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文章
杜鹃文章(精选20篇)
雪映杜鹃花
文/爱玥儿
小城的五月,气温升升降降,恼人的风总是让人心绪难平,又连着两天雨水,更扰乱了多少思绪。看见擎云老师发的一组雪映杜鹃花的图片,感觉满心清凉,平和了许多。 ——题记
生活中总有很多意外的惊喜在不远处等着你,就像我看到这些雪映杜鹃花的图片一样,内心平和与宁静,那些凌乱的思绪都随着这花与雪的约定渐渐远去了,清凉满心,了无杂念。
画面上一朵朵杜鹃傲雪绽放,简净安然,在属于自己的时光里,低吟浅唱,诉说着淡淡的心事。那种琉璃世界,白雪映花的美,令人喜欢到不敢释怀。想来白雪和杜鹃应是知己,即使久未谋面,也在互相惦念。那短暂的相逢,注定惊艳了彼此的时光,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心中一定是温暖而湿润的。
春寒料峭,树未吐绿,山未泛青,只有杜鹃开得这样动人心魄。原本有些颜色单一的山显得那么鲜活与生动,像一幅幅写意山水,洗尽铅华,清丽模样,注目的刹那,所思所想已在画中了。
此时,若在这般景致中行走,看花,看雪,看山下的红尘,真的不需要千言万语,只与那白雪杜鹃清纯相对就已足够。
世间的美好,总不能让人释怀。那些不期而遇的相逢,春花初绽的瞬间,彼此都会铭记一生。很多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个如水的良辰,邂逅这样一场花开,邂逅这样一场白雪。白雪和杜鹃相映成趣,一缕淡香萦绕,一片白雪点缀。
然后,让美丽的画面定格,粉艳艳的杜鹃,白莹莹的雪花,远处的山若隐若现,颜色的铺排恰到好处,天然韵味,却分明有入骨的妖娆。虽未亲眼见到,可是那些美丽的杜鹃明明已经在心里。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时那刻,杜鹃花开数朵,淡淡妆,天然样,等着有缘人山中拜访,哪怕只是无心的巧遇,也能带来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当她蒙着一层雪白的面纱仙女般出现在眼前时,你一定觉得山河岁月对你是这样的恩宠。此时,一颗心已经褪尽了所有的人间烟火,只剩那朴素情怀,与白雪杜鹃成为倾心的知己。
有些时候,一场恰到好处的花开足以让你我清芬满怀了。不早也不迟,彼此相遇,刹那间豁然开朗,禅意渺渺。白雪不是禅,杜鹃也不是禅,可是你看,那清幽景致,多么令人沉醉,而你,也一定满心欢喜。
不惧亦不喜,这应该是杜鹃的品格,风雪只不过为她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宁可孤芳自赏,也不低眉妥协,此般风骨已然打动我心了。她终究是不愿被打扰的,不然怎么会居于深山。
在花市也见过杜鹃,被修剪得齐齐整整,规规矩矩,和那山中杜鹃已是天壤之别了。野外的杜鹃,有一种悠远和疏朗的韵致以及不为人知的华丽与高贵,她们开得清浅,哪管这世间的喧闹与繁华。
这样的人间草木,总是让人惦念的。
在我的感觉中,杜鹃更像一个隐士,看红尘过客忘记似水流年中的欢乐与忧伤。也许我们该和杜鹃一样,单纯地赶赴一场春天的约会,心无旁骛,只闻花香,不谈悲喜。
杜鹃声里说相思
文/洲上沙鸥
春天,真的好美好美!连那不知名字的花儿都开了。争奇斗艳,漫山遍野。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我就和你相约在这样的春海里。看那桃林,花蕾和花瓣都似着了胭脂一般,娇俏无比。我多想借助桃花飞上我的脸颊,让我多一份妩媚。让你也有崔护求浆后的念念不忘。再看那雪白的梨花,纯净的让人心怜。晶莹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叫人看了不忍走开。生怕这一刻美好的景色悄然隐退。我也想借梨花嵌入我的肌肤。让我拥有那一缕香魂。愿我如花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暖暖的风儿将我们缠绕,我们沉醉于这无边的春色里。而树丛中不断的传来鸟儿歌唱着爱情。让人心驰神往。当我们流连忘返,惬意享受春趣的时候,红红的太阳竟缓缓的坠入了西边。那带点金色的光晕把山坡装扮得愈加美丽。我们携手在余晖中。那可爱的杜鹃鸟儿好像也知道我的心事,知道我不忍离去,它竟声声唱着:行不得也,哥哥。
留春春不知,春竟随花去!也不知道现在春天究竟去了哪里?留下我惆怅无比。剩下那秋千也无人摆荡。我看不见嫩绿舒展的叶,也看不见娇颜欲滴的花。但我仍奔走于原野。灼热的风把我的思绪吹乱。我寻访,我四处探索。想要收集春天残存的信息。无果归来,我取一把古琴,独坐在那幽篁之内。想要弹奏一曲倾诉衷肠。而那不远处的香樟树上,有一只执意的蝉,它好像听懂了我的琴声。拼了命的直叫唤:知了,知了。
楼外的柳絮都快飘飞而尽。剩下那光秃秃的枝条在氤氲的空中漫无目的的摇曳。那恼人的秋雨也与人悖逆。从清晨到黄昏,点点滴滴。我撑一把油纸伞,怯怯的行走在雨中。想要将雨滴用伞来抛躲,却怎么也感觉那声音如同滴在残荷。我迷惘,我叹息。走在郊外,只看到萧瑟秋风百花亡,枯枝落叶随风荡。却再也听不到心中喜欢的鸟鸣。而不时传来的鸡鸣,狗吠只会让人更烦心!我已无法寻得春的一点任何信息。只好独坐在那红叶成堆的树下,遥想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花径。
瓦上霜重,飘雪飞临。这个大千世界将要凝固了。有些枯枝残丫在冷风中无力的摇摆。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承受得住严寒的侵袭。也不知道雪花带来的冰凌,会不会把相思冻结?我们就这样重归了原始的寂寞。恨天公不作美。让我蜗居在这几十个平方之内,再不见春花,也不见秋月。我只能留一丝淡淡的幽愁。洞悉着逝去的韶华。我翻着婉约的书,握着沉重的笔。却又不知所言。
我无法抵御相思袭卷思潮。伫立窗边,泪眼极目远眺。虽然四季轮回,可来年的春天啊,你会不会给我同样的故事。在这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了杜鹃鸟在我耳边呼唤: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杜鹃花开
文/洪艳
这个季节,是家乡漫山开满杜鹃花的时节。
家乡在山区,只因一条袅袅娜娜的江水横跨其中,将那个灵秀的小城切分为二,初初结识“钟灵毓秀”这个词我便以为那是对故乡最准确的形容。两岸峡谷峭壁上常年写满绿意,我实在分不太清都是些什么植物,只认得高耸的松树和杉树,还有就是杜鹃了。
家乡的杜鹃3月始放,盛至端午。当家家挤到江边看龙舟,哥哥总会约着三五好友到江水的上游峡谷里看杜鹃。老人家会把杜鹃称为“龙船花”,我起先还以为胜在形状上,当哥哥折回来放在我怀里,我仔细端详,发现它们完全没有龙舟的那个型。娇嫩的花瓣是一体的,连在一起团成了漏斗型,再琢磨会发现花瓣最底端还会有些块状斑点点缀着,长长的花蕊多半会延伸出整个“漏斗”招展着。今天才知道那时人们称“龙船花”只不过是对它开放时节的挂名。
满山杜鹃开遍的时候,远远望去,像簪在山上的红宝石,也像落在山间的红霞,别在亭亭青山上更像是蹲在水边想心事红了脸的姑娘。如果啊,有那么一点毛毛雨迷濛着,花也娇媚,山也妖娆了!
那时峡谷里还有一架百来米长的吊桥连接着峡谷的这边和那边,吊桥悬在半空,桥头下面是繁忙的渡口和码头。哥哥本意是带我见识那条晃悠悠的吊桥,结果,我刚踏上桥面,忍不住往下看,脚下的木板缝隙看到的是眩目的急流,我忍不住两脚发软。桥又随着上桥人们的走动,晃荡得厉害,越往桥心走,我越害怕,还没走到桥的三分之一,我的双脚就不由自主地发抖。哥哥无奈,把我背回岸上,嘱托一位卖熟玉米、茶叶蛋、甘蔗的阿婆照看我。他便回身飞奔向他的伙伴,跑到吊桥那边的山去了。哥哥在山那边兴奋地呼喊着我,我的名字都碎在了山谷的叶瓣上,峡谷的激流里,渡口的汽笛声中,还有码头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里了。
哥哥从那晃悠悠的吊桥走回来时,捧着一大束杜鹃花,说要将那红艳艳的杜鹃当抚慰我的礼物。“妹子,快看,漂亮吧,都送你了!”太大的一团,我压根抱不过来。只模糊地记得他背着我回家,一进家门,哥哥便把家里的瓶瓶罐罐插满了杜鹃,剩下一大把,累了,索性直接放在提桶里养着。我的两根麻花辫上也被他簪上了花。
这是我们长大后,哥哥当笑话一般讲给我听的孩童琐事。我每每听完总会禁不住鼻子酸酸的,像嘴里咀嚼着的杜鹃花瓣的味道。
杜鹃属灌木,猫儿山的杜鹃却长成了参天的大树,主干碗口粗,顶在你的眼前,让你舍不得眨眼。想要仔仔细细地去分辨清楚猫儿山杜鹃、紫花杜鹃、细瘦杜鹃、越峰杜鹃、紫蓝花杜鹃……差别在何处。白的、红的、紫的、蓝的、粉的,才发现朵朵都是自然的爱恋,色色都是值得你用眼光宠爱的完美。初春山顶冰雪未消融,它们就次第开放着,染了春色,也化了冰,纵使突然降温被雪凝了的娇艳花朵在一片冰心中,也美得惊心动魄。春深时上山,抬头、迈脚、仰望、低俯、凝目、回眸,满满地都是它们的身影,也有娇艳颜色的品种,却没有一点刻意奉迎的献媚,它们只是静静地开在那些绿的怀里。
再往西去时,见识了大理苍山上的杜鹃。
据说东坡和西坡的杜鹃各异,我只想亲眼见证一番。
去的途中结识了一位名叫“杜鹃”的女孩,一位患了急性白血病的美丽女孩。她告诉我手术前想去看看苍山的杜鹃,怕手术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苍山西坡的杜鹃真的美。它们生长的地方可算一片秘境了,有自己专属的领地,自由自在的不负春光。苍山洁净的溪水,柔和的空气,亘古的泥土,缱绻的云雾,孕育着绚丽的杜鹃。置身其中,我会错觉那是苍山献给天空最诚挚的心。如同眼前的女孩,站在一片杜鹃丛林里,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许是生命总有值得敬畏的地方,一往无前便具有了不惧怕生死的勇气吧。
也不太知晓是不是苍山上见识了满树、满山杜鹃的盛开,还有那棵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野生杜鹃,还是身旁这女孩,我突然学会了面对无以名状的美产生一种静默之情,只想静静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惊诧于它的美,我找不出任何恰当的词语去形容,可能它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赞美。
下了山,陪杜鹃去了三塔寺,寺中大树下尽是修整得规规矩矩的景观杜鹃。我在一片惘然中看着紫红杜鹃正开得浓,觉得有些太艳红了。因而,我始终带着这样的印象看那些从山上到城市绿化树下的杜鹃,我总对它们有种鄙夷的态度,不是因为它们不美,而是以为本该属于它们的那种单纯的美长错了地方,可惜了它们隐了自身的灵性,去附和了别人。当然,可能是我绝对了。所以在多年前雨中漫步中山大学校园时,校门延伸出来的步道两旁,参天古树下盛开着景观杜鹃,它们露出土地的根枝,爬满了青苔,绿茸茸的,不嫌其苍老,反倒突然觉得它们亲切可爱极了。
仅是因为这些杜鹃,我对这所大学,那座城市便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看一盆杜鹃枯萎
画案临窗,案头置一盆杜鹃花,是妻去年初春时节买的,那时,它刚怯生生地开了一朵花,枝叶稀疏,单薄的样子,让人不由生一丝怜悯来。不知道它为何有着人或鸟的名字,有种传说,它红颜如血的花是相思的杜鹃啼血化成。
在我们的用心伺弄下,这杜鹃花愈长愈旺,一派蓬勃之势,抽枝吐叶孕苞绽蕾,层次丰富质感酣厚起来,仿佛要报答我每天有意无意地看望,忘了季节不知疲倦地怒放。当朝阳入窗,映照一度红肥绿瘦的杜鹃,想到那一脍炙人口的诗句:”日出江花红胜火”,这是“日出窗花红胜火”啊。
即便时令进入深秋,窗外落木萧萧下,我的杜鹃也依然青枝绿叶,仍有恋恋不舍的三两朵花轻摇浅笑;寒冬至时,某日纷飞的大雪做了背景,它更绿得深沉,并顽强地生出几粒花骨朵,那开裂的缝隙露出惊艳的一线红,犹如红唇一般欲说还羞。来画室的客人都说这花好啊。
无论怎样的好终有尽时,我心里知道,只是没想到它会谢幕在不该剧终的时候。又经一春的繁华似锦,花渐落尽,又赶场似地新生一轮如繁星的花蕾。妻常有些怜惜地说都替它觉得累,花就不能省着开吗?它终于显出了前所未有的倦意,那些花蕾已无力再绽放,也不再抽出嫩绿的新叶,初夏,花蕾恹恹地落了一颗,拉开了衰落的序曲,继之,花蕾们次第失去水灵样,叶片失去光泽,象蒙尘一般。这等异样出乎意料,不明原由,无法挽救,一切措施都似病急乱投医般无用,不见有丝毫起色,它真的要寿终正寝了吗?在所有花木都正趋蓊郁之时。妻说:“它可能真累了”。
它还有梦吗?这近乎我的奢望,从那般嫣然变作这般恹然,使我不忍于宣纸上描摹它现时的疲态。但我要看着它一天天黯然枯萎,花叶逐日失色,皱纹日多日凌乱如揉皱的破布,盆脚落满它的零碎,象一场遗弃象遗言。丹青更多时候把情愫留给事物的青葱岁月,不厌其烦地描绘,合情合理。
无缘无故的阳光仍照耀如故,而对无可逆转的衰亡不过是徒劳,露骨的衰亡卸下所有欲望的皮相,它放弃了生活。看它枯萎的过程无声无息,一如寂静的画者,内心的波澜无人看见。我仍执着画笔东寻西找左冲右突,无非是追索生活的理由,抵御宿命的惶恐或者每有安逸时争先而起的哀愁。
看一盆杜鹃的枯萎,难免琐碎,大气的人会笑我,我于私心里狡辩,因了琐屑,生活才有质感,才不空洞。朋友来了看到它的架子说:它以前多好看呵,有时,无尽的话题就从它说起。这是它的意义吗,或许是吧。
某夜,我的梦里一只杜鹃翩然飞去。
乔迁,带不走的旧时光
文/杨木华
在新年的第一个吉日,我搬入新家。乔迁是一件喜庆的事,可收拾各种物品,准备搬家的过程,却是一个往事弥漫取舍艰难的过程,想不到小小的蜗居竟容纳了那多的器物,无奈放弃很多旧物。
一根光滑的杜鹃树枝。抚摸这光滑的杜鹃枝干,某一段旅程瞬间鲜活起来。它是拐杖,我登苍山兰峰时的拐杖。那年苍山西坡杜鹃花开得正盛,朋友约登兰峰,想着遍山怒放的杜鹃,于是欣然起行。从海拔二千六百米开始步行,野花随山势的升高热烈演绎烂漫的故事,五月的杜鹃已开到海拔三千米左右。看粗壮的杜鹃树上苔藓悠然垂落,看鲜艳的花朵点靓古老的枝条,一花一世界,一树一极乐,在花海中流连之后,我们继续向峰顶进发。可山峰突然陡峭起来,向导说这里叫“碰鼻子坡”——坡度大到向上攀登时膝盖会碰到鼻子。我自然是一步三喘,三步一停,败下阵来的念头渐次占据头脑,那杜鹃枝就在我即将放弃的那刻出现。顺着伸到眼前的枝条,看见向导古铜色的眼里满是怜悯与鼓励,他说:“当你的拐杖。”接过,一米多长,手握处有一点点弧度,握紧拄下,某种属于老杜鹃树的沉静缓缓传来。拄着那拐杖,我终于登海拔四千米的峰顶。回返时,又用它支撑稳稳下山。回到山脚,舍不得丢弃就带回家中。可把他竖在阳台角落后,却再也没有用过。如今整理物品,看到这尘封的拐杖,那一段登山往事缓缓浮上心来,可新居似乎不需要这“木棍”,放弃成为必然,故事就只能留给过往。
一堆形态色彩各异的卵石。这些卵石大多是从漾濞江边千挑万选捡回来的。那些年,漾濞江中野鱼不少,喜欢钓鱼的我,不时到江边爽上一天。可有时鱼儿戒备森严不开口,钓杆空垂,鱼食闲挂,百无聊赖的我自然是到乱石滩上寻觅心仪的石头,期待一个意外惊喜。听说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块“绿玉石”——某种带花纹的绿色质地的石头,因纹理独特而卖了几百万。还听说有人捡到造型独特的石头,卖了几万块之类的传奇。那天我一番搜索,却只捡到几个雪白的小石头,准备回家摆到花盆中压住泥土且当一种风景。在某次转身的瞬间,一块半埋在沙中的石头勾住我的双眸,刨出洗净,一块十多斤重的彩花石呈现:椭圆的白色石头上,黑色的线条组成简洁的山水构图。无心插柳柳成荫,收好渔具,带石回家,摆到电视柜上,水墨韵味氤氲客厅。最初有客人来闲聊,我都讲捡拾的故事,指点石上的山水意境,可后来渐渐淡了,直到最终被孤立墙角。若不是搬家,这石头大约不会重回手中把玩,可新居早已被现代装饰品占领,似乎也没这质朴石头的容身之所,依然只有放弃。
几盆寻常的花。是的,这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花草,仅仅是因为我的喜欢,寻常的他们就在我的蜗居安了家。有去朋友家见到爱上而讨要来,有去花鸟市场闲逛喜欢而购买来,还有去山野闲走看到而采挖来。每盆花,都有一段情感纠葛的过往。那盆“青竹飙”,是多年前深冬去苍山西坡带回来的野藤。那天,徒步很久即将抵达那个叫马尾水的瀑布时,在路边的岩壁上,发现顺滑的青藤缠绕,大片的掌状叶青翠欲滴,只一眼就喜欢上这苍山高处的生灵。归途中割了三段老藤,回家用上好的山基土种下。第二年春天,其中两截藤条抽芽长叶,带着我的期冀缓慢攀爬,一年后长粗长壮,叶片越抽越大,在我客厅与阳台之间的装饰门框上,绿成一道妙曼的风景。可如今,我也无法带他走——这一直长在室内的藤,早已失去了韧性,若强行搬动只会折断伤害,就留给下一个居住者吧!可下一个居住的人,是否会喜欢,是否会疼惜,我替藤担忧。一盆花草,就是一个生命。那些花,似乎不是花,而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养的,似乎也不是花,而是一种宁静的生活。新居中我购置了层级花架,能带走十来盆花。那盆常春藤,因为养在室外,饱经风吹日晒,加上藤条只有两三米长,我提前搬入新居,它很适应新居的环境,已经开始抽条长叶。可还有五六盆花,只能留在原地,旧居在新人入住之前,我一直按时去浇水,可新人入住之后,除了祝福,我也就鞭长莫及了!
乔迁,不仅带不走旧时光,还放弃了某一段生活的过往。记得一则叫“时间煮雨”的微信,深深契合我的心:“蓦然回首/那些不忍放手的/念念不忘的/最终都定格成了风景/一些事情渐渐变得淡灭/你知道他存在过/但却忘记了怎样的存在过……”
是啊,房子里的故事房子都知道,只是,它不说。而后来的人,正生发着自己的故事,我残留在旧居中的那些痕迹终将渐渐淡灭,多年以后,不知那个旧居是否还会记得曾经住过的我?
迟杜鹃
文/房永明
南方的杜鹃是开得很早的。
全州是广西最北的县,仍有一些杜鹃在大年前早早地展示自己的红颜,让路人欢喜不已,摘一把插在家中,点缀着单调的冬季。而到阳春三月,山上的杜鹃几乎被惹火了,红红的一片又一片,让你采也采不完,装也装不下。惊呼:春天是杜鹃的春天!
全州也有迟杜鹃。
迟杜鹃在天湖。
5月过了,所有的花儿唱戏一般,在舞台闪亮登场后,便匆匆卸妆了。而天湖的杜鹃,它的花期才刚刚开始,而且要开到11月。
少有人到天湖。到天湖的人是去观湖的,有兴致的也看看高山草原。绿草葱葱,湖水碧绿,忽来白云、迷雾,让人如至仙境,心叹:高山出平湖,天下此景殊。此外,采些山上的竹笋,钓几尾天湖鱼,似乎已享受了远离尘世之乐。
真正远离尘世的却是天湖杜鹃。
它们绝不开在路边,让人一伸手就采一大把;它们也不开在你眼睛所见之处,不用劳顿,就能大饱眼福。它们开在山溪旁,两边的高山早已把它们隐藏深深,好像杜鹃才是山的宠爱,才是山的心肝。
那杜鹃树是苍劲的,树根扎得很深很深,似乎在探知大山的脉搏。杜鹃的树枝似苍鹰之爪,满是历史的印迹。
天湖海拔1600多米,每年冬季都是冰冻三尺,大多的植物都几近灭迹,幸存下来的都是生命力最强的。历经磨砺,天湖杜鹃无意与百花争艳,它在慢慢生长,顽强积累,成了迟杜鹃。
当我历尽艰辛,来到它身边,却见这不与世争的迟杜鹃用它的生命敲击我的灵魂。那花鲜红似血,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喷射出那一簇簇灿烂!
天湖杜鹃不为谁绽放,它是在为自己开放。它在努力保持更长的青春,即使凋谢了,花瓣也是散落在它的周围,化为尘土。当然,也有落入溪中的,落入溪中的花瓣在水中盘旋,一回回深切回头,好久好久,才不情愿地离开。
落花的日子,树上是一片红,树下是一片红,水中是一片红,极目远望,整个山涧红遍,似一条火龙扑面而来。
此时,你不得不承认,迟杜鹃成了山的主宰!
拿出相机,想摄下这一美景,刚按下快门,树丛中闪出一老者。
“那是拿不走的,这花下了山就不再是花了,还不如摘几朵吃了,降火、清胃呢。”老者边说边将手中的花朵送进嘴里,吃得好甜。
回到家中,将照片洗出,果然黯然失色。只是,那片鲜红,时时进入梦中,让我警醒。
不败花事
文/简平
这个冬天有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处在黄梅雨季,几乎每天都淅淅沥沥地下雨,下得人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所以,我很少出门,我想屋外小径边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应是叶黄花瘦的了。
那天,雨小歇一会,我下楼去开信箱,忽然觉得有些亮眼,掉头看去,便见楼墙边那排八角金盘又大又厚的叶片上水珠晶莹,白里镶黄的绒花开得满满的。我索性拐上小径,这才知道,原来,并不如我所料,该开的花其实都开了,而且都是盛放,根本不为怪异的天气所左右。
楼下人家种了几株山茶,花是粉色的,但却十分鲜艳,托着花朵的紫褐色枝条显得很有气势,因为上面还承载着宽阔的灌木绿叶。粉色的花总是比较典雅一些,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心生温暖。据说茶花衰敝的时候,不像别的花那样,整个花朵儿掉落下来,而是花瓣一片一片地慢慢凋谢,委实端庄。可是,养花的人家却有些烦嚣,与邻里总有龃龉,所以,我倒是很有点怜惜那茶花的,觉着实在不易,天天被周围的闲言碎语所干扰,却还保持着自己的矜持。
公共绿地里的杜鹃花也开放了,虽然没有如火如荼的燎原之势,但也并不太稀疏,仍是抱着团的,一瞬间,我竟将那花朵看作是一簇停着的微微摆动的蝴蝶了。到了这个时节,杜鹃该休眠了,让人感叹的是,入眠时依然展示着盛开的姿势。听人说,杜鹃于人最怀善意,只要温度调节得当,花期可以随人所愿,四时开放,怪不得我一年四季流转各地,总会看到杜鹃的身影,因而想起白居易的诗句:“好差青鸟使,封作百花王。”有时想想,人其实比老天更会折腾,比如说愈趋严重的雾霾,更多的是人为所致,可遮天蔽日、揪心扯肺的沉沉阴霾,最后还得靠老天刮起风来才能雾霁。所以,这杜鹃都可以容人,遑论气象。
兔耳花同样开得心无旁骛。我一直认为兔耳花是个奇迹,因为少有花朵愿意将就着呈现最为普通的小动物的模样的,可就是长成了兔子耳朵的样子,不是照旧令人心仪,以致还被赋予了另一个更加动听的名字——仙客来。是啊,兔耳花不就是这冬日里翩翩而至的仙客吗?细细打量,便可发现,兔耳花的块茎呈扁圆球形,叶片由块茎顶部生出,叶缘有细锯齿,绿色的叶面上有白色或灰色的晕斑,花单生于花茎顶部,花朵下垂,花瓣通常为五瓣,向上反卷,犹如兔耳,花瓣边缘有全缘、缺刻、皱褶和波浪等形状。兔耳花不仅是来到冬天里的“仙客”,由于属于报春花科,因此,还是一位报春的“使者”。我最早得到的一盆兔耳花,是我自己在路边摊上买的。那时也是冬天,但比现在寒冷,不仅因为低温,还因为我当时所在的单位突然很莫名地不让我继续做文书了,遣我去做绿化工,在江浦路的兰州河边顶着刺骨寒风种植大树,可不多久连绿化工都不让我做了,自然心情压抑而沮丧。就在这时,我看见了路边一盆盆摆在黄鱼车上的盛开的兔耳花,那可爱的模样让我的心跳脱而出,感受到分外的美丽。
有什么东西可以遮蔽一个人内心的光明和敞亮呢,如同冬日里的花朵,将淅沥的雨和深重的霾置之度外,兀自绽放,即使纷纷扰扰,也留下一季不败的花事。
布谷叫春
文/鲍安顺
“清晨林鸟争鸣,唤醒一枕春梦。”叽叽喳喳、啁啁啾啾……你听,春天,到处都弹奏着优美的旋律。而燕子、布谷、喜鹊等各种鸟儿的吟唱,虫儿的醒来,凭添了春之盎然。
布谷鸟叫起来了,那声音仿佛从它的喉部传达到鼻尖,沉郁中夹杂浓烈,淡淡的凄婉中,有一种沉闷的感觉隐约其中,如同甘瓜苦蒂,传达到我聆听的心尖。
那像男子发出的声音,腔调悠荡,间或悠然遥远,婉转深切中散发出一种情绪脉动,那是在说,春来了,它要呼唤春风,叫醒暖阳,喊绿大地。我目光恍惚,在聆听它声声鸣叫中,懂得春鸟如水的心情,它在美丽传说中鲜活起来,带着农耕泥土的灵性,抵达春如潮水的梦想与渴望。
布谷鸟叫起来了,播种谷物的美好时节也悄然来临,“播谷”与布谷谐音天成,那是上天恩赐的天趣巧合,当布谷声声渐远渐近,那是提醒农人该播种了,春暖景明,勤劳创造财富,苦干才能成功。
布谷鸟也叫杜鹃。白居易在长诗《琵琶行》里描绘得妙趣横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在布谷叫声的生动表达中,写出了血染风情的形象,声声鸣叫如同哀猿惨烈凄怆,风采绚烂。李商隐也这样写过布谷:“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与白居易的诗出于同一个典故,诗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勤政爱民的好君王,他为民操劳而积劳成疾,死后依然化成布谷声声凄厉哀婉——咕咕咕咕,这是扑朔迷离的美好故事,在诗人的情怀中,变成了圣洁而浪漫的诗意境界。
布谷啼鸣,它在感念万物更生的气象,也在感悟人类至死不休的美好情结。杜鹃啼血,如同春天开遍山野的杜鹃花一样鲜艳夺目,令人牵肠挂肚而心驰神往。望帝变成了布谷,他的民贵思想如同今天所提倡的民生观念如出一辙,那是高居庙堂之人所追求的人文理想,也是江湖之远的勤苦人们所寻求的生存渴望。杜鹃活着,布谷叫着,它是忠于职守的鸟,它是死而无怨的花,它猿鸣一样的叫唤,让人们想象到春风的惨烈使者——让人类优秀的品质春风化雨,让声声不息的呼唤叫醒满园春色。
布谷的叫声不是悲鸣,那是笑声,是惨烈新生之后的超然脱俗,是凤凰涅槃之后的生命超越,听了令人轻松,若悲似喜的圣音撞击心灵,撞击出持久的悲喜剧,遥远而亲切,带来松弛人心的震撼,也带来持久不变的景仰。
每当清晨降临,布谷鸟的声音便与人不期而遇。春风沉醉,同时让人的心灵生机盎然。
红狐之迷
青川市西南五百里外的杜鹃山是一座神秘而美丽的大山。山上古木参天、花草丛生、峰峦叠嶂、沟壑纵横、流泉飞瀑、飞禽走兽,景致十分迷人。每到四月,满山杜鹃怒放,争奇斗艳,更是宛如仙界。
民国时期,杜鹃山半山腰住着猎户冷一枪和他的女儿冷杜鹃。
一天半夜时,冷一枪迷迷糊糊感到有一双女性的手在柔情地抚摸自己。那双手柔若无骨,炽热地在他的周身游走,令他颤栗。自五年前妻子死后,冷一枪就再没感受过女人的爱抚。冷一枪的妻子是个纤弱美女。据说当年冷一枪是个远近闻名的好猎人,打野物从来都是一枪毙命,因此赢得众多乡女的倾心。冷一枪与妻子相遇在森林中的一棵杜鹃树下,妻子当时正跟在岳父身后,背着竹篓采一种草药,累得娇喘吁吁。冷一枪一眼便爱上了她,当时就跪在岳父面前求他把女儿嫁给他,岳父一听冷一枪的大名,立即满口应承。冷一枪得了个林黛玉似的娇娘,快乐极了,把妻子视为至宝,什么事也不让她做,反正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偏偏妻子没这个福分,在女儿十岁时就羽化登天。冷一枪肝肠寸断,在妻子坟前立下重誓,此生决不续弦。但他毕竟正当盛年,又身强力壮,每到深夜,思念阴阳两隔的娇妻,不由得欲火中烧。冷一枪痛苦至极,便请匠人依妻子的长相,做了个木头美女,放在被窝里,每夜裸体相拥,了却思念之情。
一冷枪以为自己在做梦,便翻过身一把抱住身边的女人。女人开始吻他的耳垂、脸颊、脖子、胸膛……冷一枪体内的欲火如岩浆般沸腾起来,但他突然有片刻的清醒,“你是谁?”他问,声音响亮使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女人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整个身躯缠到他身上来。冷一枪用手摸了摸两侧,木头妻子不见了!难道?难道……是妻子还阳回来与他温存?他开始抚摸身边的女人。娇小、温软,很像妻子。难道,世上真有鬼魂?不对,如果是鬼,身体不会有这么烫。这荒山野岭,哪个女人会钻进他冷一枪的被窝里来?莫非是狐精?
冷一枪想起不久前他在森林里见到过一只通身红毛的狐狸。当时他正一枪打死了一只山羊。枪响过后,他看见一只美丽的红狐,蹲在一棵大松树下,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显出敬佩的模样来。一脸的妩媚与娇情,宛如一名羞涩的女子似的。冷一枪心情极好,冲红狐微笑了一下,说:“狐狸精,你若看上我了,就跟我回家吧!”红狐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一跃而起,轻盈地消失在树丛中。
难道,真的是那只红狐爱上了他,化作女子来与他私会?如此一想,冷一枪便无所顾忌了。他向来以胆大闻名于乡里,今天管她是鬼是狐,他冷一枪都要珍惜良霄,来个消魂蚀骨了。
冷一枪拥住女子,开始亲吻她。女子也热烈地迎合着。两个人如蛇一般绞作一团。冷一枪又找到新婚的感觉了。他热血沸腾,头脑昏沉,如入梦境,突然听到女子轻轻地“哎哟”了一声,声音娇弱又有些耳熟。
屋后传来一阵比一阵巨大的松涛声。冷一枪从女子的身上滑下来,身子刚一挨床,便呼呼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醒来,冷一枪伸手便触到了一旁的木头妻子。那女子早已踪迹全无。但他能清楚地回忆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难道,他只是做了个甜蜜而荒唐的梦?冷一枪诧异地坐起身,掀开被子,突然看见床单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他突然记起了女子那一声轻轻的“哎哟”.
处女宝?那女人不是妻子的鬼魂?是谁?难道,真的是红狐吗?那红狐还是个处女?
冷一枪迷迷糊糊来到院子里,见他十五岁的女儿杜鹃正在浇花。杜鹃身材匀称,容貌出众,比***妈还漂亮。
“鹃儿”,他说:“昨晚睡觉时你听到有什么响动吗?”
杜鹃丢下水壶跑到他身边来,用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爹爹,这房子里就咱爷儿俩,会有什么动静呢?”她如兰的呼吸吐到他脸上,她红艳艳的脸庞就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他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掰开,正色道:“鹃儿,你大了,和爹应有界限,爹毕竟不是你的亲爹呀!”
十五年前,他在杜鹃树下见到妻子时,她肚子里已经怀着小杜鹃了。她是被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强暴怀上杜鹃的,本想采药熬汤打掉孩子,不料碰上了冷一枪。冷一枪是在妻子临死前才知道这个秘密的,告诉杜鹃是在她十五岁生日这天。
“爹”,杜鹃居然欣喜若狂,“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可以嫁给你吗?”
冷一枪闻言大惊。纵使杜鹃不是他的亲女儿,可她是妻子的亲女儿呀!他怎么会染指妻子的亲女儿?“鹃儿,如果再胡说,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冷一枪厉声道,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杜鹃吓得一溜烟跑进厨房去了。
……
“爹,快去吃饭吧!今天你要上山打猎!”杜鹃拉起冷一枪的手往厨房走。
吃过饭,冷一枪便背着猎枪上山了。他习惯性地走到那棵老杜鹃树下。杜鹃花已经开了,火红的杜鹃一朵胜一朵娇艳,远远望去,如一朵巨大的火苗,燃烧着,升腾着。冷一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正要离开,突然觉得杜鹃花中似乎有几朵花的颜色很独特。他揉了揉被红色刺激得有些昏花的眼睛,突然看到有一双媚入骨髓的眼睛,正哀怨地注视着他。
是那只红狐。冷一枪激动得手脚微颤。
“是你吗?红狐,昨晚上是你吗?如果是,你点点头吧!”他大叫道。红狐依然哀怨地注视着他,几秒钟后,红狐轻捷地跳下树,消失在茫茫森林中。
女子每次于夜深人静时来与冷一枪温存。她来无影去无踪,真如神仙鬼魅一般。冷一枪愈发坚信她乃红狐化身。冷一枪祖祖辈辈都是猎户,不知捕杀了多少野生动物,唯独对狐族爱护有加,不仅从无伤害之举,还常常救助受伤的狐狸。冷一枪就曾经抚养过两只失去母亲的幼狐。如今红狐化作女子,以身相报,亦属情理中事。冷一枪享受着女子的柔情,如此过了几个月,身体越发强壮起来,也就更加心安理得。
杜鹃似乎到了发育期,日趋丰满起来,浑圆的双肩,鼓胀的前胸,富有弹性的微翘的臀部……周身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气息,连冷一枪看她一眼也会眼热心跳。每天早晨,杜鹃一见到冷一枪,就会甜甜地一笑。冷一枪想,杜鹃大了,该找婆家了。有一天饭桌上,冷一枪对杜鹃说:“杜鹃,你已经是大姑娘了,爹给你找个婆家吧!”杜鹃闻言失色,搁下饭碗给冷一枪跪下了:“爹你不要赶我走,我愿一辈子伺候你。”冷一枪摇头叹息道:“女儿大了自然要嫁人,怎么可能跟爹过一辈子?”杜鹃泪眼汪汪,“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爹如果非要女儿嫁,女儿就嫁给爹好了!”冷一枪气得抡起巴掌,见杜鹃抬起头来,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终于没能打下去。
时令很快从春季走到了夏季。夏季的第一场暴雨是在一个深夜来临的。冷一枪正迷迷糊糊地与女子温存,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响彻寰宇。女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往冷一枪的怀里钻。“红狐”,冷一枪习惯性地叫她,“你怕雷吗?”传说中狐族都怕雷。女子依然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他。冷一枪突然产生了想一睹其芳容的念头。黑暗中他睁大双眼,等待着下一道闪电。闪电很快来临,照亮了整间屋子。冷一枪凭着猎人所特有的敏锐目光,立即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惊得差点跌下床去。女子双目紧闭,修长眉毛,瓜子脸型,俨然是他死去的妻子。难道世上真有鬼魂?冷一枪镇定了一下,静静地等待着下一道闪电。石破天惊的雷声响过,闪电即刻莅临,亮得晃人眼目。女子睁开惊恐的双目,恰与冷一枪的目光相遇。这一次冷一枪看得一清二楚,女子的唇边有一颗豆大的朱砂痣。杜鹃,她是杜鹃!冷一枪骇得四肢冰凉,原来,他心目中的红狐,竟然是女儿杜鹃。
冷一枪颤抖着点燃松油灯,喝道:“你起来,穿好衣服!”
杜鹃却裹紧被子,抽泣道:“既然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你又不是我的亲爹,你就娶了我吧!”
“不可能!”冷一枪说,声音冷冷地,“你马上离开我的屋子!”他赤裸着,浑身颤栗。
僵持了几分钟后,杜鹃猛一下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嚎哭道:“冷一枪,你不娶我,你会后悔的!
冷一枪第二天一早便进山了。暴雨洗涤过的森林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冷一枪径直去了妻子的坟前,长跪不起。妻子的坟离那棵杜鹃树不远。不知跪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头痛欲裂,昨夜的那场暴雨,使他患上了严重的风寒。他躺倒在妻子的坟前,合上了双眼。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他脸上,睁开眼睛,他看见那只红狐,正蹲在他身边,关切地注视着他,那双眸,依然满含着哀怨柔媚之色。
冷一枪一跃而起,大骂道:”狐狸精,你害我干下有违天理之事!我要杀了你!“
红狐并不逃走,依然静静地注视着他。
冷一枪抓起猎枪,上膛,瞄准。红狐突然醒悟过来,转身便逃。就在这时,枪声响了,红狐像一簇跳动的火焰,倒在了地上。
冷一枪目瞪口呆,突然想起这只红狐是他前年曾救过的一只小狐狸。
背后,一只饿狼正在向他逼近……
走向春天
文/雁鸿
撑一把淡淡的红雨伞徜徉在初春的细雨黄昏,静静地坐在窗前细数这个季节的桃红柳绿。流泉清唱,小院花开,携一缕清风让我们走向春天,走向蝶舞蹁跹的春意。
走向春天,让清新的阳光亲吻我们青春的脸庞,让初露的苞蕾绽放我们灿烂的笑容。走向春天,把心灵的风筝放进碧蓝的天空,把燃情的歌声挥洒在辽阔的旷野。带着五色的梦想让我们走向春天;带着七彩的憧憬让我们走向春天。
走向春天,走出那片绵绵的细雨走出那方小小的天空。走向巍巍的高山走向青青的草地,走向郁郁茵茵的麦田走向葱葱茏茏的森林。纤柔的微风,吹散囿积的烦恼,温情的阳光,给你一个缤纷的世界。一片悠悠的鸽哨,一曲火火的歌谣。走向春天,你会感到春天的美好与五彩斑斓。
走吧!走向风走向雨走向骄鹰的疾飞高翔走向杜鹃的轻吟浅唱,走向风清日丽的柳堤走向草长莺飞的春野。天高云淡小桥流水,向你诉说一个美丽的故事,满山的红杜鹃开得灿灿烂烂,含情脉脉地向你微笑。
一帘烟雨相思渡
文/风情晓晓
相思河在哪里?不知!相思渡在哪里?也不知!可能是机缘凑巧吧,在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没有早一步,也没晚一步,你来,我也来了。
——题记
期许了很久的四月,在一场绵密而紧凑的蒙蒙细雨里姗姗来迟,无论我积蓄了多少殷殷期盼,辗转了多少个梦里无眠,可它依然不紧不慢,像是提前签订了契约似的,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也没有丝毫矜持和傲慢,只是在季节的端口粲然一笑,袅袅婷婷的一步步走进了我的视线。
也许冬季过于漫长,心存了太多的期许;也许冬季太冷,亟待一场贴心的暖。就如安妮宝贝曾说过的那样“总是需要一些温暖。哪怕是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纪念”。
四月来了,紧随澄澈的阳光一起踏进四月的门楣,还有那柔媚如丝的一帘烟雨,一阕山水丰腴的春词,世界上一切的美好,仿佛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的美丽了我寂寥而冷落的日子。推窗遥看新绿的远山,各式花卉在次第绽放的同时,也弥散开来一派春光和煦的柔柔暖意;徜徉于碧蓝的水岸,喃喃的花语亲和着迷蒙的丝丝细雨,缓缓地诉说久别的温情。春风,春光,春情的春之韵,宛如一首动听的《望春风》,缓缓从萨克斯的乐管里舒缓逸出,激情跳跃的音符立刻痴了绿水,醉了青山!
也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月,或许在梦中,或许在青春的印痕里,就这样带着萌动的相思踏着春天的步点,若悲若喜的来到了相思河畔。面对烟云下相思河湍急而清澈的一河碧水,寻一块伫立在岸边历经时光冲刷、河水洗涤后浑圆的河石上静坐小憇,迎面的微风就夹带着潮润的阵阵雾气灌进了衣脖里,丝丝凉意,让恍惚的神思也不免稍显得有些游离。我想我是个很痴情的人,就像红楼梦里贾宝玉曾说过的那样,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我多想成为相思河两岸湿润的红泥,把头低到尘埃里,任相思河水放任的四季拥吻、痴缠与爱意呢喃。
迈进了四月的门槛,僵硬的身体紧随气温的升高而渐于趋暖,缠绵在记忆里的思念也就油然而生。思念,是一种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就产生的一种自然情愫,当我发觉,它已满满填充于本已疲倦的大脑,错愕的让我情不由己的一阵唏嘘……
在四月的春光里,循着阳光滚烫的光毫悉心探寻,我便看到了她,也分明看到了她的梨涡浅笑,灿烂的容颜就像杜鹃泣血。去年的春天,我在杜鹃盛开的时候,在嫣红嫣红的管状杜鹃花瓣中,看见她蹲在杜鹃花前写生。与她对视而笑的一刹那,她尽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熟悉自己的掌心纹理一样的熟悉。她仿佛早已知道此时此刻我会来,适时含情脉脉的回眸一笑,便蚀骨销魂的惊艳了我的眼球,随她纤柔白嫩的手指望去,盛开的杜鹃,彩霞绕林的满山满山的红。
她说,她喜欢杜鹃。杜鹃的灿烂极为短暂,就如燃烧的青春,尽管它曾开得那么绚烂至极,那么蓬勃向上,但它终会有凋零的一天。凋落时的景致仿佛殷殷泣血,但也不失杜鹃的姹紫嫣红。
从遇见她的那一刻,她靓丽的青春便深深地吸引了我,就如杜鹃“爱的欣喜”花语一样,让我坠入了欣喜的相思之中。剖析那段深入骨髓的相思,没有爱神降临般的狂喜,只有她的笑靥惊艳了我平凡的人生,那惊鸿一瞥的回眸一笑,如花中西施,纯澈的像杜鹃花开一样,当盈盈一笑的眸子落入杜鹃从中,便层林尽染的摇曳出一山的春光。
人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历了岁月变迁,看过了悲欢离合,终于体会了爱情的无奈。爱一旦远了,情也就自然而然淡了,我的思绪也会更加紊乱。相思于我而言,已经变成了一种情结,开心时相思,不开心时也会相思。看着纯澈的相思河水一浪接一浪的向岸边涌来,烦躁难安的心就慢慢的澄静下来,思念也好,回忆也罢,就像舞台上的戏子,有时会孤芳自赏,有时会顾影自怜。
相思渡口,我思着想着念着,似乎,也在回忆着,不自觉的,心,就会突然澎湃起来,放眼四下瞧望,冥冥中感觉你高贵的气息就在我的附近,否则,我的心又怎会跳得如此之快!因为于你于我而言,前世未完的缘分,依旧延续在今生的轮回里!
琉璃的月辉,银缎般寂静地一泻千里,为相思河彼岸那一朵莲披上了一层婉约的薄纱。极致的远远看去,莲纤尘不染,清冷而孤傲。时而一片多情的云朵把月拥进怀里,时而朦朦的云影把星月阻隔于深空之外,放眼墨空下满目落寞的色彩,月与莲一起,淡淡的氤氲在寂静的相思河一坛如镜的河水里。
眼神在莲上流连,莲的影子就斜躺在了蓉蓉月色里。如果月下观莲,白的花,绿的叶,水色与月色交融,出水的莲就多了一层圣洁,别有一番韵致,也会自自然然的联想(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月下,当我与我的影子相拥重叠,便看到月亮突然浮动起来,像要直直坠入莲的魂魄,惊觉的眼眸,在一片叹息与迷惘过后,沉迷眼底的依然是一缕相思之故。轻吟脍炙人口的爱莲说,心下有种莫名的情感在恣意流淌,我忆起了去年仲夏,路过一隅池塘时一位如莲的女子,坐在一池莹莹白玉似的莲花前读书,花与人辉映,一幅超凡脱俗的镜像;人与花斗丽,再现了广寒仙子莲池翩翩起舞时的美丽。“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也第一次让我正真领悟了景美,花美,人更美的意境
一旦深情注目一池素洁的莲花,内心瞬间就熟悉了她,读懂了她。她说,莲花是一朵佛的解语,只要心静无垢,便能修得心似莲花开。多么富有哲理的一句直白,掷地有声的那时起,她的倩影就时时萦绕在了我的脑海,深埋在骨子里的相思情结,也在那一刻植入了心底,时时纠缠梦里而难以忘怀,那时,苏醒了的思念也才刚刚开始。
思念中,我摊开掌心,掬一瓣莲花的魂魄,在幽深的旋律上,以莲魄为韵,以素心为律,轻轻敲出一行行素心如莲的音符。寂寞的销魂,是一首无声的韵歌,岁月辗转后的相思一旦变得憔悴、沧桑,谁还能明白那等待背后的落寞与苍白?不得不感叹,昨日柔情恰如一江东逝的相思河水,清风早已不识旧时容了。
相思岁月,轻拾一段宁静时光,安之若素的度过一段温柔的流年。在那唯美的思念童话里,都曾有过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欢喜,还有那许许多多莫名的期许。沉淀于浮世里流动的时光盛宴,如莲般的人生在这热夏的纷扰里,在相思渡口习习的晚风中,一旦被岁月轻敲细磨成过往,都会被遗失在相思河底凝为水晶,留下一段故事,美丽而又易碎。
去年冬天很少下雪,即使偶尔几场小雪,也很短暂,只有一些零零细碎的雪花,落地的瞬间与地表亲密一吻,随即消失殆尽,隐匿于无形。这情景到让我想起了浪漫之花风信子。风信子花开艳丽,花色繁多,红色为感谢你,黄色很幸福,粉色倾慕与浪漫,紫色悲伤与妒忌,蓝色高贵,桃红色热情,洁白的风信子为不敢表露的爱。风信子花瓣、茎、叶均细细长长,虽开在深冬,但却把自己的最美绽放在春天来临之前,那份执着的相思直到花败凋零,那份相思的深切,也只有风信子自己知晓。
曾记得相思渡前,一位如白色风信子的女子陪我一起河边赏雪,她的素雅,让温婉的月色羞赧,她的妩媚,惊艳了河畔的一帘烟雨;她的笑靥,凝固了徐徐飘落的雪花;她百媚横生的芳容,温暖了这个季节,也温柔了我如花似水的流年。春暖花开时节,她无言的静静离去,带走了她的相思,却留下了我思念的惆怅,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或许,真的是这样,那些念念不忘的,却在念念不忘中被遗忘,没人记得再去收藏。有些人,只是不经意的路过,也许,这一次路过就要经历千万次的回眸;有些寂寞,只是生命里不确定的因素,也许只是不经意的被遗失,一样会是天色常蓝;有些幸福,在你得到的时候很近,可当你远远观望的时候,就如相思河上的海市蜃楼,是那么的虚无,遥不可及!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的孤单,风信子不知摆放在了谁的窗台,又在谁的屋檐下明艳的绽开?我知道,花只开一次,花开时一不留神的擦肩错过,必定会把相思浅耕深埋在相思河畔,任一帘烟雨的滋润催生,也无法再一次开出美丽的花来。依然记得离别的那一刻,她侧身蕴意深刻的说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时,一起在相思河两岸种满风信子,让甜美的相思不再笼罩一帘烟雨下,让幸福之花流泻在指尖绽放。
世间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别重逢。常常忍不住暗自思忖,上一次与你遇见是在哪里?在前世,在梦中,还是苦苦挣扎的现实?情感的世界里,往往伤害至深的大都是那些感情投入较深的人,有了感情,有了相思,世上也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的痴男怨女。每个人都曾有美好的感情向往,当心里完美的爱情被现实肢解得支离破碎后,内心便多了一层又一层生不如死的哀怨,也才有了莫扎特临终谱写了一半的《安魂曲》,留下了英年早逝的无限遗憾。
静默在相思渡口,便联想到莫愁湖畔的莫愁,不由得双手合十的祈愿,如果柳絮如烟,天高水蓝,当世上一位位女子仰视天空的时候,不在从天空寻觅那些患得患失,仅仅是因为消遣寂寞与打发时光的需要,这时的莫愁还能重新续写成那个天真无邪,纯澈动人的少女吗?山高水长的愿景最终只能挣扎着幻灭,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当霜雪染白了鬓角眉梢,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一切待梦醒之时,才可以明白镜花水月是何等的虚幻。
一往如昔的相思河,清晰的写下了一路相思又一路执手前行的点滴记忆,还有一个个永不散场的约定,只是,扑朔迷离的相遇,终究注定了在花开花落的轮回里错过,留下了一个个可歌可泣的长相思。长夜漫漫枉思量,而今落日相思前,人影寒单,容颜非昨,今夕又是何年?往昔岁月轻狂,相思红尘里的誓言,到头来终究只是如梦一场,那绿肥红瘦的一首首相思诗句,还有墨染千年一幅幅相思难描的画卷,必定在一杯琥珀茶里尽付了滚滚沧浪。
菲菲细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看烟雨下痴男旷女如织,相思渡口一片熙熙攘攘,我仿佛河边新添的一尊雕像,纵使有清风明月作陪,依然有恍如隔世之感。相思河旁静相思,相思渡前相思念,相思源自于情感,只是寄宿生命某一时段纠结的过往。无论相思是苦、是叹,是悲、是喜,多么期许红尘的你,莫要辜负了如此深情的相思意,无论是星宿依旧的晨曦里,还是晚霞渡云的落日前,无论是春宵苦短的春风里,还是海棠争宠的秋月下,你是我的红颜,我是你的知己,没有早一步,也没晚一步,花好月圆正逢时,你来,恰好我也来了。
无论天干地旱,相思河依旧潮落潮起,何须事过景迁,相思渡依然船舱客满,吟一首小诗为证:昨夜春风昨夜雨,梦醒时分泪两行;舞罢隔帘偷目送;神女襄王黯神殇。
观龙泉山水 赏杜鹃花色
文/唐光程
游山玩水,游的是山,玩的是水。对丹寨县龙泉山来说,虽然没有可玩的水,但有可玩的花——杜鹃花。没有水的滋润就不会有花的盛开,龙泉山的杜鹃花之所以开得如此火红、青春和壮观,说明这里的“水”有着自己独特的底蕴,也是值得玩味的。
游山玩水的意义和境界就在于观赏,不会游玩的人,观的是现时的景,赏的是现时的色;会游玩的人,观的是历史的景,赏的是文化的色。一个人,观到的景色如何固然重要,能够让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失忧失虑、乐不思蜀;赏到的历史文化如何才最重要,能够让人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心智顿启。景色的美丽是暂时的,历史文化的沉淀是永远的。一个缺少历史文化底蕴的景点只能是昙花一现,来了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美丽的景色加上厚重的历史文化是相得益彰、众星拱月,来了一次就会想来第二次。历史文化是水,由这样的水浇灌孕育的花即景点才是最美和永恒的。古城北京、西安等与现代化都市上海、深圳等相比,差异即在于此。
山水,山和水不可分离,有山必有水,有水必有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也会养出一方的花。龙泉山杜鹃花特点:一是从半山到海拔1400多米的最高点,越往上越是茂盛,而从半山到坡脚,越往下越是稀少;二是群聚性集中连片,数座山坡都是,相比其它乔灌木花卉植物十分稀少;三是红色的清纯火热,除了被掩蔽的杂草就是杜鹃花,除了边缘几株黄色的杜鹃花,再无其他杂色;四是生长历史的悠久,粗如小孩大腿,高在3米左右,少说也有数十年,在其他地方很是少见。“人在花径走,花香无尽时;云雾裹红装,天色羞无光”。豁然间,心里忽然咏出一首童谣:“龙泉山,开红花,戴红帽,既好玩,又好看!”
杜鹃花为什么总是生长在半坡以上的山顶?按理说,一座山从坡脚到山顶可谓是两重天、两种气候,越是往上,海拔越高,水源越稀少,土壤越贫瘠,风越大,雷电越骤急,气温越低,越不适宜植物生长,因此一般的山顶都是光秃的,水土流失严重,难有高大乔木及花卉生长。唯有这里的杜鹃花与“众花”不同,“不爱红装爱武装”,不爱山下的温暖、风平浪静,只爱山顶上的搏击、登高望远。科学地解释,杜鹃花这一个性的形成,与自身的长处与短处有关,长处是喜阳而耐旱耐寒,短处是灌木而生长缓慢。在半山以下,各种乔草灌植物因条件优越而竞争异常激烈,杜鹃花刚冒新芽便可能被那些生长迅速的植物所超越而被遮盖,处于底层又缺少阳光,除了垂死挣扎,难以出人头地的。竞争的结果,只有那些位于高处没有被其它植物遮盖的杜鹃花才有含苞绽放的机会,而且越往山顶迁移,阳光越充足,竞争者越少,成功的几率越大。看来,植物间的竞争也有着自己的“孙子兵法”,扬长避短、避实击虚,其中,杜鹃花堪称佼佼者。
每到花季,龙泉山便会游人如织,堪称“江山如此之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在这里,龙泉山“舞”的虽然不是“银蛇”而是“红色”,但一样具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英雄气概。2016年,我曾在凯里市炉山镇的龙王山看到过一片杜鹃花,其海拔、面积与龙泉山相比不相上下,只是生长历史短而较细小。据当地一位中年农民说,龙王山本来没有杜鹃花,自从有一年发生一次较大的山火后,第二年便长出了杜鹃花,而且每年都越长越多,直到现在的规模。事实上,杜鹃花确实不怕火,具有“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禀性,不屈不挠和不畏痛苦的精神与草原上的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或许,这正是杜鹃花能够独占鳌头在山顶生存并怒放的原因,难怪关于杜鹃花的传说会那么久远,古今诗人为它留下那么多的诗,连堪称中国传统文化集大成的成语殿堂也有它的一席之地。
龙泉山,长吐清泉为润山;龙王山,居山为王为护山,一个在丹寨,一个在炉山,一字之差,都有着龙的传说,都生长着万亩连片的杜鹃花,说明什么?“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龙爱杜鹃,杜鹃爱龙。中国龙,杜鹃红,红色中国。
故乡的杜鹃花
阳春三月,故乡云南,杜鹃花正开放。
故乡的杜鹃花,名没有叫得如此文雅,通俗叫“映山红”,这是世世代代的土地主人赋予它的一个名称。
儿时每逢清明上坟,映山红也是最为盛开。这时,大人们无论如何都要挑选周末时,好让孩子们一起扫墓祭祖。近处的自然由大人们亲自去祭拜,远处的就带上小孩一起去给那祖坟前上香,而我恰是其中一员。
我喜欢随父辈们去扫墓祭祖,一是为了缅怀先辈,以尽子孙之孝;更主要的先辈坟莹周围的杜鹃吸引着我。此时,和我同行的还有堂兄“黑脸巴”(堂兄生长异相,脸上有一块胎记毛),我们肩上背箩装上祭奠的物品从山底顺着羊肠小道翻越上山,当时没有大路,只有一台台土制台阶或坑洼的小路,几乎要攀爬半小时才到达将近八十度角的山顶。到山顶时早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一路上,仍不免伸手在路旁摘上几朵杜鹃花拿于手掌之间,迫不及待地上完坟之后,匆匆背上空背箩上山,一头钻进盛开的杜鹃花的世界里,陶醉在其间。
由于先辈坟莹在山腰,周围又全是深山老林,杜鹃刚好喜欢在深山里安家落户。深山的土质相对肥沃,双经受高原风化,杜鹃花虽经过多少年却还是难长不高,枝杆也不那么粗壮。
最为奇特的是山连山的杜鹃,品种繁多,且分别坐落于不同的山上。白的、红的、黄的各占据一座山为王,致使山与山之间,色与色之间形成鲜明对比,更为可观的是,五颜六色的杜鹃居然能像一个家庭一样在一起成长、生存,由此显得多姿多彩。
我想杜鹃大概是不甘于呆在纯一的花园国度里湮没自己,没有对比也就显现不出美丽,只有如此才衬托出自身美价值。或许这就是五颜六色的杜鹃选择生存的一种方式。
站在村里望着杜鹃花形成“花环式”的独特景观包围着村庄,这时村里村外成了花的海洋,也成了蜜蜂酿蜜的国度。
我们也常称云南的人民是生活在百花中,也造就了“美丽的花环人生”。无疑母亲是幸福的,童年能够徜徉在花海中成长,我也沾了母亲的光,每年能在花海里沐浴,接受杜鹃的洗礼,汲取杜鹃的清香。
母亲曾告诉我,晨雾时,人们出寨农作,人们像脚踏七色彩云,腾云驾雾从天上下凡到人间尝食人间烟火。说到此处母亲总唉声叹气,她是可惜杜鹃纵有千姿百态的美丽,也是生不逢地,从未给故乡那村寨带来什么好收成,只是一种心境的愉悦吧!
或许正因为如此,在云南的很多山区,美丽的自然之花便成了上天对勤劳者的唯一奖赏和真诚的赐福。
于是每一道景观幻化成一种灵气,农民不再俗气,而是高尚的劳动者,人们祖祖辈辈为守候花园的国度而辛勤劳作。
一盏雪
文/姚佳
晨起,又见窗外下起了雪。四月的北方,终究是一场春雪。
洁白的雪花小朵,随风轻舞,凭空落下。朦胧中,雪落四野,天地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卸去艳妆,逃离世俗,从遥远的不知处跋涉过来与我素颜相见。
这场景并不陌生,记忆中也曾有过,童年时有,青春时有,提笔分行时也有。每一次我都认为这雪是赶路的诗,涉山涉水地来,是幸会的际遇,都会安然守候它,不曾怠慢。
我想,生于北方的我,是喜欢雪的。仅凭“雪”一字,就会相思许久,诗意许久,清清白白许久……尤喜雪后沉默中的静物。那覆雪的残叶、瘦枝、灰瓦檐、蒹葭和唐诗宋词,不言若言,不语若语,如同久别不见的故人。看一眼,直抵目底,有着莫名的难言和心动。
二度封山闭门,挥手作别山川与溪流,此刻安静地趴在临窗的木案上静静地看雪。打开手机,满屏尽是关于北方突降大雪的时讯。帧帧画面,如春里的一支棠梨,温暖地指引着出行中的赶路人。
想起昔年的暮春四月,也是大雪,我和姑姑一起去山里看盛开的杜鹃。彼时雪朵很大,一部分落向深山幽谷,一部分洒向茫茫旷野。行走山间,举目皆白,我几次驻足不前,仰头任雪迎面扑来,欲亲近它的肌骨。眉睫挂雪,稍纵即逝,除却微凉,唯有留下满面淋淋的痕迹和内心一片涟漪。我内心笃定,雪,是温柔的,是妈妈净白瓷瓶里那抹淡淡的花香。
白音说:“这世上的雪,就是诗人满天飞舞的灵魂,冰清玉洁。”
我不是诗人。此刻,灵犀处,却是可感受到诗人内心深处意指的这份天地间互通心意的牵绊。似乎,我,又是诗人。
最是动人的还数天晴后,白雪映照下的花开。漫山遍野的杜鹃,雪压花枝,粉白交映,半开或绽放嫩粉色半透明的花瓣,蓬蓬勃勃,薄如蝉翼。花瓣上缀着的莹莹白雪,一朵朵,一簇簇,万千同色,各自举杯,如一盅盅月光,尤显花色之清奇。几次我都忍不住伸手欲去摘花,最后都被惜花的姑姑制止,只好悻悻收回。“不减清色,稍逊一段香。”心上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句话。
一路向前,频频回首,又见低处那些密密匝匝数不尽的圆粒小花苞,兀自将半个身子躲在白雪深处,若隐若现的它们一个个挨列在黑里泛红的细枝条干上,一排排,一列列,纵横交错,肌骨里蕴藉着勃勃生机,仿若是古时战场,着白色戎装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
雪后大自然的美总是如此丰盛端庄郑重,如同一种秩序,一种道理,让人内在空了一空,又满了一满。
杜鹃,又名映山红,系北国的报春花,我亦固执地一直视它为诗词里走过来的梅,每次雪中见它都会觉得是王安石笔下的那枝。南国的雪,北国的雪,昔时的雪,眼前的雪,此番遇见,均拥抱着花香,浸润着春色。那花在雪中傲然绽放的清姿,美得殊胜,让人心折。至于是什么花,叫什么名字,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想,雪中的花如人一样,也有坚韧和脆弱之分。平常日子里表现出的一万种形式的美好,终是一种美好。有几个可以寒冷时节顽强对峙冰雪,手捧清凉,满脸陶然,仍见梅白与杜鹃呀!
忽闻庭院树枝上的覆雪扑簌簌落下,声音入耳,敦厚铿锵。我收回情思,席地而站,屏气凝神聆听每一朵雪落地的声音,想每一朵花雪中开放的样子。而后,于心里渐渐举起一盏明心见性的……
又见杜鹃红
文/荷塘青青
陌上蒙蒙残絮飞,杜鹃花里杜鹃啼。年年底事不归去,怨月愁烟长为谁。梅雨细,晓风微,倚楼人听欲沾衣。故园三度群花谢,曼倩天涯犹未归。
——晏几道
【一】
人间四月芳菲尽,三月杜鹃映山红。
杜鹃,在江南是最平常的山花。每到春天,漫山遍野,云蒸霞蔚,摇曳生姿。
三月的江南,春寒料峭。行尽风林小径,春风有脚,如约催开了早春的花事。篱笆旁,松林间,一簇簇一朵朵,杜鹃热烈绽放。杜鹃花花瓣颜色深似彩霞,与灌木的绿色枝叶,相得益彰。杜鹃誉称花中西施,“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是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
杜鹃又称映山红、艳山红、艳山花、清明花、金达莱。在我的家乡,我们称杜鹃为春天花。因为,杜鹃在家乡是开在春天里最烂漫的山花。而且,只有杜鹃绽放时,春天才算是真正的来了。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夜之间,春风和着细雨,荡漾开满山的杜鹃。所有的杜鹃花朵热烈的有些决然,有一种赴死的决然,仿佛春过去了,就错过了绽放的机会似的。只有春天,杜鹃的艳丽,宛如爱情的初样,红的有些要命的深情,无可求药。
于是,一种逼仄的惆怅,暗暗的款款而来。
杜鹃鸟啼着血,在花丛中鸣叫;不如归去。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杜鹃花发杜鹃啼,似血如朱一抹齐。应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风露也寒凄。杜鹃花开得孤注一掷,杜鹃鸟叫得春归去。
杜鹃的意兴阑珊与春天有关,杜鹃的啼血也和春有关,还有什么比春天花这个名字更能形容杜鹃呢。
硕硕的花朵艳若云霞,红红火火地展露着丰姿,给春天增添了一抹亮色,给人们带来了愉悦的享受。只是不知如何收起凋零后的那份寂寂的心——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真的,香如故。在来年的二月,杜鹃依旧不动声色的开在百花之前。
而且,依然彩霞绕林。
【二】
杜鹃花绕林之时,清明的断魂雨,霏霏的一并而来。
思念的心像一块泅开了的海绵,轻轻的一碰,便湿透了天,湿透了山水。一片苍翠,殷殷的沁凉挂在心底的枝头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逝去的亲人与朋友,与时光无关,与杜鹃无关,在雨里,在风里,旧时的模样滴滴的浮现在面前。或许一个手势,一句私语,穿过林间的松树,悄然落至。
我伫立在祖父祖母的坟前,杜鹃花的清香在空中流动,与桃园的山林,与荷塘的水,化作一气,山水的感性是互通。那么,阿婆阿公,我们的心是否亦能像一片花瓣,踏千山走万水,还诸于天,还诸于所有的一切。
我的心潮湿得如三月的雨。
犹记得,杜鹃烂漫时,祖父带着我,带着我们自己制作的风筝。风筝在高空晃晃悠悠的飞,祖母牵着细线,静静的站在山坡上,风吹乱了伊一头苍白的长发。后来,祖母死后,祖父依然在三月,带着我在山坡上放风筝,只是,风吹湿的是祖父眼眶。再后来,每一年的三月,我会和外子同样在山坡放着风筝,让风吹乱我齐肩的黑发,吹湿柔软的心。或许,若干年后,山坡上一样会有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夫妻相互搀扶,带着他们的子孙,继续着放风筝。
我在坟前泡制一壶清茶,安静的立着,让茶色晕染着那些旧旧的记忆。墓碑上祖父祖母的瓷烧相片,慈祥宛然。
十二岁那年的三月,春天比任何一年都来的迟。江南的早春,沉浸在冬的冗长的寒意里。阴雨霏霏,风肆虐的敲打窗棂。我睡在床上,已经五六天了,低烧一直陆陆续续的伴随着我。母亲坐在床边低声啜泣,父亲一筹莫展。那时候,乡下的孩子生病,只能找郎中医疗。隔壁家的郎中,灌下我几碗刺鼻的中药,见我病情依然不见效后,让父亲另请高人。我躺在床上,不断的做梦,梦见祖母,面若桃花,手里拿着诗稿,盈盈而笑。我拉着伊的手,伊的手冰凉如绸缎。我使劲的挣扎,伊拽住我的手就是不放,逼着我念;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我喃喃的叫着祖母,祖母含笑不语。
祖父坐在窗前,汲着黄烟,一直沉默不做声。像是下了千万次的决心,祖父盯着父亲和母亲,一字一句的说;总不能眼看着孩子这样拖下去,死马当做活马医。从今天起,我自己上山采药去。
第二天清早,父亲陪着年事已高的祖父一同上山采药。
不知道是祖母在天堂里庇佑我,还是祖父的药真的管用,等到窗前的杜鹃盛开第一朵花骨朵之时,我的低烧奇迹般的慢慢退下,靠在窗前闻春天的味道,小小的心竟有些恍若来世的感觉。
往事宛若烟云散落在时光里。
“纵使埋骨成灰烬,难遣人间未了情。”在杜鹃花香里,在阴雨飘飞中,微细的心灵穿越时空,一捧馨香供奉,我遥见了祖父祖母展颜一笑。
春风躲在林间,一阵阵风翼,吹动墓草,垒垒荒塚上,纸灰缭绕。一砵黄土,致不敬的怀忆和哀悼。
也是清明节的日子,我依偎着祖父,祖父一边点燃纸钱,一边与祖母低声私语。雨,打湿了我额际的发梢。
祖父爱百合,喜欢百合的花语,百年好合。房前屋后都种着百合。花开时,房间里尽是百合的清香。有时会看见常年卧病在床的祖母拖着病体到院子采摘百合,用剪刀轻轻的剪下一片花瓣。祖父蹲在祖母面前,低下头,祖母羞涩的把花细细地别在祖父的衣襟上。祖母死后,祖父再也没有种过百合。祖母去世,留下的遗言竟是;下辈子,我依然做朵山谷百合。
如今,祖父与祖母踩着一路的芳菲在天堂相聚。
倘若如此,那一抹杜鹃,定是祖父祖母为我留下的长长的相思。
凝望杜鹃,心底竟是一丝暖暖的情感,像丝线,一团殷红的丝线,老红,绕上来,紧紧的绕上来。
高原上的云锦杜鹃
最惜杜鹃花烂熳,春风吹尽不同攀。初夏时节,丛丛簇簇、红红白白的高山杜鹃花,开遍了云上巴布纳,缤纷在五月的天空下。若论此时的花魁,当属汶川克枯乡云上巴布纳山上的云锦杜鹃。此花一开,占尽百花风头,独领风骚。
云锦杜鹃是常绿乔木,长在云上巴布纳山上,沐浴着阳光和雨露,开得坦然而华美,满树繁花,似锦似缎,开花时,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它的花朵硕大而丰腴,每株开花上千朵,有大红、粉红、银白、紫红各色,绽放时“千丛相向背,万朵互低昂”,号称“千花杜鹃”,有着蓬勃向上的精气神。
人们都说牡丹华美,但比起云锦杜鹃,牡丹绝对要逊色几分;若论气势,更不及云锦杜鹃,它全盛开放时的华彩,胜过天上最旖旎的霞光。当代诗人叶圣陶就被云锦杜鹃“震”住了,写了首《蝶恋花·云锦杜鹃》:“……耀眼好花初识认,杜鹃佳品云锦。攒叶圆端苍玉润,托出繁英,色胜棠樱嫩。避暑人来应怅恨,芳时未及观娇韵。”他认为云锦杜鹃之美,无花能比得其风韵俱佳,并为那些七八月份来避暑,却无法观赏云锦杜鹃美姿的人深感惋惜,说香客“应怅恨”哩!叶老说这话,未免有点感情用事,还有点感情冲动,但是爱花如爱人,爱到极致,焉能做到冷静呢?
云锦杜鹃不独云上巴布纳有,四川盆地的巴山蜀水并不少见,但树龄上百年的古树群,惟在云上巴布纳见到过。说它“苍干如松柏,花姿若牡丹”并非虚言。在我眼里,它简直修炼成树妖了哦。它有着黝黑如铁、虬曲苍老的树干,却长着青春娇媚的花颜。五月仲春,或许没有哪一座名山,比云上巴布纳更烂漫,它的唐诗之路、它的传奇,它的一切的一切,皆让位给了云锦杜鹃。五月仲春,天下名山里,或许也没有一座山,能像云上巴布纳那般华丽和诗意---大自然云锦杜鹃开成花海,整座云上巴布纳都被云锦杜鹃的热情所燃烧,仿佛春天由此达到高潮。
走进山的深处,云的深处,春的深处,晨雾随风朦胧,山路弯弯悠长,杜鹃花在九曲回肠的路旁姹紫嫣红,一枝枝、一朵朵、一簇簇,绽放在春天里,悄然开满山岗。站在花树之下,我由衷地感谢云锦杜鹃,让我如此轻易地体会到了无边的幸福。外地的朋友问我,最美的仲春在哪里?我告诉友人,就在开满云锦杜鹃的云上巴布纳。
云锦杜鹃之美,不仅在于华丽,还在于它的性灵。若推世间性灵之花,云锦杜鹃是当之无愧的,它七月孕蕾,经过秋冬两季的孕育和洗礼,在春天来临时蓄势待发,直到仲春时节才开花。从蓓蕾到绽放,需要孕育整整十个月,而且蓄积的时间越是久长,开放起来越是美丽。花开一生,花如其人。经历过十月怀胎,经历过风霜雨雪,才迎来它风华绝代的绽放。我极喜欢云锦杜鹃,年年都赴云锦杜鹃之约,若是某一年没能如期去探花,总是怅然若失,好像整个春天都虚度了的。
相传云锦杜鹃来自印度,一位高僧不远万里从天竺带来的根,梵语称“古娑椤树”。因这传说,云锦杜鹃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长出一方花。云上巴布纳的羌族人朴实厚道,热情大方,像云锦杜鹃,有着深情、美艳、清纯、透明的性灵。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化作云上巴布纳的花树,开在五月最醇美的阳光下,有高大挺拔的枝干,有绚烂美丽的繁花,有深沉厚重的年轮,有自由奔放的灵魂,快乐无比。
秋雨情切切,绵绵杜鹃意
文/健康
(一)
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这场秋雨却卷来了疾风暴雨,让花儿颤动,乃至凋零。秋天的雨,本该是一场带着忧伤的滋润,化成烟雨浓雾,叫人看不清,摸不透,在烟雨朦胧的大自然中,校园里那一片粉红的杜鹃,一丛丛,一簇簇,一串串,依付着高楼的铁栅栏,一个劲的向上生长,一群红艳艳的小精灵,穿过细雨的问候,展露娇嫩的欢颜,吐露醉人的芬芳。
秋雨中,花香正浓。打开阳台门,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伸手,感受雨的温柔。雨滴轻轻漫漫,疏疏斜斜,仿佛让人有一种“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惬意和舒适的感受。伸手,感受雨的清凉。雨细细密密,点点滴滴,轻柔打在干燥的肌肤上,皮肤上的燥热一去不复返,心中的烦忧也消退了几分。伸手,感受雨的情意。雨淅淅沥沥,纷纷扬扬,落在手心,婉约成珍珠,出落成细雨润心的唐诗宋词,嗅一下,无味,却能感受到它的清新;看一下,无色,却能看到它的润泽如珠。
往日的秋雨,就像这样温柔而多情,璀璨而湿润,清凉而润心。这就是命运,一种感动着你我的命中注定。往日的秋雨,淋湿了你我的回忆,温馨了童年的快乐。回忆童年,因幸福微笑。我的童年,在纯朴与自然,自由与惬意,快乐与无忧中度过。与伙伴们捉迷藏,常常将红领巾往眼睛的下方拉,露出一条逢,在红色的朦胧中揪了一个又一个所谓的“隐者”;悄悄的溜进隔壁男孩的屋里,眉飞色舞的跟着变形金钢全身摇摆;跑进萍姐家追着她的小猫咪乱打,喜欢在她院子里的秋千上荡漾着无数个飞扬而愉快的黄昏;喜欢敲打阿龙的大门,缠着他让我调戏水池中的乌龟,爬到他家的屋顶摘松果;喜欢与傻傻的他捕蝉,捉螳螂;喜欢与笑容明媚、明眸皓齿、肤色嫩白剔透,穿着紫色衣裙的她,在灿烂的阳光下尽情舞蹈。阳光柔媚、清风爽朗、白云悠悠、花香清雅、小草碧绿、露珠盈盈,古色古香的小院,住着几户人家,红墙白瓦,绿荫环绕,黄雀声声,鸡啼狗鸣。
秋雨,在我的童年静静洒落,滴在发梢,点在眉间,落在心中。秋雨,让我的心快乐,让我的心飞扬,让我无忧无虑的成长。
(二)
时光飞逝,年华易老,尘世情缘,因缘命定,走,也走不出命运之神的手掌。就像阳台上的杜鹃。盛夏,太阳火辣辣的暴晒着天地万物。时而,杜鹃的叶子在风雨中片片摇摆,仿佛是飞舞的精灵,有了雨点的滋润,显得深绿滋润,顺着一个又一个铁栅栏,猛的往上长,向北、向南、向东、向西,不管是哪个方向,它都要占据一席之地。清风阵阵,吹得绿叶上下翻飞,从远处望去,楼的表面,像镶上了一层宽宽的绿色地毯,地毯上缝着一片片椭圆型的闪着光泽的绿色宝石,有一种绿色的蔓延在引导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青春就是要如此的张扬美丽。时而,风雨消逝,烈日高照,所有的叶子都没精打彩,像是受了高温的蒸熏似的,没半条命似的。又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在人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一脸的无地自容。
风雨中,杜鹃花开得美丽、开得旺盛、开得令人惊艳。处于不同高度的花,变显现出不同的型态。越是低处的花,越是茂密,它们像亲密的朋友,紧紧的挨在一起,手拉着手;又像闺蜜,耳朵贴着耳朵,脸贴着脸,低语诉说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是高处的花儿,越显得形状多样。低处的花群是一整片的,一大片粉红的耀眼,高处的花群以花簇来形容更为恰当。一簇簇花儿,有的像粉红的灯饰吊坠,却比吊坠更加自然艳丽;有的像古时躲在罗帐后的少女,红着脸儿,低头媚笑;有的像是遇见了钟情的男子,暗送盈盈秋波,以以示爱慕之情。
再仔细一看,大片的粉红中,却密密砸砸的开着许多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杜鹃花,低头的,抬头的,娇羞的、奔放的,深红的、浅黄的、乳白的……
我们的青春,就在暴雨与烈日的交杂中摔打着身体,当命运选择让你低头,让你粉身碎骨,而你却又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可奈何……
(三)
这场秋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天空乌云密布,雷鸣闪电,绿树剧烈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巨风横扫绿叶,枝条如被千百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痛得摇来晃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紧闭窗门,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透过透明的窗,还是看见绿树剧烈晃动的身躯,它的头,它的手,它的腰,她的绿色的衣襟,都被这场风雨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分明感受到了它的痛苦,它的悲伤,它的挣扎。几棵树,就在风雨的摧残下,断了手,断了头,断了腰,告别世间的美好,化为养料,到泥土的最深处,继续着自己崭新的旅程。
雨终于停了,深秋也到了。暴风骤雨之后,是绵绵细雨。我打开阳台门,去寻找那些自己钟爱的杜鹃。只见绿叶更晶莹肥硕,花儿更艳丽动人。我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悠然飘来,使人神清气爽。
命运,有时的确很残忍,剥夺了你的健康,摧残了你的身心,可是,不要忘了,在你心中,还有那些如绵绵秋雨一样美丽的童年,如杜鹃一样旺盛的青春,面对病魔,面对挫折,面对困境,我们需要在心里呐喊:只要希望不灭,回忆不灭,美好不灭,就一定能风雨之后见彩虹!
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
文/余君才
教室门外花坛里的杜鹃花开了,茂密火红的一丛,迎着三月的阳光尽情绽放,一月前还停留在枝上的料峭严寒早已荡然无存,带给人们的便是无限的春色美好了。
下课铃声响了之后,几个青春,带着稚气的学生站在花坛前,有说有笑,她们和眼前的花相映成趣,那画面越发的美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透过教室门看去,那一丛燃烧的杜鹃花,总会给人别样的美和享受。
也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杜鹃花开得最为热烈。仿佛每一次花开,它们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盛放,好像生命对它们来说,仅此一次,再不绽放,就老了。而循环往复,一年又一年,杜鹃花还是开得那么热烈,开得那么认真,从不厌烦。
而我在学校的教书生活,总是循环往复。
不经意间就过去了十几年,我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他们去往远方的世界寻找,去打捞世界的美好,赋予他们人生意义。也正是每一年杜鹃花开放之后,学生们就毕业离开学校,我又过着这样循环往复的生活,希望生活的世界精彩纷呈,却又躲不过这平凡乏味的日子;期待杜鹃花开,又害怕杜鹃花凋落。
冰心写给梁实秋的信里说:“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这三者缺一,不可成为朋友。” 我想,如果可以绽放,一个人,就应当像一朵花。在生活中,要有才,有情,更要有趣。我们每天在学校年复一年的生活,又何尝不似那一丛年年盛放却不厌倦的杜鹃呢?途经每一次的盛放,色、香、味俱全。四季的容颜变化,花开花落,生时明艳,尽态极妍,骄傲得不可一世;落时潇洒,匍匐安静,有飘零的壮美,美丽得令人心碎肠断。
而人们也总是在展示自己的才情,像一朵花一样,绽放自己。生活确实生活需要一些才情的,但更需要有趣的生活。作为教师,如果我们把每一天的生活,看成是在目睹每一个学生的美好,参与他们的青春,呵护他们成长,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活便显得更有意义,把每一天的生活当做是才情的释放,兴趣的使然,如同花朵的色、香、味俱全。这样,再平凡的生活也会变得生动,再重复单调的日子,也不会索然无味,就如同那一丛绽放的火红杜鹃,每一年都使劲绽放,年年相似,却又年年不同。
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花开时明艳,花落时静美。
这样的生活,甚好。
相约杜鹃红
文/龙玉纯
大围山那数万亩在东风中尽情绽放的红杜鹃,在城市的摄影爱好者眼里,那就是漂亮质朴而且充满野性的模特,让人觉得魅力无比,自然也就心驰神往。
“我们挑个日子一起去吹吹山风拍拍杜鹃花海吧,大自然每年
赠给大家的见面礼,千万不能随便错过。”老朋友边摆弄着相机边对我说。“是的,美景良辰不可辜负,只要天公作美,我们便结队成行。”我回答道。作为一个忙碌的都市人,每天在人流和车流中行色匆匆,难得有个登山赏花亲近草木的机会,我当然愿意和摄友们一道,去天然氧吧大围山国家森林公园走走。
长沙今年的天气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一天四季,似乎老天爷在有意考验大家的适应能力。雨倒是下得连绵不断,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整个长沙城泡在阴雨中,每天在雨雾氤氲中穿行,仿佛人的血管里都在流淌着雨水。连续的低温阴雨天气,使得大围山杜鹃的花期也患了拖延症,开花的日子变得让人捉摸不定。
往年大围山的杜鹃花先从山脚部分开起,然后慢慢地向上延伸,前后有两周左右的时间,给登山赏花带来了更多的选择。可今年出乎人们的意料,四月底的最后两天突然停雨升温,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大围山几十里范围内的杜鹃全部怒放,到劳动节小长假前两天达到高潮。可假期刚过,天气又变成了大风降雨降温模式,应了那句老话——四月香花绽枝满,雨打风摧落花残。
放假事多没来得及去,于是节后每天翻看着天气预报,祈求老天爷开恩,期待天气转晴,好能前往大围山赶个赏花晚场。机会来了,终于停雨转阴,第二天又转晴了,于是我们一大清早就乘车向着浏阳大围山进发。
我们的大巴驶到红莲寺就不准往上走了,也许是为了环保,景区规定要统一再买票坐摆渡车上山。
没想到红莲寺景区停车场内停满了各色大小车辆,更没想到坐摆渡车的地方竟然排着长队。怎么这么多人不约而同来登山赏花呢?难道是久雨初晴的缘故?远离市区再加上价格不菲的门票,来一趟实在也并不轻松。摄友看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打趣说,你这是落伍了,前不久有个新闻报道,某个村的农民还组团包机出国旅游呢,何况城里人呢?时代不同了,人们的追求也不一样了。
七星岭景区人声鼎沸。既有表演节目的音乐声,又有众多无人机升空时发出的“嗡嗡”声,还有在山间曲折栈道上人们赏花拍照发出的欢笑声,再加上不时出现在空中的赏花直升机盘旋的声音,合在一起便成了一曲登山赏花欢乐颂。遗憾的是前几天大风降温,部分杜鹃花已经谢了,可这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热情,木栈道上、半山亭上、山顶上,到处都是游动的人群,再加上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耸立的山峰、红色的杜鹃,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别样的照片,进入了我和摄友们的相机里,成为了永恒的美丽风景……
返程不走回头路,我们从西门上山,从南门出山。没想到下山的路是条崭新的高标准柏油路,路宽车好走,但盘山弯道比上山那条路似乎并没有减少。可能是司机急着回城开得比上山稍快的缘故,离开红莲寺停车场不久,就有摄友出现了晕车症状,我也开始感觉有点不舒服。有位不晕车的摄友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便讲起了笑话,讲完笑话又出题目让我们大声抢答,没想到这个方法还起了作用。
虽然当时有点头晕,但摄友问的两个问题我真还记住了。他问,这次来大围山国家森林公园,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请用一句话简要回答。我迅速回答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他说,今天的行程让你发个朋友圈,除了发漂亮的图片外,还请你做个标题。我想了想,大声回答说:“花开山野,景沃心田!”
滴血的杜鹃
文/紫薇花香
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凄凉的故事。
在一个远古的森林里,有一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杜鹃。它们相濡以沫,恩爱地营造自己的幸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不幸的灾难突然而至。
一天,一只杜鹃倦在巢中,另一只杜鹃外出觅食。·它飞呀、飞呀,就在快到达目的地时,一只可恶的箭射中了它的心脏。从此,巢中的那只杜鹃孤零零地等待着一线希望。当希望破灭时,绝望中的杜鹃不停地叫着心上人,直至吐血而亡。
鸟类皆能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里,我成了巢中的杜鹃,望着你照片中充满信心的笑脸,忍不住泪水涟涟。
曾经说好的,等你做完这趟生意,我们就去旅游。从美丽多情的苏、杭,到神秘的大漠,还要去周游世界。
你是一个英俊潇洒、高高大大,对生活充满信心的人,是众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我只是一个既矮小又丑陋的灰姑娘,在一个偶然的相遇,我们从相识、相知走入相恋的路程。
那段日子,既甜蜜又痛苦。
第一次上你家,你以为你的家人会接纳我、喜欢我。然而,我痛楚地感到,在那扇大门外,我已被你全家“枪毙”。
我的自尊正在一点点地死去。不行,我决不能失去自己。我发疯似的奔向街口,我要逃离,逃离这可怕的门户。那时,天空正下着毛毛雨,我裹紧大衣,抖抖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雨丝打湿我的头发。
当我正要转过拐角处,突然,一只大手把我拖到一家商店门口。我大声尖叫着,引来许多狐疑的目光。
你一把抱住我,用你的大衣把我裹住,我们在大衣里互相凝视,在我绝望的眼里,我看到了你充满信心的笑脸。
“傻瓜”。你怜爱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抚去我发际的水珠,在你真挚的情感面前,我愧疚地低下了头。“我的父母并不代表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惊慌地抬起头,渐渐地溶化在你灼热的目光里,我冲着你使劲地点头。
于是,我开始了崭新的生活。那时,我们都很穷,你拿出仅有的薪水,我拿出所有的零花钱,购买了简单的日用品和一套被子,没有举办隆重的婚礼,没有亲人的祝福,只是在他那间不大的单身宿舍里,邀请了文子、江子等几个他的好友聚会了一次。当他们离开后,我们用心点燃了两根火红的蜡烛,那是我们今后生命的普照,是我们希望的光芒。桌上放着两本红红的结婚证书,我们虔诚地许了个愿,就这样,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然而,好景不长,我被医生确诊为白血病患者。你为了我,停薪留职去经商。看着四处奔波而日渐消瘦的你,我再也无法忍受。一天,你正要出门,我怯怯地提出离婚,你转身呆呆地看了我好几秒钟。我的心猛地抽紧,因为,我看见你眼里噙满了泪水。我一把抱住你失声痛哭。我知道,你如此辛劳是为了爱,我的爱啊!我要离开你,也是为了爱,一个人不到万般无奈是不会轻易伤害自己的所爱的呀!
我们在昏暗的五彩灯光下忘情地吻着,在你炽热的情感里,我的心差点崩溃。
随着“笃笃”声,文子立在了门口。
于是,一切都照着我的计划进行着。
文子拥着我出了门。
后来,江子告诉我,说你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地,人也颓废了许多。我的心如蜂蜇般生痛,仿若伤口在滴着血,天在旋,地在转。
一天,文子踢开房门,冲着我大声地嚷:“你真毒、真残忍,阿威那点对不起你,你竟然把他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有心思躲在这里……”
“怎么啦?”我故作轻松地问。
“怎么啦?阿威住院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我看了都难过,再这样下去不行,得跟他坦白真相。”
“不行,就是不行。”我嘶声揭底地大叫,可文子不再理会我甩门而去。
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写了一封很、长很的信。
大清早,我把信投进路边的邮筒,拧着行李向车站走去。刚进站口,你如天兵从天而降,挡住了我的去路,你的头发胡须长长了很多,一副邋遢的模样,再也找不到从前的你,我忍不住掉下心痛的泪水。
“我知道了,嘿嘿嘿……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吗?”你冲着我傻乎乎地笑着。
我猛地甩开行李,扑进你的怀中……
说好的,等你做完这笔生意,我们就去旅游。你临出门时,一直叮嘱我等你。我深情地冲你点点头。·在你离开的那段日子里,我数着指头,盼你早日归来。
终于等到你来了,可你不再是原来的你,而是仅有小木盒子那么大。
文子说,你为了早日赶回家,搭上了一辆快车,由于超车时,想避开迎面而来的大车,你连同车子栽下了深谷。
我平静地听着,如同听着一个与你无关的极普通的交通事故,当文子离开后,我换上一套新装,是专门留着等出外旅游时穿的。我走到你面前,我们相视一笑,尔后,手挽着手地离开这里,去周游世界,去寻找所谓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