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文章
儿女文章(精选20篇)
“啃”儿女
文/郭华悦
多数的中国式老人们,都不愿意“啃”儿女们。
这也难怪,父母们把儿女当宝,从小到大,细心呵护照顾。如今,哪怕儿女们成家,父母也依旧发挥余热,不仅帮忙带孙,还提供物质上的支持,只要能帮到儿女,做父母的都不遗余力。这也就难怪,有“啃老”的子女,却很少有“啃”儿女的老人。
一度时期,我和老伴也是如此。子女们带来什么菜肴,我和老伴都说不喜欢,其实是怕儿女下次会再买来,浪费儿女们的钱;儿女们孝顺,一开始都要定期给我和老伴生活费,但我和老伴也以各有退休工资为由,怎么也不肯收,最后儿女们只好作罢。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儿女们就有点不高兴。有一回,儿子向我们推心置腹。儿子告诉我们,每次小辈有什么表示,父母总这也不愿意收,那也不肯要。儿女们都知道,父母是担心会给子女们造成麻烦,想减轻子女们的负担。初衷本是好的,可结果却往往适得其反,反倒把子女们推得更远。
自从和儿子谈了后,我也确实对以往的做法进行了反思。确实,每次儿女要尽孝,父母都舍不得,也不肯要。长此以往,其实反倒不好。一来会给儿女们不近人情的错觉,关系难免日渐疏远;二来,父母一次次拒绝儿女们尽孝,久而久之,再孝顺的儿女也都会习以为常,真的认为父母不需要。而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父母可就得欲哭无泪了。
自从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和老伴也适时改变了做法。比如,尽管我们自己过得不错,但儿女们出于孝心,常常会给我和老伴发红包。这时,我和老伴就会收下。其他的事儿,也是如此。儿女们真的要尽孝,我和老伴也试着接受。
一段时间下来,确实感觉和儿女们的关系亲密了许多。其实,“啃儿”和“啃老”可大不相同。所谓“啃老”,多数情况下,是在造成父母过重的负担。而“啃儿”,却是在儿女们都有能力,且都有孝心的情况下,适当接受儿女们的孝心和善意。
我和老伴常戏称,说别人家是“啃老”,我家却在“啃儿”、“啃女”。不过呀,这有什么关系?人到了老年,适当“啃啃”下一代,反倒是好事呢!
我们的生命之桥
文/秩名
"生命是一段段艰险的峡谷,每一段都需要一座生命之桥才可以顺利通过。"闲暇时候,我常常这样想。
其实,每一段生命里,冥冥之中,我们都拥有了一座生命之桥。
孩童时,我们的生命之桥是一座亲情之桥。孩童的我们,懵懂无知,弱不禁风。这时候,父母时时刻刻尽心尽力保护我们,寒来暑往,冷了有人添衣,热了有人扇风。我们依依呀呀的语言是父母呕心沥血教会的;我们得以快乐奔跑,是从父母搀扶着迈步开始的。
少年时,我们的生命之桥是一座师生之桥。走进校园,老师站在讲台上,不厌其烦地把知识输送给我们,把人生的道理讲给我们听。老师就像一根蜡烛,日日燃烧,越来越矮,而我们却在蜡烛的光芒下,越长越高,直到长得比老师还高,离开老师,告别校园。
青年时,我们的生命之桥是一座友谊之桥。跨入社会这个大家庭,伴随我们继续成长的是朋友,朋友之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互帮互助,共同成长。如果没有了朋友,即便我们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也是孤独凄凉的;如果没有了朋友,世界只是一片荒野。友谊是一盏神奇的灯,既能照亮别人,也能照亮了自己前方的路。
中年时,我们的生命之桥是一座爱情之桥。这时候,我们大多有了爱情,走进了婚姻。因为爱情,我们牵肠挂肚,幸福快乐。这座用爱情搭起的生命之桥,是人生事业走向巅峰的桥。常言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不正是爱情的生命之桥的写照么?
老年时,我们的生命之桥是一座关爱之桥。我们老了,腿脚蹒跚了,儿女便成了我们的拐杖。老了的我们像婴儿,而儿女像我们的"父母",儿女像我们呵护他们成长那样照顾着我们,回报我们的养育之恩。即便,我们的儿女因为种种缘由,不能常伴左右,但关爱之桥依旧在,我们身边总有这样那样的人,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变成不是我们亲生儿女的儿女。
当然,每一段生命里,我们拥有的生命之桥不能也不可能是单独出现的,只是孰重孰轻罢了。而,正因为这些生命之桥,我们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母亲
文/黄慧
母亲已经89岁高龄了。她24岁结婚,生下了9个儿女。我是最小的,母亲45岁生下了我。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没有过年轻的模样。
母亲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就是这细细的腰板、窄窄的肩头却承担了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一个人包揽了家里一切重活、轻活,她总是躬着身躯不停地忙碌,灰白的齐耳短发随着她那忙碌的身躯随风轻拂,勾画出她刚毅、善良、勤劳的性格。
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曾经那么能干、聪慧的母亲现在却糊涂了。今年正月十五,晚上我带着母亲看流光溢彩的街道,看公园两岸花开……母亲看着美景高兴得像个小孩惊呼着,伸着手触摸喷泉,不断赞叹着:“真美真美!”望着母亲兴奋的模样,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开心。可一回到家,母亲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段过程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停留过一丝一毫。望着母亲茫然恍惚的眼神,我的心好疼,我多想让母亲能够感受到小女儿现在的幸福生活啊,哪怕一点点。
上个星期天回家,老远就看见母亲坐在门口。母亲几乎忘记了一切,可唯独没有忘记她的几个儿女。她准确无误地叫着我们的名字,开心地笑着,端凳、拿水果,忙得不亦乐乎。父亲说:“你母亲总喜欢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嘴里念叨着:‘今天孩子们要回家吗?’”望着母亲刻满了皱纹的脸,我的双眼忍不住模糊起来。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记忆消退的母亲,对儿女的记忆却丝毫没有减弱。因为在她的心里,儿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我可以想象平时母亲寂寞的日常生活是怎样度过的,那无数的夜晚,她是怎样以思念来填补那可怕的空白。我惭愧回家的日子太少。以后我要尽可能多挤出时间陪伴我的母亲。和儿女在一起,这也许是我年迈的母亲对生活最大的要求。
每次告别,母亲的眼神总闪现不舍。她总是站在我的车窗外,用手扶着车门,向里张望。我要发动行驶,生怕碰着她,让叫她走得远些,她听话地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我只有大声叫她走远点,她委屈无奈地退出几步。我一狠心猛踩油门快速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发现母亲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送着。每每浮现这一幕,我总是惭愧心酸至极。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你的心跳无时无刻不在震撼着我的耳膜,你永远占据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母亲与花
文/吴建
母亲节那天,与妻一起驱车回老家看母亲,途中,下车购买给母亲的礼物。妻问:“买什么好呢?”我说:“就买些吃的,用的吧。”妻撇撇嘴:“老土,都什么年代了,还买这些。到前面的花店买一束康乃馨献给妈妈吧。”我有些踌躇:送花给母亲确实是一件很高雅的美事,可母亲不认识康乃馨,更不知道康乃馨所象征的花语。妻催促道:“别犹豫了,快去买吧,让咱妈也浪漫一回。”我想想也是,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呢?
母亲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但她也是识花、爱花的。乡下多野花,一年四季,田边地头,各种各样的花儿竞相开放,什么迎春花、鸡冠花、野菊花、腊梅花,你方唱罢我登场,把个乡野打扮得风姿绰约。可我是个花盲,除了桃花、梨花、杏花,其他一概不知。母亲却能随口说出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每年初夏,母亲总要采撷木香花、栀子花回来,插在盛了清水的大花碗里,或浓或淡的清香溢满农家小屋,沁人心脾。母亲说:“闻着花香,再苦再累也不觉得。”是的,只要有花做伴,勤劳的母亲无论做什么农活都感到快乐。
然而,爱花的母亲不识康乃馨。母亲是个极节俭的人,她从不让儿女为她花钱买什么,更别说买花了。曾经有同事在母亲节这天买了一束康乃馨献给他的母亲,老人听说这一束花花了80元钱,絮絮叨叨地说还不如买补品。同事后来在办公室里讲起这件事,很是委屈。所以母亲节我也就不送花给母亲,不曾告诉她康乃馨是母亲花,我怕送花给她也会招来“浪费”的念叨。每到母亲节,我打电话给母亲,只是简单地提醒母亲加几个菜,吃好点。现在看着妻子喜滋滋买来一大束康乃馨,我还是有些忐忑:母亲看到这些花,会不会责怪我们乱花钱呢?
回到老家,母亲正在菜园里薅草。当我和妻子祝贺她的节日并奉上康乃馨时,母亲惊呆了,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是什么花?你们送花给我干什么?”妻子笑着告诉她:“这花叫康乃馨,今天是母亲节,在外国,儿女在这一天都要送康乃馨给自己的母亲,今天我们也要让您高兴一回。”母亲羞红了脸,将沾了泥土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接过花,嗔怪道:“这花恐怕要好多钱吧?我一个乡下老太,要什么康乃馨?”
是啊,几十年没有康乃馨的日子,母亲不也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吗?母亲养育了五个儿女,从记事起我就觉得母亲像墙上的上足弦的钟表永远没有停摆的那一天。耕田耙地,洗衣做饭,喂猪赶牛,夜深了还在昏暗的灯光下为我们缝衣做鞋。她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为了得到母亲节的祝福,更不是为了几支康乃馨的绽放。她连有关康乃馨的梦都没做过,她只是努力地养育她的儿女,一针一线一丝一缕都是亲情的流露。一束康乃馨与铺天盖地的母爱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
母亲虽这么说,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康乃馨插在花瓶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饱经沧桑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欣慰。
“这花还蛮漂亮呢。”一直在端详着康乃馨的母亲如是说。
我和妻子相视一笑。
冬至 游子归不归
文/葛亚夫
总有些时光被误读、遗忘,比如冬至,它并非指冬天到了……
古人说,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有些拗口,我想到的是,一个老人,缩着身子,靠在南墙上,守候儿女,把影子都焐热了。喜欢《孝经说》的解释:一者阴极之至;二者阳气之至;三者日行南至。我这样理解:
儿女们离开得太久了,都记不住时间了,越想越清冷;春节就不远了,他们也该快回来了吧!越念越温暖;太阳已走到最南端,儿女走到哪了呢?越望越杳然……
在过去,冬至是“亚年”,举国同庆,阖家欢乐,“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祝往来,一如年节。”这般看来,冬至除了标识时光的阴极阳生,还标注岁月的悲欢离合。只是,冬至已至,游子归不归?
微信上流传一个视频。孩子给父母打电话,说春节不回去了。还没说上几句,就掩面而泣,拼命捂住嘴,强作欢颜。想起杜甫:“年年至日长为客,忽忽穷愁泥杀人!……心折此时无一寸,路迷何处望三秦?”古人也罢,今人也罢,作为游子,他们距家都一样遥远。
冬至难至。“诗圣”雅致,把情思织成诗:“冬至至后日初长,远在剑南思洛阳……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咏转凄凉。”一思一惆怅,一吟一断肠。今人便捷,一个电话省却了跋山涉水,但背过脸,一样泪流成双。诗也罢,泪也罢,主题都是心尖上的父母和家。
年复一年,一张春节的回程票,都会成为亘古的话题和难题。冬至了,12306又被吐槽了。影影绰绰的验证码,让人回到黑白电视的雪花时代。不是不回,是回不去。电脑前,手机边和车站里,都是搁浅的望乡人。白居易也曾感同身受:何堪最长夜,俱作独眠人。
生活在别处,人生就是在路上。这是哲思,也是现实。父母思念路上的游子,游子思念家中的父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诗豪”都没能免俗:“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说着说着就睡了,成了彼此的梦中人。
看德国的圣诞短片《回家》。儿女都忙,电话留言明年再回家过圣诞。老人就谎称自己过世,向儿女发送葬礼邀请。儿女懊悔地赶回家,迎接他们的是圣诞晚餐。老人说:“我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能让你们一起回来呢?嗯?”看到这,我失声痛哭,涕泪肆流。
苏轼也这般失态过:“我生几冬至,少小如昨日……诸孙行复尔,世事何时毕。诗成却超然,老泪不成滴。”难道,只有当我们也老了,才能理解那份等待,并在等待里孤独老去?
天时人事日催,冬至阳生春来。儿女也是父母的春天,数九寒天来了,春天还远吗?
腊月的关键词
文/张华梅
腊月低调沉稳,不急不躁,不舍不弃,总在一年的最后时刻等着我们。想到腊月,就会想起在身后默默关爱我们的父母家人,想起故乡陈旧而温馨的老屋。如果盘点腊月的关键词,那么就是盼望、忙碌和团聚。
进了腊月门,尽管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但身在老家的父母,已经忍不住常常跑到村口眺望,希望看到远在异乡打拼的儿女早日回归。虽然没有盼到,但心中充满甜蜜,毕竟,离儿女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腊月是农闲时节,田里已没有需要干的农活,但腊月仍然是忙碌的时刻。父亲在盘算着赶集购买年货,购买年货要规划,早买价格便宜。母亲则在家里忙碌,早早拆洗被褥晾晒缝制,等着孩子回家可以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过个好年。还要做很多好吃的,腊鱼腊肉早些准备,这是儿女们在外面不易吃到的。到了月中,就要雇人杀猪宰羊,迟了排不上队,月末便着手磨豆腐、馏年糕、蒸包子、炸肉丸,每家每户都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热闹的气氛中显示着新春即将来到。
腊月是团聚的日子,一年的分别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团聚在一起,才能充分享受融融的亲情。有人回来得早,有人回来得晚,但团聚的喜悦都是一样的,问候的话语里含着关爱,欢笑声可以传出老远,人人都流露出由衷的幸福。
团聚了,过年了,腊月也走到尽头,让我们一起祝福,祝福来年更美好。
母亲的手
文/张淑清
小站成了链接我和乡村的桥,母亲用她的一双手把一次次我迎回了家。
当年,一台上海牌缝纫机一口枣木箱子将母亲娶进张家的父亲,却没有给予母亲丰衣足食。母亲上要孝敬公公,下要对未出阁的两小姑子维系好关系。
母亲的手,在娘家纺线,蹬蹬木头钉制的架子机,不曾下田劳作,挑水浇菜。仰仗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姥爷恩泽,一双手白皙纤细,做的一手女儿红。
嫁给父亲后,母亲不得不三更天起炕,先拧紧墙上座钟的钟摆,厨房内生火烧水,给公公端去洗脸水,烙了荷包蛋伺候老人喝了,再转身服侍父亲的洗漱,姑子吃饭。
母亲说那时家里除了一爿稻草笘的四间宅子,院落一块菜地,房后一亩苞米地便无其他家当。
生产队没解散,母亲跟着男人一起种地除草收割。夜里,月光皎洁,母亲借着月色,响起她的纺线机声,沙拉拉,像四月天的暖风,包含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苦涩与磨难是一所学校,母亲将尘世的一切交付于她的手。
小姑子先后嫁出去,母亲用一双手为她们针织了嫁妆,缝了两铺两盖被褥,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姑姑被嫂子的爱感动得泪水涟涟。
母亲的手在经过扁担,锄头,铁锨,镰刀等家什磨砺后,变得粗糙了,有了石头的硬度。小时候,去邻屯看电影、赶大集、赴酒局、听大鼓书,母亲总一边一个扯着我和弟弟的手,唯恐在人群中走散。
光阴荏苒,母亲的手从柔软细腻磨成世间的一柄刀,她要为日子修剪掉繁杂和忧愁,还亲情一片祥和的天空,她的手把对儿女的深情大爱盛在书包,种在一张张往返车票;藏在碗里,缝在身上,时时刻刻不肯让母爱丢失。
母亲的手不仅在大地上刺绣,更在我们的灵魂深处绣出一个山清水秀的故乡,无论有多远的流浪,沿着母亲绘制的线路必会找到遍地生长乳名的村庄。
母亲的手是大矿山,每一根脉络都通往心灵的方向,褶子里蕴含着喂养我们一生的稻米,结着老茧的手掌那是一座神圣的山峰,需要儿女匍匐着用一辈子去朝拜。
年少时,母亲牵着我的手过马路,长大后,母亲啊!请把手给我,我有义务拉着您的手,陪您走几度夕阳红。
忆慈母
文/王晓林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母亲就离开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丢下了她难舍的家,舍下了她相伴几十年的儿女。那年,母亲52岁,正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
纷纷细雨淋湿我的心绪,凝视细雨,我心怀慈母,步履匆匆赶回老家,跨过家门前的小河,一步一步被浓思牵引,母亲的坟茔置身在绿荫深处,看着坟茔,想起母亲在这里年年岁岁守着故土,守着根。伫立凝视,那墓碑上镌刻的关于母亲生平的铭文,历经多年的风雨侵蚀,字迹稍显模糊仍能辨认出。一同前往的姊妹已把祭品呈上,点燃香蜡纸烛。火焰在细雨中跳跃,缕缕淡淡的青烟飘过头顶,与雨水雾气缠绕升腾。
我跪拜在母亲的坟前,浓浓的思念在心头涌动,我的思绪与细雨青烟火苗交织在一起,向空中飘散,那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感召、呼唤,她知道今天是清明节,只有用这种独有的方式和她儿女倾诉离愁别绪。思念如丝,伤感成河,我的眼泪顺着雨水从眼眶滑落,思绪身不由己飘回到远去的童年,回到了母亲身边。
1962年,经姑姑做媒,母亲随从部队转业的父亲来到了大竹县四合乡安家落户。两间瓦房,两个木柜(用于储存粮食)便是他们自立门户的全部家当。初来乍到,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在很短的时间里,母亲用她贤惠和坚韧学会了干农活、做家务。母亲勤俭节约,总想把一个钱掰成两个用。除了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以外,不分白天黑夜,风来雨往,到几十里外的山上扛木材,到数十里外的煤厂挑煤炭。母亲用她羸弱的身体,肩挑背磨,如春燕衔泥积齐材料修缮、扩建了房屋,筑起了供一家人遮风挡雨的温暖港湾。
再难的生活,都难不倒倔强的母亲。生活的风霜雪雨,她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无论是对亲朋,还是邻居,她都真诚相待。人生中的喜怒,生活中的忧伤,我们都爱对她说,她就像一个知己或朋友认真倾听,听后循循开导我们做人的端品、处事的坦然。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不大声训斥儿女们,就算做了错事,她也总是轻声细语地讲道理,让我们在道理中领悟、反思、总结。在她言传身教的善诱下,我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生的低谷。母亲用爱的阳光,温暖着儿女们的心房,让我们成长的历程有了希望和远方。
从我记事开始,母亲总是忙碌。全家的生计,子女的教育,系在母亲的心上,苦和累从容面对,从不抱怨。父亲到外地工作后,母亲就肩负着哺育我们五个孩子和赡养年迈公婆重担。在田土未下户前,父亲的薪水根本维系不了全家的日常开支,母亲起早赶晚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回到家里还要缝补洗涮、操持家务。为了节省一分一厘,我们的衣服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熬更守夜亲手缝制。
母亲爱整洁,任何时候都让儿女们穿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母亲的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乱,穿着得体大方。母亲经常对我们讲:“人穷志不短,家贫身不乱,做人要干净,做事要踏实!”这些至理名言,言传身教,是我们终身受用的精神食粮和宝贵财富。
在沧桑的岁月里,大地留下了母亲深邃的记忆,春播夏锄,秋收冬藏,她总是脚步匆匆追赶着太阳和月亮,总希望一年的活一月做完,十年的活一年干完。父亲在单位上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或优秀,这些成绩和荣誉的取得,离不开母亲的坚守和付出。几个子女相继成家后,她仍牵挂心头,担心这个,挂念那个;她一生都在奔跑,永远没有停下来过。终于,母亲积劳成疾,严重的肝病侵蚀了她,不得不靠药物维持,肚子胀得难受,她从未叫过一声疼痛。最终母亲的生命定格在52个春秋的那个黄昏。
思着,念着,祭着,转眼间,雨下得更大,香纸已经化为了灰烬。草木在清明的细雨中摇摆着丛丛新绿。这是生命的本意。忽然,一群鸟儿停留在母亲的坟头,叽叽喳喳,喳喳叽叽。这是不是母亲的大爱唤来了这群天真的精灵?这是不是母亲的胸怀容纳了自然万物?
时光流逝,很多往事已然烟消云散。但记忆中,母亲一生辛勤操劳的情景,一帧帧,一幕幕,穿越时空驻留心头,难以忘记,也不会忘记。站在母亲坟前,遥祭追思,我对母亲的思念化作盈盈泪光,清明向母亲表达,愿母亲今夜能走进我的梦里,抚慰我深深的伤悲。
慈母情深
文/李伟
母亲一生勤劳、质朴,为人正直、宽厚待人,同时,我的母亲也是一位平凡的母亲。许多年过去了,清悠悠的往事浮上心间,我的父母都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毕业的正牌的中等师范毕业生,已在小学教师岗位上辛勤忙碌了一辈子,冬去春来,在三尺讲台上,播种希望,辛勤耕耘,像一支燃烧的蜡烛,照亮别人,燃烧自己,换来的是桃李满天下。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母亲都挺过来了,那时父母的生活艰难可想而知,上有老,下有年幼的弟妹,那个年月,为了一家人的日常生活,每月的微薄薪水不得不把柴、米、油、盐等筹备齐了,日子过着精打细算、紧巴巴的,虽是清贫,但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为了让我们兄妹能长大成人,母亲从未因生活艰辛家事烦忙而疏远对我们的教育和培养,而是处处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从母亲的言传身教中,我们懂得,做人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要用真情去善待周围的人,使我们在以后的生活道路上才不至于碌碌无为。
从孩时记事时起,那时,家里生活仅靠父母微薄收入养家糊口,生活艰难可想而知,那时我只知道父亲工作很忙,在家时间很少。所以,家庭生活重担和培养儿女们成长的任务全落在母亲一人肩上。虽然生活清贫,但母亲从未让我们饿着、冻着,她总想方设法把我们装扮得整整齐齐,体体面面,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母亲从不享用而是等大家吃完后,才动筷子。记得小时候,为了让我们过年能穿上一件新衣服,母亲经常是通宵达旦在灯下飞针走线,一件新衣服凝聚的是母亲浓浓温情,耗费的是母亲的心血。
为了儿女能长大成人,母亲永远是默默地付出和奉献,从不索取,从不要求子女的回报,母亲的艰辛和磨难,换来的是儿女们的成熟和前程。小弟高中毕业后应征入伍,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现已成了家,立了业。小妹从幼儿师范学校毕业,被聘为幼儿教师,也组建了幸福的家庭,如今,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从教师岗位上退休,母亲虽已退休,但始终坚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低调的生活态度,本色的做人作风,如今,望着母亲的两鬓白发,做儿女的只想让母亲的晚年过得愉快些、幸福一些,常回到父母身边走一走,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母亲现已年近七旬有五了,本可以在家安享天伦,但为了儿女,为了子孙,母亲整天还是那么忙忙碌碌的,永远闲不住。作为儿女,在此只想为儿女们操劳一生的母亲问声好,献上儿女们的一片深情祝福,愿我们慈祥的母亲一生平安,永远幸福。
生活
文/木涯子.南公先生
虽然生的贫穷,也没有一点后退的路,可还算父母的宝。在仅剩10元钱的时候,肚子有点饿,也有些难受。想起了劳苦的父母。
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敬得人,却受了儿女们的冷漠,唾骂,遗弃。没有一个孩子静下来认真的去想自己的父母的苦和累。
作为90后的同辈们,我们从来就不知道体贴我们的父母。有的同学还想离开父母闯荡天涯,认为贫穷是父母的错,而从来不想父母的苦;还骂他们说不是人,说他们没本事,把话说得太极端,认为离开了父母自己一定会好;从来没有一个做儿女的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父母像对待自己身边那些人,相反,在父母身上留下许多伤口……
说实话,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需要报答最美好的人,这就是母亲。——(前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
其实离开了父母你连一步路都走不了,你没钱,没地儿,连活着的样儿都像狗的时候,你才幡然醒悟;你以为自己就一定能稳操胜券,错了;一个连自己父母都不爱的孩子何谈希望,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吗?当你回家时他们是多么快乐的报以等待的微笑,孩子的一杯水又是怎样一种温暖啊;而我们连这些都不舍得给他们,我们时常发发脾气,时常骂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们说。想想,这就是我们做儿女的,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要知道父母不是我们生来就可以凌辱的,他们也是有尊严的。我们不仅要做父母的孩子,还要记得做一个厚重的人。
我妈
文/鲍尔吉·原野
我妈七十二岁时,除了皱纹、白发之外,看不到衰老。她穿专业田径训练鞋晨跑,我外甥阿斯汗恶搞,把钟点回拨两小时,她三点钟起床,跑回家四点半。
跑完步,她熬奶茶,擦地,把煮过的羊肉再煮一下。我爸醒来,她给他沏红茶,冲燕麦炒面,回答我爸玄妙的提问:“海拉尔叔叔得的是什么病?”“立春没有?”阿斯汗醒来,提出更多的问题,关于洗澡、书包、鞋带儿等等。我妈应对这一切,叫一个“从容应对”。自兹时起,到夜深关闭电视机,她为每一个人服务,从中总结规律,逐步完美。而她本人神采奕奕,像战场上的女兵一样谛听召唤。但人老了,动作有些慢,手指也笨,她以勤补拙。我女儿鲍尔金娜有一条海盗式带亮钉的腰带,断折扔在窗台上。第二天,被奶奶用鹿皮缝好。女儿打量针脚,说,“奶奶,你应该考北京服装学院。”此院是鲍尔金娜就读之地。就这样,我妈做完计划内的杂役,再寻觅计划外的事务完成之。当我媳妇把带菩萨坠的金项链如勋章般给她戴上作本命年礼物时,我妈欢喜不安。
我妈像蚂蚁一样辛苦七十多年而没养成蚁王的习性,还在忙。别人坐着看电视的时候,她站着;别人吃饭,她还站着。唤她坐是坐不下来的,人站着总能帮上别人一点忙。好像没人管自己的母亲叫蚂蚁的,一般都讴歌为大山呀、江河啊什么的。我妈如蚁,没时间抬头看天,只在忙。
正月初六,我们从内蒙古返回沈阳,走之前自语到车站买瓶水。这时我妈不见踪影,同时我姐夫的鞋也不见了。“姥姥把你鞋穿走了。”阿斯汗对他爸说。“不可能。你爸一米八,姥姥能穿他鞋吗?”我媳妇对阿斯汗说。我姐夫打开门,听:“你姥姥上来了。”我妈穿一双大皮鞋上楼,手捧矿泉水。为儿女的小事儿,我妈迅捷连鞋都来不及换。如果我妈是一只鸟,一定从窗户飞出飞入无数次,把所有好东西拿回来给自己的儿女,不管飞多远。
春节前,牧区的哥哥朝克巴特尔、姐姐阿拉它塔娜和妹妹哈萨塔娜每人肩上扛着羊,给我妈过本命年。他们请婶子上坐,献上礼物(不是羊,是缎子被面、红糖、毛衣和钞票),跪拜。阿拉它塔娜双手抚胸,唱一曲古老的民歌,其他人额头伏地。如果大雁还在的话/小雁才感到幸福/如果父母还在的话/儿女才感到幸福……这首歌很长,回环往复。跪地行礼的人都五十多岁了,满面风霜。我妈扭过脸,泪水难禁。他们是我大伯的儿女,每个人自小都得到过婶子的抚育。我妈像一只在林中结网的蜘蛛,把四面八方的亲戚串联到一起,共同吸吮网上的露水。我妈对我说:“其实我最喜欢的事儿是看小说,就是没时间。”时间,成了一个七十岁老太太的稀缺之物,以至于不怎么吃饭,不怎么睡觉,她把自己的心分成很多份给了别人,私享的一念是读书。我给她寄过一些杂志,她望而欣慕,夜深之后慢读,指沾唾沫掀书页。她说这声音好听。
家是碗,母亲是碗里的清水。人们只看到碗,看不见里边的清水。
一片丹心胜荼蘼
文/疏景晚香
人世间,最伟大的母爱,用什么样的赞颂之词也不为过,人世间,最低微的母爱,用什么的讴歌之语也无法形容。她,我的老年大学同学,冠姐,就是这样的一位伟大的女性,她把毕生的爱奉献给儿女,她把一生的情倾注于子女身上,让他们健康快乐成长,无论多少牺牲,无论多少付出,只要儿女顺利发展,一切的困苦都无所谓。
她用一双温暖的手撑起一片绿荫,她用一颗广阔博大的胸怀,擎起一片蓝色晴空。
她来自美丽的煤都鸡西,落户于我们小县是十六年前,她天生性格开朗,能歌善舞,因为对爱人始终不渝的情感,一路追随着爱人的脚步走天涯到海角,她的爱人是军人,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她也就服从了爱人的需要,可以留守家中,也可以跟随着她落户到需要的地方。
她原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工作,可以有升职升迁的机会。在一个五百人的企业里,她是一个皎皎者,为了照顾好女儿,她放弃了全厂五百人唯一的一个去北京进修的机会。这个机会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啊,可是面对将来有无限名利地位的机会,她却毅然决然地舍弃了,多少人为她扼腕叹息。而一路走来,人到中年,看到一双儿女,一个在读大学,一个大学毕业即将出嫁,她的脸上总是露出骄傲的笑容。
说起一双儿女,她的话匣子就会打开,儿子相貌堂堂正正,女儿面容娇美,无人不赞,无人不夸。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对于母亲二十几来的付出的回报,他们孝心有加,对母亲体贴入微。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
想想当年一手拉着一个,走在上学路上的艰难,想想当年舍弃了前程无限的工作,朋友们问她有没有后悔过,她一脸的坦然,笑着说:从没后悔过。她说: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帅气的爱人,有一双可爱的有了出息的儿女,在家庭中在家族中被认可,有什么可以后悔的,有什么可以遗憾呢。
是的,今天,她内穿一件火红的镂花上衣,外罩一件藕紫风衣,一派光鲜。这火红正如她的一颗丹心,里外皆红,她说话直爽,干净利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干将。但是她却甘于平庸,甘于隐退在爱人的身后,为爱人的腾飞做筑路的桥,为儿女的成长做成长的天梯。直到现在,她依然要不断的付出着,劳累着。公婆八十多岁了,她要天天照顾,为此,大学生活她要时时间断,不能经常来这里过她心爱的生活,其实歌唱跳舞都是她的专长,但是培养下一代,扶持爱人的工作,赡养老人,这一切,她做得更完美。为了这些,她将自己的所爱都抛在了后面。甚至于荣誉和官职。当初,若是到北京进修回来,到现在也许是处级领导了。为了孩子不离开母亲的怀抱,不离开母亲的视野,她放弃了军区给她优秀军嫂的称号,没有前去领奖。她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女性,她就是这样一位怀中溢满母爱的女性,她用柔弱的双肩,挑起家庭这付重担,让爱人在部队里任意驰骋。
如今,过往的时日都定格为一种美丽的风景,那纤纤素手拉着两个幼子的画面是怎样一种令人神往的情境,那些独守的日子是多么寂寞,可是当一切都过去时,便云淡风轻为满天的彩霞。
你看她这火红的装扮,正如秋花之美,她那一颗火红的心,正似那荼糜之果,艳到深红。诚如宋代诗人林季谦对荼蘼赞颂:卿来桃李浑无味,合与梅花作后身。又有诗人赞道:唤将梅蕊要同韵,羞杀梨花不解香。
冠姐,你的名字多好啊,你就是女性之冠,虽然你把自己放的很低,但是人们看你却很高很高,你的幽芳,在那似隐若无中,你的火红,涂满了晴空万里。照亮了儿女们前行的方向。
谨以此篇,祝天下母亲母亲节快乐健康!
当母亲犯了不能犯的错
一个母亲能忘记自己孩子的生日,这有点不太可能,反正我估计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囡囡的生日。当然我指的是当代人,不是老一辈,感觉老一辈人谁的生日都没记住过,要是记也记的是阴历之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父母老了!
我都能想象婆婆手拿电话的尴尬样子。本来是喜滋滋地祝贺呢,竟然弄成把自己儿子的生日记错了。我的生日今年是在出差的时候过的,单位定的蛋糕没人接收,我就让礼仪公司送到了妈妈家。出差回来,妈妈见了我很不自然,说见着蛋糕了才想起那天是我的生日。有什么欠然的呢?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生日,做父母的便觉得对不起儿女了?中国的父母爱得太深了,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
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这么健忘吧。心中有那个人,就会记住他或她的林林总总,爱好,美食,生日,总不忘给他或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心里有个你!即使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想要得到什么,但我为你想到了。于是,爱在那一刻就会突然增大,象突然擦着的火柴头,锐不可挡。
母爱是最无私的,但母亲会老。她曾经照顾我们无微不至,但是她现在连自己都不能照顾了,我们还指望她能牢牢地准确地记住我们的生日吗?我们能记住她些什么呢?
每个人都走在老去的路上,我们牵挂着一些人,也被一些人牵挂,不知道你发现没,互相牵挂的人还真是不多。父辈牵挂儿女,儿女牵挂自己的儿女。有那么一阵,相恋的人是互相牵挂的,他们要见面,要索爱,要把对方纳入自己的生活圈,不相忘,不能忘,彼此牵挂的感觉是那么好,不过却太短太短,也因此太美太美。后来我们也有一些彼此牵挂,那就是我们必须扶携着,望着儿女们离去的背影,我们的手又紧紧地拉在了一起,这一拉就是一生吧!
也许秋末冬初,气候已经开始寒凉,人的悲悯之心也由衷而起。对世间对亲人对自己,希望别人记得我们,想念我们,拥我们入怀,用彼此的爱驱驱寒,抱抱团。母亲记错了,但也只不过差了一个月而矣,何必苛求呢?作儿女的当心存感激啊!父母啊!你们太不容易了,该好好享受了,别想那么多,明天会更美好!
母亲的爱
文/郑会林
新年刚过,母亲从镇上来到我所寄居的小城。
妻子还在待产中。为了不耽误我的工作和照顾妻子,母亲来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以前在家乡县城二中教书,经常回家与父母团聚,现在工作变动,很少回家,时常会很思念母亲,我现住的小区位于城中央西侧,周围的住户家家门户相对,近在咫尺,平时见面点头示意问好,却感觉素昧平生。母亲大半生时光都在老家度过,和父亲相依了几十年,乡下的日子容易打发,生活也不十分讲究,现在母亲突然从乡下来到城里,每天少了和父亲之间的唠叨、邻里之间的相互串门走动,我时常担心母亲初来乍到会不适应,母亲刚到,各个方面小心翼翼,她每天把客厅、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不忘给家中几株花儿浇水,甚至连书桌上的钢笔、稿纸,都收拾的干净利索,母亲很快适应,我很是高兴,心想之前的很多担心未免是多余的。夜深了,我正准备入眠时,看见母亲卧室灯光一直通亮,我很疑惑,进门去看看究竟,只见母亲斜卧在床上,眼睛周围已润湿,顿时,我鼻子酸酸的,心里空落落,知道她一定是想家了,想念父亲和她的那一帮老姐妹了,这是她思乡的泪水,也是惦念父亲在家孤独、寂寞的泪水。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淳朴厚实一直影响着我,母亲宠爱我,但从不溺爱我;母亲教导我,但从不强迫我;母亲没有多少文化,但她顽强的性格与乐观的态度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依稀记得前几年自己做手术时候的场景,手术前的准备日子里,母亲多天彻夜未眠,整日忐忑不安,手术前,母亲用她满满的诚意恳请主刀医生为我精心手术,莫出差错,叮咛再三;手术中,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心急如焚;手术后,当医生扔出来全是布满血的衣服时,母亲哭得很厉害,在场的医生为之动容。养儿方知父母恩,年轻的父母在品尝了养育子女的辛劳之后,才能深切感受到自己老父老母的不容易,母亲犹如红烛,燃尽一生,照亮着我我们成长道路的每一步,当我们有时间知道该好好地去爱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时,她已经人过花甲之年,头发逐渐斑白了,时间都去哪儿了?好好地爱我们渐渐老去的母亲吧,我们回报给母亲的爱与她用毕生时光对我们的爱比起来,只不过是沧海之一粟。
母亲这个职业,当儿女需要时,全年无休,不请假,不辞职,认为儿女有需要她的时候,她会迅速改变自己多年的生活习惯,快速融入新的生活。母亲,吃的是淡饭,喝的是粗茶,日子再苦她也不怕,远方的儿女才是她最大的牵挂。这个人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
点亮母亲的春天
文/凌波微步
母亲卧室的窗台上,紫红的杜鹃花正静静开放。
母亲也很安静。她朝着窗户侧躺着,眼睛瞅着窗台上的杜鹃花,眼神明亮而又温柔。这是年前老公给母亲买来的一盆花,大红的盆,给人带来吉祥和喜庆。树冠铺展如一把小伞,枝叶浓绿茂密,紫红的花正恣意、尽情地开放。旺盛,喜庆,美丽,这盆花赚足了家人的爱意,更赢得了母亲的喜爱。整日躺在床上,大好的春光与她失约,春天的烂漫与她无缘,唯有把一盆盆的鲜花摆在她目力能及的地方,做儿女的方为安心。
此时正是花繁柳密、青山叠翠、一片盎然。 行走在芳菲里,目光时不时地被花的鲜艳和娇媚所醉。多想,能再次搀扶着老母亲一起踏青春游赏花、感受春天的曼妙。然,病痛无情,她只能躺在床上,只能通过这些儿女们送来的鲜花来感受春天了。她的无奈,她的煎熬,她的不舍,也只能在对花的观望中,凝结成一缕缕的思念和臆想。
我深知母亲爱花的脾性。她这一生中,花儿仿佛就是她的儿女,无论生活多么窘迫、艰难,甚至是缺衣少穿,她也不会忘了养上几盆花。而此时,鲜花并不仅仅是代表儿女的一番心意和祝福,更重要的是让病痛中的母亲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和生命的活力。
于是年前,老公送来了一大盆杜鹃,我送过来一盆蝴蝶兰、两瓶风信子,哥哥姐姐也陆续送来了几盆正开花的植物。风信子早就凋谢,而蝴蝶兰依旧在开放,至今已两月有余。真该感谢这些漂亮的小精灵,让母亲在床的艰难日子里有花可赏,有香可闻,有事可做。
这个春天,在春风召唤下格外调皮。天气忽冷忽热,就如谚语里所说:二八月的天,孩子的脸,变化无常。春花也似赶脚,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浅吟低唱,便是辜负季节的馈赠。桃花开,杏花落,樱花娇羞海棠艳。哥哥喜欢到离家不远处的体育公园去散步,每天散步回来,总要给母亲采摘一束鲜花,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并拿到离母亲最近的地方让她观赏。母亲对这些鲜花甚是喜爱。经常看到她支起身子伸长了胳膊用手去摸去捏这些花,有时也看到她摘下一朵花放在鼻下嗅闻,更时常看到她的枕头旁边也陈放着一朵两朵鲜花。在这一天天寂寞艰难的日子里,这些鲜花给母亲带来了快乐,捎来了春天。我知道,花开花落,任雨飘摇,在丝丝不舍中必有我真挚的热枕和虔诚。为了母亲,摘朵鲜花又何妨?
春光温婉而又绚烂,有万丈豪情,又有温软细语。窗外细雨蒙蒙,雨丝清凉如玉,细细密密。喜欢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天里,坐在母亲身边,醉听母亲的呢喃。时光划过母亲的童年,青年和壮年,直至今日于耄耋之年,突然地躺在了床上不能行动。斜阳风里碎碎念,那些发生在儿女身上有趣的事情,母亲依然记忆犹新,历久弥坚。而母爱,依然还是母亲一生的事业,也是我们终其一生也难 以抵达的深度。
四月,人间正芳菲。就用花的美丽提升爱的温度吧。
寒冬里的暖
文/嫣然~晨曦
早晨我还在懒床,就被母亲的电话声吵醒了:“起来了没有?早饭下来吃吧……”
我睡意还朦胧,懒懒的,揉揉惺忪的眼睛,毫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
洗漱完毕,推门出去,这时,我才发觉,一夜间,大地全白了,树上一丛丛珊瑚,目及之处都铺上了厚厚的棉被。阵阵寒意袭来,直侵肌肤。我不由一阵发抖,顺手裹紧了衣服。
幸好,我和父母家距离很近,二分钟也用不了就可以到达。
刚走到父母家门外,透过玻璃窗,看到父母一前一后忙碌的身影……
推门进去,父母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意……
哦,父母都老了,就那么短短几天,苍老了很多,双鬓银丝越来越多,父亲头上稀疏的白发,还有很多鱼尾纹在母亲的眼角浮现……
看着母亲手不停的忙着,一会洗菜,一会又要切菜,我却执意要吃醋溜土豆丝,父亲取出几个土豆,认真洗净,削皮,母亲将它们切成又细又长的丝,父亲又紧跟在母亲身边打下手,择择葱,剥剥蒜。我在一旁悄悄地看着三十多年来,一直相濡以沫的父母,心,酸中带甜……
片刻,油盐酱醋便在母亲手里轮流辗转,我站一旁静心凝神,看着这个温馨的场景。
我看得有点入神,目光转移间,看到母亲手上有很多褐色的斑,我皱皱眉头,忙问母亲这是什么?母亲说:“这是老年斑,人老了都会有……”霎间,心,阵阵发酸,似乎我的心情让父亲毫不保留的洞穿了,是怕我心里难过,掉眼泪吧!父亲在一旁“呵呵”笑了,那笑,是那么爽朗,那么不惊不燥,那么淡然的笑,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包括岁月的轮回,人类的衰老:“每个人都会渐渐老去,我们不老,你们怎么长大?”无疑,父亲这句话是平淡无奇的,更没有什么动听优美之处,而在平凡,平淡中,就是这样一句如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的话语,镌刻着多少沧桑在里面啊!让我更深更真切感受到,父母对儿女的爱有多么神圣与厚重,我想,这是言语也无法表达出来的……
只见,母亲用长满老年斑的双手,架起油锅,上油,将葱蒜爆锅,把切好的土豆丝倒进去不停的翻炒,用酱醋调味,届时,油烟味夹着炒菜香味飘在只有二十五平米的套间屋里,散着浓浓的醋溜土豆丝的香味,另一边还有白白的膜,飘出淡淡的甜味来,小米粥金黄的泛着光!我只站在一边,聆听“锅碗瓢勺齐鸣奏,油盐酱醋齐弹唱”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曼妙的音符,最优美的音乐。当下,思绪飞扬,心里暗想:“家是什么?哦,对了,家,也许就像烹调一盘菜肴吧?原料很重要,调料很重要,燃料也很重要,但不可否认,厨师的手艺更重要。原料是父母儿女,调料是理解和包容,燃料是爱。厨师只需将原料加上适当的调料,再用爱的燃料,控制适当的火候烹调,那么这盘菜就叫“深切的爱,无言的暖”此菜乃是天下极品……“准备吃饭了”父母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早餐做好了,我和父母一起围坐在一张枣红色的方桌前,温暖的气氛扩散开来。我们边吃边看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高秀敏,赵本山,范伟演的小品《送水工》,我们三个人边看边笑,父亲被赵本山和范伟那些台词逗得前俯后仰,当我看到戏中那个母亲没有老伴孤身一人独守着一个家,为了供儿子在国外念书,自己开了个成衣店,夜以继日给别人做衣服……又为了儿子能安心读书,和儿子撒下一个善意的谎言:儿子安心读书,我为你找了一个有钱的爸……当儿子回来时,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看着母亲破损的十指,儿子深情的紧握着母亲的双手,母子俩抱在一块,这情这景,又一次触动了我心里那根弦,戏中响起了那首《母亲》: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虾有人(他)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妈
……
我的喉头突然被什么塞住了,眼睛模糊起来。是啊!母爱多么伟大,为了自己的儿女,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为儿当牛做马,辛苦耕耘半辈子……我的情绪一直跟着小品里面的情节和那首母亲的音乐跌宕起伏,忘了还有父母在身边看着我……父亲为我夹了土豆丝,母亲为我盛了一碗小米粥;其时,有点恍恍惚惚,脑袋里一直在想,结婚这么多年来,我又为父母做了什么?我尽孝了吗?他们背后的辛酸与苦涩我又知道多少?他们的无奈,彷徨;他们的无助,绝望;他们头疼脑热时我又在何方?他们……可就是这样,他们一直无怨无悔的为儿女搭建着温暖,舒心的港湾,虽,并不富有,但却足够儿女在无家可归或者身心疲惫时遮风挡雨,停靠休憩。一时间,我被一种什么力量震撼了,我仿佛一下子理解了作为父母更深层的内涵和潜辞。世界上,没有人比父母更坚强,因为他们要去保护、爱护自己的儿女,赐予儿女最好的生活和未来,他们甚至不曾想到过自己。他们心酸的血泪不惜为儿女奔流,唯一的理由——他们是父母,儿女是他们最最至亲的人。
我也终于明白,古往今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去赞美父母,歌颂父母,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伟大无私的父母相比,却又显得那样肤浅而苍白。现在,身为父母的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多点时间去好好爱他们呢?
天,依旧寒冷;风,更为凛冽;雪,随风飘洒,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寒气逼人。可,这些都无法阻止我内心悄悄升腾、恣意泛滥的暖流……
怀念母亲
文/左成生
母亲去世,转眼已经十年了。
母亲田先珍,又名小银子。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上世纪50年代,母亲与父亲组建家庭,先后生下我们兄妹四人,上辈还有外婆及太祖母。在那个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岁月,母亲上有老下有小,八口之家,吃饭饔飧不继,穿衣捉襟见肘,居住风雨飘摇。
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家人住的是最简陋的由土坯墙搭建的茅草屋。每逢雨季,便是灾期。屋漏雨、墙倒塌是常有的事。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了修房补屋,母亲每年都要到二里外的高田上垡土、担水,制土坯,待晒干后再一担一担地挑回家,一批土坯的制成需累计往返百余公里,负重数十吨。墙倒了母亲自己垒,屋漏了母亲上房补。汗水与雨水交织,艰难与困苦同伴。可母亲一声不吭,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粮食奇缺,饥荒肆虐,红薯成为人们充饥的主食。可我们家连红薯也不够吃,看到孩子们饥饿的眼神,母亲费尽了心机。那年秋天的清晨,母亲带着刚满四岁的小弟,去一江之隔的亲戚家买红薯,说是买其实就是用劳力换,那边是丘陵,盛产红薯。母亲帮忙翻一天红薯,收工时能带回多少随便挑,算是犒劳。那时也只有亲戚才能给予这样的恩惠和帮衬。傍晚母亲带着两担红薯一个孩子往回赶。途中母亲先把一担红薯送到前面,再去挑另一担送到再前面。小弟走不动了,母亲放下担子或背或抱送一程,在视线所及的位置放下转身再去挪红薯。如此往返,一程又一程,母亲到家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弟也在她的怀中睡着。翌日,当我们吃着热气腾腾、又香又甜的红薯时,哪知母亲为此流了多少汗水。
每年从春节后到夏收前,陈粮已经吃完新粮还没上市,俗称青黄不接。政府安排的一点救济粮如杯水车薪,吃了上顿愁下顿,缺粮矛盾在多口之家尤为突出。 母亲想方设法,东拼西凑,竭尽全力。用整米兑换双倍的碎米,用麸皮替代粮食。把仅有的一点粮食供我们上学、长身体,自己喝几口汤糊糊充饥。
母亲天资聪颖,心灵手巧,无论家里家外、粗活细活,母亲都驾轻就熟,样样在行。在大跃进年代和学大寨期间,母亲一直站在甲等劳力的行列,蹬水车、挖墒沟、罱河泥、送公粮,母亲从不示弱,与同等男劳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种双季稻那年,酷暑难当,母亲在地里插秧,四十多米的秧行,几趟下来已经腰酸背痛,筋疲力尽,可母亲仍然不肯休息,硬是跪在水田里,坚持到天黑插完才收工。母亲常说:“力气如潮来水,晚上睡一觉,明天浑身又是劲”。就这样,母亲不辞劳苦,日复一日奔波忙碌。每年农村分配方案公布时,母亲的工分累计数总是名列榜首。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喂过猪、养过羊。能薅树、会养蚕。至于纳鞋底、织毛衣,更是信手拈来,游刃有余。母亲的勤劳能干赢得了乡亲们的口碑,提起“南七圩的小银子”方圆几里地的人都夸她是女能人、女强人。村里的文化人也不唤其名,而称田先珍为“田先生”。这何尝不是对母亲的褒奖与首肯呢?
母亲虽不识几个字,却深明事理。对儿女们的管教甚为严苛。当我们淘气、犯错时,少不了挨打受罚,母亲决不姑息纵容,为的是让我们从中识好歹、辨真伪、明是非。她常常叮嘱我们: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穿衣要节俭,做人要诚实。改革开放后,儿女们相继成家,家家盖起了小洋楼,生活一步步走向小康,母亲喜上眉梢,夸党的政策好,说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嘱咐我们要爱国、爱家、敬业。
母亲一生纯朴,从不刻意打扮自己,即便在她青春韶华的岁月,也向来素面朝天,留一头齐耳短发,待人落落大方,处事风风火火。干练中显得飒爽英姿,清秀里透出几份灵气。一生中母亲唯对栀子花情有独钟。自家的河塘边、院子旁,到处都有母亲亲手扦插的栀子树。每年初夏,朵朵白花在绿叶中绽放,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芳香。村里的女人和上学路过的女生,禁不住争相摘上几朵。母亲也是头上戴着、兜里装着、枕头旁放着。
2003年,晚年的母亲饭量骤减,身体日渐消瘦,经医生诊断为贲门癌晚期,儿女们顿觉晴天霹雳,而母亲却若无其事。在为母亲求医问药期间,母亲总是劝慰我们不要耽误工作,不要花冤枉钱。手术后的母亲强忍病痛的折磨,从未发出过一声呻吟,从未有过一句埋怨责怪的言语。看到母亲每况愈下的体力,儿女们无不忧心忡忡,可母亲仍一副坦然。
2006年7月,母亲离开了人世。面对死神的召唤,母亲宽慰我们说:“我该走了,我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遗憾,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很好,我开心,我满足。”
往事已成追忆
文/梦在云海
一个不经意的日子却成了我永远的伤痛,成了母亲的祭日。一个深秋时节凌晨三点的时刻,远在家里的大哥打来电话说母亲已经离开了我们。那一刻有撕心裂肝的痛,无法入睡的我起身呆坐在书房的一个安静角落,寒气笼罩着深秋的夜,分明有细碎的陨声,无法再拥有母爱的孤独里,任泪滑过清瘦的面颊,沾湿披在身上的衣衫……
母亲,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们回来的吗?星期一清晨,赶着去上班的二哥和我站在你的床前时,我拉着您的手跟您说过要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病榻上的您无力地点了点头,而您却再也没有等到那样的时刻。当我们赶到您的身边的时候,您却在安睡中长眠了。任我们千呼万唤,也唤不醒长眠中安睡的您。母亲,在您临终前的那一刻,守候在您身边的有您的长子和您唯一的女儿,忙于世俗事务的二哥和我却无法在您的身边。临终前,您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儿女们说吧,我知道:那样的对话只属于母亲与女儿,也可能属于母亲与长子。母亲啊,不是我们不明白:父母在不远游。而是您的教诲从小让我们明白那些胸怀四方的梦想。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您听说我要出去读书的时候,您在欣慰之中带有几丝苦笑,您终于明白梦圆后的我会像小鸟一样从您的身边飞走。母亲,我一直后悔当初选择从您的身边飞走,无论什么名誉与地位,什么幸福与尊荣,什么诱惑与欲望,都比不上呆在母亲身边幸福。母亲,您永运的离开了我们,任您离开我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而我们对您的思念却越来越长。母亲啊,如果您天堂有知,您还会沿着那思念的天梯,一步步走进我们的梦里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母亲,在父亲去世后的日子,您一直固守着乡下的那间老屋子,在您那无怨无悔的固守中会不会有某种等待——等待着儿女们迟归的脚步?家境清寒,儿女又多,记忆中,您却总会在勤俭持家中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也让儿女们过惯了那些粗茶淡饭的日子。您那个时代所固有的细碎的脚步从没有走出过村前的那“门口塘”,儿时的记忆里,那是您为一家人浆洗衣裳的地方,也是您为一家人洗菜淘米的所在。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母亲,儿女们一路成长的足迹里铺满了您多少慈祥的母爱。至今我仍然记得在冬夜的油灯下,您为儿女们穿针引线时忙碌的身影。而在那炎炎的夏日,最难忘的是您手上的那把用来驱赶炎热蚊虫的蒲扇。每到夏季来临,总是父亲买回来蒲扇,为了经久耐用,再由心灵手巧您将各色布条嵌在扇子边沿。记不清儿时的我在您的催眠曲中是怎样被哄入睡的情景了,但醒来时,常看见您在身边摇着扇子,那情景却始终记忆犹新,母亲,您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来了孩子清凉的夏,也许是年幼无知,儿时的我没有半句感谢的话,翻个身又很快进入下一个梦乡……
渡尽红尘人已去,满身清泪湿衣襟。从此故园空留屋,冷暖凉热谁来问?母亲,在您离开我们以后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地徘徊于乡下那间空屋的房前屋后,总想寻找儿女们再熟悉不过的您的身影,人去屋空,会有您的丝毫的踪影吗;千呼万唤,会有您半点的回音吗,母亲?……忙于清理母亲遗物的二哥无意中在碗柜里找到一筒“新花碗”,建议我们带回去留着纪念,我在漠然中点了点头。母亲,我听您说过,那筒“新花碗”是父亲几十年前从外地带回来的,父亲去世后,您一直舍不得用。我猜想:在那筒“新花碗”里一定有您对已经去世的父亲的种种不舍与怀念。而今,在您离开我们的时候,一样的不舍与怀念盛满在留着纪念的那一筒“新花碗”里——对去世的父亲,对离我们而去的您。母亲,我还想尝一口您亲手做的那一碗“手擀面”……
母亲,您生前是信佛的。对于佛所说的轮回我以前是从来不信的,但在您去世后我却宁可信其有。母亲,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情愿做您懂事的儿子,而您仍然是我慈祥的母亲……
一个男人的三个角色
文/九满
作为一个男人,从我们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上,我们不得不扮演形形色色的角色。但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角色只有三个:儿子、丈夫和父亲。
先说儿子这个角色。做儿子我以为是最容易的,我们是父母合作的产物,受父母的言传身教,我们的言行或多或少留有他们的印记,即使我们为子不孝,为友不义 ,为学不道。令他们担忧、伤心,但是,当他们转过身来,又会很快原谅我们的种种不是。
怎样做好一个儿子,中国传统文化提倡的是“孝道”,因此,做一个好儿子,挣钱供养父母是必须的。当然,尽孝不一定就是给父母买这买那,更是还给父母我们小时候他们曾经给予我们的那份温情和照顾,那是通过不断地努力后送给父母的一个个惊喜,那是找遍整个城市才买到的那件送给母亲的睡衣;那是对父母在生活细节上的万般呵护,那是在父母身边的陪伴;那是对病中的父母耐心的守候,那是父母生病时帮他们翻身捶背的温柔……
当然,能升官发财并给父母带来荣耀,让父母为我们而感到自豪,让父母在人前人后受到尊重,为父母争光,这样的温暖,足以让父母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财富就是我们,我们是他们最大的骄傲,那肯定是一个送分的项目,不知比让他住别墅、坐豪车好上多少倍。
我的父亲离开这个世界五十多年了,他现在静静地躺在故乡一个草木簇拥的地方;五年前,我的母亲,一个将我从乡村送进城市的老人,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终于承受不了岁月的摧残,走完了她九十四年的人生旅程。对于父母已经故去的我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如何做好一位丈夫与父亲了。
当我娶妻成婚后,此刻,我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夫妻既是为爱而结合,更是订立了一种社会契约。丈夫做得如何,不是看他有多少温情的体贴,更不是看他对妻子有多少甜言蜜语。我以为最重要的还是让妻子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感首先是要有家庭财务上的保障,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让妻子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有什么安全感。当然,如果我们能在官场或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让妻子倍感荣耀,那肯定也是一个加分的项目。
财务自由并不能自然而然地给妻子带来安全感,不少高官或富商的妻子并不一定有安全感,她们的丈夫除了给钱任其消费外,仅把家庭当成旅店,把妻子当做高薪聘来的保姆。而他的情感系在妻子以外的某个女人身上,这样的丈夫即便让妻子住豪宅坐靓车,信用卡随便刷,却提供不了她的安全感。一个男人必须要有维系家庭亘古不变的责任心,妻子才有安全感,他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我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大学生,虽不能让妻子以我为荣,也不能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只要我不触犯天条,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从农村长大,骨子里还留有纯朴的家庭意识,我与妻子结婚二十六年了,随着我这个做丈夫的一天天地进入角色,我对她的感情始终如一,坚守着道德的底线。
做父亲可比做儿子做丈夫难多了。一个男人做父亲是否成功,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能否赢得儿女的尊重。有些做父亲的,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也有能力给儿女提供庇护,可他的儿女却未必尊重他。究其原因,大多是在儿女成长的过程中,他对家庭并没有尽责,给妻子和儿女带来过伤害。而有些父亲并不识字,一生处于社会底层,但他勤劳肯干,用他自己全部力量和责任心呵护妻子儿女,这样的父亲,虽然不能让儿女在社会的“拼爹”中胜出,儿女年少时也不免有所抱怨,但儿女长大后,却能从心底里理解和尊重父亲。
除了我们基于自身所处的条件,拼尽全气来尽为父之责,为儿女提供最好的衣食、教育保障外,我们还是儿女的榜样,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直接影响着自己的儿女。所谓身教重于言教,尽在潜移默化之中。所以,我们一定要注意自身的修养,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和道德品质,打铁还需本身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儿女的认可和尊重。
感谢上天的眷顾,让我拥有一个懂事、孝顺、努力、进取的女儿,无任是学习还是生活,她都让我省心。从上幼儿园到读小学,从上高中到去悉尼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从来都没有靠过关系,也没有用金钱或礼品开路,完完全全地靠她自己的努力。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拥有了太多的幸福和成就感!
一个男人能否尽到做儿子、丈夫和父亲的职责,关键还是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陪他们走过人生最重要的关隘,能够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所以,一个男人的身体是自己的,也是父母、妻子儿女的,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自己健健康康地活着!
当我老了
文/苏雪林
某女士常对人说,她平生最不喜接近的人物为老人,最讨厌的事为衰迈,她宁愿于红颜未谢之前,便归黄土,也不愿以将来的鸡皮鹤发取憎于人,更取憎于对镜的自己。
我生来不美,为怕老丑而甘心短命,这种念头从来不曾在我脑筋里萌生过。况且年岁是学问事业的本钱,要想学问事业的成就较大,就非活得较长不可。所以我不怕将来的鸡皮鹤发为人所笑,只希望多活几岁,让我多读几部奇书,多写几篇只可自怡悦的文章,多领略一点人生意义就行。
老虽有像我那位朋友所说的可厌处,但也有它的可爱处。我以为老人最大的幸福是清闲的享受。真正的清闲,不带一点杂质的清闲的享受。
当学生的喜爱星期六下午更甚于星期日,星期六就好像负重之驴卸去背上担负而到清池边喝口水那么畅快。到了次日,想到某先生的国文笔记未交,某先生的算学练习题未演,不得不着急,只好埋头用功。老年就是我们一生里的星期六。为什么呢?世界无论进化到何程度,生活总须用血和汗去换来。少壮和中年偶尔得点闲暇,心里还是营营扰扰。惟有老了,由人生的战场退到后方,尘俗的事,不再来烦扰我,我也不必再去想念它,便真正达到心迹双清的境界。
中国是个善于养老的国家,圣经贤传累累数千万言,大旨只教你一个“孝”字。我不敢轻视那些教训,但不能不承认它是老人根据自私自利的心理制定的,如出必告、反必面、父母在不敢远游那一套,或扶持搔抑,倒痰盂,涤溺器……儿女简直成了父母的奴隶。不过叫青年人牺牲半辈子的劳力和光阴,专来伺候我这个无用老物,究竟有点说不过去。
有人说中国当儿女的人能照圣贤教训行的,一万人里也找不出一两个,大半视为具文,敷衍个面子就是。但我平生就憎恶虚伪,与其奉行虚伪的具文,不如完全没有的好,所以我祈祷大同世界早日实现,有设备完全的养老院让我们去消磨暮景,遣送残年。否则我宁可储蓄一笔钱,到老来雇个妥当女仆招呼我,也不敢奴隶我的儿女。
人应该在老得不能动弹之前死掉。当我死的时候,要在一间光线柔和的屋子里,瓶中有花,壁上有画。亲友来问候的,叫家人在外室接待,垂死的心灵,担荷不起情谊的重量,他们是应当原谅的。灵魂早洗涤清洁了,一切也更无遗憾,就这样让我徐徐化去,像晨随里一滴露水的蒸发,像春夜一朵花的萎自枝头,像夏夜一个梦之澹然消灭其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