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二舅”
最近,一则名为《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的短视频火了。
说起来,这则短视频不短,足足11分钟,画面算不上唯美,很多镜头还略显粗糙。但就是这则短视频,以不加雕饰的真情实感,把二舅于不幸与逆境中的自强不息等美好品质展现了出来,直接洞穿了我们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因为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一个“二舅”。
我的“二舅”,是我母亲的妹妹,出生于20世纪40年代,我叫她小姨。我呱呱坠地那年,当兵的父亲回不了家,母亲又忙于工作,只得发电报,让异地的小姨前来照顾我。小姨那会刚18岁,正准备去当地木船社工作,听到姐姐有难,二话不说辞了工作奔了过来。
小姨照顾了我一年多后,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母亲担心我们,就让小姨带我去了远方的农村老家。就这样,还是一个大姑娘的小姨成了我的“母亲”,在食物并不充裕的农村,竭尽心力地照顾我。
小姨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然后下地劳动。地里的蔬菜需要浇水、施肥,她单薄的肩膀经常要支撑一根扁担,扁担下的两个水桶不轻,将它们挑起来并在山坡上平稳走动,不是一件易事。
有一天,小姨挑水下坡,还是两岁的我执意跟着去玩。半道上,我一个踉跄,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我可能就摔到坡底了。但肩上挑着担子的小姨在保护我时扭伤了腰,为今后的生活留下了隐患。
小姨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这让重男轻女的小姨父不满。每次矛盾爆发前,小姨父先是酗酒,酩酊大醉后就找小姨的茬。但在周围人眼中,她永远都是笑眯眯的。
小姨父不顾及家里,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开销需要赚取,这些担子小姨都挑起来了。有一次,母亲回老家探亲,远远看见在地里劳作的小姨,小姨挑桶的双肩已经不能挺直了,不到三十岁就有些佝偻。母亲上前摩挲着小姨身上青紫的伤痕,想到小姨是为了照顾我才变成这样的,母亲忍不住哭了。
小姨用种地老把式的执着,换来了一个家庭的温饱。两个女儿很懂事,学习上不让她操心,都成了大学生。小姨父后来似乎良心发现了,不再酗酒打人,小姨的家充满了温馨。
腰间旧伤让小姨过早佝偻,半百之年已呈70度倾斜走路,但她乐观、善良,心比柏杨树还挺直。数十年的时光里,小姨与人睦和,从无抱怨。每次去探望她,拥着瘦小一团的小姨,我百感交集。小姨和含辛茹苦的母亲一样,只讲付出,不图索取,她就是我心中最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