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文章
油菜文章(精选20篇)
父亲喊我回家看花
文/赵晓晓
很少看父亲的朋友圈,有天无意间看到父亲发了一组照片。高高低低的田地里,一片金黄的油菜花肆意开放,父亲扛着锄头站在田埂上,一股农村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油菜花开,蝴蝶自来,田园生活无比精彩。”父亲还为图片配了一段文字。这个老头啊,不知道又从哪儿扣了图,PS后发他的朋友圈了。不过说实在话,那照片上的风景还蛮好看的。
正当我快将这事忘记时,父亲的电话来了。“你们大概是没看我发的朋友圈吧”,一接通电话父亲就开始唠叨了,“这几天正是赏花的时候,快回来看看吧,不比外面的差。”“啊,真是您种的啊?”我还不太信。“是的,你不是经常跑到外面摄影吗,回来让你拍个够。”电话那头,父亲爽朗地笑着。这个可爱的老头啊,总是喜欢给我们惊喜。
我带着单反相机,立刻奔往家的方向,就像奔赴一场美丽的约会。妻子和女儿也格外兴奋,好久没出去走走,都不知道春天是什么样了。一回到家,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跟随着父亲到田地里,远远地就看见了一片金黄,在褐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夺目。父亲告诉我,那几块地是别人撂荒的,他捡来都种上了油菜,说油菜花开可以让我们欣赏,油菜籽还可以榨油给我们吃呢。听着父亲的一席话,感觉眼眶湿湿的,父亲的心里,永远装的是我们。
还没走到油菜地里,就远远地闻到了菜花香,浓浓的直往鼻孔里钻。田野的泥土气息,加上油菜花的香,感觉空气格外清新。叶的碧绿,花的金黄,把春天浸染得格外绚丽。我顾不得脚下的泥泞,拿起单反嚓嚓嚓地拍着照片,那农村独有的田园风景,远比外面的好看得多。
看着我们兴奋的样子,父亲一边锄草一边哼着黄梅戏,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听母亲说,父亲早想种油菜了,母亲拗不过,就随他了。一整个冬天,父亲就在那几块田地里乐颠乐颠的,又是撒土粪又是移栽,简直是把油菜当花来种。“开春天气一暖和,孩子们就可以回家看油菜花了。”这是父亲经常说的话。“你爸爸还把脚扭伤了呢,每天踮着脚也要去油菜地看看。”母亲说着,我心里一颤,一种感动袭上心头。
不久,父亲种的油菜花被刊发在报纸上,朋友们纷纷询问是哪儿拍的风景照。当得知是我父亲种的油菜花时,朋友们特别羡慕我有个种花的父亲,我也感到特别自豪。
从此,父亲种的油菜花,也一直种在了我的心里。
食蔬小话
文/宋扬
作家张洁在《挖荠菜》中,开头便是一句:“我对荠菜,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特殊年代,人们吃不饱肚子,野菜救荒遂成一段沉痛而温暖的记忆。而今,城市高楼林立,哪里去寻野菜的踪迹呢?
春日好风光,有桃花红,梨花白,菜花黄。周末踏春的我们突然发现,小城湿地公园附近竟出现了一大块荒弃的菜园。菜园尽头,建筑工人正紧锣密鼓施工打围——大概,这里将有新的大厦拔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我们赶紧加快脚步朝田野深处走去。
油菜籽在此生生落落。地上,青油菜东一根西一窝发了芽,挺了秆,开了花。仔细找,一些肥嘟嘟的油菜芽儿还未来得及开花,一掐,鲜嫩有汁。
杂草太深了,不定睛细看,断然不会有新的惊喜——草丛中,野葱、香菜匍匐于地。它们似乎知道自己并没有机会出现在菜市场,叶绿根壮不是它们的追求,它们也无意与杂草争夺阳光、雨露和养料。但是,它们根扎得深,韧劲十足。我欲拔,嚓的一声,根断了,有浓郁的香味入鼻,如醍醐灌顶……
很快,我们就收获了两大捆。回家路上,野葱、霍香、香菜之大野异香依然顽强穿越车后备厢的缝隙隐隐而来。
绕道专程去菜市场,买回鲫鱼几条。入野葱、精盐、料酒腌鱼片刻。开火,烧菜籽油略煎,捞出鱼,底油炒香豆瓣酱、泡姜、泡海椒,掺水,烧开后下鱼烧。鱼熟装盘。汤中勾薄芡,下野葱与霍香,再烧开后,倒出芡汁淋鱼身。红的是油,白的是葱,绿的是霍香,看着养眼。
老父牙齿不太好,我们把青油菜又摘选了一次。留下的胖而嫩,根根都是精华。菜籽油烧得滚烫,撒几粒干辣椒和干花椒爆香,放入青油菜急火猛炒,只搁少许盐。初尝,微微带苦已倾心。细品,回味带甜,更得苦尽甘来之小确幸。
凉拌香菜也不复杂。吴伯箫先生在《菜园小记》中的描写——“芫荽在散发脉脉的香气”我算是领略到了。芫荽就是香菜。洗过香菜的盆是香的,装过香菜的竹筛是香的。用刀一断,香菜之香汹涌而至,铺天盖地,整个厨房都是香的。以精盐、生抽、芝麻油、白砂糖现拌现吃,根根脆,口口香。香菜宜吃生,腌久即塌,风味大失。
当晚的餐桌上,红烧的、清炒的、凉拌的,都是来自那块荒地上的“野菜”。我们一番饕餮,连平时挑食的孩子也敞开肚皮,直呼“好吃!好吃!”
这些“野菜”,其实超市里都能买到,严格而言,他们算不得真正的野菜,但这些“半野春蔬”为什么那么诱人呢?思来想去,我算是明白了:它们是我们一根一根从土里掐回来的,菜里有我们的劳动之苦,有我们一家人踏春的天伦之乐,更有我们离开家乡后对土地的怀念。
列车行驶在油菜花海
文/周寿鸿
去鄱阳湖畔参加一个笔会,看到了浩淼的水面,和一望无边的绿色草滩,但没能看到连片的油菜花。看惯了水乡油菜花的我,一直想看看江南山坡和平原的油菜花海,这次来不及去婺源了,难道要错过与赣北皖南油菜花的约会?想一想,我退掉飞机票,改坐从南昌开往南京的普快列车。在9个多小时的旅途中,当列车穿行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野,不知道是一道什么样的风景,会不会带来别样的感受?
列车驶出南昌,油菜花果然扑面而来。在群山与谷地的起伏间,油菜花一片片盛开,排出各种形状,飞快地掠过我的视野。赣北的早春,除了常绿的松树、樟树,此时多数树木的枝头还稀稀疏疏,才露出点点嫩绿,让油菜花的鲜亮更加醒目。我坐在靠车窗的座位上,捕捉油菜花的风情变幻,那种金灿灿的黄色,格外明亮,毫无杂色。阳春三月,正是油菜花最生机勃勃的时节,我看不清它摇曳多姿的花瓣,只有一片片鲜明的金黄色块冲击着眼球。列车在行驶,油菜花随地势起伏波动,一会成方,一会成圆,一会又是不规则的多边形,它们不择地势,随意舒展,如链如带,层层叠叠,洋溢着生命的温暖,蓬勃着春天的活力。
有了油菜花,旅途便不再寂寞。在列车前行的咣当声中,它想方设法取悦乘客们的眼球。车到九江,油菜花更加灿烂,山坡、沟坎、谷地、房前屋后,都是油菜花的黄色,仿佛天地之间,只有黄色主题。偶尔一闪而过的桃红梨白,也知趣地别过风头。车过铜陵时,画风开始发生改变,油菜花不再分割成一块一块,变得豪放起来,调色板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明黄色彩。而当列车进入芜湖后,地势趋缓,水面、河道增多,油菜花地终于舒展开来,向远方绵延成连片的海洋,还多了一种江南水乡的婉约柔美,这就越来越像我家乡的油菜花了。
一路上,靠窗的座位非常紧俏,不少乘客用手机拍摄花景。在我的对面,一位年轻漂亮的南京女子,把沿途风景不停地发给朋友看,还向朋友说真想跳下车闻闻油菜花香。窗内是嫣然笑脸,窗外是油菜花黄,相映成趣,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我忍不住偷偷瞄了她好几眼。
列车在油菜花中穿行,让我忘却了时间的流逝。9个多小时,我没有去卧铺休息,就一直痴痴地坐在窗前,生怕错过了油菜花的美丽瞬间。过去看油菜花,都是平视或远视,即使走到田头,油菜花展示的也是一种静态的具体的美。而在列车上,油菜花是流动的花潮,如波起浪涌,无边无涯。再美的风景也是一掠而过,稍纵即逝。美的事物,都是有遗憾的,任谁也不再让他停驻。就像青春,就像生命,朝花之绚烂,秋叶之静美,终如落花流水,归于大地的怀抱。
油菜花尽管花期有早晚,但普遍只存在一个月左右。在中国有名的油菜花景区中,云南罗平的油菜花开得最早,独特的气候让它2月就已绽放,从江南到江北的大部分地区,直到陕西汉中,油菜花一般在3月中旬至4月中旬盛开,而青海门源的油菜花期最晚,7月初才姗姗到来。但油菜开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取悦游人眼目,而是在积蓄阳光和雨露,为结籽作准备。在我的家乡苏北里下河地区,油菜是主要的经济作物,乡亲们对花景熟视无睹,他们看中的是结荚能否饱满,籽粒是否多油。所以,再美丽的油菜花,如果美而无用,也就不成其美了。油菜花的美,在于花海的整体活力,在于亲近我们的生活。
栽上风景来年看
文/古国凡
隆冬时节,走进位于首山脚下、汝河西岸我的故乡——襄城县山头店镇,只见山野河畔铺满绿色,那是一大片油菜苗,在冬日阳光下欣欣向荣地长着。
首山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位于襄城县城南。山北边是一湾清碧的汝水。
春天,油菜花开了。登上首山之巅俯瞰家乡,大地铺满金黄,绵延起伏,无边无垠。山沟里、河谷边、田野上铺天盖地的灿烂明丽。我惊讶,我陶醉,感慨万千。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蓝天下的这片土地正是我们魂牵梦绕、生生世世向往的人间天堂。想起儿时追逐嬉戏在田间地头,一个个把少年的萌动与梦幻,伴着欢声笑语大把大把地洒进无边的金黄里;脸上载满希望的老农,默默耕耘的老黄牛,犁尖翻过一波一波的泥土;远处村庄炊烟袅袅,散发着人间的温暖气息……
菜花凋谢后,会留下一串串饱满的希望的果实。黝黑的庄稼汉,在榨油房里挥汗如雨,一阵阵高亢快乐的“呵哟呵哟”号子声中,油坊里溢出菜油香,香味一圈圈地升腾起来,风一吹,弥散开来。行走在山岗、河畔,谁都会狠狠嗅上一口那诱人的清香。
绕过樱桃沟,沿着环山渠,山腰的柿子树林里隐隐露出一片红色房顶的“农家乐”,一个农妇正弯腰在油菜地里麻利地剔油菜苗,那正是我的老同学刘二花。听到招呼,她仔细端详我,高兴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她虽然年过花甲,但体态匀称健硕,那一对豌豆花一样明亮的眼睛勾起了我往事的回忆。她是人们公认的校花。我俩从小学读到高中,又一起考大学,那时她瘦高挑儿,性格开朗,她那柳叶样的眉,水灵灵的眼,霞一样的脸留在同学们的心间。考大学那几年,她常常背着红薯面、红薯饼还有腌的香椿芽和我们步行翻岗跨沟步行20多里地去县高中,她下定决心考上大学跳出农门,结果连考三年名落孙山。1981年,她带着满腹遗憾从胡岗村嫁到首山东头的山头店村,出嫁那天,她背着一个红包裹坐着“永久”牌自行车到了婆家。谁知婆家更穷,住着三间破草房,顿顿离不开红薯面,三年里她生下两个男娃,终日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摆脱贫困,她和丈夫没明没夜上山挖石头卖钱,不料丈夫在石渣坑里被巨石砸折腿落了残疾。她家日子过得更凄苦。尽管山腰里还有自家种的26棵柿子树,早先山路没修,果子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果子落地烂掉。
这次见她,她兴奋地告诉我,“农家乐”饭店是她家开的。这几年,政府号召治理首山、美化汝河,大力发展生态观光旅游农业,村里的水泥路一直修到了山顶,沿山20多个村庄种油菜超过万亩。赶上这好年景,她又鼓足勇气承包了17亩桃园,搞起林下循环经济,林子里养鸭养鸡,清冽的山泉水使鸡鸭蛋口味好,游客争相购买。
“游客偏爱油菜苗儿,过去生产队种油菜是为了充饥,度春荒,现在镇上让种油菜是为了扮靓家乡。花开果熟时节,城乡人像赶会一样来游玩,采摘、照相、拍片儿,品尝土鸡土鸭山野菜,俺农家乐的生意红红火火……”40年前的愁人生活,如今被笑脸与舒心代替。她家里盖起了三层小洋楼,还有两辆小轿车,城里的公交车通到村里头,每到夜晚,村里路灯明亮,刘二花和村民们在文化广场里健身、跳舞、扭秧歌,生活多姿多彩。
“俺干劲更足啦,你瞅瞅,环境好了,水清了,天蓝了,山道、村道光亮亮,土地升值了,咱农民富裕了,日子越过越舒坦……”一谈起变化,她有说不完的开心话,脸也笑成了一朵灿烂的油菜花儿。
“现在咱村上人不出村都有活干能赚钱,冬天人更忙,镇上李书记还常到俺这儿指导移栽技术哩。你看,恁多人都在忙着移栽油菜苗哩!”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层层梯田里,山民们成群结队在种“风景”。
那也是在种希望,种幸福。
油菜花开的时节
文/爱的地上河
“油菜花开了!油菜花开了!……”
风儿是踮着脚一路飞奔的信使,云儿是挥着手飘然而至的邮差,她们争先恐后地向我传递着消息。弥漫在空气里那熟悉的芳香,霎时溢满心间,那浓浓的感受,是发自内心的陶醉。
循着淡淡的幽香,我漫步在乡村的田间小道,一波波金黄的海浪便涌入我的眼睑,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正万头攒动,竞相绽放。绚丽温暖的颜色,如锦似缎般地铺满了整个大地,一望无际,成了花的海洋。隐隐约约的绿,竟成了镶嵌其间的奢侈的点缀。
走近前,一束束高举着稠密花蕾的植株,亭亭玉立。朵朵小花流动着金黄,像一滴滴融在海洋里的浪花。她们不旁逸斜出,也不标新立异,就那么整齐地,密密地排列着,然而正是这样,我们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憾。她们正以自己的平凡和无私,诠释着无比的博大与壮观。
置身于田园,徜徉在波光粼粼的金黄色海洋里,让自己的心灵放纵于这神奇的童话世界,闻着醉人的花香,看着油菜花丛七彩斑斓的蝴蝶,忙忙碌碌的蜜蜂,我的心飘远在亦真亦幻的梦境里……
也许花海的那一次邂逅,正是我心中甜蜜曼妙的心结吧!在那个金黄的世界里,我做了一个童话般的梦,我梦见自己在海边捞到一个神奇的漂流瓶。打开它,仿佛打开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开启了一段神话般浪漫的剧情。拔出瓶塞,那瓶子里,竟然飘出一缕轻烟,幻化成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那么美丽,那么迷人。她轻轻落在花丛,摇身变成了一个清纯秀丽的少女,留连于花丛,衣袂飘飘,舞动倩影……
想不到上天真的会把你送到我身边,在那迎风摇曳激情澎湃的油菜花海中,我竟真的看到你!你飘逸的披肩,在风儿的吹拂下,飞扬在一片金黄中,是那么惹眼,那么轻柔,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驻足花丛。阳光映照下,你绯红的脸庞,透着迷人的羞涩,风情万种,然而在你明澈的目光中,我却看到一种从未见过的震憾心灵的清纯,那种令人窒息的神圣!
耳边萦绕着你轻柔的声音:
别问我是谁,我是久久站立在油菜花丛里的人影,我的站立只为一抹不肯逝去的记忆。
请记住我是谁,我是春风中飘然而下的蝴蝶漫影,我闪动的靓翅只为来年油菜花的绚丽!
原来竟是天使莅临我身边,那么近,呼吸相闻。我呯呯的心跳,怕惊扰了你素洁虔诚的心,让我双手合十,来膜拜你的光临。你撒下的甘霖,也请滋润一下我这颗干涸的心。
我们的对话,引来了众多好奇的蜜蜂和多情的蝴蝶,她们看得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我的笨拙,让你笑了。你递给我一束含苞待放油菜花,投下深情的一瞥,竟飘然而去。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和一缕迷人的清香,凝固在我的脑海里,而你飘然远去的背影也定格在我记忆深处……
“山映花来水映彩,人面蝴蝶共徘徊”。如今又是油菜花开的时节,那欣欣向荣的油菜花,依然流金溢彩,散发着馥郁的清香,可是曾经驻足于花丛的那个天使,你却在哪里?
此时,天空中落下了绵绵春雨,那相思的雨滴划过我的面颊落在这片金黄的花丛中,往事如梦,回首时,你轻灵的身影又清晰浮现,我的眼睛也开始下雨,汇成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朦胧中看到油菜花丛里闪动的倩影,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是你吗?是你因为花儿的芬芳美丽而驻足留恋,还是花儿因为你的痴情而绚丽绽放?那馥郁的清香来自你特有的少女气息,还是摄取自那辽阔的一片金黄?让我迷醉的那个纯啊,那个香!
油菜花儿那袅袅婷婷的醇香依然弥漫在空气里,然而那曾经残留在我心灵深处的,来自你温柔手心的那一抹儿清香,却已经荡然无存。至今还记得,那天使容颜,美得让人失魂落魄,闭上眼,忘了呼吸!
那饱含雨滴的油菜花啊,莫不是我一片片破碎的心,滴滴流着相思的泪珠?那无边无垠的金黄啊,莫不是我漫山遍野的思念,写满了这美丽的世外桃源?那曾经伫立在油菜花丛的你,可曾听到我心灵的呼喊?可曾记得那美丽的相遇?
在这油菜花开的时节里,我会静静地在一首美丽的诗里等你,不管你在海角,还是天涯!我期待着某个瞬间,那只七彩斑斓蝴蝶,再次飞临花丛,飞到我神话一般的梦里!
油菜花开
文/喜闻乐见
献给农业科技工作者的歌
——(中国工程院院士、湖南农业科学院党委书记柏连阳题2019年4月25日)
主题词:你从田间走来,带着泥土的芳香,黑黝黝的脸庞,汗渍渍的身躯,春风吹白了你的黑发,太阳灼烫了你的皮肤,你全然不顾。
你把事业和心情变成一种学问,在希望的田野上种植梦想,面对另外一个种子世界,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是成功,也许是失败的自己。
在我的心中,最柔最软的角落,珍藏着一首歌。说不出歌的名字,譜不了歌的音符,哽在喉咙里,唱不出歌的曲调。像是有火在心里燃烧,想亲手写下最动人的你。
油菜花,平凡的花,普通的花。因没有月季的娇艳,牡丹的华贵,桂花的芳香。自古以来,诗人很少把它写入诗行,画家不愿把它蘸上宣纸,文学作品对它也少有雅兴,把它赞美!
尽管不被文人墨客渲染,它仍朴实深情,开在人们的心田。最终用来榨油、做菜。还是开得真诚、执着,开得火热。扬起高高的头颅,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站成阵势,气势磅礴。
那一片金色,像一片阳光,生命充满感动。
它用最风情的媚眼,激扬你生命的活力,又用最清灵的巧笑,告诉你生命的稍纵即逝和人生的阴晴难料,圆缺无常。年年如此,岁岁相同。灵性地展示着生命的本质,让我们明白人生的韵律。
在农民的眼里,在农业科技人员的心中,油菜花是一朵永远定格在心中的美丽花朵!
花开花艳三月天,草长草绿醉春风。红园路上,那棵苦楝树还伸着光秃秃的枝桠在冷雨中颤抖,树下的小草站在雨中,滴着同情的泪,互诉着春寒的苦衷。
作物所试验地里,油菜作物在春风吹拂下,变得生动起来,花已经盛开了。在旺盛的生机中尽展迷人的风姿。
它们领略春光,成了农田里最动人的一笔。承载着油菜课题组科技人员的梦想,展示自己的精彩。开得奔放,开得卖力,开得真实,充满朝气,像是大地擎献给蓝天的一个笑脸。
在这绿的世界,花的海洋里,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与空旷的田里相比,这里的油菜花在蓝天白云下表现出一种霸气,一种气势恢宏。
那金灿灿的花朵,那绿油油的叶子,在雨中,更显得清新娇嫩,楚楚动人。它们一株株相依相偎,挤挤密密,昂首怒放。远远望去,如一块金色的缎子被风雨轻涤着,雨浓花妖,朦朦胧胧,似梦似幻。构成一副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让人心旷神怡,物我两忘。这时你就会觉得自己也成了花海中的一朵!
只要是春天,只要有田野,人类和油菜花之间,就永远有不解的情縁。盛开的油菜花使人心灵深处留下一片永远抺不去的金黄。
2012年3月30日,老科协湖南农科院分会,旱粮油料小组成员和嘉宾,应国家油菜产业技术体系长沙试验站站长、省作物研究所油菜研究室主任、调研员、湖南省第十届党代会代表陈卫江同志的邀请,在春暖花开时节,油花飘香之际,到油菜课题组参观学习、座谈、探讨油菜科研及产业发展。共赴一场油菜花香的产业发展盛会。
会上作物所总支书记谢培庚同志介绍了所里油菜、红薯、玉米、大豆等课题发展态势,以及所里科研管理和开发情况。油菜、红薯、玉米等课题成为国家重点扶持课题,老同志们听了很高兴,对年轻科研人员表示赞赏!
同时饶有兴趣地认真听取了陈卫江同志介绍油菜课题工作开展情况。他说:“作为农业科研这一块,来调整农业生产,以品种这一块支撑农业发展,课题育种水平显著提高,品种发展较快,课题已育成了7—8个新品种,跟企业联合转化成果,每年推广油菜种植面积达500万亩。按每亩增加50元计算,产生效益2个多亿,为"三农”服务效果显著。承担863计划攻关项目,参与产业体系,建立长期的稳定合作关系,所做工作已融入农业产业发展体系,势头好。
湖南油菜产业发展处全国第五位, 1700万亩,(至2016年底达2700万亩,发展处全国第三位,沣油系列产品最受农民欢迎。)种植面积全国第一。目前最能体现的是“罗卜细胞质被攻破了,工作最有起色。”“分子标记在甘蓝型油菜萝卜细胞质雄性不育杂交新品种创建应用进展顺利。”他还说,作为科技工作者,眼光应放得更高点。
老同志和嘉宾听了陈卫江同志的汇报,个个兴奋不已,掌声鼓励为他加油!
院分会副会长刘运阳同志发了言,院离退休工作处处长李光明同志到会讲话。
(一) 雨 中 情
蒙蒙三月油花雨,滴滴春意醉心间。烟雾锁重楼,阴霾压枝低。潇湘的春,如此情深意浓,烟雨蒙胧,那轻擎着雨伞的身影,沉醉惆怅了古今多少有情的人。
用心感受大自然的美景,淡淡地写意。在和风细雨中撑出一片无雨的天地!
春风送暖吹绿树木芳草,我用绵薄的文字织成一张倾慕的情网,将你、将我、将他困在油菜花开的中央。
油菜花的美,为春天的人间镀上一层金黄的色彩,金黄的色彩是太阳的色调,灿眼的黄,一望无际,空气也似乎在闪烁着金色般光茫。当这些花束融入了人们的思想与灵魂,就不仅仅只是花了,这是人们沉甸甸的希望!伴着人们对丰收的期待,油菜花使人心境顿时豁然开朗,春意在心间荡漾。心中一片清香。心情在此刻绽放!
雨丝绵绵,清风微微,金黄的花瓣雨,醉舞春风,笑意写在老专家们的脸上,如心花怒放,飘飘然,情醉心也醉。
着一袭红衣立花海,吹一曲长笛醉春烟,抖落一地黄花雨。
撑一把雨伞遮天泪,绵绵银丝滴甘露,花在丛中舞。
晚霞红蝶悄然立,思绪绵绵花间匿,春去秋来发几枝?零落成泥抛相思。剪一段时光轻轻流淌,流进心田微微荡漾,用一片油菜花开的时间,来温暖长长的一生。
农田雨纷飞,小草惹闲愁,阡陌行人疏,花伞一把擎苍茫。无奈思绪纷飞乱,点点滴滴到明天。
人面不知何处去,油花依旧笑春风。我在花间留恋,看寂寞的你在枝头开遍,落花憔悴了我想你的容颜。
雨丝细细地飘起来了,在我的眼前织成一片迷雾。脚步在清冷的水泥路面移动,我的目光掠过能触及的一片怒放的油菜花,梦一样的飘起来!
远处的房屋朗润起来,三月油菜花绵长伴馨香。一夜春风摇曳,摇绿了桃红李白,传送着融融春意。一缕春光暖晚年。
这时的雨是最动情的曲子,曲子是过去的调子。在淡淡的雨雾中,清浅地浮着,成为我眼中另一道风景,感动在心里蔓延。
一群年迈的生命在花间前行,流淌。这里曾经是他们梦想的地方,追求的地方,努力工作的地方。一片实实在在的试验地,一种实实在在的钻研精神。工作在这片土地上的老一辈科技工作者,对这块熟悉的土地有一种莫名的依恋,有种铭心刻骨的回忆。不经意间岁月从指尖溜走。有的老同志离退休多年,每当想起那片科研地,这片油菜花,思念之意便会越来越浓。
生命给我们的许诺并不慷慨,时间只是一个台阶。从我们明白人生的韵律,同辈们还能明晰谈论以往,并肩而行的日子屈指可数。
在油菜花里想昨天的事情,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时间的脚步,让我们知道青春的短暂,岁月的苍老,把我们最初的想法与追求,遗忘在走过的年华里。过去属于我们的日子,像是被风吹走了。老去的我们开始恋旧,社会让我们的知己变得越来越少,所以想要再拾起那些时间,那些快乐的日子。
雨承载着诸多的伤痛,不顾一切地坠入地面。似乎要洗涮沧桑的心灵,纠结的思绪,打结的心情,牵扯那一端的隐约……此刻,所有不快的情绪在雨中释然!
花丛中他们深情地张望,像是生命从喧哗走向宁静的一次回归。对着一片雨中滴露的油菜花,是否在找回潜藏的记忆,诉说着情怀。岁月的风霜是否又在他们的脸上刻了一道皱纹。
雨溢着春的信息,小雨不停地下着,似在轻唱一曲思念的歌谣。它仿佛懂得老专家们此刻的心情,长长的雨帘紧紧地绕住思念的情怀,把思恋洒在春光里,在雨中感受心灵之春。
人们放慢了脚步,在花海中摄影留念。在油菜花的芬芳中,用清澈的眸子望着前方,闻花香,听花语。雨滴清脆地打在油菜花上,一时间,像是帮着一群穿黄缎的舞女配上一段音乐。风把云驮来,停在这片油菜花上,云把雨驮来,停驻在这支歌谣的翅膀上。仿佛雨帘象几只天真的小手,来抚平沧桑,来放飞希望和梦想……当油菜花似轻曼的舞衣拂过我的脸颊,便会有一种年轻的旖想和梦幻。在缤纷络绎的思想中,生命永远是以最轻盈的姿势飞翔在蓝天下的一个神话。
未种上作物的田地在雨中显得格外沉稳。春风裹着细雨,带着那丝丝的甘露落在田里。那清新的泥土正饱含着甘露的滋润,悄悄地滋养着万物,盎然生机。静静地等待农田里千变万化交错的风景。红薯、大豆、玉米、棉花、小杂粮等作物年年都要在这里潇洒走一回。
陈旧的办公楼斑驳的墙面留下挥之不去的痕迹,伴着岁月渐渐苍老,平添几分亲和。院内那棵桂花树和一丛毛竹在风雨中摇曳,小草在雨中随风摇摆,滴着感动的泪珠。款款轻风和煦,沥沥细雨带笑容。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情趣。
这里有春境的美妙,春色的绚烂,春味的浓烈,有春之声的和悦。置身其间,让我们敞开胸襟,尽情回想流淌岁月。
作物所试验地里的油菜花们啊,尽情地开放吧,让所有人看见你们平凡生命中不一样的精彩!
(二)老 骥 伏 枥
花花果果,年年月月。不管时光如何改变,改变不了老一辈科技工作者那份对科研事业的热爱和执着。
湖南省作物研究所,自建所以来,一批又一批优秀科研人员,一代又一代科技工作者,以自己存在的方式显示其生命的力量与魅力。用无私的奉献和敬业拼搏精神,不断续写着作物所辉煌的科研史。而其中有一批老科学家们,他们无论是在风华正茂的青春岁月,还是在皓首穷经之年。始终把农业科研事业作为自己理想的起点,信念的支点,事业的轴心。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农业科研事业。在湖南省区划版图上,他们纵情放歌,打磨人生的流金岁月。青山绿水之间留下过他们风雨兼程的汗水,阡陌的田埂留下过他们反复踏遍的足迹。为农业科研事业,旱粮油料新品种选育和推广,贡献了青春和才华。在作物所的科研史上都有他们浓墨重彩的一笔。作物所的试验地里的大路小径,留下过他们起早摸黑的身影,寸草寸土见证了他们一生追求的心路历程。梦想,落寞,骄傲,难过,激情,平静,希望,等等在这里,每一样情感,都会刻上他们的烙印。每一个脚印都洒了汗水,每一个步伐都写满“拼搏”二字。他们是农业科研战线的忠诚战士。就像一棵树,一根藤,成为这片试验地上一道分不开的风景。
岁月悠悠,一群老科技工作者,踏上科研的径途,儒雅的气质深含凝重的底蕴。他们业务精通,事业心强,成果累累。生活中宽厚朴实,极富同情心和正义感,是湖南省作物研究所的科技骨干。
周教廉 大豆育种专家 研究员 享受国家政府特殊津贴,原大豆研究室主任
席代汶 油菜育种专家 研究员 原湖南省作物研究所所长 、支部书记
王家万 甘薯育种专家 研究员 享受国家政府特殊津贴,原甘薯研究室主任
杨云蒸 小麦育种专家 研究员 原麦类研究室主任
李芳春 玉米育种专家 副研究员 原玉米研究室主任
段德明 油菜育种专家 副研究员
尹世强 红薯和麦类资源专家,原资源研究室主任
成金莲 大豆资源专家 副研究员
吴芳英 花生育种专家 副研究员
张昌持 油菜育种专家 副研究员 原油菜研究室副主任
易冬莲 油菜育种专家 研究员 原作物研究所支部副书记
黄光荣 甘薯育种专家 副研究员 原作物所试验示范场场长
“浓情书写夕阳红,老骥伏枥谱新篇”。如今这些老同志已从科研开发岗位退了下来,他们始终情牵作物所,心系科研事业。怀着朴实的情愫,时时关心单位的科研事业发展。建言献策中使命意识,责任意识,忧患意识的跃动,时刻凝聚着感谢、感念、感动的情怀。就像住惯了山坡的不嫌陡,这些老同志如痴如醉地衷情这片土地,衷情农业科研事业。从他们那佝偻的背影,每个黎明和黄昏,曾经在这块试验地上来来去去几十年,执着如这块土地深沉的灵魂。这块土地就像他们的血肉之躯,全部进入他们的感觉系统,转化成滋养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会把油菜、红薯、玉米、大豆花生与鲜红的血液联想在一起,是旱粮油料品种累弯了他们的腰。
(三)论文写在大地上
湖南省作物研究所自1973年成立。这里有一群可爱的旱粮油料大军,有一批新品种选育的优秀科研团队。他们带着梦想,艰苦奋斗,开创自己的事业。活跃在不同的科研岗位和服务岗位,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默默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他们敢于亮剑,敢于攻关,敢于创新。形成了一个坚强有力的团队——作物所人。
建所以来,湖南省作物研究所在育种理论与应用技术上不断创新,1976年最先在世界上实现甘蓝型油菜细胞质雄性不育“三系”配套,1996年又首次在国内外育成甘蓝型油菜生态雄性不育系,四十年间,共育成油菜、大豆、红薯、棉花等农作物品种60个,取得(品种、技术、专利、著作等)研究成果112项,其中获国家及省部级奖励的成果48项,为湖南及全国农业生产发展作了重要贡献。
农田有了油菜花开而美丽,人和这块土地亲密得合二为一。挥撒出一种幽远而厚重的科研文化。春天和秋天持续着开花和结果的事业,农业科技人员不断地重复着二十四个节气!在这里年轻的生命有一年一度的传说。
一颗壮实的种子,在犁耙呈亮的身影前生根萌芽,在乌黑锄头的汗珠里抽枝拔节。
一滴清露,闪烁在油菜花之上,摇曳出妩媚,牵住一群蜜蜂。燕语呢喃,斜穿而出,风吹拂如歌。
高过头顶的油菜花,把分贝和尘土挡在外面,科研人员专注仔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在这寂静的花海里,似乎少了些金钱的烦恼,权势的争斗。没有喧嚣和尘埃的困扰,在金黄的油菜花下,你可以静静地审视爱情的伤口。
喝一口白开水,坐在田埂上,咀嚼人生五味,心中暗恨那雪雨冰霜的坏天气,还有那一粒不发芽的种子!
看见太阳每天从这里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火红火红的。将这试验田的日子夯得既实在又热烈。一种真如,一种自然,旱粮油料作物繁衍得十分茂盛。农田不再生长荒草。
我想是农业科技人员将生命押给了土地,把智慧种植在田野里。不断地书写大地上的论文。像是从生命的深层里流露出来为服务"三农",一种刚烈和血性的表白。
特别是油菜课题小组,始终坚持科技创新,以百姓生活绿色食品安全为初衷,持续创新农户价值,育出的8个杂交油菜新品种,成为贴近“三农”,服务“三农”备受欢迎的科技品牌。
作物所这块被浏阳河水环绕的育种基地,生命的包衣。一块先民赖以生存的地方。有适宜生育的骨盆。这里的土壤很适宜生长种子。像大自然亮出来一面鲜红的旗帜。每年油菜、大豆、红薯、玉米等品种推广达千万亩。这些种子走向市场,走进农户千万家,受到青睐。与农民结縁,聚一份欢畅,聚一份吉祥,聚一份风调雨顺的好时光!
无论是狮子或是老虎,是羚羊或是狡兔,都必须奔跑。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都必须奋斗。在日出日落,潮生潮灭的岁月轮回里,有无数农业科技工作者,正在希望的田野里上演自己的故事。能育成一个品种不是一朝一夕,要花十几年的心血,有的甚至要付出一辈子的青春和年华。将出成果,出品种成为追求的梦想。服务“三农”。农业科技工作者,每个人一天都在奔跑,永不停歇,永在途中。
(四)身边的感动,珍藏心底的一份情感
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岁月的风和雨,日和月,在你的心路历程中,或许留下不少的印记。 生活中有许许多多感动的事。我曾为无数的事感动过,有时甚至流泪。可惟一让我心灵特别感动的就是农科院老科协旱粮油料小组成员开展的这次活动。让我感受到人世间点点滴滴的真情。
老科协旱粮油料小组开展这次活动,为拍摄好“油菜花开”这部影像资料,无论是60、70、80、90岁的老专家们,还是所里的领导、各科室同事、以及上级主管部门和嘉宾们都很给力。在风雨交架的日子,大家冒着倾盆大雨前来参会,精神可嘉。这场柔柔的春雨,似乎把大多数人的心灵结合在一起。体现着在人与人的交往中,有种可贵的品质联系。
风夹杂着雨珠翩然起舞,雨丝如雾、如烟、如潮。尽管瓢泼大雨在心中流淌着,汇成了人生中的雨季,泪在心中不停地狂吼着。为了一场油菜花开的产业盛会,有老专家、领导、同事和嘉宾们的支持。他们的到来,传递着一种真情,一种温暖,一种力量。安抚了我烦乱的思绪,激励着我。驿动的心花在此刻绽放。尽管时间随流水一般匆匆而逝,很多记忆已随日子的消失而褪色。但这件事让我历历在目,感动不已。把它镂成一个符号,珍藏心底,让岁月无法漂洗。
这次活动不仅得到了作物所领导,办公室、人事科、离退休科、科管业务室和油菜研究室以及红薯、玉米、大豆等研究室的支持。
得到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的支持。(袁隆平老师题词:粮食作 物是物质食粮,文艺作品是精神食粮。2012年7月12日)
得到全国唯一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大奖获得者、“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华杰出人物”、美国传记研究所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金牌奖得主何光岳老师的支持。何光岳老师题词:(油菜花开2012年5月10日)
得到了农科院离退休处处长李光明的支持。
得到湖南农科院原副院长、杂交水稻育种家、享受国家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省老科协农科院分会会长周坤炉的支持。
省老科协农科院分会副会长刘运阳、秘书长黄祖明的支持。
院老科协会员原稀土中心主任、享受国家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宁加贲老师的支持。
得到吉首市委员会原顾问、市政协主席、省老干部摄影家协会会员何珍明的支持。
得到长沙市老干局原纪检书记郭永福的支持。
原湖南省民革宣传处处长、湖南省民革报主编、《三湘民革》主编、团结报湖南记者站站长、长沙市老干部大学写作班、班主任张书志老师的支持。
得到长沙市老干大学写作班班长作家胡福初、李小元同学的支持。
得到长沙市一中原副校长、青竹湖外国语学校校长、享受国家政府特贴物理特级教师、2008年奥运火炬手张维德老师的支持。
有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忘,有些事无论时间怎样推移都无法忘记。
在这一刹那,我的心比油菜花还要怒放!在美丽的油菜花芬芳馥郁的花海中,寻觅那一抺真实,延伸那一抺温暖。
在美丽的油菜花中感受着彼此的喜怒哀乐,幸福着你的幸福,快乐着她的快乐。此刻我想,对着天,对着云,对着雨,虔诚许愿,你们若安好,便是我的晴天。
我将忧愁细细揉碎,拢一袭油菜花的芬芳,幻织着无数美丽的遐想,流云垂下的雨帘,好想把油菜花的清香刻在时光的云轴上。此刻我想让芬芳的油菜花乘着风的羽翼传递到你们的手上,让风的记忆在绵绵春雨中与花微笑凝望,用人的芬芳,灌醉彼此的烦恼,驰骋一段如梦韶华!
你的身影,伴随着理想,在农田里寒来暑往。泥土的沟纹,犹如你的面庞。朴素的情怀,幻织美丽遐想,沤心沥血研良种,愿把大地翠绿,油菜花开飘香。
你的执着,追随梦想,满腔热血坦露心房,年复一年的耕耘,万倾农田造粮仓,结縁农业似脊梁,丰收喜悦聚欢畅,阳光下,你的身影,在万亩油菜花海里闪烁放光!
2012年7月
五月家乡菜油香
文/乡野之人
一
江南五月,百花渐尽,草茂莺飞,厚实的绿色紧紧拥抱着大地。小城的人们褪去了长袖厚裤。无袖衫和薄裙,T恤和短裤,太阳帽遮阳伞,伴着清爽的笑容、婀娜健美的身影,在小城飘来流去;或者在公园里树荫下,休憩、海侃、打牌娱乐。小城的夏天到来了。
我走进了五月的泥土,走进家乡那一望无际的油菜地。抬眼远眺,家乡的油菜地,被一床巨大金黄的被子覆盖着,陶醉在成熟里;弯下腰来,扒开一棵油菜,油菜角儿,从油菜主干的底部一直举到头顶,颗颗满角,粒粒饱满;俯下身来,拂开狭窄小沟两旁的茂密的水草,一股细流悠悠而来,掬一捧清水洗在脸上,凉爽从我的面颊一直流进我的心田。草丛里青蛙跳来逃去,咕咕的声响是那么的悦耳好听;低空中,几只鸟儿或高或低,自由自在的飞翔,轻捷的舞姿伴着甜韵的歌喉。这一切似乎在欢迎我的到来,或者在催促人们收割,或者在欢庆五月的丰硕。
家乡的油菜,是在前一年的冬天来临前就播下了种子,从发芽、长叶、抽薹到成熟,从耕耘到收获,经过了漫长的冬季和春季。五月,人们开始收割,收割这金黄的希望。他们弯下腰时,完全融入了这宽大的油菜地;只有他们站起来擦汗时,才看到一丝身影;这身影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却又是那么的伟大。只有插在田埂上的遮阳伞,在告知,这家已在收割,收割这满心的汗水和希望。
我仿佛又闻到了那浓浓的家乡菜油的馨香!
二
儿子的老师布置了一项任务:“走进大自然,感受美好。”并要求家长协助完成。我说:儿子,我们去完成一次劳动吧,到老家去,收割油菜。儿子一听说要到乡下“玩”,高兴得手舞足蹈。儿子一直在市区上学,从小学到这所全市名牌的省重点高中,还没参加一次农业劳动呢;我也20年没下地干活了,还真想回味一下收割汗水的辛苦和快乐!
老家离我居住小城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一会儿就到了。隔壁的李奶奶和孙女也要去收割油菜,她家的油菜地正好和我的相连,我们便一起。李奶奶六十多岁了,孙女王琴才十六岁,上初三。
王琴一到地头,就忙着帮李奶奶支遮阳伞,开始收割,而我的儿子却在捉青蛙和虫子。王琴戴着草帽,穿着厚厚的衣裤,一副老成的收割样子,一会儿就割了好几铺油菜;我的儿子戴着太阳帽,薄衫短裤,一副怕热的样子。还没割几颗就说这里痒,那里热的。我便给儿子分配了任务:今天完成一垄就休息。
不一会儿,老奶奶和李琴的身后就出现了一大块空地,我的身后也是。儿子着急了,但怎么使劲,却永远落在王琴的后面。
我站起身,望着田野里到处是忙着收割油菜的人们,多是女人和孩子。青壮年男劳力大多出外打工了,他们应该是留守孩子和老人吧?我隐隐感到油菜馨香下的一股辛酸。
李奶奶的儿媳都在外地打工,据说收入不错,完全可以不依靠老奶奶种这点地的,况且儿媳都很孝顺,也不要李奶奶再种地了。趁着休息的片刻我问李奶奶,为什么还要种地。李奶奶说:“自己种的,吃起来香;在家闲着也是白闲着,没事做也很累呀。孩子们回来了,吃我种的饭菜和油,别说我心里多高兴了。”
望着李奶奶的白发、满脸的皱纹和老茧的手,再看看还在割油菜的小王琴,我的敬佩之情和暖流油然而生。美德就是这样一代一代传承的吗?我突然想,城里的老人,此时应该在树荫下休憩,或者过着不流汗水的幸福晚年。什么时候农村的老人也能像城里一样,不再这样劳累和有保障?什么时候农村的孩子不再这样吃苦受累?或许这是一个好的磨练,能更好的锻炼孩子。
望着老奶奶和小王琴,一股菜油的馨香润入我的心田和骨髓。这馨香是那么的淳朴善良,是那么的坚忍和刚强。
在汗水里,我看到了孩子们的成长,我闻到了菜油那醉人的馨香!
三
五月,走进我的家乡,是满野满村的菜油的馨香。李奶奶,使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母亲去世五年了。母亲去世前,我一小家每年吃的菜油都是母亲承包的。每到五月,母亲都会送来大壶大壶的菜油。母亲收获油菜籽后,都会经过细心的筛选,把个大饱满的菜籽筛选出来,再送到小磨油榨。小磨油榨出的油,又香又醇,天然可口,一家人特别爱吃。每年母亲都要种一亩油菜,把油分给孩子们和亲戚。我参加工作后几乎没帮助母亲做过体力活,特别是收割油菜。这成了我一大憾事。
母亲去世后,弟妹开始供应我家的菜油。菜油,成了我和家人情感联系的纽带。每次回家,亲戚和要好的乡亲,都会送给我几斤菜油,总是不要钱。乡亲们说,要钱就是见外了。他们把我当成了自家人一样,我也把他们当成亲人。
就在我带着儿子完成这次“走进大自然,感受美好”任务,上车准备回城时,李奶奶拎着一壶香油急匆匆来了:“带回家吃吧,还是去年的,等新油出来了再来。”“孩子,***爸都不在了,这是大娘的一点心意,快拿着——”。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多想叫您一声妈妈呀!我给钱,李奶奶真的生气了,不要;我只得让孩子去小店买点营养品给李奶奶,她不要,我也真的生气了,老人才接。
回家的路上,我深情的望着车窗外地五月,深情的望着那宽阔的油菜地和那村庄,深情望着这淳朴善良的泥土。那是生我养我的家乡呀,那里有我最亲最爱的人们!儿子也深情的望着车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或许他在思考一个比王琴大两岁的高中男生,怎么败给了一个初中女生;或许他想把这温馨带给小城的人们,带给他的同学,告诉他们这动人的五月故事;或许是经冬历春的油菜,掀起了他心底的波澜。我想这一切都会帮助他健康的成长。
五月,家乡的菜油香,滋润着我们的血液和生命!
油菜花,记忆中的那片金黄
文/君夕
岁月的风,总会在心灵深处的某个方向吹来,把童年乡土生活的一些元素,召唤到我的记忆面前。油菜花,记忆中的那片金黄,在三月,铺天盖地漫过我记忆的堤岸,淹没我浓浓的思乡身躯。
——题记
1.
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的金黄。
童年的油菜花,摇曳在我三月异乡的梦里,闪耀出年少时那些快乐无忧的光阴。对于油菜花的深情,源于故乡记忆元素的复苏。油菜花开,象灿烂的笑容和自然随意的心情,散发出乡村美好的生机勃勃的气息,扩展着乡人朴素的勤劳节俭的风气。
老家在赣东北,在我年少时生活在老家的那些岁月,三月是油菜花开最热烈的季节。山坡上田野间,春风里阳光下,成片成片地映入眼帘。她狂热且不乏朴素的气息,让人陶醉不已。她淡淡的花香和丰盈的温情,招引着成群的蜜蜂和蝴蝶,忘情地靠近她的胸怀。
总会在那个季节,外乡养蜂人把整箱整箱的蜜蜂运进村里,摆放在山坡上或田埂边,搭个简易的棚架住下。蜜蜂从木箱里的小孔钻出来,飞向花海,或盘旋或停驻,在油菜花里授粉采蜜。五颜六色的蝴蝶,不甘落伍,在金黄色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清风徐徐,和着山谷中的鸟鸣,演绎出一幕幕乡村春天动人的小舞剧。
油菜花香,一种质朴的香磬,一种淡雅的芬芳。只须稍稍俯下身去,置于那灿黄金黄的油菜地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便会顺着发梢弥上心头。油菜花瓣,细细的纹路,齐整地围绕着花蕊,在孩子们的眼里,甚是好看。但春天的油菜地,特别是开花月份,大人们是禁止小孩子私自跑到那里玩耍。一是生怕踩坏油菜碰掉花蕾,结不出籽收成不好。二是担心小孩子被流窜在油菜花地的野狗咬伤。小时候有一句俗话,“各位亲戚小心走,油菜花开有疯狗”。油菜花最艳的时候,也是狗儿最容易发病的时候。村子里的家狗,油菜花地是绝对不让跑的。但偶尔也有撑断绳索偷跑出去的小狗,或是外村来的流浪狗,整天在油菜地里游荡,追着蝴蝶追着蜜蜂。
在春天这副万物复苏的图画里,孩子们的心自然也禁不住诱惑。“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调皮和疯狂,成为童年小孩子活动的主暖色。在父母眼里的那份乖巧和安份,离开家门转眼间就消失得荡然无存。不怕屁股被挨打的教训,不惧被狗咬伤的叮嘱,无畏蜜蜂针蛰的疼痛,常会借着午后放牛放羊的大好机会,偷偷躲进那成片成片的油菜地里,玩游戏捉迷藏,无拘无束。胜了的一方,就会摘下几朵油菜花,绑在自家的牛角羊角上。败了的一方,油菜花那只能绑在自家牛羊的尾巴上了。油菜花地那成了童年快乐疯狂的乐园。
记忆的背景,有片明朗的、亲和的、流动的、朴素的金黄沿着童年三月的足迹一路狂奔。
2.
老家的油菜,从冬季播种,至次年春天开花,再慢慢结果成熟,历经数月。那时农村家用的菜油,全是油菜籽榨出来的。老家乡下的那些老人们,对油菜的感情,比之我们这代人要朴实也深厚得多。在菜籽油多于花生油大豆油的年代,油菜一直是主要的经济作物。打我有记忆开始,菜籽油就一直出现在童年的厨房里。作为当年日常的主食油,每家每户都种油菜,一般根据自家人口的用油量播种,一年一次。菜籽油很少挑到老街去卖,都是自用。
油菜杆上的果籽饱满到黄色,就可以收割了。哪家油菜地多,忙不过来,只要招呼一声,邻里邻居就会拿着自家的镰刀前去帮忙,收工后回到各自的家里吃饭。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相互之间不计报酬,邻里乡亲关系也十分融洽。成熟的油菜收回家后,在竹篾上晾晒数日,再把菜杆挑拣出来,留下的菜籽就可以挑去榨油。晒干后的枯杆堆放在庭院,可以用来生火,也可以用来垫放在猪圈牛圈里防止地面潮湿。
没有如今的榨油机,只有老式的水车作坊。远在几公里之外的老街,溪边有座榨油作坊,每当油菜收获月份,总是白天黑夜忙个不停。水车转动,榨油机的转轴咯吱咯吱地转动,菜油就顺着一端的管道慢慢流出来,接到一个专门装原油的大桶子里。而菜籽渣被压榨成脸盆大小厚约两公分的圆饼模样,老家称它为菜籽饼。菜籽饼提回家做肥料,也可以喂鱼。新榨出来的菜油,先放一阵子让它沉淀几天,再过滤倒进一个大大的陶罐里,用沙袋盖好,剩下一层的黑黑残渣倒掉,留下的透明菜油就可以食用了。
近些年,至少在我老家农村,种油菜也越来越少。随着外出务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加上现在乡下商店超市也和城里一样,各类品种的食用油比比皆是。油菜也慢慢退出了它作为农村食用油的主要经济作物的历史使命。儿时常见的那些大片大片的油菜地,只待在记忆中找寻了。
3.
于我而言,怀念油菜花,就是在怀念一段快乐无忧的童年光阴;怀念油菜花,就是在拾捡一种勤俭朴素的乡土生活。
感慨于那时乡下的孩子,油菜地也可以成为最好的游乐场。感慨于那时乡下的孩子,即便是碗底剩下的一点菜汤,也可以沾着煮熟的红薯吃得津津有味。我庆幸自已童年乡土生活的经历,庆幸那些岁月沉淀下来的记忆。让我在心情浮躁的时候,静下心来用文字去触摸和亲吻那片土地给我带来的精神安慰。
我不否认我有着浓浓的乡村情结,所不同的是,当今的很多城里人专门去农村看油菜花,只是在一路欣赏油菜花的美丽,或许他们只会用相机或文字赞美几句然后离去。而我,作为从农村走出的孩子,以自已多年的勤奋也跨入城市户口的行列,再回来怀念油菜花时,却又是另外一种心境。我是在回味一段乡村岁月,那自得其乐的田园生活和深埋在泥土之下的那份对土地的深情。
也承认在异乡的城市里打拼,渐渐适应了超市里那大瓶装的花生油大豆油橄榄油烧菜的口味,但也禁不住怀念起乡土之上的淳朴风情和一段可能流失的乡土记忆。
无数次梦境里照见长满油菜花的三月的故乡,也无数次梦见炎热夏日光着膀子满身油汗的乡亲的背影。他们如童年我所见到的一样,扛着锄头拿着镰刀挑着粪桶牵着老牛,去亲近那片他们深情热爱着的长满庄稼的红土地。
在某个夜里,有一片阳光,连同那些嫩黄浅黄金黄的油菜花,铺天盖地,漫过我记忆的堤岸,淹没我浓浓思乡的身躯。
烟雨行
文/雷惊雨动
当自甘堕落成为一种习惯,真想知道破罐子破摔的最终后果会是什么。越来越懒,越来越没动力,我这是怎么了?昔日的理想已经遥不可及,徒留莫名奇妙的烦躁不安。似乎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三个小时吧,我都在干些什么啊?现在连继续玩电脑的耐心都没有了。想到春天已经来了这么久了我却还没出去逛逛,不如走出屋子,到地里去散散心吧。这几天虽然天气一直阴沉,但却从来没有下过雨,南方的春季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想必今天也应该不会下雨吧。
出了门,该往哪个方向走呢?东边是山,西边是林,北边是荒野,南边最好,有山有水,有花有林,就去南边吧。
我的脚下,是一条通往庄稼地的泥土路,曲曲折折地向远方延伸,在油菜花的花团紧蹙下蓦地消失了,又在更前方被小山出卖,抬高了,暴露在我的眼皮之下,而再远一点,路拐向了山的另一侧,再也看不到了。仿佛一个顽皮的孩童,躲开焦急的妈妈,藏进花丛之中,正咯咯笑时,却被身材魁梧的守山伯伯一把提了起来,放在肩上,吆喝着,“哟,你孩子在这呢。”孩童呢,则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背后,生怕被妈妈看着。所谓路,不过是一条躺在草地中间宽不到一尺的带子罢了,由于常有人走,这里不见一丝绿意,泥土板结了,再也长不出一根草,只留下一条蜿蜒迂回的白色飘带。鲁迅说的“其实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大概指的就是这吧。路的右旁是绿油油的一片青草,弥散开来,直到抵达金灿灿的油菜,再也无法前进了。如果说草是绝了堤的洪水,在原野上肆掠狂奔,那么油菜花则是新筑的大坝,任凭你再怎么胡来,都休想越过我这最后一道防线。成片成片的油菜傲然挺立着向天边弥漫,仿佛想把墨黑的天也染成金黄;又或者是想与天争雄,看看谁更寥廓,谁更高远;再或者是想闹他个天翻地覆,将黑云踩在脚下,自己就是一片晴空。突然想到黄巢的咏菊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同样是黄花,菊永远有着更高的待遇,不像朴实的油菜,漫天的黄花开得壮烈凄美,使苍天变色,虹桥失彩,但不过自娱自乐罢了,有谁在意呢?较之于高风亮节、志薄云天的菊,我似乎更想做一株怒放的油菜,无人歌咏无人怜,我自昂首笑青天!路的左边,青草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较之于右边似乎更为茂盛了,大概是受了池水的恩泽吧,而这里的油菜花较之右边似乎已经没什么特别了,仍是随着地势高低起伏,连绵不断,像一方巨毯,企图遮蔽整片天地。
天空还是低压压的阴沉,不见一丝空明的光。不过我倒觉得挺好,南方的春季,阳光太过热烈,照在身上燥热难耐,直把人往家里赶。现在则是恰到好处了,虽有一丝冰凉,多穿一件衣服感受到的却是惬意和舒爽,不晴也不雨,正适合踏青玩赏。说到“不雨”似乎已经不甚恰切了,原来一直醉心欣赏远方的风景却没注意自己的近旁。我的头发上,衣服的绒毛上都已经挂满了细小晶莹的水珠,脚下的草叶也一样。是下雨了,但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注意到呢?左边是一汪池水,虽然在天空的映照下看不出往日的清澈,但总体还能保持晴天时的安宁,水面不见一丝儿水泡,真的下雨了吗?目光聚焦到眼前,细细观察才能发现,空气中飘满了无数的水滴,雾一般扑向大地和花草。说她是雾,似乎有欠妥当,因为雾是白色的仙女,能够清楚地看清她的衣带和舞姿,而这空中的水滴却是无色通明的,你辨不清他在哪里,更看不到他的身形,只有当微风拂面,你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给你的温情拥抱,才能触摸到他那稍微有些冰凉的面颊。“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指的难道就是他吗?
再向前,我已经置身茫茫的油菜花丛中了。光线虽不算明朗,但那黄橙橙、金灿灿的花毯却更显耀眼了,偶尔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往日浓郁得让人窒息的油菜花香在烟雨的洗涤下却大大地淡了,即使近在咫尺,也只有若有若无的游丝般的气息,用朱自清的话“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曲径通幽处,别有桃花源。原来小山背面,路竟然找到了一个如此佳境,难怪再往后就舍不得出来了。桃树成片成林,下有油菜相衬,在烟雨的作用下,光影和线条都模糊不清了,仿佛姊妹一般,姐姐身穿黄色轻纱,妹妹披着红色的霓裳,以最美的舞姿,配合纱幕似的雨雾,希望织出一条七彩的虹。这时候远方的蛙声和近处的虫鸣也开始伴乐了,梦幻般的演出就要开始了。青山搭建的舞台下,溪水吹出了欢乐的哨声,为表演者助威呐喊。热闹的场面,和谐的氛围,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吗?如果真能不为外界所扰,那么在此生活该是多么幸福啊!
突然想到欧阳修的《浪淘沙》,“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去年踏青还有三五知己相伴,想想现在,可笑我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还说什么“知与谁同”?也不知道朋友们现在怎样了?又在和谁一起赏花呢?
远处葱葱茏茏,火一般热烈的桃花,走近了却不过疏枝残红,看来我还是来晚了啊。红残香消零落地,青苔何幸成芳冢?桃树是沿溪水而生的,瓣瓣桃花,随水而去。可谓“落红有心随流水,清泉无意自顾东”,呵呵,两个傻子!想想世界之大,傻子又岂止他们俩呢?扪心自问,我又何尝不是呢?
溪水是顺着小山流下来的,映带在花丛之中,如四周布满繁星的银河,而这花的海洋则是一片广袤的星空。每一朵花都是一颗星星,每一棵树则是一个星座。“夫水,智者乐也”为什么他们总能奔流不息,奋斗不止?应该是受到理想的激励吧。想一想溪水入河,百川到海,这是多么波澜壮阔,多么振奋人心啊!这一定就是水的理想吧。水的理想可以实现,而我却在追求理想的路上渐行渐远,惭愧啊!
流水的命运似乎也不会永远顺利。巨石挡道,溪水也只能调转方向了,想必在前方他又能继续向着大河迈进吧。不过看来我错了,溪水前方,隔得并不很远是一汪深潭,之前被丘陵遮挡,我没能看到。流水的命运似乎到此为止了,再往前已经没有出路。可悲啊!原来竟“同是天涯沦落人”!
返回时,全身已湿。透身冰凉,却正合我意。呼吸了一些清新空气心情似乎顺畅了不少。再看水边绿草,蓊蓊郁郁的,较之路的左侧显得更加苍翠和富有生机,更加惹人喜爱,想必小草非常感激滋润他们的这一池绿水吧!又想起山间清泉,不是每一滴水都能汇进大海,但是积水成渊,德泽一方,恩戴万世,使桃花更红,使粮食高产不也是善莫大焉吗?不是任何人的理想都能实现的,但即使如此我们仍能干出造福一方的事业。是该受理想激励,为理想奋斗,但若为理想所累,则哀莫大焉!想到此,我已释怀。
距离是个问题
文/高明昌
十六岁,我开始学做生活。第一样生活是插秧。插秧要弯腰,老辈人说小囡是没有腰的,插就插吧。再说插秧是跟村上的姑娘们学的,跟她们在一起,等于与美在一起,吃力也开心。这些姑娘啊,滚烫的日头里,照样晒不成黑炭,照样白嫩、水灵。
插秧开始了,姑娘林妹第一个走下水岸,插了几行,然后起身,先说注意事项一二三,接着手把手教了几分钟,然后就叫我试试,自己又开始插秧了。我知道第一个插秧的人,一是要速度特别快的,因为要起带头作用;二是要有方向感,不能歪斜。她一歪,后面所有人都跟着歪,事关整个插秧队伍的整齐。
时间过了一刻钟,我与林妹的距离拉开了,越拉越长。这时候,她偷偷地帮助我插了两行,而且经常在我的脚后跟放了不少的秧把,看得出,是特意挑了清爽的秧把给我的,零乱的秧把她都自己插了。我知道,她是千方百计想节省我的时间,好让我快点赶上。她安慰我说,慢一点,秧苗歪转也没有关系,就是秧苗之间空当的大小,一定要掌握好。为此,她时不时地提醒着我。
弟弟,太稀了;弟弟,太猛了(我们用“猛”说“密”的)。
什么意思啊?其实指的就是秧与秧之间横与竖的距离。她说距离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要正好才对——“正好”是什么距离?她不说,指着她插好的秧苗。我看了一下,这秧苗之间的距离不到一虎口长,都是一个样子,而且新插的秧苗没有拖泥带水的,秧头比我插的要挺直、整齐,确实好看。
少插了,不是浪费土地吗?回家后问母亲,母亲说插猛了,将来这些秧苗只长叶子,不长谷粒的,收成反而要少。
我懂了,“正好”是为保证秧苗长得好,收稻时能收获更多的稻谷。
我跟母亲种油菜秧也碰到了同样的问题。
种油菜先要拔油菜。一畦畦的油菜秧碧绿生青,秧苗上还带着水珠,湿漉漉的,晶亮着。母亲站在油菜秧苗的前头,弯腰、蹲身,把手伸进了菜畦里,手指紧扣住菜根,将油菜连根拔起,然后按照根头分列的样子放进了篮子里。母亲说,油菜秧多的地方拔掉一点,这样油菜就容易长大,所以本来油菜秧少的地方就可以不拔的。
种油菜了,母亲是先将铲刀铲进泥土,深度大概在三寸左右,然后铲刀再左右摇晃了几下,摇晃出一个扁形的上大小小的口子,再将拔过来的油菜根放了进去,放好后拔出铲刀往边上的泥里插进去,再将铲刀弯过来,泥土就拱了过来,种了油菜秧的口子也自然并拢了,就这样,一棵油菜秧算是种好了。
种好一棵后种第二棵,种在什么地方,母亲用铲刀铲好了印子。我看了一下,发现离开第一棵的距离在半尺左右,中间空了一段距离。问母亲,这么种不是油菜秧就少了,将来油菜不是少了吗。母亲说,不少的,正好。
又是“正好”。母亲继续补充说,你不懂,油菜秧苗离开的距离太小,油菜将来只长个子,根脚会很细的,根脚细的油菜是不肯长油菜籽的。
哦,也是为了将来多些收成。
麦子不是移栽的,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事实也不是——
麦苗是撒播的,谁去撒,经验不足的农人是挨不上的,父亲有时也只有看的份儿,爷爷才有资格。我亲眼看见过爷爷撒播麦种的情景。爷爷搓了搓手,往簸箕里抓过一把麦种,走到一畦田垄的边口,站定,不慌不忙地将麦种一把把撒了出去,麦粒像天女散花,飞舞后飘落在田里。大家看着那个架势,再看了看泥土,给爷爷竖起来大拇指,都说真本事,真匀。
真的是真匀吗?不见得,这要看长出来的麦苗的,如果长出来的麦苗一堆稀一堆密,像个瘌痢头,甚至畦与畦里也长出几棵麦苗,说明撒播人的技术一般般,下次就自动取消资格。麦苗撒种,抓一把种子在手心,抓多少,什么时候撒出去,什么时候手指放收,其实就决定了麦粒之间的距离,也决定了麦子未来的长势。
我说这可以等麦苗长出来后,将密的地方拔掉,少的地方移栽过去就好。母亲说,麦苗是拔不掉的,不相信,你去试试看——我真的去拔了,拔得很吃力,那些麦苗是拔一根断一根。原来麦苗的根系扎地本领特别强大,扎地扎得又广又深,它宁愿断自己的腰、自己的茎,也不随便起身,真正的根深蒂固。
收获油菜籽
文/鲍明成
油菜经过七八个月的生长,成熟的油菜籽儿正等待人们去收获。这几天,农户们正抓紧天晴有利时机抢收油菜籽儿,这全家出动忙碌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年自己收菜籽的事来。
收油菜籽是件苦活、累活、脏活,而且还有危险。油菜籽成熟到七八成的时候,各家各户懂农活的人都会在自家的田头走走转转,看看哪块田里的油菜可以收割了,哪块田里的油菜还要再等几天。割油菜必须早起,因为太阳一上来,油菜籽会“炸”落地里。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们都是一大早就起来,拿着锋利的镰刀来到田间。收割油菜也不同于割麦、割稻,只能一根一根地割。有时遇到一块田中,有的地方可以收割,还有的地方不可以收割,就更麻烦了,农户们只能先把能收割的油菜间隔着割掉,等过几天剩下的油菜成熟后再来把它们“干”掉。
如果老天帮忙,有太阳,光照好,这些收割掉的油菜秆一般晒上三五天就可以揉油菜籽了。阳光越强烈,温度越高,越是人们揉油菜籽的大好时机。这时,不管多热,各家各户几乎全员参与,小孩也送水到田间给大人喝,有时也会帮大人捧油菜秆子。农民们先用锄头把土块上面的油菜根锄掉,把地弄平,再铺上十几平方米或更大一点的油布,捧来油菜秆,用胳膊在油菜秆上使劲磕一磕,大约十几个来回,等油布上的油菜秆放得差不多了,就用梿枷或其他劳动工具在油菜秆上使劲地敲打。一“锅”油菜秆子最快要20分钟左右才可以打好,这时,为了防止油菜籽夹在菜籽壳里扔了,人们还得用一根小木棍在油菜秆上不停地敲打。照这样的工序继续下去,大概四五“锅”油菜秆打好后,油布上的油菜籽就渐渐高起来了,打碎的油菜秸秆也和油菜籽搅和在一起了,这时人们便先用竹子做成的耙子把长的油菜秆划去,再用搡筛把打碎的秸秆和油菜籽初步区分开来,最后用小眼筛一簸箕一簸箕地筛,黑油油的油菜籽就哗哗地从小眼筛里滚落到了油布上。为了让油菜籽更干净些,有风时人们都会利用自然风,把油菜籽扬一扬,这之后油菜籽就可以装进蛇皮袋子,等待人们运回家晾晒干入库了。
天晴揉油菜籽还算好,如果是下过几天的雨后出太阳,这时去揉油菜籽则更脏。油菜壳黑乎乎的,一天下来,鼻孔、脸上乃至全身都是黑黑的。
收油菜籽一天忙下来腰酸背痛还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稍不注意,手或腿就会被锋利的镰刀划破,此外,油菜秆里有时还藏有蜈蚣、蛇,你得眼疾手快,用劳动工具把它们赶得远远的。
有一次我和老伴去田里揉油菜,三十五六摄氏度的高温,一丝风也没有,我们揉了个把小时油菜后,带去的水就一滴也不剩了。感觉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似乎要中暑了,我急忙跑到小店买来十几瓶矿泉水,两人坐在树荫下,一会儿工夫矿泉水就喝得所剩无几了。
收获油菜籽的活儿虽然苦、累、脏,而且还有危险,但一季下来,看到家里油菜籽堆积如山,马上就会变成钞票,那些苦呀,累呀,脏呀就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油菜花香
文/史忠和
傍晚时分,一家人驱车前往西城区去观赏油菜花,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不用问,就知道是前去观赏和已经回归的人们,从他们微笑的脸上就看到了一派喜气祥和。
“十里流金似画卷,蝶舞蜂回现奇观”,果真名不虚传,公路两边停满了赏花人的大小车辆,连个空地都没有。我们好不容易将车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隙里便迫不及待地直扑油菜花田。呵!那金黄,繁花一片,铺天盖地,金浪滔滔犹如汹涌的波浪迎面扑来,那么纯粹,那么炫目,又像新婚的伉俪缠绵浪漫,那份热烈,那份澎湃,那份高昂,那份执着。油菜花黄得无边无际,光滑的杆,披针形的叶子,花沙粒一般的果实,熙熙攘攘,恣意绽放,简直成了一片“黄金之海”,由远及近,层次分明,一垄连接着一垄,一大片金黄挤压着一大片金黄,铺天盖地地扑向你的怀里,肆无忌惮地钻进你的眼球。仿佛一幅幅巨大的水彩画,让你目不暇接。花海、花浪顷刻间把我淹没。
置身花海,仔细观察,油菜花的花瓣薄薄的四片,整齐地围绕着花蕊。花瓣十分精致,有细细的纹路,中间的花蕊弯曲着凑在一块,朵朵成簇,簇簇成枝,枝枝花开,枝枝相邻,千株并侍,万花相扶,在阳光下生动成一张张嫣然笑脸。清风吹来,黄澄澄的色彩便应着风向,左右上下的荡漾,跃出一道道瑰异的光,美的耀眼,黄的无瑕。我惊叹,这小小的生命竟是如此的丰满。天地间,成群的蝴蝶和蜜蜂禁不住油菜花香的吸引,都忘情地靠近她,惬意地穿行其中,若隐若现;与之同醉、共舞……
站在花海中央,深深呼吸着那沁着花粉的浓郁的芳香,缕缕清香荡漾而来,沁入肺腑,游走于全身的每个细胞。轻轻地闭上眼,屏住呼吸,细细地品味那种花浴的酣畅,尽情地感受这盎然的气息。鼻之所嗅,花香浓郁,胜似陈酿,于是迷了双眼,于是醉了心扉,整个人感觉飘起来,进入了一种虚幻的世界。南宋诗人杨万里的诗句“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瞬间跃入我的脑海,一颗浮躁的心在油菜花的亲吻中渐渐归于安稳,平静。望着这片宁静、纯朴而无杂质的金黄,我真想枕一片云,捧一卷书,品一壶茶,觅得幽雅清欢,静默于红尘的角落,让心在禅意十足的柳岸之湄、云水深处轻轻放飞……
人在花中走,犹如画中游。人赏花,花映人,我们徜徉在花间,目之所及,处处都是风景,处处都有撩人的金黄,撩人的醉。周围的人一边赏花观景,一边不停地拍照,或单独留影,或三五成群,或合照,或抱花合影,或拍风景,摆出各种造型,任花粉缀满衣衫,不惜花粉粘满鞋裤,把倩影留在油菜花海中。任凭那馥郁芬芳的油菜花沁人心脾,让自己的心灵自由自在地纵情释放。此刻除了忘乎所以地享受,你还能奢求什么呢?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我想此时,女词人李清照看到这金灿灿的油菜花;看到这迷人的美景,也不会再憔悴和暗淡消魂了,也会融入到这金灿灿的美景中,为金灿灿的油菜花赋写赞美诗了!
“绽放的是美丽,盛开的是繁华。”“油菜花,谐音‘有才华’、‘有财发’,绽放生命本色,最终走向辉煌。”是呀,勤劳的丰城人民以其聪明的睿智为我们营造了这诱人的风景,让我在欣赏田园油菜花风光的同时,充分的体验了丰城文化的独特魅力,油菜花已成为丰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油菜花海也已成为丰城人民引以为豪的城市“名片”。
别了,灿烂的油菜花
文/褚建君
在计划经济时代,土地上种什么,不是随心所欲的,要服从国家的整体安排。粮、油、棉,是基本的次序。粮食都不够,何以种油菜?食用油都极端缺乏,何以种棉花?作为秋季播种、冬季积累能量并完成春化作用的农作物,主要就是小麦与油菜。当春天来临,被约束了种植面积的油菜田里,开出了鲜艳的黄色的花,人们的惊喜不在乎花的本身,而在乎花后结出的菜籽,在乎菜籽榨出的菜油。
如今,情况起了很大的变化。许多地方,密集地种植油菜,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油,而是为了花,把花海当作一道招徕顾客的风景。农家乐、观光农业、生态农业等等,方兴未艾,不亦乐乎。作为一个社会人,我自然也不能免俗。最近的几年,我总是秋播,播种青菜。其实,青菜也是油菜,都属于Brassica芸薹属,也可翻译为油菜属。青菜可以吃,自己种的青菜比市场上买来的要好吃多了。所以,我精心选择栽培的品种,在尽可能找到的空间里,适时地播种、栽秧苗,并加以妥善的肥水管理。
鲁迅说得好:贫贱之人,种花不如种菜。哈哈,此话有理,但我是倒过来的意思:我虽然是种菜,而且在家里的露台上种菜,却是在种花。我种青菜,就是为了春天到来的时候能够看到菜花。菜花一开,蜜蜂就来。我在含苞欲放而又未放的葡萄架下,就有了一些思索的基础,就有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题材。我的几十株菜花,不敌那些遍野的宣传成为菜花节的热闹,但如同敝帚自珍,也是万般的喜欢。
屈指农时,又到播种的季节。对不起了,我的菜花们,在你们花未谢、籽未全的情况下,我伸出了我的辣手,将你们一株一株地拔除。我的番茄、辣椒、刀豆、丝瓜、玉米等等,正需要它们的生长的空间呢。
别了,灿烂的油菜花。
寻猪草
文/陆亚利
大灶里的柴蔸脑外层烧成瓦楞状,明火熄了,冒起一阵烟子。娘抓一把乙谷壳子,撒进灶膛,助燃柴蔸脑,明火又起来。龙头锅里的猪潲冒出气泡,潲就要煮熟了。屋后的猪栏里,猪们嗷嗷地尖叫,拱得潲盆砰砰地响。娘提起潲盆系子,骂起猪来:“死灾猪子,恰哒多又不长肉,叫叫叫,叫死啊!”几铁瓢一盆潲,掺两瓢冷水,提到猪栏门口。猪“呵呵呵呵”地双蹄扒上木栅,急切地等着潲盆落地。三只猪一头扎进潲盆,嘴巴开合发出“哐哐”的响声。体型大的洋猪,吃潲时很霸道,常常拱走另两头土花猪。娘拿着小竹条,守在猪栏门口抽打洋猪,好让花猪多吃一点。两盆潲很快吞完,猪们耷拉着耳朵朝外张望,意犹未尽。娘叹着气:“干红薯藤都吃得差不多哒,今日就只咯多,还想恰啊?”
下午放学回来,娘吩咐我:“徕几呃,冇东西煮潲哒,去寻猪草!”寻猪草似乎是小孩子的专利,好玩又帮衬父母。我扔下书包,二话没说,提起菜篮拿上禾镰,邀约几个伙伴,蹦跳着朝后山岭走去。
那时正是仲春,町里、山上的油菜花开放,麦子刚刚拔节。南风绵绵地吹,蜜蜂蝴蝶逆着风找寻花香。我们钻进麦子土、油菜土,薅扯着紫色碎花的地菜子、鹅绒草,顺带噼噼啪啪剥一些油菜根部的黄叶。春日雨水多湿气重,虽是下午,油菜叶子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这一块土蹿到那一块土,搅动水珠滴得全身浇湿,润湿的头发粘上油菜花瓣,像别上一个个金黄的小发夹。禾镰草带着细齿和嫩荚,攀附上密密匝匝的麦杆,一扯发出极不情愿的“丝丝”声。有些蒲公英还没有绽开花蕊,嫩嫩的尖叶沾着水珠,我们毫不犹豫地连根扯进菜篮。不出半个时辰,一篮猪草顶到菜篮的提手,沉沉地放在土畦边。
任务完成,伙伴们疯起来,每人摘取一把油菜花茎,织出黄黄的花环,戴在头上,跑向光秃秃的紫色页岩山脊,时而上时而下,玩起打仗冲锋的游戏。一转眼玩腻了,冲到麦子土,割两根麦秆做“叫子”。选取粗壮笔直的部分,截成四五寸长,用禾镰拉一条缝,一头放在嘴里一吹,发出呼呼的尖叫声。也有人割一把胡葱子,截取一寸多长的粗葱杆做“叫子”,音色比麦秆叫子柔和。每人调试好“叫子”的声响,预备起,吹出刚刚从老师那儿学来的歌曲。吹奏参差不齐,旋律混混沌沌,心里格外爽朗。天快黑了,鸡进宿了,我赶紧提着猪草进灶屋,扯开碗柜门,揭开热在灶上的剩米饭,就着咸菜,美美地吃着点心。
夏日的猪草最丰富,田塍边山坡上,麦蔸苋、鱼腥草、车前草、夏枯草、雷公蒿、艾蒿随处可见。河墈圳渠边,水芹菜、过根龙、丝草、四叶草扯了又生,生生不息。寻猪草的多了,新长的猪草跟不上猪的胃口。上山勒取谷皮叶、槐树叶,好吃的猪们一点不嫌弃。每次出门,父母们反复交代,千万莫扯到断肠草夹到猪草里。大人们描述的断肠草开着红花,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发现无名的杂草,伙伴们互相吓唬:“扯几根得你屋里咯猪试一下,看会断肠子不?哈哈哈哈……”
猪养得多的人家,猪草供不上,伙计们转向水里寻猪草。东山町河堰密布,水里长满塔水荷叶、丝草、野菱角、“鸡桃子”。几个伙伴挑着箢箕来到堰边,剥掉衣裤,赤条条扑进水里。塔水荷叶像迷你睡莲,丝草如生脆的钢丝卷,茂密地长在靠岸的浅水边,一卷一扯一大把。野菱角叶子夹在塔水荷叶中间,卷扯时,菱角的小尖刺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红印。“鸡桃子”长在水深的地方,叶茎布满锋利的尖刺,果实像树上的板栗,刺又长又尖,徒手触碰,生疼生疼。一个猛子扎下去,把“鸡桃子”从淤泥中连根拔出,小心拖到岸上,一蔸就是一箢箕。砸开果实,果核如一粒粒黄色珍珠,吃起来粉粉的,有生玉米的甜味。上岸不一会儿,太阳晒干皮肤,菱角、“鸡桃子”毛刺留下的划痕愈发清晰,沙痱子绽得全身密痒。穿上短衣短裤,用力合拢箢箕铁丝系子,担子起肩,塞不下的“鸡桃子”藤茎拖地,留下一路水痕。
父母们忙时,我们寻回猪草还要帮着切断砍碎煮潲。坐上麻拐凳,扯一把猪草,压在半尺来高的圆形砧砣上,一刀一刀切成半寸长。把切碎的猪草撮进大灶龙头锅,拌上谷糠碎米,加水点火煮潲。“嘴上冇毛,办事不牢”,记得砍猪草、煮潲都帮过倒忙。一天晚上,我坐在昏暗的灶屋砍猪草,因为太累,边砍边打瞌睡。猪草砍不到一半,一刀砍在自己的左小腿上,刀口有半寸深,血流如注。娘听到“哎啰哎啰”的痛叫声,赶急叫父亲带我看赤脚医生。打消炎针,上药膏子,花去好几块钱。伤口没有缝合也没有发炎,留下一寸长三分宽的疤痕。一次烧火煮潲,我中途开小差,跟伙计们去玩蓖麻子烧爆“炸弹”的游戏。个把小时回来,龙头锅子烧得红红的,潲已经变成焦黑的炭粉。好意舀水倒进锅里,没想到锅底噼啪一声爆裂,冒起一团水雾,吓得手里的勺筒掉到地上。
时下人们不放心饲料猪,越来越怀念吃潲猪的肉香,城里有人特意花高价定养吃潲的土猪。一天下乡大走访,我走进村舍,看见一位农妇正在砍猪草,仿佛听到“徕几呃,冇东西煮潲哒,去寻猪草!”的呼唤,忽然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
油菜花开
文/邹友湖
油菜花开,人们入野,不约而同的集聚,顿时天人合一起来。
我惊叹于云贵高原的春天节气,竟然比我们湖湘大地要早那么两三个月,这春节期间,油菜花就开得这么热闹了。如果在咱家乡,此时的油菜,还在田地里伸展懒腰,开始对于冰霜的抖落,准备来一番春天的勃发,大开花要到四月份了。
在兴义,看油菜花似乎成为人们的一种兴致。大概因为这里油菜花太多,太普遍,也太平常。山坡上,平坝里,星罗棋布,稍加走动,便可以观赏得到。然而,知情人士却告诉我,要看油菜花,得到云南的罗平去,那才叫真正的观赏。于是,正月初二,我们便邀了老乡,开车同去罗平。
车行一百多里,罗平那铺天盖地的油菜花灌满人的眼眶:
金黄色,却又脱俗于铜臭,带着清香,带着甜蜜,带着生命的灵光与旺盛。香自心底出,蜜自体中来,灵光彰显内力,旺盛洋溢朝气。如此的花色,何等的纯啊!
好气魄,绵延数十里,一直到天边,海一样的广远,水一样的辽阔。除了偶尔点缀于其中的山峰,占去些许的位置,简直就是油菜花的天下。只有大地的胸怀,具有这博大与宽容。如此的花势,何等的壮啊!
多婀娜,高高低低,远远近近,千姿百态。或群立于中央,或摇曳于边界;或分枝于平野,或展叶于斜坡;基于静的动,趋于动的静;梯次上的独挺,参差中的分矗。它们,无不展演着各自的风韵与神姿。如此的花态,何等的美啊!
如此迷人的油菜花海,怎不叫人心驰神往!就连我这老者,竟也急不可耐。
徜徉于花间小径,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沁入肺腑,浸润肤骨。蓝天缀白,大地铺金。阳光暖照,和煦熏醇。南风吹拂,涟漪轻泛。蜜蜂勤奋,其乐融融。暖的是人心,动的是人意。此时心身所拥有的,除了如醉如痴,除了神清气爽,除了心旷神怡,只有超凡脱俗。
近距离地端详,零距离地接触,摆着姿态地拍照,放开喉咙地叫喊,尽情享受这难得的赏花时光与春天的闲暇惬意。时隐时现的花海人流,轰鸣头顶的直升机拍,嬉笑打闹的花环少女,都被油菜花的广袤兼收并蓄。
身临花境,熏陶氛围,感受大自然的恩赐愉悦,享受审美观照的认知领悟,让人充满了对于生命的敬仰与热爱。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无论花像如何,也不论花期长短,花,对于绝大多数生命体来说,都是最为美好最为珍贵的表征。花开花落,所意味的是生命的过程,是生命的生长、成熟、孕育与传承。正是这种花开花落的生命演绎,让宇宙有了灵气,让大地有了生气,让世界有了朝气。我们也正是从观花赏花的比对与移情中,更加感受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从而也更加珍惜自己以及其他一切的生命。
而对于油菜花来说,尽管它的单株不大,花色也有些单调,即将结出的菜籽甚至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这自始至终都很不起眼的平凡之物,孕育着惠及千家万户的实用与撼人心魄的伟大。不是吗?当它们集合起来成百成千成万乃至亿万之后,单株不就有了广远、单色不就有了壮观、渺小不就有了宏大么?如果说油菜花的个体在某些方面特别是在当下的审美方面还存在一定不足的话,那么它们的集体互补之后所产生的整体效果不就具有了哲学意义的大美么?油菜花之所以能让人一见就产生那样大的震撼,就因为有了一种让你不能不叹服的色、形、势在那,就因为有了一种叫你过目不忘的特色与情不自禁的魅力在那。面对罗平的油菜花,除了点赞,你还能够挑剔它的不是吗?
不应该挑剔的,这样的境界已经是罕见难寻的了。久居城市的我们,能够找到如此赏心悦目的自然之景,满足一下亲近大自然的欲望,而且是免费随性的,真的弥足珍贵。在当今时代,所有名山大川,乃至一切成景之地、成致之物,都已经基本金钱化了,都已失去了自然的自由本质。天人合一的境界,是我们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但要真正与大自然亲近,特别是与风景性的大自然亲近,代价却是不菲。罗平的油菜花,虽然也是人化自然的产物,但还应该算作天然本色。它的清纯,它的干净,它的自由开放,它的一视同仁,为你我所欢迎,为大家所喜爱。公路上停满了赏花者的车辆,即使造成严重的拥堵,大家却还是兴致勃勃,这是拥抱自然热情的最好说明。
不管别人怎样,油菜花再开的时候,我还是会去的。即使不去罗平,任何一处,只要能够领略油菜花的风采,都是可以的。
陌上菜花黄
文/木子桥
暖风拂面,杏雨江南。小草站起了身子,田间的麦子绿得耀人的眼。站在郊野,徜徉在春阳之下,真的感觉春已稳稳当当地扑入大自然的怀抱。
正是踏青时节,我已习惯了独自到郊野走走,享受一下荡人心扉的春色。踩在软软的细土和绿草铺就的田埂,一片耀眼的黄忽啦一下撒了过来,我刹那间眼前一亮。
油菜花,好鲜亮的油菜花!
油菜是中国最古老的一种作物,也是世界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的作物。一年一度里让人看之不厌,思之久远。
这是花的海洋,这是金色之瀑,这是欢迎的仪仗,这是花的团体操。花中有农家,农家在花中,真有点如诗如画的意蕴。我的眼睛近视,需要这样的视觉盛宴;我的心胸不宽,需要这样的弘邈引领。我就想,我的乡亲真是一个个的大画家,大诗人,不写不画则已,一写一画就是大手笔,不仅让大地流金溢彩,还能让妙笔生花。
我喜欢油菜花,不仅仅是它的璀璨,它的庄重,更重要的是它的笑容,它的过人气质。黄是金贵,是至尊。树叶的黄,是一种衰落;菜花的黄,是一种鼎盛。油菜花开的所有日子,都是黄道吉日。油菜花开的季节,大地都在黄袍加身。我蹲下身子,又一次近距离地观察和亲近它们。油菜花并不起眼,也不夺目,碎碎的,繁繁的,香而不艳,丽而不媚,质朴本色,淡雅素静,小家碧玉似的悄悄地绽放。一群群蜜蜂轻车熟路,沾花惹粉,睹尽芳容。我真的希望此刻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只,采花酿蜜,酿造生活。
细闻油菜花,有一种乳香扑鼻而来,像是母亲乳汁的味道。摸摸油菜花,有一种肌肤之亲的触动,是母亲与我相拥相握的感觉。在欣赏花朵的时候,我想到花下稀疏的绿叶,它曾经填塞我的饥肠。在那些缺吃少喝的年代,从地里间苗时,一棵棵的油菜苗,谁会舍得让之弃于田埂呢?母亲总是习惯地将洗净的油菜的叶片拌上面,蒸一蒸,淋上蒜泥、红椒和香油,做成再美不过的佳肴了。就是在生活富足的今天,油菜也不失为蔬菜中的佼佼者,清炒,凉拌都可做为餐桌上的美味。
相传古代江苏吴江有一名叫芸香的姑娘,聪明美丽,清秀可爱。可是不幸患上皮肤病,久治不愈,只得闭门在家。一天夜里,梦见一片油菜花,金灿灿的十分诱人。梦醒之后,到菜地里,摘取新鲜带有花蕾之嫩苗,洗净后,炒食之,果然味道鲜美,清香可口,皮肤病逐渐缓解。数月后,姑娘全身皮肤光亮平滑,比以前更漂亮了。油菜的药用价值也就传开了。
油菜是一种会过日子的植物,常常精打细算,花谢了就结荚,结荚了就长籽,籽熟了就可以榨油。菜油除了平时炒菜食用之外,多用做油炸食品待客的。这种油,不起沫,味道鲜,颜色黄灿灿的,最能引人食欲。逢年过节,炸油条,炸焦叶馓子,炸莲菜丸子等就派上了用场。
洪应明的一茎“菜根”,让人嚼了这么多年,仍然那么有滋有味。故乡的油菜花一定会目接千载,风味独具,不用嚼就香飘万家,流芳百世。
身在大地,身在春天,身在田野厚实绵软的手掌心,谁都被油菜花燃亮过眼睛,燃灿过心情。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召唤。
大地,有无数个春天;春天里,有无数抹黄金;但你的人生,只有短短百年,所以油菜花开一次,谢一次,你就不得不叹一回,感慨一番。它用最风情的媚眼,激扬你生命的活力;又用最轻灵的巧笑,告诉你生命的稍纵即逝和人生的阴晴难料,圆缺无常。
金黄的油菜花来的是那样的迫切任性,让我多了一份对年轻的渴望和遐想。春尽处,油菜的花事淡了,我会将那些莫名的纷扰如数烙进春痕,纷碾成尘,将心中的悲喜掩藏吗?我一直知道,若我来还是不来,那些花儿依旧兀自开放,依旧妩媚,那一道风景,依旧溢满馨香。天地之间,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了。想着想着,眼角挂上的泪珠。
山水之中,田间荒野,我常被生命的景象所打动,被黄钟大吕般的天地玄黄所征服。我的家乡有更多的成熟的金黄,金黄的麦子,金灿灿的玉米谷子,都会同样的醉人。三月,到处可见的油菜花,作为和谐乡村的群体,菜花是一种清雅的生命,是平民百姓的风景,它们互为依存,和睦相处,把金色的希望延伸到天高地远。
陌上菜花正开,我可以缓缓归么?
北方的油菜
文/诗隅
春来,燕来
油菜花儿开
北方田野的沟路边
渲染起金黄的色彩
风儿料峭
不见蜂蝶来
花儿锦簇在枝头
把朵朵金菊饰戴
哦菊花,是晚秋的火焰
哦油菜,是早春的童谣
一个华丽在厅堂场院
一个只在沟路边演排
哦,北方的油菜
从去年的冰雪中坚韧地走出来
哦,北方的油菜
做了这个春天的耳环,手镯,金腰带
哦,那沟路边的花儿
过往的人儿谁也不触摘
油菜花开笑春风
文/谢汝平
一年中阳光最亮的日子,是油菜花开最欢快的时节,田野露出摄人心魄的笑容,让天与地都呈现出欢快祥和的气氛。远处望,到处是喜人的金黄,那是农家美好的希望,也是大地自然流露的诗情。近处看,一朵朵菜花精神抖擞地绽放,茎和叶嫩得要滴出水来,像是可爱孩童的手指。头顶上的花朵有的已经绽放,有的半开半放,有的还是花骨朵,所有的菜花姿态不一,但却有着相同的甜美笑容,正是这错落有致、千姿百态的菜花,才写成春天最精彩的一篇妙文。
菜花黄,蝴蝶白,一向矜持的春天被菜花映衬得明快起来,微风悠悠吹过,让人沉浸到田野里的笑声中,心情也变得大好。清晨的太阳眯着眼,还在做着千古难醒的春梦,是春眠不觉晓么?还是春梦了无痕?是啊,陶醉在这人间绝美的景致,谁都不愿早早醒来。远处的柳枝在向谁招手,循着它的手势看去,竟然看到路也黄了,树也黄了,就连天空,似乎变成金子般耀眼炫丽。孩子们唱着欢快的儿歌上学去,他们的歌声也充满菜花的馨香,轻轻的脚步踏碎了圆润的露珠。痛么?不,露珠瞬间进入春日泥土温暖的怀抱,在菜花的掩映下重新开始又一场好梦。
百灵鸟的叫声撒开来,笼罩着整个田野,儿童的脚步声留在田埂上,让大地也变得纯真烂漫。最高兴的是那些纷飞的蝴蝶,错把菜花当成自己的知心爱人,在花丛中忘情嬉戏。菜花羞涩了,抿着嘴偷笑,冰冷的身子很快变得火热,感染着簇拥在一起的兄弟姐妹。田埂上走过的老农微微笑着,那深深的皱纹里面该藏着多少故事啊。伤心或喜悦,忘情或失意,身后那条忠诚的狗,一步不离地跟着,随时捡拾起主人丢下的片言只语。
遍地都是金黄,这是希望的色彩,这是生命在律动。油菜花的香味蜜蜂知道,这些勤劳的生灵,倾其一生努力着,把春天最美最香的时刻酿成蜜,流淌在生活的源头,甜在春天的心里,笑在农家的院落。
油菜花开笑春风,春风也在微笑,它笑美丽的世界,笑温暖的人间,笑迷人的花海,笑宁静的村落,笑没有愁苦的春雨,笑无忧无虑的鸟雀。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游人,陶醉在菜花深处,那个最美丽的小姑娘,相机快门闪过,她已经笑成一朵灿烂的油菜花。
油菜花开
文/张峪铭
在这忽冷忽热的天气里,我患了严重的感冒,咳得两眼金星四溅。直到天气转暖,咳嗽才有所缓减。那天我踱到窗前眺望远处,灰暗的眼睛里,竟出现一片金黄。
天刚放晴,油菜花就抓住了机会,好像一夜之间将自己开得如此灿烂,以致人们忽略了它在冬日里蛰伏的艰辛。我趁着这久违的朗日,不顾妻子劝阻,要到田野深处,领受这无边的金黄。
生在农村的我,对油菜花的亲近倒不仅是它的金灿灿的外表。从小就知道油菜花开得好,就预示着今年的油料丰收,到时就能从生产队的油篓中多分到一杯羹。那意味着母亲的菜锅里就有了鲜亮的油色和吱啦啦的响声。若有哪一年油菜花被冰雹打了,我幼小的心也随油菜花蔫成了一团。
还没靠近地头,就闻到了油菜花的香。它的香不像别的花清幽、透心,它带着田野的土气,甚至有一点青涩。这是我童年熟悉的味道,闻到这个味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踏实。
站在地头,眼前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刮过,花枝摇摆,就像波涛奔涌而来,让你不禁陶醉在这浩茫的金黄之中。油菜花的黄不似杨柳的嫩黄,也不像秋菊的老黄,它黄得纯粹,没有一丝浅颜暗色夹杂其中;它黄得壮观,铺天盖地连成一片,让人无法逃遁这黄的浸染;黄得富贵,若有妙手能裁剪凤装龙袍;黄得欲滴,若有绝技能酿成美酒佳蜜……真是此“黄”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我将自己投身在金黄之中,将一个生命体贴进另一个生命体。一枝枝秆撑起一个个金盏,蜜蜂在盏边飞舞,搅得花粉纷纷扑鼻。蜜蜂没有我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欣赏这金黄花朵的,它是来采蜜的,还兼带着传播花粉,它能使油菜花更好的结籽,更好的繁衍后代。这不,一只小蜜蜂像在花蕊中打了个滚一样,带着满身的黄色,飞走了。我想到底是花朵成就了蜜蜂生存,还是蜜蜂成就了花朵的生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大自然的许多生命都是相生相依的,正如花和蜜蜂共同渲染着春天浓烈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
水牛在油菜田边啃着刚露头的小草,几只蝴蝶绕飞身边,一只黄蝶调皮地停在牛角,随着牛头的晃动,黄蝶不时飞起,如蜻蜓点水一般。一会儿又匿迹于黄花之中。不觉想起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花是静止的蝶,蝶是飞舞的花。花动蝶随,蝶飞花摇,在一望无际的黄色花海中寻找一只黄蝶,就如大海中寻找一滴雨,是觅不到其芳踪的。想着想着,自己好像也化蝶翩飞……
倒春寒已不止一次让我身体不爽,可油菜花似乎不觉得什么,依然如期开放着。也恰好油菜花开时,我又奇迹般地结束了阴晦的日子。我行走在这金黄色中,心田竟也洒满了阳光,同时也铺满着一望无际的金黄。
离开田野,我神清气爽,好不轻松。我这才知遍地金黄,有时竟是生命的一种需要。
怀念一片油菜花
文/秦延安
南风如北回的燕子,从江南一直飞向漠北。那些获暖的油菜就如唢呐手似的,鼓起腮帮吹起了一个个小喇叭。虽然它们胖瘦不一、身高不等,但大地回暖的信息,已经让它们顾不了这些。它们站在河岸边、川道里、山塬上,迎着太阳,高调地吹奏着。如火炬的阳光,碰着油菜,油菜便由绿变黄、由黄变金般地流淌,跨过平原,越过高山,涌向天边,把荒凉的大地装扮得富丽堂皇。
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每一年秋收之后的坡地里,母亲都要种上油菜。贫瘠坡地的庄稼长不壮实,油菜却长得分外灿烂。看着那小如芝麻的菜籽滚入满是沙粒的泥土,我真揪心,这些油菜是否能存活?但一场秋雨之后,那些菜籽却破土了,并在寒风冬雪中坚守着希望。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油菜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存法则。即使再恶劣的环境,它都能长成一片新绿,在漫长的孤夜中,终于迎来春天的绽放。
每一年开春,看着坡地里的油菜花如金黄的缎子铺展开来时,母亲喜不自禁地说道,油菜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我不知道母亲是说油菜,还是在宽慰自己。一畦油菜,便是家里一年的油水,也是一个主妇在锅灶间的操持。满山满坡的油菜花,开得热烈奔放,却只有蜜蜂蝴蝶出入。村里人有些视而不见的平静,仿佛它们如门前的树一样平常。
日子如油菜花开了败、败了开。某一年回乡,恍然发现,田间地头早已没了油菜的身影。我咨询母亲,母亲淡然地说,现在粮食都不种了,谁还种油菜。我知道,和油菜花一样的村人总算熬到了头,他们再也不甘心坚守贫瘠,而是将目光更多地投向城市。于是,他们一个个如蜜蜂采油菜花般地在城市与乡村间奔波着。只不过,蜜蜂为的是采蜜,村人为的是改变生活。这一种举家进城的疯狂让谁还能顾上种一畦油菜?没有油菜花的乡村,让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没有人气的村庄,总难找到欣荣。
去年春天,我在盘龙山的爬山途中偶遇一片油菜花,远远望去,就像一片金色的锦缎,而包裹其中的一间瓦屋便像镶了金边般好看。油菜花丰腴茂盛,密密匝匝,像是在燃烧,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人行其中,仿佛荡在花海之上。浓郁的芳香,招惹得蝶飞蜂舞,屋前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婆婆,看见我们,热情、率真地又是让座又是倒水。老人告诉我们,儿女都在城里,原先接了她去城里生活,但她还是喜欢乡下,有油菜花看,门前屋后的油菜都是她种的。看着她佝偻的腰身、稀疏的白发,我们有些惊讶,说这么多油菜能压很多油吧?她说种油菜压油倒在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赏阅。我以为只有城里人赏花,没想到在这人烟稀少的深山沟里,一位七十多岁的乡村老婆婆居然有这样诗意的生活方式。看着我们举着相机,稀奇、惊喜的样子,老人的脸上满是笑容,就和门前的油菜花一样灿烂。
油菜花不算花,油菜花就是花。当大地回暖,油菜积蓄一冬酿成的磅礴之势,便不失时机地迸发出来,辉煌的色彩便在田野中流动,无限的生机便在天地间升腾。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兴起了观赏油菜花的热潮。每年春天,成群结队的人,前往江西婺源、贵州安顺、重庆垫江、陕西汉中、云南罗平等地赏花,而这些地方不仅因为油菜花出了名,还办起了油菜花节,有的甚至开设了油菜花专列。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追花人中,有没有和我一样怀念一片油菜花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