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文章
蝉鸣文章(精选15篇)
暮色里的蝉声
文/冯琳
当我不经意间开始关注起那蝉鸣的时候,我不禁暗想,到小城居住已经五六年了,在这不短的时光里,我为何从未如此长久地将这蝉声放在心上?
自仲夏以来,每到傍晚时分,屋后的林中便会准时传来一阵蝉鸣。听那声音,似乎只有一只蝉在独自鸣唱。它仿佛一位歌者,先“吉”地叫上低低的短短的一声,犹如试嗓、定调。然后戛然停息,稍过数秒,开始第二次试音,“吉—吉”的调子,呈波状响起,时间依然很短,但唱法已有了微微的变化。经过这两次调试,蝉的演奏才正式开始了,“吉—吉月—吉月—嗡”地鸣唱起来。那鸣声由低到高,再从高到低,音长也时长时短,却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没有其他的混音,清亮且干脆,还带着一点颤音的韵味,这不由让我想起小时候吹过的竹哨。那哨音,也是清脆而悠远的。我突然觉得,暮色衬托下的蝉声,是那般动听,如一霎清清凉凉的雨,带来一抹夏日的凉爽。一曲蝉鸣,大约二三十秒左右。它并不是无休止地一次次鸣唱,有时,由始至终你只能听到它的一次鸣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四次而已。
印象里,蝉大都在烈日当空的午后鸣叫。它们贴着被浓密树叶阴翳着的枝干,旁若无人地鸣唱。那声音含着一丝钢性,穿过炽热的空气,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野外的山林,是蝉声最盛的地方。那蝉声,此起彼伏,很有一种辽阔的气势,如在风中相互碰撞的水波,闪动着高高低低的浪花。气温愈高,蝉声越紧,难免让热浪中的行人多了些许的烦躁。蝉鸣的时段并不固定,也有在半夜鸣叫的。
歇于我屋后的那只蝉,它不在午后鸣叫,也不在半夜鸣叫。它,只在暮色初降时,才开始自己的歌唱。或许,它是蝉中的另类,不随大众而歌,也不在皓月当顶时长嘶,它选择了用鸣声开启徐徐降下的夜幕。
对于蝉,我没有太多的了解。所谓的认识,不过是可以粗略说出它的一些外形特征罢了。小时候,出于顽皮,曾有过几次捕蝉的经历。蝉是很警觉的昆虫,极轻微的声响也能引起它的快速反应。许多时候,还没等你接近,它便从原先的停歇处振翅飞走了。在我看来,能捕到一只蝉,全是一种侥幸。捕到的蝉,被我们用细小的线拴住身体,于是它可以有一定的飞行空间,但却始终无法脱身而去。这样的蝉,它是不会鸣叫的,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因受到束缚而死去。有时,为了迫使它发声,我们将它放到地上,用手指抵压它的背部,在这样的重压下,它也只是发出低低的“唧唧”声,——那不是歌唱,而是一种无奈的哀鸣!面对这样处境的蝉,我们竟然也还可以快乐地笑着!
多年后,无意中看到一些关于蝉的资料,心里有了不小的震动。原来,一只蝉,从幼虫到羽化为蝉,竟需要7至15年,甚至20年的时间。而这经过漫长时光成就的生命,却顶多只有短短14天的歌唱时间!原来,每一声蝉鸣,都是千日积淀的生命价值的展示!我不禁深深地感慨起这种生命的曲折、坚强与壮烈来,同时也为当年伤害蝉的行为而愧疚了。
尽管,我并不完全喜爱蝉声,尤其是午后燥热的蝉声。但我仍可以有选择地欣赏那暮色里清脆、悠扬的蝉鸣。因为这不屈于死寂环境的勇士,它在此时能为我送来一份清凉与宁静。
在喧嚣的小城,要想听到蝉鸣,不是一件易事。我能享受到侧耳静听的礼遇,怎能不珍惜呢?
每日暮色里在我屋后鸣唱的蝉,也许并不是同一只,但它们却延续着同样的乐音。日子渐久,这声音下意识地成了我的一种期待。当夏日远去,这伴我的蝉鸣也将渐渐消失。那时,我该是何等的怅然,又何等地怀念这用生命唱出的旋律……
盛夏蝉鸣
文/管淑平
盛夏,或许是从那一声声的蝉鸣开始的!
蝉,天生就是一位有着金嗓子的音乐家。它或是在高高的树梢,或是在爬满绿色藤蔓的墙壁上,卖力而不知疲倦地、无忧无虑地哼唱着乐曲,有时高一声声,有时低一阵阵,深深浅浅地回荡在周遭的空气里。那声音像是一首永远都唱不完的多重唱,这边还没结束,那边复又开始,像浪花一样,一层层地翻涌着蝉儿们身体里所有的热情,也翻涌着夏天的活泼。
印象中,蝉鸣总是和树相关。凡有树荫处,皆能听到蝉鸣。当你晨起锻炼,走在林荫小道上,便会听到那欢快的声音从生机盎然的绿叶中传来,像是把酒话桑麻的故人,倾诉着各自的喜怒哀乐。当你走过黄昏的街角,漫步在幽幽的花丛小巷,也能寻觅到它们的身影。小小的个头儿,柔软的身体,透明的羽翼如玉衣般朦胧、飘逸,带着灵性;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似乎想把这世界的一切好好地看个够。此时此刻,蝉鸣声像是经历丰富的长者的耳语,淡定、坦率,又充满了玄机。
有人不喜蝉声,觉得它太聒噪,会让人莫名地心烦意乱。倘若你能静下来,细听蝉鸣,就会感知到它歌声里的独特味道了。那一声声一阵阵跌宕起伏的蝉鸣,分明就是对生命的吟咏和赞美!
万物皆有灵,但纵观万物,几乎没有哪一种生灵,能如蝉一样,甘愿用十余年的蛰伏与等待,只为换得短短一个夏天的歌鸣。生命的绚烂,也许就在于那日复一日的歌唱,而不在乎经历过的那些悲忧与苦痛。
从声声蝉鸣中,能够感知到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不断向上生长的活力。在万物疯长的夏季,阳光明媚、雨水充沛、植株葱郁,蝉亦不甘平庸,鸣于茂林修竹间,如隐士一般,吹奏着自己的旷然思绪,声声不绝。这此起彼伏的蝉鸣,既是对生命的抗争,也是对生命的珍惜,更是对生命的热情和眷恋的一种流露与表达。
很难想象,没有蝉鸣的夏天该是怎样的单调呢?没有蝉鸣的夏天,就少了“清风半夜鸣蝉”的爽朗;没有蝉鸣的夏天,就少了“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的乐趣;没有蝉鸣的夏天,也就少了“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超拔与伟岸。高高低低的蝉鸣,分明就是无数人童年的美好记忆,流淌着无数的温馨与感动。
如今,又是盛夏时节,调皮的蝉儿们又在我的窗外哼唱起歌谣。美丽的夏月,也因着蝉儿们的欢鸣有了别样的味道……
风中的蝉鸣
文/佳期如梦0
(一)
七月,是蝉鸣的季节。
城市的上空整天飘浮着蝉鸣,只是这些蝉鸣常常被城市里的各种嘈杂声打断,或,淹没,听起来没有乡村的蝉鸣宁静、纯粹、朴素、连续。偶尔,在小区的枊荫下、公园的树丛边,或城南后山的林坡上,还能重拾那些响亮而空远的蝉鸣。
于我,是喜欢蝉鸣的,总觉得蝉鸣若风,是飘在风中的记忆。每每聆听,心会慢慢地安静下来,心深处会涌起某些复杂而潮湿的情绪,让我情不自禁地沉溺在那些回不去的小时候、回不去的乡村旧时光……
(二)
小时候,住在乡村,整个夏天,我们一群孩子都泡在浓浓的蝉声里。
七月的乡村,瓜果飘香,水稻青葱,到处生机盎然。红透的蕃茄、修长的豇豆、深紫的茄子、水嫩的黄瓜、甜润的李子等盛夏果实在田间地垄里喧闹着。而我们一群小伙伴,常常偷摘着这些果实到后山的树林里去悄悄地生吃。
后山在院子的后面,算不上是一座真正的山,只是一个小山坳,山坳上长满了各种树。这儿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整个夏天我们在这儿玩游戏、捉迷藏、捣鸟窝、抓蚂蚱、捉蜻蜓、追蝴蝶,看蚂蚁阵,听虫吟蝉鸣……
其实,小时候那会儿,并不知道整天在树上高歌不歇的“小音乐家”叫蝉,大人告诉我们:这些小家伙叫“知了”。我们一群年龄相当的小伙伴,大约有十多人,每天在林子里玩得不亦乐乎。我们还自创了“知了”游戏,就是一个小伙伴出列,其他小伙伴依次去掖这个小伙伴的笑穴,直到出列的小伙伴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声地喊“知了,知了……”算是投降,然后,一个一个地依次循环。每天,我们玩得开怀大笑,乐此不疲。
乡村的清晨,很安静,晨风轻柔,天空清浅,晨曦从东方缓缓地升起,在露珠上溅出闪亮的花朵儿。渐渐地,鸡叫狗吠、虫吟蛙鸣,小鸟低飞,“知了”开始歌唱,空气里散发着瓜果香气和淡淡的青草味儿。
父辈们很早就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田埂上、地垄里是三三两两移动着的身影。而我们一群小伙伴也邀约去后坡的林子里嬉戏。清晨的林子,很凉爽,露气潮湿,蝉鸣清脆婉转。阿强、阿伟等男孩子们在林子里玩“孙悟空大闹天空”的游戏,我和兰儿、青儿、朵儿等小女孩有些怕,不敢参与,我们在男孩子的尖叫声、打闹声里捂着嘴笑,满树的露珠儿被风摇落,散在我们凌乱的头发上。
常常,我和兰儿在林子里寻找蝉翼,我们小心地拾捡着,而后回到家里夹在书页里珍藏着。那时,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总觉得那薄薄的蝉翼很美,像童话里小公主的衣裳,载着许多美妙而朦胧的梦和希望。
中午时分,太阳火辣,大人们是不许我们出去的,怕我们热出病来。父母就坐在门坎儿把持着,眼睛半眯着打盹。许是劳作太累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我们就把大人的话放脑门后了,悄悄地从家里溜出,逃之夭夭,又来到后坡的树林。正午的林子,有些热,“知了”在树上嘶叫着,阳光绕过树叶穿透而来,落在我们祼露的肌肤上。
其实,我们中午来林子是有“目的”的,因为,林子的旁边有几棵李子树,七月,李子开始熟透,看着就让我们这群馋猫流口水。我们常常在中午趁大人熟睡时去偷摘果子吃。记得有天中午,阿强刚爬到树上,就听见有人来了。阿强忙着从树上溜下来,不小心,衣服被树丫给绞住了,吊在树枝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我们吓得半死。待那人走近,发现是村里的于婆婆。于婆婆不但没有责备我们,还帮阿强从树上“解救”下来。只是,从此我们“收手”了好久都不敢再偷摘果子。
后来知晓,原来这几棵李子树是于婆婆的。偶尔听大人们私语,说于婆婆是寡妇。结婚不久,死了男人,从此,一个人服侍公婆。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公公婆婆已经死了,留下于婆婆一个人过着日子。
去后山的树林,必须要经过于婆婆的院前,于婆婆常常坐在门坎上,望着远方,像是想着心事儿。那时的于婆婆已经有些岁数了,大概六十来岁,头发有些花白,眼睛深凹,脸上的皱纹如网,写满了沧桑。那时,我们一群孩子不懂事,经过院落时,常常喊着顺口溜:“于寡妇,于寡妇,独坐门前看日出……”。于婆婆听着,好像并不气恼,脸上还带着细微的笑意,嘴里念着:“不知死活小免崽子……”。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经过,于婆婆远远地向我招手,“林丫头,过来”,我怯怯地走过去,于婆婆样子很慈祥,牵牵我的衣服角儿,拨弄了几下我的头发,从怀里摸出一颗糖放在我的手心里,然后,把我的小手捏紧,悄声说:“别让其他伙伴儿见着”。我“嗯,嗯”地点头应着,一步一回头地看,于婆婆站在风中向我摆手,刹那间,有种莫名的滋味在心里涌来涌去。从此,我再也不喊那句顺口溜。
仲夏。乡村的黄昏,静谧而祥和,夕阳的余晖给村庄抹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淡蓝的炊烟从瓦屋顶上升腾起来,在夕阳里曼舞。倦鸟归林,小鸡小狗也安静地倦缩在墙角。归家的农人,扛着锄头、拉着铁犁、牵着老牛,从曲曲折折的乡村小路向着家的方向移动。
高蝉唱晚,蝉鸣比白日里温婉了许多,像是从风中淌落下来的,天籁一般。暮色四合,月亮升了起来,蛙声在夜色里起伏。
那时的乡村,还没有风扇。吃过晚饭,院子里的各家各户端着竹凳、竹椅,拖着凉席自觉地聚在一起。大人们摇着蒲扇,三个一团、五个一群围在一起。于婆婆、李大婶、张大妈等女人们拉着家常,时而大笑,时而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何大叔、杨大爷等男人们抽着焊烟,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而我们这群小伙伴,有的还在相互追逐,有的围着大人听故事,有的躺在院前的草垛上听曲曲的声音,有的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
(三)
七月,又是仲夏。
窗外,又是黄昏。只是城市的黄昏,没有乡村恬静。到处是奔跑的车辆,如织的人流,街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夜生活也开始繁华,喧嚣。
而我,还是喜欢独坐黄昏,喜欢在城市的某个安静的角落,安静地想那些斑了的旧时光……
记忆里,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乡村了,听回过老家的母亲说,曾经热闹的院落没有几户人家了,有些冷寂,于婆婆的房子早已破落了,门前长满了蒿草;于婆婆、李大婶、杨大爷等好些邻居已经归天了,他们的坟就在后山的那片林子里;儿时的伙伴也各奔东西了,不知身在何方?
我凝视着家乡的方向,心竟莫名地有些伤感,有些疼痛。不知道小时候那片林子里的“知了”、蚂蚱、蜻蜓、蝴蝶是不是还在,抑或,也已经荒芜了……
城市的夜空,风中依旧飘浮着蝉鸣,只是城市的蝉鸣不是乡村的蝉鸣,今日的蝉鸣也不是昨日的蝉鸣,而我,也不是小时候的我了……
听蝉鸣者
“知了”,也可理解为一句常说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仿佛简淡至极。这一番看过世象的“知了”,却是一声贯彻,余音绕梁,颇有些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意思。
□鱼禾
“知了”是蝉的俗名。在数以百计的咏蝉诗词里,这鸣声嘹亮的小小的生灵,既是“一闻愁意结,再听乡心起”的怀旧媒介,又是“与物心无竞,离尘翼最轻”的清洁象征。长忠先生是饱读之人,对古诗词意境中的蝉趣,大约深得个中三昧。因此,才将这本散文集命名为《知了》。
“知了”,也可理解为一句常说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仿佛简淡至极。这一番看过世象的“知了”,却是一声贯彻,余音绕梁,颇有些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意思。静听蝉鸣者说,处身于沸沸扬扬的名利场中,谁也“不能逃避时光的销蚀”;意识到人的疲倦与停滞不是由于缺乏,是由于“不停地捡拾”。对于来路与自性的检视直如俯瞰风景,抑扬顿挫皆清晰可辨。所以他说:“我不需要这许多。丢开这鼓鼓的行囊,或许我还可以在黄昏的旅途上继续走下去。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三件两件,如此而已。”
懂得清减的人,必然曾经修炼。
通观《知了》,若干的咏物短章皆如花朵,而葳蕤枝叶之下,是质朴结实的故乡叙事,是情感的根脉。在人的一生之中,总是有某些特殊的时间片段,某些特殊的生存场景,与一个人格外亲和。《知了》中最酣畅的部分,是叙述性的怀旧,是独自拉煤爬上大坡,用意外捕获的桃子和河鱼为爷爷祝寿,在田野里千方百计搜寻吃食,是母亲的眼泪,山中大嫂的厚待,邻家大哥代交的五毛钱学费。那些人生碎片俱是轻小的,微如滴水,并不隆重,却水滴石穿,成为思考与情感的生发基础。那是一个人的灵魂源头,丰沃而沉默,与每一步成长经脉相接。因此,这部分文字,与其称为回顾或书写,不如称为对于来路的郑重致意。作者不事斧凿,篇篇皆是涓滴成曲,汇曲成溪,聚溪成河,奔河入海。头不戴帽,足不穿靴那一种原汁原味、活色生香,非有深情不能成就。最可琢磨的篇什,是《穷家之乐》。那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但是那一群在田野上四处搜寻食物的孩子,却是欢喜雀跃的。“枪子换美食”的得意,“葱叶灌芝麻”“焦土焖花生”的美味,掏鸟蛋、逮爬蚱、采蘑菇、偷瓜果的野趣,在作者叙述里显得调皮而强韧,不是寒苦难耐,而是好奇和欢乐。“由物质短缺而激发的寻求感官满足的意志与技巧”,久而久之,恰恰“转化为独有的精神财富”。
我确信,有过“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少年意气,有过“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执着与折磨,才会有这样的“蓦然回首”,究竟欢喜。
作者说,或许由于个性使然,“一直以来,我较多考量人生的目的与意义之命题,且以为人生的幸福与物质的匮乏与富裕并不存在正相应关系。这种观念的形成与书本无涉,盖出于自身之生活体验。”作者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后先在高校供职,然后进入政府机关,辗转忙碌数年。如果说阳光充足的乡村成长与象牙之塔的培育涵养,构成了作者双重的精神底色,并赋予他的文字兼容浪漫与沉思的特殊格调;那么,多年从政的人生经历,则使他的表达获得了从容练达的独特品质。
因为已“知”,所以能“了”。在听蝉鸣者看来,那令人想起化石和混沌时期的“单纯的音响”,不仅提醒着“人生之大道”,而且昭示着“造化之至理”。这领悟,以万物轮转为印证。《知了》开篇,便是读荷;文至收束,再写残荷。听蝉人也曾在春日午后掬水洒向新生的荷叶,在夏日雨中与伴侣驻足池边,也曾“多次守候荷塘,却从未见一片荷花落下”。在世人的赞誉之外,他看见的是荷花始终如一的“静穆”,看见贯穿生死的沉默中,有着“处于宗教核心的圣”和“处于艺术核心的美”。还有另一种花盘硕大的花——向日葵。作者信笔由心地写道,这种植物“抽长长的茎”,开“灿烂的花”,似乎是骄傲的,但这始终朝向太阳开放,只不过在以尊严演绎对于孕育者的谦恭。正在旷野上飘落的雪,仿佛有声,却又寂静。踏雪者在雪原上踽踽独行,耽溺于似有若无的天籁之音,蓦然间仿佛从中听到“一位哲人在讲解关于人生的疑问”。生命的追问与解答,正在这些被作者一眼捕获的物象之中——在布谷鸟那恍若高天游丝的鸣声尾音里,在静如安眠的王冠湖里,在雪原上的清冷月光里,在坚韧自守的樱花里。在“明道若昧、幽玄不可揣度的造物主”的一切安排里,正是不懈求解的心意引领着人们踏上路途,于不知不觉中步出“无顶之塔”。
有位解释《论语》的学者说过一段话,大意是,真正做事的人,反要有一点出世的精神,才能在繁琐事务上调停得当;辛苦为政的人,反要有一点诗人的情怀,才能身处劳烦而敦厚愉快。我不知道这是否确切,但是我相信,对于存在与时间的追究,至少可使人生不至于堕入轻妄。在听蝉鸣者看来,追问与索答是属于人的孤独,足可与庞大而喧嚣的世界对峙:“只有在这孤独之中,我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的自由,我的幸福。”
秋韵蝉鸣,绵月而息
文/晓梦芳菲
天涯明月夜,多少相思入画中,捧起曾经的水墨丹青,静静的感念,风雨飘摇的青苔新街,你若安好,我亦晴天。
--题记
曾经的潇潇雨滴,飞花瓣瓣,已是落花成琢,冷风吻干了心思绻缱的诗意三千,地老天荒的歌打湿了时光的眼眸,纷飞今日秋雨般的思绪,乱红秋千,飘过荡荡空落的柔情深种,瘦了一地相思,深深浅浅的足迹,搁浅在我们说好一生一世的日子,摇曳在那个骤雨的秋,片片落红成阙。
今夜,打开记忆的画轴,找寻曾近的期许,找寻秋色里轻飘而来的低吟浅唱,风起时,拾满芬芳的记忆,放在安眠的枕边,温情一帘幽梦,而此时,那画轴的清纯被童话里的巫婆偷走般,心痛焦急,乱了字迹行间,剪剪清愁,篱落月色,心弦清音,随风而落。
你说:有一种相识,在路上,有一种相知,早已封存在心里,只是路过的时候打开了那扇窗,彼此都看到了那些风景,便迎来了春暖花开。晨曦微熹中,我看到了那一缕阳光,流转的岁月,翻阅所有的尘世浮华,静候,一朵花开得旖旎,清香随风,色彩如蝶,不诉凄沥,不倚栏杆。情愫平和的曲调静守一世的安雅。
天涯明月夜,多少相思入画中,捧起曾经的水墨丹青,静静的感念,风雨飘摇的青苔新街,你若安好,我亦晴天,记忆深处,笛音婉转着落花的雨滴,哪一曲是曾经的花开茶靡,余音绕梁,入梦,却截不断思念如昔,这素洁的思绪,飘摇如浮萍,细致不了泅渡的诗意,岁月以雨的姿态滑落,可曾听见青苔的低吟浅念,今夕何夕!
幽幽的叹息,又一季花开花落,又一季秋风凉薄,闭目凝思,秋雨滴滴,蝉鸣嘶嘶,唤醒着灵犀,海洋之滨,曾低眉遥想的牵念,不约而来,脉脉相思隔着千山万水的路程,隔不住时间,打开彼此的文字,才知,君思吾亦思,点滴念想,早已如月季花般侵染了四季的芬芳,包容了晨光晚露,那一刻,谁能痛心如我,终究,这些炫美了此岸彼岸的杨柳依依,播种成独特的风景,深情地植入大地的心脏,今日,隐遁落叶纷纷的静美!
秋风乍起时,一丝凉意萦绕心间,几多秋月,几多落叶桑榆,绻缱思绪的纷杂,品读人生百味,远黛碧绿在九月的门楣滑落,随风、随水、随心,随性,恋念却如秋风,青青子吟,悠悠我心般浓烈了枫叶的颜色,唤醒雨巷深处忧郁的眸光,在没有对白的剧目里回落了烟雨蒙蒙处的一袭花香,这一刻,穿过时空逸出的纤心若水,抽芽出怎样如莲的花来,并且孑然笃行,赴一场千年的约定。
时光清浅处,聆听一袭风吟,微弱的话语,是寂寥过后的沧桑,漫过每个流泪的日子,顷刻回眸了昨日往昔,终究,那些点滴以梅雪相迎的俏丽和冰洁落幕,虽凉薄亦温馨,岁月的兰州,搁浅在即将冻结的水面,在静夜里,煮一杯香茗,研一砚墨香,听一曲温婉的清音,舞长袖挥洒,亦知道无论是转山转世的诗意,还是刹那芳华的期盼,都是你莹润眸光里的一道风景,是一眸相遇的相知相惜,就用一点浅墨描绘曾经的懵懂,驶进流年江河,寻燕儿南归路程,回归那座心城,守得白月光的宁静。可否?
用一片枫叶的色彩,唤醒季节的深沉,时光的竹竿,已然划过岁月的河流,那些印记,用灵犀整理成婉转的曲调,亦或,用格律的诗歌吟诵,感念世间所有的纷杂,再净化摈弃,穿织成记忆的锦衣,陪伴着岁月年华。
醉卧花香的古亭萧瑟,氤氲的湖光山色尘封了水雾,冷风拥着云的多姿,只是轻轻的遮住了凝眸的方向,已是泪染千行,不奢望回眸的温暖,不寻求海枯石烂,时光走了,谁能寻得回来,可知,只为这一次相识,曾站成一个世纪的守候。
秋,听风吟,浅唱祈愿,秋韵蝉鸣,绵月而息,一签求得,寂静欢喜。
夏日物语
夏天是蛙的鼓噪期,一场大雨刚过,雨滴还在荷叶上不停地滚动,一群在稻田里仰着脖子的青蛙,一起合奏,开始浅唱低吟。稻田里的水养育着蛙声,那一畦水塘里的蛙声,渐渐减弱时,夏天就越来越深了。
夏天是一张信笺,一群游曳在水田里的蝌蚪,就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文字。夏日的雨,缠绵的像一个孩子,施展着任性的脾气,淅淅沥沥,一点一滴,在天地间游弋。朦胧间,黛山远了,街上的行人稀了,城镇的风景淡了。而城市街边,雨后刚刚绽放的玫瑰花与槐花,散出了醉人的香气。
这个夏天,蝉还是一如既往地歌唱,从初夏爬上树的那天开始,直至被凉寒的秋风如秋叶似地吹落。蝉的一生似乎就是为欢唱而生的,其不休止的鸣唱,好像是对沉默数年的弥补。这蝉鸣,如沉默千年的湖水,突然决堤。蝉鸣之声,在乡村,是最高强的鸣唱,或者是有节奏旋律的独唱。在喧嚣的闹市区,蝉鸣却成为酷暑闹市中,唯一压倒一切的原生态乐曲。
风吹时,夏天不小心趔趄了一下。我认为酷暑的燥热,来源于人内心的焦躁,人心宁静,岂能被酷暑之热渲染。聆听蝉鸣,本就是一年一次的人生参禅,进入蝉鸣的境界,再热的夏季就变得清凉了。欣喜地接受夏季的蝉鸣,觉得蝉鸣不再是聒噪的欢叫,而是对世界万物的感悟。酷暑超强的蝉鸣声,似乎让人极难安宁,尤其是你苦闷烦躁的时侯,假如你一旦静心投入倾听,抛弃一些私欲与贪婪,你就不会在蝉鸣中心神不宁。
蝉,昆虫纲半翅目颈喙亚目的其中一科,百姓一般俗称知了。蝉的蛹在地下沉睡两三年,或者七八年时间,其间再历经5次蜕皮,才能破土而出,才会变作一只会飞翔的蝉。作为蝉存在于世间,只有短短的数十天时间。蝉的幼虫生活在土里,吸食植物根部的汁液,成虫(蝉)吸食植物里的汁液。成年蝉,雄的腹部有发音器,能连续不断发出尖锐的声音,雌的不发声,但在腹部有听器。近些年来,许多地方,抓捕金蝉做餐饮的现象十分严重,由于金蝉幼虫在地下存活5-12年左右才能破土而出,如此疯狂的抓捕,导致金蝉数量急剧下降,在某些地区,夏天已经再也听不到蝉声了,金蝉正面临生存危机,甚至有绝迹的可能。
作为一个在乡村生活过的人,我知道,在村庄里,夏天若听不到蝉声,那真的很单调或者是不可思议。而作为蝉在地下沉默了近十年,而到世上聒噪的时间不到百天,你知道了蝉的不易,谁还会怨恨一只打扰自己清静的蝉儿。
特别喜欢蝉鸣,是我曾到一个离越南不远的乡村,任挂职乡长的时候,这个山峦起伏的乡村,叫泗南江。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气温逐年升高,人们对于酷暑的感觉似乎很难接受。酷暑的炙烤,再加上人们心思的燥热,就会让每一个焦躁的人,深感夏季的难受。境由心生,倘若心存清凉,思绪澄明,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保持着一湖清凉的情绪,酷暑的蝉鸣,你就会接纳与宽容。给万物中的某一物一个小空间,就是给自己一个大的空间,思想有多宽,心灵就有多善。
翻阅夏天的梦境,草虫乱鸣,声音从田野的每寸肌肤上划过。总感觉夏季夜晚的月亮,要美于其他季节。夏季晚上的月亮少了几分孤寂与寒彻,多了几许妩媚与温婉。夏季的月亮,尤如刚刚出浴的美人,华年正好,悠然散步于在云海之间。几朵白云被漂洗的纯洁白亮,如纱似雾,簇拥在月亮旁边,越发显出月的雍容与高洁。
今年芒种时节,我曾专门抽空去昆明大观园看荷花。那天,也是赶上了下雨。雨中的荷花别具一番风韵。花,有的朵大如盘,橙红淡粉,衬着宽大翠绿的荷叶,亭亭玉立,在雨中婆娑。雨丝如雾,花影如烟,亦真亦幻,美得令人无法形容。蒙蒙中透过雨雾,遥遥看见一抹一抹的殷红间,荷叶如盖,粗大晶亮的雨珠,在荷叶上尽情跳着轻快的踢踏舞。伞一样的荷叶,就是雨珠天然的舞台。
我喜欢夏日里,淡淡的槐花香,让它在身边缓缓地流淌。槐花开在春季,而夏天大都已经开始飘落,不断变得惊慌失措,就像是我的记忆,在岁月的风中舞动着涟漪,带着些许的惆怅,留下了心中无数的彷徨。槐花的颜色都是淡纯洁净的,看上去有一种晶莹剔透之感,像是玉一样。而槐花的花雨,似乎是模糊,也似乎是清清楚楚,画面里花雨从空中洒落。站在花雨中带着几分朦胧,恍然如梦,看着时光的交错,还有心中的执着。阳光在天空中闪烁,留下了岁月的蹉跎。一个人就这样沐浴在花雨中,就这样品味着独特的宁静。
槐花在各地都有普遍种植,是一种常见的花,是一种吉祥物的象征,古人们也都用来祈求安家保宅,多福多寿。俗语说“门前一棵槐,不是招宝,就是进财”。
记忆,就像是槐树掉落的花瓣,在不断蜿蜒,留下了迷离,留下了奇异。那些向往,就这样延续着希望。夏日槐花的美,让人沉醉,却会留下数不尽的破碎。一个人的人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旅程,带着记忆,画着美丽,经历了岁月的诱惑,却如槐花儿一样,总是在艰难的步履之间不断绽放。
当时间只剩下蛙鸣之后,橘子花静静地开。它们是多么的幸运呀,在整个夏天能毫无顾忌地重复着自己的爱情,还能开花结果。每当夏天到来,我最喜欢到家附近的公园,触摸那些老榆树。榆树的粗枝嫩条,奇曲盘桓的躯干,龟裂的、纵横交错的皮。轻触着榆树的皮肤,感觉到的是一种饥渴的呐喊、一份倔强的挣扎、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楚。
夏天,我喜欢住在乡村田间地头的茅草房或是青瓦房里,感受凉爽的气息。茅草房简陋单薄,零散的坐落于乡村,它们连不成一片,谈不上宽敞明亮。而青瓦房,翩翩而来的燕子,叽叽喳喳的麻雀,就喜欢在青瓦房的屋檐下做巢。它们从屋檐下的巢里,或者屋檐上的瓦缝钻出来,上下翻飞,把屋檐的一砖一瓦,当作五线谱,在那上面作曲,这是古老的屋檐下最快乐的音符。
青瓦房的屋檐一般都屋檐探出墙外,可以为人或者麻雀燕子遮风避雨,却阻挡不了早晨阳光的照射,屋檐下是明亮而温暖的。
有的人家,屋檐下会挂上几串刚刚从田里摘回来的辣椒,一串一串的,就把夏天与秋天收藏在屋檐下。岁月一催,一串一串的辣椒红透了,像一串串跳跃的火焰,映红了布满沧桑的墙壁,照亮了屋檐下的一砖一瓦,也照亮了山里人家一个个快乐的日子。而有的人家,还把剥去皮的玉米穗辫成一辫子,挂在屋檐下,一包包玉米一串串金灿灿地笑。可能还会有吃不完的白菜,从中间劈开,辫在一起,挂在屋檐下慢慢阴干。这红的辣椒,黄的玉米,白色的菜,一串串一挂挂,一起显示着庄户人家的丰衣足食。
且闻蝉鸣话童趣
文/疏梅月影
今夏不同往昔,天地乃一砖窑,人皆居炭火之上。我身居斗室更是烦躁。空调凉而不爽,冷饮冰却无润。正觉烦闷无趣,忽从紧闭的窗户外挤进来一声蝉鸣,我疾奔阳台寻觅,但见窗外盆景小圆叶子下停留着一只蝉,这悠悠的一抹绿意,在如火骄阳下送来一丝清凉;柔柔的一声蝉鸣,在都市烦躁中如同一声天籁。这久违的蝉鸣即刻将我带回那:"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 梦觉流莺时一声。"的清凉故乡,那遥远梦中……
儿时,不惧炎暑,反倒有"人皆苦炎夏,我爱夏日长"之情,整个假期可以尽情玩乐。我们总趁父母午睡鼾声四起时,提鞋溜出,此时村中寂静,公鸡躲在树枝上乘凉,母鸡在树下刨土,将自己半埋入土中土浴;狗儿趴在门过道上打盹,正是"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夹碟飞".我便约了玩伴到田间摘一柄瓜叶举过头顶权当遮阳伞,飞跑到河边嬉戏,男孩子更是脱衣卷裤下河捞鱼。每于此,我总爱坐在岸边青石上看蜻蜓戏水,最美的是那红蜻蜓,它通体透亮银红,在升起薄薄雾霭的水面上优雅地飞翔,仿佛红衣舞女在水波潋滟的舞台上舞动,上下翻飞,时而箭矢一般掠过水面,荡开圈圈涟漪。若不是亲眼所见,你绝想象不出"蜻蜓点水"那瞬间的美丽,美的动人,美的让你眩晕,美的让你不敢眨眼。男孩则脱掉上衣,或者用树枝扑打蜻蜓,那些尾尾相衔的蜻蜓飞得低且慢,儿时不解其意,只觉得好玩,专拣那对对双飞的 扑打。我想,现在都市中的孩子只能在图片上认识蜻蜓了 ,是无法体会其中的乐趣了!
最有趣的还是捕蝉。盛夏,树荫浓密,雨水充沛,便会有声声蝉鸣,此起彼伏,鸣叫不绝,平平平仄仄的绝唱萦绕在山间乡村。红楼梦中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以此赞誉女儿纯洁美好。那蝉本是吟风喝露之物更是人间尤物,"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较之女儿更胜一筹。也许是它那玲珑的身躯和 美妙的歌给了曹雪芹灵感,才塑造了林黛玉芙蓉花样的人物,它吟唱的许是葬花吟?
蝉为躲避螳螂的捕食,藏在叶子后、树干上,振动羽翼平平仄--平平仄弹奏歌赋。我们寻声觅去,凝神屏气,一人蹑手蹑脚爬树。"牧童骑黄牛, 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 忽然闭口立。"描绘得就是这种场景吧。我们常常失手,待到靠近,它却惊觉,"倏"地飞走了,让你无可奈何。必待它正鸣唱的起劲,陶醉其中时悄然靠近,五指并拢手心凹进,"啪"的一声扣住,捉它在手,它便不唱了拼命挣扎,但,哪里挣得脱,用一个粗线系住脖子拴在木棍上把玩。蝉的羽翼轻纱般透亮,眼睛凸出很是好玩。想让它在手中鸣唱,它倔强的闭口不唱,而且不断飞起,却被线拉回来,风筝般被我们控制在手中。我倒怜惜起它来,它用各种伪装躲过了黄雀之害、螳螂劲斧,却落于狡童之手。它虽高傲孤僻却难逃被捕命运。
身居闹市,蜻蜓点水、林中蝉鸣、提笼流萤已相去甚远。每日汽笛、摇滚聒噪,很是怀念那声声蝉鸣,它"含气饮露,黍稷不享"焉能为害?然高楼林立,立交纵横留给蝉有多少天地?捕蝉对于我已是一种奢望,只是在偶尔的蝉鸣声中忆起昔日的童趣,于子孙也不过是童话故事罢了。
初秋听蝉
文/悠然闲云
我喜欢这秋季,毫不掩饰地喜欢!
即使还有些酷暑的余热,但回到久别的山村,还是特别喜欢那种初秋的味道,喜欢那种万物争鸣的氛围。白天蝉叫,晚上蛙鸣,总会给人瓜果飘香、生命存在的成熟感。这种独特的享受,只属于秋天。
初秋里大自然的声响颇为丰富,各种鸟叫、虫鸣、野兽吼。野兽的叫声难得听到,还有些吓人。鸟的叫声算是最美了,可惜遇上它也不容易,时间和地点都不容易凑巧,只有蝉的叫声,房前屋后,路上、山岗都能听到。算是最大众化的山村奏鸣曲。
映象中,蝉鸣就意味天气晴好,而且环境干净,并且一定有绿荫,阴雨天和污浊之地是不会有蝉鸣的,这也让我格外喜欢它。
蝉的叫声初听起来似乎大同小异,细听一下,其实也各种各样,其高低不同,频率各异,强弱有别,每一种叫声都充满意境,用心体会,你会感知生命的噪动和对生灵的怜惜,一种说不出的“禅意”。
“叽-------”“叽-------”这种蝉叫声没有旋律变化,一鸣到底,直到声嘶力竭。一般在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光,烈日当头树荫里,声音的响度似乎和阳光的热度一致,太阳越晒声音就越响,并且都是一群的蝉在叫,叫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十分壮观。走在荫郁的山间的土路上或坐在阴凉的树荫下休息,听着这群蝉的奋力鸣叫,你会忍不住往上看看,树叶间透着班驳的日光,似乎满树摇曳的叶子都化成了蝉,再化成满树怒放的花。这时你会忘记热,虽然手上还不由自主地扇着东西(斗笠或草帽)。这种蝉鸣在都市里是难以听到的,车水马龙的喧嚣声,人声鼎沸的吵杂早把蝉吓飞到九霄云外。只有在那远离都市的山村,才能享受到悠扬的蝉鸣。
“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叽-叽-叽-……”---这是傍晚从窗外附近茂密的山林中传来的蝉鸣,音色清脆,旋律舒缓。“叽“、”哩“二音从”缓慢“到”渐慢”再到快,从“很强”到“渐强”再到“渐弱”,最后一声很轻的“叽----”收尾,一轮接着一轮,有时是一处山林一只叫完轮到另一片山林的另一只,如此此消彼涨,实实在在的“立体声”享受。这是大自然告诉农人们结束一天的劳顿,开始休息的时刻。在晚饭后霞光的余辉里,让人感到格外放松和惬意。这时候有些人已经吃完晚饭,走出屋外一边乘凉一边享受这大自然的催眠曲了。这种蝉一般个头较大,只在深山里才有……
“咕哩叽……咕哩叽……咕哩叽……咕哩叽……咕哩叽……叽------”这种蝉鸣常出现在幽静的山涧里,音律抑杨顿挫,好似呼朋唤友,又似窃窃私语,只是声音响了些,先是“咕哩叽”很久,最后以一声长长的“叽-----”收尾,听着似感觉到它们在诉说什么。可是你绝对猜不透。
初秋深山的小村里是享受蝉鸣最理想的地方。混着泥土和瓜果、庄稼的清香,在落日的余晖里,静静坐在一个面朝群山的土房石墩上,一阵阵悦耳的清音从山谷飘来的,随着太阳落山,天色渐暗,便渐渐有些蛙鸣声一同协奏,那种感觉无以名状……
蝉鸣的声音还有很多,笨拙的文字总是显得笨拙而苍白无力,最好还是置身于山村,找个地方静静地品味吧……
夏日听蝉鸣
文/饥饿下山虎
那天午后,一只蝉飞落在我家院子里的栀子树上放声高歌。这只蝉,全身乌黑发亮,稀薄的羽翼上透着明媚的阳光。蝉的到来,让我想起了在乡下老家的时光。老家的屋后有片小树林,杂生着各种树木,为蝉施展歌喉提供了绝好的舞台。每到盛夏时节,浓密的树冠像把大绿伞撑在屋顶上,阳光筛落在重重树影间,整个老屋便掩映在树荫里。那些潜伏在枝叶间的蝉虫,不约而同地拉开嗓门,吟唱着夏日的恋歌。
在我的印象中,蝉是一种活泼奔放,坚韧执着,乐观无私的昆虫;蝉鸣更是一种对理想的不懈追求,对生命的热情讴歌。它们以优美独特的旋律,向人类和大自然充分展示自己转瞬即逝的青春和生命。
清晨,我喜欢漫步在村旁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路两旁的树叶间还闪烁着晶莹的露珠,倏地,一只领头蝉就像一个乐队的领唱,清脆悠长的一声开头曲,拉开了一天演唱的帷幕。一蝉鸣,群蝉和;一曲终,一曲起,此起彼伏,潮起潮落,侧耳倾听如歌蝉鸣,或轻柔委婉,或低沉凄切,或高昂激越,或雄伟嘹亮,从那音节里,你会感受到蝉不倦的精神,执着的情愫。你在蝉的歌声里,感受生命的活力与勃发。
正午时分,是蝉鸣最热烈的黄金时段。蝉蛰伏在各色树木上,凭借着特有的嗓音,忘情地歌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它们的。蝉音萦绕回旋,宛如正在演奏着一曲群弦错杂的交响乐。我常常在这样的时刻,静躺在老屋门前那片浓荫馥郁的竹林下,听蝉鸣而品其韵,情到深处竟步旋弹指,这美妙的音乐,时而让人欢快愉悦,时而让人伤感惆怅,时而让人热血沸腾,蝉就这样用不同的节拍来撩拨着你的心灵之弦。
日暮黄昏,晚风轻拂,嘶叫了一天的蝉也该歇歇了,在低吟浅唱尽可领略其“谢幕曲”的风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忽有忽无,虽没了前面的磅礴气势,但却添生出几分隽永和婉约。“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听蝉的时候,我常常吟诵唐代诗人虞世南这首寓意深刻的《咏蝉》绝句,以此勉励和鞭策自己。
蝉的生命极其短暂,仅有短短一个月快乐时光,但为成就这似乎是昙花一现的快乐,它们就得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苦熬几年,待到羽化成虫引吭高歌的那一刻,其生命也就画上了悲壮的句号。蝉深知自己生命的可贵,在时日不多的光阴里,它们只争朝夕,尽心、尽力、尽责、尽情地演唱,酣畅淋漓地绽放生命存在的价值,为大自然的生灵献上一曲生命辉煌的绝唱,也让人们从中得到了许多人生的启迪:即便生命的“春天”很短暂,也要全身心投入尽情地放歌。
冬有飞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冬;夏有蝉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夏。蝉歌里,火热的季节裹挟着许许多多沉甸甸的梦,行进在通往金秋的路上。有蝉歌相伴,夏日因此平添了激情和生动、灵气和热诚。夏日听蝉鸣,是一种惬意,更是一种收获。蝉,用它最美的吟唱,诠释了生命的真谛!
抵达树梢的歌者
文/许亮生
仲夏,那些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又将再度响起,一如往年的热烈、多情,蝉的歌喉越响,夏天因此而愈加生动、热闹。
殊不知,蝉声的背后是历尽长途跋涉的艰辛,蝉的前半生,要经历漫长的地下生活和树下生活呢。
据科普资料显示,蝉的幼虫先是在土里吸食树根精华,要经历一到两年的缓慢生长,才会以一个黄褐色的虫体拱出地面,去寻找它喜欢的某一颗大树,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爬。从树脑到树冠的这段行程中,蝉要战胜可能遭遇的风吹雨淋,不掉地,才能继续前行。此时的蝉,还没有翅膀,只拥有一对镰刀状的前足。当它爬到树干的某处裂缝处,会巧妙地将前足嵌入缝内用力拱动,背部的小缝就会慢慢地被撑开,然后爆裂出一对新生的翅膀。此时它还不能飞,要将体内的“血液”注入翅膀,使两片斗篷状的前翅和一对扇形的后翅都一一舒展开来。当阳光洒在树上,蝉翼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出污泥而不染”的蝉,它的羽翼也已变干、变硬,它就像一架崭新的微型飞机,随时可以从此树飞向彼树。
只有雄蝉的胸部护甲下才有一对薄膜,并能振动发声,以此吸引雌蝉来交尾。雌蝉却是一只天生的“哑巴”和虔诚的听者,专找叫得最响的雄蝉。相亲的日子是短暂的,产过卵,完成了繁衍大事之后,雄蝉叫声寥落,雌蝉也精疲力竭,都到了生命结束的时候。
蝉卵孵化后,幼虫会从树枝上掉地,钻入地底,挖掘地下甬道,以吸食树根的汁液精华为生,大约需要经历一两年甚至更久的地下生活,才能冒出地面,重复爬树和蜕变飞翔的历程。因此说,能展翅飞上树梢的蝉,都是历尽艰辛、抵达目的地的蝉,而蝉鸣就是庆贺胜利的欢歌。
蝉鸣声声,将阵阵清凉从树梢抛洒。只是觉得:如今的蝉鸣,似乎已没了昔日的气势。记得儿时的蝉鸣是一波未平一波紧跟着又起,能够造势。树林是蝉的舞台,也许是滥砍滥伐,造成了树林减少,若树林再少下去,蝉可能就想隐身谢幕了。站在树梢的歌者,其实年年都在用歌声给人类的环保打分,蝉声越响,赞美给分越高,蝉声寥落低沉,无异于在蔑视人类。如果这个夏天没有蝉鸣,夏天将陷入沉寂,人们一定会若有所失的,难道不是吗?
蝉鸣,夏来,蔷薇花开
文/晓融雪儿
夏热,正以一种酣畅淋漓的姿态迎面而来。
蝉还是不费余力的唱着。仿佛是想用它的声音提醒我们,它在用它的方式爱这个夏天。
其实,任谁的心里都知道它是夏的一道风景,没有它的声音,夏便不成夏了,没有它的声音,夏那该着多无趣啊。所以,就让我们用心地听吧。听着,听着你就会感觉是在听一首经典的老歌。老歌总是会如花香般默默的熏染着心海,让内心的浮躁慢慢的淡定而悠然起来。
如上个夏,这个夏天就这样在蝉的吟唱声里轻轻地走着,走进那片浓烈,走进那片灿烂。
七月,是花与绿的交织。只是浅夏里那让人薄醉的绿仿佛在一夜间就清远了,让人都还没有察觉到,就这样在一场又一场夏花的盛开里远了。
初春,我写绿有些妖了。妖的无论你走到哪它都能牵制你的视线。那尽入眼帘的绿,蓬然的就会生出一种迷离的气息潋滟了你整个情怀。夏绿,已褪去了初春那抹风情,给人一种清宁的感觉。在这个消耗的季节,我喜欢这种感觉。然而,我更喜欢阳光透过一树树的绿而倾泻下来的光影,喜欢那迂回的光影让心晃漾出一种薄醉与迷离的意境,这种意境仿佛是在心的时空里穿越,梦幻而美好。
还好,这个夏天我一成不变的在安然中度着。夏日里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清闲的我在雨落的日子听雨,花开的日子赏花。日子,就在一落,一开间轻轻的翻过了多彩的扉页。
当然,闲来无事时最喜欢的还是在我的那一方小小的空间,写字,养花,展现着我的小欢小爱,小情小调。以及享受着与它们一起斯磨的那份安好。
不知为何,在这个夏里,心似被风吹过,轻盈的没有一丝欲念。许是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历一些事而让心静了下来。静下来的心就像夏夜里的那一弯安静的月,淡然,清幽。而曾经那些浓浓的心迹,如含香飘飞在风里的花儿,渐渐地远了,远了,只将一缕余香留在了心里……
小城,因连着下了几场雨,阳光便没那么的亮烈了。推开窗,有风拂来,轻轻地闭上眼,竟还有着一种轻柔的感觉,这种感觉恍惚的自己变成了一朵在风中舞蹈的花儿,而我竟是那么惬意的在花的世界里悠然而开,飘然而落。
想来,我有多么的喜欢花,以至于梦里梦外都有着花的影子。是的,我喜欢花。春天里我说我喜欢春天里的花,夏日里我还说我也喜欢夏日里的花。其实,什么季节的花不重要,重要的只要它是花,是花就会收了我的心。
都说女子如花,花似女子。如若做花,那么我就开成一朵蔷薇。蔷薇,这两个字写起来就让人心生摇曳,读起来就更让人内心缠绵。在我,想开的蔷薇不是开在阳台上的花盆里,不是开在院子里花池里的那种,我要开在那种能恍惚出光阴气息的栅栏边,或低矮的围墙旁。在我的心里,那种姿态且素又媚,就像一个旧时的女子,让你只一眼便一定魅惑了你的心。
是呢,不管你是铿锵之意的男子,还是柔情万千的女子,入心的东西不仅会打动你还会让你心生出一份软意来。
此刻在我的小城,蔷薇已看不到一朵半朵。而我偏要漫过盛夏的风,在心灵的深处漫开一场盛开的花事。
在温柔的梦幻中,蔷薇在我的心里开啊开啊!一朵,二朵,三朵……越开越缠绵,越开越艳丽,难管难收的,就像是在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的是的,蔷薇是很容易就让人联想起爱情来,这样的爱情只有蔷薇可给。不是吗?劳伦斯在疯狂的爱情中不也写了一首爱情诗——《所有的蔷薇》。想来,她有多美,多写意,才能让劳伦斯写下这首诗。请记得,不是一朵,是所有,是《所有的蔷薇》。
我一直相信,花是有爱情的,她缠了谁的心,谁缠了她的心都是命里注定的,任谁逃也逃不了。只是,深爱都来不及的爱情,又有谁会想逃离呢?想是不会有的吧!
此时,我心生潮汐,仿佛这场爱情是为我而来。我要多浓烈就多浓烈,我要多浪漫就多浪漫。爱情就这样攻略了我心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角落。呀!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如若你爱过,便会懂得。其实,爱情不爱到这般又怎么能算是爱情?
爱情,多么幸福而美好的事啊!我希望我的爱情来自蔷薇而不是玫瑰。在我,爱情的花朵唯有蔷薇才开得更为饱满,丰盈。只是,这场爱情蔷薇知道么?
其实很多人是分不清蔷薇和玫瑰来的,原本她们就是一对姐妹花,几乎同样的花色,同样的大小,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她们。而我不知为何只一眼便知道。
玫瑰虽代表着爱情,而我却不倾心于她。在我的印象里,玫瑰受到的恩宠太多太多。以至于她内里内外都肆无忌惮的泛着一股张扬和跋扈的气息,这样的气息不是我这个常人能沾染得上。是的,我可以拥有一千朵蔷薇的爱意,我也受不起一朵玫瑰的馨香。就如有的人说的,玫瑰那里面有着倾城的涟漪,是爱也爱的痴狂,分也分的决绝。
蔷薇不会,她懂得爱情,懂得爱情会葱茏了一个季节,也会凋零了一场繁华。所以她没有玫瑰那份贪恋,她不受世间太多的爱。是的,她懂得,她真的懂得,爱情里谁与谁都是有定数的,贪恋的太多必会为其所伤。如是,她只认定只一眼便懂得的爱情,这样的爱情温情,浓郁,绵长,是经得起光阴的。
光阴,在流水般的时光里让我温柔地沉沦在它的怀里。虽然有凉,有暖,那有什么关系呢?就如,花开。也许,我走遍一生都无法参与到一场盛开里。可我,我已用心努力去抵达了,即便抵达不了,我还可以用文字的方式去触摸,给自己一份安好!其实,有的心境或意境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你认为有,它便有,你认为它不存在,即使在眼前,也只视不见的。
在最近的文字里我频繁的用到光阴这个词。每每写了,读了,心都会滋生出一蓬缠缠的情意。这个词我用在哪里感觉都很贴近自己的心意。它比时光,岁月更让人懂得,懂得它内里的那些细碎,庸常以及小欢小爱。在我的心里,这个词还有着一种想象的意境,仿佛看到在一棵有着年代的老槐树下坐着一对相依相偎满头白发的老人。他们这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我要的,我要的光阴啊!
七月,如此清淡,而我却如受蛊惑的沉湎于一场心灵的姹紫嫣红的花开里。有人说我是个极爱梦幻的女孩子。梦幻,在我的脑海里自有它的曼妙和意境,在我的心里更是可以拟云成画,拈花成诗,这样的梦幻于我来说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也有人说恋上文字爱上花的女子有着太多的缱绻情长。是的,如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淡着,暖着,懂得遇见,懂得感恩。真的,如果可以,我永远都做这样的女子。在文字的妍开里婉约着细腻的心事,在花开的馨香里细数着幸福的时光。
在雪小禅的博客里看到这样一段话,“女人的一生,大概就是一朵花的过程。人生四季,绽放的只那一季”。看了这句话,心忽的就生出一份软意来。这段话多贴切,多意境。是啊!女人不就是一朵花开的过程么!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的开,幸福的开,唯美的开……做为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浪漫,更诗意?
日子,水一样淌过,不经意间已近秋了。暮夏的夜很美,一缕清辉款款而泻,有一种温润浪漫的气息。在这样让人沉迷的夜色里,心柔柔的,淡淡的,仿佛是一首安静的诗,悠然而淡远。此时,于我想做的只是,凝望,不语,坐在这片安静的时光里,守一场心灵的花开,唯美而浪漫的做着如花的梦境连同生命中的风风雨雨,走在四季,走在时光的最深处……
这个夏天,就这样在轻隽的时光里走过。
下个夏天,我等你。
等蝉鸣,等蔷薇花开!
柳荫蝉鸣 恰好盛夏
文/曾珠
有人爱春天,爱那嫩黄绽绿的叶尖,爱那缤纷馥郁的花儿,爱那清新和煦的春阳;有人爱秋天,爱那高爽皎洁的秋月,爱那硕果满枝的橘柚,爱那金黄的银杏;但要说起“火炉”长沙的夏天,很多人是谈不上喜爱的,我却最爱这一季的柳荫蝉鸣、蛙戏荷盖,最爱这恰好的盛夏。
喜爱夏天的种子很早就种下了,我现在还总能想起儿时的仲夏傍晚。太阳西下,和落霞一起出现的必定是三拨人,第一拨是总爱光背穿粗蓝布短裤的老渔夫们,他们总能在半个小时内收获满满的两担草料,并麻利地投放到池塘里。那时,大一点的鱼塘边总有土方砖搭着的守鱼房,小的池塘边可能就是堆两块厚麻石,打完草料的渔夫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在守鱼房或麻石块上静坐着,看着鱼儿成群地游过来,张着淡黄白的鱼嘴,青黄的鱼脊背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直到草儿差不多吃完,他们才会挑起篓子回家。第二拨是忙碌的浇菜夫妇,“你挑水来,我浇园”可不只是黄梅戏里的桥段,浇菜夫妇们总是这样配合的。因为贪恋辣椒的辣爽劲儿,因为喜爱鲜嫩高产的青叶蔬菜,菜地里的辣椒、空心菜总是被菜农们重点照顾着,一瓢水下去土壤都滋滋作响。西红柿、香瓜、黄瓜一类的果疏是等不到上餐桌的,都成了孩子们的“零嘴儿”,所以大一点的孩子们想管好自己“领地”上的福利,自觉拿出小桶加入浇菜农的行列。浇完地后,大人们总是会把茄子、苦瓜、丝瓜一类的装到空桶里,孩子们的桶里只装了一类,可生食的。第三拨是牧牛人和野泳的孩子们。牧牛人半拖着牛鼻绳坐在塘边的小石阶上看孩子们戏水,牛儿恣意地享受着路边的野草,就算总有几只不识趣的牛蝇嗡嗡作响也败不了它的好兴致,仍然只是悠闲地轻甩着牛尾拍打并不狂躁。水塘里总是浮着几根粗竹竿,那时车轮内胎还是紧缺资源,这几根粗竹竿子就是孩子们的“护身符”了。总有玩得不愿上岸的孩子,对付他们只有牧牛人管用,“牛儿要下水了”一吆喝,他们准一溜烟地跑了。喧闹过后,夜幕将启,只留下一人、一牛、一池和遍地的蛙鸣,此情此境像极了李可染笔下的《牧牛图》。
盛夏的可爱,当然不止于傍晚时分。儿时的仲夏之夜,我总爱拿个罐头瓶子到路边的丝瓜棚边,等待着萤火虫的出现。它好像特别青睐丝瓜叶片,总要把完整的手掌状叶片咬得千疮百孔,这样一想捉了它玩一会倒好像不算过分了。大人们则喜欢拿着蒲扇聚在门口的前坪里聊天玩乐,最有“戏”的要数以前在乡村戏班子里当过乐手的邻居大伯了,他会笛子、二胡和口琴三样乐器,但夏夜他最爱的还是那支最简单质朴的竹笛了。虽然都不记得他演奏了哪些曲目,但是丝竹之美和那仲夏的明月、闪亮的繁星、“唔哟”的蝉声已走进我的心田,成为最美的仲夏夜之梦。
夏日的白天,我们偶尔会摘几片荷叶顶在头上,去坝里捞点野菱角,摸点田螺和河蚌回来打个牙祭。当然头顶这个晒得有点发蔫的荷叶草帽是一定不会丢了的,它可是做“叫花鸡”的必要材料。湖南的水稻一年两熟,盛夏时分正好赶上第一季收获完,做道“柴火叫花鸡”既是对丰收的庆贺又是对自己辛劳一季的犒赏。掐几片紫苏叶和香葱,摘几个辣椒,拿几瓣大蒜洗干净整个地塞在土鸡肚子里,再倒入少量调味品,包上两片荷叶之后就可以糊上干净的黄泥,泥外再包一层荷叶,并用粗壮的葛根藤捆紧放入柴炭火灰中煨三到四个小时,让人难忘的美味就做成了。夏日的人间烟火气也就别有风味了。
“妈妈!”我被孩子的叫唤声打断了思绪,回到了2019年山水洲城长沙的湘江风光带。日益好转的水质、平整漂亮的沿河绿道、淡黄的路灯、饭后散步健身的市民、沉静的垂钓者、过河桥洞下欢乐的舞者、踩着滑板的孩童,现在的盛夏亦美。
柳荫蝉鸣,恰好盛夏!
夏天的味道
文/霓竹娃娃
盛夏,最多的时候是骄阳似火的。总在这热烈的时候,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陷入了夏天的空气中。骄阳,蝉鸣,绿荫,水。即是夏天的全部。夏天的风,是多变的,像女子一样。其时一个人睡在客厅,外面突然打起雷来,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至。而风不知疲倦地吹,这种感觉是只有夏季才能有的凉爽。窗外黑溜溜的,闪电的光映在窗外的楼房上,或伸手不见五指,好像没有自己了。大概只有风,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一二点钟时,连空气都烫烫的,不愿流动。可是我们的心大抵是衬了夏的炽热,于是,让夏天深刻地映入了脑海里,身体里,心里。
最爱的是蝉鸣的夏季。大约是留了那句歌词的印象:蝉鸣的夏季,我想遇见你。说来也怪,我一见到这句歌词就会唱出口,可不知这歌出自哪!?绿荫下的蝉鸣,是一幅动静结合的画,火热的太阳泻下阵阵凉荫时,真是惬意的凉爽。那些闪着绿色光芒的繁叶,给人无限的臆想和憧憬。那时,一个人骑车,顶着太阳,大概有骑了一公里,亦没有凉荫,亦没有饮水,飞奔在田野上。再者想想,彼时确实是我夏天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而现在我已全然忘记了。罢。
夏天的夜里,适合听一首Dido的《Thank you》,那是因为夏夜的空气中总会有草叶的香气,淡淡的,轻轻地漂浮。特别是雨后的夏夜,闭上双眼,更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论说夏天的味道,我觉得——蔬菜的香味,是夏天的味道的一部分。因为我的盛夏,是和外婆菜园里的蔬菜脱不去干系的,那些年,岁月静好的时候,一切都有生机的时候。那些香葱,辣椒,青菜,茄子,是我最爱的食物,它们在菜园里,成了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它们如此自然纯粹,干净营养。或许只是经外婆的手,香味和口感才更加令人难忘。而我总是把它们当作可以永恒再生的物质,没想到,它们,早已枯死,只能存在记忆里了。夏天于我,又再次念到。
夏天总是有太多珍贵的东西,像一部尘封老电影,放映出一阵阵心绞回忆的画面,它或许很近,但总是很远,犹若镜头里盖上了一层灰,吹不散,也擦不掉。
夏天,一直静静地来,静静地离开,走到一个遥远的,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时光总是瞬息即逝。来去无踪。夏天的味道,燥热空气的味道,草叶的味道,蔬菜的味道,旧光阴的味道。这些种种,才是夏天,最独特的味道。
蝉鸣盛夏
文/魏青锋
儿子的家庭作业,是背诵清代诗人袁枚的古诗《所见》,这首诗我小时候也学过,印象挺深刻。“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看着儿子表情丰富地背诵古诗,我的思绪瞬间回到童年时光,回到那烈日炎炎蝉鸣声声的夏天。
儿时夏天,最盼望的就是暑假了。可每日清晨都会被蝉鸣声吵醒,父母嘀咕着 “今天是个好天气”,便早早下地去了。我懒洋洋地爬起来写作业,一道道数学题想得脑袋疼。前院泡桐树上的蝉仿佛在齐声喊着“笨死了,笨死了”,我猛然来了气,出门捡了土疙瘩,使劲掷向荫翳的树冠,土疙瘩穿越枝叶发出“簌簌”的声响,蝉声立即停歇了,可待我返身刚在书桌前坐定,“知了,知了”的鸣叫声又开始了,似乎比刚才还要响亮。
正呆着,堂哥扒开门缝喊我,我才想起我们约好要去捡蝉壳。蝉的幼虫从地下钻出后,就慢慢爬到树干上,潮湿的夜里,进行最后一次蜕壳,蜕壳后的蝉就飞走了,树干上空留一只金色的蝉壳。蝉壳是一味中药,那时候街上有人收购,每只一分钱,我和堂哥就提着袋子,顺着一长溜的柿子树,一棵一棵找,或者下到深沟里,在一片杂树林里寻找,最多时一天可捡几十个。蝉壳薄又脆,要小心翼翼放置。有一次,装蝉壳的袋子不小心挤压了,人家不要,央求了半天,最终一分钱四个才勉强收下。
有时候,我们也捉了蝉来玩,提前备好长竹竿,顶端用柳条弯成一个圈,找网兜套在圆圈上,捕蝉的工具就做好了。循着蝉声,蹑手蹑脚地靠近树,看准树干或者高树枝上的黑点,把有网兜的那一端悄无声息地移到蝉的下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住。蝉是夏天的歌手,不分昼夜地长歌短奏,可一旦被我们抓住后,歌声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仿佛在不断求饶。捕捉到的蝉就成了我们的玩具,我们会用绳子拴住蝉腿,看着蝉扑楞着翅膀在空中挣扎地飞来飞去,有时候大意,绳子没牵紧,它就拖着绳子飞得无影无踪了。
长大后,对蝉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蝉的幼虫生活在土壤里,靠吸植物根部的汁液供给营养,经过数年甚至上十年的漫长等待,才从泥土中钻出,初时幼虫还没有翅膀,艰难爬上草丛或树梢,脱掉蝉衣后,才变成了有翅膀的蝉。我们平时听到的蝉鸣,就是雄蝉在求偶或者交配时发出的声音,盛夏过后,完成产卵任务的蝉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其实,我一直觉得蝉的一生是值得颂扬的。沉寂地下数载,卧薪尝胆,只为奋力跃出地面,爬上枝头在阳光下展示自己的歌喉,哪怕这个过程极其短暂,也要尽情高歌,努力飞翔,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大自然。在蝉的生命里阳光何其短暂,但是它却没有丝毫懈怠,没有片刻停留。或许经历过漫漫长夜的黑暗,它们更懂得这一丝一缕的阳光是多么来之不易!
远处树林里一阵阵蝉鸣袭来,时而高亢激越,时而浅吟低唱,时而飘忽灵动,时而喧闹噪动。我站在楼顶的露台上,听着忽远忽近的蝉鸣,迎接又一年盛夏的到来。
蝉在树梢唤夏来
文/陈树庆
在乡村里,最先体现夏日到来的物事,便是那越来越嘹亮,越来越繁乱的蝉鸣。
蝉是夏日的代言者。燥热的夏日,唯有阵阵蝉鸣,给夏平添了乐趣和色彩。在儿时的乡村,每当夏日来临,听到蝉的鸣叫,于是与伙伴们一起去捕蝉,把麦子放到嘴里,嚼细了再用水冲洗掉麦皮,剩下的面筋就可以用来粘蝉。将这东西粘在竹竿的一头,手攥着竹杆的另一端,屏住呼吸,看准目标,慢慢地将竿头靠近蝉儿,然后就是蝉儿的挣扎,心头则是捕获的喜悦和满足。
乡村的夏日单调烦闷,多半是沉浸在静谧之中,没有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嚣,唯有蝉声,带来意想不到的欢快和爽意。优美、动听的蝉鸣拉开了夏日的演唱帷幕。蝉鸣此起彼伏,汇成了一首和谐生动的夏日交响曲,没有指挥,也不用指挥,只要一声清脆悠长的蝉鸣,数百只,甚至数千只蝉就跟着一起鸣叫起来。清冽的声音,由近及远,时高时低,此起彼伏,或嘹亮激越,热烈奔放;或抑扬顿挫婉转;或低吟缠绵缱绻,在盛夏的枝头传动,在盛夏的阳光里行走,它们踏着季节的节奏,用原创的发音表达着最美好的时光。
“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夕阳透射进炊烟飘渺的村庄,吃过晚饭的村人,摇着蒲扇在村子大树下乘凉,树尖上有蝉儿在浅唱低吟,此时的蝉鸣声不同于烈日炎炎下的嘶鸣高亢,但比白天更多了几分缥缈和诗意,显示出了一种特别的意蕴。作家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所描写的那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夏日的乡村是蝉的世界,在农家房前屋后,桃树、梨树、槐树及葡萄树上,透过枝枝桠桠的罅隙间,随处可看到蝉儿们油亮黝黑的身影,并可随时听到它们炽烈的鸣叫声。在我的记忆中,始终认为蝉是一种颇有恒心和毅力的昆虫,蝉鸣更是一种对生命的热情歌唱,它们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奏乐着,少数顽强者更是一直坚持到深夜,它们似乎是想要吵醒乡村的耳朵,向人们炫耀自己稍瞬既逝的青春和生命。
儿时生活在乡村,是在一年年的蝉鸣声中长大的。当夏季天气最炎热的时候,正是蝉鸣最热闹的时候,居住的房子后面,有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拿把蒲扇,搬张竹床,躲在小树林里避暑消夏。抬头望去,阳光透过层叠的叶子倾泻下来,每片叶子都流露出阳光的痕迹。蝉鸣忽远忽近,忽有忽无,忽大忽小,配合之巧,和声之美,可谓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有时正在心烦,或是扰了好梦,于是就地捡一石子,朝树梢上的密丛中扔去,只听鸣叫戛然而止,间或有一两声拖长了的嘶鸣没入阳光之中,渺无踪影地栖落它枝。蝉鸣依然,头顶又是歌声猝起,像一场声音的接力,其气势之壮。在此起彼伏的蝉声中,蔬菜开花、瓜果飘香,乡村的一切祥和而恬静。
居住的小城,蝉真是太少了,几乎是少得可怜。没有乡村那种大合唱的阵势。偶尔几声断断续续的叫声,显得是那样的有气无力,就像是蚊子在耳边鸣叫。不知为什么,一种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蝉鸣已经成了一种追求和渴望,不时在脑海闪现儿时捉蝉的情景,心情便开始兴奋起来。也许伴着蝉鸣的童年,成了我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风景,给我的生活增添了无尽的希望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