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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文章

2022/12/23经典文章

青菜文章(精选17篇)

满足味蕾的菜

文/蔡浩杰

人的胃口跟着气候在变,恰逢年节前后,吃肉多了,肠胃便期待能吃多点菜。来碗白粥,加碟咸菜,或是点几滴酱油,食完,嘴里独有一种雨后的清爽。

酱菜自是下饭,一小碟可以吞下两碗白粥,可我似乎对新鲜菜蔬有些偏爱。或许是眼神上的贪念,新鲜青菜的绿油油总比酱菜的棕黄色多几分讨喜。广州人吃青菜是聪明的,也最简单。田里摘来,洗净,过水焯,放盘子里淋上酱油或蚝油,上等的蚝油时蔬便做好了。这等做法的青菜我一次可以吃一盘,最新鲜,爽脆鲜嫩,汁水多的菜梗里一口下去都是春天的味道,若是觉得味道朴素了点,蘸点蚝油提鲜,吃的都是原汁原味。

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云:“正月初七日为人日,以七样菜为羹。”想起每年正月初七,几乎潮汕人每家每户都会吃一道菜——七样羹。顾名思义便是七样时令青菜炖成一锅羹汤。“七样羹,食老变后生”,潮汕俗语的意思是吃完这道菜可以返老还童。发展到今天,七样羹也不一定是七样,人们挑多几样新鲜蔬菜炒了或炖了吃便是,若讲究的也加些高汤,至少味道多了些层次。可我宁愿少些肉汤的鲜美,只食这几样春天的食材,正月春节找一天食素斋,也是祖先的节令智慧。

在岭南吃得多的是菜心,除了菜心,能让我百吃不厌的便是西洋菜了。还记得大学时舍友去吃夜宵,我喊了一句:“帮我带一份麻辣烫,多点西洋菜。”舍友点头裹衣而去,回来时带来一大碗香菜,西洋菜的西洋念快了也听成了香,怪不得舍友,然而世界分两种人,吃香菜的和不吃香菜的,我属于后者,看着舍友一捆一捆地拖着香菜往下咽,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把西洋菜听成香菜的。人们对自己喜欢的食物,总会有偏心的。西洋菜和莼菜一样吃的是别人的味道,在潮汕人的早餐食单里,抓一把西洋菜或者珍珠菜,煮一碗瘦肉猪杂汤,加一碗干面,就有了一口咸香弹牙的面条,一口清新适口的西洋菜猪杂汤,吃完打个饱嗝,撮一口功夫茶,看小路上菜贩子来来往往吆喝着,可以说是很享受了。“吃肠粉吗?”朋友来潮阳,问我肠粉哪家好吃。都很好吃,肠粉的酱汁直接赋予肠粉新的生命,其中藏着黄的鸡蛋、红的香肠片、黑的香菇条儿,新鲜的瘦肉带着虾米特有的鲜香,一口下去,多重口感慢慢氤氲,最妙的是那几根绿油油的青菜,吃到西洋菜时,全天满足。

肠粉里放西洋菜是好吃的,假如遇上空心菜的时令,空心菜的脆和肠粉的韧交相辉映,让人拍案称奇——新鲜得似乎能听到雨后勃勃拔节的声音。

记得爷爷在我们咳嗽上火时,便去院子里摘些桑叶似的叶子,洗净,连着猪肉一起剁碎,揉成肉丸,煮水给我们吃下,不久便好了。小时候惦念着肉丸里肉的味道,现在仍不知那叶子是什么。只记得味道特别清新,就像刚下过雨一样。过去了便过去,及时想念,或许是最好的记得。就像拔节破土的青菜,似是故人来。

然而有一种在广东吃不到的菜一直让我心心念念——莼菜。苏轼曾夸道“若问三吴胜事,不唯千里莼羹”。莼菜的嫩芽很新鲜,做羹汤的首选佐料,陆机还将之与王武子的鲜羊奶酥相提并论。“千里莼羹,未下盐豉”莼菜鲈鱼便是世人垂涎不已的一道美味,可惜至今无缘品尝,纯靠想象,暂时满足味蕾的好奇。

可爱的小动物

文/feifei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比如:孔雀,小猫、小狗……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小兔子。

小兔子有着一身洁白的绒毛,一对长长的耳朵,花瓣似的小嘴巴,还有两颗红宝石般的眼睛,加上一只绒球似的尾巴,兔子全身毛茸茸的,摸起来十分舒服。这就是活泼可爱的小兔子。

小兔子喜欢吃胡萝卜和青菜,有时还喝一点牛奶。给他一块红彤彤的胡萝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如果没有吃饱时,还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在说:“主人,我还好饿呀!”真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吃青菜时,就很优雅地一片一片青菜叶子细嚼慢咽地吃。怎么样,很有趣吧!

兔子性格温顺,还有一些胆小,只要陌生人来了,它就胆小如鼠,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声音,有时都缩成一团,手脚发软,全身都在颤抖着,耷拉着耳朵,像极了害羞的小姑娘呢!

我非常喜欢小白兔。

万物生长

文/徐斌

自从进园种菜,我写过数篇文章,几乎所有的蔬菜,都曾在我的文字中蓊郁。其实,在我的园子里,韭菜才是正宗的土著,其他的菜都是移民。

几个月以前,我提着镰刀走进园子,用了几个下午,砍完里面的杂草——草太茂盛,根茎粗壮,已割不动,只能挥镰猛砍。突然,我发现一块韭菜地,一片白生生的韭菜花好像一群被困的孩子,举着精瘦的小手,朝我喊叫:救我,救我!

我蹲下来,爱怜地理顺一丛丛韭菜的绿叶,拔尽跟它们挤在一起的茅草,之后浇水,施肥。过了几天,韭菜叶子变绿,婀娜妖娆。

它们见风生长,又不生虫,割过又长。有时清炒,有时炒鸡蛋,有点辛辣,有点儿甜。还曾剁碎做饺子馅,还曾掺在面粉里炸着吃。想到古代有个人,用一把韭菜两个鸭蛋,以杜甫“两个黄鹂鸣翠柳”诗意做成菜,仿佛自己也受到诗的浸染。

而今,天气已冷,韭菜瑟缩,长不起来,风中颤抖,令人心痛。从空地里铲些肥土,细细地撒在韭菜根上,像是给它们盖床棉被,让它们休养生息。又从田沟里捋了银杏树叶来,加盖在肥土上面,成就它们金色的梦。

我知道万物生长,都有自己的规律。我尊重每个人,同样尊重韭菜,尊重青菜、芫荽、大蒜、萝卜、菠菜、茼蒿、芹菜、生菜、荠菜(我们乡下叫做野菜)、豌豆、蚕豆、菊花脑。它们都是我的园子里的居民,都享有自由权、居留权。我只是召集人,愿尽最大的可能,为它们服务。我知道它们生命短暂,都不容易。

我时常在午饭以后,在温暖的冬阳之下,在园子里闲逛。我爱园子里的树木,爱园子里的菜,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两棵银杏树,说落叶就落叶了,像是被风猛扯几把似的,只剩下铜干铁枝。那些叶子落在青菜畦上,像金黄的扇贝,像太阳的鳞片。我却无意发现,有几棵青菜,叶子边缘腐烂成泥。这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想到,冬日风紧,寒气似隐藏形迹的魔鬼,把人们往绊住太阳之脚的南墙底下驱赶。况且有句老话,万物生长靠太阳。莫非,青菜并不需要树叶覆盖,而是需要阳光的爱抚?于是弯腰,把那些黄叶,一把一把抓起,抓不到的地方,一片片地捡,都扔在田沟里——后来都盖到韭菜上。越是矮的青菜,上面聚的黄叶越多,腐烂程度越重。我责怪自己太不小心,像做错事的孩子,向它们道歉。

那些腐烂的青菜,还真渐渐缓过劲来,叶片挺括,片片向上,散发着温和的绿光,而叶脉显得更白。我后来发现,渴求阳光的还有生菜。不论是播撒的,还是移栽的,只要晒到太阳,都显出明亮的嫩黄,那些叶片,好像是透明的。而且,那些移栽的生菜,仿佛都会转动,那些洁净菜心,始终向着太阳。

靠近墙根,是些蚕豆,约莫半尺高,过了冬季,就会开出蝴蝶花朵,结出愣头愣脑的饱满豆荚。它们似乎不怕寒冷。还有荠菜,也已生出许多,像孩子们做操,踢腿伸臂,四肢打开,全身舒展。我凝视它们,感觉它们已经生出翅膀,想要飞到外面玩耍去。

幽幽青菜心

文/潘美如

老人常说:三天不吃青,嘴里冒火气。青菜是个泛称,统指很多绿色的蔬菜,留在记忆深处的有上海青和湖州青菜。

湖州乡间盛产一种青菜,墨绿色,形状酷似盛开的菊花,我且称之为菊花菜。上海青是普通白菜的变种,形似汤匙,别名汤勺菜,北魏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已有种植记载。我私下里喜欢把上海青称为“青菜皇后”,一是因为它系出正统,有史可查;二是它的栽培较为大众熟知,享受着薄膜大棚的温室栽培。

上海青长的“光明磊落”,个头不大,一棵棵站在那里,绿白分明的娇柔动人,很像亭亭玉立的上海女子,所以上海青通常用开水过后做菜品的装饰,模样优雅生动。超市里的上海青被一捆捆的摆在货架上,有写着“本地上海青”的,有写着“空运上海青”的,价格不菲。

在百姓的心中,菊花菜就如野草一般贱。贱种,贱卖,贱吃,而它依然用其顽强的生命滋养着市井平民。幽幽的绿,上千年的时间,大自然造化出的色彩,光合每一缕阳光,籍此盛妆成一袭“青衣”,也成为“青菜皇后”婢女般的陪衬。

随意撒播一把种子,乡下的房前屋后,混着石子贫瘠的自由地,都能恣意长成一株青翠。没有选择的权利,贱生贱长的植物,合着野草相伴而生,只因为有个温暖的名字——菊花菜,不苛求浇灌、施肥,便忍不住无休无止地蔓延“物竞天择”的天演规律,像要把生的能量悄悄传递。

下班的路上,骑着单车路过凤凰广场,有个小自由卖场,经常能碰到周边乡邻骑着三轮或推着架有满箩筐时令蔬菜的破旧自行车在此摆地摊。比起超市,我更喜欢在这里买带着泥土和乡间气息的蔬菜。很新鲜,价格又便宜。大都是早上从地里拔出来的,看那一小撮香葱买回去栽在花盆里,生命就能得以延续。一堆菊花菜,炒熟后一盘子盛不下,在这里一元钱就能装走。长得壮硕的菊花菜,有的一棵能达一斤多重。中午以后去买,乡邻们等着回家,很贱的价格就处理了。

其实,从健康的角度来看,菊花菜是最健康的青菜。来自自然,沐浴阳光雨露而生长,承接霜降寒雪而葱翠,自然生命的色彩和姿态,没有雕琢修饰,就那么堆放着,每棵都是一朵盛开的墨绿色菊花,繁衍着自然的色彩,传递着自然的韵味。

因为贫瘠,没有成堆的虫卵;因为贱种,没有农药的污染;因为天然香甜,我喜欢拿它清炒,也喜欢把它做成上汤青菜。一勺素油,大火快速爆炒,不需要加其他调料,出锅前放点食盐,加点动物油味道会更香。青翠欲滴盛在乳白的瓷盘中,看着就食欲陡增,夹一筷子送到口里,滑溜,青脆,嫩嫩的带有淡淡的青甜,是积极的生命的色彩和味道,这也是菊花菜别于其它青菜让我留恋的地方。抑或切碎了,用高汤炖了,又是一碗爽口的蔬菜汤。懒惰又爱吃的我,会连着汤汁煮成汤泡饭,它清澈如翡翠一般的颜色,滴上几滴麻油,米饭也变得更有滋味了。

闲暇思念之余,很是不平,想为心目中的菊花菜寻根,翻遍饮食典籍,只找到了宋代理学大师朱熹酷爱菊花菜的记录。菊花菜盛产浙苏闽赣一带,祖籍江西婺源县的朱熹生于福建南坪,似乎在地域上成为可能。只是不知二次“鹅湖之会”中,朱熹籍由“不忍外出而错过享用家中新种菊花菜”,爽约苦等数十日的辛弃疾和陈亮,是他看透了词坛唱酬之外的政治?还是借用菊花菜来暗指抗金注定如贱草般不被南宋皇室采纳的命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我的疼爱也只能停在走出鸽子楼踏到田垄间放风的瞬间,想象着自己某日有巨大的财力,拥有方塘半亩,让菊花菜从网页农场里走下来,在田埂间肆意根植,繁衍。怀念一抹,感同吾辈之生命。

青菜豆腐保平安

文/哥萨克骑兵

一般人小的时候,大多爱吃肉,对青菜等蔬菜不屑一顾。看《傅雷家书》,傅聪小的时候吃饭,筷子总是伸进有肉的盘子里,专挑肉吃,父亲傅雷便将一盘青菜放在他面前,只准让他吃青菜而不准吃肉。看了,徒生羡慕之情。毕竟,还是在解放前,至少傅雷家经常有肉吃。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的餐桌上,三百六十五天一成不变的是青菜萝卜,少油寡盐,淡而无味,很多时候都是白水煮熟就当菜了,因难以下咽而难以下箸,吃肉是极其难得的事。少不更事的我们常常噘着嘴嘟哝着,故意敲打着碗边,或者咀嚼食物时发出很响的声音,表达着一种不满。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祖母总是那么一句话:“青菜豆腐保平安”。

现在,我已记不清祖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有没有无奈的成分,甚至也有一丝怨气?不过我想,无奈的成分一定有。她何尝不想自家的餐桌上,隔三差五能出现鱼肉荤腥,哪怕是一盘炒鸡蛋。但平时,即使家里来了关系很热络的亲戚,也没有多少余钱到集镇上买肉。能有青菜萝卜端上餐桌,而不是一日三餐咸菜萝卜干就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于怨气,倒不一定有,左邻右舍,放眼整个生产队(那时还不叫村),有几家能时常吃到猪肉?就算家里有点钱,也没有那么多的肉票啊。没有肉票,到了集镇上,也只能望“肉”兴叹。

总是青菜豆腐萝卜,甚至饭也吃不饱,当然是面有菜色了。奇怪的是,那时候的人,遑论青壮年的男子,就是妇女,百多斤的担子挑在肩上,走在逼仄的田塍上,也是气不喘,腿不软,虎虎生风。要是能够吃到肉,增加一点营养,一定会更不得了。那时,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库房,堆放粮食和农具等,库房前面有一块打谷场,场边有一个石头的碾子,用于碾平打谷场(那时基本没有水泥浇筑的打谷场),更用于秋收的时候碾谷物。这些石头碾子小一点的也在两百斤的样子。我曾亲眼见过生产队的几个年轻人打赌,看谁能夹住这个石碾子走得最远。没有任何赌注,就是比一比谁的力气大。现在,能够有豪气打这样赌,并且能够夹着这样重量石碾子走一段路的人,恐怕是凤毛麟角了。

家家都吃不饱、吃不好,干农活休息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说笑,最乐意打赌的,莫过于吃了。父母讲过两个与吃有关的打赌的故事。他们都是在场的“目击证人”。

一次是打赌喝香油。我们那儿所谓的香油,就是炒菜用的菜籽油。其实,那是连菜籽油的少见,更多的是棉籽油。不知谁说,如果哪个能把一瓶香油喝下去,他就再给他(她)一瓶。结果马上有个妇女“应战”。此人立刻跑回家拿了两瓶香油。如果这个妇女能当场喝下其中的一瓶,另一瓶就归她所有。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胸有成竹地拿起瓶子,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起来,围观的人正为她喝彩时,她却毫无征兆地一口喷出来。打赌失败,另一瓶香油当然没拿到。

还有一次是中秋节来临,大队的小商店里,进了月饼。几个熟人在小店的门口遇上了,闲聊中打起赌来。挑起话题的说,谁能把五块椒盐月饼吃下去,他出钱。条件是十分钟时间内吃完,不得喝水。这次欣然“应战”的,是和我家有点亲戚关系的一位表伯。第一块,很轻描淡写就下肚了,还能和边上打赌的、看热闹的说笑几句。第二块,表情就有点凝重,吞咽的速度也慢了一些,但还是吃下去了。到了第三块,每咬一口、咽一下,喉结都很明显地上下动一下,看出下咽已经困难了。最终的结果不说也知道,我这位表伯挑战失败。而且据说他以后就再也不吃月饼,见到都会反胃。

那个年代,如果要有打赌吃肉的,估计跃跃欲试的,不是一个、两个了。

可是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只能吃到青菜。青菜是蔬菜里最泼皮的了,不论季节、不择地方,撒籽也行,栽种也行,都能生长。青菜豆腐保平安,那年代,青菜岂止是保证了人的“平安”,它差不多也是猪最好的饲料了。猪平时顶多只能吃稻壳、干草、秸秆等做成的糠,在猪圈里扔一些菜叶、山芋藤,就是绝对的改善它们的生活了。所以能吃到青菜,还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其实,青菜至少有两个时节还是很好吃的。一是春天播撒的小青菜,都是很嫩的秧苗,在开水里一焯即可,切不可时间过长,否则菜叶发黄,色难看,味道也不好。这菜汤十分鲜美,稍微奢侈一点,打个鸡蛋花,放点榨菜丝或虾皮,甚至汆几个肉圆,那是鲜上加鲜、美上加美。现在时常在一些小饭店里能吃到小青菜汆肉圆,往往是几筷子就把小青菜捞光了,汤也差不多见底了,还剩下那几个肉圆或在剩汤里浮浮沉沉,或孤寂地躺在盆底而无人问津。

还有一种,就是霜后的青菜。杜甫的《怀锦水居止》之二中有一句:“层轩皆面水,老树饱经霜。”明代的倪长圩写过两句诗:“江上蒹葭方浥露,洲前鸿雁正经霜。”霜似雪的深秋或初冬,触目是萧瑟的景象。但感觉青菜似乎和白居易的“在火辨玉性,经霜识松贞”(《和<思归乐>》)诗所说的一样,霜后更加青葱。当然,柔嫩的青菜毕竟比不上“贞松”,温度过低了,还得盖上稻草等保温,否则也会冻烂、冻死。但霜后的青菜确实好吃,平时青菜的做法都宜炒,但霜后的却宜煮,一煮即烂。出锅前放点豆腐,同煮,那是真正的“青菜豆腐保平安”。最好的,是放一点猪油渣同煮。小时候,一般的人家都会在年底到集镇的供销社,买一点猪的板油,回来熬成荤油,用陶罐装起来,油渣也是。一般不轻易吃,尤其是荤油。现在,霜后的青菜煮油渣,在镇江、南京一带打着农家土菜、私房菜招牌的小饭店里,颇受食客的青睐,一大盘煮的烂烂的青菜端上来,很快就风扫残云,尽管有一种说法,油渣多吃了有害健康,但在美味面前,这些忠告往往就丢到“爪洼国”了。对于美,一般人都会不设防。

当然,小时候对青菜也有不反感的时候,那就是做菜饭。能放一点咸肉,味道绝佳。我们都会比平时多吃一碗、两碗。只是那时候的主食以山芋和面疙瘩为主,大米很少,咸肉更是“高大上”的奢侈品,一年到头能吃到一、两次咸肉菜饭,相当于过节。

青菜只是一个统称,其品种很多。就我了解,对这再普通不过的蔬菜,一些地方的人与对待其他食材的态度不一样,显示了“顽固”的感情上的专一性。从“镇江青”、“苏州青”、“上海青”这些青菜的品种名称上,你就可以看出端倪。 “上海青”没吃过,无从置喙。在镇江、苏州的菜场里,青菜几乎就是一个品种,其他的有,销路也不会好。“苏州青”以叶为主,乌青油黑的,几乎看不到茎,叶片紧紧地包在根部,吃起来口感还不错。至于“镇江青”,长相和“苏州青”虽然貌似,但茎部要长一点,如果老一点的,茎部还会有很明显的红色的筋脉,吃起来略带一点苦味,不知道镇江人为什么钟情这个品种。好吃的,在我看来是南京的“矮脚黄”,茎叶分明,叶子鹅黄,叶面呈泡状,有凹凸感,长相不算漂亮,不管经霜不经霜,容易烧烂,菜的香味也比较浓郁。无论什么品种,栽种的大棵的青菜,总是以茎短叶大、叶子肥厚为佳,“向上爬”的青菜,一般都是茎很长而叶子小,多用来喂猪喂鸡。但有一种“高梗白”,可以长到两、三尺,却是仲秋后做腌菜的好材料,腌制好,风味不输于“雪里蕻”。

说了这么多关于青菜的话题,固然是小时候青菜当饭,吃多了,印象深刻。更主要的是感觉,当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时代,吃得饱、吃得好对很多人都不成问题的时候,忽然发觉,如果只对着满桌的鱼肉大啖大嚼,没有青菜豆腐等最普通不过的蔬菜,还是缺少点什么,就像一出大戏,应该是生旦净末丑角色俱全,只有一个花旦在台上“咿咿呀呀”的一唱到底,观众也是乏味的。“工资不高血压高”等说法,绝对不只是一种调侃,也是一种现状。所以一度被遗弃的青菜豆腐、玉米山芋,又风靡于餐桌,更有决绝者,对荤菜完全的视而不见、弃而不顾了。

我知道,“青菜豆腐保平安”这个说法,并不是祖母的首创,应该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的,在《菜根谭》等书中,这样通俗易懂的警句比比皆是。而且,青菜豆腐只是寻常之物,就能让我们身体康健、生活平安,那么,当每个人欲望的世界也只是“青菜豆腐”一般的平常心时,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和结局呢?

其结果,或许可以用“平平淡淡总是真”这句歌词概括吧。只是已经是另一个话题了,打住不说了。

青菜里的白发

文/徐成文

79岁的母亲,一人寡居在风雨飘摇的土坯房子里,我们动员她到城里居住,一辈子没有走出大山的母亲,总是以“我还动得”拒绝。好在老家安装了电话,联系也方便。

那是个春困侵犯的下午,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成文啊,这周回来拿点胡豆豌豆去吃。”没有等我应答,那边就是忙音了。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心疼电话费。

周末回家,到家时是正午。脚刚落地,母亲就颤巍巍地端来一盆热水,叫我抹把脸。怎能让年迈的母亲为我端茶送水,我快速起身,从母亲手中接过木盆。

“饭做好了,我给你炖了猪蹄,就看你要吃什么素菜,我马上炒。”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青菜、白菜、豆芽、菠菜、竹笋各色素菜盛在筲箕里,等待下锅。天啊,我年迈的母亲,居然兴师动众准备这么丰盛的菜蔬。“炒个青菜就是。”昨晚熬夜看电视,我的睡意提前到来,在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中,我居然趴在桌子上酣然入梦。

梦完周公,我一看时间,居然下午三点了。“睡醒了,吃饭吧!”母亲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您怎么不喊醒我!”我有些责备起母亲来,其实母亲早已将饭菜煮好。“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母亲将一大碗猪蹄推到我面前。正愁脂肪囤积的我,将猪蹄肉推到母亲面前,抢来了青菜。

我津津有味地吃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蔬菜,突然咀嚼到了异物。母亲递过餐巾纸,让我把异物吐出来。异物混着可口的饭菜顺嘴而出,一根白发!再看盛青菜的土碗,几根白发耀武扬威地夹杂在青菜中。我抬头看母亲,她稀疏的头发白茫茫的,根本找不到一根黑发。为了我们四个孩子能长大成人,母亲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

“妈,没什么,是颗小石头。”我怕母亲不高兴,忙对母亲撒谎,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

青菜里的白发故事,我一定要讲给我的孩子,因为白发里藏着长辈对晚辈慈爱的心。

冬日养膘记

文/琉光

冬天最幸福的事,是窝在家里,看着大型连续电视剧(每逢假期必重播的那种),吃着滚热的火锅。阳光刚好隔着帘子漏进来,融化在地上,温暖的光上面是电磁炉盖打开时铺面的热气蒸腾,莫不幸福。

广东的冬天是湿冷的,混着一些侵入骨子里的寒气,裹索着穿得已然臃肿的人。所以每及寒假在家,我都会在沙发上放一张毛毡,时刻不离身。虽说是寒假,但除了我放假以外,家里人都忙,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饭。自己买菜,一买就是几天的份量。虽然妈妈知道后总会骂我,但外头冷,冷到出门的勇气都没有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克服。

通常用上电磁炉的第一餐,我会把家里煲汤的汤料翻出来,自己掂量好份量之后,冲洗一下就一咕噜全倒到已经盛了五分之三清水的电磁炉里,等待它滚起来。等有烟从盖子的小孔直直地冒出来,这时候就放下鲜嫩的斩成小块的半只鸡,还有特意买的鲜菇。家里常年放着晒干的菇,妈妈觉得过年一定要有这样的“干货”,但我始终觉得晒干了的菇失却了它最应该被称道的鲜美的味道。在等它熟的时候,我会先调好吃菜要蘸的酱料。酱油、油、葱花、蒜末、姜蓉,对我来说,这是简单又繁复。在吃的角度来看,酱料略简单;但在做的角度看,明明有酱油和油就够了。

鲜菇的味道开始随着水蒸气溢出来,裹着鸡肉的鲜香。熟了,就可以开吃了。但半只鸡肉的份量真的很少,很快就见底了。但也是这个时候,汤底才开始像汤底了。紧接着我会把牛肉丸、虾丸、鱼丸、猪肉丸等等的各种丸子放下去,最后才是青菜。青菜首选生菜,也就是莴苣。生菜一滑过滚烫的热水就熟了,热腾腾的爽脆口感,带有浓郁的肉汁,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的青菜比前面的任何肉类都要好吃。但如果是妈妈在家的话有时就会买茼蒿,那种闻着臭臭的青菜。妈妈说这种蔬菜有益,也好吃。但我始终觉得蔬菜的益处是均等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选择生菜。但这话,我一直没说。因为就像我喜欢天生自带特殊味道的榴莲一样,妈妈也没说什么。

冬天的食材可以放久一点,冬天的汤底也是。所以第一天的汤底我是不倒的,第二天醒来可以继续,而且省下了不少麻烦。到了第二天,锅里的青菜已经变黄变软了,但是,虽然卖相不好,这时的青菜却是最好吃的。如果要吃这样软烂的青菜,菜心就要成为首选了。菜心的梗大且多汁,煮过之后放了一夜,里头储满了肉汁,吃起来真是一点儿青菜味儿都没有了。通常第一天我都已经把几天份量的肉给涮干净了,所以接下来我只能靠有肉味的青菜度日。青菜也涮完的时候,米粉的上场也算得上是最终回合的到来了。米粉吸走整个锅底的汤汁儿让自己膨胀起来,吃下去的每一口都觉得是将之前的肉菜回味一遍,而且往往会有更浓郁细腻的口感。

我的冬天通常都是这样循环着过去的,毛毡一直包住脚,电视也一直开着,比起挪动自己更愿意挪动桌子。妈妈极其反对我这样的做法,但她也只有新年回来才能数落我几番,说我胖了说我懒,但每次都是边数落又边买来更多的好吃的给我。因为过个年也就几天假期,年过完了,假期就将结束。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

说起来这年冬天也要到了,不知道今年如果妈妈知道我因为实习而不能回家时,会不会就不数落我了呢?

青菜里的白发

文/徐成文

79岁高龄的母亲,一人寡居在风雨飘摇的土坯房子里,终日与孤灯为伴。我们总是动员她到城里与儿女居住。一辈子没有走出大山的母亲,总是以“我还动得”拒绝我们的邀请。好在老家安装了电话,我们做儿女的联系她也方便。

那是个春困侵犯的下午,我在办公室无聊地浏览网页。电话的音乐唱起来:“成文啊,这周回来拿点胡豆豌豆去吃。”没有等我应答,那边就是忙音了。我知道,母亲一定是想节省电话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久没有回家去看望她老人家了。我决定,周末就回家去,一是看看年迈的母亲,二是顺便带点土特产回来。

到家的时间是正午。脚刚落地,母亲就颤巍巍地端来一盆热水,叫我抹帕脸,好好休息再吃饭。而我,怎能让年迈的母亲为我端茶送水,我快速起身,从母亲手中接过木盆。“妈,吃饭吧。”饥饿张着血盆大嘴朝我示威。“饭做好了,我给你炖了猪蹄,就看你需要什么素菜,我马上炒。”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我的目光越过灰暗的灶台,青菜、白菜、豆芽、菠菜、竹笋各色素菜盛在筲箕里,等待下锅。天啊,我年迈的母亲,为了她儿子回家,居然兴师动众,准备了丰盛的蔬菜。“妈,就炒个青菜就是。”昨晚熬夜看欧冠,让我的睡意提前到来。在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中,我居然趴在桌子上酣然入梦。

梦完周公,我一看时间,居然下午三点了。“睡醒了,吃饭吧!”母亲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您怎么不喊醒我!”我有些责备起母亲来,其实母亲早已将饭菜煮好。“你一定是工作累了,不好打扰你。”母亲边说边将一大碗猪蹄推到我身边。正愁脂肪囤积的我,将猪蹄肉推到母亲身边,却从母亲身边抢来了青菜。“你不容易回家,还是多吃点猪肉吧!”我拒绝了母亲,津津有味地一口青菜一口米饭。

突然,我咀嚼到了异物。母亲递过餐巾纸,让我把异物吐出来。“哇”的一声,异物混着可口的饭菜顺嘴而出。一根白发!我差点没有叫出来。再端详着盛青菜的土碗里,几根白发耀武扬威地夹杂在青菜中间,我没有胃口了,虽然肚子还是空空的。但我不能让母亲知道。我抬头看母亲,她稀疏的头发,白茫茫一片,根本找不到一根黑发。为了我们四个孩子能长大成人,母亲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妈,什么也没有。”我怕母亲不高兴,对母亲撒谎。“还好,我还怕饭菜不和你胃口呢!”我强忍“悲痛”,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

下午,本打算回家的我,竟破天荒住在老家,与母亲一起唠家常。而青菜里的白发故事,我一定要讲给我的孩子,让孩子记住:白发里永远珍藏着一颗长辈对晚辈慈爱的心!

别了,灿烂的油菜花

文/褚建君

在计划经济时代,土地上种什么,不是随心所欲的,要服从国家的整体安排。粮、油、棉,是基本的次序。粮食都不够,何以种油菜?食用油都极端缺乏,何以种棉花?作为秋季播种、冬季积累能量并完成春化作用的农作物,主要就是小麦与油菜。当春天来临,被约束了种植面积的油菜田里,开出了鲜艳的黄色的花,人们的惊喜不在乎花的本身,而在乎花后结出的菜籽,在乎菜籽榨出的菜油。

如今,情况起了很大的变化。许多地方,密集地种植油菜,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油,而是为了花,把花海当作一道招徕顾客的风景。农家乐、观光农业、生态农业等等,方兴未艾,不亦乐乎。作为一个社会人,我自然也不能免俗。最近的几年,我总是秋播,播种青菜。其实,青菜也是油菜,都属于Brassica芸薹属,也可翻译为油菜属。青菜可以吃,自己种的青菜比市场上买来的要好吃多了。所以,我精心选择栽培的品种,在尽可能找到的空间里,适时地播种、栽秧苗,并加以妥善的肥水管理。

鲁迅说得好:贫贱之人,种花不如种菜。哈哈,此话有理,但我是倒过来的意思:我虽然是种菜,而且在家里的露台上种菜,却是在种花。我种青菜,就是为了春天到来的时候能够看到菜花。菜花一开,蜜蜂就来。我在含苞欲放而又未放的葡萄架下,就有了一些思索的基础,就有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题材。我的几十株菜花,不敌那些遍野的宣传成为菜花节的热闹,但如同敝帚自珍,也是万般的喜欢。

屈指农时,又到播种的季节。对不起了,我的菜花们,在你们花未谢、籽未全的情况下,我伸出了我的辣手,将你们一株一株地拔除。我的番茄、辣椒、刀豆、丝瓜、玉米等等,正需要它们的生长的空间呢。

别了,灿烂的油菜花。

捉鸡趣事

文/王宏烨

在我的童年里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其中有一件尤其让我难以忘怀。

记得我在十岁左右的时候,特别爱管“闲事”,也总想给大人帮忙,可是他们很少给我安排事情做,我很不甘心。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姥姥把鸡关进笼子时,有一只鸡十分“顽皮”,跑来跑去,就是不肯乖乖进去。我见姥姥捉不住鸡,赶紧跑过去对她说:“姥姥,我来帮你捉鸡好吗?”姥姥冲我摆摆手,说:“你不会的。”“就让我来捉嘛!”姥姥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答应了。

于是,捉鸡行动开始了!我先瞄准那只鸡的位置,趁它不注意的时候,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向它走去。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可是那只鸡就像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迅速逃跑了。我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一条“妙计”,随即在姥姥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便行动了。我和姥姥把鸡赶到墙角,我心里想:“哼,这回你肯定逃不掉了!”我向那只鸡快速一扑,可是鸡受到惊吓,奋力拍动翅膀飞了起来。而我则扑了空,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看到我这副模样,妈妈笑得流眼泪,爸爸笑得捂着肚子,姥姥也大笑不止。可我却并不灰心,从地上爬起来,摸摸摔疼了的下巴,心想:“对付这只鸡,只能智取,不能硬来。”于是,我问姥姥:“这只鸡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啊?”“青菜。”姥姥回答。我找出一个笼子,在里面放了一些青菜,那只鸡闻到了青菜的香味,禁不住诱惑跑过来吃。它一进笼子,我便迅速关上笼门。

鸡终于被捉住了,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要捉到你可真不容易啊!不过你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想到这,我得意地笑了。

青菜让人疼

文/倪亮

远在杭城的师姐发了一条微信,一看,心就软了。

她说:趁着夜色拔了几根菜下面条,好是心疼啊!

照片上,她家的阳台摆放着一溜大大小小的花盆。盆里种的不是花草,而是寻常可见的菠菜和小白菜,叶碧如翡翠,根红似珊瑚,茎洁像白玉,看着就让人眼清心软。在高楼林立的杭州,她家住25楼,离地近百米,这由一个个花盆组成的“菜地”分明就是“空中的菜园”呀!

我突然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剪不断理还乱,最终只回复了两个字:心疼。

心,为何会疼呀?

这原本都是寻常菜蔬,一块钱一大把,从小吃到大。

追着问着,心便悠悠地沉了下去,仿佛宋明的青花瓷沉入深湖,泛着清幽冷光,随水流淌。

师姐是电台主持,高佻漂亮,算得上是白领丽人,她为何要在寓所阳台种植寻常菜蔬呢?种菜,自然为吃,可吃又为何心疼呢?

而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家里经常种也经常吃这些菜,为何也感觉心疼呢?

或许,同样是菜,“买的”和“种的”却有极大不同。前者是等价交换,与钱有关,可以算计;后者是汗水浇灌,与心有关,无法算计。与钱有关的,常问合不合算?与心有关的,不会叩问合不合算,那是时间、等待凝结的深情,照料、守候孕育的真心——日子一天天地过,你亲眼看着它们,它陪伴着我们,从微小的菜籽开始,发芽,抽叶,长大,一寸又一寸,一片又一片……那已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植物,分明就是一个个具体的鲜活的如猫似狗像人一样的生命!

青菜不语,可每片叶子、每条根须,每根细脉都是静默的言语,讲述着生命,倾诉着日子,记录着岁月。可惜,人类只会用耳朵,不会用心灵倾听。

买的菜,我们只看到结果,注重食用性。

种的菜,我们亲历了过程,撩拨动情感。

犹记年少时,父母总会在屋后不远处的菜地里,或自家院墙与邻家猪圈后墙逼仄的空隙里,种上许多小白菜或菠菜。许多清晨黄昏,轻拔几颗,用水一冲,放进烧好的粉干或面条里一烫,那香甜的滋味,顿令胃口大开;有时家里没菜了,买一小块肉,切碎,散几颗青菜作汤或清炒,须臾芳香四溢,一道特别清爽下饭的农家菜肴上桌喽!那时,我特别喜欢用小白菜汤拌饭吃,米饭珠圆玉润,青菜绿白分明,汤水清澈明净。那滋味,现在想起依然直流口水……

俗语有云:萝卜青菜最养人。民谚有语:菠菜豆腐虽贱,山珍海味不换。

这尘世,植物无数。瓜果奉献的是果实与香甜,鲜花奉献的是花朵与芬芳——它们奉献的大都是局部,可青菜将自己整个儿都奉献了,翠叶白茎连着根。瓜果鲜花难免娇贵,一不留神便生病闹脾气;可菠菜、小白菜等青菜却谦卑、淡泊、无求,只要一小块泥地就可以了,它们自会一茬一茬长,一批一批地生,站成碧绿清爽的姿势,给人类赏心悦目、填肚裹腹、滋养生命、润泽时光……

我相信,人们大抵都吃过青菜,可只有小部分人种过青菜。

种过后再吃时,内心会漾起一种复杂的情愫——心疼。

因为,当你消费了青菜的一身,看遍了青菜的一生,有一天突然领悟到,自已竟从未道过一声“感恩”……

又是一年吃菘时

文/子薇

双休在家,于暖阳下翻看杂志,说某个冬日,齐白石正作画,听人呦喝卖大白菜,他老人家心思一动,当即画毕一幅白菜朝着正吆喝的卖菜老农走过去。菜农见来了生意,取秤待称时,齐白石拿出那幅新作,“我拿这画的白菜,换你一车白菜,你可肯么?”菜农一听,勃然大怒说:“我不看你一大把岁数,窝心脚窝死你。大北风天!有这么消遣人的吗?想得美!拿一张假白菜,要换我一车白菜!”这档子生意当然是黄了,我替菜农心疼了半天。都是事后诸葛亮,若是换了我,斯情斯境下,我的眼力也断然不可能比那个菜农强。

齐白石画白菜,多数黑白两色,有时候,于硕大的白菜边上,画一只红萝卜、两只红辣椒、一只红蜻蜓、一只小昆虫,便有了锦上添花的无穷美妙。李苦禅的大白菜,则自有另一番意趣,仿佛一株巨树,把画面填得相当的满,那种满,实在,丰沛——即便清贫,也绝不气馁;即便艰难,也要想方设法地寻求幸福和满足感。因为,有诸如大白菜一样清爽可口的菜蔬们,不离不弃地慰藉着我们,日复一日地滋养着我们的身体和胃囊。

大白菜相当入画,无论是彩色还是墨色,都有一份沉稳端庄在。生活中,遇到这样品相朴实憨厚的人,若是对上眼缘,不要轻易放弃了,那是你看着平常、相处暖心、遇事不顺时能够得到真诚慰藉的人,那是可以陪伴终生托付终生的人。我说了这么多,似乎都不能表达到位,那么,借用一句宫崎骏的话,“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普通的大白菜,古时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叫作“菘”。苏轼有诗云,“早韭欲争春,晚菘先破寒。人间无正味,美好出艰难。”此菘非彼松,但是,它确实有着如松一样不畏严寒的优良品性。深冬,扒开厚厚的积雪,硕大的叶片,一瓣一瓣地掰下来,清洗干净,烩粉条,煮肉汤,与肉糜一起包饺子,或者就是大白菜本身,烧一锅清汤,那种入口即化、鲜中带甜的滋味,也让人在寒冷的日子里,吃得浑身通泰、眼放光芒。

古时候的人,说话比较简约,单单一个“菘”,其实代表了一个系列的蔬菜,比如,白菜、青菜、黄芽菜等。每每去菜场,一旦看到那种肥腴的矮脚青菜,必会快速伸出手去,一棵又一棵地拿来丢进菜篮里。卖菜的菜农看我眼放光芒的贪婪模样,必会适时地来一句,“你买我这杨家门青菜,绝对错不了,不放油都好吃。”杨家门青菜,青菜中的一个响亮品牌啊。

年少时,我们家菜园里种的青菜,一律都是肥腴的矮脚品种,清洗干净,拿菜籽油清炒好吃,若是放进骨头汤里,那种浓郁到醉人的鲜香,几乎能把人融化了。“三天不吃青,肚子里面冒火星”,对于青菜,我一直青睐有加,不仅仅因为“青菜豆腐保平安”,关键还在于它又鲜又甜的好味道。

冬天,带把小铲子去菜园里铲几棵青菜回来,清洗干净,和洁白的粳米一起烹煮,是谓菜饭。煮好的菜饭,盛进碗里,舀上一勺水大椒,越吃越香,我几乎每吃必过量,肚子已撑得滚圆,嘴巴里的馋虫还在肆意兴风作浪,怂恿着我,“再吃一碗,再吃一碗……”

我炒青菜,喜欢加些香菇,菜籽油倒进热锅,放进洗净的青菜,然后抓一把泡软的干香菇或者正上市的新鲜香菇丢进锅里,大火炒几下,加点水,焖上片刻,揭开锅盖,再翻炒几下,一碗鲜碧可人的下饭菜就可以盛盘了。一盘红烧狮子头或者一只热气腾腾的火锅,加上些许鲜碧的青菜,于色于味上,那都是锦上添花。

矮脚青,永远是不谙世事的妙龄少女——无论是立于菜园,洗净后放进篮子,烧好后盛进盘子……它是妥帖的贴心小棉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它带给我们的,永远是和暖春风一样的明媚畅快感。

到了春天,青菜抽薹,嫩绿的菜薹无论清炒,还是煮汤,都是佐餐、化解油腻之妙品。

矮脚青菜适合现摘现吃,而我们吃面条或者稀饭时搭配的腌菜以及香菜,则由高大挺拔的高杆白菜腌制而成。腌制白菜不仅需要长长的时间,还需要一系列烦琐的工序,于此不再赘言。

凛冽的寒冬,如果只能选择一样蔬菜,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菘。

宝石面

文/江泽涵

授完一堂夜课,肠中已辘辘作响。妈妈准备为我下一碗宝石面。这面是妈妈的独门手艺,名字是我起的,因为面汤呈红、黄、绿三种主色外,又隐现橙、白、青三调,汤汁微起涟漪,色泽随之闪耀。可食材并不奇特,无非青菜、番茄和鸡蛋,再加个蒜头。

在我周岁时,父母南下打工,将我交由奶奶抚养。妈妈回来那年,我已十一岁,但是我的食量一直很小。“你和奶奶做的都不好吃。”我说。“你要生在我那个年代,非饿死你不可!”妈妈虽这样说,还是有意识地学起厨艺来。“小太公,你多吃一口可以吗?”她怕我会吃腻,留心学各种菜。我三餐喜食米饭,当身体有恙,或劳累过度时,却偏爱面食,她于是又去学面点。

这碗宝石面就做得相当艰辛。最先的做法是,锅底冒泡,番茄和青菜一锅煮,半沸时下面,沸开即打鸡蛋,加猪油,成品是白里透红的清汤面,大多是妈妈自己吃掉。妈妈半是自己琢磨,半是请教老主妇,掌握了不少要领:汤色要鲜艳,每一辅料要入味需单独炒,煎鸡蛋要嫩,油锅要热,一铲二铲,凝固即出锅;青菜切段混面条里就显糟乱,宜选体型小的,掰成爿,六成熟即出锅,再过凉水,可防止变黄;番茄最后炒,到油呈橙红色时,加水,水开下面,二度沸开,倒下青菜,再拍蒜头,蒜香从沸水中弥漫开后,倒入鸡蛋。步骤十分烦琐,只要一马虎,色香味都难达效果。

色与香终是开胃的钥匙,味道才关键,汤汁鲜口,挂面劲道,青菜生脆,番茄酸甜,鸡蛋松嫩。当然,也试过加肉丝、鸡块、海鲜等,但发现这些都是多余的,只会破坏掉原味。

我曾认为妈妈凭这份手艺足够开家面馆了。如今想来,若换由旁人来尝宝石面,恐怕感觉一般,它只是正合我的口味罢了,妈妈是完全依着我的口味来不断改进的。

我一直很挑剔:咸了!淡了!太熟了!有点生!妈妈下次就相应调改,可我试吃后,还是如此。“你到底是咸了还是淡了?”老实说,我也掂不准。还是妈妈摸清了我那刁钻的口味,肉类要红烧,要咸,要有嚼劲;海鲜要水焯或清蒸,要稍淡些,火候要正好;蔬菜要清炒或凉拌,要清淡,要偏生脆。相对妈妈来说,我的口味明显偏清淡。如果和我一起吃,她总是按着我的口味来的,而她自己再蘸酱油。

家常菜最考究功夫。所谓功夫,半是诀窍,半是耐心。家庭厨娘大抵是从日常三餐中练出来的,私房菜未必上得了大台面,厨娘练的也未必是厨艺,而是从数十种做法中,千百种口味中,经过无数次的试错,寻求到一种与孩子味蕾相吻合的口味。我们会吃厌酒店、饭馆里的佳肴,却吃不厌妈妈的菜,可能就是这个缘故。

宝石面的做法我早已烂熟于心,就是缺点细心、耐心。我每当想吃了,提前向妈妈报备一声就成了。可是妈妈呢?改天,我也做一碗给她吃。

半缸咸菜

文/曲长风

炒蚕豆和踩咸菜有什么关系?在我老家踩咸菜时必炒蚕豆。

用来做咸菜的是大青菜,高尺许,饱满肥壮,青青白白的,干净,养眼。入冬后,大青菜最肥,一棵得有三四斤重。洗净,整棵的倒挂在麻绳上,竹竿上,或是摊在干草上,晒日头,吹风。几天的日晒风吹后,水分大半被抽干,菜茎发软,可以下缸了。

咸菜缸,沿口足有一公尺,八九岁的孩子一般高。一说踩咸菜,我和妹妹都是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去把脚丫子洗净,被父亲抱进缸里,小脚冻得发红,人索索发抖,半干的大青菜,踩着吱嘎吱嘎的响,踩到没有吱嘎声便是熟了,再下一层菜,铺一层盐,再踩。两三层后,浑身通透,热汗涔涔,脚已经发烫,舒服极了。难怪父亲常说“冻杀懒汉”,再冷的天,只要一干活,马上就不觉得冷了。和妹妹轮流踩过几个回合,缸里菜渐多,我们小孩子的脚力不够,只好让给父亲,父亲力大,把菜缸踩得晃郎晃郎的晃动着。

我和妹妹也不闲着,点火、热锅、炒蚕豆。夏天刚收到的蚕豆装在棉布袋子里,没有蛀虫,哗啦哗啦的在锅里翻滚着,劈裂啪啦的响着,香气四溢,盛在簸箕里,我迫不及待的去抓,总是烫得哇哇大叫,惹得大家发笑。刚起锅的蚕豆糯糯的粘牙,稍凉后,嘎嘣脆,满口香。起锅前若再洒些盐水,更有味。

炒蚕豆其实经常会有,看电影,看梨膏糖,或是来了亲戚。我有个姨夫就喜欢炒碗蚕豆下酒。但为什么踩咸菜之日必炒蚕豆,我不清楚,总之年年到这时,都有一种期盼。融冬里,听着外面北风呼啸,在厨房里热汗涔涔的吱嘎吱嘎的踩咸菜,劈裂啪啦的炒蚕豆,多暖和啊!

吃了两把蚕豆,嘴巴累了,先前踩咸菜又使了那么多劲,渐渐困了,瞌睡虫爬上来,我和妹妹迷迷糊糊的被母亲赶上床。明日清早到厨房一看,小山似得一大堆青菜,竟然都装进了那口缸里,上面还压着几块洗净的大石头。

半个月后,菜缸里慢慢渗出水,日子越久,水越多,咸菜发烂了。来年春天,抽一根咸菜,切碎了,放些辣椒在锅里打几个滚,吃在嘴里咔吱咔吱的,过粥最好。

把咸菜捞起来,晒干了,再剁碎,装进坛里,上面塞些稻草,倒扣在盆里,过些日子就变成了梅干菜,烧肉最好,烧肥肉更好,极其下饭。但那时条件所限,肉很少能吃到。但可以用猪油代肉,也是一样的好吃。但猪油也金贵,亲戚来了吃馄饨、下面条都指着那一罐猪油。就是滴几滴菜油吧!放在饭锅上炖一炖,也是不错的。

咸菜水,到了夏天会发臭,气味难闻,但却是一宝,不能吃的老莴笋、老苋菜杆,剪成一段段的扔在这臭水里,几天后,再捞出来,煮了,炖了,又臭又香,别有风味。毛豆荚,两头剪个豁口,也可以臭。还有臭红薯藤的,没有吃过,不知其味。

半缸咸菜,一坛梅干菜,还有一坛萝卜干(把萝卜洗、切、晒、入坛、扣盆),是农村人的三宝,有了这些,这一年不会太苦,总可以变着法儿,吃出一些花样。

大年初一的醋酸青菜

文/昌婵

小时候在外婆家生活,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山村,良田平坦,河流环绕,灌溉及生活用水都相当便利。村后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每年年底时分一次柴,在没有蜂窝煤和煤气的年代,烧柴也不成问题。村庄虽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但相比周边乡镇,那是个富裕的村庄。村里过年的习俗,绝大部分与其他农村一样,打糍粑、杀年猪是免不了的,但有一个风俗很奇特。当时年纪小,不懂得问问外婆,问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俗,问问相邻的村子是不是也有一样的风俗,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些问题还没有答案。

“过了二十四,长工不理事。”农历十二月二十四以后,过年的气氛空前的热烈起来,几乎天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小孩子们高兴坏了,吃糯米饭,看杀年猪,哪一样都让他们兴致勃勃。急切而热烈地吃、玩,满怀期待地盼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家家鸡鸭鱼肉,人人大快朵颐,一个个塞得肚儿圆。到了大年初一,外婆早上会煮一锅生姜茶,烤上几个糍粑做早餐,一滴油也没有。到了中午,就煮醋酸青菜,配白米饭,没有其他的菜,也没有一滴油。醋酸青菜做法很简单,但要用平时烧水的铁鼎锅来煮,可能是避免沾上油星吧。地里砍回的青菜一片片掰下洗净,放水、生姜、豆豉和醋,最重要的是醋,要多放。大火煮开后,抽掉几根松树柴,用小火慢慢炖煮,直炖得青菜发软发黄,醋味都入了青菜才罢,临出锅时加盐调味。不放油,清汤寡水的一锅醋炖青菜,味道却出奇的鲜美可口。连汤带菜配上白米饭,可以吃两大碗。醋酸青菜在早中晚餐都可以吃,看各家人的习惯。村里人把这叫做“打青”。大年初一打青,是外婆村里的习惯,年年如此。醋酸青菜做法虽然简单,但除了大年初一,平时几乎不做。除了在外婆家,我在其他的地方从来没有吃过醋酸青菜。

我那时不知道打青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跟着外婆那样说。现在想来,打青就是解腻的意思吧。除夕那天,油水太富足,肠胃一时承受不了。第二天,吃些无油的东西减轻肠胃负担,也给口舌和肠胃一个缓冲和休整的过程。为什么那时的年味那么有趣那么浓,就因为有了那样一张一弛的节奏,有了念想与盼望。离开那个美丽而富裕的小村庄后,醋酸青菜一直是我的念想和回忆。没有了松枝柴火和没有一丝油星的铁鼎锅,我觉得无法复制小时候的味道。

无法复制不能重来的东西还有很多,譬如我记忆里熟悉无比的小村庄,它在现实的时光里已变得面目全非,已找不出当时的模样。村后的松树林在十几年前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曾在松树林里扒松毛(用专门的竹耙将掉落的松针收集起来,挑回家当柴火),捡菌子,采大把大把的映山红,摘早禾米、地扑,羊奶奶和野柿子等各种各样的野果。那真是我们的乐园。村里,我仅能认识的少数几个面孔已经容颜苍老,他们也一样,迟迟疑疑地叫着我的小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不是这样呢。当年,我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如今,我的女儿都超过了我当年离开村庄的年龄。站在时光的岸边,我们仿佛只是静静地停顿了一刻,其实,河里的水已经流过了几十年。很多事情已经远去,我的快乐的童年时光,我的醋酸青菜……就算我再不舍,也只能把它们放在记忆深处,宜就着热茶,深情回忆。

蒙古的草原

文/郑靖琛

我到蒙古村落尽情享受着他乡的风情,坠珠般的雨渐次慢了下来,我渐渐地看清了店前的一片草原了。

绿油油得仿佛可以挤出水来,叫人看了便神清气爽。只望见一大片的草钻入彩云之内,旁边还有几座青山连在一起,一个完美的并合!就像果实紧紧地贴着枝一样,若你再靠近点呀,便能清楚地看见一条小河,静静地陪着草原,从不发一次光彩。小河里涨满了春水,满得将要溢出来,它只静静的。

然后,我听见一声粗沉的吼音,等我好奇地走过去时,传来一阵阴郁的蹄子声,还带有些“咝咝”的声音。我望过去,只模模糊糊的看见几个黑影。雨又变大了。我猜大概是一头孤僻而冷静的黑牛吧。有可能它正在吃草吧。然后再细细听时,又有鞭子扬起的声音。大概是牧民赶着牛吧。嘴里还哼着蒙古调子。

雨停了,鲜嫩的青草拨动着溜圆的雨珠,诱人地滑着,就是世界上最冷漠的人看了也会被引诱。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发觉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的香草味,夹着广原地上特有的新雨味扑鼻而来。哦!一阵清风轻轻送来泥土的气息,闻着便像青菜夹细葱一般,像脱离了凡尘般的,在天堂的净化场中退掉了尘垢了。

我不禁踩开了小青石头,盛起一捧小河的清水,将鞋子上溅起的泥沙洗干净。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东西,飞速地穿过窄小的石坑,钻入阴暗的泥壁里了。我拿着一根小树枝往里面掏,只见那个小小的东西一溜烟逃走了。“那是虾!那是虾!”我喊道。“虾走了!”“哞——哞!”“咩!咩!”我才刚叫完,便有牛羊叫着走着过来这里喝水。它们喝水很奇怪,虽然体格庞大,但喝一口水便要啃一口青菜。大概它们饿极了吧。可又同时带进一点泥土咀进去,它们喝完水便趴在河水边睡大觉。牧民们也就放任它们,自己咬青菜与朋友谈话。不过,画出这幅画的人是谁呢?我思索着蒙古的草原

这时,店主人在那儿叫起来。他们请我们吃羊肉拌饭呢。

霜降时节话降霜

文/薛铁所

庄稼人常说:“雪打山头霜打洼”,就是说发生霜冻时,洼地里的庄稼受害最严重。这是为什么呢?

首先要知道什么是霜。霜是在夜晚天气寒冷、气温降到0℃以下时,靠近地面的空气中所含的水蒸气在地面物体上凝结而成的白色冰晶。成霜的夜晚,都是高空晴朗少云、低空无风的天气。空气的密度随着温度的降低而增大,越冷的空气越重,越要沉到最底层。这样,最冷最重的空气便积聚到低洼的凹地里,使这里成了冷空气的仓库。

霜冻以后并不是所有庄稼都会被冻死,一些青菜霜冻以后还会生长一段时间,并且口感比霜冻前更好。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青菜里含有一定的淀粉,淀粉是一种大分子碳水化合物,淀粉不甜,也不溶于水。到了霜降以后天气逐渐变冷,为了适应环境气候的变化,青菜中的一些淀粉在细胞淀粉酶的作用下,水解为葡萄糖。葡萄糖溶解于细胞液中,细胞液就不容易冻结,这样青菜就不容易被冻坏,还可以继续生长。

由于青菜中一些淀粉逐渐水解为葡萄糖溶解于细胞液中,葡萄糖有一定的甜度,所以青菜就会出现一些甜味,口感更好。

霜冻还会把田间一些害虫冻死,使来年庄稼病虫害减轻。所以,庄稼人还会说:“十月无霜,来年无糠”。意思是说,秋、冬气候温暖,害虫可以安全过冬,来年庄稼就会减产,收成不好,当然也不会有大量的谷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