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散文
稻田散文(精选16篇)
远去的蛙声
文/郭福全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吟咏田园风光的词。记得上高中时,第一次读到这首宋词时,我就喜欢得不得了。我千辛万苦搜寻到了一本《宋词三百首》,每天早上别人都在朗读课文,唯独我手捧着《宋词三百首》,在偌大的操场上旁若无人地选背着自己喜欢的宋词。
我之所以特别钟情这首宋词,不单是词中所展现的山村乡野那特有的恬静意境,更是因为我自小就生长于农村,词中所写正是我熟悉的和经历的。
我的家乡在陕西八百里秦川,南依秦岭,北靠渭水,自古以来,这里风调雨顺,土地肥沃。记得小时候,家乡泉眼密布,河汊纵横,稻田星罗棋布,几乎家家都分有几片稻田。每年春天开暖的时候,父亲带着家人赤脚翻整着在水中浸泡了一冬的稻田,然后选一块平整的地方做稻床,撒下稻种。
我因为年纪小,这些活计自然轮不到我身上,可是我也闲不住,和小伙伴们赤脚在稻田里面疯玩,不是捉鱼捉小蝌蚪,就是捡拾空了的田螺壳,拿到泉水边清洗干净、磨一个小眼,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因为有泉水的不断涌入,所以插完秧后稻田几乎不用怎么打理,偶尔清理一下杂草即可。不经意间,稻田里就已经葱茏一片了,也是不经意间,那些小蝌蚪就已经变成了青蛙。
每逢夏夜,那些隐匿于稻田中的青蛙就引吭高歌,蛙声直冲云霄。不由得不让人想起辛弃疾的那首词,果真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好一派恬静的乡野风光啊!
只可惜随着地下水的过度开采,泉眼逐渐枯竭,家乡人早已不种水稻了。自然的,青蛙也就绝迹了,而要体味那“蛙声一片”的情景也就只能在遥远的回忆中了。
一块稻田
文/陈仓本
棣花贾塬村第四生产队耕种的三十亩稻田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被分成大大小小的田地,各家各户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田。我们家分到一亩多稻田,冬种小麦,夏插秧,一年两季轮作。过去在生产队里统一时间施牛粪,让耕牛犁地播种小麦;统一时间犁地、耙地,放水泡地,然后一起按序插秧。这是集体耕作的优点,步调一致,同劳同酬。各家各户单干时,冬季有的麦田里一片翠绿,有的还在挖地;夏季有的稻田里青蛙已经在鸣唱,有的才平整田地,准备插秧。各家各户自主安排生产时间,都为了实现最大收益。
我们一大家子分锅另灶过日子时,我和母亲住在一起,耕种母亲的责任田。稻田只有一分多地,呈窄长的直角梯形分布。白米饭好吃,活难干。要插秧,得先育秧。母亲在清明前选择饱满的水稻种子,洗干净在大盆中泡种。三日后,淘洗泡发的种子,去水放入更大的盆子里,用麻布覆盖盆面,让其发热。母亲经常探视种子、喷水、拌匀,保温直至发芽。清明节过后,在收拾好的母秧地里下种,二三十天后,秧苗已生长起来。此时金灿灿的油菜花与绿油油的秧苗相映成趣。当杜鹃声声啼叫时,小麦快成熟了,夏风吹过,麦田里簇拥在一起的麦穗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此起彼伏。端午佳节来临了,夏收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我凌晨5时起床,吃烙馍和粽子,喝白开水,为收割小麦做准备。当太阳在东方地平线上喷薄而出时,金光洒满田野。我右手握住镰刀下蹲,左手揽住麦秆,随着“嚓嚓”声,成熟的小麦在身后铺满晾晒。小麦收割完成后,开始一镢头一镢头地挖地,放水泡地;光脚踩碎大土疙瘩,施化肥,用铁耙子平整土地。这时候,从东到西,丹江河北岸十里绿色长堤守护的稻田里人头攒动,曙光和水呼应,白茫茫欲与天际接壤,我家窄长的稻田里飘满小麦根茬和白色泡沫。我在知了的鸣叫声中赤脚搬运培育好的秧苗,在稻田里每间隔一米多长扔两把子秧苗,稻田的中央便出现一条歪歪斜斜的近百米绿色长廊。我下地后从南向北倒退着插秧,用双眼瞄线使每株秧苗之间保持5寸的间距和行距。我眼前的绿色越来越多,身后的白色水面在逐渐缩小。高兴时随口哼唱山歌“都说那家乡好,家乡的稻米白又香。老农种田一身汗呀!多产粮食交国家啊!”这歌声并不动听,音调也不准确,惊得大树上的燕子向高空飞去,引起周围插秧的村民开怀大笑。
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欺压人民群众的封建王朝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为了美好的生活而辛勤劳作,心里充满了昂扬向上的正能量,这种正能量是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力量源泉。一块责任田,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一年一轮回,年年有余粮。村民解决了温饱,畅想着小康生活。一块责任田里有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国家兴旺发达的愿景,有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信念。我亲自耕种的一块稻田随着沪陕高速路的修建而被征用了,不再种地的我内心空落落的。
农村迈向城镇化的发展势不可挡,没有责任田可以耕种的农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握锄头手就发痒的老农把丹江河岸旁边的荒沙滩改造为耕地,种植蔬菜,玉米、红薯等农作物,老农离不开脚下的土地,他们喜欢吃自产的绿色食品。世界文学名著《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命根子是系在脖颈上的通灵宝玉,而农民的命根子是一块块土地!我耕种过土地,懂得农民对土地的真挚感情。
稻田蛙鸣
文/王小洲
泉,在城门外五十米的大槐树下,清凉的泉水汩汩地流进小河,小河滋养着几百亩稻地。芒种前后,村民们开始精心收拾出一小块稻地,一畦一畦,撒下从几百里外换来的稻种,外围蓄上一圈清汪汪的泉水养着。割完麦子,稻秧长到了一拃高,绿油油的。村民们来不及缓口气,就开始插秧。下到水里的人们,凤凰点头般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一次插三四行,一会儿工夫,眼前就是一片稻秧。
不知何时,青蛙在稻丛间安了家,黄鳝、泥鳅、小鱼也来凑热闹,把稻地当成了伊甸园。白鹭、鹞子、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儿,在稻田上空时而低飞,时而高翔,时而俯冲下去啄食小鱼、小虫。夜晚,蛙声一片。
稻子开花的夜晚,万千青蛙齐鸣,阵势宏伟。时而是战鼓阵阵,时而是万马齐鸣;时而如交响音乐会高亢激昂,时而似秦腔晚会荡气回肠。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了。燥热难耐的三暑天,蛙鸣就不那么动听了。天热得睡不着,蛙鸣更增添了莫名的烦躁,不让人享有片刻的清静。青蛙依旧十分没眼色,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地唱着……
随着村子的扩张、扩建,小河被填,稻地变成了旱地,再也不栽稻子了,再也闻不到稻花香了,稻田蛙鸣成为一种永久的记忆。
世上许多事物都是这样,拥有时一点也不在意,似乎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价值。一旦失去,才懂得珍惜。稻田的蛙鸣还能听到吗?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我期盼答案。
心田深处的雨景
文/林素墨
守着窗儿,望着灰暗的天际;听着雨声,思着久远的记忆。
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场雨,也是唯一一次进驻我心田的雨,而在这之前,我从不认为下雨也会如此之美,不是凄美,更不寂寞,那恍若一幅活生生的油画色彩。
黄昏将至,天气渐凉,我站在门坎边,望着天际的灰暗。
门前的田地里种了许多葡萄,已经熟了,葡萄架的远处有一片稻田,翠绿色的,密密地挤挨着,当风一吹,它便左右摇摆,轻柔慢舞。
这里的空气很湿,却异常清新自然,我仿佛闻到了土壤和葡萄的香气,淡淡的,和着风向我吹来。然而风有点凉,我不禁打了个颤。
过了一会儿,雨终于“嘀嘀嗒嗒”地下了起来,我往门里退了一步,靠在门缘边。我本无心观雨,也不大喜欢下雨,但此时闲来无事,离晚饭时间又还有一些时候,于是我便决定在这里发发呆、看看雨,毕竟第一次来这里,觉得赏赏自然风光,闻闻雨水味也是不错的。
雨越下越大,它们争先恐后地往下掉,一点也不谦让。而天色又暗了一度,越发朦胧。雨似织线般交错在天地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我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被网在了其中,似乎离我甚远,但它们的味道却又是如此浓郁,没有一丝浑浊。
葡萄叶“啪啪嗒嗒”地响着,屋顶的瓦片也“啪嗒嗒’的响着,还有里屋那从瓦片缝中滴落在铁盆里的”嗒嗒“声,让我觉得这似乎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仔细聆听,那些“啪啪嗒嗒”的音符好比宫、商、角、徵、羽,融合在一起就犹如古筝所弹的《高山流水》,但不同的是这首曲子是柔和、自然、清脆的,不若《高山流水》那般有气势。
当雨渐渐变小了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葡萄架左后方的那片稻田,不!那不是稻田,那是一片翠绿色的湖水,风一吹,便起层层浪纹,一波接一波,柔柔的,那感觉就像母亲处处呵护我的双手。
心中似有一粒石投下,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得平息。
我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声声慢》中“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然而此情此景却呈现出了与她截然相反的景色与情感。我想应吟“细雨更兼筝音,到黄昏,铿铿锵锵,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雨依旧淅沥地下着、下着,我则静静地感受着,以至忘却了时间。直到有人叫我吃晚饭了,我才回过神。
在这儿住了一晚便离开了,此后就再也没来过,但至今我仍记得那场雨,那场进驻我心田的雨。虽事过五年之久,它却依然如昨日一般清晰地在我脑海里。
守着窗儿,望着天际的灰暗;听着雨声,思着久远的记忆。
我仿佛又看见了,那雨,感受到了,那风,还闻到了——土壤和葡萄的香气……
在城市眺望稻田
文/王太生
我在城市眺望水稻田,有个朋友,在微信上直播水稻田收割的视频:收割机开进村庄,开进水稻田,机声轰鸣,那些稻子应声倒伏,几个农人,倒背着手,站在田埂上,一言不发。
这让我想起古代,有两个人,站在旷野上,隔着一段距离,拱手道别。
用沉默这样一种方式,与一季水稻依依相送,也让我想起曾经踩过的几块水稻田。
十岁时,我到乡下去。远远地,看到亲戚们在水田弯腰劳作的姿势,是逆光中的一幅剪影。
三伏天,大地流火,人有渴感,动植物也有很强的表达。秧苗扭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喝水。我还看到一只亭亭的鸟,不失时机地立在稻田边饮水。喝一口,尾巴翘一下;又喝一口,尾巴再翘一下。不难想见,清亮的水,顺着鸟的喉管,舒服地流到胃里。
稻草人,也是大地上的“人”。我看着它们在水稻成熟季节,头戴破草帽,身穿旧衣衫,衣上还残留着某个农人的汗味和体温,成为农人的另一种站姿。一个人和他所对应的稻草人,孤独地,守望着一片水稻田。
二十岁那年,我在苏北水乡,亲近一株水稻。我站在一片水稻中间,是想看看水稻的灌浆。灌,这个词很微妙,它把日月天地和水土的精华,都灌进去了,待到秋天渐渐风干,成了一粒凝固的记忆。
夜晚的水稻田,是用来回忆的。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水稻田里蛙鼓虫吟,谦卑的水稻,在水田里微微呼吸。水稻的呼吸,也是村庄的呼吸。
有个在景区工作的朋友,用一年时间,做他的彩色稻田。登上约十米高的观景台,一只松鼠跳跃而来。远远望去,彩色稻田画在水乡田畴,色彩斑斓,景色迷离。
朋友说,彩色水稻有紫、绿、黄、红等不同颜色,叶子、稻穗为彩色,但脱谷后,仍是晶莹白色的米粒。水稻的外形呈彩色,把它们进行组合种植后,就能够呈现出美丽的“稻田画”。
一个农民也做他的彩色稻田。我乡下的朋友王小二,在水稻田里“种”了一个杨柳青年画上的胖娃娃。胖娃娃的胳膊、腿是黄色彩稻,紫色的用于描边,普通水稻构成了整幅图的背景。
插秧时,王小二在稻田里划了好多条小沟,忙得汗流浃背。他用数百根小木杆和四百多米的草绳,勾勒出娃娃的形状,将十多种颜色不一的水稻种子栽种下去。经过半年多的孕育,王小二家的胖娃娃呱呱出世了,王小二请朋友来参观,开心得合不拢嘴。
关于稻田的实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从前一位写诗的朋友,把稻子想象成是他怀孕的爱人。他说,抚摸一株稻子,就像抚摸爱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后来诗人在工厂里上班,被机器收割了一根手指。若干年后,诗人不再写诗,而是做了老板。有一天,在一个酒店门口,我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他笑呵呵地站在一辆宝马车旁。不知道,诗人是否还记得从前的那块稻田?
有时候,金色的水稻田,是用来勾画村庄的。几年前,我和几个朋友到皖南黟县关麓古村去,坐在“联体别墅”前的石头上小憩,我没有进宅去,而是被眼前一块泛着秋光,油画般的水稻田所吸引。乡村老别墅里的人,上哪儿去了?他们已经远行,留下这幽幽古宅和门前年年依旧的水稻田,映衬着老旧的建筑,粉墙黛瓦,古朴而宁静。
丰收的水稻田,是沉默和谦卑的。看过那么多的浮华和飘渺,一个城里人,想去看看实实在在的水稻田。
我理想的彩色水稻田,是在大地上写诗:“城市里生活,古村里怀念”,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梦境。用彩色稻种,种下字,让一行诗,在季节里渐渐生动饱满起来。村庄和一颗躁动的心,也在季节里渐渐安静。
稻草的暖,是一种清香的暖。那天,我和朋友开车到他的乡下老家去喝酒。车沿着寂静的水稻田簇拥着的小路,左右绕行。我用手机拍下水稻田中央的村庄,在微信上写下这几个字:吃过那么多的大米,一个城里人去看水稻。
在我的故乡,没有大片大片的红高粱,也没有大片大片的梵高的向日葵,那些水稻田,包围着村庄,我去乡下,像一只偶尔路过的鸟,在金黄的水稻田间穿行。
水稻田,从少年开始,一路光影过渡,来到中年。这些与生长有关的田块,饱含生活的隐喻和生命体验。我知道,稻谷就在窗户外面,影影绰绰,它们在奔跑,那是祖先的影子。
金秋
文/段兴杰
秋天到了,天气变凉爽了。太阳光透过枝叶,把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给小草镶了一条闪亮的金边。
农民伯伯开始忙着秋收。稻谷、玉米、大豆都成熟了,葡萄、苹果、橘子也都成熟了。一阵秋风吹过,树叶从树枝上慢慢地落下,有的像一把把黄色的扇子,有的像一只只金色的蝴蝶,有的像一只只红色的小鸟,在空中翩翩起舞,美丽极了!
稻田是金黄色的,我最喜欢秋天的稻田了。一阵阵微风吹过,稻田上泛起了一道道金色的波浪,非常美丽。
看,一个个红红的石榴挂满枝头,它们抬起粉红的笑脸,好像在说:小朋友,渴了吧?摘一个吃吧,我可甜了。
秋天的景色太美了,到处都是金色的。
晨曦微露蝉鸣纱
文/谢泓
那是故乡的小河。小河清清流水,从村前曲曲弯弯流过。
这样一个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就这样度过。一搂抱粗的柳树,不合规则却切中距,排列组合在一河两岸。河水边生长着水芹菜,那是一种野菜,可用来拌麦饭吃,困难时期最好的野蔬。河水不深,却常年清沏见底。小河不是大淀,自然不会出产大俊鱼,漫河尽是胡跳乱蹦的明条子小鱼儿,小鱼儿欢快游弋,如同比赛,比奥运会上划板快艇赛豪爽多了;小伙伴们高兴,明条子小鱼儿竟与小伙伴们玩起捉谜藏。
明条子总是藏在小石板下面。只有小伙伴齐心协力,犹如半坡人原始动作—撒下天罗地网、围丛驱渔时,小鱼儿才被捉住。其余时间,小鱼儿总是胜利大逃亡者……
山里小河两岸,是长长的仄平稻田,稻田不可能与长江两岸的稻田霸气相比,却也有小家碧玉般清纯可爱。稻田就天天讲述着蜻蜓如何与自己纠缠不清的新鲜故事,还有不时飞来的花蝴蝶故事,当然只有稗草听得懂稻田的故事。他们终究是近亲,在很早的以前他们还良莠不分呢,何况他们总是相生相伴。只是稻田主人一旦发现稗草现身,就及时清除掉,稗草依然无空不入,乘机生存。野草顽强的生命力,也给一个夏天留下许多深刻记忆。
知了,我们叫做滋郎。滋郎就伴随我们在河边柳树上放声唱歌,聪明的小黄雀常常简化了螳螂捕蝉的复杂程序,直入主题,一下子就逮住了鸣蝉;高高柳树上,不时演绎起一幕幕生物链间的血腥大战;大战无硝烟,叫声却惨烈。站在树下的小伙伴们,也就凭借蝉那突然一声嘶鸣,嘎然而止,而判断出一个生命被另一个生物体所取代……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本是天才的大学问家?什么事情他都懂,否则,怎么总是一个劲的自诩知了—知了—知了呢?声音越响越大,仿佛学问越作越博深,危险自然越来越多。我多少就有点讨厌蝉的学问了,既然那么有学问,为何不去做教授?应该写文章或者去讲课挣钱才对啊,怎么就一个劲地卖夸自己如何如何有学问……
长长叫声,就这样将我从梦中惊醒,原乃一场少年梦。
东方已露出微微晨曦,妻大清早悄悄出去锻炼了,我睡得晚,竟然还在梦乡,这一梦竟然就回到了四十年前,带我回到了那个永远不会返回的岁月。看来我真是老了,据说人老了,就常常做少年梦。在似梦似醒中,我辨别起那鸣蝉的出处。莫非我依然生活在四十年前么?
很快找到了蝉鸣源头,那是发自于自家阳台上的声音。我悄悄走近阳台,恍然大悟,聪明的蝉,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这儿竟有一片微绿洲:阳台上开放着无名小花,小花绽放得热烈而激情;青青的草本滕蔓花木,不辜负一个季节的厚望,生长得郁郁葱葱;一根根电话线般的植物滕蔓通讯网,使相互间联通着长久的电话讯息,是一声声亲切问候还是挽留交谈?还有那一盆水莲,甜甜的叶子,颇有田园趣味和景致,难怪蝉竟然侦察到如此一块风水宝地!我不忍心打动一只蝉的歌唱,让他随心所欲,发挥自己的专长吧,为一个季节的美好而鼓聒。终究这是一个属于蝉与昆虫们的大合唱季节。
我便悠悠的想:蝉,也许正在发布着自己一个清晨的重大发现新消息?真遗憾,始终不见同类们遥相呼应。终究时光不等人,时光最爱那些为自己增光添彩的声音与行动。我又想,那蝉的家园究竟在什么地方?难道蝉也为买房难而叫苦不迭?昆虫界的房子也涨落价了吗?蝉也喜欢住上越大越气魄的的房子?毫不在乎还贷的烦恼事儿?蝉的儿女们远走高飞了吗?那它们要那么宽阔的房子又有何益!
这一只鸣蝉,也许正是为了老有所养才辛苦奔波四处看房子?也是老房奴么?房子于蝉类,到底有没有作用呢?我竟一时糊涂起来,就联想起那庄生晓梦迷蝴蝶的糊涂故事来:到底我是蝉的朋友,还是我借了蝉的房子而暂时栖息于此?我真不好回答自己的自命题,我只记下了这样一段微快乐经历。
也许,明年这样一个清晨,另一只蝉照样飞来,隔着绿色窗纱鸣唱不已……
与稻田重逢
文/谢枚琼
儿时记忆里,散布在村子里的每一块稻田,都像家里的孩子一样,有自己的名字。村里人的心思似乎都扑在稻田里,唤起孩子的名字,一贯粗嗓门,而说到稻田呢,开口闭口则是“俺家的长丰大丘”“屋门口的三湾丘”……完全是一副温柔的声调。
老家地处丘陵地带,在村子起伏的版图上,稻田呈现出极不规则的形态,大小不一。村民往往按其形状和所在地,给一丘丘稻田命名。三角形的就叫三角丘,长方形的就叫长条丘,荷叶状的叫荷叶丘,碟子状的干脆叫碟子丘。那丘最大的田,叫长丰大丘。弯弯曲曲的,就叫大湾丘。在昌蒲洼的田就叫昌蒲丘,在尖子山脚的就是尖子丘。从荒地上挥汗如雨地拓出几分田来的,那就叫新开丘好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每一丘稻田即是每一家的孩子,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比喻。稻田像个碗,装着村子绵长的日子。
站在老屋门槛外,一抬眼就能看到长丰大丘。长方形,显得规整,面积也不小,足有五亩三分,这样的大田在小村里可不多见。大丘的上面就是椿树塘,只要塘里有水,这田里的收成就不愁了,所以叫它“长丰”还真不是没来由的。一脚踩进黑油油的泥里,一股爽溜溜痒滋滋的感觉从足底直抵心里头。长丰大丘以前可是谁家都想耕作的一块田。分田到户时,爷爷靠运气抓阄分得了长丰大丘,高兴得不亚于中了头彩,一天里少不了要去田边转上几趟。邻居槐三爷见了,半是调侃半是妒忌地讲:转什么转呢,别人又搬不走你的田。
田是好田,种田的亦是好手。爷爷在长丰大丘干得风生水起,一年两季里,稻子穗穗金黄饱满。
几年之后,村里对田地进行调整,这次爷爷没那么幸运了,长丰大丘被槐三爷家的后辈新初分去了,爷爷为此郁闷了好一阵子。其实,当时爷爷已八十高龄,即便身体再健康,也种不动长丰大丘了。可他还是喜欢到田边去转悠转悠,回来后总不忘和槐三爷唠叨几句,无非是让他提醒一下新初,田里要放水了,田里要治虫了,田里又要薅草了。有次新初随口回了一句:“老伯你就莫操长丰大丘的闲心喽。现在种田也有新法子了呢。”给爷爷呛得半天不吭声。自此,他的心思便转移到了自家屋后的菜地里。
自上世纪90年代起,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精彩,村子里的年轻人如新初,大都加入打工的行列南下北上。一片热闹声中,稻田的名字逐渐变得暗淡。起始,两季稻改成一季,后来有的田连一季也不种了,任其杂草丛生。那时的爷爷经常搬把竹椅子倚门而坐,望着长丰大丘叹着气。椿树塘多年不曾清淤,塘堤也日渐破旧。
爷爷奶奶过世后,父母随我住到了县城,一年到头已难得回老家一趟。长丰大丘,以及那些曾经被村里人视为命根子的稻田,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淡去。只是父母还会在家里,不时提及一丘丘稻田的名字。母亲说:现在种田的政策其实挺好,不用交税,还有补贴,多好的事啊。父亲接过话题:像长丰大丘那么好的田,荒了真可惜。我理解和田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父母对于田地的那份情感。他们骨子里和爷爷一样,把自己的一生与田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父母的语气里自有一份难以排遣的无奈。母亲自言自语道:有什么法子呢?又没有哪个愿意来种。
阳春三月的一天,正是水桐花开的时节,母亲意外接到了新初打来的电话,说要来县城家里拜访。原来新初回到了村里老家,他不想再南下打工了,打算回来好好种田。田种少了也没意思,他要种更多的田,问母亲闲置在村里的田能不能让给他种。母亲一听,忙不迭地连连说:好啊,太好了,反正荒在那里,你要是能种,怎么不好呢?新初许诺,下次给家里送新米来。父亲在一旁搭话:“一粒米都不要你送,只管种好。”新初抑制不住高兴的心情,话也多了起来。他告诉母亲,现在种田可轻松多了,乡里面鼓励的举措多得很,力度也大得很。他已经添置了崭新的农机农具,什么耕整机、微耕机、插秧机、施肥机,都配了好几种了,政府给补贴了上万元,自己花不了几个钱。特别是乡里专门派了督导组下到村子里,帮着把基本水利建设搞好了。椿树塘的塘堤都抹上了水泥,再也不用担心会垮塌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驾车陪父母回家。父母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乡野田畴,满目的青色让他们的话匣子再也关不住了。他们指点着视野里那一丘丘稻田,大湾丘、四方丘、枫叶丘……像久别后的重逢,如数家珍。
他们最关心的当然还是长丰大丘。站在老屋前的地坪中,一眼就看见长丰大丘里浮起的那一层盈盈新绿,着实让他们一番惊喜。稻田的名字再度在小村叫响,一阵微风从田野上吹过来,我仿佛嗅到了稻花香的清新,让人陶醉。
行走一片稻田
文/王英年
这是扬花抽穗的稻田。
田间小路侵满杂草、荻花白絮,明净的旷野弥漫着庄稼成熟的甜香,不时有蚂蚱腾起,间或几声秋虫鸣叫。纵横小溪,汩汩细流,载着稻花的倩影,轻吟低唱。
二姐病中,我常独自骑车回家探望。故意避开车辆喧嚣、尘土飞扬的马路,也不傍村而过,执意穿过这片铺满金黄的稻田。看风过稻田,听稻田秋语。
这片稻田就在村庄的家门口,说不上辽阔,不紧不慢骑车行走也就用上半小时,已不是乡村大旷野意义的秋景气象。看得出这是一片承包地,田间因程式化的耕作而显得空阔寂静,没有那时农家行其田野、耕种苗莳、逮鱼捕蟹的情景和意趣。曾几何时,劳作经年的人们把土地和庄稼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和自己的姓绑在了一起,一辈辈人,为着灵魂的丰盈和喜悦,以田地为砥,精心分配着身上的力气,知道什么庄稼使多少劲,持续不懈地努力着。乡村的本质是劳累的,而非田园诗的想象和溢美。情之所至,我禁不住俯下身子,托起穗头,嗅闻花香——花谱上虽不见你的芳名,庭苑中不见你的身姿,然而,就在这深深的绿丛中,朴实的稻花那清纯的幽香,风过稻田,充溢于天地之间,就在这深深的沉默里,普通的稻花那黄金的理想,梦境一样沉甸甸,却令花王也俯首折腰……
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田地,逃离了乡村,到远方播种梦想,把田地抛给了商家租种,把种庄稼当成了一种经营。农民,成了一个职业而不是身份。
再环顾村庄,也不是过去灰砖青瓦、蓬门柴院的苦寒人家,红顶白墙,宅宇高筑,还有氤氲在远处背景里的高楼大厦,看到了几分城市模样。恍惚间不是踏进了田园,而是游走城市一陬街区,乡村仿佛穿上了还不怎么时兴的裙裾,又似乎我们人类做了什么错事,把发生在更早年代的生活给埋葬了,把原汁原味的美给稀释了、挤走了。而对笃定于泥土、古意的村庄的留恋与伤感,被丝丝缕缕难以忘怀的回忆酿成。
飞速城市化的进程中,我们都来不及扯住即逝的乡村一角的衣襟。而留守家园的那些人,在疲惫地耕耘着久远而温情的土地。抬头凝望,你会发现村庄安静多了,没有了儿时村庄的喧闹,鸡鸣犬吠,炊烟袅绕——一种简单却充满诗意的生活正在离我们远去。
我行走这片稻田的时候,风在上空掠过。
扬花抽穗的稻田,依托着灵魂的温情热土,用相思、用绿意环绕着村庄。村庄不动,稻田生动,点化了千秋田园。
风,从稻田的头顶上润过来润过去,握一把稻田的信念,吹奏了一首长笛短曲的悲歌,让深埋在心里的土地向四野伸展,随风缓缓走过。
风,从村庄上空漫过来漫过去,回味着炊烟里稻香的味道,把难以割舍的情怀、眷恋记在了心底。
风,在城市的上空悠过来悠过去,起伏着连绵的激情,招展着欲望的旗帜,把已要入梦的细节悄悄地切割。
风,吹翻了稻田的结构,吹动了稻田的情节,吹老了村庄。
我行走在这片稻田,长了脚的风似乎什么都知道。它告诉我:看出了你怅惘忧郁的目光,听到了你悲欣交集的叙说。
田野打稻机
文/小浪
在农闲,打稻机休息时如一位平平淡淡的智者,此刻,农舍里的打稻机倾听着田野的风化反馈农忙之后的信息。田野一片广阔,打稻机就回味着农忙时丰收的情景,便梦到了稻田的核心。农人有意无意察看一下闲置的打稻机,心像被触动了什么,一种情绪便流露出来了。
打稻机休息完后,被季节的力量之手抬着到了屋子里,或者在晒谷场上,农人的目光摸遍了打稻机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检查打稻机并对其修修补补,打稻机便有了一个健壮的身体。打稻机的身体就像田野的身体形象。木匠师傅认认真真地修复好一台台打稻机,或者是如新生婴儿般重新制作一只崭新的打稻机,这是很庄重的事,修复打稻机是农忙劳碌的序曲。
随着稻谷的成熟,农人的心事也成熟了,心事一片金黄,起伏着灿烂的一个季节。农忙时刻,大大小小的农人伸长手臂握紧镰刀,像一柄柄农业的浆,在稻浪之海中划动,稻田抛瞄起航了。
农业的过程最后缩小到打稻机上。从下种插秧到稻田成熟待割,打稻机便很神圣地成为终点的丰收站。神圣的事往往不那么容易,抬着打稻机走向田野,农业的压力就压在农人的肩膀上。我幼小的时候就承受过农业的压力,那时家中缺少劳动力,我便随着父亲合作着抬着打稻机走进田野,因而,我心中就留下了打稻机的分量。
农忙时,打稻机便唱起了丰收的主唱曲,成为稻田的主语之一。打稻机是稻田里操练嗓子的歌手,越是在农忙季节,唱得越是响亮。打稻机的嗓子在农忙时节品茶的功夫最高,它要喝完稻田所有金黄和所有汗水,它的嗓子就到了声音纯粹的巅峰,当然,打稻机品茶的功夫并不轻松,它要花费力气。
打稻机把岁月喝得悠哉悠哉,把稻田的骨节唱得软软酥酥的倾斜,种满稻田的田野成了打稻机的音乐帝国,唱歌的疆域。打稻机是稻田的一个灵魂,农人的脚踩动打稻机的脚踏板,打稻机便欢快地进入了唱歌的角色中,情感十分投入,一粒粒稻谷汗珠子般地脱粒跳跃着,音乐装满了打稻机,丰收装满了打稻机。搬运稻谷的农人用箩筐扁担从田野打稻机上把稻谷运到农舍或者晒谷场,音乐被翻响,粒粒音符铺在晒谷场的乐谱上,多么扎实。
故乡打稻机,一张金黄的嗓子装满的音乐盒子,装满了稻田装满了季节。
爷爷的稻田
文/李永明
深秋,再次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父母已去世多年,家中的大哥热情接待我们,好吃好喝端上桌,兄弟之情倍感浓烈。在家人们热情挽留下,我在屋里住一宿,一头躺在床上酣然入梦。半夜时分竟梦到去世的爷爷,他在稻田里忙碌地耕种水稻,稻米飘香。
酒醒后,已是早饭时间,我简单地吃了点早餐,独自一人向着爷爷曾经耕种的稻田走去。稻田距离月河不到500米,土地是沙土地,土层薄不存水,耕种的玉米、豆类、蔬菜等经济作物产量不高。当年在划分承包土地的时候,村民们都争先抢占土质肥沃,灌溉方便的坪坝土地,种植小麦水稻稳产高产。我家势力单薄,家底不盈实,父亲曾被打成“右派”,分地时自然会被另眼相看。爷爷是个忠厚之人,心胸开阔,他不争不抢不闹,把没人要的六亩河滩地让村上丈量给家里人耕种,面对白眼和讥笑,爷爷忍气吞声,不屑一顾。家里姊妹多,母亲又多病,父亲在偏远小山沟里的粮站上班,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爷爷身上,他勤劳持家,每天起早睡晚,把这六亩河滩地收拾成稻田实属不易。沙地里的小石块和硬土疙瘩很多,爷爷披星戴月,将一个石块一个石块的拣出来,有时手指被尖锐的石块划伤,爷爷嚼碎桑树叶敷在手上,然后又忙碌起来,长此以往他的手指严重变形。只有到了节假日,我们兄弟几人才能给爷爷当帮手。爷爷心疼我们,尽量让我们干些轻活,自己却把担挑子的重活扛下。我们小心翼翼地捡着石块和土疙瘩,很快就装满了箩筐,挑子很沉重,爷爷弓着腰吃力地挑着,步履艰难,汗水湿透了衣背。
家乡的河流每到汛期就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肆意地冲刷着大地。洪水冲垮了河堤,冲毁了农田,经济作物被冲得七零八落,乡亲们的收成受损。洪水过后,河堤已是千疮百孔,爷爷把一筐筐石块和土疙瘩倒进了水毁堤段。大哥偷懒,把石块和土疙瘩倒进了别人家的田坎上,被爷爷发现后,狠狠地批评了哥哥,并让我们兄妹几人把倒进的石块和土疙瘩重新捡起,倒进河堤水毁处。还教育我们,不能损人利己,做人处事不要鼠目寸光,不要为蝇头小利损害感情。在爷爷的带领下,我家的六亩河滩地的石块和土疙瘩全部捡完了,地里一下子平整了很多,上面要覆盖一层厚土才能耕种水稻,这垫土的活儿量大面广,困难很多,家里人泄气了。
夜深人静,爷爷一个人抽着烟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烟袋不离手,盘算着这六亩河滩地如果种上水稻,能收获几千斤稻米,全家人不仅能吃上白米细面,还能出售部分补贴家用。爷爷不顾家人的反对,雇请了村子里几个壮劳力,互相换工。他还把陪伴自己半辈子的纯铜烟袋卖了钱雇人,把月河里的淤泥让人挑回来,倒进沙地里晾晒。这些淤泥很肥沃,挖开淤泥里面,活蹦乱跳地泥鳅,个个肥嘟嘟的,爷爷捡回来让打打牙祭。历经半个多月的时间,沙地里的淤泥铺了厚厚一层,沙地一下子有生机了。爷爷在闲余时间,把没人要的稻草、麦秆、树叶捡回倒在沙地里,用火点着化成草木灰肥壮地。还在沙地的四周砌着坚固的田坎,父亲休假回来,父子俩人用碾子来回夯实,干得热火朝天,田坎两边栽上绿油油的旱茅草护坎,沙田终于变成了良田。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爷爷赶着老黄牛淌进了地里整地种稻,淤泥和草木灰经过水泡后,松软好犁,爷爷高高挽起裤腿,身披着蓑衣,站在犁耙上吆喝着牛,只见水花飞溅,泥浪翻滚。看着这沙田变成了良田,说风凉话的村民一下子蔫了,秧苗插进田里后,排列整齐,一株株苗儿威风凛凛,风一吹苗儿摇晃一下头。爷爷像侍弄他的孩子,细致入微。狂风暴雨的天气,爷爷扛一把铁铲守在稻田上,水涨了,将田坎挖一道口子引水出去,秧苗倒了,弯腰扶起,累了跪在田里,一步一步朝前挪移。在爷爷的眼里,庄稼是他的世界,而一株稻子从出生到交付于一柄月牙镰,中间的过程烦琐又细节,爷爷被一株株稻子训练成一名庄稼医生。第一年爷爷的稻田就喜获丰收,每株稻穗黄灿灿的,果实压弯了枝头,收获后,大米晶莹透亮,稻香诱人,做出的米饭筋道耐嚼,软糯香甜,唇齿间弥漫着悠长的稻花香。全家人吃着米饭兴高采烈,爷爷还把一袋袋新米送给城里的亲戚品尝。水稻连续多年丰产,村里许多人羡慕不已,爷爷种稻使用的肥料,全部是家里的农家肥。爷爷还有一个捡拾牛粪的习惯,经常在牛羊集中放牧的地方捡拾牛粪,堆成小山似的山包,经过风蚀雨浸,发酵后成为稻田的最佳肥料。稻田里的病虫害很少,不用农药防治,周围村民的稻田病害泛滥,种出来的水稻产量低,品相差。此后,爷爷种稻的事儿在村民中留下了很好的口碑,爷爷种植的稻米很是走俏,每年收获时节,我们家的房前屋后都停满了城里的人上门收购大米的车。
现在我非常怀念爷爷的稻田,他的六亩河滩地已荒芜多年,地上长满了杂草。爷爷也离世多年,他的稻米让我明白了世事沧桑,懂得了万事沉静,稻米在厚重的大地上散发的恒久之香,让万千生命绽放着馥郁芬芳。我所能做到的怀念,就是不随意糟蹋一粒粮食,做人做事以一粒米的温度,把过往写在大地上,让心灵之舟漂泊致远,行走于人世间。
那些稻田的小名
文/何宇翔
离开稻田数年了,上次回老家正赶上秋收,连片的的稻田黄灿灿的,等待我们去收割。
家乡是丘陵地区,一丘丘面积很小的稻田躲藏在一座座小山中。它们都有自己的小名,每报一个,就知道是哪丘田。如我去割的是“方丘”,母亲与华嫂去割“月亮丘”,父亲等亲戚割的却是“拦口丘”。
小时候,每到农忙时节,我就听大人们说出一串稻田的小名来,如今再听,倍感亲切,它们是那么的形象,琅琅上口,好记好叫,就像我们孩提时叫“红伢子”、“黑娃”、“冬瓜”等乳名。人家孔子的小名就叫“丘”,田称一“丘”,就以田为小名,也许是胸襟宽阔的田,给了他不一样胸怀大志,让他成了历史上最具影响的人物之一。还有如“犬子”、“虎头”、“溪狗”、“文豹”分别是司马相如、顾恺之、陶渊明、郭沫若的小名,以家禽家畜动物命名,好养好育。但稻田不像人,它没有学名,只有乳名,一叫就约定俗成,世代相传。那是乡亲们给的昵称,算不上雅,但养育了一方人。
这些稻田是何时开垦的,我无从知晓。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每丘田都有一个名字,有的是根据形状命名,如“方丘”是四方形,“月亮丘”形如月亮,“北斗丘”形似北斗星;有的是以位置命名,如“拦口丘”,因位处村子的出口处;有的是以民间传说命名的,如“仙人丘”,传说是神仙驻足之处……细细琢磨,无不凝聚先祖的智慧和情感,那是农人的“命根子”。大集体时,因这些稻田都有名字,队长派工可方便了:某日安排谁去哪丘田牛耕,谁去哪丘田除草。土地承包到户时,哪家分了哪几丘田,名字一叫,了然于胸。我家一共有大大小小五丘田:方丘、月亮丘、拦口丘、坛丘、弯钩丘,一共四亩八分。在家种田那些年,一年中这些名字被我叫上无数次,因为进行田间管理时,哪丘要灌水,哪丘要插秧,哪丘遭虫咬,都是离不开这些名字的。
正像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一样,那些曾挥洒我青春汗水的稻田,都有一个“小芳”般的小名,它们不只是一个记号,更是一个芳名,已深深扎根在我的记忆里。
麦稻一家
文/沈希宏
麦风低冉冉,稻水平漠漠。
前几日还是一片金黄的麦田,好似突然换了人间。半月天晴一夜雨,前日麦地皆青秧。几乎不让人回神。在这青黄接力之间,一群白鹭也跟着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饱食了一顿。拖拉机翻耕土壤的时候,挖带出好多肥美多味的小虫子。
几个月后的未来,这里将是另一片金黄。在同一块田里,一熟麦,一熟稻。这是季节的事,也是农事的事。小麦与水稻,世界上最主要的两种口粮作物,走到哪里都会碰面。南方一点光温多,甚至可以一熟麦,两熟稻。收完麦子种早稻,收完早稻种晚稻。一-哒-哒,麦-稻-稻;二-哒-哒,油-稻-稻;三-哒-哒,绿-玉-稻。当然冬作除了种植小麦,也可以种植油菜、绿肥等,也可以玉米、大豆、蔬菜、瓜果之间轮流替换。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只要算好时间,算好一年的光温。
四季轮回,稻田也自有安排。稻田他有制度。
收完早稻种晚稻,过程就有很多人记忆犹新的农忙“双抢”。因为季节紧张,抢收抢种。早禾收罢晚禾青,再插秧开满眼成。南方地区的晚稻,晚稻要预先育秧,要在立秋之前插秧完毕,在农村也叫“关秧门”。那是大人小孩齐上阵,能早一天是一天。不然秋天气温降低,晚稻的抽穗成熟困难。现在技术发展,生育期短的早稻,生育期长的一季稻,都可以留茬再生。水稻收割后留下的稻茬,有再生能力,不用再次播种插秧。种一次收两次。
有一个算法,4乘以2,大于6乘以1。说的是一亩稻田,种一季稻比如收获600公斤,种双季稻则可以收获两个400公斤。我国因为人口多、耕地紧张,不能像美国那样土地可以种一年休息一年。每一块土地都需要尽可能地充分利用。也许大家最近从全国两会上听到过农业方面的一个热词,提高复种指数。复种指数,指的就是一块田里一年种收几次。我国南方一些省份的复种指数大于2.4,北方略低,而全国的平均在1.5-1.6。通过科技的支撑,比如早熟品种的选育,复种指数还是有提高的空间。这也是藏粮于技、藏粮于地的体现之一。
除了麦稻轮作,一块耕地还可以混作、间作、套种。在同一块稻田,去年种稻今年种玉米,轮着来。轮作的科学意义在于保持和培植地力,而且也有利于减少病虫的发生,因为不同的作物有不同的病虫危害,一些病菌虫子会一下子找不到主人去哪里了。还有混合种植,相间种植,一种套一种等等。有的稻田会间隔着种几行籼稻几行粳稻,可以提高病虫的抗性。我记得自己家里小时候,没等麦子成熟,西瓜大苗就种进去了。桑下豆青青,桑树没开始茂盛的时候,同一块地里见缝插针的豌豆、土豆已经成熟收获了。晚稻还没成熟的时候,紫云英种子已经撒下去了。等稻子收完,地里很快又现出一层毛茸茸的绿。
父亲原来有一块稻田,改种成苗木。遇到苗木跌价没卖出去。后来就长成了一片小森林。但是有绿荫没产出,父亲看得着急,就移除了一些弱小的小树,让阳光进来,匀出一寸种点菜蔬。方寸之间,几十株青菜苋菜,几十棵玉米莴苣,几窝土豆,几架豇豆,还有一挂挂的茄子辣椒。沿着池塘一边间隔种几株枇杷,桃子,葡萄。顺着树干种上了会爬树的丝瓜,扁豆。田埂上还长满了紫苏,车前子。一段时间不去,又换了阵式。整整齐齐,一年到头常有时蔬上桌。复种指数挺高的。我说父亲,你这是全天候立体化种田。
乡下田野,犁铧不歇。每一块土地都是英雄。
稻田来了个少年
文/沈希宏
盛夏中午的稻田,稻子已经长得老高,在竞相开花。滋滋滋滋的,可以听见花丝在伸长,花药像是精灵,一个个从谷粒里窜了出来。
这时稻田来了个少年。少年啊,与此时的稻田一样鲜艳夺目。仿佛两团火,是年轻与气盛相遇,鲜衣恰逢怒马。不过也还好相安无事,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少年在田里东瞅瞅,西瞅瞅。不知道他要干吗。我并不敢怠慢了这个高中生。动用了所有的知识储备,跟他讲水稻。我说你看这个花药,胖胖的黄黄的,里面装满了花粉粒,像一个小小的弹药库,你用手指弹一弹试试。簪花少年,拈手即来。少年用手一弹,阳光下只见一团薄雾飘起,成千上万的花粉粒,灰尘一般四散。我说你再弹弹这边一穗稻花,你看到吗它的花药却是细细的白白的。少年又用手指一弹,结果只见花丝摇曳了几下,什么也没发生。我告诉少年,这个水稻我们叫“不育系”,它的里头虽然也装满了花粉,可是这个花粉是不育的,失去了活力,所以飘散不出来。或者你拿到显微镜下瞧一瞧,探个究竟。随手摘了两个不同的穗子给他。
少年有点惊讶,也一脸懵懂。我说你听懂了吗。他说有点不懂。真是让人口渴,汗。我继续告诉他,这个不育系水稻,在高温下不会结实,可是在低温下它又能自己结实了。一种水稻,两种用途,是不是很有意思。少年继续似懂非懂,也终于点了点头。
老爸,这个是F2。果然,少年是看到了一片稻田,乱七八糟的,每株水稻都长的不一样。正好他学了孟德尔三个遗传规律。我也适时跟他叨了叨。你数一数高的矮的,是不是三比一分离,这就是你课堂上学习的基因分离规律。你再看看,早的迟的,穗子大的小的,茂盛不茂盛的,是不是各种样子都有。这就是很多个基因的自由组合规律。再仔细看看,茂盛的是不是通常穗子也小,叶子大的是不是穗子也大些。这又是基因的连锁遗传了。嗯,是的。少年大概看懂了。原来书本上的知识,好多都长在田里。
然后我给他加了料。我说现在科学家又发现了自私基因,并不完全符合孟德尔遗传。科学是不是好神奇,需要我们不停去探索。
来跟水稻合个影吧。少年自己找了个高壮的水稻,轻轻站了过去。他会选啊。他又跟水稻一样腼腆。
田里待了一会,少年已是一身大汗。他还说以后要跟我学种田。头疼啊,遗传基因真是强大。
老爸,你说,糯米的花粉是不是也是糯的。好歹他问了个问题。问的我还回答不了。
我说大概是的。糯米是因为淀粉结构不同,它的花粉里也充满了淀粉,想必也是糯的。或许你可以做做这个实验。
少年呼啦啦地跑开了。他说自己看看。
你能看个啥名堂。估计是嫌我烦,找蜻蜓玩去了。
后来我远远地望见他。一会蹲在田埂,一会扑棱扑棱,一会又淹没在稻丛里。
家乡那片金色的稻田
文/刘秋果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一早一晚,天渐渐有了一丝凉意,不知不觉中,秋天静静地走来了。一个周末,我与夫君带着儿子回到老家——一个位于百泉灌区的村庄。当我们驻步七里河畔,看着那阳光下微微荡起波浪的河水;当我们漫步在乡间小路,看着那路两旁绿油油已抽穗长出棒子的玉米地,不由思绪万千,回想起儿时家乡秋天美丽的情景:百泉争涌、河水潺潺、稻花飘香、芦花飞荡……那真是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美丽画卷。然而,细细想来,这些对于我来说,记忆中最深刻的要说是那成片成片金色的稻田了。
三十多年前,位于百泉灌区,七里河畔的家乡,可说是,水源丰沛,土地肥沃,被誉为“邢台的小江南”。村北有狗头泉、黑龙潭,村南有珍珠泉、葫芦套。这里可说是掘地成泉,泉水外溢成溪,溪流汇集成河,大大小小的河流纵横交织,构成了家乡的水网。大大小小的泉坑、湖泊就像是镶嵌在水网上的颗颗珍珠。正是因为有着丰沛的水源,这里成了邢台市最大的湿地。成片相连的芦苇将一个个村庄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成了它们的天然屏障,只有不宽的乡间小路把每个村庄联系起来,在靠近村庄的地方才是一块块农田。这里的农田除主要种植小麦、玉米、大豆、高粱等农作物外,在紧靠泉水和河流的地方多是水田,用来种植水稻。当时我们村南和村北大堤北侧都是稻田。家乡的稻米,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可与天津小站米、东北米相媲美,可谓上乘之米。
当时家乡的稻米好吃是远近闻名的,它清香而甘甜,即使不配菜,只干吃米饭也是甘甜无比,耐人寻味。可说起种植稻米的辛苦与艰辛,恐怕只有这里种过稻米的农民知晓了。家乡地处北方,水稻只能一年一熟。秋末冬初,天气渐渐冷了,大田农活基本完工后,人们就开始忙活稻田,以便为来年春天播种做准备,他们用钢锹把稻田深翻一遍,好让稻田的土块儿得到太阳光的充分照晒。来年一开春,人们又将翻好的稻田进行平整,灌上水以备使用。天气稍暖,人们开始育苗,他们将稻种撒到一块事先选好的地块里,这叫撒种。待到秧苗长到半尺来高时,就该移苗了。移苗时,一部分人把水稻秧苗连根拔起,运到种水稻的大块农田边;另一部分人再将运来的秧苗一小撮一小撮地插到稻田里,这就是插秧了。插秧这农活十分累人,人们得长时间站在水里,弯着腰,撅着屁股,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边插秧一边向后倒退,一天下来,人的双脚泡得白白的,多出许多褶皱来,腰也累得直不起来了。许多人因多年干插秧这农活,落下了脉管炎、腰腿疼等毛病。好不容易秧插好了,一块块稻田得有专人看护,夏天天气炎热,禾苗生长过程中,需要大量水分,人们得及时给稻田浇水,补充水分,还得随时拔去稻田里的杂草,要不稻秧就会被杂草“吃”掉。就这样,禾苗在农民们的精心呵护下,在阳光的照耀和水的滋养下,一节节拔高,慢慢的禾苗抽出了稻穗,开花授粉,稻粒灌浆。到了中秋前后,颗粒渐渐饱满的水稻开始泛黄。这时站在村边远远望去,眼前一片金色的世界。秋风习习吹来,金色的海洋里翻滚着波浪。此时此刻水稻似向人们展示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又像是在向人们炫耀着自己沉甸甸的收获。我想,这时候最开心的应是那些土里刨食,为水稻的播种、发芽、成长、结果、成熟付出辛勤劳作的农民兄弟。
现在,每当我吃着香喷喷的大米饭,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家乡的稻田,想起那些在稻田里忙碌的父老乡亲。可当我向儿子讲述我儿时的往事,描述家乡那片稻田时,他却满腹疑问地反问道:“不会吧,邢台那么缺水还能种水稻?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讲故事吧……”是的,现在我们邢台人日常用水都快成问题了,更别提种水稻了,难怪出生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儿子要这样反问我了。
今年,新一届市领导高瞻远瞩提出了“还邢台青山绿水,走生态发展之路”的发展战略,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这一发展战略的实施使邢台的环境已有很大的改观。我想随着此项工作的深入开展,再现家乡“邢台小江南”的愿望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现实,我遥远记忆中家乡那块金灿灿的稻田也会再现人们的眼前,我们邢台人也将能吃到自己土地上长出的稻米。
稻花香里鱼儿欢
文/肖华英
喜看稻菽千重浪,鱼米丰饶花海芳。遥看家乡的田野,连片的金黄色水稻随风泛起波浪,稻田垄沟边水流淙淙,田中稻花鱼追逐嬉戏。家乡人在稻田里忙碌着,欢声笑语响彻田间,整个田间呈现出一幅丰收的美景。
每年农历六月插秧过后,我的家乡——云南德宏州的乡亲们便开始在稻田放养鱼苗,鱼苗以本地鲤鱼与罗非鱼为主要品种。鱼在生长过程中,与稻谷相互依存,稻田提供杂草、虫和稻花给鱼吃,鱼又能为稻田清除杂草和病虫,因此在这个稻鱼共生的地方,稻米品质高,鱼儿香嫩肥。
稻谷金黄熟透的时候,正是捕捉和品尝稻花鱼的最佳时节。伴着稻米的清香,家家户户便开始到自家稻田里捉鱼。捉鱼时,先放干田间的水,一条条硕大的鱼在稻田间露出青褐色的脊背,男女老幼卷起裤管下到稻田里,直接用手便可将肥大的稻花鱼活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白花花的稻花鱼在竹篮中挣扎、跳跃,乱成亮光闪闪的“一锅粥”,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稻花鱼集鱼肉本身的美味、稻花的清香及田园的自然气息于一身,可煮可炸可炖可烩。不同的烹饪方式,都有其独特的风味。如果是鲜煮,把刚从稻田里抓来的稻花鱼处理干净后,加上干腌菜、葱、姜、蒜、芫荽、小米辣和盐巴,放入汤锅小煮一会儿便可出锅,这样煮出来肉质细嫩柔滑,汤汁鲜美香溢;如果是舂鱼,则是先用红红的火炭把稻花鱼烤至外焦里嫩、酥黄清香,再放入研臼,加入本土特产的金盖、香柳、折耳根、芫荽、大蒜、小米辣和盐巴,用木杵轻轻捣碎,将佐料和稻花鱼充分融合,这一道乡村原汁原味的舂鱼美食就应时而生了。如果是烹制酸辣稻花鱼,则是将处理好的稻花鱼晾干水分,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再加入姜、葱、蒜等佐料,放入冷水中一起烩煮,直煮到色泽微黄,肉骨皆酥为止,起锅前以酸香辣收汁。用筷子夹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酥香鲜美,微透酸甜,食后齿颊留香。
还有一种地方特色吃法,叫“海陆空”。“海”是肉质鲜美的稻花鱼,“陆”是棕包米,它是棕包树上长出的未露头开放的花穗;“空”是富含高蛋白低脂肪,风味香酥嫩脆的蜂蛹。烹饪方法是将三种原材料洗净,放入辣椒、葱段、芫荽等佐料,再加入清汤一并煮。几分钟后,一盘成品“海陆空”就呈现在眼前:一看,香葱绿、辣椒红、棕包黄、鱼片白;二闻,鱼肉鲜、蜂儿香、花椒麻、椒香辣;三吃,鱼肉鲜嫩、棕包清脆、蜂儿细滑;四喝,汤汁鲜美、酸中有苦、苦中回甜、鲜中生香、回味悠长。
“稻花照秋景,鱼儿媚秋菜”。稻花鱼就这样以不同的姿态,一路伴随着金黄的旋律,行进在秋天的味蕾里。它寄托着游子对乡土的眷恋,对家园的不舍,对亲人的思念。这,也是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