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文章
班长文章(精选20篇)
“掌门人”
文/小不点儿
1970年11月深秋,我从武汉来到昆明参加工作,在昆明工程二大队202分队当了一名学徒木工,结识了一位木工班班长。
班长叫陈思华,是个地道的武汉人。陈班长讲着一口留利的武汉话,可能是因为我在武汉生活了多年,听惯了武汉话,初到昆明不会讲昆明话,所以对陈班长的武汉话感到十分的亲切、顺耳。而对昆明话里的一些词语感到很别扭、费解,甚至有些根本就听不懂,譬如,昆明话里总爱带“嘎”的音,我就不知道它到底准确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陈班长对我们讲“么思、么思”这样的武汉话,我们就知道表达是“什么、什么”的意思。 “你今天做了么思啥?”我们就知道这句话意思是:“你今天做了什么呀?”初来乍到,有陈班长这一口武汉话我们一下子没有了生疏,距离拉近了许多。陈班长个子不高,但显得很墩实、健康。平时穿一身灰蓝的劳动布工作服格外精神,临近五十,已到了天命之年,脸上的皱纹像核桃皮皱皱巴巴的,显得有些苍老,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澈明亮,当他注视你时,犀利地目光让你根本无法躲闪,甚至有些害怕。每天早上分工时,讲话的声音洪亮高亢,没有一点费话且精准到位,一天的木工活计总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1970年,202分队承担了小石坝机车修理厂的厂房新建以及昆明铁路局党校、技校的房建生产任务。大量的木制门窗和混凝土木摸任务很多,这些工作都由木工班负责完成。班里不到三十个人,都是1966年从武汉、郑州等地调入昆明支援“三线”建设的铁路职工。陈班长就是我们的带头人。当时工人的技术等级实行是八级等级制,陈班长是班里唯一的一个六级木工。这个等级,就是在整个工程二大队的木工班里都是凤毛麟角,技术高、业务精自然是班里的翘首。平时经常见陈班长和工程技术人员在放大样现场摊开图纸指指点点的研究工作,讲的头头是道。木工房里,陈班长在码得高高的木料前,耳朵上夹着一个红色的木工铅笔,用长长的三角尺根据图纸尺寸画线,看着木料上那条垂直细黑的直线,班长就像一个木工“裁缝”,灵巧的双手拨弄的那么娴熟,成批的木制门窗在他的手里描绘、加工、成形,引得我们十分的羡慕和从心底里佩服。陈班长就是我们的“掌门人”。
那个年月,分队木工班的木工机械都是简易的 “土机械”,如土电锯、土电刨、土电钻等,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没有这些“土机械”还真不行,大量的木门窗制作,单靠手工制作其效率是可想而知的,譬如,圆木成板材必须用电锯,木板的刨光只靠手工是不行的,而那时,由于国家木工机械的制造能力还没有赶上先进发达的国家,在分队这样的最基层现场,基本看不到比较先进、安全、规范的木工机械,必须由广大职工开动脑筋,进行技术创造,制造一些简易的机械工具,借助这些“土机械”才能提高工作效率。当时,制造一些土机械、土工具,不但在木工班,在其他班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平日里,陈班长热衷技术革新,是一位热心人,班里唯一的一台木工电刨就是班长带领大家搞起来的,有了电刨,工作的效率大幅度提高。
我们刚到木工班伊始,看到木工房里的那个简易电刨,我们对它即充满着好奇,又充满着惧怕。简易机械电刨的刨刃转轴转速飞快,一分钟几千转,电刨平台上面的中央处,有一条大约十公分宽的长长开口,锋利的刨刃就在这个开口处显露出来,就像“老虎”张开的大嘴,闪着渗人的寒光。当木料通过开口时,锋利的刨刃触碰到木料,立马发出“劈啪!劈啪!”的炸耳声,和马达的“隆隆”声混在一起,卓识让人害怕。坚硬的板材只要通过这个开口,即刻被它一层一层如同削皮一样,削的平整光滑,那种场面,即壮观又兴奋,同时内心又恐怖极了。心想:电刨虽然提高了效率,节省了人力,但这危险性也太高了。
也就是这个电刨在提高工作效率的同时,给陈班长也带来了一个恶运,留下了终身的遗憾。
记得那是在1971年的六、七月间,车间里,木制门心板在全体师傅的努力下,经过拼缝粘连工序后,在木工车间堆积如山,就剩下刨光平整工序了,车间里只有一台简易电刨,师傅们每天都在电刨上操作。一天下来,大量的门心板在师傅的手里刨得平平整整,厚薄一致,摆放的整整齐齐,一摞一摞的有一人多高。电刨的上面,锋利的刨刃飞快的高速旋转,电刨下面的刨花堆满了一堆又一堆,堆满了清理,清理了又堆满。
这天,班长布置完一天的工作,带着大家进了木工房,看到胶已经干透的门心板在木工房里横七八竖地堆积成了小山,等待着电刨的加工。心想:今天的工作量比昨天大很多。自己亲自来吧!要加把劲哩!随即,班长走到电闸箱前面,合上了电闸,电刨立刻发出震耳欲聋地吼叫声。班长把一快带着坚硬“木结巴”的门心板平平地放在电刨的台面上,刨刃碰到“木结巴”,门心板在电刨上震动的十分厉害,在台面是上下跳跃,班长两手紧紧压住木板。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木板上的“木结巴”突然被刨刃打飞脱落,露出一个洞,而班长左手的三个手指正处在这个洞中,已经来不及了,下面就是旋转飞快的刨刃,上面就是班长的手指,刹时,“咔嚓”一声,班长的三个手指被电刨“咬”断了。…… 在一声残叫声中人们立刻关闭了电源。只见班长痛苦地从刨刃里抽出左手,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血淋淋的鲜血染红了手掌,滴落在班长的衣服上,人们纷纷地跑到分队办公室电话机旁向120求援。这时,分队医务室的医生也赶到了。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赶快把断指带上!”随即,一群人又赶快朝木工房电刨处跑去,在电刨下面的刨花里翻找断指。……
到医院后,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没有生命危险,但遗憾的是三根断指因为分离的时间太长未能接上。给班长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这次事故,在我们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阴影,一到木工房,看到那个电刨就发怵,尤其是目賭电刨上那个张着血盆大嘴的刨刃,电刨咬断班长手指的情景就会浮现在眼前,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立,浑身就会起鸡皮疙瘩。
大约三个月后,班长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当我们再次看到班长时,他的左手裹着紧紧的绷带,绷带挎在班长的脖子上,耷拉在胸前,晃来晃去,内心的崇敬之心,悠然而生。在一天的分工会上,班长和以前一样,声音还是那么洪亮高亢,精准、到位。安全意识强调的更加突出。班长操着他那流利武汉话说:“怕么思啥!不要因为我出了安全事故,大家都胆战心惊,不敢使用电刨,灰心丧气。只要大家从我的这次事故中汲取教训。工作中经常想起我的那三根指头是怎样掉得就行了。走干活去!”
阴霾散去,木工房里的电刨声、电锯声、电钻声再次地响了起来。……
2020/11/30
那年当兵到边陲
文/刘昌宇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每当听到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时,不由就会想起曾经在西北边陲当兵的岁月。
十八岁那年的冬季,怀着对绿色军营的向往,我告别父母,踏上西去的列车,来到了祖国的大西北——新疆,成了一名光荣的野战兵。
我所在的连队在奎屯县的大漠深处。这里人迹罕至,气候条件极为恶劣,每年的十月,大雪就会如期而至,直到第二年的三、四月间雪才会融化。更为恶劣的是,这里几乎寸草不生,夏季毒花花的太阳照在戈壁滩上,气温足有四五十度,而到了冬季,室外温度常常至零下三四十度。
刚报到的第一天,正碰上连队野外拉练。虽然在新兵连训练过三个月,但一下连队,15公里的急行军、20公斤重的负荷,还是让我筋疲力尽,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痛。晚上,洗过热水澡后,班长一边为我挑着脚底的水泡,一边跟我讲部队的光荣传统,热切地鼓励我扎根边陲,当好祖国的坚强卫士。
部队生活锤炼了我。记得刚下连队,在一次军事素质测试中,3000米长跑,我刚跑了不到400米,就气喘吁吁中途放弃不肯再跑了;在50米手枪速射中,也以零环的成绩,“震动”了全连。于是,连首长连夜开会,专门指定班长带我这个“城市兵”。班长一方面带着我勤练军事业务,另一方面给我找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名著,让我向保尔看齐。看罢全书,保尔的英雄事迹深深地感染了我,那一刻,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迎难而上,苦练军事素质,决不给连队抹黑。此后,我一切从零开始,踏腿、走正步、实弹射击、野外拉练,逐一过关,不断地挑战自我。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我的奋起直追,军事素质突飞猛进,终于在年底的军体比赛中,以全班第一的成绩,被评为“优秀士兵”。
部队生活是艰苦的。每天,当黎明的曙光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我们就会在嘹亮的军歌声中开始一天的晨练。半个小时的晨练之后,吃过早点,战士们又会在班长的带领下,骑上战马,巡逻在辽阔的军戒线上。按部队纪律,巡逻来回40公里,不论风霜雨雪,无论中途发生什么变故,都必须当天赶回连队。记得当兵第二年的夏季,天气出奇的热,那天,和战士们正行进在茫茫戈壁滩上时,我突感不适,猛地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想不到的是,随身携带的水壶也被受惊的战马一脚给踏破了。班长一边掐着我的人中,一边脱下军帽,为我扇风。当我吃力地睁开双眼时,班长赶忙拿起自己的水壶,为我一口一口地喂水。一路上,正是靠着班长的那壶水,让我战胜了暑热,并且在子夜时分,与战友们一同赶回了连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四年的军旅生涯结束了,在退伍晚会上,当我们这帮老兵深情地唱响“送战友,踏征程……耳旁响起驼铃声……”这首熟悉的旋律时,想起即将挥别祖国的边关,即将与亲爱的战友话别,堂堂七尺男儿,个个都眼含泪花,相拥而泣……
光阴荏苒,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不论生活中是面临顺境还是困境,我还时常会想起那段当兵的历史。它既是一份荣耀,更是一种责任,常常激励着我不甘人后,以兵的勇敢和顽强,战胜前进道路上的艰难险阻,书写着平凡而坚实的人生。
兵之初
文/朱秀坤
又是征兵时节,不觉想起了我的当兵生涯,我的兵之初。
二十多年前那个初春的夜晚,一个瘦小的老兵拎着我的背包,一声不吭地把我领到一间宽大的房间。刚进去,我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七八个光头新兵在那春寒料峭的夜里,只穿个黄裤衩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吭吭哟哟地做着俯卧撑,头上和脊背冒着缕缕热气。老兵让我脱了衣服加入他们的行列。我知道,老兵就是我的班长了。
相处一段时间后,我对班长有了一些了解。他家在云南的深山老林里,参军前小学都没毕业,写封信咬上大半夜笔头子,才挤牙膏一样挤出两三句。但他在训练场上就不同了,玩单双杠他如晴蜓点水,上战术场他动如脱兔。在我这个高中生的眼里,他其实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而已。
受训于这样一个没文化、只对训练痴迷的班长,我吃尽了苦头。班长似乎对我这个高中生格外“照顾”,别人做上一遍两遍的动作要领,他常常要我做上五六遍。每有一点不合格,他就会不厌其烦地给我示范动作,执著地纠正我的错误,再点上烟站在一边看着我汗流浃背地练,直到他满意为止。对于这些我并不领情,相反总是烦他:为什么别人只做一两遍,我就要做上那么多遍?也许班长也知道我对他的反感,却并不言语,依然一如既往地对我严格要求,剥夺了我宝贵的读书时间,赶跑了我业余写作的灵感。于是我对他的成见越来越深。
大概是三个月后吧,那次他到操场,很是反常地对我笑笑,说:“这次可能有戏。你呀,也该自觉练练。光有文化,没有军事素质也不行,我看你是个好料子,好好压一压,总能行的……”后来我才知道班长说的“有戏”是指他提干有希望了,因为基地准备派人来考察他了。
说完班长一个右手立臂撑,潇洒地上了单杠。也许是心情好,做那组高难动作时讲着动作要领的班长突然双手脱杠,呈弧形腾空甩向地面,仰卧在地上,面部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班长的右手粉碎性骨折。原本要提干的他,不久就因残退伍了。
据说班长的右手已形同虚设,在云南的大山里过得并不好。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我仍然要感谢班长,没有他对我的“照顾”和严格要求,也许我至今也不会走出漂亮的步伐,踢不出整齐的正步。是的,班长说得对,没有良好的军事素质,怎能当好一名军人?
心存善良
文/郁建民
我一直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颗善良的种子,这颗种子可以生根发芽,使你拥有的“财富”是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这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是爱的表现。
人世间最宝贵的是什么?雨果说得好:善良。善良是历史中稀有的珍珠,善良是生命的黄金,善良的人几乎优于伟大的人。在朝鲜战争时期,我志愿军某侦察班,潜入敌前阵地侦察敌情,敌机不时飞来轰炸扫射。当班长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位战士,隐蔽不当容易暴露目标时,敌机的轰鸣声已出现在阵地上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班长一个箭步冲上去,趴在战士身上,一起滚进了草丛里。霎时间,一颗炸弹打过来,刚巧落在班长原先匍匐的地方,由于舍身救护战士,班长也幸免于难。
前不久,我开车去外地游玩,在一个拐弯处蹭到了一位老人,把他的助动车碰翻了,老人随即跌倒在地。我赶紧下车,抱歉说我开车开得太急了才撞到了他,希望马上送他去医院检查。可老人艰难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他没有事,不必去医院了。我说那要么赔你500元医药费,就算我向您老赔罪吧。老人十分大度地说,你态度这么好,我也就不计较了,如果你强词夺理说我骑错了道,我倒要你送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事情至此,我才深深感到:“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在上面这位班长和老人的善举中得到了印证!
心地纯洁,没有恶意,这就是善良。善良是人性中最基本的品格。善心产生善行,同善良的人接触,往往会使智慧得到开启,情操变得高尚,灵魂变得纯洁,胸怀也变得开阔。心存善良吧,心会渐渐强大起来,会更好地珍惜衣食万物,会善待自然的一切,会献出滚烫的爱。善良决定着你的价值取向,拓宽你的胸襟,增长你的才干,使你走向更大的成功,活得丰富多彩,活得滋润闪光。
生命如风
文/一枝春信
雨过,天蓝风清,鸟儿透过轩窗宛转地给你打招呼。一个人坐在楼上小房间里听着那首《在云端》,整理相册,手边滑下一张旧照,是当年的毕业照!——就在那一瞬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日子,一齐漫过心头:
那个站在我右边的同学崔,前几日电脑考试恰恰遇到。七八年的光阴,似乎并没有改变她的性格。还是那样的风风火火,还是那样快言快语。
当年我们初入学,最先认识她,后来成了室友、饭伴。
那是开学前一天,父亲送我入学,中午到了N城,就是学校所在的那个城市,已近中午,我们先在一家饭店吃饭歇脚,后准备去学校。
开饭时候,遇到了崔,也是和她父亲一起来的。先开始是两位父亲在拉话,谈着谈着,原来自己的女儿在一个学校。于是这个午饭就变得热闹多了,四个人围拢在一起,点的菜放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其中记得最清楚的是崔的父亲数落她“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像我那样懂事:给自己的父亲递茶端饭夹菜,也给旁边的他,还有崔夹菜。
只记得崔当时有些“羞”,“笨笨”的夹一些羊肉给他老爸,却被老人家挡了过来,数落她:“你也不看看我这牙能受用不?还是放自己碗里吧。”然后笑笑对我父亲说:“你看看,人老了,牙也不听使唤了,一个个光荣下岗,只能吃些软和的了。”
在他说话的当儿,我夹过去一些炖豆腐放在他碗里,老人家感激的对我笑笑。后来饭罢,大家又说了不少话,但最多的是长辈的叮咛:用心学点文化;管好身体;还有彼此学会照顾等等。
这些话是那样的朴素,又是那样的实在。事过多年,当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崔又说起当时的场面,说起那些话语,眉宇间有些闪烁。
我问起他父亲可安好,她一时语塞。那年他父亲送走她上学,回去后就一病不起,树叶黄,风儿凉,老人家就撒手离开人世,病的是那样的快,走的是那样的急。
她原想自己考上了学,过不了几年,就能就业,就能拿工资,就能孝敬父亲。虽然自己平时知冷知热的话说的少,但哪个子女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她父亲原本身体不错,但因为自己上学,拼命的劳作。除了地里活,还去建筑队、煤窑,一棵结实的大树,被生活的所累,弯了枝,掉了叶……
同学相聚,本是一件激动开心的事儿。但因为多年前的自己年少无知,连几句贴心的话也没给父亲讲,人死隔断阴阳,崔不免有些神伤。
听着崔的后悔之词,自己感叹万千:人啊,不要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时才体会父母的深情,有时候他们小小的愿望,因自己的不经意,却成了一生的遗憾。
为了打破这个不快的场面。我换了一个话题,问崔:“这些年和同学们联系了吗?他们可都好?”
一句说开,气氛缓和。崔的脸色逐渐转阴为晴。连连说:“联系着呢,当年咱们寝室里的姐妹,就差找不到你了。原来你嫁到这里享福了……”
她喳喳呼呼地讲到他们五一单位出游,遇到一个人,然后神秘兮兮的问我:“你猜我遇到谁了?猜猜,快猜猜?”
我笑笑:“莫不是你初恋情人?”
本是和她开玩笑的,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指着我,笑得山响:“不是我初恋情人,是你的!你的,你的呀。”
一时间弄得我摸不着头脑。夺过她手里的茶杯,问她,到底是谁。
半晌,她回过神,一字一顿的说:“咱们老——班——长,你的那个……”
我打断她的话:你疯丫头,可别乱说,小心我先生听了,醋坛子倒了,可麻烦了。”
她瞪我:“你敢说他不喜欢你吗?不喜欢你的话,五一旅游就不会问春信现在怎样了?你听听,春信怎样了,不是张三,不是李四,就是你!”
“你就胡叨叨吧。你们不是还见面了,他难道没问你这些年怎样了?真是……”
她一听我这样说不乐意了:“春,你可别没良心,你自己说说,班长对你怎样?就你那数学,不是班长,每次你能考过吗?就你那体格,不是班长,你能学会打篮球吗?还有,同一个文学社,同一个播音室……”
“打住打住。就我那数学?你怎么不说说你语文是谁帮你提高的,你普通话是谁帮你过关的。”我反击。
“打住打住,知道你帮我。可是你不能不承认班长是个好人吧。是不是好人,你说,你说呀。”
我笑着说是,不是的话,就不是班长了。
崔捂着嘴偷偷笑着。我着急了,怎么又笑?
她放下茶杯,神秘兮兮的说:“春,你知道一个事吗?我给你讲……”
我给她续了茶水,听她津津乐道:“那时候咱每人不是一个热水瓶吗?要是洗头冲凉用热水,就得再借一个。”
我点头。刚开始入校宿舍离茶炉很近,后来换了宿舍楼,距离就远多了,我喜欢喝开水,但每次都因来回的路程,让班里同学捎一壶开水。
“后来咱换了宿舍,得跑很远才能拎一壶茶。班长就是班长,他知道你爱喝水,每次借你的热水瓶。并且借完,瓶里总是留很多茶水,你忘了吗?”
是的,那时候班长是经常借我茶壶,但每次都说用不了那么多热水,就余给我了。但我从来也没想过这个小伎俩。
我一边想着,一边听崔给我说“故事”:“有一次我头皮痒,也借你热水瓶,刚好班长也在借。我们俩就发生了争执,你不好得罪任何一个,就只是笑。但班长先借,我当时也无话可说。后来在一次体育课,我和班长随意的打着乒乓球,我试探他,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了。他笑笑,挖苦我,说我知道还和我争热水瓶,是不是想夺了他拎茶开水的差事。我笑他傻,说他:“你个笨,你怎么不告诉春信呢?”
当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里酸酸的,我不是是木头人,我们知趣相近,很是谈得来,彼此在学习生活上互相帮助、鼓励。虽然那时候临近毕业。离开学校之后,两情相悦的就可以走到一起。但那时候弟和妹还在上学,父母的担子不轻,我不想那么早成家。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就装着不知了。
崔碰了碰我的手臂,问:“春,你是不是那时懂得了班长的心意,但不忍拒绝他?”
我点头。
“那时我就告诉班长,就认认真真告诉春吧,这样闷在心里多难受。”崔转问我:“你知道班长怎么说的吗?”看我摇头,崔直接告诉我:“班长说有些事情,光说是不行的,春要是能接受,自然会接受的。她可能有她的原因吧。”
是的,我是为父母考虑的多,才忍痛埋下了这段美好的感情。如今,我们各自踏上工资岗位,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欢欣过悲伤过兴奋过忧郁过,岁月眨眼而过,今天才晓得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已数年。陡然回望,那些以为早该忘记的东西,清晰在眼前,历历如画。
青春离我们那么近——那天相聚,我嗅到了青春的气息、青春的感觉,嗅到了自我的回归,回归到多年前笑脸灿烂,心事多多的日子。
花开花落,岁月的年轮,我们都是碾过红尘的匆匆过客。几多风雨、几多愁绪、几多别离,时间无情的转动,岁月在成长的琴弦上滑过,曾经的感触在心中慢慢沉淀滋生。
数学课上自己抓耳挠腮的样子,体育课上奋力投篮的姿势,文学社里仔细撰稿的辛苦,播音室里默契的配合,还有每月按时分发的饭票、一壶壶开水,一句句问候,让人数年后念念不忘。
你还是当年的你,你又不像当年的你;我还是当年的我,我也不是你熟悉的我了。
感谢班长和崔,感谢老师,感谢同学,让我和你们拥有燃烧激情的青春岁月。
生命像一阵风,风中饱含着纯真喜悦和开怀笑声;生命像一阵风,掠过你我人生那片奇特美妙的青春原野。
许多时候,我们已无暇在纷扰繁忙的时光流逝中发出对岁月的感慨。偶尔回首漫漫来时路,才发现,看似悠悠岁月的车轮呵,已匆匆碾过数年。一切遥远恍如隔世,却近在今生:曾经朝气蓬勃的学子行走在花开鸟鸣的校园小径,脚下洒满了树影和滤过繁密树叶间隙的细碎的阳光,内心满是空灵遥远无边无际的梦想,而今,那些五彩斑斓的故事已经沉淀于内心深处一隅角落。我们只带着季节的印痕,在人群中穿行,唯留下一串风铃替我们记取着什么……
父亲的歌
文/蒋明华
父亲是一位煤矿工人,却特别喜欢唱歌,所唱曲目都为情歌,唱歌时深情款款特别投入。
“哥在外面学鸟叫,妹在家中把手摇;爹妈问我望什么,风吹头发用手撩。”
每天父亲一睁眼,就坐在床上开始哼唱,温馨快乐瞬间弥漫儿女们心头。母亲一边弄饭一边嗔怪父亲:“该上班了,你的妹妹在井下等着呢!”
父亲下井总是非常准时,喜欢独自背着工具走在前面,一路唱进去。下班又在最后,再一路唱出来。父亲好像很在乎下井的这种感觉,每当这时,父亲的脚下就万分悠闲,头上的矿灯照出巷道的幽深和寂静。父亲一改平日的低吟浅唱,随着兴趣亮嗓,歌声在巷道中传得很长,一种空旷悠长使人的思维发生一种奇妙的延伸。
不过,父亲一般总是唱得十分文雅,矿工累了时更觉得不过瘾,就嚷:“还有快活一点的吗?换一个,换一个!”
于是,父亲就换一个。大家互相调侃,就这样打打闹闹,似乎一切劳累都在歌声中消融了。
父亲还有一种场合也会将歌唱得极富情调。
这就是父亲一个人上山采药,父亲为什么懂一些草药,儿女们也知道,父亲长年在井下采煤,少不了磕磕碰碰,常替人治伤,而且分文不取。到深山密林,父亲就情绪热烈,放开喉咙唱起来。这时,清溪潺潺,百鸟和鸣,山谷回应,情景交融。也只有这时,父亲的歌才充分显示出迷人的魅力!
“高山高岭高顶天,望到哥家炊火烟;何时盼到哥家去,冷水饭泡也清甜。”……
不知不觉天色将晚,唱够了,药也采好了,父亲又一路轻松下山来。第二天不误上班,仍然精神饱满。
早些年,父亲在井下的一次抢险中被矸石砸掉一颗门牙,一笑就露缺口,说话漏风,喷唾沫星子,唱歌也咬不准音节,使父亲的唯一爱好大打折扣;于是下决心补了颗金牙,只要父亲一张口,那颗金牙就会闪闪发光。好多年以后,邻居王大伯还十分郑重地告诉儿女们:“那可是纯金的!那年头就要七块钱,整整七块钱哪!”
父亲如此珍惜口腔的完整,终于使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歌声又响了起来。然而,父亲的歌声再一次沉寂下去,而且再也没有恢复。
父亲替人治伤,一般情况下,就用特制的小木锤将草叶轻轻捣烂。家中还预备有几个粗砂钵,用来磨那种风干的药物根茎。酒也是常备的,为拌药之用。治伤时,先将伤者的伤口清理好,再将捣烂拌匀的药物在酒上加热到一定程度,赶紧敷在伤处,还要盖上一张阔大的绿叶,然后用净布缠住,第三天便能见效。父亲说他治伤有两个与众不同:一是草叶捣烂的方式,二是酒的温度,二者都使用得当,恰到好处,药物才最有效力。
那一年春天,父亲班里的石头班长左脚背被铁器砍伤,仍然坚持上班,后来红肿溃烂,矿医院说必须住院治疗,否则还会恶化。可石头班长不肯住院,怕耽误生产。父亲就与石头班长同进同出,还到他家里给他治疗,每天为他换药,做得特别勤快仔细。奇怪的是,石头的伤总不见好。于是父亲就将最好的酒拿出来用,又大口大口地咀嚼草药,嘴角流出绿色的汁液,不断地打着干呃,眼泪都流出来了。
“师傅,那样难受,就别嚼了!捣烂不一样吗?”石头极力劝阻父亲。
“这样好,嚼得均匀,人的口水也是有药力的。”父亲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这种办法。
整整一个多月,石头班长的脚终于好了,年底还被评为矿里的标兵。到这时,人们才发现父亲许久没有唱歌了!儿女们有一天看到父亲独自坐在镜子面前发呆,镜子里父亲的嘴微微张开,牙齿全都发黄发黑,那颗金牙也变了颜色,不再闪光了。长期咀嚼草药,父亲的口腔受到严重损坏,牙齿就这样慢慢地坏下去。
没有好的牙齿,没有歌声,父亲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难忘党班长
文/青雪
刚到部队,总听人叫通讯班的班长为“党班长”,以为他是营部的学雷锋标兵、模范党员,大家才尊称他为“党班长”的。时间长了,才知道他的的确确姓党。
党班长中等个儿,身材稍显单薄,生就一张秀才脸,皮肤放到染布缸里也染不黑,说话慢声细气,干事多做少说、身先士卒。
到部队不久,我们几个新兵要求进步,都写了入党申请书。我们的班长是支部委员,就问我们,你们看看咱们营部的兵都谁像党员?我们几个根据观察,各自写出了我们心中的党员,竟然八八九九差不离儿,其中就有党班长。班长告诉我们,党员就在我们这几十号人里面,他要表现突出有闪光点,爱战友,打仗敢拼命,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好来。
那时我们部队修盖营房,为了锻炼部队,也为了省点费用,只请了十几个掂瓦刀的大师傅,我们都当小工——后来我也混成了掂瓦刀的大师傅,这是后话——和泥、提灰、搬砖。有一次,供泥灰的兵忙里偷闲去撒尿,大师傅跟前缺“货”了,他才不管你是不是当兵的,站在那里就骂。党班长急了,不等其他兵出手,提了两桶泥灰就先上去了,一桶足有20公斤,他一手掂一桶,如同少林寺和尚练功那样,秀才脸憋得杠红,颤颤巍巍上了架木板。我们在下面看得胆战心惊。我们是真佩服这个姓“党”的党员班长。
不久,我们都喜欢上了党班长。党班长时不时地给我们表演他的绝活——约摸时间。部队除了干部,其他的兵都没有表。跑野外训练,靠的是看日头和问老乡。在施工现场,该不该休息,我们靠的是党班长。党班长说10点了,该休息了。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值班员吹响休息的哨子。党班长说11点40了,该收工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收工的哨子。有几个新兵不服,与党班长打赌。党班长瞅瞅天——也许是阴天多云,也许是晴朗大太阳——报出的时间与排长的表只差了两三分钟。真神了!有的兵老实,打赌输了,就欢天喜地去军人服务社买糖买烟分给大家。捣蛋的兵就缠着党班长要秘籍,赖着不兑现赌注。不管兑现不兑现,党班长都是乐呵呵的。
后来我也有了许多年的党龄,但党班长始终是我心中的一面旗帜。
回到童年
文/蒋近朱
背着双肩包准时到达集合地点,见我迎面走来,有同学说:看你背着包的样子,很像你小时候,背个书包扎着小辫蹦蹦跳跳……小学同学,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彼此童年的模样。
这样集体出游,是不是也有点像班级春游?记忆中小学春游,似乎就去过醉白池,三年级“文革”开始,破“四旧”闹革命,春游也没了,只有下乡劳动与学军拉练。50年岁月流逝,花甲之年,儿时玩伴重聚,相约一起出游,还得感谢那位大功臣。
两年前,2014年5月20日,极平常的一天,我接了个不平常的电话。话筒里是一浑厚男声,听来极陌生,“听得出我是谁吗?”我在记忆中极力搜寻,无果。遭遇“猜猜我是谁”骗子把戏了?“我是你小学同学呀!”看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才自报家门。那名字我记得,那模样我也记得,眼前即刻浮现一个敦敦实实小男孩的身影……“我好不容易要到你电话……找你,是想搞小学同学聚会……”“小学同学?算算毕业已45年,好多人都断了联系,上哪儿找人去啊?”“我不管,你是班长,我就找你!”“班长?好像不是我吧?”只记得二年级第一批加入少先队,左臂戴上两条杠,已记不清是中队长、中队副还是中队委员,但应该不是班长。“我问了好几个同学,都说你是班长,我就找定你了!”拗不过他的坚持,答应先分头找人,并推荐了热心同学一起行动。
大家热情之高涨,工作进展之迅速,大大出乎我意料。一个月后,6月21日,筹备小组碰头会,汇总各自联系上的同学名单,商议首次聚会事宜。我的想法,首次聚会放8月底较好,我们当年,就是在9月1日走进岳阳小学一(1)班成为同学的,在这个时间点重聚,有意义。没想到反对声一片,都说等不得了,迫不及待想早点见呢!于是7月6日,在我接到那个不平常电话后一个半月,我们的首次大聚
会就成功举行,实到35人,满满3桌。
几十年未见,重聚已是鬓染霜。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叫不上来。执手相看笑眼,相见已难相认……岁月是把刀,雕刻你我他,我早不是当年的我,你也不像那时的你,唯那份纯真无邪同学情,始终未掺杂质不变味。
次年,我提议一起过“我们六十”集体生日,1955年出生的算足岁,1956年出生的算虚岁,大家都是六十。5月份正好有三位同学生日,就选定5月3日。很可喜队伍又壮大了:离开松江多年的谭红已辗转找到,一清早她就从嘉兴赶来;远在北京的钟莲蓉也特意回来参加聚会……我们还邀请了三位老师,一年级班主任陈明娟、三四年级班主任唐红和六年级班主任徐家贺。老师们说起往事,如数家珍;我们在老师面前,似回到童年。4桌人的大生日,真热闹,真难忘。
今年活动又升级,除了班级聚会,还增加了外出旅游。同学集体出游,感觉就是不一样,摈弃世俗等级功利,唯有同学纯真情谊,不管你当什么官,无论你挣多少钱,在我们眼里,都一样,同学就是同学!有人已改名多年,可我们怎么都叫不惯施建婷、王臻萍,见了面还是脱口而出施桂芳、王小芬——在我们心里的,永远是小时候那个你。
我们还在继续寻找失散的小伙伴,张志毅、陈幼庆、许雪萍、洪玉梅……可听到我们的呼唤?同学思念你,期待你回归班级大家庭,和我们一起回到童年,重温童真。
她这个妮儿不太听话
文/宋延明
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午饭后,我独自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办公室所在的二楼走廊上,手拿一本《元曲三百首》,坐在那儿没看几页,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突然,身后传来很响的一声“老师好”。我吓得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扭头看后,心里就跟着烦恼起来。这个问候者,是我们班有名的“愣头青”,那个被我一手扶植起来的大班长——何艳花。
之所以看到她就会烦恼,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这个妮儿,许多时候不听话,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班里“为所欲为”。
就拿不久前我撤换一个小组长那件事为例,我在班里已经宣布过了,那个小组长另换他人。可她这个班长呢,竟然说我这一撤换不合理,因此她也就不认账,在班里该怎样用人还怎样用人。
这事儿虽然都过去好多天了,但我不能不说还是耿耿于怀的。
“你有啥事儿快点说,别影响我休息。”我的语气,明显有点冲。我在心里想,就我那语气,她要是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肯定会扭头就走的。
可是,她站在我身后,笑声依旧的,开口道:“来与您交流交流,耽误您一会儿,盼您能开开恩,听我讲几句。”
我依然没好气,说:“有什么话快说,别啰嗦!”
她说到了我撤换组长的那件事。她说得头头是道。我虽然靠着椅背,两眼眯着,但听了她的一番解释,也就有些释怀了。因为,她说的很在理儿——那个组长,偶然迟到,作业没完成,问题不在于他,而是他家里那天发生了一点特殊情况,是我没做深入调查研究,错怪了人。
好嘛!最后还得我跟她认错道歉。
她依然一脸的笑。她说:“您是老师,俺咋敢让您认错啊。算了吧,只要以后您不再把俺当愣头青看,俺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哪敢再说啊。你呀,可是咱们班的大班花呀!”
我这么一说,我们的大班长竟然一脸绯红,掉头跑走了。不过,她一边跑,一边还回过头来说:“不是真心话,不是真心话!”
那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昏睡的脑瓜也清醒了不少。
冰山上的雪莲
文/钱龙
1972年夏,作为空司雷达兵部赴藏调查团的一员,我驱车由拉萨往南,跨越奔腾的雅鲁藏布江,向甘巴拉山进发,那里驻守着世界上最高的人控雷达站。甘巴拉,藏语意为:不可逾越的山峰。它是冈底斯山和念青唐古拉山联袂携手的宠儿,海拔高度5374米,明镜似的羊卓雍湖,倒映着它挺拔的雄姿。汽车依山盘旋,当将标高4500米的碑石甩在身后,就再也见不到迎风摇曳的臧红柳、在山崖上奔跑的野牦牛和矫健的苍鹰了。我们已进入动植物均已绝迹的“生命禁区”了。
转过山口,跳出一段接近360度的险峻弯道,我不禁捏了一把汗。驾驶员小柯沉着稳健地驶过后,将车刹住,侧望幽深的峡谷,缓缓按响三声喇叭。我愣住了,只见他年轻黝黑的脸庞上,淌下两行热泪……他向我讲述了曾在这里发生的悲壮一幕。
那年隆冬,连续一波猛似一波的暴风雪,将崎岖的山路冻成了蜿蜒的冰道,燃料、食物和水都运不上山。每天一杯水,就是战士漱洗饮用的全部配给。一分钟都停不得的柴油发电机,油箱张着饥饿的大口,水箱干得丝丝冒烟。团部汽车班老班长,这位在高原雪域开了五年车的老兵,焦急地连夜带上小柯,在车轮上绑上防滑链,向甘巴拉雷达站运送急需品。老班长屏气凝神,如一位娴熟的舞者,将车从容地开上溜滑的山道。左右灵巧地打着方向,适时地轰油门、踩刹车,抵达山顶后,战士们闪着泪花,与他们拥抱在一起。可在下山时,他们遭遇了突袭的风暴,弹珠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向车窗玻璃,视野一片迷茫。就是在刚才那个弯道,险情发生了。老班长倾尽全力,仍阻止不了汽车无情地向悬崖边滑去……他叫小柯赶紧跳车,可小柯面对教他开车教他做人的老班长,呼喊着:不!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老班长猛地用力将他推下车去。而自己却和车一道坠下了深谷……喇叭声是为悼念老班长的英灵。
我登上山顶,湛蓝纯净的天幕,似乎伸手可及。举目远眺,群山巍峨,银装素裹,绵延至天际。参天的冰峰玉柱,似水晶般透明亮澈。一缕夕阳,从中穿透辐射开来,给这银色世界镀上一层耀眼的金黄。我正陶醉在这如诗如画的梦境中,暮然,一大团铅灰色的云层汹涌而来,暴风骤起,裹卷着大片的雪花狂舞。我猝不及防,赶紧扶着身旁那座标高石碑。眼前,猛的一亮,脚旁岩缝冰凌中,傲然挺立着一株雪莲花。它粗壮的茎秆上,伸出几片绿叶,簇拥着一团洁白如雪的棉朵。在这雪山之巅,它经受了无数次暴风雪的洗礼,正骄傲地挺直腰杆,高昂着头……
山顶严重缺氧,指战员们每顿吃着半生半熟的面条米饭,常年难见新鲜蔬菜和水果,声音嘶哑,嘴唇燥裂。指导员和我说着话,干裂的嘴唇竟渗出几滴血珠。他提醒我:内地来的人,很快都得趴下吸氧。果然,我的后脑勺开始炸裂般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他让我钻进鸭绒睡袋,一根长拉链,从脚底到颈部拉了个严严实实,氧气包的皮管塞进了我的鼻孔……醒来时,已是深夜,月光下,窗玻璃上绽放着璀璨的冰花。哨兵皮靴踩踏冰雪,抵御着零下40多度的严寒……依依惜别甘巴拉时,我捧起那株雪莲花,我要把它带回内地,让人们见识它的纯洁壮美。告诉人们:在这冰山雪峰上,日夜驻守着像雪莲花一样纯洁壮美的高原卫士……
爷爷的眼泪
文/顾坚
奶奶离世这两年,爷爷变得很沉默,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萎顿下来,愈见苍老了。为了缓解老人的孤独,父亲把家里 17英寸的彩电搬进爷爷房间,我们另买了一台更大的。可爷爷并不怎么看,天一黑就睡下了,早上却起得很早,拿个镰刀什么的去庄后垛田上,那里有他亲自种的菜畦,还有奶奶的坟。
自小爷爷就是我心目中的偶像。20岁时,他从朝鲜战场上拖着一条残腿回到了家乡,成了我们这方土地上的英雄。残疾并不妨碍爷爷当劳动模范,当农业社长,也不影响他赢取令人羡慕的爱情。爷爷很牛,24岁那年他娶回了奶奶——一个以手巧和美貌享誉四乡十八村的绣娘。
爷爷很快乐,闲时喜欢给村里的娃儿们讲战斗故事。他经常说起炸伤他右腿的那次战役:美国的飞机撂豆子似的扔炸弹,他耳朵震出了血……一枚榴弹炮弹飞过来,带着尖利的唿哨,他听不见,班长从背后一下子扑倒了他。爷爷的腿中了弹片,而班长他……
每当说到这里,爷爷就停下来,沉默。望天。好长时间。
这几日爷爷挺反常,每晚看电视到很晚,有时白天也看。父亲说,最近为纪念抗美援朝,电视里放了大量老片子,他这是在怀旧呢。昨天半夜里我竟听见爷爷在房间里抽抽噎噎地哭,连忙爬起来,悄悄走进他的房间。见我进来了,爷爷忙用毛巾揩揩脸,示意我坐下,叹了口气说:“人老了,念旧。你奶奶走两年多了,我也快了……我这辈子值呀。可这阵老是寻思着对不起老班长——我比他多活了好几十年啦,老班长可是订了亲上战场的……”爷爷念叨着,眼泪又流下来了。
今天一早,我和爷爷上垛子,烧纸。一叠给奶奶,一叠给老班长——我爷爷终身铭念的战友和恩人,他叫王保男,兴化人氏……
偷食花生种
文/程华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在农垦种植橡胶的那段日子里,用心血和汗水种下的橡胶,总企盼着它快高长大,早日为祖国经济建设作贡献。然而经研发改良,培植试验,更新换代的速生高产芽接良种,仍无法有力抗击台风,抵御寒流,防范患病。当年,每看到橡胶树被狂风刮倒、被严冬冻坏,被染病枯死,心里便像刀绞般疼痛。记得有一年,入冬以来天寒地冻且阴雨连绵,人们的脸、耳、鼻被冻得通红,手掌、脚掌冰冷得麻木僵硬,连小便、哈气也冒着白烟,一些老弱病残的耕牛被冻死,不少农作物也遭霜冻枯萎,部分橡胶树同样难逃厄运。那时,连队干部关心广大职工,为免遭寒风冷雨折腾,决定早上不用上山开工,大家披着棉衣挤在窄小的房间里,双脚伸进暖和的被窝里,用大簸箕盛满花生种,围坐在一起边说着笑话,边剥掉花生壳,储存花生仁,为来年春种花生作准备,其时感觉这是件十分奢侈的惬意事。
记得那时农场领导为改善职工生活,发动大家搞生产自救,种蔬菜、栽花生、养猪牛,基本上实现油、肉、菜自给(口粮则由国家分配给农垦工人每月36斤的粮食定量)。当春暖花开、耕作播种季节,橡胶尚未开割,全队上下便倾巢而出种木薯、种花生等农作物。出发前,连长叮嘱大家往装载花生种的锑桶里洒煤油搅拌,用以防止山鼠偷食播下的花生种。大家浩浩荡荡地挑着土杂肥上山,到达目的地后便分工合作,在耕耙过的地垄上刨坑放种,然后撒上肥料,掩埋泥土。数天后遇上春雨滋润(若遇干旱天气,则需挑水泼洒),花生种便破土而出,嫩绿的花生苗把山腰的畦田地垅点缀得春意盎然。种花生的那段日子,每天开工时由班长从仓库领出花生种,收工时所剩下的便挑回宿舍保管好,第二天继续用作播种。谁都清楚地知道炒花生美味酥脆、可口诱人,但洒了煤油的花生吓退了我们贪吃的念头。晚餐后,同寝室的退伍兵——班长“坤”,禁不住食欲的诱惑,心内蠢蠢欲动,决定一显身手。烧着柴草,炉膛火旺,试着把少许花生倒进锅里,手拿锅铲不停地翻炒。随着铁锅逐渐升温,一会,锅里响起噼噼啪啪的花生爆裂声,且升腾起夹杂着煤油味的花生香气,于窄小厨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当把炒熟的花生端上桌面,大家小心翼翼地褪衣品尝,竟发现虽残留丁点异味,却未浸透入仁,无碍香味感觉,不但没倒胃口,反觉食未过瘾,嚷着再接再厉。于是,在大伙的褒哄声中,班长“坤”眉也不皱,一古脑地把剩下的,沾了煤油的花生种全倒进了灼热冒烟的铁锅……
究竟一亩地需播多少斤花生种?其实连长心中有数,差之较远,个中猫腻,不言而喻,他也深知那年代物质匮乏,大家肚饿嘴馋,没有必要追究。为堵塞漏洞免使我们一再犯错,便自圆其说地编了个谎言:播下拌了煤油的花生种,猖獗的“山鼠”仍会偷食,补种既损耗花生,又浪费劳力,故此明日起改用“六六粉”拌花生种。自此,这既臭气,又含毒,以“六六粉”拌的花生种,便断了我们的“食路”……
当年上山下山与大伙“偷食花生种”这事,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难以忘却。
童年的另类记忆
文/陶安黎
那天,在一家机械企业采访,从他们的宣传册页上,我看到一张合影,其中一个人觉得特别眼熟,脑海中迅速浮出了一个名字。尽管与这个名字相隔了四十年的光阴,但我相信我的第一感觉没错。随后我对企业负责人说出这个名字,得到了证实。
我想,如果我们互换一下角色,他一定不会这么快认出我。况且他现在也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阅人无数,不像我,始终过着一种简单而重复的生活,见到的人,经历的事,能记住的一般都忘不了。
我的这位小学同学似乎天生就是当领导的材料,他比我们这些同龄孩子高半头,从气势上先压倒了我们,不过从照片上分析,他现在的个头应该和差不多了,这让我稍稍找到了一点可怜的平衡。记得小学一年级第一天报到,老师便委任他当了班长。下课后,我悄悄喊他一声“大班长”,他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他写作业的时候,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写在田字格上字十分工整,令我徒然地羡慕。
我曾写过不少关于童年的记忆,其实仔细想想,我的童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炫耀的。谈不上“美好”,更没觉得“天真烂漫”。那个年代工厂的子弟学校,基本就是一个字——乱。而且“熊孩子”特多。像我这样体质弱的孩子是注定要受人欺负的。好在我胆小,不怎么惹事,除了几次我考试成绩比班长好,他的几个“粉丝”为讨好他,用“压摞”的刑罚把我压在地上喘不过气来,其他的一些小打小闹也不在话下。
现在经常在新闻上看到老师体罚学生,我小时候老师是不敢打学生的,倒是学生经常打学生,而且打得很厉害。
有个姓黄的同学,和我们一级,但不在一个班。他个头很矮,蜡黄的脸,倒八字眉下的一对小眼睛很凶。同学们都怕他,因为他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且下手特别狠。老师也拿他没办法,顶多把他的家长叫来。他爹对他管教不可谓不严,听说还把他吊起来打过,但他却越打越皮实,越打性情越乖戾了。我很庆幸没和他同在一个班,尽管我们班也有几个捣蛋的,但比起他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然而有一天刚拉了下课铃,他突然出现在我们班。先在门口晃了两圈,然后走进来,好像随机选了坐在前排的一个同学,指了指他,这个同学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脸的惶恐。他似乎很喜欢玩味这种惶恐,笑嘻嘻地盯着他。正当这个同学被他盯得不之所错之际,他一拳打过去,这个同学立刻捂住鼻子,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课本上,瞬间洇了一片。
这还不算完,他又把流着鼻血的同学拖出了教室。残忍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纷纷跟出来看热闹,我也是其中之一。后来我在《动物世界》中看到了相似的一幕。猎豹在追踪斑马时,所有的斑马都在狂奔,但只要猎豹咬翻其中一匹,其余的立刻安静下来,该吃草的吃草,该蹭痒的蹭痒。
这位倒霉的同学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姓黄的同学踢打着。他很会打人,击打的部位都是人体疼感最明显的地方。他好像十分享受打人的过程,一直笑着,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像猫戏耗子般,有时挥拳故意虚晃几下,把对方吓得左闪右躲,他却停下来,对方稍一懈怠,他又重重打过去。
课外活动时间是十分钟,他也整整打了十分钟。同学的脸上凸一块,凹一块,红一块,紫一块,身上全是土。开始还哭,后来麻木了,一声不吭了。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只听见噼里啪啦打人的声音。
上课的铃声终于响了。姓黄的同学才意犹未尽地住了手,和一旁一个观战的孩子勾肩搭背地离开了。事后我才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好朋友,是被另一个学校开除的,这天来找他玩,他为了向他的朋友抖抖自己的威风,随便找个同学打给他看。
这事过去了很久,我依然后怕着。如果恰巧我坐在前排,说不定倒霉的就是我。在寓言中,狼吃小羊还要找些理由,而强者欺凌弱者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常想,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他的这种残忍从何而来呢?我想这不仅仅是教育上的失败,似乎也无法简单地归结于时代和环境。
三年级的时候,我读了《三字经》,那时不是作为“国学”来诵读,而是充当“反面教材”批判的。我是批得最带劲的一个,尤其对开篇的“人之初,性本善”一句,更让我口诛笔伐。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一个人天性中的残忍。
童年的记忆是凌乱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了照片上的这个现在是企业副总当年是我们班长的人,竟然牵出了这样一段回忆。其实这个事件和班长毫无关系。
及至后来,在书里和电影上看多了“七三一”、南京大屠杀、中美合作所、奥斯维辛以及在当今媒体上时常报道的暴恐组织、极端武装的杀戮和各类刑事案件,然而,这些血腥并没有冲刷掉那个黄同学笑着打人的场景。只要这种人对人的残忍并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而减少,只要人性还没有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得到提升与进化,世界的大同依然是一个遥远的乌托邦。
再后来,我和班长分到了同一个学习小组,接触得多了,慢慢地成了好朋友。而那位姓黄的同学也不见了。随着他的消失,校园太平了许多。我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直到小学毕业。
参加工作后,偶然间听说那个姓黄的同学进了监狱。也许,从他打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一种归宿。早晚的事。
水比油贵
文/办办乐乐
那是70年初,我在浪岗列岛上当兵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浪岗列岛位于东海前沿,有着特殊的战略地位。由于小岛上没有淡水,所以没有树木,也没有人居住,唯一的居民是我们这些当兵的毛头小伙儿。每年新兵一上岛,第一课便是节约用水的教育。因为,离开了淡水官兵们就无法生存,发电机就无法发电,火炮就无法怒吼。岛上的淡水来源主要靠每隔一两个月从大陆供给。
那是我上岛不久后的一个清晨,我把洗完脸的水顺手泼在了山坡上,此举正好让班长撞见,他看了我一眼没言语。晚上班务会开始了,班长以他那不急不燥独特的批评方式向我“开火了”。“……你知道岛上断水会出现什么后果吗?不战自败!岛上淡水最困难的时候,每人每天一茶缸子水的滋味你尝过吗?念你大城市生活惯了,我不怪罪你,可下回要注意哩。”班长几句话说得我无地自容。这天晚上我洗完脸洗脚后,把水倒入回收池。第二天,班长特意叫我同他一起菜地,我们每人从回收池中挑了一担水把水浇到了菜地。
岛上缺淡水是悬在部队首长心上的一块病。为这首长们费尽了心机。先是抽调有经验的工兵上岛打井找水,可一连打了几眼超深井,都未抽出水来;接着便是寻找各种收集雨水的方法,如建筑物采用带牙子的平顶建筑,再在它的一个角上留有一圆孔用来接皮管,通入蓄水池。就连山坡上的雨水也不能白白让它流掉。为此,从山顶到山腰开凿了一条百余米的长沟,雨水从上到下流入人工山洞储备起来。这些措施的运用缓解了岛上淡水紧张状况,但光靠补给和老天爷的恩赐很难适应战备的需要。为备战,上级领导做出购进两台海水淡化仪并成立了淡化班的决定。
淡化仪上岛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目睹这“洋玩意儿”。一天,班长派我去淡化班修电话,我看机会来了便一路小跑来到淡化班。淡化班里人们忙忙碌碌,机器轰鸣,只见海水被抽入一个容器,然后进入机器再经过许多姆指粗细的管子。管子出口有两个,一个流淡化后的净水,另一个流分离完的废水。淡化水流得要比废水慢得多,废水流经的山坡上形成了白花花的一片盐碱。淡化班长热情地递过来一杯刚淡化完的水让我尝尝,我接过杯子咕咚就是一口:“唉呦,好咸呢!”“别看它咸,关键时刻它能救你命啊。这咸水你知道有多贵吗?”我摇摇头。“告诉你吧,一斤油一斤水换来的。”此时,我才真正懂得水比油贵,淡水就是生命的道理。
事隔多年, 早已离开了缺水的小岛,但几年养成的节约用水的习惯却一直陪伴着我,有关岛上淡水的故事也成为我劝告家人及他人节约用水的好教材。
哦,国庆
文/郑长春
每年快到国庆节时,我就会想起中学时的老班长杜国庆。
初三那年,班里转来一位新生,名字叫杜国庆,大家和他站一起,他的个子明显都比我们高一头,老师排座位时特意把他排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他整天坐在教室后面的那个角落里,闷声不响,面前摆着厚厚一摞书,腰弯着,脸上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眨不眨地看着书本,好像心事重重。坐在偌大的教室里,他似有若无,却又一副鹤立鸡群的样子。大概因为他个头很高吧,班主任老师破格任命他为班长。有些同学不服,向班主任反映说,选班长应该找学习最好的,他算什么,除了萝卜种一样的大个头,没看出有啥能耐,肯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这样选班干部不公平。班主任老师沉着脸,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等考完试再说。”谁知,一个月后期中考试成绩一出来,全班同学一下傻了眼,杜国庆同学总分全班第一。这下他的班长位置坐稳了,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
按他的成绩,随便考个师范学校一点也没问题,那可是多少同学眼红的事情,他却对此无动于衷。谁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杜班长葫芦里到底装的啥药?其实,他的心大着呢。有一次,在课余时间给我们闲谈时,无意间,他说他特别喜欢军营,要是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就去当兵,在部队好好学习锻炼争取考上军校。最后,他还不忘幽默一句:“就凭我这名字,就是当兵的料,国泰民安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中招考试后,我们都如愿以偿上了高中。高中三年,他仍以个头和成绩同高的绝对优势当选班长。高三那年我们成了同桌,虽然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但突然有一段时间我对他很纳闷,觉得他学习那么好是不是跟他的名字有关,沾了“国庆”的福气?后来,我在他填表时才知道,他的生日确实是十月一日,而且我还通过小道消息了解到,他是兄弟两个,上边还有个哥哥叫建国,他父亲比他母亲大四岁,一个生于抗日战争胜利的一九四五年,一个生于新中国成立的一九四九年。想一想,这个家庭组合很有意思,便总是忍不住钻到课桌底下偷偷地笑。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戏谑他说:“你们这个家庭真好,真正地发扬了革命传统,哥哥建国,弟弟国庆,你要不把大旗扛起来,就对不起父母起这名字啊!”他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朝我背上给一拳说,就你能得很!
一晃高中三年转瞬而逝。高考结束后,平时学习成绩平平的我有幸考到了西安的一所大学,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他却名落孙山了。父母和班主任老师都劝他复读,争取再考个好大学,生情倔强的他却坚决要去当兵。通过严格体检和政审后,他终于成了北京武警部队的一员新兵。因为勤奋好学和吃苦能干,表现特别出色,不久就被送到军校学习并提干,在部队一干就是十几年。到转业时已是响当当的正营级干部了。他考虑到自己正年富力强,家里父母年龄已高需要照顾,自己还想到社会上闯荡一番,便毅然决然选择了自主择业。
回到家乡后,他凭着一身干劲,带领几个亲朋好友搞起了建筑工程,先是在市里承包一些小项目,等手里有了积蓄便开始合伙搞起了房地产生意。他为人耿直,在生意场上,诚信经营,大家都把他当成兄长看待。事业有成的他并没有忘本,时常回到家乡出资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还常年扶助村里几十户孤寡老人和特困户,并捐资助学,深受群众的爱戴。
他宽厚、热心、慷慨,尽管时过数年,远隔千里,我们照样是无话不说的朋友,隔三差五总要通个电话,谈谈过去的生活,说说今天的心事,聊聊明天的向往。然而,我们正准备合算着联手在老家筹建一所希望学校时,他却意外出事了。
那是三年前一个秋雨绵绵的夜晚,一个在商场打工的外地女孩下班后,正往租住的小区赶路,当她走到公交车站附近时,突然从路边蹿出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趁其不备,迅速上前一手用刀威逼,一手抢夺她的背包,她包内装着刚发的几千元工资卡和一部手机,便下意识地死死抓住背包不放。在双方僵持过程中,女孩背部、腿部被刀划伤,并被按倒在地。另一名歹徒见状,也冲上前一起抢包。女孩急忙大声呼救。这一切刚好被从此经过的杜国庆看见。眼看着两名歹徒即将得手,杜国庆厉声喝止。两人一见有人“管闲事”,便恼羞成怒,立即放开女孩,转身围攻杜国庆,朝着势单力薄的杜国庆身上连捅两刀,顿时鲜血直流,受伤倒地。两人作案后匆忙向车站方向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路过此地的群众见状,急忙拨打110报警。民警接警后,立即赶到现场,此时在站牌的人行道上,他已倒在血泊中。民警立即通知120急救车。但由于他身中数刀,且伤及致命部位,急救车赶到时,他因失血过多身亡。那年他刚满四十岁,却用宝贵的生命维护了正义。一个秋夜,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就这样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抢劫联系在一起,一个年轻的生命获救,一个见义勇为者却不幸被害,而他连她的名字也未及问清。
很多人知道情况后纷纷自发赶来为他送行。他的妻子说,国庆生前经常为老家捐款,资助贫困生和孤寡老人,总金额达上百万元,就在事发前,他还打算在家乡出资建立慈善基金会,以帮助更多的人。
出殡那天,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怀抱一个花篮走到国庆家。刚一进门,就扑倒在遗像前,放声痛哭:“叔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是故意的!”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感染了所有在场的人。无论旁人如何劝说,她都长跪不起。家属几番哭劝,也没有制止住她痛哭流涕。连续几次被搀扶出门后,她都再次冲进屋内,双手颤抖着为救命恩人点上三炷香。
进门的每一个人都是眼含热泪离开的。是啊,他身家千万,却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在别人有危险时挺身而出,用义薄云天的壮举,为我们谱写了一曲新时代的英雄赞歌,让人怎么不感动?国庆,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和榜样!
新疆的风雪
文/尹广
报名当兵的那一年,正好是新疆部队来征兵。当时,正放映“文革”后解禁的一批优秀电影。其中,《天山的红花》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影片中的新疆风光令人向往。得知我到遥远的新疆当兵,母亲高兴之余,不免担心那里的气候和生活习惯。我想都没想地表示:“爸爸不是教育我好男儿四海为家吗?”
闷罐火车厢从武汉黄埔兵站始发,走走停停,七夜六天才到新疆。一下火车,寒冷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血气方刚、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变得像木偶。以为将到目的地,谁知又爬上搭篷的大卡车,牛车式地“哼哧”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带队干部叫我们跳下车集合,叫了几遍没见动静。他火了。一名较抗寒的新兵解释:“首长,大伙快冻成冰块,反应迟钝。”接兵干部乐了:“咱忘了这茬,零下二三十度啦,这鬼天气!”说完,他打开卡车的后墙板,跳上车,将蹲坐的我们一一拉起,然后招呼大伙依次慢慢跳下车,并让司机在下面保护。我僵硬地跳下车,顿觉脚后跟一阵疼痛,脑袋“嗡嗡”作响。
12月中旬,气温一天比一天冷。作为新兵,越冷越是要外出训练。我们炮兵测地班,坐在卡车厢里。风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的疼。尽管戴着雷锋式军棉帽,有着防风护耳设计,但遮不住的脸还是生疼不已。望着车外,羊背盖满大雪,马浑身披满白霜,嘴角拖着长长的冰凌,牛和骆驼也全都长出了白眉毛和白胡子,一只只显得慈眉善目。
我冷得人一动都不敢动,觉得动弹一下都会让四周的寒冷逮着个空子趁机而入。四肢又沉又硬,唯一的柔软和温暖只在胸腔里,我尽力和战友挤得紧一些,同时蜷着腿,尽量把身子缩成最小程度的一团,眼观鼻,鼻嗅心,默念着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地忍受。不知不觉,腿麻木,脸麻木,已感觉不到疼了。
终于到了要侦察的目的地,我木偶式地下了车,就是穿着厚厚的外面翻毛里面纯羊毛的“大头鞋”,也跟光脚踩在冰上一样。前额和后脑勺有一种被猛击时的疼痛。两眼被严寒刺激得泪流不止,泪水在铁一样的冷空气中蒸腾。
连队的主食以面食为主,我是吃米饭长大的,自然不习惯。特别是早餐吃窝窝头,第一次见到它,金黄金黄的,以为是家乡武汉那种黏甜的米糕,谁知一口咬下去,就像咬了锯末似的难吃。出发前的早餐,班长就给我们打招呼,说今天冷,执行任务的地方既偏僻又较远,嘱咐大家吃饱些。偏偏这天早餐又是窝窝头,我硬着头皮啃了一口,只喝了一碗玉米糊糊。本想将不愿吃的窝窝头扔掉,又怕食堂人多被发现,只好先塞进衣兜里,再找机会偷偷扔掉。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越积越厚,突然,汽车的横梁被积雪卡住,把横梁托了起来,后轮胎挨不了地,在原地空转。大家下车推车,可怎么也推不动。几次努力失败后,开始泄气了。班长叫司机放掉水箱里的水,并让我们撤离到不远处一所空闲的房子里。班长和另一位战友找来树枝,点燃起篝火。我感到一阵虚脱,两眼不自觉地半睁半闭。一位战友发现了我的异常:“哇,你脸色不对,怎么啦?”班长把我扶到篝火旁坐下,将水壶烤热后,放在我嘴里让我吮了几口。我长吁了一口气。班长说我是受冻了,并问我早餐是不是没吃?我不好意思地承认只啃了一口。“那剩下的窝窝头呢?扔掉啦?”我这才想起衣兜里有那块还没有扔掉的窝窝头。我一边啃着干硬的窝窝头,一边喝着热水,一股暖流从心里泛起。
我第一次感觉窝窝头格外好吃。
抵抗寒冷,除了注意身体保暖,每天都要吃得饱饱的,以保证身体有足够的热能。这是指一般情况而言的,特殊时刻还要有自救的办法。一次,轮到我站夜岗。半夜,我起床后,踩着半米深的积雪,去几公里外的弹药仓库站夜岗。我是第三岗。一岗两小时。该交岗了,可接岗的人迟迟未来。我背着真枪实弹,不敢擅自离开哨岗回连队叫人。风雪一阵阵击打着岗亭,岗亭外的雪已垒到了一米高。我知道,如果一动不动地站在亭内,我很有可能变成木乃伊。怎么办?我把枪放在岗亭里,先用双手扒开一条道,然后在仓库旁找到一把铁锨,嘴里哼着小曲,把岗亭周围和仓库门前的积雪一锨锨地铲开、铲平。正干得起劲,突然,听到“哧哧”的踩雪声。我警惕地回岗亭端枪,拉动枪栓:“谁?口令?”没有回答,“哧哧”声越来越近。我紧张大叫:“干什么的?再不回答,我就要开枪了。”仍没回答。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附近牧民的黄牛不知怎么溜达出来,它不紧不慢,似乎是在找吃的。又过了约半小时,连长打着手电筒查岗,对上口令后,他惊愕地问:“怎么还是你站岗?”又看了看现场,笑着朝我胸前捶了一下:“真有你的,好样的!”
数十年过去了,如今回想,新疆的风是那样悠长的一种音乐,新疆的雪是那样飘逸的一种花朵。
后来,听说
文/清荷淡淡
与伊初相识。
记忆里的小雨,还是那个学习成绩很好,却又很容易脸红的胆小女生,还记得,那时候的小雨总是有事没事都要跟在我的屁股后边,不管是去洗手间还是下课之后回家。我从小就是班长,也是个仗义不欺人的小侠女,而我和小雨的初识,却是源于我少有的欺负他人。
二年级的时候,刚开学那天,班主任破天荒的迟到了,我们班六十几个人都窝在教室门口等待着班主任的钥匙,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本就在一个镇上,除却新生,其他的都是认识的。齐天跑过来问我:“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啊,都要升旗了!”,我也无奈,每个学期末都要把钥匙交还给老师的,如今才是第一天我哪里有钥匙开心呐!不理会齐天的取闹,我在教室门前的花圃坐着玩着手上的链子,“咻”,链子飞了出去,“啊,跑了!”红橡叫着,“看,在她那!”红橡手指一指,我便看到手链被一个女孩子拾起,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就看向了我这,我盯着她,心里想着:“那是我的!”
红橡说:“我去帮你拿回来!”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红橡家和我近,一年级的时候和我同班,自然是亲近些,看到我的手链在别人手上,就嚷着说要帮我拿回来,生怕别人不还似的。我忙拉着她,“不用了,我去拿”。
我走过去,心里想着“她该不会不还了吧?”,嘟着她不肯还的心理,一走到她的面前我就说:“这是我的,还给我。”,她看了看我,又左右看了看,周围的都是老同学,大家看到我冲着小雨走去都瞧了过来,许是她被这阵势吓着了,哆嗦着说:“我又不是不还你!”“喏…”,说完快速递了过来。
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我和小雨会成为曾经最好的姐妹,怎么说呢,在大宝爷山顶上,我们扣天而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愿此生情谊不变!”,那年我们六年级,临近毕业,我们都伤感着。很久很久之前,我们俩就知道,小学毕业以后我将还是留在这个小村子里,而小雨将随着她的爸爸到另一个城市去,生活和上学。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们便是数着日子过,跳绳和打石子是我俩最喜欢的活动,一逮着空隙我们便会玩,而且不变的是,我和小雨必须是一伙的。
曾经我们同塌而眠聊起初次印象的时候,小雨说:“银儿你真的凶极了,那天其实我超级害怕的。”,我取笑:“你怕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哈哈。”“切,那是因为现在我认识你并且和你那么熟了才知道,那天我哪里知道呀。”“哈哈…”.
同塌而眠,我们唯一仅有的一次同塌而眠是在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去深圳爸爸那里的时候,我哄着爷爷让小雨在我们家睡的一次,小时候的我们聊的无非就是谁谁谁学习最好,谁谁谁最得老师喜欢,谁谁谁最凶最讨厌,……
朗朗星月下,云儿安静地飘游着,夏虫不叫了,夜归的叔叔阿姨脚步也是轻轻的,我和小雨躺在床上,嬉笑着。
小雨曾经问我:“银儿你说我们会一直好下去吗?”
我使劲点头:“一定会的,你到了惠州之后要给我写信,我也给你写。”
“那你还会是班长吗?一直的班长!”
“那当然,我一直都会是班长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时间是把杀猪刀。
当我再次收到关于你的消息,钱斌告诉我,:“她在浙江读大学。”
那一刻我哭了,也许说泪流会文雅一点,只是你知道吗?我是哭了,使劲地哭着。
初中之后我们是那么地想念彼此,即便是一个星期一封信也难于满足我们思念,恨不得就像以前那样一起上学一起玩,每个周一一起升旗,一起检查作业。渐渐地,初三了,繁忙的学业让我们不得不暂停写信的频繁,一个月一次的问候,缓解我们的思彼之苦。然后我们终于高中了,因为离家在县城,父亲让我带上了手机,当我开心地把手机号码告诉你的时候你乐得不得了,你说往后我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子天天聊天了,我们再也不孤单了。
因为初次离家,因为我们都在一个陌生的新环境里,高中的我们学业紧张却也是活动相对多的,有学生会有英语角有班干竞选,虽有了移动电话,然而我们的联系却是越发的少了,少得有时候我都记不起来上一次聊天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了。
那天上完体育课,钱斌告诉我,小雨和他拍拖了,小雨考上了浙江农林大学。我乐了,也哭了,原来我们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谈心了。
时光远去,远到我只能看到我们的从前而不记得如今的你我,可还好,如初?
当我不经意地从别人口中得知关于你的,听着那些不属于我的故事,我会去猜想,亲爱的,你过得还好吗?人群里,我们紧紧相牵的双手骤然分开,渐行渐远,你转角,我绕了一圈,我们都无力,去改变,也唯有适应。
在另一条街道,你是否也听说,关于我的“听说”……
煮饺子的乐趣
文/贾玉新
饺子是我国一种历史悠久的民间吃食,据说已有1800多年的历史了。饺子面馅儿结合,口感香醇,老少皆宜,几乎人人喜欢。更因有着吉祥的寓意,所以成了中国人过年过节时的必备食品。民间有“好吃不如饺子”的俗语,足见人们对饺子的喜爱程度。虽然饺子很普通,但是在煮饺子的过程中,常常因为方法不当,要领不对,或火候没有掌握好,煮出的饺子不是破皮儿,就是露馅儿,既影响外形美观,又影响口感。因此,不经意间,如何煮饺子也成了家庭厨房里一门不见经传的学问。
谈起我学煮饺子还得从四十多年前在部队当班长时说起。那时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班长管训练,副班长管生活。煮饺子属于生活范畴,自然就是副班长的事了。1975年元旦,连队包饺子,各班包各班的,炊事班只管烧水,各班自己派人去煮。我班的副班长是个四川人,他们老家吃“抄手”(东北叫馄饨),不兴吃饺子。他带着两个战士煮的饺子几乎都“破”了,全班只好跟着吃“片儿汤”。饺子没吃成不打紧,问题是影响了全班同志过新年的兴致。有了这次教训,以后连队再包饺子,我都会和副班长一起去煮。虽然我比副班长强不到哪儿去,至少我还记得母亲煮饺子时常说的“盖锅煮皮儿,开锅煮馅儿”“开锅三遍水”之类的话。几次下来,还别说,我和副班长煮饺子的水平真都有了提高,破皮儿露馅儿的很少见了。
转业到地方工作以后,由于我家里“领导”是厨房高手,煮饺子的事儿基本用不着我,久而久之,我在部队练就的那点煮饺子“功夫”也就生疏了。前几年从工作岗位退休以后,除了读书写作、健身旅游之外,我还喜欢上了下厨房做饭。尤其在煮饺子方面,我可下了不少功夫,每次煮出的饺子都圆满肚胀,利爽不粘,饺子汤清清亮亮,深受家人喜欢。不自觉间,我成了家里煮饺子的“大拿”!自然,家里包饺子的频率也大大提升。这给我的退休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和惬意。
煮饺子看起来是个简单的事情,其实不尽然,做起来还真有不少说道。火候不到,皮儿生馅不熟;煮过火了,又会太软不挺实;搅动不当,容易黏锅,皮儿破馅儿露,成了“片儿汤”。通过几年来煮饺子的实践,我品味到,要想使煮出的饺子不破不粘,挺实利爽,包心圆胀,至少要注意以下几点:一是要在开水里适当放一点食盐,增强饺子的耐煮力;二是饺子下到锅里要及时用笊篱或勺子按一个方向推转,不能反向搅动;三是水开后,需点上适量冷水,如此三到四次。待到饺子全部鼓胀时也就煮好了。
去年冬至,家里老人孩子三十来口子,聚在我家围在一起包饺子。虾仁馅儿的、韭菜鸡蛋的、白菜猪肉的、酸菜羊肉的,包了几帘子,好几百个饺子。煮饺子的重任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也雄心勃勃、当仁不让,正想在这么多家人面前露一手呢。于是,使出全部煮饺子的功夫,精心操作,连着煮了四锅不同馅儿的饺子。这些饺子也真给我争气,一个破皮儿的也没有。四锅饺子煮完了,饺子汤还是那么清亮不混浊。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边吃饺子边看电视,其乐融融,无不夸我的饺子煮得有水平。我虽然忙出了一头热汗,看到大家吃得这么开心,心里头那个美呀,甭提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话说的的确是不假,我们班里就有这么一只懒鸟儿。
我这个同事在工作上那是出奇的懒,每次干活他都能给自己找一个可以逃避劳动的理由。有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采用凉锅贴饼子--蔫溜的方法逃避劳动。
一次我们在一起干活儿,到了工作现场,大伙儿每人都干起了自己的活儿,可惟独他却在众人面前转来转去比比划划的不干活儿。一会儿,这小子就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不知跑到哪去了。
一会儿有个同事回来说,那小子躲在一个极为背静的旮旯里藏着抽烟呢。说来也凑巧,那天因为工作条件不具备,工作无法进行,班长交代大家可以先回家休息,等到下午再回来干。
临走时大家商量决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那小子,就让他在那旮旯里蹲着抽烟吧。我们几个走出工作现场之后望着其他班组的职工在拼命的工作着,想着那个一向偷懒的小子正蹲在旮旯里抽烟,不由得感到了一种“幸福”。
下午我们刚一上班那小子就质问我们说:“上午你们都去哪了,我在现场等了你们一上午也没见到你们一个人”。
大伙儿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说道:“上午不具备工作条件,经班长同意我们都回家休息去了,本来我们想通知你,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
那小子还想再申辩几句,但自觉理亏的他一时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词儿,最后张了张嘴只得吃了个哑巴亏。
下午,再到工作现场这小子哪也不去了,生怕我们走的时候把他落下。这小子在跟着我们干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可能感觉到,向上午那样的好事不会再发生了,于是就又偷偷的溜走了。
那天的巧事真是接连不断,那小子刚刚走后不久,班长就来工作现场对我们说:“有一项很急的活儿需要现在去干,这里的工作暂时先放一放。”就在我们临走时班长又说:“怎么少了一个人”。
对于班长的问话大伙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班长很是生气的说:“本来人手就不够,这小子还满世乱跑,到了月底我得扣他奖金。你们去周围找找,然后马上去新的工作现场”。
班长走后我们几个决定不去找他,就等着到月底班长扣他奖金。在我们工作期间,班长几次来工作现场察看那小子来了没有,一直到工作结束那小子始终没露面,班长最后气呼呼的甩下一句话:“对这种人就得很罚”。
第二天开早会的时候班长气呼呼的问那小子说:“昨天下午你不在现场干活儿跑哪去了”。
那小子支支吾吾的回答说;“昨天下午我……我一直在工作现场”。
“你放屁,我一下午找你三回都没找见你,你还在这儿编瞎话”。班长近乎咆哮的质问道。
“昨天上午他们因为条件不具备没干活就回家了,到了下午我一见现场又没人了,以为条件还不具备他们又回家了,所以……”。
班长被气得扑哧一笑无奈的说道:“少废话,交200块钱罚款,以后干活儿再满世乱跑把你腿儿打折”。
怀念班长
记得你是开学以后一个月才入学到我们班的,我们的同窗友情也由此开始。你高高的个子、亲切的微笑和一身朴素的运动服带给人稳重踏实的感觉,你这个班长成了我们全班同学依赖的大哥。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这位大哥走在全班五十名同学的最前面,与我们四十九人阴阳两隔,听到你去世的消息,我震惊又沉痛,我手机里还保留着你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日期是你离开我们的前一周,你叮嘱我结交良师益友、鼓励我发挥潜力施展才能,在工作上精益求精。我明知你收不到了,但我还是给你回复了一条消息:“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流星之迅疾,浩气长存于寰宇。”你如果在天有灵,这也算是一丝安慰吧!
班长,追悼会那天我去看你了,我站在人群里独自唏嘘,感到与你从未如此接近,又清晰地感知我们我们渐行渐远,永不再可能一起谈天说地,欢乐如前。你静静地躺在水晶里面,车祸后重新造就的那张脸我已完全陌生,但我依然能感到你那种长兄的气息,在我偷懒的时候,你会严肃地皱皱眉说:“注意收敛,别作妖了。”这些我都记得。你在下雨的时候降下国旗,如同挚爱的珍宝般把那面旗帜拥在胸前,跑进寝室楼的时候全身都浇湿了,这不是作秀,因为除了站在教学楼二楼窗前的我,再没有别人看见。
学校挖排水沟里的垃圾,你干的永远是最脏最累的活,那天你刚从家里秋收回来,我知道秋收的活计是很累人的:收玉米、装袋子、再把袋子扛到车上、运回家、卸车、上玉米栈子,收工的时候往往只有拽猫尾巴上炕的劲了。可你在劳动的时候依然……班长啊……
许成哲同学,我对你的一生总结如下:好学上进、永不服输、长兄风范、令人折服、忠孝两全、正气凛然、七尺男儿、恒存世间!愿长兄走好,师妹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