颐。而那股香甜劲儿也深深埋进了我的记忆里……
前几天回家,看地头的马子菜长得喜人,央求母亲做几个包子尝尝,母亲笑我:“又想忆苦思甜了,现在谁还吃这个”
母亲蒿了一把蒸了几个包子,哈哈,又可以吃到二十年前的美味了,我迫不及待的抓起来尝尝,可是吃起来不是那个味,马子菜又酸又涩,料是放足了,肉也放不少,吃起来却不香了。
母亲叹口气“又是化肥,又是农药,二十几年了,地里的土都变质了,再也养不出以前那么鲜嫩的马子菜了”
科技发展了,经济进步了,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我们不在缺吃少喝,肠胃都被鸡鸭鱼肉填的满满的,其实那些童年的美味还存在,只是我们缺少了品尝那些美味的饥饿。
美味螺蛳
文/高国春
时下,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螺蛳又作为一道美食,成为我们安徽尤其是皖南黄山一带餐桌上的一道亮丽风景。
螺蛳是“螺”的通称,一种软体动物,有硬壳,壳上有旋纹,主要分田螺和海螺两种。我国沿海一带主要以食海螺为主,而内地食用的通常都是田螺。
螺蛳生命力较强,池塘、河里皆能生长,可谓遍地皆是。由于多,螺蛳的价格自然不是很贵,带壳的10元可买2斤,去了壳也就7元左右1斤。可螺蛳味美香纯,深得人们的喜爱。
世上的事往往是好事多磨。吃螺蛳确实如此。螺蛳好吃,但做起来却要费一番周折。螺蛳买回来首先要放上几天,好让螺蛳把肚里的脏吐一吐。有时为了让螺蛳尽快把体内的脏吐完,还要滴上几滴麻油。如果带壳吃,得把螺蛳尾巴用老虎钳剪开,去掉杂物。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由于螺蛳既圆又小且滑,手握不住,剪起来就很困难。一次,约几位同学来家里聚餐,本不想劳驾同学,可是剪了一会,手实在受不了,便请同学一齐上阵。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过了一会,就有同学埋怨道:“螺蛳好吃,但真难弄。要知道如此就不吃了!”有此经历,以后干脆就从市场上买螺蛳肉回来做。其实,螺蛳肉洗起来也不简单。一次,母亲让我洗,我先去掉螺蛳屎,用清水过一遍就认为行了。没想到,却遭到母亲的一顿骂,说我真懒,会胡。原来,洗螺蛳肉要反复地搓,要去掉上面的粘膜,至少要七八遍才能过“关”。
螺蛳的做法多种多样。通常分带壳与不带壳两种。若带壳,主要是根据口味放调料,把洗净的螺蛳放到锅里,由于带壳,味道难进,所以煮时间要长。螺蛳肉可红烧,也可做炒菜,其中韭菜炒螺蛳肉是最常见的。不过,不论怎么烧,只有放上红尖椒,才能去腥,才能烧出味来,则是共同的。
红烧螺蛳肉,吃起来脆脆的、辣辣的、鲜鲜的、香香的,口感很好。带壳的吃则为更多的人所喜爱。一家人或亲朋好友围坐一桌,或用筷子或直接用手拿,一个一个地吸,边吃边谈,其乐融融。不过,我们在品味螺蛳美味的同时,也可以从中悟出生活的真谛:美好的生活是要靠劳动创造的!
冬天的美味—蒲公英
文/齐本成
冬日的餐桌上,蒲公英总能占有一席之地。我吃得汗流满面,惬意极了。
早在初秋时节,我便到野外去挖蒲公英。待到筐里装满了鲜嫩、碧绿和油亮的蒲公英时,我凯旋而归。
我今年55岁,家住偏远闭塞的乡村,空气清新,风景宜人。听老辈人说,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三年困难时期”,一到青黄不接时,家家就都断炊了。乡亲们硬是依靠蒲公英、苣荬菜和柳蒿芽等野菜充饥,才熬了过来。
孩提时,每逢春暖花开,我就到野外去挖蒲公英,这是对“够不够,三百六”的一种补充,摆脱了忍饥挨饿的困境,健康地生活下去。长大后得知,蒲公英不仅是营养丰富的食用野菜,而且还有药用价值。据《本草纲目》记载:蒲公英具有清热解毒、消肿和利尿等功能。因此,我对蒲公英充满了深情厚意。
光阴荏苒。转眼40多年过去了。
步入老年之后,尽管我行动迟缓,依旧大挖蒲公英,乐此不疲。
不尽人意的是,每逢到了冬天,我吃不到蒲公英了,总觉得索然无味,内心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就在前年初秋的一天,我在路边挖蒲公英之际,与在外打拼多年的小学同学王大宝邂逅相遇了。他也喜欢吃蒲公英。小时候,王大宝身体矮小瘦弱,脸上呈现出菜色,着实令人可怜。谈及这一话题时,我便把内心的郁闷和盘托出。他听罢微微一笑,随即向我传经送宝:用热水把蒲公英烫一下,再把它装进塑料袋,密封起来,最后放进冰箱里冷冻。等到冬天再拿出来吃,味道鲜美极啦!
我如获至宝,立刻效仿起来,果然效果极佳。
到了冬天,我一日三餐都是蒲公英蘸着辣椒酱,吃得津津有味,幸福快乐之极。
如今,我已经积累了制作和冷藏蒲公英的丰富经验,让这一美味菜肴变得更加精美,余香绕梁,三日不绝。
我对蒲公英情有独钟,一年四季都食用它,晚年生活将会绚丽多彩,夕阳红得更加灿烂!
美味的皮蛋豆腐羹
文/张潮阳
星期天,我跟着妈妈学做了一道叫皮蛋豆腐羹的菜。
做菜前,妈妈提醒我要先准备好这道菜的材料,再把材料切成同样的大小。幸亏我平时经常自己切水果,所以这活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一切准备好了,我在锅中倒入清澈的水,直接点火开烧。不一会儿,锅盖上就直冒热气,还不时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妈妈提醒我水开了。我赶忙把皮蛋和豆腐倒进锅里,不一会儿,黑黑的皮蛋、白白的豆腐就在水中相互追赶着,跳起了热烈的舞蹈,看得我眼花缭乱。这时,妈妈提醒我:“快点把剩下的全都放进锅里!”我赶忙照做,迅速加入油、盐、香菜和鸡蛋,它们也融入了“小黑”和“小白”的舞蹈之中,绿的、黑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大家跳得更欢了。就这样,一碗热气腾腾回味无穷的皮蛋豆腐羹就做好了。
这次劳动虽然是辛苦的,但我乐在其中。
蝉鸣
文/谭云
傍晚,在公园里散步,蝉声飘浮在周遭的空气中,让人沉醉。想想,如果夏天里没有蝉鸣,那该是多么落寞、寂寥。
儿时生活在乡下,房前屋后绿树成荫,三伏天里,蝉儿开始叫了,不知是哪一只率先登场,发出一阵清脆悠长的高音。一蝉唱,百蝉和,那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在阳光里打着漩涡,把炎炎长夏鼓捣得沸沸扬扬。
蝉的叫声像一只温润的小手,把孩子们的心挠得痒痒的,其实这叫声是很难吸引我们的,最多是无聊时捕几只蝉来玩,我们垂涎的是蝉蛹的美味。晚饭后,孩子们三三两两打着手电筒,睁大眼睛在树林下四处寻找,很快就会发现破洞而出的蝉蛹在缓慢爬行,有的已经爬上了树干,我们像摘豆荚似的一伸手就捉了几只下来。
将蝉蛹洗净沥干,然后入油锅爆炒。爆炒出来的蝉蛹黄灿灿、油亮亮,吃起来咸咸的,鲜鲜的,糯软中有一丝柔韧,淡淡中藏一缕异香,实在是人间美味。
中药里有一味药叫“蝉蜕”,它是蝉由幼虫变为成虫时脱下的壳,据说可以疏散风热、治疗喑哑等症。我们在找蝉蛹的时候也捡蝉蜕,穿成长串,挂到房檐下,风干了卖给收购站,换得的钱用来购买学习文具或心仪已久的小人书。
古人对蝉是心怀敬意的,它甚至成了复活和永生的象征。当时人们爱把一只玉蝉放入死者的嘴里,以求得庇护和永生。西晋诗人陆云在《寒蝉赋》说蝉集“文、清、廉、俭、信、容”六德于一身,这话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但蝉的文雅、清寒却被赋予丰富的象征意义,初唐四杰中的骆宾王因上疏论事触忤武后,遭诬下狱,写下了著名的《在狱咏蝉》,此诗以蝉比兴,寓情于物,抒发了诗人品行高洁却“遭时徽纆”的哀怨悲伤之情。
《昆虫记》中法布尔谈到蝉的生活,“四年黑暗的苦工,一月日光中的享乐”。庄子在《逍遥游》里写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蟪蛄,就是我们所说的蝉。也许蝉儿早已了悟生命来之不易而又极其有限,所以只要生命不息,这些大自然的歌唱家就不会停止歌唱,这份执着、坚韧与淡泊,让人心生敬畏,也让我对世俗人生多了一些通透的看法。
如今,童年早已远去,家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屋四周的林子,已变成了一幢幢楼房。随着乡村树木的大面积减少,蝉声也稀落了,这不免让人心生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