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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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琪的故事

蔡昌旭

我终于又一次走进我的故乡的土地，当我踏上这块土地时，我就想起了小琪。

小琪是我的朋友，我在小镇时，我们经常来往，她虽然比我小，但她非常懂事儿，每次见面都是哥长哥短地叫。我们之间本来应该成为夫妻的，但那时，她父母相中了镇里的小吴。小吴在镇政府上班，主管文教卫生股的股长，我呢，只是一个工人，所以她的父母就没有相中我。后来我走了，再后来听说小琪的丈夫小吴犯事儿抓起来了。

秋天的小镇莽莽苍苍的山体被晚霞一染，竟成了暗红色，使人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凝重。

我拎着东西，顺着街找到了小琪住的两间平房。房子是砖瓦房，房前有一个菜园子，种了蔬菜。隔着木板障子我看见小琪正在院子里低头喂鸡。

我喊了她一声，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之后，竟丢了手中盛碎米的铝盆子，欢快地迎出来。

看得出小琪的激动，抓住我手的时候，她说；你咋来了？

我说到这儿办点事儿，顺便看看你。

小琪将我让到屋里坐下，便忙着沏茶。

我环顾一下屋子里的摆设，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房间不大却很整洁。

我们俩一直聊了很久，小琪才问我，你住在哪儿了？

我说住在镇里招待所。

小琪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要不是她婆婆跟着她一起过，她可以留我住一晚上的。

我笑了笑说；别的了，已经住过了，镇子小人多嘴杂。

小琪也红着脸笑了。

这时我想起，那次小琪到我住的城市里，我们住在一起的情景，使我有点心跳加速。

小琪告诉我，小吴在里面病了，人病得不成样子了。前两个月去看他一次，看样子不行了。前两天小吴走了。小琪脸上有着哀伤，眼圈里含满了泪。

我安慰她几句。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了一大捆粉条，挺随便地根小琪说；给老太太炖肉吃，刚从粉坊漏出来的。

中年男人见我在那儿，便诧异地盯着我。小琪忙介绍我说；是老乡又是同事，到这儿来办点事儿。

那中年男人听了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来，想过来跟我握手，却又将手拿了回去。

然后，挺知趣地告辞了。

中年男人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我笑了笑。

我没说什么，继续抽手中的烟。

小琪半天才告诉我，中年男人叫李军，是她的一个同事，大前年他妻子病世了，人挺老实。

我笑了笑说，看得出来他挺老实。

小琪的脸便红了， 挺直接地说；喜欢也没有用，小吴刚走，我不可能马上就嫁的。

小琪送我出她家门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山区小镇，那些从一户房子映出来的灯火，给人一种温暖的气氛。

小琪在夜色里拉了我的手说；真想和你在一起。

我也使劲攥了一下她的手说；好好照顾自己，听见了吗？

小琪点点头。回到招待所，洗漱完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脑海里不断出现小琪，唉！真的不该见面。

第二天早上，小琪来喊我，去她家吃包子，说特意给我包的，不去不行。

包子是酸菜馅的很好吃。

临走时，我过到小屋向老太太道别，老太太就是小吴的母亲，因为她就小吴一个儿子，现在只好跟着小琪了。她说小琪是个好女人，然后又骂了她的儿子，又抹了眼泪，我劝了老人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我真的见不了这个场面，我不知道自己应给做什么。

两年后，还是一个秋天的下午，我突然接到小琪的电话，说她来了，想见我。

我便问她在哪儿？

小琪说在站前广场。

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去了站前广场找她。

一见面，我吓了一跳。小琪瘦了许多，眼睛红肿，布满血丝。

我得知她还没吃饭，便领她到一家饭馆吃饭。她说她已经和李军结婚了。她说她把镇上的房子卖了。和李军结婚后总梦见小吴，所以只好走了，去一个小县城的小学校教书，工资不高，但也能糊口，回来收拾东西搬家。临走时，来看看我。

我说；谢谢你了，举起酒杯。

小琪眼圈红红的，扑到我怀里，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我赶紧推开她说；别这样难过，这样我心里也会受不了的。

小琪才理了理头发，跟我此行。

我说你安家缺钱不？缺钱就吱声。

小琪说不缺，卖房子的钱就够用了。买了两间平房，自己种菜，不挺好吗？

我说；那不是过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了吗？

小琪竟被我的话逗笑了。

送走了小琪之后，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感到小琪的影子总是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布衣生活却像不小心打翻了的五味瓶，涌满了酸甜苦辣。我在心底里希望她今后的日子会顺利和安宁。

夜色来临时，我觉得自己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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