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文章
田野文章(精选20篇)
田野,我的家园
文/荷塘青青
春播种,夏双抢,秋收割,冬催肥。水稻把家安置在田野,田野是它们一生的所在,也是农人辛劳一生,死后归栖的地方。云烟浩渺,延绵千里,田野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个微细的希望,它们默默地、谦卑地蹲伏在光阴里,年复一年地生长着。
行尽春色三分雨。江南的雨犹如牛毛,稀稀疏疏的,沾湿发梢,但是绝不会淋湿衣衫。雨,湿润而不泛滥,适应一切农作物的循序滋生。休整了一个冬天的农人们,把精挑细选的谷种,放入温暖的稻草中,催发芽头。不过几天,农人们趁着几分春风,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水田中央,撒播发芽的谷种。两三天后,种子在水中破土而出,嫩黄的秧苗贪婪地允吸春天馈赠的雨露。惊蛰的第一声雷,敲醒了酣睡的土地。农人们急赶着牛儿下水田,从这头吆喝着犁到那头,犁铧翻开了水田的幽梦,水田散发着泥土的腥味,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动植物腐朽的气息,均匀地弥漫在田野的四处。随着气温逐渐的上升,农人们拨秧,插秧,田野一片忙碌的景象。秧苗齐整整地入驻水田,一垄垄,一行行的,翠色欲滴。
牛是农家人的一宝。春耕后,农人们吩咐家里的小孩,将牛儿喂养得肥膘,准备着夏季的农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儿时的我们,总是清早踏着露珠,牵着牛儿找到茂盛的草地放养。晶莹剔透的露水在草丛间闪烁,牛儿安详地在阳光下吃着青草,山风在林间悉悉索索地穿过,有着盛世的安好。江南的春风,像绿衣使者,吹拂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绿的海洋。牛儿们整天放养在山上,江南丰腴的草地把牛儿养育得牛毛顺滑,油光发亮。
立夏,村里的妇人开始做粿,豌豆和粿的香气飘荡在山村。还未等粿吞进喉咙,村头的铁匠铺“叮叮当”地热闹起来。火红的铺子里,火苗忽高忽低地跳窜。男人们抽着黄烟,悠闲地聊着不远处的稻田。远处的稻田里,一层绿色的浪接着一层,荡漾在微熏的风里。“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此时夜夜的蛙鸣,诱熟着水田里沉甸甸的稻穗。镰刀在铁匠的手里捶打着,镰刀欢唱着,唱活了整个田野。
盛夏来了,从西伯利亚吹来的一阵热风,吹黄了稻子。夏,燃烧着。从小暑到大暑,太阳是一炉熊熊的火焰,焕发着炙热的光,燃烧着整个原野的生命之火。田野复活了,金色的稻浪像海洋般的辽阔,农人们宛如一条条游动的鱼儿,收割着稻子。一茬茬的稻子,刷刷地倒在水田里,堆积成山。打谷机欢腾着,飞扬着颗颗饱满的谷子,催熟着隔着田埂晚熟的稻子。晒谷场上的稻子厚厚地晾晒着,谷子的清香氤氲着山村和原野。
稻田里稻子收割完了,露出了一簇簇翠绿的水草,稻草横七竖八地铺在水田里。肥膘的牛儿被赶下水田,拖着犁铧,在水田中恣意地奔跑。夏天的双抢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农人们连气都不敢喘,接着下一季的插秧。新插下的秧苗,绿油油的。隔了些天,就被七月的烈日暴晒得仿若秋季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几的。农妇们带领着家里的小孩,下田施肥,除草,放水进田。秧苗在勤劳的农人们耕作下,很快又变成了翠绿的海洋。土地的子民们,终身信赖着土地,忠实着土地。看着遍野茁壮成长的庄稼,心里比什么都踏实。从晨起的鸡叫出门,忙到夜里萤火虫打着灯笼回家,他们不知疲倦地劳作着。生活的忙碌,让他们感觉活着的意义,忙碌就是生活的希望,丰衣足食是他们所追求的一辈子幸福。
秋风腌制着季节的指间,艳阳媚着桂子的花香。秋日的阳光,依旧强烈地照射着,原野的绿色植物,充分地享用着阳光给予的生长能量,拔节展叶。青涩的柿子挂在枝头,果实渐渐趋于成熟。板栗树下,一颗颗板栗果实欢跳着从树上飞落在地。甘蔗浩浩荡荡地拉扯起青纱帐,甘蔗的味道,甜甜地,腻腻的,蔓延在空气中。闲不住的农人们,挥着镰刀,割下一年的最后希望。
芦花白了,村庄像一只小船停驻在其中。阳光穿透黄昏的灰尘,无限的惆怅落在水田中。稻子一茬又一茬消失在晚凉的秋天,这是水稻的宿命。朱天文说:这时候,太阳的芒花和尘埃,有着楚辞南天之下的洪荒草味。牛儿在芦花丛中,惬意地打了一个响鼻。洪荒的草味,打马从水田走过,徒留一地的惘然。村庄里到处是袅绕的烟灰,农人们信奉着,只有肥沃的土地,才能种出最好的庄稼。他们崇尚自然,自制的木灰加上家畜的粪便,就是他们为水田储存的农家肥料。
时光翻动着岁月的树叶,催老了一寸寸的光阴。离开了老家很多年了,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农人,离开了芬芳的田野,驻扎在坚硬的钢筋水泥林间,怅惘不时地吞噬着我吃五谷长大的身子。杜拉斯说:“我朝你走去,留在你的怀抱中,于是夏天开始了。是的,夏天开始了,它是人生的幻觉。”
是的,我愿意朝你走去——我的田野,我的家园,在你的怀抱中,等待着夏天的到来,期待着又一个美丽的幻觉。
童年的翅膀
文/张欣瑞
明媚的春天如约而至,又到了草长莺飞二月天,风筝飞满天的季节。周末和家人踏青,看见很多人在广场上放风筝。那漫天飞舞的风筝,好似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记得孩提时代,我家住在绿草荡畔的村庄里。很小,我就学会了上树掏鸟,下河摸鱼,但是,最让我情有独钟的,还是放风筝。
那时,家里经济拮据,镇里小卖部里的风筝是买不起的。我只能在开满鲜花的田野里,看小伙伴们的风筝在空中争奇斗艳,心里盛满了羡慕。
大约在十岁的时候,我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只风筝。心灵手巧的姐姐,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制作风筝的技术。她找来竹条和报纸,用两根竹条摆成十字,再用一根竹条弯成弓型,架在十字上部,然后用胶带把它们固定好。姐姐把报纸折成一个三角,剪下一个大菱形,剩下部分剪成两条飘带粘在尾部,和骨架粘在一起,系上线绳,将线头绑在线轴上,一只风筝就大功告成了。
风筝虽然简陋,但足以让我欣喜若狂。我和姐姐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辽阔的田野上。姐姐举着风筝,我则端着线轴,扯着线跑。
可是,姐姐试着放了几次,风筝就像舍不得离开我们一样,摇摆着又落在地上。
我有几分沮丧,姐姐安慰道:“等风来,一定能飞起来!”于是,我和姐姐背靠背坐在田野上,伴着夕阳,等风徐来。
落日的余晖,柔和地洒在身上。等了一会儿,风终于来了,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少年的心。
我和姐姐再次操持起来。她迎着风,高高托举起风筝,然后迅疾放飞。我则迎着风,一路奔跑。风筝终于一点点升起,飞向蓝天的怀抱。我的手感到了线的拉力,那真是一种惬意的感觉。
小小的风筝,借着风势,越过树梢,攀上高空,像自由的精灵在翩翩起舞。我和姐姐都欢喜得不得了。对于我们来说,放飞的不仅仅是一只风筝,还有一份希望,一份快乐。
直到暮色渐暗,空旷的田野上回荡起母亲的呼唤,我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吃饭。
每天放学后,我都要与小伙伴一起跑到田野上。伴着拂面春风,我们彼此呼喊助威,一起迎风奔跑,竞相放飞手中的风筝。仰望蓝天,一只只飞舞的风筝,把天空点缀成斑斓的锦缎。
儿时的风筝,如春天里多情的诗行,写满了少年的愉悦。那美丽的风筝,在我的青春中浅吟低唱。直到最后,犹如一对翅膀,把整段童年时光都送走了。
后来,我远离了故土。但是,关于风筝的记忆却没有被封存,因为那份悸动的心情早已刻入骨髓。无论我走得多远,童年的风筝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秋天的田野
文/琳琅小神
秋天到了,那一声声的知了声已从树上消失了,那一棵棵翠绿的树林的树叶也变成了黄色。那呼呼的秋风把树叶吹了下来,正是人们所说的“秋风扫落叶”。树叶随着秋风翩翩起舞,有节奏地飘落到地上。活跃在田间草际的昆虫也都销声匿迹,准备迎接风雪载途的寒冬。
秋天是繁忙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桃子、梨子、苹果、香蕉等果实已经成熟了。水田里的稻谷也成熟了。稻谷铺成了一片金黄色的大海。随着秋风,不断地翻动着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农民伯伯为一年的丰收播下希望的种子,他们就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作为一年中辛苦的回报。他们不辞辛苦的劳动着,带着喜悦的笑脸。农民伯伯因得到了收获而不辞劳动。
他们努力的工作着,只到最后一刻为止,只到割完为止。农民伯伯不辞辛苦的工作了一整天,汗水湿透了衣服,然而他们并不觉得累,还带着喜悦,割完了稻谷。
夕阳落山了,农民伯伯也都拖着稻谷回家了。
秋来无声
文/耿雁菊
秋来无声,从风开始。风声,风声,却是一点没有声响的,像惦着脚的猫在细碎的光影里悠闲地踱着步。金风细细,润物无声,轻巧地滑过肌肤,柔柔的,浅浅的,软软的。金风送爽,凉凉的,却从心底生出暖意来,又爽朗又妥帖。
碧云天,黄叶地。秋天的天空澄净如碧,秋天的大地是梵高笔下的向日葵,短暂的生命,得到了一个季节的延伸。明黄、深黄、橙黄、浅黄、褐黄……各种黄交织成秋天的基调。千年前的《诗经》里也说,何草不黄。是的,当温柔的初秋的风拂过大地,哪一株小草不被温暖的感化呢?
草色泛黄,是一种成熟,意味着忙忙碌碌终于看到了希望。
苍穹下的田野,翻滚着黄灿灿的金浪,可爱的稻子低垂着胖胖的脑袋偷偷地笑;还有玉米,细瘦的高个子,浑身上下缀满了小棒槌似的,个个饱满,粒粒可亲;还有撑破豆荚,到处乱蹦的大黄豆,秋阳下,噼里啪啦,是自然界庆贺丰收的音乐;还有卷了黄叶的落花生,拔出一颗,收获的是白花花的一大捧。
院子里,篱笆边的菊花,黄盈盈的,绽成了一长溜花短墙;几株柿子树,叶疏果稠,圆圆的橙黄在枝上挤挤挨挨,有一种热闹的喜悦。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染红出浅黄。秋深了,深了,与冬只隔着一片树叶的距离。风来,浅浅染上黄色的树叶缓缓飘落。屋檐上,草垛边,田野里,着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农人们抄着手闲闲地站在村口聊天,偶尔望望远处光秃秃的树干,心里却满当当的、喜滋滋的、暖烘烘的。
储藏着黄澄澄的收获,就像在心田铺了一层秋天的暖色调,冬日的枯瘦冰寒总可以一眼望到底的。
收获的田野
文/潘敏
深秋时节的康定折东地区,气候干燥。大地气息微喘,跌宕起伏间,早已散发出成熟的讯息。栖息在大渡河两岸的村落,深藏于高山峡谷的寂寥中,沿着山势次第而上,每到进食时光,炊烟袅袅,给这一片静默的土地,增添了无限的生机。这是区别于折西游牧生活的另一种生活状态,人们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默默劳作,播种、耕耘,尽情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金汤镇先锋村,郑崇玉一家迎来了忙碌的一天。农忙时节已过,闲置的男人们准备趁着这空闲的时光,打理一些粗重的家务。而女人们则和往常一样,忙着照顾一家人的起居饮食。今天来帮忙做活路的人较多,郑崇玉的二姐谭维红、侄女韩友琼,主动加入到了“煮妇”的队伍。
这里的饮食,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缛节、精细琐碎。它是大火热锅的煎炒煮,是大刀阔斧的利落切,是锅碗瓢盆碰撞的掷地有声,是因地制宜的创新,更为重要的是,它是烹饪者长年无声的累积。新鲜地道的食材同样也很重要,这些源自于大自然的味道,它能让食客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主人最为真诚的、无言的谢意。
她们准备的只是日常的饮食,和平日里没什么不一样。黄豆是昨晚睡前倒入冷水泡上的,此时已吸足了水份,颗颗饱满充盈,肿胀得像要破皮而出。这是用来制作农家传统美食——豆花的。还有刚从地里采摘来的无茎豆、小南瓜、土豆,辣椒、蒜头、薄荷等各类蔬菜、佐料,都早已洗净待用。
相比而言,豆花的制作过程较为繁复。等锅底刷上清油后,石磨也早已架在了灶上,磨豆人从容娴熟,右手匀速转动,左手从旁边的盆里舀起相对比例的水和豆子,有节奏的往磨心里添加。一圈一圈,转动在岁月的年轮里,细密匀称的浓稠汩汩流出,慢慢包裹磨体,往下滑落,就这样一层一层的,不断叠加累积,直到瓷实的液体铺满大锅。
四十分钟后,炉火点起,火势渐旺,大锅慢热,缓缓炖煮,随着表面飘浮的泡沫渐渐消失,整锅由豆子组成的液体,开始次第翻滚。趁着这呼啦啦的扑腾劲儿,两人合作着开始过滤掉多余的豆渣。此时,锅里只剩下清香扑鼻的豆浆。
接下来,是最为考验郑崇玉手艺的时刻——“点”石膏。石膏,被本地人称为白泥巴,仅金汤镇大火地村有产。“点”, 是混合适当比例的水和石膏,倒入豆浆的过程。石膏的用量极其讲究,若“点”多了,苦味则会盖住豆子自身的醇香;若“点”少了,则不能成形。当石膏水缓缓注入豆浆时,需要配合轻微的搅拌,使其充分与豆浆混合。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再蘸取适量的石膏水作为最后的补充,完美收关。从盖上锅盖的那一刻开始,石膏充分发挥着凝固剂的作用,使蛋白分子连接成网状结构,重新组合大豆蛋白质使其成为凝固的状态。几十分钟后,豆花做好了。整锅豆浆,连成一团,在筷子触及之处,是牵动全身的柔嫩和颤动。
最后经过小火慢烧,沁出股股入心脾豆窑水的清香,莹彻洁白的豆花便可上桌,若配上特制的薄荷蘸水,这才可谓是锦上添花。
如今,这美味营养的豆花,早已几经辗转,成为城里人的心头好。
当高原型大陆性季风吹过,山间开阔的田野里,一片一片的苞谷正当季。这里的主要粮食作物是:玉米苞谷和豆类。这一季的嫩苞谷已经可以采掰了。新鲜下地的苞谷被剥好了,放在家什里,粒粒晶莹亮泽。这是郑崇玉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的水粑子馍馍的原材料。而前一季收获的老玉米,早已被水磨磨成了细细的粉面,做成其余寻常的饮食。
山路崎岖,由于交通不便。腊肉,成为了居住在高山地区人们主要的肉食。自家养的猪制成腊肉,最为合适不过。漫长的冬季,宰好年猪,选取肥瘦掺半的肉,抹上盐、花椒等佐料,便被挂在了房梁上,架上柴火,放入核桃壳、花椒子儿,经过长达数月的熏制,肉身像被裹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衣。开春以后,家家户户不再烧火,在湿润的空气中,这层黑衣迅速布满了浓密的绿色霉菌。但正是这两层厚实的武装,才保持了腊肉口味的历久弥新。
当腊肉铅华洗净,放入锅内蒸煮好以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盈润、金黄,只要一出炉,诱人的气息迅速弥漫,众人嗅着气味,身体齐刷刷地为之转动。
它被广泛运用于各类家常小菜中。
夜幕降临,所有的工作已经完成。此时,没有什么能比这可口的食物更能安慰人心了。劳动了一天的男人们、女人们,坐在饭桌上,端出了现熬的蜂蜜酒,心情放松。
日升月落,大渡河哗然畅行。河西岸,距康定市28公里处,是一座有着“康巴江南”美誉的小镇——姑咱。这里,一年四季都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麦崩乡,水泥路宛转弯曲,将沿途各个堡子一一串起,石砌的建筑,矗立在充裕的阳光下,显得古老而安静。昌昌堡子,却异常热闹。肖仲全、肖仲华两兄弟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开始准备喜宴上必备的一道菜——“香碗”(音译)。他们热情地邀请到村里担纲红白喜事的两位大师傅:杨永陆和金邵华两位兄弟。在村里,办筵席是大事,全村的人都要来帮忙,要为几十号,甚至上百号人做饭,这是件体力活,所以大多数时候,都由男子掌勺。
“香碗”历史悠久,大哥肖仲华虽然已过耳顺之年,但记起儿时喜宴上的“香碗”和九道菜,仍旧津津乐道。随着时间飞逝,物质条件的改善,当年的九道菜早已增加至十三道菜,乃至现在的二十多道菜。岁月匆匆,堡子上一批批孩子们长大,到城市里打工、求学,带回来各式菜色,如过江之鲫,但“香碗”老而弥坚,却无一能取而代之。做好的“香碗”,地位巩固,直到现在仍要被放置在所有菜的最中间。
大火烧锅,油烟四起,新鲜的莲白、生姜、蒜片、豆瓣,一起下锅,呲啦之声,丝丝入耳,锅铲颠簸,香气扑鼻,“香碗”这道重头菜也接近尾声,一切都在远去,在村里年事已高的老人们的心里,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年轻时,那一抹吉祥的黄和喜庆的红。
如同饮水思源,田野——则是生命的根源。人们自古以来就知道,顺应大自然的生存之道。远古走来的先民,跋山涉水,不论是高口峡谷,还是平地草原,对于这一方土地,总是怀着感恩与敬仰。
一切都是瞬间
文/fxzh1016
急骤的暴雨夹杂着冰雹,天地瞬间阴暗下来。
而之前,暴雨就开始准备侵略,那些灰蒙蒙的遮蔽了太阳的云,很厚。
他们武装已毕,准备呼啸冲杀七月丰饶的大地。
我们习惯了日常的生活经验,心存侥幸,以为这只是一场雨而已。
天气预报也没有预料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安逸,麻痹了灵魂。
可怜那些田野中无辜的庄稼,大难临头,而我毫无办法拯救我的田野。
我是看着他们在暴雨中被蹂躏,被击打的东摇西晃。他们在哭泣。
冰雹无情砸毁了我的牧歌,七月就要成熟的麦子和满地蓬勃的作物。
我捂住我的眼睛,不忍见这如此惨烈的画面,延长,放大,像一个噩梦。
可我还有耳朵啊,怎么拒绝的了滔滔的悲戚之声雷电一样撕破苍穹?
平时的盲目自大,此时已烟消云散,顿觉渺小,匍匐在地上祈祷。
理想和现实如此之远,让我感到恐慌。稍不留神,一切便化为乌有。
麦子是站不起来了,葵花是站不起来了,千孔百洞满目疮痍的伤心之地。
一瞬间的功夫,把繁茂的田野打回遥远的蛮荒状态,七月之殇。
拥有的失去了,暴风雨后高悬的一抹彩虹,好像又为我们预示着什么?
夏夜星空
喜欢一个人坐在田野里,看夕阳红彤彤的影子变成一抹亮儿,游弋在树隙间,有点恋恋不舍。在这个庄稼疯长、茁壮冒浆的七月里,脚趾插进温热的泥土,能感觉到草叶纤细的根须颤抖,使劲一点,再深一些,终于种上了自己。站起来时,甜菜没过脚背,黄豆苗黏糊糊地沾上裤腿,苞米秧齐胸了,四周瞅瞅,辽阔坦然,一浪一浪地裹挟了傍晚的宁静,涌动开来,荡漾着,慢慢地,飘远了。
一阵风吹过来,耳畔便微微细语,清水般掠过发间,凉爽得汗毛孔都张开了,长长出一口气,仰头凝望吧,在这个小暑刚刚划过的夏夜,一场美妙的星空境界上演了。深蓝色的幕布拉开,一丝丝一团团一片片的云,奶白的,纯白的,蓝盈盈的白的,翻卷着的,抖动着的,铺排着的,瞬间就漫开来。那一抹亮儿还在,似在隐隐地扭动,眨眼的功夫就涨裂了,忽而,无数道微光喷薄而出,变做千千万万的星,穿越啊,飞翔啊,一会儿,若隐若现,稍一停留,又聚成群了,满天亮晶晶,大地也在激动地喘息着。
我张开手臂,想拥抱这满天的星,却猛然发现,身边正在簇拥着密密麻麻的手臂,旺盛的植物们也如我一样,正在沐浴着天地间惺惺相惜的情感,它们也许在思考,也许在默默地祝福,也许在倾诉。我缩了身子,把自己埋在绿色的影子里,悄悄地听:嘻嘻嘻……沙沙沙……哗哗啦啦……我听得着迷了,倏地站直了,在身边,更远处,夜色笼不住茫茫然的亮光,神采奕奕的。几只乌鸦嘎嘎嘎地叫开了,浓密的树叶间传来咕咕声,三五只萤火虫在苞米叶子边上徘徊,悠闲自在地,张开手指试探着摸过去,它们逃到颈子后面,仍是轻轻地飞。
天上的星星一定在开化妆舞会,它们躲在千奇百怪的面具后面,闪烁着,灿烂着,流连往返,释放真情,做最本真的自己。在人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仨瓜换俩枣,一瓢米抵得两碟酱,八块钱赁来五十个小碗 ,请来乡邻畅饮二锅头,喝得鸡鸭进架,狗儿迷糊,月亮挂中天。熏熏的醉意里就让自己蒙上了红面具,游走在一所所泥土味十足的房屋里,赖汉子忙于哼哼唧唧上炕搂自己的婆娘,村长恨铁不成钢,揪住二愣子耳朵,大声唠叨着,再不勤快点伺候家里的十头母猪,它们就得流产,二愣子吓得眼珠子要掉地上了。薛仁贵一喝醉酒就摸黑儿给寡妇王丫挑水,人家窗台前的大排缸常常溢满了清澈,王丫的心早透亮了。田野围了村庄,村庄依着田野小憩。偶尔,谁家驴子一声长叫,划破了黑暗,一串灯光忽地瞪起眼睛了。
乡村的夜色是柔软的,就把自己当作一棵植物吧,在田野间徜徉想象,包含生命的灵魂总会得到天地滋养,只要肌体依然充满生机和活力。就像这次回家喝宝爷爷的喜酒,他摆了八大桌,庆祝自己八十岁又获得新生。自酿的高粱酒在他白胡子上泛着涩香气,儿孙们唏嘘不已,老人十天前的下午去镇里办事,在公路拐角处,被一辆出租车撞倒,当时满脸是血、昏迷不醒。车上下来两个小子,看看左右没人,把他抬上车就往前开,这辆出租车一圈圈绕着田野间小道爬行,直到天黑了,来到一片苞米地跟前,把宝爷爷抛进地垄沟,开车扬长而去。那夜也如这样的夜晚,星星满天眨眼,世间事情瞧得一清二楚。过了半夜后,浓重的夜露凝聚了星星地召唤,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宝爷爷苏醒了,他躺在泥土地里摸摸那些粗壮坚硬的苞米根子,愣了愣,暗自笑了,暖烘烘的夏夜气息缠绕着他,静悄悄地等吧。 太阳还没拱出被窝呢,宝叔就带着儿子们吆喝着来掐苞米秧的丫子,刷刷地,一会儿,宝叔就摸到爹爹身边了,惊得大呼小叫、连哭带喊,救回宝爷爷了,报警了,刚过两天,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终于承受不住煎熬,到警察局自首来了。
长在泥土里,就会得到佑护。
淡春
文/商玉玲
春天刚踏进冬天留下的门槛,还带着娇羞。一片柳叶在悄悄地叩门,一株小草在和土地惜别,哪怕只是远了一点点。
一切都是含情脉脉、淡淡的样子。
我喜欢这样柔软的季节,连吹过的风也带着几丝慵懒。
忽然就不想躲在被窝里了,阳光的暧昧蔓延在身边,让我忍不住想打开窗户,迎接这上升的阳气。
走出来,在尚有几分春寒的田野里漫步。一路走来,能感觉到春天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似乎正藏在某片嫩叶下眨眼看着我,与我的脚步若即若离地捉迷藏。
那日落了几滴碎雨,滴滴春意便饱满地卧在草尖儿上。转眼四望,盼望那些野花儿即刻就在春雨的召唤下呼啦啦开遍小山。然后,拈起一个个圆润如玉的露珠,放些最嫩的柳叶、最青的小草,再揉些白色、粉色的花瓣儿,放进坛子里,埋在春天的田野深处。待来年打开,就是一坛最天然的花茶了吧?
春天是个神奇的季节。看似一切都淡淡的,一切却又都在萌动着,就像淡妆的素雅女子,在额头上点了一粒朱砂痣,在那清丽中,自有一种冷艳与别致。
夜忽然短了几分,趁春意渐浓、桃花渐开的这段时光,我时不时地翻翻《陶庵梦忆》。很喜欢这本书,翻来覆去地看,每每在“鸡鸣枕上,夜气方回,因想余生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处湿了眼眶,觉得作者笔下无限怅惘,繁华过后,如梦一场。就像这美丽的春天,终将转瞬即逝。
那又如何呢?即便这春天转瞬即逝,但它此刻依旧美丽,依旧让我们无来由地心动、心醉,这就足够了。
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喜欢在春天开始萌芽吗?包括大自然,也包括爱情。就因为春天是个萌动的季节,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季节,是个说一句话就能在土里生根发芽的季节。曾听过一句充满诗意的话:“多少未竟的情怀,安眠在了那个叫冬的季节。如果你有一份爱,就在春天重新开始吧。”
是啊,就因为春天来了,所以一切都不是问题。来吧,在春天的田野里疯跑一阵儿……
第一场春雨
文/赵智远
春分过后的第二天清晨,我出门去晨练,见天色灰蒙蒙的,有雨星儿洒落我的脸颊,感觉凉飕飕的——这是永登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啊。我赶忙返身进屋,拿上了雨伞,兴冲冲地扑进蒙蒙细雨,快步走向庄浪河畔。
雨星儿从飘动着的灰色云层里,从轻悠悠的微风中,飘落下来。我常如醉如痴地徜徉在滨河大道上。后来,伫立在庄浪河大桥上,看着那春天淡蓝色的春雨,像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中,又如迷漫的轻纱,披上了远处的山岭,近处的田野、村庄。
桥下,河水波光粼粼,那雨滴儿融入了河水,河水喧哗着,打着旋涡、转着圆圈往下流淌,样子似乎在欢笑;靠河岸,有一片廻水洼,雨滴儿落在里面,就像滴进了晶莹的玉盘,溅起了粒粒珍珠;雨滴儿落在大地上,激起一阵轻烟,黄土地上好像绽出了一个个笑的酒窝。河岸边的杨树、柳树,大道旁绿化带里的紫槐、垂柳,枝芽正在滋生,那斑斑点点麦粒般的突起,静静地享受着上天的滋润;麦田一片连一片,那刚透土的青苗,尽情地吮吸着上苍给予的乳汁,都好像憋足了劲儿,急着要往上窜……
永登的第一场春雨,来的悄声无息,如丝、如针、如线、如茸、如芽,丝丝缕缕,孜孜不倦,平静安然地飞舞着。远离街市的喧嚣,兀立在这静滥清幽的河边,丝丝、滴滴、脉脉、绵绵,天、地、远山、近水,大背景下,大写意着眷恋的情怀。立于这样的天地间,我似乎悟到了一组无言的抒情诗,一张巨幅无垠的有形水墨画。天地、空间、树木、田野、村庄,一律澄净如洗,清莹如碧。
除了轻微的风,再无别的声响。只有雨滴儿飘落,只有滋润,只有心照不宣的交流。这是叩响在心底的交流,只有甜甜、痒痒的感受;只有神神秘秘而柔情的诱惑,干涸的心田,得到了潜移默化的润泽。
多么幸福,春天的细雨哟!你深情地给蔽塞、窒闷予清凉、畅爽;给慵懒、懵懂以惊悟、清醒。你润苏了田野,点燃了灵性。我是一棵老树,一株枯草,欣逢甘霖,渴望吐出新绿;我是一头老牛,无声的细雨,激励我耕耘希望的田野。
啊,“春雨贵如油”!乡村,浸润在春雨的欢乐里,雨在笑声中淅淅沥沥下着。春天淡蓝色的雨啊,它轻轻地流进人们的心田,像醇酒一样浓烈,像甘露一样清凉。美好的春雨,像金丝银线,她要绣遍绿色的大地,我愿与河边的垂柳融为一体,做虔诚的守候……
怀念牛
文/高定存
一种与人类忠诚相守几千年的朋友,正在悄无声息地没入历史长河之中。田野上很少看见牛了。
下乡,每走进一个村庄,我就先问有牛没有?村民们说,没牛了,喂牛不划算,买一头牛一万多,比买一台旋耕机还贵,而且一天不吃也不行,不如养机器。我问村里最后一头牛在哪一年走的?他们仰头想一想,说,哎呀,哪一年呢?没人注意,记不清了,反正现在是没牛了。还有一位老汉说,年轻人出去打工,也快走完了,还能养住牛?如今给这村牵来一头牛,也没人能耕得动地了。
牛与拖拉机、旋耕机相比,特长是可以耕坡地。不管多陡的坡,只要人能站住,牛就能拉犁耕过。但现在,坡地大多被人们遗弃,少数种着的,也是只种不耕,镢头掏一个小坑埋了种子,能打多少就打上多少,人们根本不在乎那一点收成。广袤的田野上,渐渐已无牛的立足之地,一个时代行将结束了。
牛从何时开始耕地?有人考证始于汉代,有人说始于春秋。在此之前,人们刀耕火种,艰难至极。是牛站出来,躬身拉起历史的犁铧,一路向前,两千多年未曾歇息。如果没有牛,单靠人力耕种,人类能否繁衍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实在是不好说。农耕时代,牛的功劳比天高,比地大。
自拉犁开始,牛就成了人类最忠实最可靠的朋友。“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牛是仅次于老婆孩子的家庭成员。历朝历代,对耕牛都有各种保护措施。在宋代,私自宰杀耕牛属犯法行为,要吃官司。即使到上世纪,耕牛也是不可以随便宰杀的。即使牛老得走不动了,要宰杀,也得报请人民公社批准。农耕时代,牛的重要,无可比拟。
我们这一代人,凡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都与牛亲近过。小时候摸过牛角,拽过牛尾巴,追赶着初生牛犊拼命奔跑。长大后,又吆牛耕地,赶牛拉车。然而一转眼,牛和我们就告别了。现在,与城市孩子说起牛很是困难,用不了几年,农村孩子大概也不知牛为何物了。
几千年来,各类家畜家禽里面,牛最受称道。老黄牛成了一种精神象征,成了老实勤奋的代名词。不但中国,在全世界,牛也是吉祥勇敢的代表。华尔街上也站着一头牛,牛市,牛劲,都是人们所期盼的。只是不知道在老黄牛告别我们以后,那些好词语还能存在多久。
现在,为人类辛勤耕耘两千多年的功臣即将隐退,它们的子孙后代也不可能重回田野耕作了。两千余年的老牛耕地的历史行将结束,这是农耕史上的大事件,但却好像没有多少人关注,好像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田野里不用牛而用机械,牛要去就去吧,无所谓的。
可是,牛退出历史的时候,也该留一点纪念才是。应该记录一下牛在田野上的最后足迹,不然,将来说起牛耕地,人们只知其始,而不知其终了。
许多古老的事物,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失了,虽然它们曾经是那样重要,那样辉煌,但人们很忙,几乎无暇顾及。人有一个不好的习俗,对于出场的东西,容易给以欢呼,因为抱有希望。而对于退场的,不管曾经如何壮丽辉煌,总是容易忽略。
走出田野的牛将会如何?耕牛的后代将会逐渐减少,再过一百年,或者根本用不了一百年,世界上再不会有“老黄牛”了,有的,只是一群一群的奶牛菜牛了。
三月小蒜
文/朱耀儒
老伴买回来一把小蒜,立即闻到一股久违了的香气,我惊喜地问她是从哪里买来的,她说小区门口有一位老大爷在卖小蒜,买的人很多,她好不容易才抢到一把。
“三月小蒜,香死老汉。”看到小蒜,家乡人的这句谚语立刻涌出脑际。在我的家乡渭北一带,不光老汉爱吃小蒜,男女老少都喜欢这种容易获取的野菜。
小蒜是百合科一年生植物,古时称“薤白”,它露出在地面上的绿叶极像韭菜,只是没有韭菜宽大,地下是白色的蒜头,一般都有拇指那么大。蒜头的形状和大蒜相似,但不像大蒜那样分瓣,而是像洋葱那样分层包在一起。每年的农历三月是挖小蒜的最佳时候,尤其是在一场春雨过后,人们都会奔向田野挖小蒜。
孩提时,挖小蒜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我们常常跟着奶奶和堂姐去田野挖小蒜。那时候还没有塑料袋,大人都是提一个小竹笼,拿一把小镢头就出门了,我们孩子则是拿一个小铁铲蹦蹦跳跳地跟了去。春天的田野,麦苗翠绿,空气清新。近处有人锄地铲草,远处有人放飞风筝,柔和的春风抚摸着我们的面颊,氤氲的清甜浸润着我们的肺腑,我们像出笼的鸟儿一样朝四野飞去。大人一到田地就埋头挖了起来,我们先是疯跑一阵、狂玩一场之后才去学着挖。
挖小蒜不能性急,必须先把小蒜周围的土挖去,然后看准蒜头用力一下挖出,稍不小心,就会把小蒜挖断。堂姐是挖小蒜的高手,她一镢头下去,就能挖出一个毫无损伤的小蒜,那份准确、快捷看得我们目瞪口呆。不一会儿,堂姐的小笼笼里就有多半笼了。奶奶虽然也曾是挖小蒜的快手,但毕竟年老,力不从心,一根小蒜她要挖好几下才能挖出。她苦笑着说:“老啦,不行啦!”可她挖的小蒜还是我的几倍。说实话,挖小蒜的乐趣其实更多是我们能够在广阔天地里疯玩。
挖回的小蒜清洗之后,可以生吃,也可以炒着吃。生吃是把小蒜剁成两厘米长的小段,用调有盐和油泼辣子的醋水淹起来,一晌后就可以吃了;炒着吃是把切好的小蒜用菜油炒熟,调上盐和五香粉,调入凉面或汤面吃。无论生吃还是熟吃,那香味都比韭菜和葱的香味鲜得多浓得多。而用小蒜炒的鸡蛋,更是色、香、味无与伦比,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令人口角生津、回味不绝。
日月轮回,花开花落,大半个世纪过去了,由于外出求学、他乡谋生,多少年来连小蒜的影子都不曾见到,突然间能够买到小蒜,真是上苍的馈赠。如今人工种植的蔬菜,化肥催生、农药污染,让人吃得战战兢兢,而小蒜多生长在荒地,很少有化肥农药的侵袭,吃起来放心多了。
正回忆间,老伴已经在厨房炒开了小蒜,一股独特的蒜香弥漫开来,转瞬就沁入了五脏六腑。抑制不住冲动,我急切地冲进厨房……
乡村·乐土
文/郑雪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园,有人喜欢挥洒汗水的操场,有人喜欢安静温馨的书房,还有人喜欢热闹非凡的街市,而我独爱我老家那座村庄,和那片古老的田野。
我的老家在五丈原上,那里是有名的古战场,我最喜欢的诸葛亮就曾驻扎在这里。与原下的蔡家坡相比,它看起来古老而又荒芜。今天的原上,是一片平坦的麦田。夏天,麦子熟了,田野像一块金黄色的毛毯铺在天地之间。天空那些变幻莫测、奇形怪状的风云,总会给人无限遐想。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回老家和表哥一起玩耍。我们想骑自行车,可又不敢在街道上骑,万一被哪家的大狼狗穷追不舍,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推着车子,来到了田间小道上。在这里骑车真是别有一番趣味呢!凹凸不平的小路,我和我的自行车颠簸着,车轮深一下浅一下地向前冲,我的车子仿佛获得了一种可以托起我翱翔的力量。此时,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周围是斑斓的田野,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鸟一样在飞驰。
今年寒假,由于冠状病毒的疫情,我在老家过年时,没有走亲戚串门。奶奶依然用大锅做饭,用大锅做出的臊子面最好吃。爷爷整个冬天都在原上和坡上捡柴火,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树枝,有的像手指头,有的有胳膊一般粗。有一天,爸爸在门外砍柴,我看爸爸砍得起劲,也想试试。爸爸笑着让开了。我坐在他坐的凳子上,戴上厚厚的手套,拿起柴刀,找了一个胳膊粗的树枝,用尽全身力气砍下去,柴没有断,只留下了一点破口,而我的手却震得生疼。爸爸笑着说:“要用巧劲,不要用蛮力。”经过爸爸的指点,我降低了难度,选了一个细柴,连续三下,终于将它劈开了。干活真不容易啊!后来,爸爸继续砍柴,我在一边帮他整理,看到一捆一捆整齐的柴火越堆越多,我心里美滋滋的。等我们离开老家,也不用担心奶奶做饭没柴烧了。
这里是我的乐土,美丽的风景,玩耍的快乐,劳动的滋味,令我回味无穷。我热爱这片古老的土地。
当秋天再来的时候
文/鱼诺
我这个人总是后知后觉,当描写秋天的文章一篇又一篇地出现,我还体会不到秋天的味道。或许南国的秋天来得比较迟,亦或是四季并不分明让我在夏秋交接时感受不到那份明显的季节更替吧,总之,时间确实已到了深秋,而我看到的还是夏天绿色的尾巴,和浅秋几片枯黄的落叶。白天的温度依然是夏天的温度,只是早晚的风,真的凉了,凉得穿着七分裤的小腿已经不胜寒凉,想要穿上长裤来挡住风寒了。秋天,真的来了。
喜欢到田野散步、散心。在这个小村庄,田野并不广阔,只是在两山之间一条狭长的山谷里。田野虽小,却也不失田野的特色:一条小溪沿着山边蜿蜒而行,溪边是一丛丛青翠的竹子。几口或方或圆的小鱼塘镶嵌在田野中,池塘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鸟影,美是自然的流露。田野里有几块稻田,谷粒已经沉甸甸的了,叶子也渐变成了金黄,收获就在眼前。还有一块块杂草全无的菜地:油菜、芥兰、蒜苗……秋天是农人最喜欢的季节了,可以种很多爱吃的青菜,是这个季节的口福。记得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玩农场偷菜的游戏,现在回想那时半夜偷菜的疯狂不禁可笑至极:网上偷菜,偷的是一种无聊,而眼前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菜地,才是原生态的生活啊!还有那一垄垄番薯地,叶子虽然看似随意蔓延却不散乱,规规距距地横竖有致地伸展四肢,像在做一项锻炼身体的动作,让人猜想着地里的番薯一定又大又肥。还有田埂上调皮的紫色牵牛花,点缀其间,为田野再添一份美丽。还有那香蕉树,张开又大又绿的大扇子,摇着清秋的风,让人沐着秋风,全身通透,让人想哼小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和《我们的田野》。走在田野的小路上,两旁有丛生的金黄野菊花,到了秋天,它的叶子依然绿油油的,花朵儿却比春夏时大朵了许多,真是花儿肥美、灿若阳光,它温暖的黄色像一个个小太阳,安抚我心中因秋凉带来的感伤。站在路旁一棵橄榄树荫下,看一只体型颇大的白鸟在田野中扇动着翅膀,目光追随着它的白影,思绪也跟着一起放飞……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伤感的季节。收获果实的喜悦和黄叶纷飞的萧条,让人喜忧参半。当然我们可以选择性遗忘落叶的归宿,尽享收获的欢乐,可我们逃不了这一季节带来的感受。季节之秋总让人联想到人生,看看周围的同龄人,似乎都在享受人生的收获期。三十而立,成家立业,看来他们“立”得不错: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看到他们的现在,看到的是满满的幸福啊。而我呢,只有眼馋的份了,在生活的轨道上渐行渐远,一个人孤单而行,好像只剩下秋天的凉意了。记得我和他们一样,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曾经我还是他们当中遥遥领先的一位,不想世事捉弄,如今当年考试拿高分的我,却在人生的试卷中得到一个远远不及格的分数,叫我情何以堪!不能失去的失去了,应该得到的却一直得不到,我的人生,走进了困境,飘零的落叶不就是我那颗落寞的心吗!我的人生,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收获的季节呢!
抬头仰望,伸开双臂,踮起脚尖,想要拥蓝天入怀,斑斓的阳光点点撒落在我的身上,我迷醉在秋天的气息里。何必太在意人生的得失呢,一切顺其自然吧,应该把握的是眼前的秋高气爽和眼前的美丽田野。近来在看元曲,大都是描写田园风光的,其中表达的都是作者向往田园生活的心情,那些官场沉浮的人们特别想要回归闲散的田园生活。而我呢,现在不正在享受着他们向往的生活吗,那我,不也是很幸运吗?一片田野足以养眼慰心,每天日出而晨读,日落而散步,听鸟语鸡啼狗吠,看白云悠悠绿水长流,在那个遥远的小山村用一根网线知晓天下事,交志同道合友,努力在网海中开辟着属于我的地盘,有山有水、有网有鱼,如此写意,是不是应该知足常乐呢!
幸福很远,远在天边;幸福很近,近在眼前。要学会调试自己的心情,学习秋天,同时演绎收获和失落的完美。人生需要等待,就像等待一朵花的开放,如果我们能保持静等花开的心情去等待人生中的幸福,那样的等待一定是充满幸福的期待,那种期待的心情一定会像花儿一样,如期绽放的!
当秋天再来的时候,我甩甩马尾巴,继续朝前走,沿着秋天的风景线,寻找心情的花朵,与爱牵手,向幸福出发。
当秋天再来的时候,我们要笑着去爱去拥有。
当秋天再来的时候,阳光很温馨、风儿很清爽、我们很充盈。
秋风,唱给田野动听的歌
文/xiaodingzha
秋风用时光的旋律,用桂花的芬芳、苹果的馨香、菊花的灿烂、牵牛花的奔放、一串红的艳丽,把一望无际的田野乡村,演绎得在自然中沉醉,渲染得天地间空旷而又阳刚。
酷热的夏天刚刚过去,秋风吹来,秋牵着一个个节气的手,舞动着长袖,用婀娜多姿的舞姿,用变幻神奇的旋律,动听的音符,把蓝天吹得一会白云飘飘,一会云蒸霞蔚,一会仙女舞袖,一会又涌来千顷碧波。更让那成千上万得雀鸟,不顾辛苦劳顿,路途遥远,赶赴银汉,为牛郎织女架起一座相会的鹊桥,就为这对生离死别的鸳鸯说上一晚悄悄话。
秋天的风,优雅中体现成熟和高雅。砍高粱、掐谷子、掰玉米、刨芋头、割豆子、下苹果、晒柿子、揪石榴、摘花生、耩麦子,一个个音符,无不让秋风演奏得动听、感人。仰望湛蓝的长空,会让你一扫往日沉闷枯燥的苦闷,心情更加舒畅了,一股热爱蓝天热爱大自然钟爱乡村田野的激情,便油然而生。
秋风是多情的。花朵变得更加缤纷多彩,路边山间公园各种小花,一夜之间便把一片片一处处山川河流吹得五颜六色,吹得诗意盎然,吹得舒展酣畅。连多情的小鸟也不愿在花丛打滚,嘴馋的小羊也不忍心张口去啃。特别是那漫山遍野的山丹丹花,把天空的云彩的染得霞光满天。阵阵清香,优雅而芬芳,把那躲在暗处的萤火虫,引得打着灯笼,在山野荒原中游来游去。特别是那一株株菊花,顶住尘土的飞扬,忍得住周边花朵凋谢的寂寞,耐得住干旱的折磨,在秋风中不顾寂寞和冷落暗自开放。
秋风是煽情的。秋风在田野打一个滚,哪一树树青涩碧绿的苹果,一层层红晕铺在脸颊上,变得又香又甜。一树树大枣、山楂就像神仙点化了一样,一个个像红宝石,缀满树头,压弯枝头,甜满心头,让路人看了都垂涎欲滴。最可爱的是那山坡上的柿子,圆晕金黄,一个个像灯笼挂满树梢,引得小鸟满树鸣叫。
秋风是有魅力的。秋风掠过满眼绿色,霎时就会变得金黄,金色的谷穗压弯了枝头,满坡玉米竖起一杆杆摇曳的旗子,露出一排排整齐的金牙。乡间道路上一车车黄豆、花生透出诱人的馨香。正在收获庄稼的乡亲,艰苦的付出得到了加倍的回报,紫铜的脸上添了少有的红润,露出了笑容。大树仿佛一夜之间都变得金黄,满树的银杏叶、哗啦啦的杨树叶金光闪闪,静美而耀眼。似乎是一夜之间,漫山遍野的绿色都变成了满眼金黄,演奏起金黄色的乐章。
秋风是幽静的。秋风吹过,山野田园,变得贤淑幽静起来,没有阳春的怒放,盛夏的狂热,活跃在林子里、小河旁、山榜上的鸟儿,没了浮躁,唱得更加婉转悠扬。流过树根,淌过石块的小溪,不在狂奔湍急,像少女摆动的轻纱,舒缓而宁静。“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秋风揉圆了那一轮轮月亮,把思恋的洞箫吹奏得揪心荡肠,吹得每每昂起头来,一遍遍对着玉盘倾诉心中的珍藏。
人生的秋季,何尝又不是这样呢?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已经步入了人生的秋季,虽然没了青春的靓丽,却多了成熟的韵味。“夜半酒醒人未醒,满池荷叶动秋风”。荡漾在秋风中,静听天籁之声,虽未喝酒人却醉了。
消逝的田野
文/明年明月
我又来到那片田野,那儿有肥沃的土地、碧绿的菜畦,有茂密的山林环绕,有清澈的小溪穿行,有各种鸟儿唱着欢快的歌曲飞过,我曾在那儿拔过秧、锄过草、摘过瓜、割过稻子,也曾在那小溪边洗过衣裳——那真的是我儿时的一片乐土。它处在铁路的内侧,没有公路可以通向它,我以为它可以永远安静地卧在那儿,每当我怀旧,便去走一走。
可是,现在,那一切都只能是曾经的事了,机械的喧嚣打破了它的宁静,一条宽约两三米的石子路轧过了它,据说远处连绵的的青山将被挖出一条长长的高铁隧道,直通化工厂。
望着眼前繁忙的景象,我忽然感到一阵难过,我们走过那么多的高速路,当我们享受它们的方便快捷的时候,是否也曾想过这样的道路打破了多少人的回忆,它让我们儿时的记忆无处安放——我再也没有底气对我们的孩子说:走,去外婆家,那儿的河里有好多小鱼,水沟里有小泥鳅,田里还有小蝌蚪,夏天的时候青蛙吵得你睡不着觉,还有天上有很多亮亮的星星,你数也数不清——再也没有了,我记忆中的泥土地……
秋风瘦
文/莫景春
秋风渐起,窗外那棵丰满的老树渐渐瘦了下去,先前密密匝匝的叶子一张一张地被秋风摘下,遗落满满的一地。沉甸甸的果子也被人们摘了个精光,只有失望的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寻找些什么。整棵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直楞楞地指向天空,似乎在向秋天讨回什么。
远处的小山也瘦了。春夏时候,绿蓬蓬的一座山,难得见到一丝缝隙。远远望去,山就像一块泛着墨绿的宝玉。树们都融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现在一棵一棵的树似乎拉开距离,稀稀疏疏,像是被咬出了很多小洞。难得石头也露出了嶙峋的脸,乌青乌青的。
成群的鸟儿也销声匿迹,树下飘散着几根稀疏的羽毛,只剩下几只瘦瘦的乌鸦在干枝上跳上跳下,似乎寻找一些遗剩的果核,那么饥不择食。
丰茂的田野那么憔悴,那黄澄澄的稻田只剩下干枯的稻根,像是被剃光了头发,一茬一茬,齐齐整整。秋天没来的时候,那密密挨挨的稻穗羞涩地低着头,一眼望不到边。轻风吹来,稻浪滚滚,整个田野都动荡起来,煞是壮观。
秋风真的很瘦,吹跑了树叶,吹割了庄稼,把田野吹得空荡荡的。丰茂的树叶,丰满的田野跑哪儿去了呢?
低头一看,厚厚的树叶铺了一层,把被晒干了一夏的土地暖暖地盖住。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树叶要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跟母亲拥抱在一起,给母亲温暖,也让自己充分享受母爱。哺育万物的大地母亲,正等待着孩子们慷慨的回报。
那田地里的庄稼早早回到农民伯伯的家里了。推开屋门,眼前是一地稻谷,黄灿灿的,等着翻晒。这满满当当的屋里实在是没办法再去安顿玉米棒的。农家人自有办法安顿这可爱的胖家伙,在摘玉米时留苞皮包着,回到家,便掰出一部分的玉米苞皮,绞成一串串的,挂到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屋檐下的一根木条上,这根木条的两头是用两条滑溜溜的铁线串起来的。
那些成熟了的黄豆连根拔起,抖抖根上的泥,便整蔸整蔸地挑回家,也是几蔸蔸地串在一起,挂在屋檐下,让风去处理。他们就放心干活去了,待有空时,再来料理。那时黄豆被风干了,便取下来,用木槌拍打一阵,一粒粒黄澄澄的豆儿便脱壳而出,可收回仓里,储存起来;或者磨成粉,做点豆腐或别的什么。
被秋风弄得满脸通红的辣椒急急往家赶,被勤劳的农民用一根根细小的绳子把它的柄串成一串串的,便直刷刷地挂到屋檐下。这一下,这屋檐显得更加热闹了,长长的屋檐下辣椒是一串接着一串,把屋檐反衬得红通通,像是春天里一副副生动的对联。农家人又是很喜欢这样温暖的大红的。这红红火火的一挂,连整个家也充满了温暖。于是整个冬天,有这红红的辣椒串在燃烧着,大伙儿都不愁什么寒风冷雨了。走进农家,这是一道抢眼的风景。
作物庄稼们就这样一个个挤挤挨挨地被挂到屋檐下,红的,青的,黄的,一片五彩缤纷,似乎是把整个田野都搬到了这里,让人看了觉得年成丰收的喜悦。
怪不得秋风那么瘦,原来害怕它的万物都各得其所,寻到自己最好的归宿,尽情地回报那些辛勤养育自己的恩人,包括大地,包括农民。
雪事
文/董国彦
雪,舞蹈轻盈的华尔兹从天国徐徐降落,雪莲一样纯洁。不知她灵动的身姿出自何方,她定然是出使北国的使者,棉絮样的一层皎洁,覆盖了原野。
六点多的时候醒来,窗外还流淌着夜色。你把心情压缩成一朵兰花,印上标签,贴在微信的空间,轻声细语地向朋友问候,脚步轻盈地深怕惊动任何一朵雪花。
相约于周末,相聚于北方的田野,经年难得适逢厚厚地下了一场心情。只要你来这个世界,就是一次机遇,还没瞧见你的风姿,早已牵着我的心腔。几个臭味相同的朋友,蠢蠢欲动地相约,去田野,采撷你来时盛大的实况。早早起床,整理简单的行囊:一瓶青稞酒的口粮,一双急待你湿润的双眸。
老石夫妻是一对文学人,他们的爱情有着美丽的故事。程胜凤,一个为追求爱情,远嫁大西北的江南女子,清秀而婉约。老石从未见过他。下午干完活,一起乱侃,侃到了他们,打电话约他们夫妻来一起小坐,一对文学夫妻踏厚雪欣然而来。老石,鲁迅一样的脸庞。给他敬酒,他双手接过酒杯,用无名指蘸酒,向天连弹三下。一会功夫,他的诗歌便温暖了在座的屋子,也温暖了这个冬天。后来,才弄明白,老石在临夏生活了八年,习惯了藏族同胞的风情……
脚下咯吱咯吱地声响,似乎抽出了田野的空旷,把漫过田埂的寒风撕裂,羽毛一样洒落。走进校门,学生像蚂蚁一样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用几根肋条的扫帚清扫地上的洁白。
太阳从东山探出头来,红着脸膛瞅着黄马褂像鱼一样游在大街上,吞噬一片垃圾,吐出白雾样的气体。
学生餐厅前的小操场里,一个班的孩子风风火火闹腾几节课,直到掩埋了大自然的杰作,校园才恢复了以往的静谧。雪后的屋子分外明亮。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田野白茫茫一片,山脉似乎更显得妩媚。大操场以外的村落像寺庙中禅坐的菩萨,身披颜色各异的袈裟,打坐在洁白的厚棉絮上聆听天籁的宣讲。课间的操场最吸引孩子们的目光,他们乘着下课的音乐,飞出温暖的教室,涌进操场抢夺雪后的阳光。
中午放学,路过花园旁的那一方角落,雪扫净了,水泥路面上懒着一层薄薄的冰溜子,像镜子一样又亮又光,经过的学生们小心翼翼挪步,兴奋的滑行,滑倒,龇牙咧嘴,爬起来,继续收割久违的快乐,洒下一路好奇……他们,从小被家长锁进了家和学校编织的花篮,束缚了童年,封印了他们的天性……
远山像白灰色的帷幕,隐隐约约,起伏在瞳孔深处,和天空的色调浑然一体,它们联姻组装苍茫,遮挡了眺望的目光,我禁不住站在窗前,遥望大地的空旷,想找出一点灵感来武装我浅淡的目光,路过的风让我失落,除了美的震撼,词穷的我抓狂。
午后的阳光刺眼的明亮,课后的学生热闹地在雪地上,追逐,打雪仗,疯跑……肯定他们的做法,被某些人看了,心底定会翻涌许多潮,“土匪,你就不能稍微安静点!”……
周末,我鸟一样飞出去,吞噬田野的风寒,爬上东湾的山岗。
东湾,太阳升起的地方,我燃烧火热的胸膛,手捧她羞红的心腔,悉数她越来越亮的目光,亦或收割她的苍茫,心儿飞回了山外的故乡,一根看不见的思线拴着一壶月亮。
村庄稀疏地依偎着东湾的脊梁,像结在藤蔓上的地瓜,迎着山风从烟囱里托出几缕炊烟。千亩薰衣草,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守护着营房,屹立在雪地里,守候春风一声令下,拔节生长,开赴新的战场。整个东湾被没脚厚的积雪覆盖,水泥马路,连着毛细血管似的小路。来去撒欢的车辆,把马路上晒太阳的雪碾压的像羊毛毡一样,落印上各式各样的花纹,向村庄铺去,隐没于村落之间,销匿于山湾之外的远方。小路上几串脚印像田野的伤,蜿蜒向庄子,数着庄子周围几棵树木的寂寞。
两个身影沿着人迹罕至的角落踏行,倾听野鸡扑棱棱地惊起,展开华丽的羽翼滑过另一道山梁,领略万径人踪灭的苍茫……
爬上凤凰山回首,走过的地方又被西北风?开了两道伤……
温暖的乡愁
文/郑拥军
王家村坐落在齐石公路边,仅十几户人家,上游一里地是新开桥,下游两百米是公社所在地,背靠着小松山,面对八女峰。白洋河在这里打了个回弯,转身流去。因有粮店、卫生院、道班的缘故,也不显得冷清。少年的我随母亲住在粮店,小学、初中整整八年在这里度过。人生旅途,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
仲春的山村醒来的迟,日上山岗,才见炊烟,山雾笼罩下的田野散发着青草的味道,远处的田野一片金黄,流金溢彩,那是大片油菜花地。朵朵花瓣如云霞,风风火火遍布田野和山冈,和着阳春三月的微风摇弋多姿引来蜂蝶飞舞,每天穿过这片花海去上学,花香让人心醉。弱冠之年一切都是美好,更是天真,牧笛声声,那是小哥骑在牛背上吹来的悠扬,我也一直想学。小哥牵牛,我站在田埂上,学着小哥“噢、噢”叫,脚踩着低头的牛角终于翻上了牛背,虽有点怕,心里美滋滋。
课时不是很长,学习负担也不重,放学之余,便是小伙伴的天堂,木条加工一下就是木枪,村口、路旁,一支是侦察兵,一支是搜索队,学着《渡江侦察记》里的样子,都愿当侦察兵,咋办呢?抓阄,抓到的一方高兴的手舞足蹈,哪有一点侦察兵的样子。
夏天,放暑假了,最好的去处是白洋河,岸边柳树粗大成荫,河水清澈见底,水草轻摆摇曳,鱼翔浅底,追逐嬉闹,历历在目,河滩上鹅卵石在阳光照耀下白光闪眼。卫生院的刘医生是打鱼的好手,他的手炮一响,鱼儿或翻白沉底,或昏头乱窜,小伙伴赶紧下河,潜水捕捞,鱼儿肥美,在手中扑腾,也游荡着我们的心。一个夏季,我便成了“非洲来客”,但也学会了游泳,练就了健康的体魄。
最爱去粮店后的小松山,树木茂盛,尤其松树很多,夹杂着不知名的小叶树和竹林,一阵山风吹过,清心润肺,浑身清爽,山花烂漫,山竹飘香,风声弹奏,鸟鸣深幽,好一个化外仙境。竹笋总是躲在草木深处,转眼就看见了一个,采回来是美味的佐餐,山色随四季而有不同,春天雪水消融,芽绿木活;夏季山披绿色棉被,与酷夏抗衡;秋高气爽,红叶透亮,一片青松绿色中参有落叶的泛黄;冬天来临,薄雪覆盖山岩,覆盖松叶,冬之山色,银盖苍穹。站在山岗上,美不胜收,不变的唯有湛蓝的天空。
如今生活在喧嚣的城市,魂牵梦萦的还是那宁静的小村庄,天命之年,已褪去了铅色浮华,人生如悬崖飞瀑来到了疏阔水湾,乡愁浮现的多半是儿时的景象,曾几何时也回过那里,物是人非,多少已有改变,不由得在叹息中流连,记忆中的温暖始终挥之不去,已在心底生根,仿佛那后山的松林,憨厚的老牛,还有那清清、亲亲的白洋河水就在身边。
秋天思念的殇
文/紫霞红叶
残红败绿入眼花,
落叶纷飞逐风沙。
丰收硕果兴潮起,
相思岁月共磋砣!
今夜,星光颤动,月影婆娑。我走在街上,人声鼎沸,入眼处尽是繁华。各种小摊,瓜果花生,衣饰服行,应有尽有。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扑面而来,夹杂着浓厚的饼香,让我想起,又是中秋来临,又是明月盛景。突然间有种无法说出的感伤。今年的中秋,又要在他乡过了。正是:
抬头凝望圆月明,
低头清思故乡情。
双手合十默祈祷,
遥祝双亲乐安康!
残红满地,落叶飘飞,入眼处,秋叶舞芳菲。迎风旋转的秋叶,唦唦的奏起生命之曲,好像是要把最后一曲生命之舞跳到最好。无声飘落的花瓣,也毫不示弱的拼命旋转,盈盈而舞,如仙女散花,汇织成一幅绝美的季节之画。此画,意境幽然,幻境悠长。
有一天,我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望见田野里一遍金黄,谷浪声声,迎风漫舞,点头哈腰,好似在向我频频招手,又好像是在向我轻轻的吟唱!田野的风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间,我的眼前涌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羊角,肆无忌惮的张向头顶的两边。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身穿一件碎红花的小棉袄,在收割的田野上,蹦蹦跳跳的,甚是可爱!小女孩的父母却穿着单薄的衣衫,在田里忙着割稻谷,忙得是不亦乐乎,挥汗如水,使劲的踩着那个时代那种古老的打谷机。就是在如此忙碌之时,也不忘了时时的看向田埂上正玩得起劲的小女孩。那关切与心痛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小女孩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那个小女孩都四十多岁了,而那一抹眼神,那一些画面,从来就不曾忘记过,反而时时浮现在眼前,让人心伤又心痛!
瞬间,一片模糊,看不见金黄的田野,也看不见小女孩的身影,只有一颗接一颗的晶莹从脸上悄悄的划落!这已经是第N次为这样的画面为这样的眼神而落泪了。大慨,这就是一个远嫁他乡的女人所要承受的思念吧!
金风漫舞季节的恋歌。秋天如思念的霜,时有寒风侵袭;秋天如相思的海,时有潮起潮落!
秋天以萧瑟为主,但却不失清雅高洁之态。有桂子迎风飘香,挚手年华;有菊花装点素秋,万紫千红,那不屈不饶的生命之神,在寒风冷霜里,茁壮成长。万花吐艳时,盛是壮观。真可谓丰姿靓丽,百媚迎风,绝世佳貌,秋光掠影!
更有夕阳晚景,烟霞翠雾,蝶舞残红。蝶尚不知春夏已去,还在漫绕幽砌寻花觅粉。一阵猛风过后,也不知落向谁家?从此,飘零路茬!
晚景烟霞,碧波又起,槐影迤逦,芳草无情,怎不叫人思相更盛?多少思泪,尽染芳华;多少离愁,尽洒天涯!
秋天 让我们走进田野
文/武稚
喜欢城外的世界。城外仰头就能看到饱满的天空,新鲜肥沃,洋溢着年轻,星宿在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地完好无损。太阳在这里像雨水一样充沛,没有谁从半空截住它们,并且制造出巨大的阴影,每一根小草在地面都能找到自己清晰的影子。城外的土地不愿每天摆着一幅老面孔,它每天都在制造新闻,它的每棵草都是那么真实灵动。我在这里散步、奔跑、大声说笑,不像在城里,不要说搬动一下身子,就是搬动一下思想,还怕会砸到人。田埂上少不了老牛的身影,它们黑黢黢的身子懒得动一下,但是灵巧的舌头不停地卷着,粉色的舌尖让人担心绣花针、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它们卷完了一块地,又到另一块地,吃完了今年的草,再去吃明年的草,日子就这么悠悠地过着。
可是最近出门却有点不妙,因为是秋天了。我没有见到邻家的牛,也没见到粉红色的舌头。路两边的落叶已悄无声息,像是被刚刚捡拾过,我看到树下有巨大的黑色舔痕,像蛇爬过一样。后来那条蛇游离到田硬,我没有看到火红的信子,但是我敢肯定野苍耳、茅草、芦荻相继进了它们的肚子。它们在成长、壮大,它们总也吃不饱,小径上到处留下它们贪食的黑色线条。终于它们小心地拐进一块豆地,豆子已不知去向,豆秸们靠在一起,它们小心试探了一下,又试探了一下,终于它们张开嘴,遗落在地上的豆子响起“哔哔啵啵”的惊爆声,可是这声音太小了,没有谁来驱赶它们,只有风。它们或是单个行动,或是倾巢而出,它们像是一群海盗在夜幕的掩护下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在白天也偶尔聚众闹事。
它们终于走近了那块玉米地。它们窥视她已经很久了。她们轻盈妩媚,胸部鼓鼓的揣着炫目的爱情,她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风一吹就可以齐齐腾空而去。就是走在城市的舞台,和那些自封的玉洁冰浸相比,她们只会更胜一畴。现在她们有点累了,她们刚刚娩出太阳的子民。她们憔悴地站着,头发有点份乱,她们或是干脆并排躺下,睁着眼睛享受太阳的一刻温情。而它们,蓄谋已久的流浪汉,因等待因热烈而满脸通红……
它恨她们,恨一切美丽的女子。它们从小就被关在狭小的一隅,半睁着明明灭灭的眼睛。它看着她顶着两片泥土钻出来,大睁着两眼好奇地看着一切,而那些可恨那些小虫子,没有经过它的同意,肮脏的身体却在她的叶片上蹭来蹭去。还有那些呆头呆脑的鹅,不好好地走路,被牧鹅姑娘赶着赶着还是钻到地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有一口没一口啄着青草虫子,谁知它们大睁两眼在看什么。暮归的牛时不时伸着舌头卷一把,长长的玉米叶在嘴里蠕动,它们嚼得满嘴流油,路边齿状的叶片全是它们昨日杰作。这些傲慢、毫无纪律的家伙肆无忌惮靠近她、亲近她,而它,神圣的火焰,却只能在梦的一隅,一遍一遍品咂她的味道,想着它的好。
她们爱着太阳,她们宁愿爱着那一团可望不可及的虚无的光。太阳来了,她们全身泛着年轻的光芒,如果那一天太阳没来,她们全都蔫蔫的像生病了,她们想着他,她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还有月亮,半夜不好好在天上呆着,每次总是迫不及待地钻到玉米地里,玉米肥大的叶子遮着她,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干些什么。夜里的风吹着吹着,也会钻到玉米地里取取暖,清晨出来时已是清清爽爽的模样。还有那些可恶的蛙,吃饱了,编着一些响亮的歌谣,在深夜里一遍一遍地唱,讨她的好。它恨那些雨水,在天上飘着飘着,然后就一头撞下来,齐唰唰地扑到玉米地里,野蛮地吻她,清晨的叶片上挂满晶莹的水珠,像她昨夜的泪滴。雨水顺着秸秆往上爬,雨水浸透到她的血液,雨水让她们受孕,她们结出的玉米粒像雨滴,隔壁的豆子结出的是雨滴,稻子结出的也是雨滴,草结的也是雨滴。火只能把想法埋在心里。
它一直等着这一天,疲惫的农民衣服上粘着土粒,头上插着草叶,他们睡眼惺松走过来用粗糙的双手拍拍鸡鸭的笼子,说,出来吧。它等着这一天,他们也会走过来拍拍它的笼子,说,出来吧。饥饿也在等着这一天。
我不再想到田野里去,就是偶尔从公路上走过,也惊慌地像只兔子,我怕它们爬上水泥路面咬我。公路上的车比我更紧张,它们一个劲地往前蹿,怕火烧到它们的屁股,怕烟薰红它们的眼睛、烤掉它们的眉毛。唉,你们跑吧,火跑得可比你们快多了。
村头的打谷场已没有了高高低低的草垛,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用再捉迷藏了,黄鼠狼也适应了潮湿的地穴,月亮自然会找一面土墙、一座土山去卧。城里的风不用再翻过草垛,它们直接就会到农家作客。在一个打谷场前,我长久地停下来。一只小兽嘶哑着嗓子,正奋力甩开双臂搂着秸杆,打捆、截断、整理、打包,然后再用力把它们甩上一辆大卡车,卡车上四平八稳的小草垛被码成四平八稳的大草垛,它们的高度还在增加,它们让我感到重量。秋天这只横突出来的小兽让我感到振奋,它让我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沿着小路我慢慢往回走。火最终也会沿着这条小路往回走,火最终会走进石头里。
它们什么也找不到,不回到石头又能做什么呢?
暮色中,一位年老的妇人背着今秋最后几穗玉米。秋天最终会把她做成完美而又高清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