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文章
头发文章(精选20篇)
一把酸菜
我的头发是油性的发质,隔天就要洗一遍,尽管如此,我的头发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总是油光可鉴,老公常常用“一把酸菜”来形容我的头发。我很不喜欢,但是觉得挺贴切的。我不敢天天洗头,怕老来头疼,以健康为代价,换取短暂的美丽,我觉得不划算。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把让人不屑一顾的酸菜,女儿却把它当成宝。每当我下班回家,坐在沙发上,或者晚上睡觉前,女儿都要粘着我,摸着我的头发,把发丝贴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嘴唇边,爱不释手。令人费解的是,女儿总会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她的嘴巴总会像允吸着什么东西似的,很满足的样子。
我心里其实挺纠结的,一方面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这么大了,还要摸着妈妈的头发。但另一方面,看到女儿如此满足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推开她。也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摸着妈妈的头发,女儿会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就是这样的一把酸菜,让我们母女之间更加的亲密无间,难怪人家都说,孩子就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烦恼丝
文/邓永娟
人们总是说头发是烦恼丝,一点也不错!有人喜欢拿头发说事,一会儿把头发染成火红色,顶着一头特别惹人注目上的头发,不知吸引多少羡慕惊艳的眼光,一会儿把头发弄成蓬松状,夸张得像竖起满身刺儿的刺猬,不惊悚誓不罢休;也有人喜欢清汤挂面,总是轻扬一头柔发,潇洒地一甩,千种风情尽在千万根发丝中;更有人追求时尚潮流,烫了头发,卷曲的头发,书写着女人们爱美追求美的篇章。
可是,我的头发就没有别人的头发那么柔顺乖巧听话,多,而且像桀骜不驯的猛牛,极其有个性。小时候,为了方便,我没有扎过辫子,上学读书时,不屑于在头发下下功夫,于是总是以短发示人,读高中的时候,有时还会自己为自己剪头发,别人还看不出来,以为是理发师剪的,为此,我还得意了很久呢。工作了,才慢慢发觉,很多男孩子都喜欢有一头长发的女孩子,也渐渐地发现,长头发的女孩子确实显示了女性温柔的特性,于是,我慢慢地留长了头发,一直到现在。
不要以为把头发留长了,就风情万种了,我的头发并不像别的女孩子的头发那样天生丽质,柔顺可爱,它们像是要发动起义的农民起义军一样,唱着歌挺着腰,千方百计地左突右窜,勇猛地松散着飘飞下来--我怎么压也压不住,用绳子绑住,也仍有许多小发丝突破重围,钻出来,高傲地站立起来。这样的形象当然与温柔相去甚远,更不要说淑女形象了,于是我不得不去美发店拉直。拉头发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但要忍受刺鼻的药水味,还要坐在椅子上忍受坐着不能动长达几个小时的煎熬!但是,为了美丽,必须付出代价,为此,我拉了几年的头发,也忍受了几年的这样痛苦的煎熬。
为了更好地统治这些不听话的犯乱分子,我使用过头发啫喱,强硬地让它听话服帖,可是一天功夫下来,灰尘已布满头发;电视广告的柔顺洗发水吹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二合一三合一,使用了一瓶又一瓶,全无效果;听说焗油膏效果不错,可惜每次洗头都要花上半个小时以上……
有人看着我的头发,笑着问我:"你的头发是自然卷曲的?"我说是啊,于是人家就发出羡慕的赞叹声:"哗,人家拼命地烫头发想卷曲,你倒省了不少钱呢!"
呼!我真是无语!
发型几十年一成不变,的确让人心有不甘。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听从一位美发师的建议,烫了一次头发。发型很新潮,刘海被拉得非常柔顺,服服帖帖地伏在额前,后面的头发则浪漫地卷曲着--美发师一边抚弄着我的头发,一边满意地说:"嗯,不错,非常不错!"他非常满意他的作品,我也高兴了好一会儿,没多久,我就发现,要打理这样的头发并不容易,每天早上要用柔顺剂双手抓一下头发,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回到单位后,又要到洗手间镜子前重新整理头发才能到教室里面对学生。这样繁复的工作,很让我抓狂,不到一个星期,我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又到美发店把头发拉直了!不烫发,剪短总可以改变一下形象吧,美发师与我面对面,他托起我的头,看了又看,然后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鼓:"我不敢剪,除非剪了之后你要把它拉直!"
我晕!
家里领导人坚决反对我到美发店拉头发,他义正严辞:"那些化学用品,是摧残身心健康的杀手,不许再去!"我只得扎着头发,尽量安抚这些极其不听话的"叛逆分子".人越来越老了,青丝变成了白发,两鬓斑白并不是遥远的故事,为了掩住两鬓的白发,我把前面的刘海剪平,像一个锅盖一样盖着。本以为这样白头发会被遮掩得滴水不漏,可是额头被密密地刘海遮住了,里面像蒸笼一样热得直冒汗!我不得不再次用夹子把刘海夹起来,还额头一片清凉,可是,惨不忍睹的白发越发张扬,似乎恨不得告知全世界:"看,这位曾经的美女现在已是白发苍苍!"
有人建议我,不如戴个假发吧!我几乎冲动地跑去买一个,但是一想到别人对着假发说三道四的嘲讽样子,还有家里领导人坚决反对的可怖脸孔,我还是胆怯了:爱美之心虽可提倡,但影响市容却饶不可恕!
凌乱的头发让我抓狂,被捆扎的头发仍有"捣乱分子"仰起脸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钻出来揭竿起义,更让我恨得咬牙切齿!
好吧,我只得承认,面对不肯屈服妥协的烦恼丝,我输了!
我们的那些流金岁月
岁月的流逝,雕刻着无法抹去的回忆,匆匆的时光,带走了无法挽留的青春,却带不走那份对流金岁月,隐隐作痛的眷恋,过去的那些幸福瞬间, 变成了我们的美好回忆,而在未来的时光里,回忆却变成了美好的瞬间。
那是一个午后,我到一日化商店买日用品,看到店里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也在卖着她们自己的所需。什么洗发的、护肤的、保养的,什么眼影、面膜、柔肤水……等等,听得我是目瞪口呆,我纳闷她们怎么懂得这么多?更是羡慕现在年轻人的幸福。
看着她们像一群蝴蝶一样飞出了店门,我还恋恋不舍的追望着,那一张张青春、亮丽的脸,那一身漂亮的服装,配以时尚的发型,看着就让人舒服,很是养眼。她们是赶上了好时代,轻易地就满足,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哪像我们年轻时,生活条件差,倒是有爱美的闲情雅致,却没有满足爱美的条件,因为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为了满足我们爱美的天性,我们自己会想方设法创造条件。
夏季是我们女孩子的季节,因为,可以穿着母亲为我们做的花裙子,在开满野花的田野里奔跑、疯玩,我们不怕太阳晒黑我们的脸,也不怕风儿刮乱我们的头发,我们自有一套对付的办法,我们自家养的小鸡会生蛋,有自家种的瓜秧能结瓜,鸡蛋和黄瓜,就是我们最佳的护肤品。护发,就更不在话下了,在我们乡下,家家户户都会种芝麻,而芝麻的叶子,就是最好的天然护发素。
在我们疯玩后,我们的头发会被,尘土和汗水黏在一起,乱得像草堆
一样,那时候,没有洗发水、洗发膏,什么的洗发用品,我们为了能把黏糊糊的头发洗干净,往往会用洗衣粉来洗,但是,用洗衣粉洗过的头发,是又干又涩的,梳都梳不开,这时,我们的天然护发素——芝麻叶便派上了用场。到屋后的田里摘一些芝麻叶,在河沟里洗干净,然后把洗干净的芝麻叶,放到一个盛有清水的盆里,用手来回的搓,这时,盆里的清水会慢慢的变成绿色,且有些黏糊感,这样我们的护发素就完成了
。接下来,把头发放在里面轻轻的揉搓,慢慢的梳理,二、三分钟后,在用清水洗掉,这样我们那一头干枯的头发,就会变得又黑、又亮、又柔顺了。
现在那些爱美的女孩,为使自己更漂亮,都会到理发店里,把头发烫成各种发型,不过,那要花很多钱的。那时的我们,一样会为自己“烫”个漂亮的发型,不过,不是到理发店,而是用我们自己 的发明,把一根稍微粗一些的铁丝,用火烤热后,把头发卷在热的铁丝上,稍后拿去铁丝,直发就“烫”成了卷发,有时,还会在晚上睡觉前,把头发卷在小刚卡上,待一觉醒来,头发一样可以“烫”卷起来。
那是一段幸福而又美好时光,更是一段,永远不会忘记的流金岁月。
转眼间,白发苍苍
文/小沭
母亲头上的白发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我的瞳孔,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母亲老了。这种不经意之间的突然多少让我感觉到有点惊慌失措,措手不及,时光过的太快,快到让我猝不及防!我曾想,也许有那么一天霜染双鬓的我,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母亲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散步于风景还算秀丽的公园。然而,那如电般的一击似乎在提醒我,母亲比我想象中老的更快,时光仿佛稍纵即逝,母亲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她等不起。
岁月是公平的,我慢慢长大,母亲慢慢变老,这种平行的宇宙法则,让我很难觉察到母亲在慢慢老去。母亲额头上的皱纹渐渐深了,手指也渐渐的皲裂了,脸上似乎也开始长老人斑了,可是这些我都没有觉察到,这大概是由于我的粗心和平时跟母亲见面不多的缘故吧!
我在外地上学,过两个月也要参加工作了。这几年为了学业四处奔波,和母亲见少离多,忙忙碌碌了几年,也没见搞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把母亲忽略了,可能是母爱来的太容易了,所以就显得廉价;也可能母爱无私不求回报,所以才让我如此不以为意;当然母爱的博大也让我感到即使我不去珍惜母爱也是用之不竭的。
这几天,我忧心忡忡的问网友们,有没有一种药物让白发变成黑发,他们说,染染吧,染一染就黑了。这个答案并不能够让我释怀,难道母亲真的到了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来掩盖不复存在的岁月吗?可是谁又能给我一剂良方,代替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染发。
不知何时母亲有了第一缕白发,是不是因为我第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让她操了心?恐怕还要早吧!那大概是因为大学高昂的学费让她四处奔波了吧!农村来的孩子上个大学不容易呀,再加上还有个没结婚的弟弟,一家人,一大摊子的事,怎能不使她衰老的更快呢?不过,也不尽然,我上高中成绩提高不上去就没让她悬心?我第一年高考落榜就没让她灰心丧气?我亏欠母亲的太多了。母爱像条河,每每在我“缺水”的时候,都能满意的舀上一瓢,可河床却渐渐的显得不那么坚固了。
母亲年轻的时候头发可真好,又黑又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搽了油,母亲的头发也很粗,村里的小媳妇们可羡慕母亲那一头青丝了,她们从城里染了发回来,跟母亲一比竟然也十分逊色。我继承了母亲的性格和长相,却继承了父亲的头发,又黄又细,要是再凌乱一些,看起来就像路边打了除草剂的杂草!
小时候,村里有个剃头匠,每次都是母亲领着我去剃头。有一次,剃头匠边剃头边说,***真是一头的好头发。我看着母亲那一头又黑又密的齐鬓短发暗暗得意,剃头匠又说,***这辈子都不用操心头发,这样的头发哪里用的着染!
那时候,我还在村里的小学读小学,每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母亲便打上一盆水,把那头让人嫉妒的青丝放到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里,用她年轻的手指柔柔的搓着,洗完头发再打上一盆水,当把头发上的泡沫涤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母亲就会拿起一把桃木梳子,对着镜子,一边欣赏着头发一边轻轻的梳理。
母亲爱自己的头发,后来爱屋及乌,渐渐学会剪头发。村里的小媳妇们嫌去城里剪头发太麻烦,索性就坐在我家的院子里让母亲剪。母亲的手艺越来越精,竟能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剪头发。这门手艺也让离我家几十里地的二姨动了心,隔个十天半月路过我家总要让母亲给她剪剪头发!
母亲也留过长头发的,那头长头发被一个收头发的生意人看中买了去,那头长发卖了八十几块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那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的学费也不过六十块钱,一斤肉只要三块钱,现在小学已经不收学费了,可是肉已经涨到十块钱一斤了吧!
然而,剃头匠毕竟说错了,母亲那一头让人羡慕的好头发到底没能禁住岁月的侵蚀。开始的时候,母亲满心的抵触情绪,每每让拔去,后来白发渐渐三根、五根、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的疯长在母亲的头上。父亲终于拔不过来了,母亲也渐渐的学会了妥协选着了认输。默然的让白发爬满了鬓角,爬满了额头,爬的满头都是。
我曾想,假如不曾有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老去;假如没有我,那些白发便可以晚几年爬上母亲的头。母亲爱自己的头发,可她更爱我,她的每一缕白发都是她为我过度操劳的见证,是我过早的让母亲青丝变成了白发。
有几次,我对朋友们说,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呦!这么大了都未曾为母亲做过什么。朋友说,这不对,母亲那里要你回报,天下母亲都是一个心思,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比她这一辈强,你有这份心思时时想着母亲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深深的忏悔,忏悔自己未能时时刻刻留在母亲身边听她拉家常,忏悔自己不能过早的独立让母亲安心。当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我所代表的不再是我自己,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家人,在我的身上有他们的一份希冀,这份希冀沉甸甸的!
母亲的白发告诉我,她已经老了,作为女儿的我应该自强了。
我家的那把德国推子
文/江北乔木
在我们每个人的漫漫人生路上,往往会对所经历过的物事怀有念想,一如半路中走失的朋友一样,总是值得你去怀想。这些不寻常的物事中,有的惊艳了时光,有的温柔了岁月,都曾对你的人生或多或少地有过影响的,我家的那把德国推子便是如此。
我家的那把推子比我进家门还早,自我记事起,就见它已是大半新的样子了,可见在我家已不知度过多少个春夏秋冬了,在我面前可以以老自居了。一直放在我家桌几子的小橱里,成了那个年代我家里的一个物件,也成了我心灵上的一个记号。
那把推子是不锈钢的,乍一看还有点别扭。因左面手把是固定的,右面手把是活动的,这样的制作因固定方位原因,就造成了两把手角度偏离着,看起来一面大、一面小,不对称。与通常的两面活动、对称的推子不同。后来听说,这还是一把推子,还是“德国造”呢,说是这种推子理发时更容易把握,固定的左手把能更好地把握理发的走向,灵活的右手把能更好地把握着理发的力度,说的还蛮有道理呢。从此,我对这个“偏”推子消除了偏见。
父亲视这把推子为至宝,也是用它练会理发手艺的。他平日里精心保养着它,经常擦拭着,滴上油润滑着,碰上有好理发的,拿出来擦拭一下就行了。父亲常年为我和弟弟理发,街坊邻居有上门来找着理发的,父亲总是有求必应,拿出推子了一擦拭就开始理发,都说父亲耐心烦,理的发挺好。不知是父亲的理发技术好,还是这把德国理发推子用着好。
对这把德国推子,我一点都没觉出它好在哪里。可能因这把推子用得时间长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口了”,而润滑、咬合不太好,理发时常常夹头发。每次父亲给我里发前,我都心里打怵,提心吊胆的。有时理着理着,就夹着我的头发了,推拽着头发生疼,我就会吆喝:“啊呦,夹着头发了,挺疼。”父亲接着停下来,把推子卸开,把头发渣吹吹,在推子头滴上几滴火油,接着再推,就好了许多,大都能顺利推完了。可有时中间擦拭、滴火油几次,才能给我理完发。每次理发都成了我挠头的事儿。所以,因夹头发,我便记住了这把推子。
这把推子虽说夹头发,但我对它并不反感。因为任何事物都有它的正反两面,不可能那么完美。我有时还拿出推子来把玩一下,还想将来拿它学手艺呢。及至我长大后,还真有个找我理发的,那是我的叔伯弟弟。他对我说:“哥哥,你给我剃剃头吧?”我说:“我不会剃,等你大爷来家给你剃吧。”他知道我父亲忙得很少有空,就催着我说:“不要紧,剃什么样算什么样,再不行就刮‘电灯泡’”站在旁边的母亲一看弟弟的头发很长了,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快给他剃剃吧,能将就着就行。”我不好推辞了,不过我心里真没有底啊,一点都不自信地拿出了推子。
弟弟在葡萄架下阴凉处坐定,我就开始给他理了起来,理着、理着,我就不会理了,手有点打哆嗦。因为理发是有讲究的,上下要把握住长短,左右要考虑对称,不是随便拿起推子就能理的,我看着理的发越来越不像样子。这时我想起了常听人说的:“你看你剃那个头,像叫什么啃的样的。”“这谁给你剃的头,真像个特务。”想到这里,我更不敢理了,就跟弟弟商量说:“怎么办?不会理了,再理下去会很难看的。”弟弟很好说话:“要不,就刮‘泡’吧?”我说:“刮‘泡’也不会。”我当时心里很是着急,骑虎难下,后悔弟弟找我理发而理不好,没有金刚钻,不该拦这“瓷器活”。
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只听街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我跟来人打了声招呼,她见我正在理发,便问:“剃头?”我说:“嗯,不会剃。”母亲这时听来人了,赶紧从正屋里出来,介绍说:“这是乡计生办里你姜姨,她都是自己给孩子剃头。正好,快叫你姜姨帮着剃剃吧。”我正好接不上八条腿,说了声麻烦之类的客气话,就把推子谦恭地递了过去。
姜姨接过了推子,看了看我推的程度,稍一思忖,打上就来,一看就是熟手,“三下五除二”,仅一会工夫,发型立显,我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暗自佩服。
我当时想,一个女人竟能把头发理得这么好,真不简单,平日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我现在想,理发也是一门艺术,要想把这门艺术学好了,必须经过一番勤学苦练才行。单凭热心和一时冲动是不行的。那次遭遇的尴尬局面,使我永远难忘,对那把我第一次用的德国推子也铭记在心。
不知从何时起,我家的那把德国推子不见了,留下了我深深的思念和对往事的回忆。那把推子理过我的发,我用那把推子理过令我难忘的发,留下了我的手迹,伴我度过那不寻常的年代。
善待中年
文/汪亭
周末,赶一趟绿皮火车回了老家。
年少求学时,回家很频繁。有漫长的寒暑假,各种闲散节日及周末,还有一颗思乡的少年之心。而今中年,客居异地,又成家立业,每每想回家,总因种种俗事被耽搁。
人到中年,回到老家已然有些生疏。静谧的山夜,卧躺老旧的木板床,辗转无睡意。
从落满灰尘的书柜上,找出一本高中写的日记,纸张泛黄,字迹深陷有些模糊。来回翻阅时,看到了一张十多年前的照片。背靠葱郁的群山,秋阳夕照,长发及耳,一脸清愁。
想起当年,在山村中学,男生留长发非常流行。家长老师三令五申,我们仍无动于衷,我行我素。记得那时,一位姓刘的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过,这头发一长,思想就乱了。
我还他善意的微笑,因他与父亲年纪相仿。但在当时,我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让人不可理喻。头发与思想,两样不沾边的东西,怎会有关联?
拿起旧照片端详,十六七岁的我,瘦小蜡黄的脸深藏发间,眼神轻蔑不可一世。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目光温和,头发半寸之短。久久凝视照片,我的喉咙有些哽咽,心中感慨万千。
重新咂摸头发与思想。如今觉得,长乱的发丝真的能蓄积纷纭杂沓的思想。尤其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容易理不清,剪不断。
突然想起,多年前大学毕业,一群人跑到学校前的护城河圩埂上。男男女女,围坐一起。几杯啤酒下肚,有人哼唱:“走吧,走吧,从此各路天涯。走吧,走吧,你想起我,我回忆她。”夏风将这些散词断句吹入耳畔,回声阵阵。几个女孩低声落泪,默默不语。我们男生,则不停地推杯换盏,脸颊涨红。
眨眼间,一只脚已迈进了烟火围城。曾经一起逃课游玩,一起写诗谈情的兄弟姐妹,现今身在五湖四海,各自躲进碌碌尘世,日月操心柴米油盐。
中年蜗居闹市,身心疲累。儿时的故乡难以回去,美好的青春无法重返。远有父母垂垂暮矣,近有幼儿亟需侍养。
中年事多,更要保持健康活力的身体,时常走进大自然,带着爱人和孩子,亲近一朵花香,闻一闻季节的味道。
中年繁杂,学会怀揣一颗少年心,抽点空暇,静处一隅,听几首喜欢的歌,泡一壶清茶,与旧时光来一场约会。
人到中年多不易,应善待自己,放松身心,看淡人世纷扰。
理发
文/Z·J·Lingle
读书在外,人人皆知∶形象很重要。头发位于人体之顶端,自然是重中之重。冷不防哪天学校突然检查,届时被迫“割须弃袍”,恐显狼狈。所以,近年来理发行业日益兴旺,理发店更是多如牛毛,甚至不乏摆地摊剪头发者。
但我小时候很少去理发,除非头发已乱得比野人还像野人。倒不是我不爱干净,只是那时的理发完全是受罪。由于我们这里地处狭僻,人们思想闭塞,剃头匠们还在用传统的手动剃头刀。那玩意儿剪头发不怎么样,扯头发倒是行家。每次去理发,都会有数十根头发被连根拔起,大痛难禁。更为可恨的是,为受此罪,我们还“只宜枉驾顾之,不可屈致”.从未见过有上门理发的剃头匠。
因此,我便推崇古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轻易上理发店。
后来,据传那种手动剪由于携带方便,不易引起怀疑等优良特性,被扒手们作为最佳作案工具而疯抢一空。于是,吝啬的剃头匠们也只好改用电动剪了,同时被迫从“剃头匠”升级为“理发师”.这恐怕就是扒手们为我们做出的唯一贡献了吧。
电动剪不但不会扯头发,冬天用它剃头还挺暖和,使人飘飘欲仙。为了能体验体验神仙的感觉,我便成了理发店的常客。尽管我从前惜发如金,可事到如今也只好真把金钱当身外之物了。
前段时间,降雨量相对往年较为丰沛,头发便如旱苗得雨,抓紧机会疯长。未及两个月,头顶已形成了一大片热带雨林。于是我又得去理发。
要理发,选择一个好的理发师就尤为重要。毕竟理发师人人都做得,不像开车一样要考驾照,更何况现在就算是拿到了驾照的司机依然良莠不齐,奈何理发师乎?
选择理发师不比选骡子和马,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而对于理发师,是好是坏,就不能叫来剪剪,除非你还能把脑袋当身外之物。以我的经验来看,以下几种人开的理发店最好别去∶
一是那些老师傅开的,因为凡是他们经手过的脑袋,不是平头便是光头。说不定哪天老眼昏花,连眉毛也给你刮下来,让你比罗纳尔多还光。还有一种是一些酒徒开的,这种店也容易识别,一进去就有股酒味儿,如果你误入这种店,千万赶紧开溜,除非你真能置之生死于度外。我曾见过一个在酒馆门口摆地摊理发的,与酒馆老板甚是厮熟,只要他手头稍有空闲,便钻进酒馆喝几口,俨然一副“醉打蒋门神”的架势,要是哪天他真把自己当成武松,其后果不得而知。这种人往往唬得如我小时候一般不愿理发的小孩儿乖乖坐着不敢乱动,且从“不愿理发”升级到“不敢理发”.
有人通过观察理发师本人的脑袋来判断该人的技术,我窃以为这是不对的。毕竟理发师的头不是自己剃,而要靠其他同志。一个理发师,技艺再高超,也与大众一样,面对自己的脑袋却无计可施。唉,人之悲哀,亦在于厮。
有人改进了剃头工具,可就是没人发明洗头工具。理发师给你洗头的时间真是度秒如年,所以,通常情况下,我都是自己在那儿洗。可偏偏就有不通常的情况,那次我和一大帮同学由于头发太长的缘故,被逐出校门去理发。我们七八个人挤在一个理发店,碍于面子,我只好委屈一次,让理发师帮我洗。给我洗头的是一个长得挺斯文的女人,我暗自向上帝祈祷,这个人应该比较温柔吧,不料,结果让我大失所望。不知道是干这行的都这样,还是人太多,她急于求成,我只觉得有一双利爪像刨土一样在我头顶中央刨,我恨不得跳起来警告她∶顾客是上帝,别惹上帝发毛。
其实,洗头是一技术活儿,理发师们也大都精通这一技术。他们在给自己洗头时,会疼爱有加,百般呵护,而一旦是在处理大众的脑袋,便不把脑袋当脑袋看。
自然,理发不仅仅是把头发剪短,还要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发型,要构成一种和谐之美。所以,发型设计上绝不能马虎。优秀的理发师会根据你的脑袋设计出合适的发型,不怎么优秀的就只好根据你的的发型设计出合适的脑袋了,可惜理发师不是美容师,能设计脑袋就是不能建设脑袋,是典型的圣西门、傅立叶之类的人物。我们只好效仿阿Q,勉强将这种脑袋称为“特立之美”.
那些因不遇高人而被迫享受“特立之美”的人除我以外好像还有不少。我曾见过某君顶着一团火在街上狂奔,差点儿就提桶水来给他泼去,结果定睛一看,原来是头发。此君应该也算拥有“特立之美”者,其头发真不愧是重中之重,果然身份特殊。
后来,有人向我们这个“特立之美”拥有群体提出剃光头的建议。由于突然间剃成光头让人感觉是患了绝症,刚化疗回来一样,我没有效仿罗纳尔多的勇气,选了一个大众常见的平头。有几个哥们儿说我这样子能给方正公司打广告,唉,管它呢。我于是就这么方正了下来。
写到最后,猛然发现,我花了那么久写的东西,竟是十来分钟的事,还不赶紧收笔?
呵,生活如此多娇,何必为理发折腰?
多年以后
文/九满
一九八O年秋天,我们怀揣少年的梦想,带着征服性的自信,满怀对名校的向往,来到省重点中学——南县一中。
那年,我们十七岁。
走进学校,先远远看见校园里一排排槐树,在九月的暑气里,满树黄花,一片斑斓。蝉,还在树上鸣叫。
进入教室,老师用谆谆善诱的口吻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语文老师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念叨。解码古诗文时,他晃着脑袋,就像古时候的书院山长。他谈做人的道理,因为,那是个有“座右铭”的时代。教室的墙上满是名人的提醒、勉励、期许。作文课,常常碰到的题目是,“我的座右铭”:助人为快乐之本。要怎么收获,便怎么耕耘。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学校外面有野溪,有荷塘,它们被浓密的水生植物覆盖,荷花的香甜气息混在空气里,令人充满莫名的幸福感。水清如许,立足岸边,低头便可见透明的细虾和黑油油的稚鱼在水里游走。羽毛艳丽的大鸟在蓊郁的树丛里忽隐忽现,发出老而神秘的叫声。柳絮黏在头发里,带着一身泥土气,手里拿着书,嘴里嘟哝着“A long, long time from now”或“知乎者也”……
那年高考,像一把种子,在七月里抛撒,于肥沃抑或贫瘠的土壤,各自都忙着扎根,多年没了音讯。
后来,忙完了结婚生子,忙完了蜗居。翻开旧时的通讯录,把一封封联络文书派发出去,没几天,信函被无情地退回,答曰:查无此人。猛想起,他们应和我一样,趁着大好年华,东奔西跑啊!谁还会呆在乡村,赖在原地,等我多年以后于锅碗瓢盆间挤过去的一封信!
于是,俘获一个同学,赶忙问他其他死党的密码是多少,隐匿何处。再一路路问下去。友谊的线断了多年,像风里的蛛网,重又织起。
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出来走走。
一个阳光温煦、微风徐徐的下午,一个个被拆散的零件再一次回归整体。时间在分开多年的零件上生了锈,大了,或者小了,但型号还是对得上,洗一洗,磨一磨,机器又运转如常。
我看见他两鬓生了些许白发,因此他想必也将我额头上的皱纹看在眼里。我在心疼他眼神里不经意流露的风霜,那么他想必也对我的流离觉得不舍?
即使促膝而坐,也不必然会谈心。即使谈心,也不必然有所企求──自己的抉择,只有自己能承受,在我们这个年龄,已经了然在心。
问君最近何所思,问君最近何所忆;有没有过称,万恶的赘肉新增了几斤;有没有体检,厚颜无耻的血压新增了几许。在一大堆的趣事、奇闻面前,大家感到分外快活,仿佛捏着一根钓竿悬在野沟里,提起来,是一条银白的鱼,再提起来,又是一条……咱们可就只剩下这么点财富了!
在一团浓郁的深绿里,藏着一只八哥,正在啄吃一枚绿得发亮的芒果。我靠近树,仰头仔细看它。八哥眼睛圆滚滚地,也看着我。我们就在那芒果树下对看。
另外三两个人,也悄悄走了过来。几个人,就那样立在树下,仰着头,屏息,安静,凝视许久,一直到八哥将芒果吃完,拍拍翅膀,“哗”一下飞走。
我们相视而笑,好像刚刚经过一个秘密的宗教仪式。
和女同学交流,言语间依然小心收敛起放肆。已近暮年,庸庸碌碌,纷纷扰扰,喜欢当年的“女生”,应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喜欢,让内心觉得激动而紧张,让青春重回宝座。唉!如果没有了对异性的喜欢,那么,人一定是彻底地老了旧了。所以,明明看到她头发都白了,密密的皱纹自额头已经拉到嘴角,但我依旧喜欢老着的她,喜欢她从容澹然的言笑,好像一朵闲花开在晚风里,幽香也迷人。
平时,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事,没日没夜地向外界挥散自己的热量,陈氏要陪外孙女练琴,侯氏要陪孙子学画。男同学,勤奋如蜗牛一般向领导的位子攀爬。相聚哪有那么容易!只能在见面的时候,尽兴说些想说的,用心去听想听的,享受胡说八道的快感,直到口干舌燥才肯收手罢休。懂得见面那刻才是真实的,于是倍加珍惜,即使短暂。就像风过指间时,赶紧疏浚头发,让每一根发丝都触碰一下风的轻柔,不放过每一个擦肩的快乐元素。我们心底都明白,未来多么未知,赶紧感念此刻的美好吧!
有人问,以后,我们还会这样相聚吗?分别后,我们会不会像风中的转蓬一样,各自滚向渺茫,相忘于人生的荒漠……
真的,不好说。
苍耳来袭
文/管弦
苍耳是谁?你不一定知道。可是,只要记起在那鲜活明亮的年少时光中,少年们爱玩的一个游戏,你就一定知道苍耳是谁了。
那时,在林间径上,山头岭中,只要看到她,少年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一把一把地轻轻摘下她,悄悄往前面行进的人的衣服上、头发间播撒。这被播撒的青青绿绿的像枣核一般大小的精灵儿,就会用她柔软的遍布全身的小刺儿,牢牢地粘在衣上发间,并以轻盈的身姿,跟随行进的人一路。直到行进的人在某个时段停下来,无意中摸拍头发、解散衣服,或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告之,才会看见那附着的点点新绿。而此时再回头,想找寻那调皮的播撒的人儿,是找不到的。少年们的笑脸儿早就一晃不见了,他们压抑了好一阵子的笑也早已在远处尽情释放。
那精灵儿就是苍耳的果实,苍耳子。她的名字都仿佛那少年们,在满满的活泼与蓬勃中,透着令人难忘的生动和形象。因为苍耳子的附着,她得到过一个颇有趣味的名字:羊负来,这在中国第一部博物学着作、西晋文学家张华编撰的《博物志》上有记载:“洛中有人驱羊入蜀,胡葈子多刺,粘缀羊毛,遂至中土,故名羊负来。”又因为苍耳子优美的椭圆弧形,形似耳朵,状如女子们戴在耳垂上的装饰品,而被称为耳珰,由此被引申为葈耳、卷耳、胡葈,等等。还因为诗中有思夫赋卷耳之章,如《诗经·周南·卷耳》中女子以“采采卷耳”的吟诵,来“嗟我怀人”,表达对远行爱人的深情,等等,苍耳更是被赋予了绵长的情感,被称为常思菜、常葈。
多么灵动多情而又富有朝气啊,在这一份朝气中,苍耳却还有一份与生俱来的成熟和老到。看见她在风中招展的碧绿鲜嫩的叶子了吗?你也许会忍不住伸手摸一下,而只摸这一下,你的心便会微微一沉,因为那叶子是粗糙的,两面都贴生着糙伏毛,远不如你看见和想像的那般娇嫩。而且,即使是刚刚长出来的苍耳嫩芽,也是粗糙的。是的,苍耳一出生,就是“老”的,但她展示的,永远是新鲜的青春的活力。
这正是苍耳的多样和多面,亦如苍耳子长着柔软的小刺,却能坚强地附着在衣服上毛发间一样。所以,一定要懂得苍耳,懂得她的丰富和内涵。她能上通脑顶,下行足膝,外达皮肤。她的子、茎、叶、苗、根都可以入药或食用,治疗诸如风头寒痛、牙齿痛肿、鼻渊流涕、眼目昏暗、风湿挛痹、四肢拘挛痛、瘰疬疮疥、遍身瘙痒等等一切风症。她的应用方法也是独特的:想治疗牙齿痛肿,可将苍耳去刺洗净,加入清水煮沸,趁热将苍耳水含服于口中,冷了即吐去,吐后再含服,反复数次,即可病除;想治疗眼目昏暗,可将苍耳研成粉末,和白米一起煮粥食用;想解决饥饿,可将苍耳翻炒一阵,研成粉末,和着面粉,作成烧饼嚼食。那研成粉末状的苍耳,还可以熬油点灯。
苍耳,就是这样妙然袭来,带着那许多尘封的记忆。如烟的往事,像封闭很久的房子被突然拉开了窗帘,“哗”的一声,倾进了无数的阳光。阳光中,被少年们播撒了苍耳子的人,在设法把苍耳子从衣上发间拔下来。他们懂她,没有强力硬扯她。尤其是那粘在毛衣上和头发上的,强硬可能会把头发和毛衣上的毛都一并撕扯下来。他们用手指轻轻地捏着苍耳子,顺着她的细刺飞入的方向,慢慢地移动着,待移松一些之后,再缓缓地拔。
在轻捻慢揉之间,苍耳子从人们的衣上发间脱离。带着手心的温度,顺着手掌的纹路,她,轻轻地落入土地的怀抱。
因为懂得,所以珍惜。由此,那袭来的苍耳开始飘向远方。于天之涯,海之角,她生根发芽,颌首微笑。
理发那点事
文/蒋忠民
去北京过春节,赶上疫情,为了防控需要,憋在家差不多两个月,头发疯长,都快能梳辫子了。回到桂林第一件事,便是戴着口罩去理发店,减掉盖耳长发,顿觉一身轻松。
与同事小金说起理发这事,他笑着说你看我的头发剪得如何。别说,他的小平头还有模有样挺精神的。问他在哪个理发店剪的,他得意地笑了,自己剪的。他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套工具,喏,就用它,网上买的,100多元,挺好用的,配了固定头发长短的齿状小梳子,想留几厘米就用几厘米的固定小梳子,对着镜子在头发上推过去,一次成型。
这是疫情逼出来的产物,工具是,小金自己动手理发也是。其实,在没有理发店之前,除了流动的剃头挑子之外,农村男人都是彼此帮忙解决头发问题。在我们老家一带,理发不叫理发,叫飞头,或者干脆叫剃头。剃头行当自古就有,而且不分南北,不然何来“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歇后语?当然,农村不乏牛人,自己动手,拿着剃刀,贴着头皮,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不大工夫,长发剃尽,露出青白的头皮。
剃头需要刀利,也需要手稳,不然有可能剃伤头皮。即便剃伤也无妨,农村男子哪个手脚不经常带点伤呢?甚至穿着草鞋砍柴割草,有时会踢着路上石头而伤及大脚趾,血流不止,痛得钻心,因此被剃刀伤到头皮真的是小菜一碟。万一不小心剃伤,暂且不理,待全部头发剃完,在屋角找点蛛网贴上,伤口便算“补”上了。
有一年新年,一个人去贵州从江的岜沙苗寨跨年,看了一场原生态演出,镰刀剃头的表演让游客大呼新奇。我觉得没啥,小时候在老家,经常见到村里大人在村头小水沟边,用锋利的割草镰刀帮人剃头。弯月般的镰刀在大人手里灵巧地舞动,没几下,一个头就剃好了。
当然,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生产力落后年代的好些“功夫”渐渐退出生活舞台,走进记忆,有的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的消失在人们生活中,久而久之,连记忆也不复存在。镰刀剃头便是如此,毕竟那不是享受,而如今的人理发也要弄成享受过程,于是,理发不叫剃头甚至也不叫理发,而是叫个人形象设计。当然,这费用也是多少倍见涨。涨也无妨其生意红火,对有钱人来说,理发这点事还谈不上任性呢。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潇洒地进行“个人形象设计”,传统的理发在现代都市还是有着广泛的市场。当年那些理发店的师傅多半老去,那些理发店也随风飘散,但是,理发师傅的徒弟或者徒弟的后人,依然有承袭父业者,他们合伙继续开起了面向大众的理发店。而街边树荫下,也偶有一面镜子、一张凳子、一块围布、一把理发剪子的快捷理发摊。摊子的小椅子上,从来都坐着顾客,多半是上点年纪的大爷大妈,也有匆匆的务工者。近年来,一些大型超市出现了“快剪”,好像是一个公司,分布在各个点,就在超市人来人往的过道,几把椅子,几面镜子,几个年轻的“师傅”,生意还挺不错的。他们打出“每月10号免费为60岁以上的叔叔阿姨理发”的广告,但凡见过者都会议论,而这议论便是传播。于是,“快剪”的生意大有久盛不衰的势头。
不管是“个人形象设计”也好,也不管是“快剪”也罢,都是给人理发,让人们保持清洁精神的仪容风貌。讲究一个耐心,讲究一份专心,都马虎不得,不然,哪来的回头客?如今提倡做事要有工匠精神,要有匠心,理发那点事也不能例外。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句“虽为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早就道出了真谛,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
剪发记
文/胡颖
理发师一再给我讲解塑性、打蜡、上色是韩国女人都要做的基础护理,我还是说:“请帮我修剪一下就好,别的暂时不需要。”理发师的态度明显懈怠下来,我以沉默回应他的造型说,只剩下剪落头发的声音和店里循环播放的轻音乐。
为了约剪方便,我曾加了他的微信,大量图片和发型,每天3至5次地发,无暇欣赏,最后删除了。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约剪的习惯,是因为几次剪发过程中他对头发的呵护和对发型的理解让我觉得他是个有一定观点的理发师。人有自己的观点,加上做事的认真态度,就会显出与众不同的职业精神。我赞同这种操守,所以此后约他剪发。
可惜好景不长,他的专业性被营销语言替代。我不得不一次次地说:“修剪一下就好。”并非我的头发天生丽质,实因不愿在身体发肤上折腾太多。一直喜欢天然的黑色,即使别人劝我发色太黑显得不够时尚,我也从未想过要染成时髦的栗色或其他。但是你现在只剪发而不做其他头发护理,实在太难!因为几乎所有发型师都会边剪发边营销,顾客的坚持大抵支撑不了多久,亮丽的颜色会使女人瞬间光鲜。可是好颜色需要好气色,素颜的脸顶着一头好发色,有时候让人不知道是脸太粗糙,还是头发太精致。
我不化妆,也不以此为压力,习惯的生活是这样——适当的修剪,干净的素颜,自然的黑头发。
小时候都是妈妈给我剪头发,不用去理发店。风靡一时的排球女将的发型,妈妈也帮我剪过,后来整院小姐妹的头发都由妈妈来剪。妈妈没有学过剪发,她说看看就会了。我一直羡慕妈妈看看就从容下剪的巧手。直到今天,刘海儿长了,也还是妈妈动剪。妈妈剪头发时会说:“别动,低头,侧一点,闭上眼睛。”然后就只听见剪刀的咔咔声和头发簌簌落下的声音。那是多安静的剪头发啊!有时我会手里捏着刚剪下来的硬茬茬的黑头发把玩,妈妈会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反复观察两边的头发剪平衡了没有。最后是用细齿梳子反反复复梳理整齐,再用剪子将细节多余的头发轻轻剪一下,两下,声音好轻,我配合地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头发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等再睁开眼睛,妈妈一定会给我一个我喜欢的发型。每一次都会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刘海儿的分法,头发的弧度,甚至夏天会短一点,冬天会长一点。妈妈说:“要根据季节的变化给孩子剪头发。”我知道,妈妈平时用心看别人的发型,心里早已定下给我剪什么样式。我的短发是妈妈的作品,她知道每一剪的方向与纹理。妈妈不是理发师,她将对我的爱融入每一剪。
我希望找到一位如妈妈细致的理发师,让我安静地剪一次头发,听头发簌簌下落的声音。我希望“剪”本身就是理发师追求的境界——还顾客以清静,给自己一个热爱和坚持的理由。
我家的“托尼老师”
文/吴昆
疫情期间宅在家里久了,头发不知不觉长了很多,出了正月就琢磨着去理发,奈何周边理发店的“托尼老师”们都没有复工,便搁置了。但是老公忍受不住了,忽然对我说,这是考验他自理能力的时候了,他说自理能力等于自己理发的能力,于是他从地下室找出了多年不用的手动推子,再加上自己的剃须刀和我的刮眉刀,工具齐全了,我家的“托尼老师”便闪亮登场了。
“托尼老师”虽说是出道了,但我们全家都不敢让他理发,所以他只能自己当自己的小白鼠,先给自己理了,于是老公便自己坐到了镜子前面,先用手动推子进行大规模的推剪,但是由于推子多年不用,刀刃有些钝,好几根头发都是被夹住生生拔下来的,疼得老公龇牙咧嘴,我们在一旁都笑得直不起腰。老公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便去地下室磨推子去了。
不一会“托尼老师”重出江湖,这次理得就顺利多了,先是用推子推,再用刮胡刀精修,虽然有的地方还是有些参差不齐,有的地方还有些歪,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说得过去的。初战告捷,我们决定让他给我们理发。
第二个顾客是大儿子。小孩子的头发理起来比较简单,只要理个小平头就好了,于是“托尼老师”自信满满地开始操作起来,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大儿子非常好动,再加上是自己老爸给自己理发,所以更加兴奋,一个扭头,大儿子的头上就少了一大撮头发,引得老公十分自责,最终给大儿子几乎剃了个光头。不过大儿子倒不在意,反而看着自己的发型哈哈大笑。
第三个顾客是小儿子。有了大儿子的前车之鉴,“托尼老师”想了个奇葩的办法,把家里煮饺子用的大漏勺套在了小儿子头上,还刚好合适,头发正好从漏勺洞里伸出去,既能避免孩子乱动,理发又更加轻松,最终小儿子的头发算是理得非常成功。
最后一个顾客是我。我的头发不需要大理,只需要修剪一下刘海就可以了,于是“托尼老师”拿着剪刀开始操作。那真称得上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效果二百五,把我的刘海剪得乱七八糟的,他还告诉我,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抹布式”刘海,气得我当场把他“修理”了一顿,不过在这个特殊时期也就只能将就了。
春天已经来了,真正的“托尼老师”也快要复工了,我家的“托尼老师”也将自动下岗了。不过我由衷地希望我家的“托尼老师”再也没有机会上岗,只要国泰民安,大家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足矣。
待我长发及腰
文/孔相娟
形容女人的风韵温情我们会说——长发飘飘,贤淑高雅。“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唐代诗人李贺用浪漫的诗句来描绘长发飘飘。不仅诗人垂涎芳心,就连作家笔下也情有独钟。从张爱玲的小说,可以解读到头发的许多内在精髓。虽说头发如韭菜,剪一茬,长一茬,可是当真的下决心剪掉长发时,心里还是要斗争很久。
我的朋友有一头流瀑般飘洒的长发,轻轻一摇头,就划出优美的弧线,万种风情。几个星期后,我又见到她时,长发变成了短发,比所谓的寸头就长出那么一点点。我问:“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短了?”她剪短头发的理由让我吃惊——她把头发捐给了公益组织“青丝协会”,该公益组织专门收集爱心人士捐赠的头发,用于制作假发套,无偿捐赠给癌症化疗的病人。癌症病人化疗后,头发都会掉光,露出光滑的头皮,假发大多是由纤维制成,直接接触头皮,有的人会有过敏反应,只能使用真头发制作的假发套。而捐头发也是有要求的:不能染发,头发发质要好……我们通常认为,帮助别人就是捐钱、捐衣物、捐生活用品。人类社会,离不开互相帮助,有时候,举手之劳就是对人家最大的帮助。捐出的每一根细细的发丝都有了温度,载着温馨的祝福。
长发有长发的魅力,短发有短发的洒脱,一般形容短发的女人都用“干练”一词。小时候,我也有一头墨玉般的长发自然地垂下,直到腰间,如一片茂密森林。最令爸爸妈妈头疼的是我最不喜欢洗头,那时候,香皂、肥皂和洗衣粉就是最高级的“洗发水”,长时间不洗头,就会有很多吸血的动物栖息在头发上。爸爸妈妈实在目不忍睹,就强行把我夹在腋窝下,大头朝下洗,我大声叫着、喊着。这是我印象中最后一次长发及腰,因为第二天就被妈妈剪成了齐耳的短发,就像沙宣洗发水广告里的某女郎的发型。在那个审美单一的年代,这个头型梳在我的脑袋上就像是在反抗命运一样。从那个时候开始,长发及腰对于我来说就是可望不可即。
几年前,我观看了一场比赛,看到穿晚礼服的参赛选手,高挑的身材披着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从头顶倾泻而下,柔软、妩媚、健美,尽显淑女窈窕,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女人的妩媚显得那样光芒四射,仿佛被晨露沐浴过。回到家,我下定决心把头发留起来,穿上晚礼服,长发及腰指日可待。
人总是这样,见其所好便想试试,就像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想去另外一个地方一样。长头发也有让人烦恼的时候,扎起来太沉,揪着头皮疼,披着又有些碍眼。我偶尔还挺怀念短头发时的自己。长头发需要的是耐心,短头发需要的是勇气,恰恰我不缺勇气,希望我也不缺耐心。
旧照片
文/陈晓凤
父母年纪渐长,总是喜欢叨叨孩子们小时候的事儿,一日,竟在手机上发来了我和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我都不大认得自己了,但是母亲很笃定的说是,那一定就是了。
有点模糊的彩色照片,我和哥哥并排站着,背靠墙壁,眼前还有几尺高的青砖,几把铁锹,一些水泥浆,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照相的人突然而至,母亲在一片慌乱中,给我和哥哥穿上新衣服,哥哥比我大些,似乎明白,在这个稍显闭塞的小村庄,照相是一件稀缺的事情,于是满脸正经。而我却是一脸的哭相,母亲总说我小时候爱哭,在这张照片里或许找到了证据,也不知当时耗了母亲多大气力,许了多少糖果,才站到了那里。
母亲如今发福了许多,年纪算起来也不老,留着长头发,但是鬓角却时常会冒出来银发,经常见母亲拔,却怎么也拔不完。依稀记得,在家里的相框中,有一张是母亲和姑姑婶婶们照的,黑白色的照片,有点模糊,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母亲,梳着很长的辫子,开心的笑着,年轻的气息透过照片清晰可见,衬衫裤子的穿着,越发显得青春洋溢。
母亲是在20岁那年春天结的婚,这张照片是在秋天拍的,那时候的母亲,留着长长的头发,但是在家里后来的照片中,母亲全是短发。问过母亲才知晓,那时候家里要建几间平房,没钱买砖,全是用自己家烧制的青砖,一次疏忽,从上空掉下来的砖,将母亲的中指砸伤指头从中间裂开,那钻心的痛,经过岁月流变,变成了疤痕永远留在了母亲手上。
手指损伤了,头发也不好打理,长发剪掉了。总觉得头发应该是母亲年轻的梦,在许多年后,母亲重新又梳起了长发,她站在院子外面,一梳一梳慢慢划着,但是那张洋溢着二十岁的青春面庞,早已不复存在。
在手指砸伤后的十多年间,母亲始终留着短发,也许心里也想过要续长发,却一次次的在现实面前打消了这个想法。哥哥出生时的那一年,外爷因为一场事故,腿部严重受伤,脚踝压碎,舅舅年纪尚小,姨姨们嫁的较远,母亲与娘家同村,一边照顾着哥哥,一边照顾着外爷,还要顾及一大群的牲口,两边忙的日子里,总不允许母亲去打理自己的头发了。
看着我和哥哥的照片,一摞摞的青砖上印记着父母的辛苦,绕在腿边调皮的孩子,总喊着“妈妈,抱抱”,其实那时候的母亲也不过二十几岁,风里来雨里去,经受过无数的辛劳,感受过无数的苦痛。虽然母亲过生日时,总喜欢吃米糕,说是年年高,但是母亲个子一点都不高,在一年年的辛劳中越发显的矮小,手上有着裂纹,眼角挂着皱纹,这时的母亲也不过四十多岁而已。
村里的女人,在三十几岁时就常说自己老了,在四十岁时略带感慨的说自己已经半八十了,临近五十岁就是大半辈子了,经受过无数的风吹日晒,在沧桑的面容前,实际年龄总显得苍白无力。现在日子好很多了,我和哥哥经常劝母亲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还会给母亲买好的护肤品,但是母亲总说自己老了,不要乱花钱,给孩子们攒着。
望着儿时的照片,莫名的伤感,仿佛碰触到了最深的内心,念叨了好些年的全家福,今年春节回去一定要照,还要为母亲和父亲多照几张照片,不修图,就保存他们真实自然的模样,还有母亲留着一头长发的美好样子。
来深圳这些年,我搬过几次家
文/学者饭小雷
来深圳这些年,我搬过几次家。记得有一次刚搬完家,我忽然觉得有必要修剪一下自己的头发了,刚好看到楼下有一家理发店,于是就近解决。理发店里面的灯光过于暗淡,一个店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慵懒的坐在收银台里,另外还坐着好几个打扮露骨,恨不得把整条腿都摆出来的女子,顾客却寥寥无几。我也没有多想,还觉得这样更好,不用排队,节约时间。
我进去后,一个看上去稍微显得朴素一些的女子走了过来,招呼我坐下,我给她说我的头发有点长了不好收拾,稍稍修剪一下就可以了。那个女子也不怎么说话,不多一会时间就把我头发修剪完毕,然后对我说:你现在的头发长度,可以扎马尾,又可以随意的披在肩头。我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新发型,还算是马马虎虎吧,便付钱走人。后来我才听一个老乡说,其实这个理发店剪头发只是一个幌子,暗地里却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怪不得,当时我走进去后,看着店里的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感觉气氛有一些异常的味道。
对于这些人,我都懒得说啥子了。一直以来,我打心眼里的敬重那些凭真本事开店赚钱的人。我认识一个小名叫周三的理发师,他正是一个有真本领的人。周三是我哥的中学同学,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技术不错的老剃匠,洗头,剪发,刮须,掏耳朵,一套全方位的服务流程下来,让那些顾客立马就焕然一新神清气爽通体舒坦。周三算是子承父业了。他的个子不高,也不胖,长得细眉细眼的,眼神却很清澈灵动,脸颊上微微的有点雀斑,手型偏小,十指修长。听老人们说,拥有这种手型的人,大多都心灵手巧,是干技术活的能工巧匠。
周三深得父亲传授的剪发绝活,确实是一个技术过硬的理发师,完全配得上“心灵手巧”这几个字。早些年在老家的街上开着一个不大的理发店。到了他这一代,如果单是靠父辈传授的剪发功夫,已然跟不上时代的需要了,理发师还必须会染发焗油做负离子,不然就会遭到淘汰的命运。为了不至于落伍,他经常去成都那种大城市深造一番,让自己的剪发技术既有传统的风格,也有与时俱进的新风尚。因此,他深受许多人的欢迎,顾客里面,男女老少都有,生意很好。
周三的妻子,一个瘦小精练,大眼睛,颧骨有点高的女子,剪头发的技术也不错,算得上是他的得力助手了,尤其是擅长给那些惧怕剪头发,哭闹不已的小孩子理发,她的动作轻柔敏捷,表情和善可亲,在孩子还来不及哭闹的情形下,很快就完成了剪头发的任务。夫妻两个人夫唱妇随,配合默契,把理发店开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他们还育有一个聪明活泼,相貌酷似父亲的儿子,将小日子过得其乐融融的,让人称羡不已。
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和嫂子一起去周三的理发店剪头发。嫂子不喜欢卷发,却偏偏喜欢将自己前额的那一缕宝贝刘海烫了,摆弄出一个别致的造型来。有时候,我就是陪她去的。由于人多,大多数时间需要耐心的排一阵子队。在等待的时候,我们就在一旁静静的观赏周三剪头发时,娴熟流畅的动作,看着剪刀梳子等理发工具,在他的指间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在那个顾客的头上,上下左右的旋转翻飞,整个剪发过程显得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即便是不去剪头发,去看看他剪头发的精彩表演,也是一件挺赏心悦目的事情!
后来,不甘止于现状的周三,将他的理发店干脆扩大,开到城里去了,生意愈发的好起来。由于顾客更多了,两夫妻根本就忙不过来,就另外请了几个年轻人当帮手兼学徒。
一天,店里来了一个流里流气的陌生男子,色迷色眼,语言轻佻,公然的调戏其中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孩子。女孩子吓得不轻。很显然,他把周三的理发店当成了那种地方。作为店老板的周三,马上义正言辞的告诫他,如果是正儿八经来剪头发的,包他满意,如果有其他的目的,他就走错了地方,请他出去。谁知道,这个人竟然恼羞成怒,忽然从身上拿出一把刀子,恶狠狠的将周三刺伤倒地,然后夺门而逃,可怜的周三因为伤势太重,抢救无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从此,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真正靠技术吃饭的理发师,痛惜!
总有一天
文/蔡白萍
初秋的风,把每个焦躁的人抚慰得很温和。下午的阳光,软软地穿过建筑物,投射在我的脸庞,挑动着我的发丝。半年没剪发了,那美发沙龙的咖啡是否依然香醇?一个下午的时光,车速很慢,可以浏览周围的事物。车里的古典吉他弹着《总有一天》,这片CD在佛罗伦萨博物馆边买的,街头的艺术家沉醉在自己的演奏中,华尔兹的节奏,古典而沉稳。总有一天,这是花样年华的人们,心里畅响的旋律。也许,我已经来到那一天。最初的梦想,在一路的行走中,零零碎碎地遗失,遮遮掩掩地忘却了。
婚礼蛋糕上的那对穿着礼服的小新人,一直兴致勃勃地展望未来,充满期待的眼神。因为他们永远看不到对方的脸,他们朝着远方眺望,心里唱着“总有一天”。这首乐曲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主题曲,他们的那一天一直在前方,美轮美奂地让人们一路追着去赴约。他们的距离,一拳之隔,却是天堂和人间的距离。即使看不见对方,却坚信“我爱你”。
总有一天,你结束了单身生活;总有一天,你在自己编排的剧情中甜蜜;总总有一天,你开始懊悔最初的义气用事;总有一天,幻想是唯一的光环;总有一天,原来以为的美好褪去了颜色;总有一天,你又渴望单身生活……
慢慢兜圈找停车位,慢慢留长头发找回自己。剪成什么样并不重要,只想找个干净舒适的环境,找个人体贴地帮我洗头发。看杂志喝现煮的咖啡,闻着不同的洗发水味道。
头发在夕阳下丝滑柔软。
这么好的天气,不想回家。正是上班时间,把可以闲聊的人想一遍后,还是把车开到回家的路上。等候红绿灯的时候,用手机把自己的新形象拍摄下来。
秋日的下午,有一杯香浓的斯里兰卡红茶,几片酥脆的饼干,就是温暖。当天空是灰色的时候,我也唱着,总有一天……
阳光的味道
文/飞絮无情
那日母亲来了,吃过午饭,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老公把他花了心思找来的黑漆漆的气门丝,大概是叫这名字吧,是自行车上打气用的东西。前两天听说我扎头发的皮筋有点松了,绑不住头发,他就找来这东西,说是这个弹性大肯定行,我一听嚷嚷着说这东西不行,会勒头发的,可是他就是不听,非让我试试不可,没办法只好绑上了,没想到套上以后想拿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由于弹性太大,把头发勒得死死的,一缕头发死死的缠在上边,我的头皮被拽得生疼,母亲来帮忙,也很难解开,我疼得嗷嗷叫,母亲只好找来了剪刀,把那皮筋剪断才取下来,这事逗得一家人笑翻了天。虽然埋怨老公,但也理解他的好意。
第二天要去上大学的女儿背着包独自逛街去了,回来送我一个头花说:妈妈这个漂亮吗?弹性也很大,以后盘头发就用这个吧!我心头一热我的孩子长大了心里惦记着妈妈了,心里温暖极了。
过了不久去探望母亲,母亲从她那包袱里翻找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头花,是我喜欢的颜色,上边还有几颗珠子,母亲说:上次看俺闺女受那洋罪,我去集市给你买了一个,弹性很大……听到母亲的絮叨,我不禁想起那天的一幕,不由得笑起来,我说:妈我自己会买,可眼角早已湿润。
从那可笑的一幕后,我多了两个头花,一个是我的女儿送的,一个来自于我的母亲,我常常交替使用,也常常不由得偷着乐。有些东西就在那触动灵魂的地方,极细微极细微,需要用心感触——那是阳光的味道。
裸浴
文/程程
长沙公交站牌上有一张提名“时代”的海报,卓别林,李小龙还有玛丽莲梦露,《杨澜访谈录》里也有“记录一个人和他的时代”的话。梦露的经典镜头--地铁的风从路面吹上来掀起裙摆一层层波浪。这个性感的女人是裸死的,她的死也是一个世界未解之谜。再美的花凋零的如何凄惨美艳都是伤感的。
服装的意义不只是御寒保暖和保护隐私,越来越成为一种象征--你个人的身份和品味。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会想好明天穿什么才会安然入眠,最好每天都排好序,一周一轮回。换着我的心情,也换着不同的心境。或许,这也是我轻度神经质的表现。
每个人把自己的价值观梦想欲望等等装到自己的梦里,每个人都是守着自己的梦,做着自己的梦。这个梦不是睡着的。心,存入东西也好,掏空着也罢,都是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向来是喜爱晚上的,可不同阶段不同心境喜欢的缘由也不尽相同。
结束了白天的工作,一天的生活。把齐腰的长发夹起来,拿卸妆棉擦卸妆水。脱掉衣服,脱掉束缚我的外表,脱掉限制我的现实。脚丫踩着的是拖鞋--最舒服的鞋。温热的水冲洗掉高温留在身体的见证,沐浴乳是温柔的,浴花滑滑皮肤。皮肤的自净力是顽强的,每年夏天腿上的伤疤经过一年就慢慢褪去,若是心也有这样的皮肤就好了。浴室都是有镜子的,抬着头淋着头发,湿湿的水流从头顶到脚。手推一把脸,睁开眼睛看赤身裸体的自己--最真实的自己。素颜,裸体,狼狈的头发,毫无修饰的真实。呼吸,回忆,空白,低头不语。
单纯是种品质,干净是种状态。生活如何,身边的人如何,划到经历里都不值眼睛里一次与自己的对视。坐在肯德基里看外边匆忙的行人,急速的车子--这时候只有你才是静止的,或者把自己看做是静止的,万千世界,芸芸众生,只有你。外界永远在变,决定我们为我们的是思想里不变的东西。婴儿嘴边的奶嘴,喜欢的果冻糖果,岁月离不开的彩色包装纸。
每一寸肌肤都是有感知的细胞,爱与恨它都记得。死了爱情的回忆是桌边的面抽纸,天天如常,终有抽完的那天。人生苦短,比放弃更痛苦的是要眼睁睁看着彼此渐行渐远。或许对方根本没有想要回头,人心脆弱--哪怕只是挂在别人嘴上的话都会让自己心不安。回头的,圆满了,大家会说有缘的人无论分开多久都会重逢;又陌路的,大家会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言语是奇怪的,就像别人的心思,猜不觉得累吗?越来越相信,懂你的人是不需要解释的。这与时间无关,与距离无关。像一见钟情,管你什么标准,看上你了就是你了,你跑不掉也逃不掉,不答应我拉着你跳河。
一座城,一个人,想念孤单都是回首不见。滴滴点点,一颦一笑,加点思念变成甜的回忆。我说:最不喜欢的事是我喜欢过的男人跟我说对不起。这城市,每天每年有什么变化有什么不同?走在这城里的人又有什么变化什么不同?
夜深人静,灿烂霓虹。最好是湿着的身体裹上浴巾嗒嗒的拖着拖鞋出来,横躺在床上凉头发。等身体变干,头发变干。张爱玲说最好住高楼里,就算你在阳台上换衣服都没关系。我是不喜欢拉窗帘睡觉的,万一我睡不着还可以看窗上的景色,被窗帘遮住了就成了关了城门的围城了。我倒是希望可以住在张爱玲说的那样高层里,不拉窗帘也可以换衣服。感性性感都是女人的专有词汇,感性是忘不了放不下离不开舍不得,性感是蚕丝的睡衣滑落身体。
母亲的旧时光
文/水滴
比起母亲,我更喜欢妈妈这个称呼,也可以叫妈妈的旧时光。在生活中更多的时候会称呼那个生养我们的人为妈妈而非母亲,而我则是叫妈,总觉得妈妈这个称呼更为生活化。曾有人这样调侃,在成长得过程中每天回到家十次有九次开口第一句话都是以“妈”开头,还有一次是以”爸“开头,接下来就是”问我妈在哪“。
记忆中我妈很少为自己买东西,总是在为一大家子添东置西。我知道,她不是不爱美,只是生活让她不得不放弃美。”上有老,下有小“大概就是我妈生活的最真实写照。我奶奶有她偏疼的儿子、孙子,我爷爷多年就不管家里的琐事,所以我爸爸、哥哥还有我的生活就全靠我妈。生活的压力,岁月的蹉跎,如今我妈的身材走样、病痛缠身,在没有以前外貌的美。
说的有点远了,其实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从家里的黑白照片可以看出我妈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潮的。据她说,刚跟我爸结婚的时候,为了美,去做头发,”拉丝“,在那时候是流行,我妈也是走在时尚的前沿的。那时候还跟我爸一起到郑州骑摩托、照相(那时候我爸也是个美男子,头发还很浓密,现在已经变成了糟老头了,但是我还是很爱他),这是我妈爱美的旧时光其中一件,这是借助外力。
除了照片,在我记忆中,我妈的头发很好,她的头发很黑、很顺,奶奶辈的人叫她的头发叫”线头发“,就是那种一根头发比较粗的那种,而且很多。后来,我妈把头发剪了,然后卖给收头发的,卖了100多块钱,大概那是在15年以前吧,也记不太清了。由此可见,我妈的头发有多长,发质有多好。而且,我妈身材好,小时候我们村很穷,有人捐衣服给我们,村里每家每户都可以去捡衣服,哪怕是人家的旧衣服,我妈都能穿的跟自己买的似的,好吧,也许夸张了,可是我妈确实是美人。
揉进桑叶的爱
文/徐晟
这几年,妻的头发一到草木衰败的秋季就脱落得厉害。睡觉时,枕套上落满发丝;梳头时,头发落叶般从头上飘下。
妻换了好几样洗发水都不管用。后来,妻打听到一个偏方:用新鲜桑叶揉汁洗头,可以防脱发。我半信半疑,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本草纲目》早有记载:“桑叶乃手足阳明之药,治劳热咳嗽,明目长发,止消渴。”这更坚定了妻用桑叶治脱发的信心。
桑树是属于乡村的树。院墙角、渠道边、道路旁,望去,都是。桑叶虽多,采到合适的却难。秋天草木基本停止了生长,老桑树枝上的叶子,如老人的手掌般干枯。只有那些向阳的小桑树,枝叶依旧葱茏。
每到星期五放假时,我便拎着塑料袋,沿着院墙和渠道寻找桑叶。采摘桑叶就像采茶一样,每根枝条只有顶上的三四片嫩叶能用。所以几次采摘之后,就只能到远处的路边寻找了。回城的路上,我不停地搜寻着桑树的影子。
采下的新鲜桑叶,用清水冲洗干净,再放进一个洗脸盆里,加适量的水揉汁。
我很享受帮妻揉桑叶和洗头的过程。双手将一包桑叶和面似的轻轻揉搓,桑叶慢慢变软。几分钟后,墨绿的汁液开始从指缝间缓缓渗出。反复揉搓,汁液越来越多,越来越稠。当桑叶变成麻团似的一坨,用手挤出水分,将干桑叶扔进垃圾桶,再用干净的纱布滤出桑叶的残渣,就可以洗头了。
妻的头发很稀,我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游走,妻柔声说:“真舒服!”
听妻这么说,我心里一暖。其实,夫妻间最浪漫的事,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那样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平平淡淡的小事,哪怕一个关爱的眼神,就足以让彼此感到温暖。
我将爱揉进桑叶,汁装进瓶里,放进冰箱里保鲜。这个冬天,妻秀发如丝,在我面前轻舞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