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文章
大雪文章(精选20篇)
回家,哪怕是暴风雪
文/万树摇风
山东半岛的气象其实是有些怪的。
青岛极少有雪,而烟台、威海就是个大“雪窝子”。细心的人看看电视、读读报,都会发现这一异殊气象。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的。
于是,让我想起了1962年——50多年啦。时光如梭!——我去读书的那间“劳动大学”就在威海,在离我的老家不到八里路的昌阳农场。1962,那还是三年的“自然灾害”没有完全过去的年代,“劳动大学”又是个半工半读的“试验体制”,学生们的劳动强度很大,学校法定的粮食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我所以去读这间学校,是因为它不要钱;不但不要钱,还管饭、管住,每个月给两块钱的零花钱。1962年,对于一个17岁的少年,这就算是个不错的生存空间了。
冬天了,没有“工”,只有“读”。岂不知“读”让身体的各个零部件都特别敏感。零度以下的宿舍墙上结了霜花没什么可怕,有一床棉被加上盖在被外的棉衣,哆嗦一会儿也就入睡了;晚上停电也没什么可怕,有用墨水瓶做的油灯,一灯如豆仍能读书写字、学友闲话;惟有这肚子,总在饥肠辘辘的状态里提醒你要吃点儿什么才好。学校的伙食是定量,吃完你那一份就没了。有点儿机动票(饭票)月初就让我“机动”了……
吃点儿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得吃。大家只有捱着。不过,我却有办法:回家。回八里外的老家。老家有我的大妈,有我的乡里乡亲,有揭开锅就是热气腾腾的烀饼子,煮地瓜,就着自家腌的萝卜咸菜。老家的饭,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管饱。
所以,周六回家,对于总是在提醒我的这肚子,就是另一门“功课”。
那个周六已经落了一天的雪。校园里的积雪足足有一尺深。我有些犯愁,这么大的雪还回不回老家?想想若是不回家,又得捱着半饥半饿地一个星期读书。这可真受不了哇!我二话没说,找了围巾围住脖颈,就冲进了暴雪里。
暴雪。这是真正的暴雪。鹅毛大的雪片被大风呼啸着,铺天盖地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几步外的路。何况,大雪把山河道路染成一色的白,走不好,连方向都难辨。
然而,我还是要回家。我要找饭吃啊。
学校在高岗上,岗下的雪,就没了膝盖。我不管。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回家的路上奔。大概的方向我知道,何况,雪掩的路还有些形状。却不想,走着走着,看着一大片平地,只一下子蹬空,我就全身一歪,埋进了深雪中……
这是一个大野里的深坑,雪把我埋住了,好深好深。但那雪却透着一种清新,甚至有着清芬……我扑腾了几下,终于找到了坚实的坑底,虽然有些慌恐,却摸着了沟沿,几次几次,很艰难地爬上了路沿,坐在雪中,泪已经流下来了……好大的暴雪。好饿的肚子。看着天地茫茫,老家还很远,我是退回学校?还是继续回家?这真成了个问题。但饥饿再次战胜了犹豫,我决定回家找饭吃!那个时代,饭比什么都重要。
雪很深,每一步都很艰难,一步,一步,踏着一尺多深的大雪,迎着狂风,天漆黑时我推开大妈的家门,大妈看我成了一个雪人,她惊慌地边给我扫雪边喊着我的小名说:你看看。你看看。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儿啦!……
揭开热气腾腾喷着饭香的大锅,我的泪再一次涌出:心和胃,一起抽搐着疼痛……
难忘的、难忘的1962年的大雪。
大雪降腊月
文/疏泽民
腊月里最美的景色,要数弥漫的大雪了。
雪是从晌午开始下的。阴沉沉的天,酝酿了一上午,终于憋不住。先是米粒大小的雪籽儿,打在瓦片上、枯枝上,沙沙作响。接着,雪籽中夹带着几朵雪花。后来,雪花越飘越密,越飘越大,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仅一盏茶功夫,草垛、屋顶、树林、田野,已是皑皑一片,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村庄一下子亮堂起来,原野一下子亮堂起来,庄稼人憨厚的笑脸,也亮堂起来。
大雪降腊月,庄稼人就呆在家里,忙着打米糖,炒芋角儿。打米糖是一项技术活儿,庄子里能够做出甜脆可口风味的,不多。打米糖,需要的原料是炒米和糖稀。炒米是用晒干的米粃,放在用烈火烧得滚烫的铁锅里爆炒。由于铁锅里事先放上细砂,滚烫的砂粒使炒米受热均匀,很快,米粃便啪啪啪地爆破膨胀,炸成松软的米花。糖稀是用糯米、麦芽和山芋熬制而成。将糖稀与炒米按比例混合,放在锅里趁热拌匀,盛进一个木框模具里,用菜刀压实压平,倒扣在案板上切成条,再“嚓嚓嚓”地将条切成薄片。有人在糖稀中添加炒熟的花生米、芝麻,就成了花生糖、芝麻糖。娃娃们滴溜着大眼睛,围在桌子边,小馋猫似地拣吃糖片。堆成小山的方糖片装进瓷钵里,封严盖口,留作正月里招待客人,或作为亲戚拜年的回礼。
雪落腊月,放了寒假的孩子们是无法呆在屋子里的,饭碗一丢,就如出笼的小鸟,飞到雪地里疯跑。漫舞的雪花如翩跹的蝴蝶,密密麻麻地在门前的晒场上空你追我赶,逗得孩子们张开双臂四下里追逐扑捉。而雪花似乎懂得孩子们的心思,竟与他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成心不让孩子们逮到——刚伸出小手掌去接,雪花却晃晃悠悠地躲开了。
皑皑白雪,淹没了孩子的胶靴。孩子们发现脚下的积雪比天上的雪花更有意思,就把目光转移到雪地里。厚厚的积雪如粉,看着心里喜欢。孩子们就忙着堆雪人,堆房子,堆小狗,堆水牛,一个比一个有创意。调皮的男孩,忽然打起了雪仗,雪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色弹道孤线,又在头上、身上炸开了花。被砸的娃娃脖子里溅了雪,一阵透骨的冷,却并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不一会,他们的头顶上就有热气冒出来,手指也被雪润得红通通的,像秋天的红辣椒。大人见了,也懒得管——一年里难得几次降雪,就由着他们去野吧。
打完了米糖,炒好芋角儿,磨完了豆腐,大人闲下来。男人被外面的热闹勾去了魂,脚板痒痒地憋不住,就披上外套,扛一柄锄头,走出家门。荷锄只是幌子,如孩子一样到雪地里“老夫聊发少年狂”才是目的。雪花纷舞,一个劲地往脸上扑,往怀里撞,撞得心里热乎乎的。来到原野,看看地里被雪覆盖的麦苗,看看田里已经分不清沟垄的油菜,看看铺满积雪的蔬菜大棚,铲铲雪,清清沟,排排水。忙乎了一阵子,抬起头,忽然发现,眼前的村庄在大雪弥漫中竟成了一幅写意的风景画。枝桠峥嵘的香樟,凌空傲立的古枫,错落有致的村舍,萦绕纠缠的炊烟,还有檐下流火的红辣椒、流金的玉米棒,都在茫茫雪花中朦胧幻化,犹如人间仙境。走在粉堆玉砌、迷蒙苍茫的雪野里,感受大雪的恩泽,一股诗意、一股豪气猛然间就涌上心头。
路过村邻门前,被男主人邀进屋内小歇。刚坐定,一杯热茶就递上来,一盘炒花生就端上来。男人与男主人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不觉间就到了晚饭时间。男人正要起身告辞,不成想女主人早就下厨,备了一桌热气腾腾的农家菜,生起了炭炉火锅。男人说,家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女主人笑着说,没事,我刚打过电话了,告诉嫂子你今晚和我家男人在这边喝盅薄酒。正要推辞,男主人已拿来酒盅和碗筷,并将自酿的烧酒斟满。男人不便再客气,就与主人一起,围坐在火锅边,就着鱼头炖咸菜豆腐,边喝边聊,聊些农村的变化,聊些丰收的喜欢,越聊越温暖,越聊越满足,越聊越幸福。室外皑皑的白雪,映亮了小屋;火红的炭炉,映亮了一桌人红扑扑的笑脸。
大雪时节,我想起了你
文/陪小T淋雨
看过很多小说,喜欢里面的凄美的爱情故事,也喜欢那种大团圆的结局。生活趋于稳定的日子里,时刻有种想写点东西的冲动。到了一定年纪,是看的多了,经历过了,懂得也深刻了,可是有些执念却不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改变,或者情之深才如此念念不忘么……
十年的时光究竟能改变多少,又能深刻多少。那个夏天,阳光灿烂,热乎乎的空气夹杂着知了声,感觉一切还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嘉奕和筱风认识快半年了,经常在一起打闹着,嘉奕会陪着筱风上网,聊QQ,每天上班来时,嘉奕会买好筱风最爱喝的茉莉花茶,其实他们这样亲密的关系,在外人同事看来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筱风比嘉奕大五岁,而且有固定的男友。只不过筱风长的偏小,看上去一点不像大他五岁的姐姐,所以大家经常认为这两人是姐弟相称的闹着玩……
他们会约好时间晚上下班一起去网吧上网,筱风一度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是多可怕的事情,筱风算是个懂得把握自己的女生,在不明确自己是不是陷入的时候,及时把自己拔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一切不可能的,嘉奕要去远方发展的,自己也要快结婚了。也许嘉奕就是和自己闹着玩的呢,但是筱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喜欢……
筱风残忍的没有去送行,嘉奕一走就是十年,最后在帝都安顿下来。这十年他们还是好朋友的方式来往着,每年在筱风心里最期待的一定的他回来探亲的日子,短短相聚都是如此的幸福。
你那里下雪了吗
文/杨莹
新年第三天,大雪如期而至。飘飘洒洒,细细碎碎,直下了两天一夜。雪落无声,却把整个世界装点得宛如童话,美极了。
朋友圈里早疯了,各种各样的晒,似乎都没见过雪。难怪有人说,雪是好雪,就是人不正常了。
不怪网友不正常,实在是有几年没有见过大雪了。这几年的冬天,要么不下雪,要么雪不大,冬天都没有冬天的样子了;像前一段时间,气温高达十几度,中午暖阳高照,晒得人醺醺然,暖则暖矣,却让人感觉不过瘾。
没有雪的冬天,没有大雪的冬天,还能叫冬天吗?那鹅毛般的大雪,那长长的冰溜子,倒垂在屋檐下的严寒,才是冬天打开的正确方式呀。雪,是冬天的歌,是冬天的精灵啊,如果没有雪,冬天该是怎样的苍白无趣!
老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有雪的冬天,万物方能富足。雪中有对来年的期盼,雪中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雪中有情,雪中有故事,满满都是回忆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谁的人生里没有经历过几场有故事的雪呢?
母亲说,好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了,和你大嫂第一次来我们家那年有点像。那一年,过了春节,快到元宵节了,大哥大嫂北上回京那天,大雪纷飞,下得那叫一个急和猛。长辈们都说是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哥嫂走后第二天听说铁路都停运了。在母亲的记忆里,重大的日子总是和她心爱的孩子们有关,那是一个母亲的牵挂和幸福。
母亲不知道,我记忆中的第一场大雪,却是和她在一起。那一年,我似乎还没上学,只记得和母亲从姥姥家回去,北风朔急,雪花飞舞。一路之上,除了我和母亲,只有雪,只有雪,天地白茫茫一片,如此安静空旷。怎么回到的家,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脚踩在雪上,那轻微的沙沙声;风把母亲的红格子方巾吹起又吹落。母亲紧紧拉着我,她的手是那么暖,那么暖。
最近的一场大雪,是儿子上高二那年。雪落一夜方止,清晨天寒地冻,路滑难行。我陪着儿子,与平时相比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学校上自习。路上少见行人,偶有相遇,皆是送子上学者。我和儿子边走边聊,相谈愉悦,时不时提醒对方注意脚下。走到学校不远处的东桥头,儿子挥手让我回去。此时,雪花又起,在路灯下飞斜而舞,似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儿子扬声叫道:“妈,快看!”只见他双手高举,做出接雪状,少年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快乐。这快乐感染了我,我也仰起脸,举起双手。雪落即化,微凉。这美好的瞬间不知不觉在母子的记忆中生了根。
而生命里更多的雪,是飘在一个叫家乡的地方,那个叫马桥的小村庄。
三十多年前的乡下,冬天总会下几场雪。晚上躺在热被窝里,听着风在屋外呼叫,积雪把小树枝压断。一夜醒来,门外就是一个只有在书本里才能见到的童话世界。雪改变了村子的模样,让漫长而暗淡的冬天变得丰富而有趣。飘雪的日子里,小孩子最能享福了,大人们把饭菜端到床边,吃饱了仍赖在热被窝里,就那么懒懒地躺着,懒懒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堂屋里,母亲燃好了火盆,祖母端起了烘箩。哪里还能躺下去?穿衣起床,依在祖母身旁,就着她的烘箩烤手,丢几颗苞谷米在烘箩里,一会就爆成了花;哥则在火盆里埋几个红薯,不时翻转,清香慢慢溢出。堂屋门开着,就看到冰溜子挂在屋檐下,长长短短,似箭如刀;几十米外的堰塘里早结上了厚厚的冰,让人心直痒痒,恨不得马上喊几个小伙伴,去溜冰玩……
同学群里,有人晒了下雪的视频,几个在南方的同学哇哇叫。那份羡慕,那份想念,隔着屏幕呼之欲出了。我想,身在异乡的同学肯定是想起了在雪中漫步的旧时光,想起了旧时光里的那些难忘的故事。漫天雪花飞舞,飘的都是浓浓的情怀。
我要感谢这场大雪,她唤起了我们对一个叫故乡的地方的思念。那时候,故乡还叫村庄,村庄里有袅袅炊烟,有儿时伙伴你追我赶的欢快身影,有母亲殷切的呼唤……那时候,雪花大如席,席卷着村庄,我们在村庄的怀抱里安然入睡,温暖而美好。
一个雪天
文/老嚼
雪是在我烤蛋糕的时候纷纷扬扬飘下来的。期待已久了,有些小激动。这是2015年的第一场雪,却也是旧历年冬天真正的第一场。因为之前虽然飘过那么一次,但时间短得让很多人没来得及看到,极少数看到的人也恍惚起来,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所以整个冬天在高温和干燥中度过的北方人如我,内心深处一直期待有那么一场铺天盖地的雪的到来。期待的结果竟然先是做了两个有关下雪的梦。
第一个梦里的雪是在晚上红色灯光映照的背景下下的,洋洋洒洒,落在街灯下、台阶上,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可它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肆意地飘洒着……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去拉窗帘,哦买噶,又是怀疑眼睛瞎了的雾霾天,连雪的毛也没半根。
第二个梦是前一天看了天气预报,说有雨加雪。唉,雨加雪就雨加雪吧,总比什么也没有强吧。没出息的表现就是晚上又做梦了,又梦见下大雪,可是竟然连一点儿小片段也没有给我。
这次的梦终于在上午时分化作了现实。但下得比较勉强,一会儿大,一会儿竟什么也没有了。高层住宅不接地气,隔着玻璃不时探出头查看。因为地表温度不低,雪也不大,所以落地即化。但还是希望它能积厚一些,除了增加空气湿度外,也小小满足一下孩子堆雪人的愿望。这是一入冬他就念念不忘的事情。
记忆当中的几个雪天的片段在忙碌的间隙一一浮上心头:
其一,高中的一次回家,一个人,忘了刚开始的情景了,记得的只是搭了一辆大卡车,行至半路,雪越下越大起来,夜也越来越浓。到我们村头的时候,下了车,目送了一会儿尚未到达目的地、继续在漫天大雪中艰难蜗行的卡车,我在没膝的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山路回家。平时走惯的、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家的路,因为大雪的夜晚,竟延长到了半个小时以上。村中亮着几星灯光。当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看到熟悉的房子以及家里的黄黄灯光时,一切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其二,一个清明,竟然大雪封山。可是人们都没有不去上坟的意思。那时还小,跟在大人后面,本来很远的路越来越远,一个寄托哀思的日子因为大雪的笼罩,气氛出奇地凄凉。
其三,一篇文章,和雪天有关又无关。大学时一个男生的一篇文章,起名《虚拟一个雪天》。写什么忘记了,大概是发生在他虚拟的雪天的一个浪漫故事吧。可是觉得名字很美。尤其当时刚刚有了互联网,"虚拟"这样的词也很有美感。
还有一些想起的事情,比如在大雪中的一张相片,小时候雪天屁股下垫一块油布滑雪……如此等等。
饺子端上桌子,热腾腾吃饭的时候,雪还在下。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饭,窗外的白雪静静飘落,想起来必是很美的一幅画面吧。
可是这次人们的期待也落空了,地上并没有存下多少雪。第二天孩子爹和孩子去花池找了一些没来得及化掉的雪堆了小小一个雪人。
我们去厦门期间倒又下了一场,据说不小。但是我看了看朋友圈有人晒的图片,并不太大,而且还脏脏的。于是倍加怀念起小时候那些白白的、可以塞在嘴里吃的洁白的雪来。
没雪的日子
文/郭兴华
我想念雪。没雪的日子里,我更加想念雪。可是雪不知道我在想念它,尽管我朝思暮想,它还总是迟迟不肯露面。
我盼望雪,没雪的日子里,我总梦想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可是,雪总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故意藏着躲着,哪怕我千呼万唤,她仍不肯出来。雪呀!你即使犹抱琵琶半遮面也行呀。
盼雪的不只是我,人们都在盼望着焦急地等待着雪的来临。人们三五成群地扎堆,在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老天怎么还不下雪呢?是呀,大雪的节气都过去好长时间了,不光没下大雪,连个小雪也不下!下雪了,空气也不会这么干燥了,病毒也不会猖獗了,人也少生病了。常言说,雪是麦的盖袋,下了雪,明年小麦肯定收成好。是呀,瑞雪兆丰年嘛!
可是,尽管大家都在想雪盼雪,还是不见雪的踪影。
没雪的日子,我是忙碌的,白天,一次次地跑到室外去昂首仰望天空,希望看见下雪的迹象,只见团团灰色的云在天上慢慢爬行,却毫无下雪的信息。碰到熟人,我就上前套近乎:“喂,看天气预报没有,咱这什么时候会下雪呀”。宅在家里的时候,我便一次次地翻看手机,一门心思想找到下雪的信息。电视上的新闻联播之后,我专等着看天气预报,得不到咱这有下雪的信息,我非常失望,看到湖北、东北、西北下那么大的雪,我又羡慕又嫉妒。雪啊雪,你为什么就不肯眷顾我们淮北呢?
没雪的日子,我感到特别无聊、空虚,简直百无聊赖。夜晚,我一头扎进书堆,试图找到雪的踪迹。我看到了林冲雪夜痛杀陷害他的三个仇人,乘着大雪之夜奔上了梁山。是大雪成就了林冲这条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好汉。又是一个大雪天,五子猷雪夜乘船访戴逵而不入其门,留下了乘兴而访,尽兴而返的一段佳话。
雪是大自然的杰作,是上帝派下来的精灵,让人喜让人爱,文人墨客为之写下了无尽的赞美之词,岑参说: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李清照说: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吴淑姬说: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头枝上堆,春从何处回!毛泽东诗云:“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睡梦中,被窗外刷刷刷的声音吵醒,窗户玻璃也伴有当当之声,我急忙披衣下床,推开窗户一看,地上已经一片白了,天上下着“盐粒子”呢,好啊,既然有“盐粒子”,那鹅毛大雪还会远吗?要不了多久,便会天地一笼统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井上黑窟窿了。
雪呀雪,你终于来了!
大雪
文/子薇
节气走到大雪这里,日子就慢下来了,成熟的谷物已经颗粒归仓,秋播的作物,兀自地在土地里酝酿生长。
牛不会再冷不丁地挨上人们突然甩起的一记鞭子,性子憨下来的它,自在悠然地啃着坡地上的草。看够了景、喝够了风的我,牵起缰绳,赶到村口时,牛不管不顾地径直拉起了粪,身边没有稻草,只好用手一掌一掌地抟起,贴于墙上,干了,揭下来,烧灶,简直赛过柴草。说起来,鲜花插于牛粪上,其实,牛粪得天独厚地有着其它畜粪所阙如的青草的芬芳。
蓄势待发的麦子油菜们期待着一场雪的拥抱,不过,也不急,冬天还长,总会有一场雪,在某个深不见底的夜晚,在我们睡得香甜的时分,飘然来临;萝卜白菜们翘首以盼,被雪滋养过的它们,对人们的厨艺不再有任何要求,哪怕是生手,哪怕是第一次走入厨房,也能够把萝卜白菜们烧得品相端庄,吃进嘴里,甜丝丝的可口,滋味绵长。
与孩童比肩高的大缸里腌着白菜,男人空闲时,一双大脚站上去,来来回回地踩,最后总不忘拿大青石压上;大坛子里腌着萝卜,女人趁着烧菜纳鞋底的空当,拿棒槌一下一下地往里压,回味了,掏出一把,拿菜籽油炒上,爽口的嘎嘣脆响。待来年,酥烂的腌萝卜,盛出一碗,放水大椒,锅上蒸了,雪白的米饭,可以扒下三大碗。
“小雪腌菜,大雪腌肉”。将大盐加桂皮、八角、花椒等入锅炒熟凉透后,往打浪干净的鸡鸭鱼肉上涂抹均匀,放进缸内,用石头压住,隔两天,为它们翻翻身,如此这般,腌上个把月,便可以把它们从缸里打捞上来,挂在太阳底下晾晒。红红火火的日子,就这般光华灿烂、浓墨重彩地铺陈开来,日子亮起来,我们的心跟着暖起来。
清晨,在我尚且没有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母亲等待灶膛里熬煮一大锅稀饭的最后一把火苗熄灭,迎着第一缕晨曦,用棒槌敲碎池塘里厚厚的冰层,清洗全家更换下来的衣裳、鞋袜,还有彻夜温暖我们身体的被单。洗好衣被赶回家的母亲,从稀饭里盛出一碗米汤,兑些清水,把清洗干净的衣被放进去,再拿出来拧安,晒在热乎的太阳下。那些贴紧我幼小身体的衣服和被子,干净,挺刮,我的睡眠,因了这些加入米汤元素的裁剪各异的棉布,而分外地踏实美好。
早餐的稀饭锅里,会有馍般大的芝麻白糖心的汤圆,或者萝卜白菜心的炒麦粉粑。冬日,宜吃糯米食,它是暖性的,糯米蒸熟晒干炒制的香喷喷的炒米,拿鸡汤泡上,上好的调养身子的补品。最高兴的是,父亲每隔两周或三周从几十里外的汤沟中学归来时,母亲会在火锅里放上自制的豆腐、菜籽油煎炸出来的山芋粉粑粑,偶尔火锅里还会加上浓香馥郁的肉和骨头,那是全家人最奢华的大餐。腊货,白天黑夜地悬挂于房檐下屋梁上,我们冷不丁地瞅上一眼,便可以再吃下一大碗饭。
白日一天一天地短下去,我们这些孩子白日里除了上学,帮着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摘菜、洗碗、烧火、喂猪、喂鸡之类的家务活,有时,也会趁着母亲在地里、菜园里忙乎得管不着我们时,三五成群地斗鸡、跳田、踢毽子、跳绳子,一不小心,恼了,便不疼不痒地吵嘴、打架。一些胆量颇大的或大或小的孩子们,他们还有更好的娱乐方式,踩着高跷,盛气凌人地在池塘里厚如砖头般的冰层上行走,我只能眼巴巴地观赏着羡慕着,任由他们怎样地诱惑,也断然不敢“越雷池”半步。和我一起观赏踩高跷的,还有三三两两吊着只黄烟袋的老爹爹、双手拢进袖筒里的老奶奶,他们历经风雨沧桑的眼睛眯缝着,脸上的笑纹绽放如菊花。
水也在做减法,它是于不知不觉间被风干的,江河湖海里的水一寸一寸地缩下去,我们的皮肤总是没完没了地缺水,唯有鼻涕匪夷所思地多起来,一不留神便不自觉地淌下来,年幼的孩子全无美丑概念,拿袖子一擦,或者干脆伸出舌头去舔,竟至嘴唇周围的皮肤赤红皲裂,疼得哇地张大嘴巴哭起来,粗心的大人这才惊觉。
夜晚,母亲去村里的一户人家打纸牌,雪从空中婀娜多姿地落下来,我和弟弟手搀着手,去找她。大雪苍茫,万籁俱寂,世界是银色的,显得富丽辉煌,草房、瓦屋披上了洁净华丽的盛装。到了人家门口,手一推,门就开了。堂屋正中,一张方桌,四个妇女围坐着,怀里各揣着一只火球,上面搭着一块棉垫,煤油灯蚕豆般大的火苗透过玻璃罩辉映出来,很温暖,很漂亮,如果再往美里说,它简直闪耀着赏心悦目的艺术光芒了。母亲打牌的兴致正高,我和弟弟又手搀着手地往家走,雪兀自落得纷纷扬扬,几声狗吠,在雪夜里听起来,是那种华丽的富于质感的声响。天地,村庄,一派澄澈通透的明亮。
冬的步伐持重沉稳,寒风从北边刮过来,很是凛冽,力量在骨子里,带着北国的沙尘气质。又一场雪落下来,这场雪很懂得调节自己的体力,落一会,停一会。穿着厚厚棉袄的我们,堆雪人,打雪仗,一个个的脸冻得红彤彤的,而我则更甚,被冻成了一只紫茄子。
香樟树的香芬,清冽,也彪悍,带着强势入侵者的霸气,呼啸着,直逼人心。从一场雪里跋涉过来的香樟树,其气场更是飞扬到了一个比平日更高的高度,简直要冲入云霄了。
在大雪的节气里,在凛冽的寒意里,每一个人都似一株蓬勃昂扬的树,往上生长,在尘世间飞扬——来自身体上的,来自内心世界的,来自精神与灵魂的高度的,以一副一副能够被看见或者看不见的姿态。
冬笺
文/落木萧萧
(一) 立冬
突然对于冬天的态度温和起来。
那些与秋的难舍难分,如卷心菜,开着开着,就散了。
难道秋愫淡了?其实,不然。秋,不过从眉间眼底,沉落心湖。说出来,都怕轻慢了。
人,亦是。一些朋友,只是自己的。若出口,便是凉薄与亵渎。
四季,越发不分明了。喜好也混沌起来。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此,何尝不是人道?
立冬,昼短夜长。那些黑的无边里,把藏好的,如数家珍般翻晾。若勾兑一杯女儿红,整个冬都会暖都会醉。
想起男人中最妖娆的女人金星那句经典——完美!是的,这个冬天注定完美!
(二) 小雪
云托不住悲伤,雨落下来。
这是名副其实的冬雨。纷纷间,竟洒出些飘逸。以致错意:莫非雪末?
想起化蝶。想起凤凰涅槃。不历彻骨,就不会驭风飞翔。小雪一直在云端,它不屑初冬这假惺惺的小阳春以及漫天的霾。它渴望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抽走身体所有的水分和臃肿,乘一阵小北风,就可以自在飞花,飘,飘到天涯。
这样的节气,让我莫名。想起不久前的十一,在父亲离去的第十三个寒衣节,我第一次爽约了。姐说父亲的金库里满满都是我们每年送的银子,不消挂念。可瞧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冷雨,我止不住心颤,想起母亲,这是父亲托付我们的唯一。
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于是,在小雪,我穿越无边风雨,去看母亲。
(三) 大雪
小雪与大雪隔着一大段围炉煮雪的休闲。
2015第一场雪,开始呼朋引伴。三五知己落座,烹茶话人生。
没有煮酒论是非成败,只在一捧浅淡里,说着那年的相识,隔年的相知,今年的相聚。邻座,靠近或低语。对面,相望,含笑或默默。火锅里与瓦罐里各自喧沸着鱼片和米粥,盘碟里五香肉与菜蔬各自团簇,对峙于桌角……我们,都已行走于江湖之外,自在于夕阳落霞。
文友虹缄口,只让微笑晕染。终开口:教工趣味比赛,我每报自行车慢骑。在自己所控制内尽量放缓速度,从不理左右同事为拿第一而使出浑身解数。每次我都是第一个到达终点,却每一次都能拿到一、二名……平淡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件往事。而丢给我们的却是沉思。
过犹不及。此,无人不解,却总重复着这样的游戏。
天色欲浅夜欲深。大雪时节,且,夜听疏疏还密密,晓看整整复斜斜。
预留一段慢时光吧。送你,送他,送己。
(四) 冬至
这个日子,总让我想起2012的那个谶语。然后莫名其妙这空穴来风的航向标。最后轻笑于一场不曾化险而夷的无为闹剧。
黎明前的黑暗,莫过冬至。等北方吃过饺子,南方吃罢汤圆,你就可以蜗居着白白胖胖的身子,数九了。
这是一段极致的时光,彻底。想起草檐下,长长垂下的夹着麦秸的冰凌。一群孩子仰着冻红的小脸,抄着袖管,跺着脚,汲着长长的鼻涕,簇拥着,哄抢用棍子敲下的冰凌。而后塞进嘴里,在烟熏的麦秸味道中咯嘣嘣嚼着。童年的时光和着暖暖的微痛,苏醒。
今冬多雨雪。一场大雪过后,孩子们可否在旷野中疯闹着,堆雪人呀,打雪仗呀,就像当年的我们,湿了鞋袜,挨顿痛打,也不悔。
怀旧,无意识,意味着老朽。就如这个时节的白日光,寸寸缩水。但,白天最是时光短,却见金梅竞艳开。
陌上梅开。该是季节最美的遇见。
(五) 小寒
小寒,嵌入掌心的那颗痣,开始隐隐。
当年那个左手与右手执杯、碰杯的人,今天依旧说着“萧,我们干了吧”的话,收拾起了所有表情符。
尽管那颗痣生长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溶于血肉。它就那样突兀着,鲜活着一些本该忘记的不能忘记。
时间疗伤的疑虑,让岁吹了再吹。曾经的死生不复,归于沉寂。木然的不能忘记,与忘记已无分别。
横林摇落微弄丹,深院萧条作小寒。我把手伸出去,女友一脸嫌恶:要死么,太凉了也!我一脸无辜,女友登时恻隐:罢罢,三九补一冬。走,我与你去吃涮锅。胃暖了,手脚便暖了。
想起那年小寒你送的那副纯毛手套。当年不识好歹,嫌厚一直封存。明天起,我要让它恢复我的温度。
(六) 大寒
还是走到了最后。
就像东方的鱼肚白,真相明了。
从刘若英的《后来》,到陈奕迅的《十年》,喋喋不休的都是缘尽事了。
如二十四节气,跳跃更迭,风花雪月皆于寂,又是一年窖藏时。好在,季节轮回,亏者盈,盈者亏,各有各的平衡与考量。
而一些人、事,过就过了,再来,也已复不如初。
大寒节气,适于盘点和掩埋。更适于倾听舒伯特的小夜曲。至于蓝调,还是留与来年,滤去春的浮艳。包括小娟的天空之城,一并留与明春。
至于我,比较适于冬眠。如死了的活着。
雪一片一片一片,我们一起看过
漫天大雪,给世界调成了静音。撑伞慢行,时间也被静止。
白,铺天盖地,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窗帘,最后一排,音乐,全副武装,不理会任何人,安然在教室里睡得手脚冰凉还是不想走回寝室。讨厌别人看穿我的情绪,宁可一个人待。
你怎么会知道在梦魇里刚挣扎完接到你电话的惊喜。这样的下雪夜,让我有借口放任自己思绪,穿越纷扬的雪,走回到初识。梦中人不忍惊醒梦中事。兜兜转转,以为走不出。二年前,我,你;两年前,你,我;2011,我们。似好长的电影,断断续续。湮没了只言片语。模糊我最爱的天蓝。
思念可以像细沙穿过我本不够坚强的灵魂。恍惚以为天空也下起沙,而不是雪。下雨了,天空哭泣,海拥抱了它的眼泪。下雪了,天空是在做什么呢?幸好海也在,收藏天空的心事,点点滴滴。
你说天水下大雪了。你说很多人在疯狂。你说去踩踩雪。你说你只是有点想念而已。你说你说你说、忽然麻木的心还是钝钝地痛了一遍。什么都不做。我只能安安静静地包好自己,一团球一样地缩着。不让某人担心。菜说喝着奶茶想起有个她出现,万家灯火也莫名印染了忧伤。沉默装傻,这三阳的天空不是我熟悉,即使忧伤也与我无关。
漫天的雪似乎都在勾引我做一件事:思念叹息难过。下雪了,眼泪有了出口。冻出来的。多完美的借口,打死都不认账。
貌似连围巾都不会围,不知道你有没有围好围巾。滑到家的地,出门是不是骑车,虽然你会骑得四平八稳。这么冷的天怎么说我都不信你的手还烫,给我戴手套。忽,不吃饭也没关系,反正某人瘦多少我就跟着瘦多少,很公平的,啦啦,苗条大业。鞋子收到没呢?早点换上。这个有人打点好了,大大地放心。
如果可以,这雪可不可以再大一点,大得呼吸里也是雪的气息就好了。冻死所有关于某人的不开心。告诉圣诞老公公顺道把喜欢你的每件小事打包装进你的袜子里。
待来年春天,我们一起笑笑感叹曾经的一切有多傻。
这里是三阳,2012年12月邂逅一场雪。
想起在天水见证第一场大雪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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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的世界
文/肖江
居住在北京已经有许多年的时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冬季的北京下雪是经常的事情。在整个冬季,还总会有几场大雪降临。每年大雪的日子,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会欣喜地望着天空,偶尔嘴里还会冒出“瑞雪兆丰年”的句子。
可能真如科学家所说的受“地球变暖”的影响,北京的冬天下雪的次数越来越少,特别是大雪的次数更是罕见。进入新世纪之后,特别是2005年之后的北京冬季,降雪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甚至有一两个年份的冬季北京干脆就没有下过一场中等规模以上的雪。
大雪在孩子们的记忆中消失了,大雪在成年人的记忆中远去了。每当我从影视作品或文学作品中看到描述漫天大雪的句子时,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曾经的北京的雪景。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经常往来内蒙古地区,有很多次在冬季前往内蒙古的经历。内蒙古的冬季是满目的苍茫大地,雄浑壮观。当然也有车辆陷在厚厚的冰雪中的经历以及在“白毛风”中艰难前行胆战心惊的时候。但是,看到洁白晶莹的雪,我仍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有时候,会不自觉地让司机停下车来,冒着零下十几度,甚至二三十度的严寒走进雪的世界去,和白雪亲密接触,这时候,心中总有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赶走了严寒的侵扰。
记得童年和少年的时候,冬季特别冷,屋子里也没有暖气,穿着也并不厚实,但是,只要是大雪的日子,我都要跑进纷扬的雪的世界中去,和飞舞的雪花一起共舞,雪停了之后,又会和伙伴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这种童年和少年的记忆一直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2015年羊年春节即将到来的时候,我和家人飞到美国的东部城市——波士顿旅行,恰好遇见暴雪。当地的电视台反复播放看暴雪警告,并且不断有因暴雪造成的车祸的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自然放弃驾车出行。在下榻的旅馆大厅里,许多的旅行者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纷扬的大雪或大声或小声嘟囔着,也有旅行者因为暴雪而取消了航班或推迟了旅行计划而大声诅咒着恶劣的天气。我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心里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我竟能够与记忆中儿时的雪景相遇,也许就是一种缘份。想到这里,我干脆走进雪的世界里,去迎接这从天外飘来的精灵。
这些堪称为“鹅毛”的雪花在空中飘舞着,在我的身旁舞动着,在灯光的照射下,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尽管道路上湿滑泥泞,但是,心情却是异样的兴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是在着名的哈佛大学以及MIT大学,还是BC大学和BU大学、卫斯理安学院,尽管室外气温很低,我还是像日常散步一样在雪的世界中走过,感受着这不可多得的静美世界。
在国外旅行的过程中,也接到北京的朋友发来的微信,告诉我北京也在下雪。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顿时涌出一阵莫名的感动,可惜,朋友告诉我,这场雪落地不久就融化了。这个消息又让我凭添了一份失落。
前天,我从温暖的美国西南部城市飞回北京,看着初春的北京一幅灰突突的表情,心里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回到北京,少不了节日期间的应酬。昨晚十一点多钟,刚从聚会的地方走出来,就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在亲吻面颊,抬头一看,在灯光的映衬下,看到有细密的雪花飘洒下来。在回家的路上,雪也是越下越大,渐渐地,那些细密雪花已经松散的盖住了光秃秃的土地……
今天一大早,我拉开窗帘,看到屋顶上和家门口的路上都有一层不太厚的雪,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兴奋和冲动。这是真正的春雪呀,这是羊年春天的雪!
北京已经成为了春雪的世界,这是否也预示着未来北京的丰年?
是的,北京应该能够迎来丰收的一年,对此,我和许多有识之士都有同样的认识和观点。
再过几天,全国“两会”也将在北京召开,希望今年的全国“两会”能够给春雪中的北京带来更多的惊喜和希望。
我期待着,在春雪的世界里期待着。
雪落,无声
晨起,没有风,天空一片昏黄,云朵似乎离我们很近很近,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得到她湿润的气息,我猜,是要下雪了,果然,在午后,一场倾城大雪,如约而至。
许是因为空气不是太冷的原因,使得雪花显得特别饱满丰盈,一朵朵雪花,就好像是一只只硕大的蝴蝶,在半空中,纷至杳来。
地上,树上,房子上,田野以及如黛的远山,很快便被一片银白所覆盖,远远望去,天苍苍,野茫茫,似乎望也望不到边际,又仿佛是天和地,原本已经连在了一起。
北方的天,向来如同北方的人一样,干脆,利落,好像雪还刚刚停下,天空便一下子就跟着明朗起来,高远的天幕,就如同刚刚水洗过的宝石一般,蓝得清澈醉人,空气更是清新无比,深深吸上一口,就连心,也仿佛跟着微微的醉了。
在城里,从来看不到这样厚重沉静的雪,总是一边下着,一边就被环卫工人扫掉了。我想我很幸运,来到农村大哥家的第二天,就赶上了这场倾城大雪。
漫步走出院子,不远处,是一片排列整齐的白桦林。雪中的白桦,亭亭玉立,笔直的树冠冲向天际,树干修直,洁白雅致,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长着一些横生的孔,就像许多黑色的“眼睛”,这些眼睛,天真无邪,深邃宁静,在一片皑皑白雪中,更显得格外的黑亮有神,远远望去,就像无数的“明眸”,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又好像在等待远方故人的归来。我轻轻的倚在一棵树下,耳边响起的,是朴树的那首深情的老歌:“……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树林很静,偶尔,会有清冽的风,轻轻在头顶滑过,树枝上的雪,便会簌簌地掉落下来,落在我的头上,肩上,落在我红色的衣袖上。我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远方,那是一片柳树林,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树枝中间,星星点点地安放着一个一个或大或小奇形怪状的鸟窝,我不知道这个隆冬时节,还有没有鸟儿栖息在里面,也许是为了解答我心中的疑惑,一只黑白相间的花喜鹊,忽然喳喳叫着,从树林中冲天而起,在白雪蓝天中间,扑棱棱地飞着,像一个黑色的精灵,给这寂静空旷的天地万物,带来一丝活力与生机。
再往前走,是一大片开阔的田野。雪地上,还没有人行走,天地苍茫,阔野无边,仿佛世间万物,都在雪的覆盖下,静止了,时光,也仿佛就在这一刻停驻了,厚厚的雪,洁白无瑕,干净平整得没有一丝痕迹,就像一张等待落笔的精致宣纸。
我轻轻地走过去,在雪地上,小心地留下一行又一行的脚印,我想象着自己能用我思想的浓墨,在天地间,描绘出一首首诗,勾勒出一阙阙词,晕染出一幅幅画。大雪无边无际,静好如诗。于是,此时此刻,我便也在这种深邃悠远的意境中,深深地陶醉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首柳宗元的《江雪》,我忽然间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一直非常非常欣赏和喜欢这首诗,虽然这首诗,表面上描画的是沃雪千里,地老天荒,一只孤影,一叶篷舟的寂寥情景,可是,细细品味,却让我们更能从这凄苦孤寂的画面中,看到诗人挺拔的灵魂与不屈的意志。“独钓寒江雪”,雪下是什么?诗人钓的又是什么?我想,是缓缓流动的溪水,是蠢蠢欲动的生命,更是对理想生生不息的向往和追求吧。
就如同这沉静的大地一样,看上去,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大雪和寒冬所覆盖和冰冻,萧瑟无比,了无生机,可是,有谁知道,在地下静静沉睡的种子,就在冬雪给它们盖上厚厚被子的时候,就可能早已经悄悄苏醒了呢。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我想,只待一场春风,大地便会冰雪消融,草木吐绿了。
再回过头来,我看着不远处的村庄,那一幢幢屋舍,一座座篱笆,在雪中高矮不一却又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极了童话里的城堡。院落里,小路上,房顶上,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却偏偏家家户户屋檐下挂着的那一串串红辣椒,在白雪的掩映下,红得特别鲜艳,如同簇簇火焰一般,热烈豪放地燃烧在风雪之中。
渐渐地,三三两两的人家烟囱里,有淡青色的炊烟袅袅地升起,慢慢腾腾地盘旋在小村的上空,使得刚刚看上去还清冷无比的小小村庄,仿佛一下子便变得热闹和温暖,甚至我还听到了远处传来了谁家狗的叫声。太阳缓缓西沉,我也慢慢地往回走,小路上,偶尔会有行人,匆匆而过,“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想必,在这个雪后的黄昏,谁都盼望着能够早点回到温暖的家吧。隐隐的风中,不知是谁家飘来了阵阵菜香,东北汉子那特有的豪放爽朗的笑声,更在黄昏流淌着温柔的空气中,清楚有力地传到我的耳旁。
回到大哥家的门前,我看到爱人正倚在门口把我张望,我加快了脚步跑过去。为了我的晚归,他假装板着脸生气,却又在下一刻,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双大手,爱怜地把我一双冰冷的小手,塞进他温暖的袖口里。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推门进来,我看到桌上飘着红油的火锅,正在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火锅旁边,粉白的羊肉,碧绿的青菜,雪白的豆腐,还有我爱喝的紫红色的葡萄酒,已经和哥哥嫂嫂亲切的笑容一起,静静地,等在那里了。
下雪那些事儿
文/韩建民
周二的大雪,让济南乃至整个华北都一片欢腾。大雪更是毫不客气的在自媒体上疯狂刷屏,雪人兄成为明星中的明星,与在路上滑倒的人们为大家带来了更多欢乐。一时间没经历到此次大雪,没能晒几张照片,不品评上几句,都感觉有点落伍了……
毕竟多数人是喜欢雪的,不分男女,无论老少。
我也是极爱雪。小时候,每到冬天都盼着下大雪。因为下了雪就可以溜冰、推雪人,就连扫雪也让人兴奋地不得了。下雪时,会不时的透窗望去,对窸窸窣窣飘落的雪花无限挂怀。还不时的开门去探探地上究竟积攒了多厚的雪。然后兄弟三个就坐在炭炉边或者躺在被窝里,密谋第二天早起带着家里的大黄狗到山上去逮兔子,并制定了多条作战策略,分析大黄狗在雪中的优势:黄狗身材高大不会陷进雪里,小兔子在雪丽似乎只能束手就擒。晚上大家都微笑着进入梦乡,似乎我们已经抓到了兔子。
但第二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忘了昨天的计划和约定,从来没有真正实现我们的宏伟目标。不是因为雪太小,就是因为被其他的事情所绊,最大的原因是爹妈是决然不会放行的。于是我们只能在爸爸的指挥下,各自拿着工具打扫院子里和门前的雪。有兴致的话,爸爸也会帮我们推个很丑的雪人,犒劳一下大家整早上的辛劳。
其实我们并不会用心打扫门前路上的雪。一方面是因为由于车辆和行人的踩压已经变成了冰块,很难清扫,另一方面,我们是在给自己留下玩耍的工具。早饭后,爸妈都各自忙去了,剩下我们三人,便偷偷跑到门口路上,一会一人蹲俩人拉,一会各自溜冰,尽管不时的会摔倒(由于穿了厚厚的棉衣,并不疼),但欢乐无限。
后来上学了我才发现,一直以来雪天我们没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娱乐项目——打雪仗。印象中,雪仗打的最过瘾的当属高三那年冬天。春节过后的一天,自午饭后就飘起了大雪,直到下了晚自习都没有停的意思。宿舍哥几个也一时兴起,冲到操场上就玩了个痛快。
我们到的时候,操场上没几个人。踏着厚厚的雪,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跑起来也有点吃力。大边跑边制作弹药,边跑边相互攻击,谁都没占着便宜。但很快很多同学和冒雪加入了游戏,操场上一时间人满为患,我们也和几个相识的小伙伴合伙玩耍,分成小组作战,当然奔跑中猛然碰见个认识的局外人,不妨也给个偷袭。欢乐不断升级,不一会儿就发现各自身上都是冰块块,满操场的人都一块白了头。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约都已经10点半多了。大家小心翼翼的脱下结冰的衣服,带着几分疲惫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很快,大雪也趁着黑夜偷偷的停了。
第二天到了教室,我迫不及待的和你分享了昨晚操场雪战的盛况。你关切了几句没说什么,似乎并不感兴趣,这让我颇感意外。然而,好玩的兄弟们又开始筹划另一场大戏:冰上足球。
原来,经过前一天晚上大家的共同努力。满操场的雪已经进化成了冰,整个大操场成了滑冰场。在近乎冰面上踢足球,说不过瘾谁信啊。
恰好,当天是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课后,兄弟们就纷纷往操场上赶了。我也打算送走了你也体验一把。走到校门口时,我对推着自行车的你说: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去操场踢冰上足球啦。然后扭头就要走。你突然喊住我说:你别去了,那太危险了。
我没有改变行动的步伐,只是改变了方向,走回了教室……
节气里的冬天
文/季川
立冬
仿佛深秋的脚步还未走远,仿佛落叶还想叙说什么,仿佛大雁的征程已经有了最后的回音。
这是一场既定的赴约啊,夜凉如水,冷月当空,所有的水与冰就要交换各自的站位。
山峦沉默不语,田野安静内敛,村庄泰然处之。桂花渐落尽,菊香尚有时,稀稀疏疏的鸟鸣使得空山更静,枯水的荷塘,只剩下落寞的秋影点点。
请安排那些秋收的晚稻,它们可以入仓入囤了;请安排那些急需播种的冬小麦,它们可以安稳过冬了。祖祖辈辈耕耘的田野,任何时候都不能荒废,因为土地是村民们的命根子。
小雪
应该是晶莹剔透的雪花正在来时的路上,连天的阴雨,夹杂着冷风阵阵,好像正在预告那一场感天动地的降临。
那么小,那么轻,那么多。恰如初恋的情愫正在胸口一波一波地涌动,恰如打开的梦窗里有我思念的身影。万物沉寂,阳光故意走散,寒风里谁在吐露灰色的心情,谁在弹拨暗哑的琴弦?
小雪,小雪,你的眼神是那种怯生生的吗,你的步履是那种静悄悄的吗,你的内心是那种急切切的吗?
春华秋实,往事不再提起,惟愿你轻盈的舞姿,一不留神,就醉倒在我温暖的怀里。
大雪
大雪封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江南北,白茫茫一片,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宣告,宣告一场壮阔且庞大的占领,占领山河,占领大地,占领寒冷的世界。
鸟鸣已经罢唱,犬吠也荡然无存,枯木不见踪影,牛栏里的老牛们只能静静地咀嚼干草,偶尔回忆下自己青春时健壮的样子。
大雪有时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停下来,打量自己的杰作,厚厚的,绵绵的,那么多的积少成多就成了厚重的覆盖,谁也无法阻挡,谁也无法绕行,这好像是自然与生灵的必修课。
是的,有了大雪,庄稼们可以无惧寒流的侵袭安然过冬。有了大雪,人们可以围炉而坐,饮酒赋诗,谈古论今,温暖人生。
冬至
这一天昼短夜长,整个世界仿佛还在白雪皑皑笼罩下,大地的安详与冷静,使得你的梦幻真实而又漫长。
北国寒风凛冽,南国思绪翩翩。此时此刻,一场盛大的怀念与感恩在心空渐渐铺满。
民间燃烧的纸钱与光亮,是对逝者思念最好的表达,还有那万千的默念与怀抱的感恩,随着泪水肆意流淌,那是冬至里最动人的情愫与慰藉。
久居天堂的亲人们,应该能够看得见凡间的一举一动,听得清凡间的一言一行。在岁月之上,在沧桑之上,先人们的美德善行,完全可以继续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那么,即使一叶扁舟无法过江又有何妨,即使一人独钓寒江雪又有何妨,即使一剪寒梅兀自凌寒盛开又有何妨?
小寒
腊月来临。寒夜变得越来越轻,雪落得如此心安理得,那些深埋的忧伤与坎坷,只有星星点灯,才能被往事重又提起。
大雁身披的羽毛,应该还在温暖的南方梳理、整顿,它们对北方老家的思念应该是有增无减。一朵又一朵蜡梅悄悄盛开,与白雪互为映照,互为知己。屋檐下那一根根冰锥,晶莹剔透,为寒冬腊月增添了一道触手可摸的风景。
而岁尾的祭祀,年年不能或缺,拜神敬祖,以祈福求寿,避灾迎祥。人们以最虔诚的供奉来拜祭,以求得精神上的安慰。一种祖训因为有强烈的仪式感而使我们刻骨铭心。
大寒
隆冬之际,大寒款款而来。所有的积雪,不知是听从谁的指令,顽固不化。一只苍鹰,在灰蒙蒙的天空,寻觅着自己过冬的猎物,它高高地飞翔,使得一座大山变得矮小,使得我们的眼神从仰望变成崇拜。
数九的日子近在眼前,要掏出怎样的问候,才能翻山越岭,风雪兼程,抵达我亲人的翘首以盼。要念念有词多少遍,才能策马扬鞭,忘却江湖,奉献自己的泪水与感恩,报答亲人的哺育与喂养。
天南海北,山高路远。无问西东,善自珍摄。一直珍爱的兰香时刻萦怀,一直怀揣的诗与远方蠢蠢欲动。
我就要迈过那道门槛,摘取春的消息,我就要跟着那些车轮,迎接春的烟花。
雪纷飞
文/石子舟
我雪藏了这个名字。是的,雪花,她就叫雪花,扎两条小羊角辫,站在满天飞扬的大雪里,舞动着小手臂,朝我笑。大雪纷纷扬扬,很大的雪,横着飘斜着飘,打着滚。她笑得很好看,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咯咯笑着,嘴唇冻得发紫。我站在阶沿上看她,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不是外婆院子里的人,我也不是。我仰看洋洋洒洒的大雪,风吹过,在空中打旋,再看看她的笑脸,雪花落在她身畔,落在她好看的花格子衣服上。我终于忍不住她的邀约,跑进院坝里,跟在她屁股后疯跑。雪花纷纷扬扬,落进我们的脖子里,粘在脸上,睫毛上,融化在手心里,落满了全身,落在四合院由高而低的瓦屋顶上,落进院坝里,落在不远处的白菜叶子上,悄悄地覆盖了故乡的原野,覆盖了童年的时光。
雪花是童年里遭遇的一场灵异事件。多少年过去了,一到冬天,我站在雪野里,望着漫天飞舞的洁白花瓣,一份莫名的心痛依旧清晰。再也没有遇见那么大的飘雪了。雪花在童年里种下了蛊,总在纷纷扬扬的大雪天适时而动。年年大雪里,我都看见雪花灿烂的笑脸,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依旧没有随着记忆一起长大,我也是。那个下午,外婆家院子里大雪迷茫。雪落无声,有一些冰冷地钻进衣领里,寒冷一直渗进了骨头里。我们并不以为意。雪花的笑声和着我的追逐声在大雪里飘荡。我终于握住了雪花的手,她的手好冷啊,冷得我打了个寒颤。她就任我握住手,咯咯地笑。她笑得我们之间的飘雪都融化了。多少年了,这个场景反复在我的梦里出现,背景悄然置换成故乡的山坡,或是长满青草的堤埂。从上而下,山坡逐渐放缓,村子里的水牛依山势啃食青草,每头牛占着一块地方。牛们比小伙伴们更懂事,牢牢守着自己的领地,井水不犯河水。有时,牛吃得惬意了,还会仰着头朝着天空哞几声,表达着对季节美好馈赠的感激,其它的牛也不甘示弱,纷纷仰头应和,牛哞声在山坡此起彼伏。这时候,小伙伴们会暂时搁置手里的游戏,站在山坡上为牛们呐喊助威。牛却停止了哞叫,在牛的心里,这些小屁孩懂得什么。牛的感激只说给白云、山坡、清风听。一些时候,午睡的昆虫也听到了,牛吃草路过时,它们就从洞里好奇地探出头来,却不料给牛哈一身热气。偶尔黄牛也到了山坡,牛们就会打起来,四角相抵,低吼不断。小伙伴们就围在一起兴奋呐喊助威,拆牛打架是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哪敢上前!等黄牛招架不住撒开四蹄逃走,水牛又低下头吃草,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战斗。放牛的黄昏,我不跟小伙伴玩游戏,我一会儿看天,一会儿望远山。常常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顺着山坡滚下去,草地绵软极了,我象一片雪花。草地上连压过的痕迹都没有。大雪里,看不出黄昏渐近,婶娘坐院东的阶沿上纳鞋底,火炉边围着几个女人,手里忙着活儿,低声小气说着家长里短。我有一圈跑过时,二舅婆正在说保祖祖家的牛啃了她家田角的一棵白菜,又没有吃完,烂掉了一半在田里,多可惜的。西边的炉火下,幺舅和几个半大男孩蹴在板凳上打扑克,他们时而陡起的欢呼声催得雪花飘洒得更猛烈了。不时有隔壁院子的人缩着脖子奔到西边阶沿上观战。南墙边无人的地方,鸡们蜷缩成一团,再不敢到雪里来,大黑狗只顾趴在火炉边取暖,也懒得去撵它们。外婆在厨房忙着煮饭,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谁也没留意我跟雪花在大雪中奔跑。大人们就是看见了也不会阻止,雪淋湿不了棉衣,跑一阵子,全身都暖和了,省得跟他们争火烤。
我喜欢坐在故乡的山坡上发呆,陪伴我的往往是家中的老水牛。它吃草,我发呆,各自相安无事。有时我刚好坐在一丛青草边,牛经过时实在舍不得,就会在我脖子里哈一口热气,提醒我让路。我摸摸它粗糙的牛角,挪到旁边的石头上继续发呆,老水牛吃了青草,走过时尾巴会在我脸上轻轻扫一下,算是表达了感谢。故乡的山其实不能算是山,山梁上一片坦途,叫山梁更准确。我望着沟壑对面的山梁,云霞和着雾气一点点升腾,哪里有多少我尚不知晓的人和事啊,雪花会在哪一片山梁下放牛呢,想到这里我就陷入了痴痴的假想中。朝霞从东天一点点抖擞出来,染红了云朵,染红了山野,染红了村庄。天空那牛啊、马啊、狗啊、河流啊的云块都生动起来。慢慢地霞光万道,山风拂在身上,贴着肉,沁凉地舒服。我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轻,已经飞进霞光万道里。我看见一年前自家的老水牛赶跑了一头入侵它领地的黄牛,黄牛淋漓着鲜血,跑得多快啊;两只公鸡在竹林边啄来啄去,战争异常惨烈,鸡冠上血迹斑斑,鸡毛四散飞落,旁边的母鸡们却熟视无睹,咯咯咯叫着,低头在草丛里觅虫子;石塘院子两只平时常常恶吠相对的大黄狗终于联合起来,疯狂追赶着一只误入的野狗;黄昏时分,火牛子趁田婆婆不注意,偷偷溜进南瓜地里,割掉了田婆婆看护一个夏天的青草;对面的山林里,根娃子手又不自觉摸上了幺女子肥硕的大屁股……我越飞越高,身心说不出的轻松。我又看见了雪花,雪花碎花袄蓝棉裤朝我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还有跟在她身后奔跑,总也没有长大的我自己。渐渐地,眼前的影像迷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
青春里,我遭遇了另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那个大雪天,我们几个厌倦了考试的高三学生,在监考老师走进教室门的前一秒飞奔出去,不顾老师在身后的严厉呵斥。雪覆盖了校园,也覆盖了我们敏感而焦灼的青春。我奔出校门,奔向茫茫雪野,奔向彻寒的严冬。雪已经下了四五天,弥眼一片银白。四野静谧安详,只有雪花,轻盈地、不由分说落在我们身上,落进脖子里。雪覆盖了一切,回望身后深深的脚印,我突然安静下来,心一点点被拉疼。漫天飞扬的大雪里,过往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眼前,沉睡在时光里的微末细节。那个坐在山坡上看流云忘记了回家的少年,他曾经多少次小心翼翼路过蚂蚁的穴巢,为了看一场并不精彩的电影,深夜里,他提心吊胆走在回家的山路上,许多个周末,他痴痴地望着路口,幻想着心仪的女孩微笑着走来……一些当时并不觉察的美好正在一点点聚集,然后冰冷地远离,就在这漫天飞扬的大雪里。我忘记了身边欢呼的同伴,俯下身,握住一团冰冷。完全被大雪覆盖的树上垂着一根根晶莹的冰凌,照着我瘦仃的身影。我走进了粉妆玉砌的童话世界,欣喜和着冰冷裹挟了思索。成长的迷顿,求学的艰辛,前路的迷茫。我不知改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谛听这静谧的内涵,一份噙着无限痛楚的尖锐喜悦自心底涌起。大雪无痕,岁月无痕。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场大雪。雪,在纷飞。
未若柳絮因风起
白雪纷纷何所似?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佳人好才思,雨雪皆情致。
可这纷纷的大雪,怎么我看上去就觉得这么渗人,扯天扯地的大雪,才进十一月就铺天盖地而来,好像刚刚过了夏天,就开始下雪了。岁月总是这么仓促,让很多人都猝不及防,还不等你叶黄,就应经落尽冰霜。所以,你在坚强的绿着,在风雪中摇曳。不是你义薄云天,而是情势所逼。人生总是这样吧,不会等你准备好才开始下一章,多的不是按部就班的陈珂,而是层出不穷的新意,是好是坏的,你只能接招。
还在外漂泊的游子,天冷了多加衣,照顾好自己。
人间大雪天
文/张华梅
在我的记忆中,大雪有两种,一是无雪的大雪,另一就是有雪的大雪,两者相比,所占各半。
无雪的大雪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阳光依旧暖暖照着,并不因为了大雪节令而有所吝啬;白云仍然在天上懒懒飘着。老人们,偎在墙角晒太阳,感慨中他们聊起逝去岁月长河中的点滴往事,兴奋时他们畅叙地里的收成,以及儿女们出门在外打工的艰辛与甜蜜。闲下来的媳妇婆婆们,织毛衣纳鞋底,嘴里不离东家长西家短,间隙中还不忘喊两句孩子,吆几声跑进麦地里的鸡。无雪的大雪显得祥和安宁,时光仿佛停滞不前,让年轻人永远年轻,让老年人更加健康。
有雪的大雪就不同了。首先是树,本来落去枯叶光秃秃的样子丑陋又笨拙,很不想见人却又无脚躲避,一场雪下来,树就变成玉树琼枝,变成童话世界里的场景。最快乐的是孩子们,冷,不怕;雪,更不怕。他们在雪地里撒欢,把蓬松的雪用手团成团,然后掷来掷去,在欢笑声中体会大雪带来的乐趣。
人间大雪天,落下来的不止是雪,更是欢乐与希望;人间大雪天,是雪花作的一首诗,是诗化的生活,是生活的诗情;人间大雪天,冰天雪地里,处处尽显人间温情,尽显天地祥和。
除夕夜,好大雪
文/晨舟飞扬
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医学院毕业刚刚一年多,在蚌埠的一个县城工作。那年年关,我带着新婚的妻子第一次回老家过年。我老家在皖北泗县,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庄。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我们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都不敢伸出手来。到家之后,已经是下午,太阳已偏西了。那时候没有手机等通讯工具,家人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家,据说父亲一直站在门前的场地上等着,后来终于等不及了,就一直走到村头公路边去等我们。我们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一个大碗将整个村子都罩住了。门前的几棵白杨树光秃秃的,活像光屁股的穷人家孩子一样,在风中瑟瑟发抖。
雪愈来愈大了,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等我们吃过晚饭,雪下的更大,像棉朵一样一团一团的。晚饭是吃饺子的,这是我们老家过年的习俗。因为没有电灯,当然也没有电视了,我找了一本旧书,在罩灯下看了一会,懒懒的,有些乏困,妻也许是累了,也不舒服,于是,我们早早地便上了床,围在被子里,说了一会话,便躺下去睡了。妻还说,这时候要是跑出去,玩玩雪多好,我还笑着说你简直疯了。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是住在前屋的,所以声音很响,妻也被吵醒了。那敲门声愈来愈急,我起身下床去开门,门前站在一个雪人儿,我根本不认识他。来人说是后庄的,是我表侄子,也就是我同学的弟弟,旁边还立着一个人,我也不大认识。总之,他们说家里老人病了,病的很重,所有至亲都喊过来了,正在准备料理后事,有人听说我回来了,让我去看看。我怔了一下,和他们说,我也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没什么经验,怎么可能救好病人呢。他们不信,说我从县城回来,肯定会有办法的。妻子有些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好硬着头皮跟随他们去了。临行前,我又随便裹了件旧棉袄。雪很大很大,整个地上清一色的白。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途中几次都几乎要摔倒在地。经过两座小桥,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赶到了后庄。我的腿脚不大好,身上竟然都出汗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老远已经看到那家的灯火,好像院子里点上了汽灯,很亮很亮。我们刚到大门口,就被几个人拉了进去。来到堂屋,屋子里聚了很多人,据说都是本家亲戚。一个老人在中间的空地上大口喘着气,旁边两个壮劳力架着他的胳膊。他的嘴唇已经有些青紫了。他便是我同学的爹爹,也就是祖父,我的老表叔。我刚到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来,并且都向我围过来。一时间,我真的不知所措。顿了一会,我用手去摸病人的脉搏,很快很快,他的嘴大口张着,根本坐不住,一会就挣扎着要起来,但又没有力气。旁边的两个人拽住他,随着他上下前后的乱动。他们一切的赌注都押在我身上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来,他们一帮人来到这里,就是等着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恰好是过年,每个人都好像装着心事。什么东西也没有,我该如何检查呢。后来,他们听从我的吩咐,从村西的一个小诊所里借来了简易的血压计和听诊器。我听了听,又量了血压。血压比较高,肺部的喘鸣声很响,不用听诊器也能听到。病人的情况愈来愈不好了。开始时,还不是很烦躁,现在几乎都不能坐下来,几分钟就要爬起来。现在想来,应该是二氧化碳蓄积的原因。当时我资历尚浅,在医院又主要从事精神科,对内科疾病根本就很少看,所有的知识都是实习时学来的那些。大家都很着急,便七嘴八舌的,有的主张要送到镇上的医院,有的主张让他早点走,不用活受罪了。更多的人,期待我能够带来奇迹。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让他家人派人到镇上去买药。我用烟盒纸写了几个药名。土霉素、氨茶碱、舒喘灵、心得安等。那时候我还没有什么经验,其实心得安最好不要与氨茶碱合用的。家人领了旨,很快便派人出去了,于是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老人的情况很差很差,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时不时地拍背,也能稍许缓解一些症状。
等了好久,买药的人终于回来了。因为是大年除夕,镇上的药店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店长家的住址,好说歹说才起来到药店。结果只有氨茶碱和心得安,消炎和化痰的药物都没有。正当他在灯下颤巍巍地打开两个小纸包时,老人突然摔倒在地,面容青紫,好像马上就要不行了。我慌忙拍了拍他的背,又去掐了掐他的人中,老人又回转过来。那人受了惊吓,两个纸包的药竟然混在了一起,有不少已经落在了地上。因为地上铺满厚厚的麦秸,根本便找不着了。家人骂了他几句,但也没有办法。纸包里只剩下了五个药片,仿佛是宝贝一样,捧着手里。因为两个药长的非常相似,都是白色小药片。我本来是准备先用氨茶碱平喘,如果心跳还快,就加点心得安的。但现在我也分不清了。我当时大概也已经想到用心得安不大好了,考虑了好久,也拿不定主意。我和主家说了这其中缘由,大家更是没了主张。一个本家大爷最后说,就死马当活马医,看他造化吧,反正也是该死的人了。于是,我小心地掰开一片药,让他们喂到他的嘴里。过了半个多时辰,心跳好像有点变慢了,但喘息好像更重了,我想到应该是喂的心得安。就仔细挑了一片与它有点不像的药片再度喂下去。果真,过了一会,竟然有些好转的迹象。大口喘息的间隔愈来愈长了。众人鼓掌欢呼,有人竟然说我是神医。过了很久,我又喂了他半片。看着病人的呼吸渐渐有些平稳,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家人端来了红糖茶,好大一碗,硬是要我喝下。我们又看了好久,病人竟然能够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了。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我起身告辞,问了下时间,他家的钟已经报出凌晨两点多了。他们将我送回家,我竟然忘记了疲惫,走的飞快。上床之后才发现,妻的身上滚烫滚烫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很烫,应该是发烧了。她问了下情况,埋怨了几句,也便睡了。因为没有药,也只能干熬着。
过罢年,我很快就去上班了。后来听说,那位老人又活了一年多。家里和亲戚的想法都不一致,要不然,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会活得更久。我同学家有点特殊,他的祖辈和父辈都是招女婿在家的,我同学这一代,才比较兴旺,有三个男孩。家庭关系复杂,说话的人也便会很多,据说那天请我去也是意见不统一。老人好转了,竟然有的人还不满意,甚至有的人竟然怪我多管闲事。
无论如何,我的内心还是满足的。毕竟那是我第一次出诊,并且面对那种情形,并且是大年除夕,并且天上下着好大好大的雪。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依然清楚记得,仿佛一切就在眼前。
冬日情思
文/双影溪水
一路走过----满腹的思绪涌来,情意藏在心海,欢喜和悲伤紧紧地相挨!无神地双眼刚刚送走了烦燥疲倦的满野残秋,一缕曦光就向大地洒下了冬日的情怀。看着晚秋不愿带走的黄叶,内心的伤痛渐渐地汇入了情愫的谷地:躲进深山冬眠的秋季,抛下给它带来了无数辉煌的子弟,留下了阵阵寒风和无奈的哭泣;枯枝残叶任风摇摆,冬日的降临早早地断绝了这些无法回家的黄叶的归期。
也许突然降临的冬日,打破了大地的平静:因为太阳照样把暖阳洒向大地,南方的早冬如同心海的爱慕-----左右摆动:既希望“伤秋”早早地离去、盼望冬日快快地到来,又渴望冬日晚一点到家、让残叶伴秋一同回到久别的家。可岁月的转换还没来得及旋转,晨曦就带着久别的冬日来到大地安了家!好象没有交接的仪式,也好象省去了雨雪的迎接,冬日的降临如同内心情感的泉涌:刹那间喷向无边的大地;也象缠绵的思绪突然间丝丝断裂:一觉醒来,脚下的土地己全是冬日。
季节的转换总是这样的叫人心神不宁,不过冬日的到来也许让人们的心情会舒缓一些:毕竟没有了枯枝残叶扫兴,毕竟落败萧瑟的景色渐渐地远去;可冬日带给人们的也有无言的情感蕴蓄的思绪:不仅有展望、还有缠绵的思念,不仅有欢喜,也有阵阵的伤悲。
冬日里我常常思念的,是我那“冬日远行”的母亲。
记得七年前的早冬里,母亲的身体开始渐渐地支撑不起了身子,一天一天地消瘦、一天一天的糊涂;在冬月十五:一个寒冬大雪纷纷洒地的日子-----南方的大雪本来就很少,可那年、那天的大雪是好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好象是天老爷都要为之哭泣;晚上十点多钟,子女们都围在母亲床边的时候,母亲终于闭上了不愿闭上的双眼,永远离开了他极不愿离开的亲人。大雪好象是越下越大,好象在诉说着母亲一生的洁白无瑕、也好象在哭泣着母亲劳累的一生。子女们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心里的泪汇成的雪其实比这漫天的大雪要下得更大、更猛;母亲是北方人,是否预示着大雪要把母亲送回北方啊?!阵阵的悲伤伴随着大雪一夜又一夜;思念伴随着情意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日;期待着母亲在“那边”一切如意,期待着能在梦里见到母亲,……!一切的思念、一切的情意,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向一个一个的远方飘去……
冬日里也有无数的思绪藏在心底:人生的道路怎样开拓?!现实的环境怎样适应与把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怎样解决?!……!冬日里的思绪好象被风雪“冻冰”了,无法化解、也难以融化?!
人们常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确:冬日与春光紧紧相连,冬日里的寒冷可以冻死害虫,大雪可以渗进土层深处为来年的丰收打下基础;冬日里可以养精蓄锐,为春天的战斗储存燃料,……!可冬日里的寒冷多多少少也给人们带来了“风霜的刺骨”:坎坷的道路无法修复!“雪花纷飞”的气候怎能迎风战斗?!多少个“心结”在心头缠绕往复-----无法“融化”冬日的冰雪;多少个“心思”在胸中盘旋起伏:无法走稳“冰封”大地的坎坎沟沟!
喜欢冬日的大雪:因为洁白给人们带来了纯净!爱慕冬日的冰封:因为土地都凝固成了原始状态,证明一切还有希望!可冬日里:也厌恶寒风袭击,总给人们带来麻烦和苦恼;冬日里:盼望冬日早早地离去,可春日却不愿早早地到来;冬日里:盼望太阳早早地升起,可夕阳却不肯迟迟地回家!冬日里:有盼、有望,有甜、有苦,也有失落和悲伤。冬日里:一切都在期盼中,一切都在准备中,所以:冬日是有希望的季节;冬日里:一切都在“冬眠‘中,所以冬日也是令人无法捉摸的季节!冬日里:寒风凛冽,也是令人生畏的季节!
大雪封门
文/宫凤华
乡贤郑板桥《瑞鹤仙》云:“清风来扫,扫落叶尽归炉灶。好闭门煨芋挑灯,灯尽芋香天晓。”挑灯煨芋,芋香伴寒夜,二三知己,围炉夜话,静雅如高古宋画。
冷凝冬日,风雪之夜,山芋粥解决了饥渴,给人安慰。雪夜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琥珀,乡村就是蜷缩在琥珀心中的小虫子。寒夜客来,温贫暖老的山芋粥,棉衣裏身一样熨帖和亲切
汪曾祺曾说:“对于土里生长而类似果品的东西,若萝卜,若地瓜,若山芋,都极有爱好,爱好远过桃李柿杏诸果。”山芋生食脆甜,熟食甘软,既可作主食,又可当蔬菜。一经巧手烹饪,也能成为席上佳肴。
大雪封门,寒风萧瑟,最宜卧在家里喝山芋茶。屋外大雪,簌簌而下,如蝶如絮,世界一片缟素,一片寂美。山芋切段,旺火烧煮。山芋茶,汤汁甘甜,青绿爽刮。咖啡色的汤里还能看到桔红色内囊。喝一口,迟钝的味蕾立时陷入鲜美的沼泽中。
雪霁,乡村的夜空清晰、高远而辽阔。小院里月光清如溪水,静似画布,瓦屋和枯树闲适安逸地镶嵌在画布上。青霜平添一份柔和,显得寂寥而悱恻。大家一人一碗,直喝到打饱嗝为止,一钩新月天如水。
喝山芋茶虽没有瓦屋纸窗、清泉绿茶之妙,却不失乡野情趣,只有端坐农家屋舍,粗陋桑木桌,才能品尝。茶汤微漾着淡黄的色泽,热气腾腾,袅娜上升,是寻常人的龙井、碧螺春。在袅袅香气中徐徐地啜、慢慢地呷,与凡尘无碍,于清淡中品出原味。
郑板桥在家书中说: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清爽早晨,捧一碗山芋粥,若是嚼着萝卜头或苋菜梗来喝,清淡淳朴,爽脆香甜,寒意悄然隐退。
冷风嗖嗖,夕光惨淡,寒雀啁啾,乡愁空旷无边。兜一身寒风入屋,捧一碗山芋粥暖手,便觉日子清新如年画。铁锅土灶,风箱柴火,山芋与粳米你侬我侬,如民间高手比试拳脚,锅中噗噗乱响,似冰凌乍破,柳笛轻吹,一屋子的情和暖。
山芋粥黏稠香浓,口味甘甜。粥碗里隐现着黄澄澄的山芋段,米粥晶莹绵软有谷香。山芋段,浸泡在清粥里,像是布满了彩虹的图案,闪烁着胭脂般的光泽,滋养着我们从前食物匮乏的乡村生活。
待一锅粳米山芋青菜粥呈现在眼前,菜的青绿,米的稠润,芋的粉糯,已相得益彰地混合成暖胃佳品。蓝花大碗里的山芋粥,静如一泓秋水。用勺轻搅,粥的温柔,粥的柔软,粥的细腻,粥的芳香,顿时把人淹没。吸溜吸溜地喝粥,咯吱咯吱地嚼山芋,声音甜美如小夜曲。
而今,街头饭店,用山芋做原料烹制的精美菜肴常让人耳目一新,颇有一种吃久了膏腴肥甘偶尝黍菽稻粱的味道。油煎山芋,甜润爽口,轻滑经唇,余香不绝。几块芋艿、玉米、山芋点缀于竹篮里,让人品咂之余,顿觉一种田园生活的清苍疏旷,一种与乡土粮食相交融的踏实清明。
明代《煮粥诗》里说,莫谈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长。喝山芋粥,喝的是一种情怀,一种清凉古意。山芋粥蕴涵着农耕时代的精神和气质,让我们很容易走进内心的清明与平和。大雪封门喝碗山芋粥,一股柔软的乡愁倏忽从心底传遍全身。
飘落的雪花
文/孤云独旅
早上醒来,透过窗子,又一个雪花飘落的日子。望着纷纷扬扬、晶莹剔透的冬之精灵,思绪也随着飞舞了起来……
小时候的冬季,既有着寒冷、残酷与寂寞,又有着温情、踏实与浪漫,脑海里记忆最深的是冬天里的雪。
在我记忆里,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冬天,有着无尽的雪,一夜疯了似的西北风过后,一尺来厚的雪常常把屋门封得严严实实。早上醒来,推门望去,白雪皑皑,“千树万树梨花开”。满村杨柳、柳树和前院里那棵梨树上银装素裹,房顶上、田野里茫茫一片。各扫门前雪之后的叔叔爷爷们,开始自觉地打扫着狭窄的巷道和通往泉水的路,忙碌之中还不时的问寒问暖。老人们一边在后面清理着残留的雪,一边高兴地说“大雪封地,田里的麦子盖上了棉被,今年又是一个好兆头”。
早饭过后,生产队长开始召集青壮劳力推着小车往集体麦田里运雪。读书的孩子们相互催促着跑到学校,先是用玉米秸和煤球把教室里的土炉子生好,把冻得石头一般硬的酸菜窝头从书包里掏出来,在火炉周围垒上,然后在老师的带领下,争先恐后打扫院子里厚厚的雪。课间,在一片欢笑声中,进行着激烈的堆雪人打雪仗比赛。
放学回家途中,尽管针刺似的西北风,冻的脸蛋红红、小手僵僵,但还是不顾浑身的清冷,打雪仗、堆雪人,在雪的世界里尽情的玩耍。稍是暖和的中午,举着竹竿不停地敲打着屋檐下参差不齐的冰凌,噼哩啪啦的清脆声,让童年的心灵更加欢畅。
大雪飘飘,我们这些在家很是无聊的孩子们经常跟着大人们在自家的院子里、生产队的场院里捉麻雀。雪地里用树枝支起一筛子,一边用麻绳系好,下面撒下几粒谷米。贪食的麻雀一旦进去,躲在一旁的大人快速将绳子一拉,精灵的麻雀便成了我们开心的玩物。生气的麻雀拿回家不吃不喝,不几天就一命呜呼,就用泥巴裹着,放在灶膛里慢慢烧烤,一阵时间后,剥去泥巴,香味四溢,蘸盐食之,味美可口。
童年的乡村里没有任何娱乐场所,孩子们最高兴的是大雪过后,在冻透了的河湾里玩耍。我们村的正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当整个河道都冻透了时候,男女孩童们便疯狂的在冰面上滑木版、抽陀螺、踢毽子、跳绳,各取其乐。抽陀螺比赛是我们这些男孩最为兴奋的事情,细细的鞭绳顺时针方向缠裹在陀螺身上,把陀螺尖头部放在冰面上,左手紧握陀螺,右手猛掣鞭子,陀螺便发动起来了,在冰面上溜溜地转动。只要一看到陀螺速度放缓,便用手中的鞭子朝陀螺猛抽几下,又飞快地转动起来。尽管几个回合下来,汗水便把破旧的棉袄湿了个透,寒风中难免瑟瑟个不停,但我们却充满着无穷动力和无尽的欢乐。
太阳下,洁白的雪像晶莹剔透的钻石一样,发出耀眼的光。扫净的院子、巷道里,那只花公鸡伸着长长的脖子,陪伴着两只慈爱辛苦的老母鸡咕咕嘎嘎地四处觅食;小黄狗不管有没有雪,撒着欢一个劲儿地四处奔跑,爪痕印在雪地上,象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牲口圈里的牲口也懒洋洋地吃着草料,时不时长吟几声,惹逗的一村子的牲口都叫起来,此起彼伏。雪天,安逸的味道便飘满乡村天空。
记忆中,大雪之后村里异常安静,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开始享受起冬季的清净与悠闲。夜晚,一家人坐在温暖的炕头上谈天说地,享受着温馨的家的幸福。勤劳善良的母亲双腿一盘,缝衣做鞋。躺在被窝里的我,听着奶奶讲着狼外婆的故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雪花依旧,童年不再。真想伴随圣洁的雪花,纷飞着穿越时空的隧道,回到那逝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