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题记:在天堂生活的父亲,差20天就整整一年了。今晚是中秋,做儿女的很想知道:天堂里是否也过中秋?如果天堂里也过中秋,父亲岂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阴阳相隔,隔不开我的思念,好想有那么一首歌,也能让您在天堂里想起我。此刻,我伤感倍增,就连老天爷也潸然泪下,原本就害羞的月儿也躲得无影无踪。
父亲1946年2月出生在商州区的一个偏远山村。父亲兄姐三人,他为最小。就在父亲11岁那年,爷爷突然去世,就留下了年幼的父亲和奶奶相依为命(此时,大伯已娶妻另过,姑姑也已出嫁)。父亲小学毕业,在当时来说,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就在我出生8个月大的时候,奶奶便去找爷爷了,父亲便用他那瘦弱的身躯撑起了这个家。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真的,就记不起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父亲一生几乎就没照过相,要不是几年前办身份证留下的那张照片,就连做个遗像都困难了。年轻时的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很少在家,为的是在生产队多挣工分,多分粮食,不让我和母亲挨饿。生产队也经常加班到深夜,因为父亲做得一手好饭菜,自然就成了加班社员的炊事员。有什么好吃的,他总是舍不得吃,揣在怀里,偷偷带回家,给了我和母亲。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特别是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是我们全家不再挨饿了。平时很少言语的父亲,高兴得逢人便说:“还是共产党厉害!”
父亲虽然不再为全家的温饱担忧,却为家庭巨大的经济压力发愁。这时,我上初中,弟弟上小学,妹妹也快到上学的年龄,家里的开支就更大了,父亲的压力可想而知。因为父亲做饭的技术小有名气,再加上为人真诚厚道,又能吃苦,经人介绍,便在今天的“商洛市幼儿园”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炊事员,靠那点微薄的工资养活着我们全家。直到2007年,父亲才离开了和他打交道20多年的那些锅碗瓢盆。普通人的钱与其说是挣来的不如更准确的说是省下来的:父亲从没买过新衣服,穿得几乎都是单位同事和亲朋给的旧衣服,我工作后,硬要给他买时,他便说:“旧衣服穿着舒服,新的穿着别扭,全身不自在。”他这样解释,我心里也很清楚,就是怕花钱;有时感冒了,也舍不得花那一两元钱去买药,总是扛着,当我知道后,心情特别复杂,不知是悲还是痛,生活怎么就把人变成了这样;就在父亲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以前是家庭条件不好,后来,要给过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父亲回家这几年,更没有闲着,开荒种地成了他晚年生活的全部。当我劝他不要过度劳累时,他说:“我是农民,就要靠土地生活,正如你是老师,就要认真教书一样。”我真的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阻止他,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底。父亲一生也没有什么爱好,我唯一能看到的嗜好就是他嘴里叼着旱烟袋坐在门前那块大石头上悠闲地品着自制的茶叶。
农历2010年9月1日晚上7点多,不幸终于发生在父亲的身上。此时,我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接通后,首先听到的是父亲的声音:“天都黑了,别给娃打电话了,我就是胸闷,喝两瓶藿香正气水就没事了。”听到父亲的话,我就急忙追问母亲,母亲说:“你爸病得很厉害,你赶快回来吧!”我清楚的记得,那晚还下着小雨。我急忙拦辆出租车赶回家。看到躺在炕上痛苦万分的父亲,我不容分说背起父亲上了车,急忙赶往商洛医院。在急救室的病床上,父亲显得格外镇静,忍受着护士、医生不断的折腾。直到凌晨二点多,父亲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并被确诊为突发性心脏病,由于供血不足导致肾、脾、肺等脏器衰竭,情况危急,主治医生建议转院。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握紧那冰凉的手,望着父亲那张已被病痛折磨变形的脸,我心如刀绞,却又无法将他从死神的手里夺过来。回想父亲的不开心,往往是因为对我的失望与无奈,我一次次的挫折也就成了父亲一次次的伤心。悲痛、内疚、无奈的心情一下子用上了心头,真想放声大哭,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只有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父亲听说要转院去西安,坚决不同意,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这儿都看不了我的病,就算去了西安也是白花钱,还是把我送回家吧。”在我和妹妹的哀求下,几乎是用强制的方式把父亲抬上了救护车,凌晨3点多,我们就出发了。7点多,父亲就躺在了西安交大附属医院急诊科的病床上。我们请了研究这类病的专家、博士,用了最好的药,还是没能把父亲留住。就在农历2010年9月初5凌晨0:40分,父亲安详的闭上了双眼,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
亲爱的父亲,今晚无论您是否听得到,我都要向您(也是平生第一次)说声:“中秋快乐!”
亲爱的父亲,安息吧!我会经常回家,照顾好母亲,也会和您一样,挺直腰杆,撑起这个家!
“子欲孝而亲不在”,此乃人生一大憾事。我的父亲也和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勤劳善良,用生命撑起了一个家;做人儿女的也万万千,双亲在世时,找点空闲,挤点时间,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