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的生日

姥爷的生日那天。我早早起来，走进客厅，窗台上前几日那些花苞竟开了那么多。我决定采一束回老家，送给姥爷，让他91岁的脸上也绽开像花一样的笑容。

姥爷和姥姥还住在石头垒的老房子里，与旧村改造的高楼有一道之隔。因二老都已到"鲐背之年",不方便爬楼，他们更喜欢在老房子里颐养天年。原来这老房子是上下跨院的，人多时住着二十几户本家同姓。如今大多都已离开或是离去，只有姥爷和姥姥还在老院子里继续打磨时光的棱角。我走进院子，并没有着急进屋，我把花放到磨盘上，习惯性地到院子里先走走看看，再用手机拍一拍那些岁月的沧桑，还有老树新芽的生机。

姥爷和姥姥还保留着年轻时勤劳和自给自足的优点。院子里有几个菜畦，上面覆着一层能透进阳光的膜。姥姥在里面种上了菠菜、油菜、韭菜。我走到西边的石墙处，在墙根抚摸着历经岁月沧桑的老槐树，一阵微风吹拂，我好像看到了在它不远处的枝丫间的绿意。再过几天就立春了，想必在春风的吹拂下，老树定会发新枝。姥姥定会站在院子里拿着簸箕看我调皮地把香甜的槐花打落在她的眼前。记得在墙根处还有一个深窨子的，每次秋后我都会和父亲站在窨口用箩筐帮姥爷把地瓜还有一些留不住的食粮沉放到里面。到了冬天，姥姥就会召唤我去，一会儿的功夫，烤炉下，油锅里的地瓜香味就已经充盈在房间里，院子里的各个角落。西院墙的西边就是父亲的老家，因旧村改造，那个曾经带给我欢乐的院子也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紧闭双眼，曾经的人和事瞬间又在我眼前浮现……

我走进屋门，一大家的亲戚朋友们正在其乐融融地聊着家长里短。我一一与他们打着招呼就近坐到姥爷近前。因为疫情的原因，姥爷91岁的生日祝寿就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里了。姥爷在前几年因为脑血栓口齿并不是很流利，耳朵也因为年龄的原因有些背了。可是今天，姥爷与到来的每个人聊着天，还能清楚地说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或许就是人多热闹的缘故吧，姥爷就像孩子一般，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有时姥爷累了就听我们说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姥爷就大声给我们讲着他年轻时的故事，告诉我们他和姥姥以前受过的苦和生活的难，让我们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

今天我们围着姥爷给他祝寿。我们杀鸡烹羊，铁锅煮鱼，烧水炒菜。我也听着姨夫舅舅他们讲述着一年来的见闻趣事，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初二去姥姥家一样。当我们都在谈论起以前在姥爷的果园开心地吃着草莓，闻着一树花香时。我突然想到我为姥爷准备的那束花还在外面的磨盘上。于是，当一束花呈现在姥爷面前时，姥爷又幸福得合不拢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