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面条香
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会出门打酱油的大孩子,头顶上长了白头发的老孩子,提到香喷喷滑溜溜的面条,谁不是嘴里就立即生出一种垂涎三尺的感觉呢?蜿蜒细长的面条、青翠欲滴的香菜,爽滑鲜嫩的肉丝,配以香味浓郁的汤汁,单看它那诱人的样儿,闻闻那种香味,就够咽三口以上的唾沫了,何况是,加上一匙够劲的辣油和香醋,马上就可以大快朵颐呢。
小时候,妈妈调侃我为"面虫子",单从这戏谑的称呼中,足见我对面条的喜好。那时候面条品种单一,主要来自于妈妈亲手做的手擀面。只见妈妈用粗糙的手将面粉倒进盆里,和上适量的水,不停按揉搓捏,松散的面粉逐渐凝聚成一整块有筋道的面团,然后用大约1米长的擀面杖在八仙桌上按压,变成一张厚度均匀适中的面饼,再用刀切成细长的面条状。将水烧开,掀开锅盖,乳白色的水汽在厨房内弥漫开来,氤氲着小麦质朴清淡的香味,细细长长的面条在水中翻滚,吸水膨胀,顺着锅中的气泡沉沉浮浮,妈妈再往锅里倒入青菜,面汤逐渐被染成金黄,吃上一口,面条筋道爽滑,非常赞!
在外求学的日子,我和同学最爱光顾的是校门口的一家小面馆。那时候吃的是阳春面。虽然名字美丽动听,但其实并非什么高大上的杰作,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 "光面"——除了面条,里面什么食材都没有。尽管是这样,每到傍晚时分,小小的面馆仍被挤得水泄不通。下面条的老板娘技艺极其娴熟,把碗排成两排,飞快地在每个碗里搁一小勺盐、油,用筷子和漏斗配合着将面条捞入碗中,配置均衡,一下子就可以搞定十几碗面。然后大家在"你先请"的谦让中,就座、倒醋、吃面、让座,一拨一拨,有条不紊。
有一次我去甘南旅游,每天的早餐都是兰州拉面。导游还把我们带到拉面技师学校,让我亲历了师傅拉面的过程。只见师傅手法灵活,两手拉住长长的面团两头,迅速地甩一下,交叉,再拉起两端再甩一下,面条乖乖地听从指挥,起先是一条,后来就二条、四条、八条……面条越拉越细,不一会儿,面团就拉成了面,这手艺不得不令人叹服!我忍不住试了几次,可惜均以失败告终。
虽说我学不会兰州拉面,但身在咱们大扬中,美食自是不少,最负盛名的有河豚烧秧草、清蒸鲥鱼、白灼江虾等等,绝对是宴请八方宾客的美味珍肴。只可惜这些食材身份尊贵,季节性强,特别难求,加上制作工序亦相当复杂,所以难以飞入寻常百姓家。
而面条就不同了,它普通寻常,乃是人们居家之必备、出行之常伴。当你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吃啥哟"的时候,弄点小青菜,配个荷包蛋,条件允许,再来一点酱牛肉点缀其间,精心给自己下碗面,绝对是不二之选——既方便快捷,又营养全面。当酒席上觥筹交错、宾客尽欢的时候,来一碗香气腾腾的葱油面,是最后的压轴,面条象征着幸福绵长、情意深长,所以是生日寿宴、新房落成之必选。无论是寒冷的冬夜,还是酷暑的午后,当肚子唱起空城计时,来上一碗面,蘸一点香麻油,再来一份开胃小菜,保管你吃得大汗淋漓,直呼好爽!
和其它美食相比,面条就像一个脾气敦厚、性格温润的人(肥肠猪肝、排骨炖鸡、鸡蛋香干……任谁都可与之交好),充满了浓浓的生活烟火气息,显得更接地气,所以广受欢迎。做人,不也应如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