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文章
落雪文章(精选20篇)
听
文/曹子介
期盼,落雪的日子;聆,雪落的声音。落雪,虽不曾,电闪雷鸣,响彻天宇。但,静若处子,超凡脱俗。贝多芬的休止,齐白石的留白,杜少陵的空行,岂能与之媲美?
古往今来,赏雪者无数,读雪者甚多,吟雪者层出不穷。脍炙人口的诗篇,将几千年的冬天,绘制成五彩缤纷的世界。
雪落,是一种柔美。张开双臂,仰面纳雪,那种微凉,在发梢,在眉宇,在唇间,在指尖。顷刻,如涓涓溪流,注入心田,心灵清净了许多,思绪纯洁了许多。
雪落,是一种温馨。凛冽的冬天,你徘徊,在巨大的寒风中,把冬天推向高潮。有你的日子,万物有了灵性。虽,没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浪漫,却,有“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灵动。你偎着我,我拥着你,若纯情的恋人。
雪落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心脏的跳动,心灵的律动。天使般的容颜,天籁深处的乐感。虽,没有和弦,但,已经足够了。
聆听雪的声音,静默的、虔诚的,抛却一切烦恼,让我和雪一样,纯洁无瑕。
又一个落雪的深冬
文/雪中梅花
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一群在雪中玩耍嬉戏的孩子,陷入沉思。雪花蝶飞蜂舞般在我的记忆里落下,溅起片片美丽的回忆,思绪伴着冬天的寒冷在雪上飞扬,童年的欢笑犹如一朵朵漂亮的窗花,在漫漫冬日里尽情绽放。
记得,那是一个落雪的深冬,漫长的寒假来了,最快乐的日子也来了,整天踢足球、捉麻雀、打雪仗、滑冰橇让我们玩得无比欢乐。然而,每当望着小伙伴们,在冰面上滑着冰刀,身形矫健来去自如,风驰电掣般悠然自得。我心里羡慕死了,可是我没冰刀,(记得好像我们那个小地方还没卖的)没办法,我回家央求父亲给我做一双冰刀。父亲被我缠的没招了,终于答应了。如今想来,父亲是个木匠,对于木器加工的活可为易如反掌,然而眼前这个铁匠活的却让他有些犯难。可是,那时我太小,何况为了随自己的心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些。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父亲早早的出去了,中午饭点过了很久,仍没回来,母亲催我好几次,叫我去工房看看,父亲可能又加班了。我正要推门走,父亲笑眯眯的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双明晃晃的冰刀,爸——!做好了。我惊喜喊了一声,父亲笑呵呵答应着把冰刀递给我。锃光瓦亮的冰刀在我手里犹如一条可爱的小船,从我的心海里牵出了道道喜悦的涟漪。弧线形的前头,被父亲特意打上几个齿,闪闪发亮像似在炫耀着它的精致、漂亮,圆圆的脚蹬板上,几个穿绳的眼,清清爽爽透着诱人的光芒。
我怀抱冰刀,爱不释手,沉浸在兴奋喜悦的梦里,竟忘了吃饭,父亲推推我,“快先去吃饭,爸来帮你找绳子,没绳子你咋能把冰刀绑在脚上,你还不会滑哩,爸下午教你。”我如梦方醒,快乐地如小鸟一样飞快地奔向饭桌。
雪花停停歇歇散落着,厚厚的冬雪,犹如一张硕大的洁白的毯子铺在田野里,清纯、静美之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我和父亲兴致都很高,轻快地走着。树上的麻雀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像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农场里长长的排碱渠如一道道隆起的海潮,在雪野上留下一条条长长银蛇,蜿蜒而去,美丽极了。排碱渠里的水面,此时成了天然的冰道。扫去冰面的积雪,晶莹剔透的冰露出本来满目,光滑平展明亮诱人。我围着父亲在冰面跑前跑后,父亲先穿起冰刀,滑了几圈,露出满意的表情。我没想到,父亲滑地这么好,快赶上我们老师的水平了,那优美的蹬冰动作如大鹏展翅般挥洒自如,疾驰如风中还能金鸡独立,真是太美了。
轮到我可就惨了,在父亲的搀扶下,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站在冰面,可刚一迈步就摔倒,一次两次三次……,我的屁股被摔疼了,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父亲摸着我的屁股心疼地说,练滑冰可不能怕摔呀!我含着泪坚强地点点头。然后他给我讲了滑冰的基本要领。腿、脚腕都要用力,可以摆动双臂来保持身体的平衡等等。也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我能摆脱父亲的搀扶,慢慢能滑一小段了,父亲摸摸我的头,用赞赏眼光看着我点点头,行了,儿子你快学会了。我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百感交集,泪水又不争气溢满眼眶。父亲把我搂在怀里,语重心长地说:“咱无论想做成啥事,都是要有付出的。你现在付出疼痛,马上不就学会了吗?没事的,屁股过两天就不痛了。”我在父亲的怀里擦干眼泪,在父亲鼓励的目光里,重新滑向冰面,真像父亲所说,不一会儿我就学会了。
岁月悠悠,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已身为人父,我才体会到父亲的伟大。父亲为了儿子可以献出自己一切,为了能让儿子明白事理,他能强忍着心痛,变成铁石心肠,让儿子在一次次跌倒中去自悟。他用自己的行动践行一个父亲的大爱,由于积劳成疾,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子欲孝而亲不在啊!,每每到了落雪的深冬,我就会想起那次父亲教我滑冰情景。我仿佛又看到父亲那鼓励的目光,仍然那样坚定有力,它就像那温暖的阳光,永远照亮着我的人生路。
唉!又一个落雪的深冬哟……
四月落雪
文/无怨
四月的高原,依旧挣扎在冬与春的拐点上。眼看就要立夏,可春天的景象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似乎春天从来不慌张,总要在迟疑的脚步声中留恋张望。
多像眷恋着故土的乡间女子,偶尔进城一趟,总要或多或少的留下那么几分忸怩和羞涩的故事,好让城里的人们咀嚼或惆怅------
不肯让步的雪花来了,或漫天飞舞、扬扬洒洒;或静谧安详、飘逸洒脱;或风雪交加、飞扬跋扈。无论怎样,该落的雪终究要落,该降的温依然要降。没有人前来指责,也没有人来唾骂,更加没有人来助纣为虐、雪上加霜------仿佛上苍早就安排好了,毫不犹豫地馈赠地域一场苦寒、一份惊喜。
雪落无声,花谢留香。梦一样的雪花,依然占据着高原四月头彩的花棒------
那一觉醒来,太阳的暖光早已穿透了厚厚的双层玻璃窗,散射到洁白无暇的墙壁。一道界限分明的红色光亮,清晰地勾勒着出诱人遐思的模样------
舔舐我散漫身躯的不只是光,还有窗外白花花的雪景的影像。我慵懒的心开始苏醒、舒张——充满力的弹性和回音。
哦!亲爱的小城,你什么时候变换了模样?
仿佛又回到季节里不肯张扬的冬天,只是没有丝毫的冷意和寒凉。
沉寂的街道,古怪的外来树,晶莹的雪挂,雾凇般诱人的童话世界-----
一季落雪
文/文丑
日子有些散旧了,像泛黄的树叶集聚着秋的离愁,无聊中只能书写着过往的伤痕,如此重复着。
早晨,走出值班室,看到雪末零碎地脱落在厂房周围,感觉很微妙。缓缓地抬起臂膀,想给这个冬天一个拥抱,但我不能释怀自己此时的心境。
已近二月中旬,冬过去了大半,在北疆的这个小镇里,雪倒是个稀罕物。时常听说天山上落雪,只能远远地望着,从来未曾轻易地亲近过,天山上的冰雪是常年不化的是有点错误的。山穹显得分外洁白,只是大多时间都忙于生计,欣赏就谈不上了,只能偶尔地瞄几眼。抒发点聊以自慰的感慨罢了。
雪就这样恍恍惚惚地一直下到下午两点,似乎还没有驻足的迹象,我心里有些乐呵了,感觉到这个冬今天放佛改了小气吝啬的毛病。入冬以来,除了凛冽的寒风外,雪还曾来过一次,匆匆忙忙的十几分钟而已。
在老家,冬是勤快的,像阿爹,雪也来得频繁,一下就是几天几夜。小时候,总喜欢找个脸盆填满雪,给地上堆起的雪堆造起了脑袋,再找支毛笔蘸点墨汁,这样它就显得有鼻子有脸了,顺便添几根刘海。还喜欢拉着铁锹在山坡上溜雪,和玩伴们打打雪仗。小学毕业后,便有老师批评过我们。只好将这些记忆留在童趣里。老爹总起起的很早,扫开院子里的雪,又去扫孩子们上学的的路。
如今,这一季落雪,便牵起了一份思念。
离家一年多了,不知道父母可曾安好。虽说老妈天天在电话里唠叨,我还是不能静心。那天侄女说了,她在地图上看着甘肃和新疆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而已,当然我也不知道比例尺是多少,但实际距离已近2400多里,坐火车最快也要16个小时,回家还得做7小时汽车,够折磨人的。
待到春暖花开,我希望乘着这一路车回家,看着雪水渐渐渗进相思的路面。
落雪的时候
文/大庆李广生
雪,花朵一般,一束束,从天而降,开始被风裹着,偶有呼啸,渐渐地,就静了下来。大地,河流,山川,一片洁白,山坳里那些纯朴的建筑,在雪中默立着,似乎在期许什么,或者正要睡去。
一些人家的灯火开始闪烁,像除夕的夜里一双双守岁的眼,间或能听到一两声兴奋的呐喊,还有一浪浪的笑声,远处传来几声清冷的犬吠,夜就一点点深了。
我便在这个时候走进双桥的。
从披满雪花的小火车上走下来,我首先看到了那条百十米长的大街,几盏睡意朦胧的路灯,眨着似曾相识的眼睛,所有的店铺已经关上了铺门,街道上杳无一人,小镇一时全无了往日的生机。
再往前走,就是我曾经工作了七年的学校,此时大门紧闭,大门左侧竖着的那块牌匾也已剥落了漆色,但能隐约看出学校的名字来。从一旁的小门挤进去,校园里也是一片寂静,只有教学楼值班室和学生宿舍楼还亮着灯光。同样的动作以前我经历过多次,那还是二十五年前,正是我恋爱的时候,经常深更半夜地从校外回来,一开始是爬大门的,但极不安全,看大门的老大爷知道后,慈悲地给我留了一扇小门,于是我的爱情更加游刃有余了。
咯吱咯吱地走在校园里那条熟悉的甬道上,迎面便是五层高的教学楼,原来和我共事的那些老师,大都退休了,教过的学生早已鸟儿般奔向了四面八方。而教学楼右侧的那栋三层高的宿舍楼,则留下了我永远不能磨灭的回忆,那里埋藏着我的初吻,还有幸福的蜜月。
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是一片宽大的操场,那是我和学生们的战场,尤其是冬季,一只破旧的足球被踢得满世界乱飞,蓝天,白云,朔风,青春,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柴河林区的上空孤傲地飞翔着。
学校的后面,是教职工家属区,一排排红砖红瓦的房子,大家鸡犬相闻地过着左邻右居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雪,极为频繁。三两天便会落下一场,而这雪多半又是夜里下的,早晨醒来,大雪封门,用力将房门打开,只见屋顶、仓房,还有柈子垛、板障子上,都是积雪,厚厚地蓬松着,像一朵朵形态各异的雪蘑菇,富丽地伫立在你的面前。
勤快的人家早就将自家门前的雪扫干净了,接着便是那些公用的巷道了,扫帚一下下扫在清晨的砂石路上,不时发出一阵阵勤奋的声音,让那些躲在凛冽的晨光里睡懒觉的人们愈加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安全。
我家的房子位于家属区的最南面,开轩面场圃,打开窗子便是一片面积不大的耕地,耕地的尽头则是一片蓊蓊郁郁的松林,松林再往上,就是一座小山岗了。
那时最累的,就是上山砍柴了。几个老师搭伙,大棉袄二棉裤地上山,踏着没膝深的积雪,找寻到直溜一点的柞、桦、榆等木质比较坚硬的树,一锯锯伐掉,均匀地分成几段,再人拉肩扛地弄到山道上的冰槽里,用力一推,轰轰隆隆顺下山去。而到了土道,就只能牛一样哼哧哼哧地拖拖拽拽了。晚上,身子一挨炕,腰就跟折(读shé)了似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望着沉沉夜幕中的弯弯山路,心里便想,是不是这条路,我要一直从黑发走到白头呀。想着想着,胸腔里便塞满了无限的悲哀。但当第二天早晨醒来,一眼望见成垛的柈子温温暖暖地横在院子里,浑身上下即刻又充满了力量。
那个时候,日子尽管清苦,但妻子很会调理。两三周,买一次排骨,削上几个土豆一起炖上,屋子里便布满了浓郁的肉香。有时跑到校门口,到肉摊儿上称一块熟猪肝,两个人用手掰着吃,你一口我一口幸福地分享着。当时最便宜的是雪鱼,一块钱一斤,白白嫩嫩的蒜瓣子肉,在一口大铁锅里沸沸腾腾着,既解馋又顶饱。这时候,山风浩荡,瑞雪漫天,捏上二两小烧,一边望着窗外洁白无瑕的世界,一边听着女儿的咿呀学语,顿觉生活竟是如此美好,有时竟会吃吃地笑起来,笑得一旁的妻子一脸茫然地望着我。等我敛住笑容重又端起酒杯的时候,妻子却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妻子咯咯咯的笑声,像一股山泉,从我们家的门前潺潺流过。只有女儿一脸茫然地躲进妈妈的怀里,两眼圆睁,一根正吮得起劲的手指一下子木在了半张的嘴里……
而此时此刻,雪仍在落着,孤单的我信步走在双桥落寞的大街上,仿佛走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回忆中……
落雪的世界
文/高敏
独坐窗边,听着宛转的弦乐,望窗外零星的雪花悠悠向我飘来,阳光已冲出阴霾,打在雪地上,晶莹的钻石一般,铺满了我的世界。纷纷飘来的,仿佛是那些在我生命里至关重要的关爱,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每个世界之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路相通。当我们踏上其中的任何一条,你都可能会发现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我的世界是朴素的,就像今天窗外的雪。沉厚,洁净,清凉。
我们总喜欢去追寻那些远在异乡的风景,在涌动的人流里向着前方向着梦想不倦地奔波在路上。有没有那样的时刻,静静地,在心与心的小路上多一刻的徜徉?有没有那样的想法,悄悄地,在心与心的驿站里多一点互相欣赏的时光?其实,常常,风景不是在眼前,而是在心底慢慢展开的。
此刻,在音乐的流动中,我感受着时光浸润过的岁月里那些起起伏伏的往事,那些让人流泪让人羞愧让人激动的时刻,仿佛都是一朵朵跳跃的浪花,升起,落下,终于回归到奔流的大河,滔滔不尽地向着海洋而去,参与到又一个新的轮回之中。那些痴迷那些执着那些眷恋也仿佛一片片雪花,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悠然而下,扑向大地宽厚的胸膛,把一切的尘缘都涵蕴其中,默默地融化,重发出生命的新芽。
弦乐悠悠,雪花片片。我似乎也融入了这轻扬的乐曲之中,融入了那轻盈的雪花之中。只有袅娜的思绪,随风而舞。
雪花飘落的时候
落雪纷纷。天空在静默中舞动。
没有音乐,没有绚烂的色彩,也没有让人炫目的舞台。只有雪花漫天,无边无岸,洋洋洒洒,尽显本色的浩渺与无垠,一展无需修饰的烂漫,一泻柔美聚积的力量。她撒向城市,飞落山野,遮掩世间所有的美丽以及所谓的丑。谁都无法拒绝她的触摸,虽然从不去思考她是否会有灵魂,也有世人无法理解的爱恨情仇。
然而,即使只有一枚冰凉的心脏,谁又曾体会她微弱的跳动?纵然她有诉不尽的心事,在你依靠的肩头,在你热情的脸颊,在你傲然的头顶,化作清亮的泪滴,你可曾有一次廉价的感动。
雪花飘飘,似乎在书写我们从未读懂的那些沉静,那坦然,那潇洒,那莹莹素洁的冷艳。
落雪重重,我却想看雪中的海景。
迎雪独行,感受雪花的肌肤之亲,有些急迫,有点轻柔,还有落在脸上瞬间消融的冷,不断刺激久已麻木的神经。不用多久,寒冷已让我不自觉的收缩全身的松懈,原本藐视的心态不再从容。寒风袭来,似乎很得意,拷问着我的思维和耐力,在脚步前后旋转。尽管没有地方躲避,而我并无退走的意念,因为海已在迷蒙的视线呈现。
海,依旧那阔远与深沉的模样,任何叹美的文字已然多余。而今迥异之处,只是没有往日的湛蓝。极目苍茫的地平线,找不到海与天的临界点。天色灰蒙,一种浓重的混沌弥漫,感觉很重,很压抑,远处几乎已触及海面。海似乎在退缩,抑或挺胸相迎,好象难以辨别,因为漫天飘雪已让空海溶合在一起。天空似海,海即天空,仿佛二个紧紧相拥的胸膛,朦朦之中,无所区别。
我突然觉得,这天,这海,不就是分隔一方的善男信女,漫漫雪花仿佛她们的绵绵传情。没有声音,却有深深的拥抱,没有眼泪,却有久久的倾诉。一片雪,一样情,飘飘入海,投往海的心底。于是,天空少了一堆寂寞,大海多了一份平静。这是一道怎样的风景,竟然从来都不曾发现。二个恃守岁月的生命,情深意重,相濡以沫,默默守候时空的长河,你在那头,我在这头。无论时光荏苒,无以千言万语,倘若情难禁,意相逢,那时雨,此时雪。
世界很安静,听不见海浪拍岸,看不到风卷飞雪,伫立海滩,竟不敢移动脚步,生怕轻微的声响,侵扰了雪花纵情的香吻……
海,依然沉醉于飘雪投怀。虽然我不愿离开,而默默作别的回眸,依稀发现,踯躅于人生之岸的离情别念,有多少雪花会触痛她们心头的伤,弄湿期盼的眼睛。也许,当你伸出呼唤的双手,雪花挂满全身,屏气凝神之际,你会看见,一朵朵,一点点,有你远方亲人寄托的笑脸。
落雪不止。已是夜深人静。
寒冬让窗外的世界更加寂静,只留下白雪孤独的影子,继续找寻她的归宿。或许,那是一份远涉重洋传送的情怀,游弋在冰冷的旷野,可惜无人认领。或者,那是一串从天堂飘零的问候,却没有人聆听落地时叹惋的声音。从一段岁月到又一段岁月,因为不舍的坚持,她们终于来到这里,可以卸下一路沉疴,一身疲累,给你期待,还你温馨,抚慰你的相思。然而,她看不见迎候的心灵,那些温暖的窗口,那些孩子般雀跃的欣喜。于是,只好无奈的停歇,在河边,在街头,在你的窗沿,在你的梦里,期望明天有你的发现。于是,天亮了,全世界都惊奇白雪倾城的容颜,她的纯净,她的亮丽,她宁静的等待。殊不知,皑皑白雪中,堆积着多少令人深思的情感。
落雪,悄然已停。也许已卸载全部的信息,静静的在阳光下顾盼。
一览洁白的风景,浮光如织,山川如银,一色素洁妆扮,令人神清气爽。而层层聚首的雪花,铺平了路,掩没了草丛,填满了山村的宁静,点缀了森林褪色的青翠。那里有她裸露的心情,一片至真至纯的眷恋,哪怕疾风无情的撕碎,沉重的践踏压垮躯体,但求最后的一次庇护,抚慰曾经来过的足迹,让怀中安睡的生灵,多一些温暖,多一点滋润,从此悄悄离去,不留一丝痕迹,这个季节便再无遗憾。
世上有多少情缘,一如片片雪花与你擦肩,也曾有多少思念,恰如海天一贯的守望,只借雨雪传情。而雪花终将消融,相思慢慢的老去,春露秋霜,几度轮回,却留下伤心几许。无奈之余,想念着你的想念,牵挂着你的牵挂,秋月知道,飞雪懂你,而你仅有唏嘘无数,空守孤灯烛影,独饮离愁别苦。
趁阳光依然灿烂,雪花还在等待,去找回属于自己的思恋。莹洁的白雪,会擦净你眼神的愁苦,你心中的哀怨。触感一阵冰,换取一身暖,一份珍重,一声问候,一种希望。她们在那里,在你的指尖,在雪的怀中,有你的不舍,有落叶的缠绵,有秋色的叮咛,还有春天从未懈怠的呼吸。
从此,这个世界就多了一种永远的花香,是你的心,是片片雪花。
眸中雪,自清欢
文/陈金梅
不记得是立冬前一天,还是两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真可谓美:绿树上挂着白雪,黄叶上覆盖着白雪,小小的红艳艳的叫不上名字的浆果上镶一团白雪。耐寒的月季花依然开得艳,开得凛冽。深红的花瓣上顶着白雪,像京剧中的花旦,一出场便惊艳了全场,必须端了架势,屏住呼吸,仔细地端详。还有黄色的秋菊上也挂着雪团,更亮丽了。因为有了雪的衬托,这些能忍着寒冷要开进冬天去的花儿们,不光是颜色还是气质上,更惹人喜爱了。
在夏天或者秋天,那么多绿树红花,兀自美美地开着,妖冶着,人们总是熟视无睹,总觉得它们就该那样——花儿们的任务就是尽情地开。该红的红,该绿的绿,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因了那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白茫茫一片,一眼望过去,不免觉得颜色单调得很。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各色花儿大都凋谢了,绿树不仅变黄了,黄叶也落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在悄悄地变化着,偷偷地消失了。目光逡巡一遍,不由自主地瞄上了那些在暮秋时节依然灿烂的花朵,才觉出了它们的可爱和鲜艳。才突然意识到它们居然还没有凋谢,依然努力地绽放着,要将美丽进行到底,——虽然明天就是冬天了。
秋雪不像冬雪那么瓷实,那么硬,是松软的。一落到地上,大部分立刻就融化了。因为这一场雪下的时间比较长,有一天时间吧,也就没有完全化尽,下了足有两寸厚。一脚踩上去,立刻一个乌黑的水脚印。便是不忍心踩了,跳着脚,专找别人踩过的地方走。
空气里满含水汽,浸润得路边、地埂上的枯草湿漉漉的,好像春天快要发芽的样子。
因了这一场雪,一夜之间,文人们的笔锋一转,都从秋风、衡雁、黄叶变成了优雅、空灵的雪景。特别是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恰逢其时。“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表达此景此情最贴切不过了,多少旷达和潇洒不言自明。好友相遇,笑问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也不觉得酸腐,而是真情真意了,也有了云水禅心般的升华。
心若无尘,落雪听禅,盈一眸恬静,书一抹情怀,看那雪花落入红尘最深处。雪让空气、大地洁净了,忽然之间净化了灵魂。心也就静了,静静地听雪,听禅,感悟岁月沉淀的那份静美。
等一场雪飘,落雪为念。还要走进雪落千年的唐诗宋词,与古人听雪,品茗。山水相知,素白留韵。总而言之,一场充满诗意的雪,让多少人烹雪煮茶,酿字为酒。
能不优雅么?
我也觉得填一阕词,留几行字,才对得起这一场雪,才能赶上一场久违的风雅。
猝不及防与一场雪邂逅,却是终究没有动笔。是才情有限?还是灵魂的迟钝?亦或麻木?
在树下走着,那些单薄的树叶终于撑不住雪的重压,身子一歪,“吧唧”一声,一团雪落下来了。这里一声,那里一声,声音此起彼伏,像一滴水落进深潭,叮咚婉转,余音袅袅。又像在月下轻拨银筝,宛如天籁,意境深远。水汪汪的一团雪掉进脖子里,一个机灵打醒了。
薛宝钗三个字忽地一下从脑海里蹦出来了,她可真像寒冬腊月的雪啊,晶莹剔透,凛冽无比,多么的冰雪聪明啊!对她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好一阵子,我都为自己的这个发现窃喜。雪宝钗,用拇指在手心里一划,才猛然反应过来。哦,不是下雪的雪。不过呢,在护官符里“逢年好大雪”这里面的雪是指四大家族中的薛家。《红楼梦》中,雪不仅担任一种道具或场景,作为推动情节展开的重要环节,而且成为一重隐喻,象征,符号,成为书中一个重要意象。而在第五十回“芦雪庵争联即景诗”中,元妃省亲时题写了“荻芦夜雪”的匾额,雪展开了贾府由盛而衰的转折等等。
我生于北方,长于北方,雪对我而言,太司空见惯了。小时候,雪太多,天太冷,衣太薄,整个漫长的冬天都被寒冷包裹着。许是被冻怕了,曾经那么讨厌雪,冷啊。想起来,手脚还会隐隐地钻心疼。曾经,我是那么的向往江南的烟花三月,小桥流水,石板雨巷。希望自己也能撑一把油纸伞,穿行其间。
但我不能割舍,每一场雪后,那疏影横斜的梅花,是江南的细细杨柳不能比的。清绝,孤傲,一树梅花凛冽地开在漫天飞雪里,一枝就够惊艳了,更别说是一树,千树万树了,任谁也会动容,更不须说文人墨客留下的千古文章了。
我的内心里是离不开雪的。
雪小禅说,这世间的美意原是有定数的,这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也寂寞,也淡薄,也黯然,但多数时候,它惊喜了一颗心。
修一山清风,待一场香雪,与你赴一场素面的相牵。倾城烟雪,曼妙轻婉,凝望月影阑珊,一卷相思渲染云水间。
缱绻心头,我看见满树梨花的笑颜。就此沦陷,与你赴一场素面的相牵。谁的文字这么婉约,定是哪位多情的女子吧。该有多少清澈的眼眸,在凝视这天与地之间绝世的爱恋?
我心心念念还想着梅花,是一剪梅吗?直到打开那个叫“傲雪寒梅为君开”的音乐相册,一张张梅雪图唯美、素雅、高洁,我有点不知所依然了。就这样淡淡抒写,抒写着简洁如许的温情与傲骨……
一缕缕梅魂雪骨空灵,清幽,似飞舞,若凝固,惹来两行清泪,与窗外的雪一样冰凉。
看久了,看呆了,看痴了。在落雪的夜里梦到了梅花,醒来无法入睡,写了一首浣溪沙——梦梅:一剪寒梅饰梦窗,清颜沫雪舞霓裳。朦胧醉眼细端详。 红萼堆绡如缱绻,飞花逐韵忍思量。暗香吟遍夜宵长。
立冬过后是小雪,我的城市里无雪,只好在飘雪的文字里徜徉,与雪相约,相逢。最难忘却迟子建的《我的世界下雪了》,清凉而又忧伤,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那是灵魂深处的雪。心里的雪总算落到了地上,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如拂尘,也能让灵魂净化。
转眼间,“大雪”到了。那些落光了叶子的干桠巴树在蓝天的映衬下,决绝,孤寂。枝桠指向蓝的天,白的云,轻的风,继而,直指天涯。又仿佛一位绝色的女子抛出的水袖,柔中带刚,义无反顾。悲到切处,恨,也在拂袖而去的一刹那凝固。
如今还没有落雪,都说“十月小阳春”,看来是有道理的。也有人说是暖冬。有雪无雪并不重要。或许,窗外已经下雪了。心,就在那一刻,生出几多的怜爱和淡淡的暖。
白园落雪
文/宋殿儒
仰慕的白园坐落在龙门东山琵琶峰上,与龙门石窟遥遥相望。飞舞的雪好似一层洁白的轻纱,轻轻地抚着青松翠柏之中的千年之魂。
白园是以大诗人白居易墓地为基础修建的公园。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唐代著名诗人。白公晚年居于洛阳18年,在龙门修香山寺,开八节滩,对龙门山水十分眷恋,死后家人遵嘱葬于琵琶峰上。
雪中白园格外幽静。园内的主要景点有青谷区、乐天堂、诗廊、墓冢区、道诗书屋等十余处。
青谷区位于琵琶峰两峦之间,有白池、听伊亭、石板桥。进入青谷区,道两旁劲竹青翠,在白雪飘飞中摇曳。身边的悬瀑在飞泻,荷花池虽不见亭亭玉立的姿容,那来自天籁的雪花却营造出另一番枯荷之凄美意境。听伊亭和松风亭是模仿唐代建筑设计的。乐天堂在山间,依山傍水,面对青谷,是诗人作诗会友之所。室内山石裸露,白公塑像静坐山石之上,在微雪的爱抚中,形神飘逸,目光悠远而深邃。
仰望着雪中白公的伟岸身姿,不由想起了他那首《新制绫袄成感而有咏》。那是白公六十多岁时,家人给他做了一件棉袄,他写诗抒怀:“百姓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心中为念农桑苦,耳里如闻饥冻声。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从中可见,白公大有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爱民之情。
白园里的诗廊立石38块,由国内名家书写,既可欣赏白公的名作,又可领略书法艺术之美。其中有一块黑色大理石上,镌刻着《赋得古原草送别》《长恨歌》《琵琶行》等诸多白公代表作。
在琵琶峰顶,放眼望去,雪中的白公墓紧紧地依偎在琵琶峰里,宛若琴湖里被纤纤五指拨动了韵含千古的琵琶之弦,让人心碎,令人挂肠。白公自铭其墓云:“乐天乐天,生天地中,七十有五年。其生也浮云然,其死也委蜕然。来何因?去何缘?吾性不动,吾形屡迁。已焉已焉!吾安往而不可?又何足厌恋乎其间?”这些话的意思是说,他对自己的官位与寿命已很满足了,虽然也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是还觉得一生对不住天下苍生。他交代家人他的后事要节俭,不要浪费。可见白公独善其身、节俭为人的高风亮节。
离开白园,静静回望,雪还在沸沸扬扬地下着,而那愈来愈远去的琵琶峰,好像在这漫天飘雪中与天地连成一片,伊水在它们脚下静静地流淌着,那一曲《琵琶行》长调好像此时在耳边响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好雪片片
文/路来森
好雪片片。这里面,有一段公案。
唐代的庞居士,精通佛理,是药山惟俨大师的弟子。一次,庞居士到药山那儿去求法,告别药山,药山命门下十多个禅客相送;庞居士和众人说说笑笑,走到门口,推开大门,但见漫天大雪纷纷扬扬。庞居士手指空中雪片,不由发出感慨:“好雪片片,不落别处。”其中,一禅客随口问道:“那落在什么地方?”庞居士不言,只是随手打了禅客一掌。
禅客悟性不足,只是就实问实,他不明白庞居士话语中所蕴含的禅理。“好雪片片,不落别处”,庞居士的意思是“当下即悟”:生活中处处都有美,只是我们视而不见;一有所见,就要尽情欣赏天地间这一派风光。
换句话说:好风景处处都有,就在身边,只要我们“看得见”,足可尽情享受。
记得小时候,每当天落大雪,就喜欢站在庭院中,仰望天空,看那雪片纷纷而下的景象:天空苍茫,雪花戏舞。
那些年,乡间旧居是一座四合院,最前面是门楼;门楼下,铺有几层台阶;门楼前,十几米处,则是一处篱园。
落雪的时候,也喜欢,站在门楼前的台阶上,看雪——篱园落雪。
寒冬时节,篱园虽枯,但篱笆犹在,篱笆上,曾经爬满的藤蔓,也依然干枯在上面;枝枝丫丫,纵横交错,像织成的一个安静、洗练的梦。地面上,也许还有未曾拆除的菜架,落了一地的菜根。所以,天一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篱笆上,落在菜架上,就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雪落篱园,就是落在一场温馨的梦中。觉得,纷乱的白雪中,仿佛正涌动着一种烟火的味道,你能从这种烟火味中,嗅到菜蔬的馨香。
雪落得大了,就将篱园覆盖了;被覆盖了的篱园,皑皑一白,一园子的雪,在做冬天的梦——梦暖雪生香。
雪落得久了,连台阶上也积满了。父母看到了,总会说:“快,赶快拿扫帚把台阶上的雪扫一下。”可我却总是不忍。我觉得这台阶上的积雪,实在是很美很美,看上去似乎格外的柔软,柔软得叫人不忍心去打扰她那份安静的睡眠。
长大后读书,读到“素雪满阶”,禁不住想到旧居门楼前台阶上的积雪,方明白:原来,对美的意象之爱,也是人同此心的。
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所乡下中学工作。学校大门前不远处,就是一片小树林。树林外,就是一道山岭,一条山路蜿蜒而上,一直通到岭顶。
那些年,一夜大雪后的早晨,我总喜欢到小树林边站一站,就是想看雪,看林间雪,看山岭雪。林间雪,最美处,在于那“玉树琼枝”,积雪满枝,雪霁之光,靓丽而璀璨。然而,最让我喜欢的,还是站在树林边,远望那条蜿蜒而上的山道。我喜欢看山道上有行人走过,从低处走向高处,人,越走越远,也越走越渺小。岭坡广袤,积雪皑皑,远行人,渺然一“点”,就有一种神性的幽密和静寂,甚至有一份庄严的肃穆。
后来,我喜欢读画,尤其喜欢读古人山水画。慢慢发现,古代画家居然是那样喜欢画山道行旅,如五代巨然的《雪图》、宋梁楷的《雪景山水图》、明唐寅的《雪山会琴图轴》、宋李成的《寒林骑驴图》等,点题人物多为山道行旅者,一人一骑,或者仆从跟随,拄杖而行;姗姗然,走向深山处……
这其实,也是古人,对雪景的另一种深意表达:落雪,除了它的素雅、莹洁之性外,广袤雪野中,深山行旅者,行行重行行,还为落雪行走出了一份庄严,一份肃穆,一种幽深和杳渺……
落雪
文/东篱
落雪了,初雪。
小精灵似的从夜里开始落的,早上起来,开门雪尚飘。天地间像有一把无形的筛子,端在谁的手里,轻轻地摇,晃,颤动,便有细碎的雪,悠悠曳曳纷扬开来。只是那雪太嫩、太柔、太水灵,落了地很快化成了水,来不及化的则结成薄冰,路人皆小心而行。路边摊少了许多,街上少有的安静。
索性撑把伞,走路上班,顺道看雪景。一落雪,日日走过的路,似乎变了许多。
走过一个码头,见风雪中几只鸭子在嬉戏,它们似乎是最不怕冷的水鸟,游一会子便展开双翼大声地聒噪,开心得很,全然不顾雪天路滑——水中路,再滑也滑不到它们。一艘大铁船,堆得高高的货物,覆了厚厚的积雪,从桥下驶过,茫茫漠漠的雪花的拥裹下,莫不是要驶向一个不落雪的远方?
路边是一株株乔木,树干迎风处都铺了雪,背风处越发显得黢黑。落光了叶子的榆树、榉树、构树皆显得古意盎然,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枝条薄薄地积了些雪在树头,如有布衣书生背了书箧,闲适隐士骑了毛驴,或江湖侠客仗剑而行,村野渔夫船头垂钓,要了这雪当背景,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地飘着,人却是越来越远,远至不见,摄到镜头中,该是有着胡金铨特色的极美的画面了。恰好河对岸有一座土地庙,斗拱雕窗飞檐翘角,门前有旗帜在风雪中飘扬,隐约听到几声木鱼的敲击。那明黄的墙在雪光中很是养眼,若一并摄进去,今夜应有落魄的士子或侠客去投宿了,风雪中又有精彩的故事要上演……
雪中的塔松极有精神,香樟也显青翠,一洗如碧的叶子似又焕发出春的生机。它们顶着片片无瑕的雪,娇俏可人得很。有些不平的,平时喜欢的几株乌桕,枝上白梅花一样的乌桕子在雪光中暗淡下去,不用心几乎就忽视了它们。意外的是,看到两株一人高的垂丝海棠树,没一片叶子,瘦骨伶仃的枝条上竟结了豌豆大的果子,雪一落,雪一化,那些果子更加明艳,金灿灿的,玉洁冰润。无论是半裹在雪中的,结在冰挂下的,都小巧玲珑得好看。清风一吹,一指长的果柄便轻轻晃动,凝结下来的水珠光闪闪的,如小兽无邪的目光,晃动着,晃动着,“啪——”一声滴落。
路边有亭,已成雪蘑菇。亭边的竹让雪压倒了,青苍的枝叶几乎已摊到地。那竹我认得的,叫慈孝竹,不知是慈扑到了孝的身上,还是孝想顶住雪的威压护住了慈,亲爱利子谓之慈,善事父母谓之孝,灾祸来临,一慈一孝,这般无私的亲情,定格下来,细细一想,真令人感动。
雪大了起来,莫非执筛的那双手动作快了起来,力度也强了不少。雪花越开越盛,越开越肥厚。我执了伞,似能听到雪花开在伞面上的簌簌声。
其实雪天里除了来自苍穹的六角飞花,还有傲雪凌寒的植物在开花,且雪天里开得更旺。一曰蜡梅,劲峭有骨,清香阵阵,诗报蜡梅开最先,小奁分寄雪中妍。我最喜金钟蜡梅,重瓣,朵儿大,在小城四牌楼前面就有两株,年年都要去观赏,拍几张照的,不知今天开了没有。二曰枇杷花,怕是没人在意的,枇杷应算是有气节的植物了,秋萌,冬葩,春果,夏熟,不光是四季常青,粗枝阔叶,偏爱在万木凋零的寒冬里开花,这也真奇。此时,积雪中的朵朵青白小花,朵朵簇簇的,不见一点颓唐之意,却是一树的生机盎然,凛然不惧,刚强自持,让人顿生几分敬意。
走远了,终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含笑在风雪中的一树枇杷花。
如燕山雪花从窗前飘过
文/谢新正
天气预报本无雪。
早晨九时许,老天突然变卦,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而来,漫天飞舞,好不壮观。不同寻常的是降雪来势急促,片状罕见,用李白“燕山雪花大如席”作形容,恰如其分。
终究去冬一冬无雪,上芲考虑到了子民的恋雪情结?有意让人们记住这瞬间的新春降雪?
雪花争先恐后飞舞着。不大一会儿,眼前小楼顶上,竟然盖上了一床宽畅厚实的白生生新棉被。最欣喜的当是院子里那棵高大粗壮的雪松了。雪松将大片雪花尽揽囊中。占地利优势,得天时寒冷的顶层松枝,首先“穿素戴银”;屈居下面的松枝,眼巴巴瞅着上面的快乐落雪,好不羡慕!仿佛在一个劲地说:什么时候雪花降落到我身上啊?落雪的日子真美!
这雪花也就大家风范,非常努力。从容气势里携带着春天的气息与大度。雪松来者不拒,收藏着落雪的快乐,收藏着春天的佳话,也收藏着我的如醉如痴欣赏?
白色闲适的浪漫基调里浸透出几分清纯。簇簇拥雪,优雅自信,犹如丹青妙手神来之笔一般,在提笔运墨的刹那间,竟勾勒出一幅壮观的“春雪松暖图”来。
雪松顶上的厚厚积雪与青翠相辉映,给冰冷的天地间带来一丝春天的问讯。飞雪,似在作着农历辛卯年的工作总结,安排着壬辰年计划一般庄重,亦如大年三十那顿年夜饭一样,辞旧迎新味道,远远超过海吃海喝的久远本意……
极目远眺,到处灰茫茫一片。浑沌的天地间,被搞懵了的人们,竟有一下子找不着北般困惑。落雪,恰如正在绘画中的巨幅山水丹青,大手笔挥过,神速完成了从冷色调到暖色调的快速过度。灰色自然是过度色。灰色,折射着雪白的湿润信息。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南山北坡、起伏山脉,消失在茫茫的银灰色世界里。烟树人家,山上公园,影影绰绰晨练者,一下子隐匿起来。
人生,不正如这眼前飘零的雪花一般?只不过是相遇一场更大落雪罢了。人生,充其量不过数十年风光而已。数十年,于茫茫宇宙无穷太空来说,犹如太空微尘,微不足道!一个生命,不过一片雪花耳!来也空空,去也荡荡,空空荡荡即一世矣!
在来到这个熙熙攘攘、金钱名利纷争的世界前,人人皆是无知的,就如同未来世界以前的雪花一样;来到这个花花世界,看到的,听到的,体味领略到的,是大自然的崇高,茫茫宇宙的浩瀚无穷与苍茫魄力。
不管你的地位如何显赫,多么的“了不起”抑或 “十分渺小”,“生命季节”的局限,决定了一生一世的时光短暂;不论你如何自我,即使天马行空,却始终穿越不了自然法则早已设定的生命禁区“罗布泊”。不论你身份多么富贵荣耀,门前车水马龙,抑或落魄至穷困潦倒,生命于人都将如同这眼前雪花一般,曾经清纯,曾经生机勃勃,曾经飘飘然,梦里也渴望着落雪的自由—直至最后如同落雪一般悄悄然。悄悄然,来去无牵挂!
人类自我认知的局限性,世界多样性复杂性,仿佛永远都在探索的道路上徘徊,在循序渐进中前进。体验过世事事事非非,品读过人生这部百科全书,也就体味了百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完美人生难道不正如这雪花一样?曾经的美丽,曾经的壮观,曾经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在不断做着夸父逐日般的努力,精卫填海、后羿射日般矢志不渝!
茫茫人海,生命即是沧海一粟,说不见,就消失得无踪无影;说显眼,也不过是如同过眼烟云一般,极快就消逝了。从无形到有形再回到无形的世界里去……
我在那纷纷扬扬的落雪中寻找雪花的影子。寻找着快乐的一天,享用着春寒料峭的早晨清新空气……
只那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降雪却突然驻了,就像来时一样,毫无任何先兆。一场大雪的期盼与欣喜,竟然变成了瞬间的美好回味。
那雪花极快失却了固有的物质形骸,幻化成水的实物漫漫流淌着。院子里、山坡上,大自然原先的神来之笔,又一笔笔被涂抹掉。银妆素裹,伴随时光,慢慢消逝。
人生,不正如瞬间雪落,既短暂又风光美丽吗?
落雪染梅,墨写我们的爱情
文/南宫弈寒
繁华落尽,只剩下一地的落寞,回头,才恍然发现,我们的爱情,都只是雪花飘落后那深深寂寥的落寞年华,犹如狂卷的暴风,穿越在荒芜干涸的沙漠里,放逐着忏悔般的伤痛。
——南宫弈寒
记不住,多少个昼夜,渐渐淡忘了你呼吸的存在。也忘记了,多少个晨曦中醒来,你的笑靥曾如夏花般绚烂嫣然。你的指尖曾经温柔地划过我脸域的冰凉,你的体温在我思忆的湖泊中冉冉泛寒。?落雪染梅,凝眸絮语,诉说着谁与谁能够携手共度一生一世?淡淡情,淌过春夏秋冬终归零?深深忆,逝水流年叙往昔。
从古今的一些诗文中我读了太多关于情感的,感到这已不再只是一个梦,飘逸在心头,飘逸在寻爱的路上。遥想着姹紫嫣红的江南,灯红酒绿,可又有谁知那深深埋葬在时空那头的一世情缘,撕裂着我寂寞的心,缠绵悠远。
悠悠的岁月,很多人檫肩而过。我不奢求识尽天下人,却幻想结交一知己;一直以来,我是个比较沉默的孩子,总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才会喋喋不休的畅谈天地。内心像一堆干柴,只要稍一触及火种,便会化于烈火。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哪一天,我们穿越在爱情的时空里,续写着一世痴情,人间真爱。
茫茫红尘,你我能在同一时刻微笑着走到彼此面前,互投一抹缱绻的目光,亦或你用婉转的心灵的音符,将我情感的丝弦轻轻拨弄,那该是怎样一种简单浪漫的幸福,这一滴不为人知的纯纯的感动的泪,是你将内心热切真挚的情感无私给了我,手捧着你怡人的微笑,冬夜里一颗孤独思念的心,就披了一层温暖舒适的棉衣,它由我砰然跳动的心房,顺着奔流的血液一直遍布我的全身。
我的生命因为你的到来而美丽过,我的人生因为你在岁月转角处的出现,而绽放过它从未有过的芬芳的光彩,只要是你给过的,哪怕只是几行简洁问候的文字,因为是源自你的心灵之笔,都将化作我人生里美丽温馨的一页记忆。
独自在一条路上走了好久,始终看不到路的尽头。问天,前路渺渺寻阑珊,情何以为堪?天不语,苍凉、清冷!问地,风雪茫茫蚀骨寒,何处觅家园?地不语,凉薄、孤单!
天越来越冷了,我却开始回忆起轻舟飘过万重山的绿水江南。想西子湖畔游人如织车船骈阗处处回头尽堪恋,想钱塘江水潮起潮落翠鸟鸣笛声声啼最是难别在水边,想江南的风轻柔温顺丝毫没有一点大漠荒沙流过之后的蛛丝马迹,想江南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芭蕉叶好一幅婉约清浅如是墨染临眼前的别致,远处,仍有小桥流水炊烟袅袅。而今昔,江南城里城外,山上山下,已是银装索裹,白雪皑皑,几朵洁傲的腊梅花稀稀散散的接受着雪花的洗礼,期盼着那一幕春风又绿江南岸。这是一个多么不协调的场景,素衣、白雪、缭乱的心情!想起许多丢失了却忘不掉的曾经,曾经春光潋滟,曾经风姿万千,曾经星辉映月,曾经碧波青田。不记得曾经什么时候变换成了一把刺向心脏的利剑,于无声处一剑穿心,天地顷刻倒行,雾幔掩日,清月失色,连呻吟都成了一份渴望不得的奢侈品。滚滚红尘如竭之滔滔江水,遍地是岸遍地放眼望不到边。以为有一竿竹篙就可以寻到一个能停泊的口岸,环顾左右后终于发现脚下这一叶青荷小舟竟是一片飘零的浮萍根本靠不上岸。于是,习惯了漂泊,习惯了流浪,习惯了冷月相随孤梦相伴,也习惯了一个人朝迎日出暮送夕阳的孤单。美丽,或许应该也是这样一种苍白的凝望和牵绊。
我知道,这本不是爱的季节!可在你面前我不能自己,思绪如拧不净的水龙头点点滴滴都是你。你的样子如同星光、如同蝴蝶、如同扬花一般缓缓落在我的心港,因为你我看见这世界的美丽。你的音容你的笑貌是一道绚丽的虹,织成唯美的画面在我的瞳孔里逐渐放大、逐渐雕刻!有谁知道花落红尘,已是两相难忘?回眸一笑,就温暖了彼此的心,转身,安然守候着一丝一缕的情愫,守候着那份心灵的契约,任红尘烟雨,散了云烟,浅了风情,只剩下心与心的对望。
是谁在千年里把这恒古的幽怨收藏?这一场宿命里注定的邂逅,在目光交接的那一刹那,便落下了这一生的思念!任时光流逝,任年月变迁,我在哪里,思念就在哪里,只增不减。千里之外,谁可相依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喜欢沉浸在音乐的怀抱里,闭上疲倦的眼睛,静静地享受宁静中的孤寂,孤寂中的宁静。坐拥一室月光,细数思绪万千;聆听清音雅韵,默念红尘旧梦。
生命,弦歌如水,灯火阑珊。锦瑟年华中的碧海青天,峥嵘岁月里的红颜往事,在如水的歌声中,随着记忆之河缓缓地流淌,洗净我的双眼,温暖我的胸口,淋湿我的心头。曾经有一个朋友说,故国三千里等于深宫二十年,那么,遥遥相隔了千里之外的两个人,在千里之外,心的距离又有多遥远呢?千里之外,依依眷恋着的那份感情是否真的有人珍惜?
感情真的是个很玄妙的东西,风满楼、花满袖、豪情万种、缱绻满怀、心神俱醉的时候,往往会许下如梦如幻的绮丽心愿,然而,人生往往都是过眼繁花,真的相隔千里之外以后,谁又能把眷恋进行到底?谁又能永远坚守自己的感情?海誓山盟貌似情深意浓,但是谁又能真心为爱厮守一生?
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尘埃,你无瑕的爱,你从雨中来,诗化了悲哀,我淋湿现在,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你却不回来,被岁月覆盖,你说的花开过去成空白……隔着千里之外,隔着海角天涯,到底谁可相依,与你心灵共舞?千里之外,你这个苦苦追梦的人儿啊,究竟会情归何方?梦醒何处呢?而千里之外的那个人,真的会依依地珍藏你的心香一瓣、似水柔情吗?
昔年种柳,依依江南。今逢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千里之外,万里之遥,梦醒之后,谁会在窗台把结局打开?那薄如蝉翼的未来根本就经不起谁来猜测?
穿越红尘时空的隧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们的眼中是那么辽阔的迷惘,不要问我到底有多爱你?我只想浸润你那干涸荒芜的沙漠。我听到你倔强的叹息,这生命到底给了你多少委屈,不要问我到底什么是爱情,你早已领悟幸福后痛彻心肺的悲泣。红尘眷恋,残雪断桥,像一场忏悔,告慰着你的放逐,在这落雪染梅的季节里,像一场祈祷灿烂着你的伤痛,墨写着我们的爱情。
落雪成阵,浮华起风
文/於星月
安静的傍晚没有一丝噪杂,羞掩眉梢,自是忧郁之久,寒暄打颤之余,一场雪就挥挥洒洒飘落地那么纯白,没有以往那样汹涌澎湃,却冷白了天山边天空的侧脸,无端打湿那些散弄不开的记忆。北风是欢喜是惊奇,总催得那么紧,委婉的哨音声掠夺了温柔,藏起来的秘密无意识的落在那年高高的窗台边,而如今人是地非,身在他乡,风雪撕开激动的天空,如何又能回想?
2006年的陇之东南,我一人依窗聆听风雪,那时漫天洁白的梨花在风中狂乱成舞,皑皑白雪沉淀在雾凇之上,孑然一个北国风光。那时一个女孩拿着勇气带着一纸信笺,便揭开了红尘繁华,冬季的天空不再氤氲,空气不再蕴育孤独,暖色调成的颜色涂满了整个信纸,留下温暖的祝福,雪成了爱情浪漫的种子,开始交融相会,白茫茫的就铺满了整个校园,冰封了距离,恋人们好近好近。
五年后站在内蒙的天山边,虽不是千堆雪纷飞,却是古枫河畔,隔雪望江南,空落落一地白色,我手心摊开的思念,被冷落落的封冻,无人问津无人羡眼相看,像是一厢情愿的走了这么多年,今夜的雪累了,只轻轻飘落些许就收手了。
今夜雪花像那年元宵节礼花绽放的毫无拘束,肆无忌惮的毫无保留,它也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自我舞蹈吗?思念成了南国红豆无边的牵挂,而北国此时正雪花缠绵,寄予谁?
一个孩子站立在风雪中,却感觉弱不禁风,纠结了好久的思绪,碰到天山的阻挡又回到原处,若可以,也希望你能看到这雪景年华。伫立此夜,想起走过的五个雪季,温暖寒冷自知,挽手相约的是幸福时光,浪漫成了记忆,残喘成一种向往。
苦苦追求了这么多年,站在雪里,雪终究成了配角,促成了他们和她们的浪漫。岁月经年,回想那些风雪季节,吹痛被爱遗忘的一切,如今谁又躲得过这些感觉,像是萧条像是不理睬像是没有热情。雪依旧孤芳自赏,自己做自己的事,有些梦想有些信仰是不是已经被如今远在北国的风雪熄灭,冰封了相会的期限,路开始漫漫。雪滴在眼角,像美丽的回忆湿了谁的眼,雪季开始没有誓言,不用兑现。
十一月末内蒙的雪像是一场告别,走过北国的戈壁滩,漂白了久远的梦,不再那样像爱情缠绵动人。热情曾不增不减,转眼间已是五年的时光,梦想却只是像雪的时间,瞬间消失,别人笑的那么灿烂,提醒我伤悲,别人成熟的那么稳重,提醒我滑稽,别人笑傲着冷漠,提醒我热情。
我要一个雪的世界,可以不冷,可以相知迁就,可以相濡以沫,可以相互安慰,可以相互烘暖,可以永恒……
告别了秋季,红尘笑傲了,来到了冬季,落雪成阵,天地之间肆意的挥洒,浮华尽散,流年人生中滥情的回忆,我又如何安安稳稳的做着自己事?这里已是寒冬风霜,冰封了,无人看管。一泓温暖的泉水,曾也在心间涌动了好久好久,呢喃着恋情的美丽。
也就在第二天早晨,走出门,我看见满地的雪毯,纵是在一瞬间,落红成阵,风依旧撼动着冷清的回忆,浮华流年在风里摇曳不定,亦不知是何去向,拿什么拯救这意念?
自知归途,何须勉强……
落雪记
文/秋云
梦醒来的时候,城市的喧嚣渐渐退去,留下安静的世界,安静得能听到大地的呼吸声,能感受到沉睡人心里的烦躁与彷徨不安,此刻如此安静,安静的世界才能唤醒人对人生的思考。我一直认为,午夜的安静是纷繁复杂城市的寂寞,不是真正的安静淡然,而是追逐名利的一个休息驿站。
过多的思考反而会引起感伤,感伤的实质是自己内心各种的挣扎和对外界各种恐惧。也罢也罢,想得太多,写得太多,伤得太多,愁得太多,这使内心无法安静,深夜无法入眠。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安静即孤独,我也如此,孤独时总喜欢倚窗望月,无月时倚窗凝望远方或对灯沉思。
无眠之夜,当我起床开灯准备写点什么的时候,发现窗外的世界飘落着雪花,雪落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沉睡或者未沉睡的人,落雪无声,纯白无暇。我在想,倘若下雪若像下雨一样,有雷、有闪电、有声响,那将是怎样一个景象?将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能有这么的静美吗?……
我静静地倚靠在窗边,雪花轻轻地飘进窗内,我用手轻轻地触摸,却融化雪儿原来的模样,变成点滴水珠,滑落在地上。这一切似乎很自然,但似乎也不自然,因为我的介入,让雪花瞬间成水珠。
这让我似乎明白落雪无声的深意:在静中积累,积累成美景;在动中融化,融化掉本真。
我静静地离开窗户,开灯沉睡,迎接明日白雪皑皑的美丽世界,用笔尖书写落雪无声的境界与智慧。
落雪
文/胡之源
灯光下,雪花旋转飞舞,在光束里悄声细语,和着风的曲调。降临,寻觅,消逝,那轻薄的晶体,是来自冬天的敬意。河流,在冬日的寒冷中起伏,耸动,流畅地向前漫去。在这纯洁的黑暗中,脚步愈加铿锵。天桥的尽头,有着诞生于黑暗的黎明,有着苏醒的繁忙,有着与雪的不期而遇。老旧的窗户,禁锢不住悠远的风景。法国梧桐用树枝挺立起一种孤傲。雪,在树枝上觅见归宿,立在枝上,环视这清冷却充满动感的世界。雪,在凋零的花瓣上安眠,在整齐的灌木上沉思。它伴随着深冬落叶在空中曼舞翻腾,一叶作扁舟,在空中荡漾漂游。
雾霭中,远山着新装。白色,点缀在山尖,萦绕在山腰,封存在山崖。山上老树,怀揣着倔强,在风雪中放眼远方。枝干硬朗,用深沉的色泽突显硬气。生于地,面朝天,把悠悠岁月凝结成年轮,把漫漫风雪锻造成风骨。巨石之上,水凝成冰凌,似是飘然长须垂向地面。虽有冰的冷冽,却也有水的柔情。它凝住了石中空洞,放大了山间小园的幽静。雪,蒙住了山河,固住了思绪。渭河开始漫长的冥思,水面决绝得凝冻,静待雪满长河。孤独的河心小岛,等不到小舟划来,等不到河水的抚慰,等不到时光流转的讯息。枯藤枯草,空留一副骨架迎接雪寒冷的热情。
雪,在大厦空隙中游荡,顺着宽敞的道路追寻。风,牵引着雪花旋转,跳跃。早餐小铺,蒸笼空隙里腾起轻盈的白气。温暖的气息,使寒冷变得踏实。热流,柔软了面庞,宽慰了心灵。又一阵风起,余留给冬日的枯叶纷纷跳落。棕黄的安详伴随雪的纯净,俯冲向地面乌黑的深沉。降落,滑行,弹跳,走向世界的终点。雪中城,拥有罕有的静谧。繁忙停滞,回首春花秋月,静观冬雪徜徉。
与雪相遇,跟随自然的步履,窥探寒冷中的安逸。
依依落雪,幽幽岁月
文/依依涵烟
行走在红尘,回首已是淡定;笑立在风中,看尽风景。伸出手,想握住眼前的一切,殊不知,手握得越紧,得到的却是满手空;放开手掌,眼前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
--题记
“时间过得真快。”不到20岁的我,就时常发出这样的感慨。总是说:珍惜时间,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可是一天两天就这样过去了,什么也没做成。俗话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肯挤,就会出来水。我多么想让时间在此冻结,这样就不会流出来,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做那些未完成的事,这该有多好啊!
可惜啊,天冷了,冬天到了,季节在更替,新事物换取旧事物。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大年,因为过年时会有新衣服可以穿,有好吃的可以吃,还可以看到雪。雪是那个冬天我最珍惜的东西了,也可以说,雪是北方炫耀的重要资本,因为南方四季如春,这样的雪景,也只有在浩瀚的北国可以看到。
那时候,我在河北的一个小村里,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娃,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走出大山,现在想想,泪水会不知不觉中落下,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里,灵魂就会憔悴,可能是因为那边有一些值得我挂念的人吧!
小村四面环山,一到冬天,看雪景是最美不过的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就差拿把躬射雕了,有可能还会发现意外的惊喜,掉下个神仙姐姐也说不定啊。一片白茫茫,雪后,从屋里偷偷跑出来,然后在雪上面踩下一串串脚印,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就会特别开心。经常偷偷的从地上抓一把雪,然后滚成球,在小伙伴们不注意时,抛出去,瞬间空中会出现一道银色的白光,“砰”一声,目标击中,看着伙伴们吃瘪的样子就特别爽,然后躲起来偷偷的笑。
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假小子,是我爸的翻版,小李小李的叫着,一见到我,就问老李哪去了。有谁能知道,长大后变化这么大呢,如今连骂人都不会了,更别说给人使坏了。
年关将至,雪后晴天,比起现在的冬天,那会特别的冷。由于全球变暖,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脆脆的冷了。
农村没有床,全都是火炕。到了冬天,炕会被妈妈烧的特别暖。然后我就会把妈妈铺好的炕席卷起来,坐在上面,嗑瓜子。由于天冷,瓜子容易反潮,所以妈妈就把瓜子放在席子下面,这样瓜子就不会变味。经常称妈妈不在的时候,悄悄的把留着过年吃的瓜子通通吃掉,等她回来发现时,早就进了我的肚肚里了,自然也就拿我没办法了。所以家里的席子,都是我坐坏的。现在去街上买都买不到那样的席子了,这嗑瓜子的席子永远的封存在了某处。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盼望着,盼望着,爸爸就回来了。每每期待着,却又无限的陌生着,一年不见,自然会有些怕的。记得爸爸从外面回来时,我已经会扶着窗台跑了。爸爸伸开双臂说:来,过来爸爸抱抱。我会很不好意思的冲他哈哈的笑着,然后扶着窗台从这面,跑到那面,在跑的过程中还会偷偷的回头看他。最终我被逮住,乖乖的被圈进了爸爸的怀里。那时,我非常不喜欢爸爸亲我,因为他的胡子会扎的脸疼。终不能幸免,可惜我的初吻啊,还是被夺了去。
今天,是二零一三年的十二月一号。小时候,我在盼望着他,如今却是他在盼望着我吧!曾几何时,我们变换了位置。那个小村,那个河北,可望又不可即。在地图上只是几厘米的距离,现实却相隔万里。即使回去了,那样的感觉,那样的情怀也不如初始了。
雪弥漫了整个西北,美的绚丽多姿,美的冰清玉洁,美的处处动人。可是,心却再也没有那时的激动和喜悦感了。
依依落雪,幽幽岁月,真的回不去了……
心若无尘,落雪听禅
文/春暖花开
生命的旅途,一程有一程的风景,一程有一程的盛放。打开心灵的窗子,静看时光旖旎着一曲花开花落,用一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来生活就会快乐,人生的最美,便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通透与清欢。
--题记
喜欢在飘雪的午后,盈一眸恬静,书一抹情怀,看那雪花落入红尘最深处。暂离尘世喧嚣,将心灵放空,尽情的体会那份旷达与纯净。生命的旅途中,会有不期而遇的欣喜,也会有痛彻心扉的清醒,一地落红,氤氲了冷暖;一树梅开,缱绻了浮华,雪如拂尘,能掸去俗世的无奈,也能让灵魂净化。
打开心灵的窗子,静看时光旖旎着一曲花开花落,红尘驿站,总会有人来人往,曾经的美好,未曾辜负,落花散尽,风轻云淡。人之累由心而起,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用一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来生活就会快乐,时光的纸笺上刻下的不都是沧桑,还有岁月沉淀的那份静美。
生命的旅途,一程有一程的风景。回看人生的画卷,曾经的片段,总有一些相遇,会停留在心底;总有一些人,给过我们温暖的陪伴。是谁将把光阴里的纯美,雕成一朵心花,用无痕的笔墨,温润着生命的色泽?是谁将灵魂缱绻,在一滴水的世界里,滋润出花间的情愫,于匆忙的时光中,相聚与分离?
一场心雨 ,淋湿了经年的诗句,独处的意境中,总会渲染心底的那一抹风景。斟一盏记忆的茶,让往事在杯中荡涤,归去的路口,时光已从指间的缝隙蜕化成惆怅,低眉处,不过是自己素描的那一片花影。一段光阴的背后必有暗角存在,那些无果的追求终敌不过日月婆娑,天边飘过的,只是一抹浮动的云彩。
人生的路上,请珍惜一起看风景的人,或许在下一个转角,便会挥手告别。所有的故事,有一天都会在岁月的素笺上泛黄,吟一首小诗,书一抹眷恋,不为渲染心事,也不为将谁记起,只为在浅色的流年里,学会宽容和感恩,待到青丝缀满霜华,蓦然回首,若还有暖意,便是时光赠予的明媚。
一条路能走过多少坎坷;一颗心能容下多少悲喜; 一份爱能承受多少别离,一个故事能演绎多少轮回,一段光阴能包容多少曾经,生命的旅途总会有分分合合;光阴的转角总会有来来去去,时光,跌跌撞撞,生命,浮浮沉沉,一个转身能带走多少过往,一眼回眸能书写多少沧桑。
是不是迎着阳光,就不会有阴霾?是不是不再想起,就不会再有悲伤?路在脚下,心在路上,生命的音符里,从来就没有重复的篇章。转身,微笑,用爱在岁月中修行,让心在辗转中安然,即便昨天的故事在心中成为断点,明天的路我依然会用明媚演绎精彩。
其实,每一个渡口都可以停靠,也可以摆渡,温暖,一直在身旁。人生是一段旅程,没有起点,不知终点。来往皆是客,懂得便是缘,所有的故事,都会落幕,轰轰烈烈的,毕竟是过眼烟云。禅悟之道,贵在明心,原谅时光,记住美好,删繁就简,定格岁月的片段,任生命的潮水涌动,我心自安然。
人生一场繁华一场景,世间情缘皆风烟,一隅红尘,半生烟雨,弹指之欢,如莲开落,浮生一梦,何必执念,缘来缘去,曲终人散,只道是寻常。生命回眸的片段,将往事烹煮成清茶,有多少可以百味无悔?又有多少能够在心间落地为尘?陌上红尘,有多少人,在刻骨铭心中,顷刻相逢;又有多少人,在云淡风轻里,匆匆别离。
菩提树下,不再听信因果,将世事归入尘风,做一个红尘俗子,守着淡淡的烟火,把生活过成一场漫不经心,把日子过成随缘随喜,静守简单流年,将心择一方净土诗意栖息,拥有一份宁静闲适的喜悦,把忘不掉的美好,尘封在岁月风烟及不到的地方,当指尖轻触时,恍如花香,在意志薄弱时,温润心境。
人生,无论繁华与平淡,都是属于自己的风景,要学会面对,对生命要热爱,对生活要热忱,对人生要有所追求,得意看淡,失意看开,生命的旅途,有坎坷就会有历练,有浮沉就会有懂得,有阳光就会有希望,有雨落就会有诗意,人生的味道淡久而生香,生命的本真宁静而致远。
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但不过分注重结果;坚持自己所选择的,但不过分执着,从绝望中找寻希望,从寂寥中学会仰望,请相信,总有一扇窗是为梦想而开,总有一扇门是为机遇而留,修炼一颗感恩的心,用温暖描绘爱的画面,用简单书写生命的乐章,让快乐久久,幸福绵长。
清简如素的日子,采撷一份静暖,品味一盏茶的安静,一阕词的清幽,让温润在心间里开出明媚的花朵。用一份感恩的心,把温暖种进文字中,把快乐播撒在生活中,把简单写进生命的诗行,将善良安放在灵魂的渡口。那份安暖与从容,便是心灵的自由。
生命,叠加着一个个光阴的故事,红尘路上,谁能没有悲喜,最美的是经历清霜疏雨后的莞尔。一直相信,生活给你撒下一片阴霾,就会在不远处还你一缕阳光,生命在边走边悟中圆满,那些经年的词章,终是丰盈了岁月的平平仄仄,厚重了生命章节,一只清淡的笔,不再书写沧桑的印记,将爱与时光相融,阳光便会溢满心海,人生的最美,便是来自心灵深处的通透与清欢。
又逢飘飘落雪时
又下雪了、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涌起一阵阵刺痛,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那是20 年前的一个夜晚,深蓝的夜空里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懒懒的眨着眼睛,云彩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枚弯弯的弦月,好象养足了精神,慈祥的俯视着大地。在他的不远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红晕衬托着它。
我的故事就从这个美丽的夜晚开始。那天晚上,我和几个姐妹下班搭伴往家走,在路过张姐家的时候,张姐邀请我们到她家休息一下暖暖手脚。而此时的他正在张姐家做客。我们一边喝着热水一边聊天,因为当时我看见窗外月亮的红晕预示着明天的天气会有变化,便和姐妹们说“明天多穿点,可能会下雪”,话音未落,他就在旁边来了一句“净瞎扯,这么明亮的夜空怎么会下雪。”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也许是当时我并不认识他,所以也没有和他争辩,只是对他淡淡的一笑,便岔开了话题。姐妹们好像看出了端倪,抢着对他说“若是小雨妹妹赢了,你得给大家买好吃的。”他笑着满口答应道“行,买就买。”
第二天清晨,地面上果然飘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可我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可他偏偏又出现在我们工作的地方。有几个姐妹想起昨天他打的赌输了,便嚷着让他去给大家买好吃的。我看到他的脸上略带点羞涩,微笑着从兜里掏出糖果分给大家,当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敢抬头,也没去接他手里的糖果,只是默默地工作,没想到我的初恋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自那天开始,他便有意接近我。可是那时候我的父母管得很严,所以我没有对他做出回应,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享受着这种心动的感觉。后来,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并不同意我俩交往。不得已,我把他介绍给我的一位家住外地的好伙伴,她人很好也非常漂亮。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爽快地同意了,并对她展开强烈的攻势。不久他俩便双双去了她的老家。当时,我还是蛮开心的,毕竟我喜欢的人找到了真爱,所以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我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同时他也让我失去了对男人对爱的信任。
再后来我们通了几封信,内容大都是说他们的恋爱进行并不顺利,她的母亲也反对他们在一起,很后悔当初不该离开我等等。
我想想,好像没什么可后悔的,想着他当初能那么轻易的离开我,那么轻松的放弃我们将近两年的蜗牛式恋爱,说明就算没有这次变故我也很难把他留在身边。但心里涌出的那丝丝阵痛告诉我,我也很难把他忘记。不能做恋人就做朋友吧,于是我在信里给他送去我最真诚的鼓励和祝福“不要轻言放弃,只要你付出真心,就一定能和你心爱的人牵手一生。”
几年后,我们各自组织了家庭,我把对他的记忆封存在心底。只有在下雪的日子里,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拿出来,对他说一声“朋友,这么多年没联系,你还好吗?”
眸中雪,自清欢
文/陈金梅
不记得是立冬前一天,还是两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真可谓美:绿树上挂着白雪,黄叶上覆盖着白雪,小小的红艳艳的叫不上名字的浆果上镶一团白雪。耐寒的月季花依然开得艳,开得凛冽。深红的花瓣上顶着白雪,像京剧中的花旦,一出场便惊艳了全场,必须端了架势,屏住呼吸,仔细地端详。还有黄色的秋菊上也挂着雪团,更亮丽了。因为有了雪的衬托,这些能忍着寒冷要开进冬天去的花儿们,不光是颜色还是气质上,更惹人喜爱了。
在夏天或者秋天,那么多绿树红花,兀自美美地开着,妖冶着,人们总是熟视无睹,总觉得它们就该那样——花儿们的任务就是尽情地开。该红的红,该绿的绿,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因了那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白茫茫一片,一眼望过去,不免觉得颜色单调得很。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各色花儿大都凋谢了,绿树不仅变黄了,黄叶也落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在悄悄地变化着,偷偷地消失了。目光逡巡一遍,不由自主地瞄上了那些在暮秋时节依然灿烂的花朵,才觉出了它们的可爱和鲜艳。才突然意识到它们居然还没有凋谢,依然努力地绽放着,要将美丽进行到底,——虽然明天就是冬天了。
秋雪不像冬雪那么瓷实,那么硬,是松软的。一落到地上,大部分立刻就融化了。因为这一场雪下的时间比较长,有一天时间吧,也就没有完全化尽,下了足有两寸厚。一脚踩上去,立刻一个乌黑的水脚印。便是不忍心踩了,跳着脚,专找别人踩过的地方走。
空气里满含水汽,浸润得路边、地埂上的枯草湿漉漉的,好像春天快要发芽的样子。
因了这一场雪,一夜之间,文人们的笔锋一转,都从秋风、衡雁、黄叶变成了优雅、空灵的雪景。特别是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恰逢其时。“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表达此景此情最贴切不过了,多少旷达和潇洒不言自明。好友相遇,笑问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也不觉得酸腐,而是真情真意了,也有了云水禅心般的升华。
心若无尘,落雪听禅,盈一眸恬静,书一抹情怀,看那雪花落入红尘最深处。雪让空气、大地洁净了,忽然之间净化了灵魂。心也就静了,静静地听雪,听禅,感悟岁月沉淀的那份静美。
等一场雪飘,落雪为念。还要走进雪落千年的唐诗宋词,与古人听雪,品茗。山水相知,素白留韵。总而言之,一场充满诗意的雪,让多少人烹雪煮茶,酿字为酒。
能不优雅么?
我也觉得填一阕词,留几行字,才对得起这一场雪,才能赶上一场久违的风雅。
猝不及防与一场雪邂逅,却是终究没有动笔。是才情有限?还是灵魂的迟钝?亦或麻木?
在树下走着,那些单薄的树叶终于撑不住雪的重压,身子一歪,“吧唧”一声,一团雪落下来了。这里一声,那里一声,声音此起彼伏,像一滴水落进深潭,叮咚婉转,余音袅袅。又像在月下轻拨银筝,宛如天籁,意境深远。水汪汪的一团雪掉进脖子里,一个机灵打醒了。
薛宝钗三个字忽地一下从脑海里蹦出来了,她可真像寒冬腊月的雪啊,晶莹剔透,凛冽无比,多么的冰雪聪明啊!对她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好一阵子,我都为自己的这个发现窃喜。雪宝钗,用拇指在手心里一划,才猛然反应过来。哦,不是下雪的雪。不过呢,在护官符里“逢年好大雪”这里面的雪是指四大家族中的薛家。《红楼梦》中,雪不仅担任一种道具或场景,作为推动情节展开的重要环节,而且成为一重隐喻,象征,符号,成为书中一个重要意象。而在第五十回“芦雪庵争联即景诗”中,元妃省亲时题写了“荻芦夜雪”的匾额,雪展开了贾府由盛而衰的转折等等。
我生于北方,长于北方,雪对我而言,太司空见惯了。小时候,雪太多,天太冷,衣太薄,整个漫长的冬天都被寒冷包裹着。许是被冻怕了,曾经那么讨厌雪,冷啊。想起来,手脚还会隐隐地钻心疼。曾经,我是那么的向往江南的烟花三月,小桥流水,石板雨巷。希望自己也能撑一把油纸伞,穿行其间。
但我不能割舍,每一场雪后,那疏影横斜的梅花,是江南的细细杨柳不能比的。清绝,孤傲,一树梅花凛冽地开在漫天飞雪里,一枝就够惊艳了,更别说是一树,千树万树了,任谁也会动容,更不须说文人墨客留下的千古文章了。
我的内心里是离不开雪的。
雪小禅说,这世间的美意原是有定数的,这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也寂寞,也淡薄,也黯然,但多数时候,它惊喜了一颗心。
修一山清风,待一场香雪,与你赴一场素面的相牵。倾城烟雪,曼妙轻婉,凝望月影阑珊,一卷相思渲染云水间。
缱绻心头,我看见满树梨花的笑颜。就此沦陷,与你赴一场素面的相牵。谁的文字这么婉约,定是哪位多情的女子吧。该有多少清澈的眼眸,在凝视这天与地之间绝世的爱恋?
我心心念念还想着梅花,是一剪梅吗?直到打开那个叫“傲雪寒梅为君开”的音乐相册,一张张梅雪图唯美、素雅、高洁,我有点不知所依然了。就这样淡淡抒写,抒写着简洁如许的温情与傲骨……
一缕缕梅魂雪骨空灵,清幽,似飞舞,若凝固,惹来两行清泪,与窗外的雪一样冰凉。
看久了,看呆了,看痴了。在落雪的夜里梦到了梅花,醒来无法入睡,写了一首浣溪沙——梦梅:一剪寒梅饰梦窗,清颜沫雪舞霓裳。朦胧醉眼细端详。 红萼堆绡如缱绻,飞花逐韵忍思量。暗香吟遍夜宵长。
立冬过后是小雪,我的城市里无雪,只好在飘雪的文字里徜徉,与雪相约,相逢。最难忘却迟子建的《我的世界下雪了》,清凉而又忧伤,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那是灵魂深处的雪。心里的雪总算落到了地上,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如拂尘,也能让灵魂净化。
转眼间,“大雪”到了。那些落光了叶子的干桠巴树在蓝天的映衬下,决绝,孤寂。枝桠指向蓝的天,白的云,轻的风,继而,直指天涯。又仿佛一位绝色的女子抛出的水袖,柔中带刚,义无反顾。悲到切处,恨,也在拂袖而去的一刹那凝固。
如今还没有落雪,都说“十月小阳春”,看来是有道理的。也有人说是暖冬。有雪无雪并不重要。或许,窗外已经下雪了。心,就在那一刻,生出几多的怜爱和淡淡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