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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文章

2022/12/13经典文章

孙女文章(精选20篇)

那年,无法忘却的殇

有些人,苦心钻营才温暖了别人的一刻;有的人,漫不经心也能让人血流满地,给人无法愈合的殇。那一年,有不愿触碰的记忆,在心底留下无法忘却的殇。

——题记

三十几年前,清水村里有一户赵姓人家,家里的男人是个卖猪仔儿的,他有两双儿女,大儿子得了痢疾,因为没钱治病,死了;他老婆生下小儿子后身子一直不好,后来也死了。男人为了养活孩子们,常常挑着猪崽子走到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外够全家人糊口而已。他的儿子女儿读书虽很厉害,可家里实在没钱,就让儿女休了学,帮衬着家里做农活儿。

十几年后,他的大女儿和三女儿都嫁了人,大女婿是做裁缝的,带着大女儿下了海,谋生去了;三女婿是个工匠,家庭也算富足。小儿子性子温吞,娶了个媳妇脾气虽有些火爆,但心眼儿实在又能干。

两个女儿嫁人后生活都很富足,小儿子家日子却过得紧巴巴的。为了讨生活,儿子便带着媳去给大女儿家做工。世人都道“无奸不商”,这话儿在大女婿身上便应验了,小儿子到大姐家跟他们打工,一年到头活儿没少做,可过年时就被几十块钱打发回家了。老头子看儿子媳妇儿回来了自然是高兴不已,可听到两人一年的工资只有几十块时却傻眼了,说什么也不相信大女儿家会如此不顾念手足之情。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女儿书没读多少,但听到的,记下的却不少,她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奉若金科玉律,并且在“身体力行”着。在她心里,从嫁人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杨家的人了……

接下来的二十几年里,老头子在劳作之余,还为大女儿拉扯大了两个留在家中的外孙女,对自己的孙女却是不管不顾。年年地里收获的时候就叫女儿女婿们回乡下,挖花生的时候送花生,收稻谷时送大米,收红薯时背红薯;次次少不了送土鸡蛋,年年少不了送大公鸡……

小儿子和儿媳妇很纳闷,问什么父亲那么不喜欢自己的孙女,却那么偏爱自己的女儿、外孙女们?因为这个事儿,老头子和儿子媳妇常常发生口角,家庭生活不甚和睦。虽然他的儿子媳妇心里有时会因为这事儿觉得膈应,但想着老父亲已经白发苍苍,不忍让他伤心,也便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日子就这么平平顺顺的过着,经过儿子媳妇的辛勤劳动,家里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家子的生活蒸蒸日上时,不幸也在悄然靠近……

那一年的夏天,天儿特别热。每天月亮都还没消失,火红的太阳就已经从东方的天幕升起,不到正午地面就开始冒着热气,天地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要将所有东西烤化。路边的花草早已被晒的枯黄,仿若眨眼间便能燃烧起来;路边的行道树上,知了在焦虑地叫着,就像是无法走出沙漠的旅人在绝望地呼喊;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匆,挥汗如雨……

老头子坐在客厅里,穿着一件露背背心,一条米黄色的短裤还不到膝盖,上面已经破了几个洞,还有一些未干的泥点。他一手拉过肩头的汗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棕扇哗啦哗啦地扇着……当听到播报员说未来几日仍是高温天气时,他双眉紧锁,额头上形成了一个“川”字,长长的叹息声从嘴边逸出,嘴里嘀咕着“再这样下去,今年的谷子怕是没得收了……”

中午吃饭时,老头子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点汤,孙女很奇怪,爷爷的胃口何时变得如此不佳了?一问才知爷爷最近老是觉得喉咙吃东西卡得疼,不想吃东西。孙女以为是感冒引起的扁桃体发炎,就带爷爷去村里的医生那儿拿了些药来治。可是吃了好几个疗程的药后,老头子的病仍不见好,孙女慌了,她想,这恐怕不是个好兆头。爷爷年纪大了,有病要及早医治,便支会了父母,带着爷爷去市里的大医院做检查去了。

老头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每项检查都要孙女陪同才能做好。那一整天,他的孙女一直在医院里跑上跑下,汗水浸湿了衣裳,脸被烈日晒得绯红,直到夕阳西下,才带着年迈的爷爷赶回家中。3天漫长的等待后,终于拿到了检查结果,可那一刻,原已微渺的希望变成了绝望,附有彩图的诊断书上,“食道癌”三个字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刺眼。孙女已经不记得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个消息告知父母和两位姑姑了,或许是悲伤,绝望,挣扎和苦涩……

怕老头子伤心,家里人将消息瞒了下来,只说是普通的炎症。为了不让老头子太过劳累加重病情,儿子将老头子送去大姐那儿,回家匆匆忙忙地将稻谷收割了,晒干后装进了谷仓。老头子回家后看到稻谷已经收割好了,絮絮叨叨地说:“咋家里打谷子都不告诉我呢!”

转眼间,秋天过去了,冬天终是伴着肆掠的寒风到来了。老头子已经瘫痪在床,无法行走了,病重的老头子越发的想念自己的两个女儿了,他总叫儿媳妇把他搬到轮椅上,要去村头看看。

儿媳身材娇小,要一个人把高大的公公搬到轮椅上可不是一件易的事,一番折腾下来,即使是再冬天,汗水还是浸湿了儿媳的衣裳。看着儿媳累得直喘气,老头子心里很愧疚:以前他对儿媳并不好,三天两头挑她的刺,现在自己病了,儿媳还整天忙着照顾自己,看着她那么辛苦,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回来看看自己,给儿媳搭把手啊!

看着公公望着村头的小路唉声叹气的样子,儿媳妇知道,他这是想他的两个女儿了,便转过身去,掏出手机,给两个姐姐家里打电话,希望她们回来看看老头子。老头子听到了儿媳与女儿通电话,便伸长了脖子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大女儿说:“深冬来了,生意越来越忙了,回来不了”时,原本明亮的双眼多了几分浑浊;当听到三女儿说:“家里有事要忙,走不开”时,浑浊的双眼更加暗淡了,饱经沧桑的脸更显得垂垂老矣。他吃力地抬起了那枯木般的手臂,制止了儿媳妇的游说,断断续续地说:“唉,算了,算了。她们都忙……都忙……”

老头子没能挨过那个冬天,在一个严寒的冬日的深夜静静地走了,他走的时候,只有儿子和儿媳妇守在床边,他的两个女儿最终还是没能回来看他一眼……

后记

斗转星移,看不尽人世变迁;沧海桑田,家财万千终归黄土。愿每个人都珍惜那一份脉脉亲情,让心灵无憾长安。

孙女教我学电脑

文/韩长绵

几十年来一直用笔码汉字,认知已深入骨髓,习惯成自然了。所以,刚开始听说电脑可以代笔写文章,除了感到不可思议不可理解外,还颇有不屑之意,认为那是对中华瑰宝的背叛和亵渎,压根儿就不想沾惹。

后来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颠覆传统之列,而且诸多的好处听来很有吸引力与诱惑力,自己也确实感到抄抄写写太麻烦太费力,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也就产生了心甘情愿被“招安”归顺的想法,只是原来曾激烈反对过而今却想回头是岸,很是不好意思开口求人。

我见只有十来岁的小孙女电脑玩得溜溜转,就悄悄地跟她说了想学的意思,小孙女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说干就干,因为我还没有买电脑,所以就先到她家,用她家的电脑由小孙女来为我“扫盲”。她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听过就忘,所以就采取写小纸条的办法,比如我想学操作入门、网上读报、打字、发邮件等,她就将每一项怎么操作1、2、3、4的分别写在小纸条上,然后给我讲解并示范。这新玩意儿还真好学,小孙女把着我的手教,只两三天我就能自己操作了,很为得意。

然而,小孙女上学去了,我却像老虎吃天无法下嘴了,好在有她的小纸条,我就一条一条地对照操作,也能弄个八九不离十,遇到问题,我就记在小纸条上,待她放学回来再不耻下问。隔一段时间见我不再求她,小孙女还学着老师的样子,抽查我的学习情况,让我离开纸条操作,还当真把我考住了。检查完她给我打个不及格,让我好没脸面。

这以后我就下决心将纸条上的提示逐条背下来,慢慢就得心应手了,小孙女再也考不住我了。正是由于小孙女的严格要求,我从2009年起基本上与纸笔拜拜了,成为我退休后的一大成绩,品尝到了电脑给我带来的甜头和乐趣。啊,使用电脑的感觉真好,这都是我的小孙女的功劳呀。

老箱底

文/李国选

孙女和孙女婿办完登记手续,兴冲冲地跑回来,将结婚证书给了我和老伴儿。

从那天开始,我们夫妇的话题就围绕着孙女的婚事打转转。孙女是我和老伴儿从小带大的,看着她牙牙学语,陪着她学习成长,转眼间她就要嫁人了,心里分外不舍,晚上睡不着,我俩掐指算着,要给孙女准备什么样的嫁妆。我是个“甩手掌柜”,平时油瓶子倒了也不知道扶,现在遇到了这样的大事,一时没了章程,只等着老伴儿发话。不料老伴儿说:“不急,咱有现成的。”见她一脸轻松的表情,我疑惑地问:“有现成的,在哪儿呢?”她随口答道:“咱有老箱底呀!”“啥老箱底?”她笑而不答。

第二天早晨,还在酣睡中的我被扑通一声惊醒,睁眼看去,原来是老伴儿从凳子上蹦下来,手里抱着从吊柜里拿出的一个大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两条毛毯、两条绣有精美图案的缎子被面。见我诧异的眼神,她自豪地问:“咋样?咱这老箱底还行吧?”说罢,她坐到床沿,拍拍其中的被面,满脸凝重地问我:“还记得吗?这是你第一次领我见公婆时,婆婆给的见面礼。”

老伴儿的话使我想起50多年前的往事。那时,我是师机关的一名年轻干事,她被分配到矿山当统计员。我带她回老家见父母,二老满心欢喜。谈到结婚的事情,母亲打开炕柜,翻出压在柜底的布包,打开后拿出一块被面,只见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富贵图案,在灯光照射下,金丝线熠熠发光,这在穷困的乡下,这绝对是稀有之物。母亲双手摩挲着被面,激动地说:“这是你爹被农场评为先进得的奖品,足有十来年了,这被面成色好,我就想着将来送给儿媳妇。”她深叹了一口气,颤声说:“可惜我不能给你们准备‘两铺两盖’,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其他物件。”母亲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歉意。

20世纪60年代末,生活水平有限,我们的婚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同一宿舍的战友搬出去,两张单人床合在一起,军被一放,就算是新房了。缎子被面太珍贵,我俩掂量再三舍不得用,还是把它放在箱底。没想到这一放就是50多年。另一床缎子被面绣着大朵的牡丹,显得华丽无比。那是我参加师教导队集训,当地举办苏杭丝绸产品展销,我利用午休时间赶去选购的。集训结束,我兴冲冲地把被面带回家,并提议做床新被。可妻子却不同意,说盖啥样的被褥还不是过。我无奈地说:“看来这床被面也得压箱底了。”她嫣然一笑:“那是,留着娶儿媳妇的啊!”但是,这老箱底并没传给儿媳,记得儿子结婚时,老伴儿曾把被面拿出来过,但当时儿子和儿媳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儿子嫌来回搬被子麻烦,缎子被面没来得及做。如今孙女在身边,这“老箱底”给孙女再合适不过。

“老箱底”还有两条毛毯,那是我因工作出色,两次获得的年终奖励,纯羊毛的,厚厚实实。记得有一年冬天,营房锅炉发生故障,三天没取暖,我提议拿出毛毯夜里压脚,妻子却翻出了闲置的军大衣。我责问:“那毛毯留着干啥?”她回答的还是那句话:“留着娶儿媳妇。”

如今,孙女要成家了,老伴儿翻出“老箱底”,戴上老花镜,动手缝被子,置办“两铺两盖”。儿子和儿媳妇打电话听说老伴儿在自己做被子,极力劝阻说,年轻人谁还喜欢这些,商场里新式的羽绒被、蚕丝被,什么样的没有,何必鼓捣那“老古董”?老伴儿严词拒绝:“‘老古董’怎么了?这东西有老辈人的寄托,有你爸和我的心血,情缘难断啊!”老伴儿执意穿针引线,进行她那庄严的“事业”。看老伴儿一针一线地劳作,她那爬满鬓角的白发让我心头温热、两眼发酸,回想自己几十年的军旅生涯,把主要精力和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很少顾家,全靠老伴儿操持家务,勤俭持家才积攒下这“老箱底”。

“两铺两盖”做好了,老伴儿郑重地退后审视了好一会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满意地说:“妥了。”那神态仿佛艺术家欣赏自己的杰作。我打电话叫来孙女、孙女婿,但心里还是忐忑,万一孙女、孙女婿不喜欢怎么办?没想到,孙女看到那红艳艳充满喜庆的缎子被,一下抱住老伴儿说:“谢谢奶奶,这被子太美了,何况是您一针一线缝的,盖着它一定像小时候您抱着我一样的温暖。”老伴儿和孙女的脸映着美丽的缎被,让整个房间充溢着幸福快乐。

愉悦度古稀

文/孟泓

像做了一场有苦有甜的梦一样,一下子我就进入了古稀之年。岁月的无情刻刀,在我的脸上刻下一条条皱纹;秋霜与冬雪染白了我的一头黑发;饮过太多的生活的涩汤苦水,过早地侵蚀掉我的一部分牙齿;看惯秋月春风的双眼,如今也变得昏花起来……这就是老了吗?说心里话,人老了并不可怕。怕老还是要老,怕绝对没用,细细想想,还是快快乐乐度晚年为上。

我六十岁退休时曾对文友说:“我要把六十当五十过。”这话叫不服老。转眼十年过去,若再见到传银,我定会说:“老弟呀,我现在是把七十当六十过。”这话自然是对朋友的风趣表白,因为七十就是七十,说啥也回不到六十了,但把乐观的话语说给朋友听,彼此相望哈哈一笑,心里就痛快了许多。

想想我从1964年(十八岁)开始在《淄博日报》发表诗歌,眨眼52年过去。记得“文革”中有句文章常用语,叫“回看征途遍地花”。而我回看征途少佳作。50多年来,我虽在各类报刊发表过数百篇散文和数百首诗歌,虽是真心写真情,但能够让读者读后记住的很少。写过了,发表了,读者也读了,随之忘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因上班时工资不高,几十年中我未曾想到过出书,更不奢望作品能流传后世了。记得作家兼画家郑峰先生说过一句话:“过了某种年纪之后,你再怎么认真学习一样东西,也很难变成天才了。”这是真话,人到七十,你即使全神贯注、废寝忘食,也难成天才。但成为“老来乐”、“老顽童”是每个老年人都能够做到的。年至古稀,学习之余,干些家务逗逗孙辈,乐乐哈哈是一天,遇事想不开,愁眉苦脸也是一天。何不解开愁眉、常开笑口呢?

有一年的寒假,孙女从学校高高兴兴捧回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我对她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后,又说:“越溪(孙女的学名),爷爷退休后也要当一名‘三好学生’。”“哪三好?谁给你评?”孙女好奇地问。我说:“自己给自己评。”一是身体锻炼好,二是诗文写作好,三是京剧演唱好。退休十年,我确实在这三方面作了一番努力。每天早晨4点准时起床,5点开始沿公路慢跑7到8公里,因此很少头痛脑热,虽到七旬,但依然思维敏捷、健步如飞。在写作方面,虽说我写东西很少,一年也就写六七篇散文,十几首诗,但每写必做到认真,从不敢马虎。至于学唱京剧,也已40余年,现在又开始学唱吕剧和豫剧。每当文友小酌、同学聚会,我都即席来上几段。退休后我曾担任过村里的文化站长,正式登台也有多次。我打趣地对孙女说:“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自己给自己写张‘三好’奖状,你给我颁发吧!”

北宋佘老太君百岁尚能挂帅出征,七十岁在老年人队伍中还是小弟弟,岂敢言老?太君乃巾帼英雄,吾辈虽不能相比,但学学她为国为民,老当益壮的精神,是很好的。“快乐”二字,人人会读会写,但真正做到并不容易。快乐,的确是人生之宝,也是抗病之剑。不管是七十岁还是八十岁,只要心胸豁达,天天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老有所为,老有所学,学有所成,天天书为侣、日日笑盈面、时时喜在心,就会被人们敬称为不老松了。

妈妈的小棉袄

俗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讲的是女儿最关心妈妈,孝顺妈妈,疼爱妈妈,就像小棉袄一样暖身暖心。这恐怕得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才能发挥保暖护身,贴身贴心的作用。可我的小孙女这么大点儿,就知道关心妈妈,惦记妈妈了。

昨天晚上,儿子带她到我们这儿来玩,自然,奶奶免不了要找些“好吃吃”给小孙女。打开山楂片的纸袋时,奶奶说,“这个***妈也爱吃,一会儿回去给***妈带点儿”,豆豆听了后,抱起山楂袋就要走,奶奶见状说:“豆豆,再玩一会儿,等走的时候再拿”,豆豆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了,又玩了起来。九点多了,儿子说:“宝贝,我们回家吧”,一听到要回家,豆豆立刻抱起山楂袋。我和老伴、儿子都为豆豆的举动笑了起来,老伴说,豆豆这么小,就知道惦记妈妈了。

小孙女惦记妈妈,也特别依恋妈妈。白天,谁带她都行,爸爸妈妈上班去,会呵呵的和你摆手再见。晚上,就不行了,缠着妈妈,跟妈妈做游戏,听妈妈讲故事,和妈妈一起玩,其他人只能当配角。一天晚上,儿子儿媳到外边吃饭,跟我们打个招呼转身就走了。小孙女跟我们玩了半天,突然发现妈妈爸爸不在了,问“妈妈呢?”我们骗孩子说“妈妈上班了”,“爸爸呢?”“爸爸也上班了”。小孙女不干了,哇哇哭了起来。爷爷奶奶哪受得了小孙女的眼泪,儿子儿媳回来跟他们说,以后出去告诉孩子,孩子又不是不能商量。

过了几天,他们要出去看汽车电影,跟豆豆商量了半天,总算走出去了。可是到了睡觉时间了,怎么也不睡,哭的嗓子都不好了,奶奶只好打电话跟儿子。儿子儿媳听到这个情况,立刻不看电影回家。奶奶跟豆豆说,奶奶给你爸妈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小孙女一边抽泣一边自然自语的说“快回来了,快回来了”。我们告诉她,一会儿爸爸妈妈回来,你就使劲哭,以后他们就不敢把你一个人扔家了。可是,当***妈进屋时,她却在那里说:“哎呦,哎呦,妈妈回来了。”那声音那语调简直像个大人。

五十九朵鲜花

文/鲁先圣

这是一段跨越半个世纪的爱情。乔是当年的男生,林是当年的女生,他们同时就读于山东兖州的教会学校。林是当年兖州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家庭殷实,她的穿着是同学中最时尚的,又因为人也生的天生丽质,因此不论到哪里总是吸引着男生们火辣辣的目光。

但是,绰约多姿的林却独喜欢家庭贫寒的乔。乔是青岛郊区一个贫困农家的儿子,因为上不起高学费的学校,就来到了这个可以减免学费的教会学校。

教会学校是天主教会办的,除了必须要学习的教会课程以外,还有一些常规的文理课程,甚至还有军事课程。林特别喜欢物理,乔也是,他们同时也喜欢军事课程。尤其是乔,开学不久就迷上了军事。当时国家正是战乱的年代,他渴望学一身本领,报效国家。他们常常在一起谈论时局,谈论军事,林渐渐为乔的远大抱负所折服。

秋去冬来,他们常常徜徉的小树林成为他们爱情的伊甸园,在每天心灵的对话中,两棵年轻的心碰撞出了爱的火花。他们相约终生不负,等国家和平了就走进婚姻的殿堂。

但就在快到春节的时候,战局突变,男生都被强制要求入伍参战,女生也都被征调到野战医院。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林去的部队节节败退,退过长江,退到海南,最后退到了台湾。到台湾以后,林改名换姓,但是恪守着当年与乔的约定,始终不肯再爱,她登报发广告,一直想尽办法与乔建立联系,但是始终杳无音信。直到快40岁的时候,才与台湾的一个当地男子成婚。

分手以后,乔去了一个野战部队,但是不久就随着部队战败被俘获。大陆解放以后,他被分配到济南一家科研所,成为一名专家。他也始终不断地打听着林的下落,但是一直音信全无。因为他听说当年林去的部队,并没有经历残酷的战争,就随着溃败的部队一路南下去了台湾了。当家人奉劝他的时候,她始终记着当年与林的约定,不肯改变,直到20年以后才娶了一名医生。

到了2008年的7月,乔的孙女作为首批大陆赴台观光的游客来到了台湾,她知道爷爷的爱情故事,因此她来台湾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够找到林。临行前,她向爷爷辞行,特意要了爷爷和林年轻时的照片。虽然她不知道林是否还在人世,但是,即使能够找到林的后人,也算圆了爷爷的一个夙愿。

她到达台湾以后就在台湾的中央日报登了寻人启事,并把爷爷珍藏的两人的照片也同时刊登了出来。她在启事中详细描述当年两人分手时的情景,希望能够有更多的知情者看到。

果然,就在启事刊登之后的第3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打来电话的是林的孙女,她高兴地告诉她,林还活着,听说了这个消息十分激动。林的家人邀请她到了林的家里。启事是林的儿子看到的,他早就知道母亲的爱情故事,并切看到过母亲珍藏的两人的照片,与报纸上刊登的那幅完全相同。

可是,当乔的孙女与林的家人商量安排老人见面的时候,林却拒绝了。林说,她不希望乔看到她现在老态龙钟的样子。她希望在乔的心目中,自己永远是过去年轻美丽的倩影。乔的孙女看到,当来人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满是鱼尾纹的眼角边,流露出些许的羞涩。但是,老人又说,她在有生之年要见到他。

当孙女从台湾回到济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爷爷,乔很动情,他更理解林不愿意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的心情。但是,他同林一样,是多么渴望在有生之年见一面啊。两人都已经80多岁,他们的分手时间已经59年,时光还会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啊。

但是,孙女们十分理解林的心思。他们也多么希望老人们既能够见面,又能够保持青春的美好啊。

最后,两人的孙女,终于想到了一个完全之策!

一个月以后,林在孙女的陪同下来到济南趵突泉边。乔在孙女的陪同下在趵突泉边等候。乔的怀里抱着59朵鲜花。两个女孩子提前退到了一边。

林慢慢地走向了她59年音信全无的乔。而怀抱鲜花的乔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自己心目中的林。一位老年女性走过来了,他献上一朵鲜花;又一位老年女性走来了,他再献上一朵……

林满含热泪悄悄回到了孙女身边,她让孙女挽着自己慢慢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游人中。她的心愿已了,又让自己的美丽永远定格在了美丽的泉城。

而此刻的乔,还在向经过自己身边的老年女性赠送着艳丽的花朵。他知道,有一朵花,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咱家的“小棉袄”

文/潘顺成

寒冬腊月,家里添了件“小棉袄”——宝贝孙女。

儿子儿媳都在打工,生活毕竟没保障,处于半啃老状态,至今还和我们住在一起。孙子三岁时,儿媳又有身孕,家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可以生二胎了;忧的是担心再生男孩,孩子们的负担将越发沉重。

岁末的清晨,产房传来喜讯,潘家喜得一女。孙女出生那日,旭日高照,紫气飞扬。我和妻子得知消息,相视一笑,长舒一口气。

给孙子起名字时,我请孙子的二姑奶奶、作家潘小平亲自出马。二姐和我商量,为纪念我们的父亲,取他太爷爷名字中的“苏”字吧!我的父亲苏民,原名潘逢侠,当年在徐州做地下工作时,化名苏民。此后,父亲一生以化名行世。

二姐和我最后决定,就叫潘苏杰,孙子沾了他太爷爷的光,看看他是否能成为“人杰”。孙女起名字,我一心还想沾二姐光,又请她起了名字。二姐传来三个名字:潘苏妮、潘苏姿、潘苏囡,让我们任选一个。我觉得潘苏囡,这“囡”字,“女”字被“口”困着了,束缚了孙女的手脚,第一个放弃了;潘苏姿,姿字虽美,雅致十足,但太过张扬,也不行;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潘苏妮比较好,妮字低调平和,希望孙女上善若水,水啊,水低成海;人啊,人低为王,寓意深远。

儿媳看了这几个名字,表示不太满意。要孙女跟她姓廖。我告诉儿媳,潘姓多好啊,俗话说:百家姓中潘最好,有米有水又有田。最终做通了儿媳的思想工作,她同意孙女姓潘,但同我讲了条件,要亲自给孩子起名字。

我为孙女准备几个女孩名字,供儿媳参考:潘婉莹、潘紫薇、潘琬茹、潘菡雪。我想自己的水平差,她二姑奶奶潘小平可是作家,她起的名字你都不用,你还能比她水平高?我持怀疑的态度并期待中,结果我建议的名字儿媳一个都没采纳。

不久,儿媳告诉我,孩子名字起好了,大名潘舒苒,小名是三岁的孙子苏杰起的,叫佩奇。你瞧,为了孙女名字,这一家三代老小都不甘落后,举家上阵,献计献策。细想也很好啊,苏杰、舒苒,舒字谐音苏,读起来也顺口,毕竟儿媳是孙女亲生母亲,她也有权定夺孩子的名字。

潘舒苒,“舒”字有舍有予,“舍”是舍得,“予”是给予,生命里只要愿意舍得,愿意给予付出,人生一定会有大格局。舍予合二为一是“舒”字,云舒霞卷,舒展大气。“冉”字是冉冉升起之意,“冉”字加个草字头还是“苒”字。我百度查了“苒”字的含意,“苒”是森林茂盛的意思。

说真的,初见孙女,大吃一惊,这是我孙女吗,咋这么丑啊?她长得像个丑小鸭,尖头大脸盘,海口狮子鼻。我把消息告诉二姐,我孙女好丑呢。二姐说毛姗(我外甥女)小时候也丑啊,潘家无丑女,女大十八变。孙女来到这个世界,我希望她越变越漂亮,更希望她像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人间,照亮世界。

儿媳苦思冥想出的名字寓意深远,还真叫她歪打正着,大家对“潘舒苒”这个名字都拍手叫绝。愿“小棉袄”幸福快乐每一天!

让孩子更聪明

文/周炳揆

如果能做点什么让孩子变得更聪明,没有哪位父母不愿意做的。

我的孙女五岁了,在美国上幼儿园。她的父母也在考虑是否要让她学习一种乐器。有一天我去幼儿园接她回家,和她的老师密歇尔聊起这个话题。她说:很多人认为学习乐器会使孩子更聪明,其实并非如此,美国有一个颇具规模的调研针对10000名左右的儿童,对遗传因素、环境影响等都作了考虑、调整,结论是无法证明学习乐器会使孩子更聪明。

不过密歇尔告诉我,有研究说原来智商就高的孩子更能学好乐器,更能坚持不懈。她说学习乐器还带有“安慰剂效应”,可以激励孩子,使他们更努力,而且经常和音乐做伴可以磨炼孩子的自我控制能力,集中注意力,锻炼记忆等诸多好处。

密歇尔的话很有意思,使我联想起了自己在小学时喜欢下棋,当时老师说过:学会下棋可以锻练智力,增加解题的能力。最近,我看到过日本大阪一位教授的报告称:会下棋的学生算术成绩好的结论不一定正确。他认为下棋训练和学生的算术成绩并无直接的联系,更可能是因为喜欢下棋的孩子通常更乐意去学校,学习的动力也更充足一点。

密歇尔认为我孙女的智力发展在班级里是名列前茅的。其实她父母并没有送她去参加各种课外兴趣班,有一年孙女收到一份生日礼物,是一副拼板,上面有几十个国家的国旗,国旗印在小纸块上,还标有所属国家的首都,大纸板上有一格一格的框框,下面标有国名,游戏要求根据小纸块上的国旗和首都名称,“对号入座”地放入对应国家的框内。

我和孙女一起玩了几次,她就信心满满地一个人玩了。她记忆力出奇地好,拿起“拉巴特”,她很快就会找到摩洛哥,把国旗放进去,北欧几国的国旗雷同,成人都很难分辨哪个国家是哪面旗,孙女熟记首都名称,“赫尔辛基”是芬兰的首都,她能信手拈来——显然,通过记忆的训练,她能在短时间内把知识存储在脑子里了。

记忆力的训练派生出的好处是孙女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提高了,幼儿园为了培养孩子的勇敢,请了驯马师带马匹来,让孩子们轮流骑马在操场上兜圈,有些男孩都会畏惧不前,她毫不惧怕,骑上马任别人照相,真是个“女汉子”。

纵观人的一生,智商是固定不变的,还是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提高的?这是一个专家们争论不休的话题。但是,争论归争论,大家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智商很大程度上是由遗传因素决定的,客观环境、后天努力是点燃遗传因素的关键,尤其是在学龄前的年段,那时候,孩子们的大脑具有很好的可塑性。

无处不乡愁

文/宋殿儒

那年临近年关,儿子说过年又回不去了,你还是领着孙子孙女来广州过年吧。

接到这样的消息,我们老两口盼团圆的心就突然灭灯了,内心很是沉重。儿子和媳妇常年在外打工挣钱,而一双儿女和家里的十来亩地却丢给了我们老两口子。虽说在孙子孙女面前,我们老两口总整出一幅无所谓状的“不想他们”,可是每当避开孙子孙女的时候,我们总会掰起指头数过年团圆的日子。

新型工业的兴起,和新生活的要求,使我们农民也不敢仅靠那几亩薄田过日子。一个家庭为生活四分五散,那是当前社会的特性,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地认了。可是每年过年的那份乡愁却是不容走散。

儿子媳妇在外打拼,已有数年,每年过年总准备回来,最终多又因工临时改变。没办法,我们老两口只有领着孙子孙女前往外地团聚过年。

其实,我们老两口不是说去外地过年不好,而是总以为离开本土过年,生活会差别很大。比如我爱吃的红豆、绿豆、小米等小杂粮南方会有吗?老伴最爱吃的家乡烩面、家乡的老山羊肉等,南方会有吗?孙子孙女最爱吃的红心果糖葫芦及扁豆粥那儿会有吗?家乡的这些东西,南方的土是长不出来的。我知道南方人的主食就是大米,而我们一家人偏偏吃不惯。

所以每当儿子要我们到外地过年的时候,我们老两口就会很不情愿。

可是现实在面前摆着,还要考虑孙子孙女要见见爹妈,所以,即使很不情愿,也要无奈地跟着儿子的方向走。

那一年在广州过年,我怀着一种担心,就狠狠地携带了不少家乡食品。结果,没想到,那地方的街市上什么都有,甚至来自全国东西南北中的风味农产品远比家乡的齐全。儿子知道父母和儿女爱吃什么,在我们还没到达就准备得一应俱全。

那一年在广州过年,我们没有缺失乡愁味儿,相反还长了见识,品尝到了南方的风味儿。

后来,随着儿子媳妇工作的流动,我们一家人过年的足迹到过北京、上海、拉萨等全国很多地方,不仅享用到了满满的乡愁味儿,还领略了外面新奇而醉美的异乡味道。

其实从这方面讲,也反映出我国开放流通、市场繁荣的一个侧面。国家兴则家家兴,经济的发达,政治的和谐才是我们百姓走上幸福康庄大道的根本。如今我们国家的每一块土地上,都会有丰富的物产,乡愁再不是单一的老家,我们可以骄傲地把自己的故乡设定在祖国的每一个角落。

年又来了,哪里过年都好。真乃是,四海有乡愁,处处幸福年。

与孙女玩游戏

文/严阳

因为疫情防控,儿子儿媳聘请的保姆来不了了,本来已经退居二线的我,不得不重新披挂上阵,再次为他们分忧解难照顾孙女。

说不得不,我不知道是不是很准确。就我的年龄而言,如果用我孙女的话说,“不是有点老,而是很老了”——这是在游戏中孙女让我扮演芭比娃娃们的爸爸角色时,我说 “我是不是有点老”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的话。而我非常强烈的另一点感受是,如今我的腿脚已经有些跟不上孙女了:她总是在家里不断地跑来跑去,几乎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而我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就得不停地跟着她跑来跑去,真的很辛苦。但另一方面,我可是跟所有的长辈之人一样,又真的很喜欢我孙女,愿意为她付出。因此,这“不得不”是不是得打上问号?

那么,我跟孙女宅在家里,都陪她玩些什么呢?讲故事、搭积木、画画、剪纸、做游戏等等。一句话,只要孙女能够想到的玩法,我们都会去尝试。这其中,她的最爱是做游戏,各种各样的游戏。比如说,看医生,坐飞机,乘火车,超市购物,开小店,甚至还有生娃娃。

退休之前我是做教师的,所以,比起很多做长辈的,我对于游戏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作用的认识,自然要深刻许多,也知道怎样玩不仅可以让孩子从中获得快乐,而且还能收获知识。因此,我跟她玩坐飞机的游戏,不仅会告诉她坐飞机的经验,同时还会与她一起分享交通常识,不同交通工具各自的特点。当孙女表示她想当飞行员的时候,我则告诉她,完全可以,但这需要非常非常努力,要有好的身体,也要有足够的文化知识等等。

不能不说的另一点是,只要是女孩子,几乎都很喜欢芭比娃娃,因此,儿子家有很多芭比娃娃。一天,孙女忽然想到让“安娜”与一个名叫“肯”的男性玩偶结婚生孩子,并且她还知道只有精子和卵子结合,方才能够生下孩子来,让我吓了一大跳——起初我以为她这些知识是从幼儿园老师那里学来的,后来,游戏玩够了,她打开平板电脑看动画片,我与她一起看了一会会儿,我才知道,这些知识其实应该是她从平板里面学来的。这样的游戏在我看来,也是对孩子进行相关教育的机会。我就借此机会告诉孙女,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与自己喜欢的一个男孩或者女孩结婚,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但是,这样的事不能太着急,必须等到成年,读了很多书之后。如此这般,我们才可能真正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让我非常开心的是,孙女在我说到一个人必须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一级一级地往上读书的时候,她抢在我前面说:“还有大学!”我为什么开心?这是因为,毫无疑问的是,在她的认识里,读书很重要,大学很重要。而在我看来,一个人对于知识重视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对教育的作用的认识。显然,我孙女在她所接受的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中,已经建立了这样的认识。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把很多人困在了家里。作为爷爷奶奶公公婆婆的我们,与孙子孙女们待一起的时间也陡然增加了许多。是不是有些辛苦?这是肯定的,可假如我们能够足够用心,那么,又是可以让孩子们在快乐度过这一段时间的同时,收获更多的东西。

孙女是我们晚年的太阳

文/王树贵

孙女楠楠一直跟儿子媳妇一起生活。我们年岁渐大,尤其是老伴患阿尔茨海默病住过院之后,儿子媳妇担心我们孤单冷清,每逢双休、节假日,便带着孩子过来陪我们。

楠楠今年十岁,上小学三年级,不仅聪明活泼,还懂事。原来,她双休日要上钢琴、绘画、书法等培训课,为了我们,她主动请求将这些课排到周一至周五的晚上。而这对她白天在学校的学习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她提前温习及时复习,认真领悟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楠楠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小礼物,有同学间赠送的蝴蝶结、手绘画、电子玩具,也有她喜欢吃却没舍得吃的蛋挞、泡芙球、巧克力……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小孩之间的幼稚玩意。当她把漂亮的蝴蝶结别在我如银似雪的头发上,或者把奶油泡芙塞进我和爷爷的嘴里时,都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恍如儿时我们被父母怜惜疼爱。我们对她每个星期天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儿由不以为意到喜欢盼望,每每还是周二、周三,老伴就开始念叨:“楠楠这个星期天会给我们带啥呢?”我的心情比老伴还迫切。楠楠带给我们的不仅是童趣,还有外面不断更新的信息。小孙女就是我们家冉冉上升的太阳,温暖我们苍老的心境。

孙女这么孝顺,要感谢儿子、媳妇教育得好。楠楠小小年纪,讲故事、写作文都已在省里得过奖。证书留着纪念,奖金全给她爷爷和我买了礼物,一双手套、一顶帽子、一袋糖,不论多少、贵贱,都是孙女晶莹澄澈的爱心。

前阵子,我们一家老小去动物园玩。孙女身高1.2米左右,动物园规定一米二以下不买票,爷爷打趣她:“楠楠,到门口时,你腰稍微弯一点点,你爸爸妈妈就可以不用买你那张票,省90块钱了。回头,带你吃肯德基。”楠楠当了真,耐心地劝爷爷:“我可以不吃肯德基,但要买票。我1.23米了,上个月跟妈妈坐动车就已经买全票了。”

看着楠楠腰杆笔直走过检票口,再看着儿子媳妇习以为常的神态,我明白他们这样教育子女是对的。自律、自尊、自重,这不是我和老伴一直对儿子的要求吗?儿子和媳妇将这样的人生准则传递给孙女,我们深感欣慰。

老伴阿尔茨海默病症状严重时,出门丢个垃圾,就不认识回家的路,让我好一阵找。有时能找到,有时警察或者好心人送回来。孙女听说后,特别心疼。看到爷爷穿的鞋子沾满泥巴扔在门口,我没来得及洗刷,孙女就自己帮爷爷刷鞋子。我舍不得她做,她说:“我妈负责做饭,我负责刷鞋,奶奶你在我们回家时只负责休息。”这个孙女,真的让我们感觉年轻时为儿女吃再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是值得的。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十岁的孙女知恩感恩。这样的孩子,长大了家庭放心社会放心。

晚年暮景,孙女是我们的开心果,快乐的源泉。只要孙女在身边,幸福感便溢满我和老伴的心田。

盼过年的父亲

文/李自强

父亲在61岁那年春天的一天晌午,下地干活回来,汗水都溻透了衣衫。父亲就躺在大门过道里的躺椅上小眯了一会儿,小风嗖嗖。谁知,一觉醒来,手脚不听使唤,站不起来,说不成话。被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检查后说是脑血栓。经过治疗,父亲只能拄拐挪动脚步,但右半身偏瘫。我们想把父亲接到城里住,但父亲嫌住楼上不方便,就跟着妹妹在老宅住。

逢年过节,我们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望父亲。父亲沧桑的脸上喜气洋洋,一连几天都乐呵呵的。后来,父亲盼过年。常常眼睛盯住日历看个不停,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咋还不到过年哩!年三十那天,我带着妻子儿女早早地就往家赶。进到村里,远远地看到身穿羊毛军大衣、绿军裤,戴火车头棉帽的老父亲,在老宅门口前的小路上拄拐徘徊的身影。看到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归家的身影,老父亲慌忙一瘸一拐地迎上前,眉眼里溢满笑意。父亲把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以及糖块、水果、糕点、牛肉等好吃的一股脑地搬了出来,乐得儿女屁颠屁颠的。

欢聚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过罢年,我们一家人告别父亲返回城里。父亲一脸的眷恋和不舍。拉住孙子孙女的小手,问:“啥时候还回来呀”?我们都走出好远了,再回头望,父亲仍站在小路上恋恋不舍,舔犊深情令我们心酸。

2002年农历6月18,父亲病情复发病逝。又是一年春节到,然物是人非,再也不能与父亲共度新年了。子欲孝而亲已不在。

因此,孝顺要趁早!年轻的读者朋友,好好珍惜咱爸妈,好好孝敬咱爸妈吧!

我欠孙女一个年

文/陆地

孙女今年6岁了,她出生在省城。孙女刚会走路,妻子就被儿子媳妇从乡下接到城里去了。渐渐地孙女开始会说话喊人了,偶尔在电话里会埋怨我,不去看她,不给她买玩具,自从上了幼儿园,我感觉孙女越来越活泼可爱了。

孙女越来越懂事,经常晚上通过她奶奶的手机跟我视频,高兴时儿歌唱得特好听,小舞跳得很棒!只要放假,我都会买上好多玩具,坐车到省城带孙女逛街、逛公园。

俗话说“锅不热饼不靠”。也许因为平时放假我总能带一些玩具到省城看她,这两年孙女变得越来越粘我了。特别是一到过年,她就每天打电话给我,问我放假还有几天,说幼儿园的小朋友有好多玩具,有小汽车、小轮船、小火车……暗示要我给她买玩具。去年我骗她,这个春节爷爷在老家过了,孙女听后,顿时就大哭起来,我赶紧笑着说,爷爷骗你的,后天叫你爸爸开车带爷爷。

今年过年前,说好的他们回老家过年。后来,儿子单位安排他到国外考察一个工程项目,就临时取消回老家过年了。妻子在电话中叫我早点过去,把房子门窗擦擦。孙女抢过电话,大声地说,爷爷我们等你过年。我满口答应,年三十我一定给你带玩具,带好吃的来。我向孙女保证时,孙女在电话里开心地叫道,妈妈,爷爷要来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我的手机直叫,我拿起手机,一看微信是妻子的,一打开,却见孙女笑着叫我爷爷:你看奶奶和妈妈买了好多羊肉和牛肉,还给你买了两瓶酒。爷爷明天啥时到啊?我赶紧向孙女保证,宝宝,爷爷明天下午准时到。

第二天中午吃过中饭,我急忙到超市给孙女买了一辆电子遥控小汽车以及她爱吃的零食。回到家,正收拾行李。正准备出门,突然接到电话通知,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下午三点返回单位开会。会上传达了上级指示精神,乡镇村居开始设立防疫卡口,这个春节全员上班不放假!

疫情就是命令,孙女就是再怎么盼望我陪她过年,我也只能向她表示歉意了。当晚,当孙女与我视频时,看到我戴着口罩,膀子上套着红袖章,站在路上向行人散发防控疫情宣传资料时,她没有哭,没有闹,好像一下子长大懂事了,她冲我挥挥手说道,爷爷保重,等疫情结束,你来送我上幼儿园。

虽然今年过年,我没有带孙女逛超市,游玩公园,没有给孙女讲故事,没有和她玩游戏躲猫猫。但孙女每天在她那块小黑板上,用彩色的粉笔画上太阳、小鸟、树木、小草,歪歪斜斜地写上中国加油,武汉加油!有时还画个口罩,然后用手机拍成照片发给我。二月过完了,我依然不能进城看看孙女,陪她玩玩游戏。但我知道,今年我真的欠了孙女一个年,而这个年,对已经六岁的孙女来说,是她在成长的道路上一个最难忘的年。

微笑着一路走来……

文/周贵公

夜已至深,妻和女儿也已睡熟,看着她们的睡姿,脸上泛着甜甜的微笑,展露出无拘无束自然的形态,彼此间做着各自的美梦,我不忍心去惊醒她们的梦境……我躺在床上一时间反而成了“旁观者”和“局外人”,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

索性披上衣服,赤脚蹑步走进我的书房,取出那帧被父亲生前命名为《微笑》的“全家福”照片,此时泪水竟然失控地从泪腺的最深处奔涌而出,再次冲垮我坚韧的心墙,让记忆的点滴冲撞着……泪水遮盖了我的双目,打湿了我的睡意,我知道流出的是我心绪里对逝去爹娘的思念,更是对其一生磕绊相依到老的追思。望着这帧爹娘微笑着的照片,我清晰地记着父亲打小就对我说过“儿子,你是个男人,将来是要成家立业的爷们,是家中的钢梁,啥事都得扛着担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随着记忆又一次来到2004年5月16日那个晴朗的日子……

这一天是娘住院回家休息的闲时,娘因病痛的折磨已经很消瘦,柔丝的白发稀疏地覆盖在头顶上,显得很憔悴,但娘清癯的脸上依然透着坚强的微笑。望着娘幸福的笑靥,我感到一种莫名的难过,因为娘的病已倒计时,我咬着牙忍着泪水强作欢颜陪着娘笑,娘逗着襁褓内睡眼惺忪的孙女,自言自语地说:“奕诺,快快长大,奶奶送你上大学哩……”此时,我的泪再也无法控制,扭转身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硬生生地将泪水逼回自己的眼眶内。娘说:“儿子,今天天好,到照相馆照一张全家福吧,你爸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得见,趁着你家的人齐,照张相,留个念想”。爹也从屋外摸索着踱进屋内说:“好,咱们去照张全家福,乐呵乐呵,咱周家添了一只凤儿,是个大吉祥,我好好养病,等眼好了,我就能看见漂亮的孙女了。”我藏着痛,装着笑着说:“那好,咱们就定好喽,你们好好养病,等病好了,一定要送孙女上大学,不要嫌烦呀。”“烦啥,我这个南方来的老头子,能有这么一大家子人陪着,外甥也有,孙女也有,心乐着呢。”就在这样快乐的氛围中,妻为娘洗了洗头,脸上淡淡地擦了些许润肤露,说:“我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擦化妆品了,今个高兴,得擦一回,这样显得精神,要不以后说不准……”我忍着泪捂住了娘的嘴,不让她说出后面的话,我知道,这张照片背后藏着的是诀别,妈转过头,给我擦了擦眼睛,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不怕俺孙女笑话你,要让你爸听见你哭,不骂你才怪,人总有那么一天,会走的,有啥难过的,就像这生活的坎儿,笑一笑,忍一忍,让一让,退一下,不就闯过去了吗?走,儿子,扶着你爹照相去。”说着话,娘不知哪来的猛力气一把把爹的臂弯挎上了,说“老头子,今个,可要睁大眼睛照,显出咱老周当过军人的风采,你不是手术台上的‘周一刀’吗,注意脚下,来,儿子,你照顾好奕诺,今儿不用你搀,我来做你爹的眼睛……”

妻拐了拐我的胳膊,我理解娘此时的用意,只要生命允许,就会一直搀扶着爹一路前行相依,即使前方的路再泥泞,再坎坷,再难走,也会紧紧地挎着,不放下这曾饱经风霜的手和相濡以沫的生命。

因为,娘就是爹的眼睛,爹就是这个家的梁,娘会一直陪爹走到终老……我想:真爱,其实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要牵手宽容一路走来就是幸福安好……

在城市与乡村之间

文/马德

外甥跳槽到了京城一家大公司,用他的话说,晚上十点前几乎没有回家过。他妻子在一家医院,不是白班就是夜班,很少有二十四小时完整在家里待的日子。他们的女儿出生之后不久,就被送回了乡下老家,让奶奶爷爷看着。自从看这个小孩,原来不会用手机视频聊天的我姐,现在能运用纯熟,她一手抱着小孩,一手还得拿着手机——以备孩子的爸爸妈妈突然发来视频聊天邀请。

姐姐的世界里,除了需要看护的孙女,再就是手机了。

你不知道,“打视频”比看孩子还累!姐姐总喜欢用一个“打”字,来形容微信视频聊天。姐姐是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她觉得视频聊天其实就是打电话,不过除了说话,还能看到真人罢了。她常跟我抱怨,这玩意不如电话简单,天天“打视频”,一打好几个小时,打多久,就得说多久,真能把人累死!

累是真的。姐姐常说,身体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但她也不愿把孙女交给保姆带,一来怕保姆带不好,二来想为孩子们省点钱。用她的话说就是,儿子和儿媳挣的那点钱,刨了吃喝和租房,根本剩不下几个钱了。

有时候,姐姐也会带着孩子往北京跑,但去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姐姐说,那个地方,一天到晚,窝在“笼子”里,出气(呼吸)都不好出,哪如咱们乡下,宽宽大大的,出口气都新鲜。另外,咱们院子里一院子的菜,不打药,不用肥,也吃不完,干吗还要花钱买——又是为他儿子省钱那一套。儿媳有时会倒出个周末,坐着高铁回来看闺女,姐姐总是说,孩子挺好的,不要常回来看。我劝她,人家是母亲,跟你当奶奶的给孩子的感受还不一样,你不要管人家。

这下轮到姐姐吓唬我:回来一次,贵巴巴的,浪费那车票钱干什么!

儿媳每次与闺女视频聊天,头一句就会问:姑娘,这两天又学什么啦。每次听到这句话,姐姐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儿。姐姐只读过小学二年级,基本算文盲,自然也无法教孙女。但儿媳隔三差五就会快递回来一堆卡片和图书,都是按着孩子成长的节奏,要姐姐教这教那。姐姐很后悔自己没把小学读完,现在耽误了孙女。姐夫倒是初中毕业,但姐夫说,他那时候上课尽打盹,是混出来的初中文凭,也基本什么都不会。更多的时候两人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姐姐斥责姐夫:耽误了孩子,将来就找你算账。

姐夫也总是低着头,呵呵一笑。

更多时候,姐姐需要在城市和乡村之间颠簸。因为,在京城的儿子和儿媳实在挤不出时间回来,因为他俩实在想念女儿,也只好,姐姐带着孙女去北京找他们。就这样,姐姐学会了坐高铁。更传奇的是,她学会了坐地铁。从哪号线换乘哪号线,从哪站上到哪站下,她几乎都背下来了。我说,多少次去北京,这地铁怎么坐,我还得临时做功课,才能搞清楚,姐,你真行!姐姐说,姐就是不识字,要是识字,我呀,哪儿都能去。

孙女大了,可以在京城的楼下玩了。姐姐也因此认识了同样帮子女带孩子的奶奶们或姥姥们,尽管来自天南地北,但还是彼此熟络起来。她们各自操着方言,说着对方半懂不懂的话,奇怪的是,好像她们都能听得懂。这样,有几个聊天的人,困在大都市的她们,不再显得那么枯燥乏味。

上次我和姐姐视频聊天时,姐姐又回到了乡下。姐夫趴在炕上,戴着老花镜,操着卷舌音平舌音以及前鼻音后鼻音都分不清的普通话,正一字一句地教孙女读书。

姐姐坐在旁边,一眼瞅着我姐夫,一眼瞅着孙女,神色里,忙活得不行。姐姐说,他们一定要把孩子带好。

陪孙女玩游戏

文/严阳

我4岁的孙女雯雯想象力特别丰富。有一天,她表姐6岁的蕴蕴过来了,她居然想出了一个点子:要我和她们一起玩一个叫白云城堡的游戏。

这所谓白云城堡,当然无论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民间故事与神话传说中都没有,因为它纯粹是两个孩子的虚构与创造——应该是综合了诸如白雪公主、灰姑娘等“公主的故事”之后,她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游戏。在她们创造的这个游戏里,有三位主要角色:公主、白马、马车夫。她们想象着公主要坐上马车飞到云端的白云城堡上去——白云城堡是公主的家。可在到底谁来扮演公主的问题上,她们意见相左:雯雯要当公主,蕴蕴也要当公主。再后来,稍大一些的蕴蕴慷慨地做出了让步,让妹妹雯雯当公主,她当马车夫。如此这般,我就只能委屈地当一回白马了。

两个孩子很快就搬来了三张小椅子和凳子。当白马的我自然坐在最前面,当马车夫的蕴蕴在中间,当公主的雯雯坐在最后。为了让马儿更逼真些,我还取过雯雯的一双皮鞋,拿鞋跟在地面轻轻敲击,以模仿马蹄“得儿得儿”的声音。身为马车夫的蕴蕴一再示意我跑得更远也更快些,可我对她们说:我们只能象征性地、轻轻地走几步算了,因为我们楼下的邻居没准儿现在还在午睡,如果我们的动静太大,会影响人家休息的。假如那样,可就不太好了。两个孩子听着居然懂事地点了点头。

不是自夸,几乎每次陪孩子玩,我都像这样非常投入。我为什么如此这般不辞劳苦?那是因为我知道,活泼爱动是孩子的天性;我还知道,游戏不只是玩,也是孩子了解成人世界、学习很多生活知识的重要方式。还有一个原因也不能不说,那就是从前我做爸爸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也因为那时的个性太过严肃,所以对于孩子玩的心理需求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更谈不上有意识地借助这样的机会,开发孩子的智力,满足他们的求知欲。所以,今天我做爷爷了,我要在陪伴孙女的过程中,改变做法,让孩子在获得更多的快乐的同时,尽可能获得更多的知识。比如说,在做“白云城堡”游戏的时候,我就向她们讲述了“嫦娥奔月”的故事,也讲了40多年前美国的宇航员阿姆斯特朗“我个人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的登月故事。

作为爷爷奶奶,一方面固然应该努力把年轻的爸爸妈妈推上家庭教育的第一线,因为他们才是第一责任人;另一方面,我们应该也可以在他们教育孩子的过程中,搭一把手,补上他们的不足。而我们从前做爸爸妈妈的经验,可以让我们在陪伴孙子辈的过程中,更为睿智,让孩子掌握更多知识。

奶奶

文/王庆斌

雪儿是奶奶拉扯大的,爹娘出车祸那年她才两岁。那天夜里她哭着闹着找妈妈,嗓子哭哑了,眼睛哭肿了,公鸡打鸣了,才在奶奶怀里闭上眼。

白天还好,奶奶哄着她不闹腾,可一到天黑,就着魔般地哭闹着找妈妈。

奶奶骗她:“好孩子,睡吧,爸爸妈妈去好远好远的地方了,回来给咱带好多好多的钱,给你买好多好多巧克力,好多好多花裙子,好多好多……”雪儿就在“好多好多”的憧憬中慢慢睡着了。

爹娘的模样慢慢地模糊了,夜里在奶奶的被窝里也很温暖,两只小手抓挠着奶奶干瘪的奶头再也不哭不闹了。

雪儿上学了,背着奶奶做的书包。奶奶半个月往乡里的商店跑了十几遭,那样式,那图案,和商店里卖的一模一样,只是针脚大了些。奶奶眼花了。

雪儿像个小燕子,飞来飞去长大了。过了今年的暑假就成了中学生。奶奶瞒着孙女偷偷坐车去了一趟县城,扯了几块布,拿回一摞彩页广告。

中学在乡里,来回六里路。开学那天,奶奶送给孙女一条新裙子,是雪儿最眼馋的那种红色的连衣裙,她在商店外面的橱窗看了好久了。奶奶知道她想啥,哪个闺女不爱美?

雪儿惊喜,搂着奶奶疯转圈儿。然后一溜烟跑了,留下了一串银铃声。

奶奶头晕,天旋地转,眼前都是金花花儿,一屁股坐在地下闭着眼稳神儿,好半天才睁开眼。奶奶颤巍巍地爬起来,晃了晃头,抬起胳膊,用衣襟擦着眼角淌下的浊泪。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妮子拉扯大了……”

雪儿住校,高中了,功课紧,奶奶不让她回家。期中考完试,不等看成绩,雪儿收拾好东西,就往家赶。她想奶奶,奶奶老了,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

“奶奶,奶奶,我放假啦!”没进门雪儿就喊起来。

奶奶躺在床上,想不到孙女今天能回家,听见喊,侧身爬起。

厨房冷锅凉灶,堂屋黑灯瞎火。奶奶呢?

雪儿摸着灯绳拉了一下,15度的白炽灯泡像个香头,可还是看见了奶奶。

“奶奶,您?”雪儿突然发现奶奶骨瘦如柴,面如土色,脱了相。“一个学期不见,您咋成了这样?”

“不碍事,不碍事,奶奶给你做饭去。”奶奶有气无力,挣扎着下床,一脚落地,就踉跄起来。

雪儿一把扶住奶奶,泪如雨下,硬把奶奶摁在床上。奶奶无奈地躺下了,顺手把枕头边的药瓶子藏在被窝里。

雪儿熬了小米粥,一勺一勺地喂奶奶,到了嘴里的米粥顺嘴角又流了出来。“孩子,别喂了,我吃够了。”其实吃不下饭都半年了,水米不进也两天了。她心里明白,噎食病吃麦不吃秋,该走了。

“奶奶呀奶奶,您咋不去医院看,咋不给我说,咋就不管雪儿了呀,奶奶呀奶奶……”雪儿泣不成声。

“傻孩子,人都有这一天,看你长大了,我也放心了。我要找你爷爷去了。”奶奶好像很开心。

“我爷爷?”雪儿从没听说过爷爷的事儿。“您给我说说爷爷的事儿呗?”

奶奶蜡黄的脸上忽地泛起一片红晕,紧接着,咳嗽个不停。雪儿连忙给奶奶前胸后背紧拍打,才顺过气来。

第五天头上,奶奶精神格外地好,她哆哆嗦嗦从枕头里掏出了塑料袋,塞到孙女手里:“下学期的生活费攒够了,省着花,日后奶奶就不管你了!”雪儿从透明的塑料袋看见了,那都是毛票和硬币,她知道那是从鸡屁股里积攒的,心如刀绞,可她没哭,怕奶奶伤心。

奶奶瞅着孙女好半天才开了口,“孩子,奶奶有件事求你,想了好多天也不好意思张嘴。”

“奶奶,您说吧,啥事我也答应您!”

“我想化妆,化成新媳妇那样子,柳叶眉,杏壳眼,红嘴唇,粉脸蛋……”奶奶一本正经,说得很认真,很严肃。

雪儿不懂奶奶的心,可奶奶的话,她听。她使劲地点头应允,生怕奶奶不信。

奶奶脸上有了笑容:“是让你爷爷看的,那年我们才结婚,他就当兵走了,一走就没了音信,年底有了你爹。闪过年,部队来人了,说你爷爷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炮弹炸的,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呀。”说完奶奶长长叹了口气。

“爷爷是烈士?”

“嗯!”

奶奶似乎看不够雪儿,眼睛一下也不眨,盯着雪儿问:“孩子你说,30多年没见面了,我老成这样子,你爷爷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爷爷一定会喜欢奶奶的!”

雪儿从书包笔记本里取出一张自己的彩照,青春靓丽,脉脉含情,如桃花待放。递给奶奶,“照这个样子化妆打扮,行不?”

奶奶满意地咧了咧嘴,俩手把照片紧紧贴在脸上,好像真的返老还童了,咯咯地竟笑出了声儿,可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蹚螺蛳

文/陆金美

周末那天,我刚洗好车。孙女拿着手机,叫我,“爷爷快看,老家微信群里,不少人在河里蹚螺蛳呢。”孙女禁不住这诱惑,提议到乡下老家河里蹚螺蛳。于是我们开着车直奔老家而去。

老家属水荡圩区,境内河沟塘渠众多,水中生长着众多野生的鱼类,还有鲜活的螺蛳。汪曾祺在《故乡的食物》中写道:“螺蛳处处有之,用五香煮熟螺蛳,分给孩子,一人半碗,由他们自己用竹签挑着吃。”儿时在乡下,每年早春时节,螺蛳是孩子们随意就能在河塘沟渠蹚到的“美食”。

我把车停在村头,跟杨大爷借了个蹚网,这网很简单,就是在一根长竹竿顶部用一很粗的铁条做个三角形,然后将网固定在上面,妻子拎着红塑料桶,孙女高兴地跟着我们,嘴里说着奶奶在车上教她的谜语:“小小瓶,小小盖,小小瓶里有荤菜。”我扛着网直奔村子西头的红旗河,这条河水不深,水草青青,有利螺蛳的生长。先沿着河边巡查一遍,看看何处螺蛳多,以便有的放矢,然后穿上借来的高靴子,拿起蹚网,开始蹚螺蛳。我轻轻地将蹚网放入水中,下沉到淤泥上,慢慢地向河边前方移动,双手掌控着蹚网,蹚网不能提得太高,高了蹚不到螺蛳,又不能太低,低了又把河里淤泥兜到网里了。向前推了一段距离,感觉蹚网在手中有点沉了,就将蹚网提出水面,除去网里杂草,再冲洗掉网里的污泥,一只只锥形的螺蛳便躺在网里了。然后将它倒入桶中,再重复以上的蹚螺蛳步骤,不到两个小时,蹚得大半桶螺蛳。孙女手一提桶,大声说,好沉啊!

回家后,妻子反复用自来水搓洗螺蛳外壳上的青苔或泥垢,清洗干净,把螺蛳泡在盆里养三五天,让螺蛳排出秽物,并除去泥土腥味。

我烹饪螺蛳的手艺是跟母亲学的,那天我给孙女露了一手,将桶里的一半螺蛳用钳子剪去尾部,反复清洗干净后,将蒜头、花椒、干辣椒、葱姜及味精、糖、菜油和盐调配好,螺蛳就可入锅翻炒了。炒时火要旺,炒上三四分钟,再把配制好的调料倒入锅内不停地翻炒,然后加些水盖上锅盖。煮上10多分钟后,出锅后的螺蛳,通体变得透亮而富有光泽,看着诱惑,嗅着芳香,令人食欲大增。

孙女用手抓起盘中的一只螺蛳,放入嘴边用力一吸,螺肉便进了口,她直夸好吃。吃到最后,孙女调皮地说,“老家螺,肥又鲜。先吃肉,后喝汤。”她边说边用螺蛳汤汁拌饭,咧着小嘴,对我说,爷爷:“这汁真鲜!”

我的奶奶

文/胡同梅

我是一个贫困家庭的留守儿童,从小就因为自己语言上的缺陷而被父母嫌弃。只有你,我的奶奶,不离不弃。

读一年级的我,竟然都要数着手指头算十位数以内的计算题。那时候同班同学都笑我傻,甚至邻居都说我智障。我哭着奔向你的怀里,呐喊着这是为什么。而你,却柔柔的擦去我眼角的泪,把我抱起来,用慈祥的语气告诉我:“孩子,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别听他们胡说,走,我们去写作业。”

一盏小灯摆在桌上,奶奶和我一样用手数着一二三四,就这样,一道道题被我们解出来了。而你,为了增加我的知识面……渐渐的,你不再会教乘除法的我了;渐渐的,你的故事也说完了;渐渐的那小女孩成绩慢慢提升了……

你说:“看见我孙女长大了,得到别人的认可,奶奶为你高兴,原谅奶奶读书少,水平不高,你一定加油,读出去!”那时,你的皮肤已经松软,头发苍白,满脸皱纹。我说让你等等我,等我读出去成才的时候孝敬你,而你,却只是笑了笑说:“好,我的孙女,奶奶一定会看到你发光发热的那一天。”

我跑着,正打算把我优秀成绩的好消息告诉你时,却发现家里站满了亲人,我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只见前方传来:“梅梅,快过来,你奶奶撑不住了。”手上的通知书从手中滑落,我跪在你面前痛哭起来。

……

转眼间,奶奶“走”了一年多了,而我马上要中考了。每当我想放弃时,奶奶的记忆就会浮现在我面前,奶奶的话如那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耀着我。我爱你,我的奶奶。

爷爷的小脚

文/辛缘

一般而言,鞋子的大小和一个人的个子是成正比的,小个子鞋码小,高个儿自然脚大鞋码大。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下。有些不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类,总会让人出乎意料。不过不管怎么样,男人女人的鞋码都有一个标准,成年男人一般40码,女人一般穿36码,这就是比较合适的。爷爷是个小脚男人。穿着38码的鞋,鞋里却空着一大截。

爷爷的脚确实小,不仅短,脚上的肉也少,皮包骨头,看起来不免有些像女人的脚,单薄而秀气。不过对于他的小脚,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似乎也不足以作为重点来关注。因为即使脚小,走起路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常常和年幼的小孙女比赛走路,且是常胜将军。每次都轻轻松松快速向前,剩下后面气喘吁吁的孙女地叉着腰,无奈地叫住远处的他。此时的他总会自豪地说一句:“看吧,爷爷还是没有老哈!”落日映照在乡间的小路上,也粉刷了两爷孙的脸庞,和着野花的芬芳,构成了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时光飞逝,转眼孙女已经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而爷爷脸上新添的皱纹和头发的白发也在诉说着光阴的故事。每个假期,孙女依旧会回家看望爷爷,和他一起踏上乡间的小路,然后竟走。此时的爷爷已经七十多岁,落下了许多疾病,但那双小脚却依依旧迅速,孙女还是被无数次地甩在了后面,爷爷也依旧会发表一些胜利者的言论,从行动和言语上把孙女比了下去。但即使每次都在比赛,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爷孙俩却从未红过脸,那条乡间的小路,洒满的是旧时光的回忆。

爷爷的小脚上有很多老茧,黄黄的,厚厚的,硬硬的。这是一双走过七十多个年头的小脚,是跨越解放之交的小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这句话一点也不为过。爷爷说,他是个孤儿,一辈子都为了生存而奔波着,在那些交通工具不发达的年代,如果要让自己生存,就要不停奔波,走路,无论是去讨口还是做苦力,都要走不少的路,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七十年,也便有了这样厚厚的,必须要用剪刀剪、刀片削的茧。也许是因为他的脚小,受力面积也小些,所以我总觉得那双小脚长的老茧出奇地多,承载的重量出奇地重。这双小脚不仅仅是一双脚,还是历史的见证,是奋斗的历程。

爷爷的小脚,让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