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写景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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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赏银杏
文/罗文博
秋天,是银杏树最美的季节。银杏叶渐渐地由绿变黄,再由黄变成金黄。这个时候的银杏叶,把银杏树装点得一树金黄,一身高贵,格外漂亮。梵高也许会迷恋这样的金黄,除了他的向日葵,也为灿然的银杏树而陶醉。
银杏,古朴素静,从不矫揉造作,没有一点婀娜妖娆,不见一丝艳丽妩媚。春天,她坚韧不拔地从古老的身枝上萌发出新芽来。夏日,它的片片鸭蹼似的嫩绿色叶片,令你生出无限遐想,一路追溯到远古的恐龙时代。秋风乍起,银杏树换上了一身黄灿灿的金装,那辉煌、那崇高、那圣洁,是任何一种树木所无法比拟的。入冬,银杏又决不遮遮掩掩,显露出身姿并不那么秀美的真实自我,任凭他人评说。
银杏树生命力强,宛如拄着龙头拐杖的长寿老人,是着名的长寿树,谓之植物界的"活化石",亦称植物界的"大熊猫".它在几亿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至今繁衍不息。我之所以敬仰银杏树,因为树如人生,人生如树。银杏树可谓树中之寿星,具有正直挺拔,无私奉献,高雅圣洁的品格。
银杏树最美的季节还要算秋天。凉爽的秋风瑟瑟拂面,像一个无比神奇的魔法师,转瞬间便可以改变地上所有景色的容貌。原先还绿意葱笼的银杏树,短短几天,就被镀成了一片太阳光般耀眼的金黄;在她的树底下,也洒满金黄色的叶子,从远远望去,行人就如同走在一条金色的道路上。
听着耳边响起"沙沙"悦耳的足音,眼中浏览不知比枫叶美丽多少倍的银杏叶,人就如行走在画卷中,行走在诗的意境里,那真是人生最惬意的一件事。银杏树之所以让我们感慨,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蓬勃,它的繁茂,它的美姿,它的金叶,更因为它那独特的生存方式。你看,那粗粗细细的枝干中,没有横生的,更没有一枝垂下头的,从这里,我读出了生命的坚韧和刚烈。
水墨画意境淡远,不能尽显银杏迷人风采,还是浓墨重彩的油画更合适。可要是错过季节,就错过了今年金色的银杏树。我想,走的最急的总是光阴,这豪华的凋零,壮阔而豪放,想不珍惜都难。我不会作画,只好举着手机,不断地拍摄,也不枉看了一段好风景。
银杏树的叶子又不曾沾惹一丝杂色,是那种纯净的黄;她们的黄也不是一般的浅黄或者深黄,而是象一颗颗杏子那样的明黄,尤其是经太阳光一照,会发出金子般的色彩。不屈不挠、坚韧不拔是它的个性;永不停歇,昂然向上是它的品质。
银杏树,其干高大挺拔,正直向上,不会因强风暴雨而变节斜生。银杏树,在其幼年及壮年时节,树冠呈圆锥形,老则广卵形,枝近轮生,斜上伸展。银杏树,其叶形如扇,经脉清晰,春夏碧翠,深秋金黄,静谧典雅,即使落地,也像金子般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悦目清心,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这正如一个人,年轻时刚正不阿,充满了青春活力,积极向上,尘埃不染,老年时仍葆清白晚节。
在漫长的生长过程中,常常会有狂风、暴雨、阴霾、黑暗,有时新生的树枝难免会遇冰雹被折断、亦或遇旱、遇涝等自然灾害的侵袭,但它却丝毫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更没有气馁埋怨停止不前。难怪郭沫若老先生曾比拟银杏:"梧桐虽有你的端直而没有你的坚牢; 白杨虽有你的葱茏而没有你的庄重。" 淋漓尽致的写出了银杏的真善美,并给予了无尽的热爱和敬重。
在银杏林中漫步,无限感慨,这片银杏大道已然成了人们观赏、歇息并为之陶醉的伊甸园,过路的行人都会停下脚,抑或拍几张照,抑或露出喜悦的笑脸,抑或发出几声感慨。在你陶醉满足的同时,却不知它的今天要经过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坚守、等待、磨练才能在漫长岁月里长生参天大树,供人们观赏、享乐。从春秋到冬夏,要经过多少个四季轮回,不畏严寒,不惧酷暑,才有了今天的雄伟壮观……
我情不自禁地从地上拾起一片树叶,那叶子就像一把金黄的小扇子,叶子的轮廓有着规则的波浪形,叶脉叶柄又细又长,这多像秋姑娘手中的扇子啊!摸着银杏叶,表面滑滑的,软而糯,手感舒服极了。我也常用它当作书签夹在书里,翻书时,还常有淡淡的香味。
秋风肃起,大雁南飞,银杏开始了一年中最华丽的篇章。那时银杏树黄时,飒爽英姿,如兵临城中,满城尽带黄金甲,波澜壮阔又从容自如,铺成一地锦绣。它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在阳光的映照下,全身金黄透亮,而不像其它树叶病态枯黄,来到银杏树下,就仿佛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天地。
银杏树的枝条也不象其它树那样,呈一边倒的姿态,而是交错生长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在枝权之间便露出很大的空隙,露出缥渺无垠的蓝天来。而每到此时,高远湛蓝的苍穹,如丝如缕的白云,和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就会相互映衬,相互炫美,就会愈益显出秋天特立独行的美景来。
人们常爱把老人喻作"不老松"、"常青藤",但我觉得将老人比作银杏树更合适。艰难拼搏了一辈子,老了,何苦再像松树那样在悬崖峭壁上,在山岩缝隙里求生存?快到终点了,又何必像藤蔓那样死搅蛮缠、攀援权势,缠着名利不放?
人生里一切的艰难、不幸、孤独、落寞、彷徨失意在生命的长河里实在是微不足道和不值一提。做人当做银杏,历经风雨无数,永远无怨无悔,行走在岁月里,不跟风、不盲从,放宽心态、淡看世事、勤奋作为、不畏艰难方可活出银杏的洒脱和从容。
远看银杏树,宛如一位穿着金色衣裳的舞者,在秋风中翩翩起舞,撩开衣裙,轻盈旋转,洒下满地金黄。她独具一格的个性,潇洒飘逸的舞姿,叩击着多少人的心扉,牵绕着多少人的情思,也成为我头脑里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更成为我心中一道永远靓丽的风景。 我为银杏——金秋的舞者喝彩!
想起高高的白杨林
文/唐锦云
好多次,想回去看看家乡的白杨林,一直没有成行。现在女儿在身边了,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去看看我朝思暮想的白杨林了。我说:"女儿,陪妈妈一起去看看白杨林吧!"
白杨林,离老家并不是很远,靠在高速公路的边上。远远看去,总觉得是一个很大的林子,在我到它跟前的时候,才觉得也只不过约十多亩的样子,但长得很茂盛,也很有气势!于是,我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了密密匝匝的白杨林。
林子虽然不是很大,可曲折的小径纵横交错,幽静深远,让我竟有了一时不知去向的感觉,朝哪儿走呢?驻足仰望,只见那一株株白杨树笔直的树杆,撑起一顶顶绿色的伞蓬,显得那般庄严。褐黄的树根下边涂着一道醒目的白色,好像是防虫的什么东西,或许是有着其它用途的防护剂,总觉得对它们的保护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吧!
杨树的种类很多,白杨树只是其中的一种,但仪态最美的大概就要数白杨树了。
女儿挽着我的臂膀,就这样轻松懒散地走着,停停看看间,我的思绪飞过了白杨林间,想起了童年的那个遥远的白杨树的故事。
小时候,有那么一棵白杨树,就长在我们家的东河边。树上有一个大大的鸟窝。每天清晨就会听到小鸟的歌唱。听的时间长了,看的日子久了,于是就突发奇想,想爬上树去捉一只鸟,或者是把小鸟拿下来当宠物。父亲显然是不同意的。他说:"小鸟不能没有爸妈,离开了爸妈,它可就活不成了。年幼的我当时听了,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就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可仅过了几天吧,我记得是那个麦子黄了的季节,隔壁的虹哥哥趁大人不注意,蹭的一下窜到树上,拿下鸟窝里的两只小鸟送到我的面前,小鸟张着黄黄的嘴巴,对我吱吱吱地叫,样子可爱极了!
连着几天,每到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就会很快地收拾好书本,跑步回家。小鸟听到我的脚步声,见到我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张开嘴巴等着我喂给它们食物。我总是弯屈着身子,看着它们把谷子一个个地吃得精光。后来学校放假,我去邻村的姨娘家逗玩了两天,回到家时,鸟儿还在,可是,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我再次给它们喂食物的时候,鸟儿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没了主意的我忙找来虹哥哥商量:"小鸟不行了,赶快送出去吧!"虹哥哥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乖乖地把这两只鸟给送回到白杨树的树窝上。后来,这对鸟是不是能够侥幸存活,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我不敢去想象两只小鸟夭折的情景。
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会想起故乡那高高大大的白杨树;依然记得那棵白杨树上那个高高的鸟窝;还有我童年的伙伴虹哥哥,和那一对曾经喂过的小鸟儿。
我把这个童年的故事讲给身边的女儿听,她一言不发,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小镇风景
文/余显斌
小镇临水,以水为神。
小镇靠山,以山为骨。
一山一水,如父如母,在这儿一曲一顿,一阵痉挛,孕育下这么个小镇,清清秀秀,可怜见儿的。惹得山水无限眷顾,无限呵护,也无限疼爱。
水,慈眉善目,款款一曲,街前流过。水边,少不了几个洗衣女子,纤腰长身。水光泛着日光,一漾一漾的,照着那粉白的脸子,长眉细目,耐看。间或,有笑语声叽哩嘎啦从河边飞起,带着翅儿,飞向对面的高山,又旋回来,荡在小巷里,空空地响。听了,让人心也一软一软地跳。
山,淡淡几笔,眉峰一般在小镇后皱起,眉峰深处的桔叶林里,藏着几颗黑痣,隐隐约约在动;细看,原来是几个干活的农人。此时正是蜜桔收获时节,这儿是桔乡,居民们怎能不忙呢?
山水之间,拢着两条小街,无名无姓。古的,就叫老街;新的,就叫新街。
老街近水,两边住宅木板为墙,上有阁楼明镜悬顶,古色古香。白天,街上人都到新街摆摊做生意去了,巷中少有人影。偶尔,有高跟鞋声响起,沿长长仄仄的小巷传来,叮、叮、叮——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一声,平一声仄一声,如石击古井,声声回应,声声清越。声音拐过几道弯听来,悠悠的,很有韵味。终于停止,只听"吱嘎"一声门响,小巷又回复了宁静。回首巷外,日光白亮亮一片,柔柔的,媚媚的。
新街近山,很繁华。高楼一座接一座,商铺一个挨一个,市声如潮;然而,铺内很少见到男子。
本地有个习俗"男人下田,女人摆摊",每一个柜台后坐着一个女子,水水白白,嫩葱一般,殷勤地叫着,笑着——
"买烟吧?来。"
"衣服布料好,式样新。买件吧!"
这儿位于两省交界,地虽近西北,可居民多是南方人的后裔,因而语音中既有南人的娇媚,又有北人的刚健:每一个单词吐出,都如一粒冰珠子,秀而有骨,铮铮作响。让行人听了不得不停下来,生怕一不小心没承接住,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就太可惜了。
这时,对面山坡上迎风送来一阵山歌——
红红的小嘴白白的脸,
大妹子是哥的心肝肝。
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
大妹子是哥的心尖尖——
歌声粗犷,高亢,引得一街女人都红了脸,引得一街女人都抿着嘴笑了。
小镇,总是那么风情万种。
小镇风景若得十分,我以为,山水小街可各得一分,至于小镇的人,可得七分。
第二个花园
文/清河鱼
这个城市下雪后冬天才像冬天,冷冽的风冻红手指,直往袖子里钻,一激灵,如一只山喜鹊钻进松枝。
我遇见你,雪纷纷从松枝上落下;我怀揣新着的一本书,你惊奇地翻页阅读。
山喜鹊从城外的西山飞来,我只看到你阅读的喜悦,像走进一个花园。
冰把湖封住,湖岸是亭廊,门洞外是异域的石雕,女神和少年;雪把草坪覆盖住,上面刚刚跳过去一只松鼠,还有恋爱的人画上的丘比特的一支箭,射中两颗心;铺着花纹的石径落着几枚银杏果,在长木椅上,刚好可以坐。
雪花飘落了一夜,就在昨日午后,仿佛刚刚去过一个公园,杨柳青青的碧湖、歌声阵阵的台榭、年轻的笑和风情、一把休闲椅上读书的少女……
玫瑰花瓣洒满一条小径,尽头是花房,大叶的植物撑上天顶,刚刚开放的鲜花攒集着芬芳,像少女双颊上的秘密。许多许多花朵的颜色,大片大片太阳的光,越看越是奇丽、越走越是静谧,像诗人的笔写的诗,暖暖的、天刚好是春天。
春天那头还是春天,走不到边,春天的溪流、春天的青草、春天的山。轻轻的,能采到风、风里的甜,轻轻的,能捏到一只蜂、蜂正吃着蜜。风还是醉的风,呼吸一口,如饮春醪的醉、透明的醉,然后一脚一脚,没有一丝惊扰的走回。
小径的一头是花房,小径的一头是玫瑰花藤编成的门。与玫瑰门隔一座假山,椅上的少女两肩落雪,把书合上。
从公园出来,我刚好遇见你,又刚好一只山喜鹊钻进松枝。
你阅读我用冻红的手指写作的一本书,抱进怀里,一个春天的花园。
情醉桃花江
文/王继兴
桃花江,是湖南省益阳市桃江县境内的一条清流,全长58公里,堪称一幅绵长的画卷。江,因地而婉转;县,缘江而得名。金秋时节,我有幸沿江采风,难禁思绪涌动,正所谓:"千里采风到桃江,思绪如潮涌胸膛。静赏湖光映山色,喜闻老农说小康。思古览今道感慨,游目骋怀赞辉煌。拙句未及敲声韵,行旅倥偬缀成行。"
说桃花江是一幅绵长画卷,毫不夸张!沿江有凤凰山、桃花湖、羞女山、浮邱山、洪山竹海和罗溪瀑布等著名景观,江水迤逦,风光秀美,画韵清幽,赏心怡神。
伫立江畔,放眼远眺,最为媚人的是羞女山。其连绵绰约之姿,酷似一个浴后刚出水的裸身美女仰卧在大江边,逼真而神奇,实属造化的一尊"维纳斯"杰作,我真的看呆了:"犹似美人刚出浴,英姿飒爽立天际。朦胧益显容颜媚,绰约倍加倩影奇。秀发披肩成飞瀑,衣带扬风化碧溪。老友笑我心太痴,竟然看得眼发迷。"
羞女山后有一眼羞女泉,泉水纯净清冽,淙淙汇入江流。早在20世纪30年代,现代流行音乐之父黎锦晖到桃江采风,所见桃江女子均肤白水灵,身材匀称,楚楚动人,遂创作歌曲《桃花江是美人窝》,曾传遍南洋,蜚声海内外,使桃花江披上了十分神奇的色彩!很多人不知道湖南有个桃江县,却知道湖南有一条出美女的桃花江。羞女泉的这一文化背景,使我不能不遐思绵绵:"确信人杰因地灵,此地风光是不同。街巷阡陌多羞女,村闺山姑皆倩影。人面缘何似桃花?泉水原来可美容。我来虽过霜降日,桃花依旧笑春风。"
当地人说,桃花江所以成为"美人窝",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人们爱喝擂茶。当然,江南爱喝擂茶的地方不止桃江。擂茶一般都用大米、花生、芝麻、绿豆、食盐、茶叶、山苍子、生姜等为原料,但不同地方的擂茶又有不同的特色和风味。桃江擂茶则以芝麻和花生为主要原料,入碾钵擂碎后用白开水冲泡,再放白糖制成"甜饮".桃江的妇女怀孕后特别爱喝擂茶,据说喝擂茶越多,养出的婴儿越白胖。我在这里接受擂茶的款待时,品味到更多的是擂茶里所蕴含的文化韵味:"擂茶是茶非纯茶,滑过舌尖即难忘。杯杯民俗亲情浓,口口芝麻花生香。浓缩物华天宝意,品尽五谷丰登粮。人道茶酽也醉人,梦里还想醉桃江。"
桃江特别值得夸耀的景观是竹海!桃花江一带气候温润,盛产楠竹,是中国著名的"竹子之乡".踱步竹海,你会禁不住诗情涌动:"南国多竹早知道,此地有海不曾料。眉扬惊叹无穷碧,风起顿掀万顷涛。虚心有节足堪敬,周身无处不是宝。面对竹海思绪飞,波翻浪叠涌如潮。"
桃江县不仅自然风光秀美,而且文化积淀丰厚。这里,既有上古女娲炼石补天和炎黄二帝设台祭天的地名文化与传说,更有战国时代楚国爱国诗人屈原流放此地的种种历史遗迹。桃花江与资江相汇处的凤凰山,相传便是屈原撰写著名诗篇《天问》的地方,世称"天问台",原先所建"天问阁"今已荡然,但碑碣尚存,令人不能不"思接千载,心游万仞":"我来登台为朝圣,台阶不高通苍穹。诗人诘问胆魄壮,苍天不答风雨惊。千年云际留身影,至今山谷响回声。莫道星移人影邈,丰碑矗在人心中。"
沿桃花江畔悠游,在青竹堆翠的山坳,在曲径通幽的丛林,在溪流婉转的桥头,在碧水如镜的水塘,你若留心,随时都会看到恍若画家用淡墨和丹青勾描点染的山水小品。这些小品尺幅虽小,也都韵味别具。唐代诗人王维所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途中,我就信手采撷了一串这样的"红豆"——
比如《山坳农家》:"山坳曲径水塘,门向阳。农家院落浅浅粉壁墙。竹丛翠,山花灿,柑橘黄。几位老人闲坐话家常。"
另如《竹海探幽》:"海阔林密光暗,路蜿蜒。悠游踱步渐觉红尘远。清肺腑,听天籁,吟诗篇。顿觉心旷神怡已成仙。"
又如《桥头倩影》:"伶伶巧巧婷婷,脚步轻。相伴携行笑迎朝霞红。过石桥,走曲径,隐竹丛。笑声清脆阵阵似银铃。"
……
啊啊!走进了"美人窝",真有点心醉神迷;离开了桃花江,实在是依依不舍!
凤凰花又开门外
文/杨润泽
南方连续多日的梅雨下得街如长河。终于等到雨停,太阳如毒辣地炙烤着大地,在屋外行走如同走到满是蒸气的桑拿里,脚下的水泥路更如被烧的滚烫的沙漠。于是,只能把自己封闭在空调的密室里,享受现代科技带给我们的清凉。
习惯于在室外奔走,在密室般的房间里坐立不定。端着水杯,站在窗前,眼前的一片绿草透过窗户坚强地向热天表示他们的抗议。与他们一起印入眼帘的,是并排的两棵凤凰花树。这两棵凤凰花树来到这里许久了,每年五月准时开花。但我起初没有见过凤凰花,也没有亲眼见过与凤凰亲密相接的梧桐树。曾几何时,我还傻傻地把凤凰花和梧桐树混为一谈。
过了晌午,绿草开始耷拉着叶子,他们似乎开始要屈服于太阳。凤凰花树下的绿草在这时看起来与他们变成了两个世界的。有了凤凰花的庇护,树萌下的绿草依旧挺立着身体。在窗户前,我默默以冷笑投之于树萌之外的绿草。冷笑之余,我突然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讽刺。我还我嘲笑的对象都不如,他们尚可以用脆弱的生命对抗毒辣的太阳,而我呢,只能躲在空调房里面着他们冷笑。
凤凰花在这时显得更加伟岸,他的叶子均称地舒展开,那绿色的叶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太阳光经过他映射在绿草上,斑驳的影子闪动着。我把我的敬佩此时全部敬献给了凤凰花。绿的叶子丛中在微风中开始跳动,一点又一点的红色在绿叶中格外的抢眼。那红色的便是传说"浴火涅盘"的凤凰花。火是他们在骄阳下的热情,他们以他们的方式面对太阳带给他们的残酷。
几日后,天气更加的酷热难当,人心更加浮燥。我依旧不敢出门,依旧站在窗户前盯着与我三十米光景的凤凰花。我想去嗅凤凰花散发出来的香气,那弥漫在炎热得让人发疯的空气里的夏天的味道。定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绿叶,红如焰火的花朵,在这里相互衬托着镶成了绿边的火红色云锦,太阳似乎还嫌浓烈不够,便把七彩的光谱全调出来,炫成璀璨的光晕,又似给云锦嵌入了多彩的宝石,辉煌而华贵。远远地,我分明听到凤凰花努力地展开双翅,如破茧的蚕羽,他们似乎要挣脱于绿叶的紧紧拥抱,去冲上天,或去做一支后羿射出的利箭,刺向恶毒的太阳。在天空中,一凝眉,一抬眼,南方大街小巷的天空里,如同燃烧的云霞,红彤彤的氤氲开来。恍惚中,我分不清是纷飞的凤凰,还是跳跃的火焰。
这便是——凤凰浴火涅盘!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诗经》里说:"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在中国文人心里,凤凰与梧桐一起生长。庄子说,凤凰非梧桐不止。中国古代文人只听说过凤凰,却没有见过这种从非洲热带地区引进的如花的凤凰花。凤凰花即飞,是去寻找那棵属于他的梧桐么?厦门大学里的凤凰花亦开在五月,五月是毕业生离别的季节,他们把它称之为离别之花。我想,不同的地域会给花种不同的花语,有人说玫瑰的花语是爱情,而我却要说是热情。他们说凤凰花语是离别,而我却说是无畏的生命,一股青春的活力,坚定的抗挣下生存的力量。
厦门人对凤凰花有个动人的传说。霸占鹭岛的蛇王率领蛇妖兴风作浪,白鹭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与蛇妖展开殊死搏斗。领头的大鹭重创了蛇王,赶走了蛇妖,但它自己也身受重伤,躺在血泊之中。后来,在大鹭洒过鲜血的那一片土地上,长出一棵挺拔的大树,那树的叶子,象大鹭一样张开;那树开的花,象大鹭的鲜血一样火红。这种树木,人们称为凤凰木;这种花,人们称为凤凰花。这种可歌可泣的故事平添了我对凤凰花的敬意。听别人说,凤与凰本是观音坐下的并蒂莲,日久生意互生爱情,后被观音大士罚下界。然而,他们终日形影不离,相依相偎,他们柔情似水,他们沉醉在纯洁的爱情里终日歌唱。据说在夜里,来到凤凰花树下会听到凤凰花优美的歌声。
白天里害怕走出室外,到了傍晚才出了门。绿叶这时会高歌属于他们的胜利,毕竟太阳败西而去。或许,他们陶醉于喜悦之中,我的到来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在凤凰花下,淡淡的清香朴鼻而来,沁入心肺。在树下,聆听一对情侣的柔情细语。我想,绿草的胜利也是凤与凰的胜利,他们坚定着信念,把根深入到土壤里,从大自然获取力量。
时间属于他们,我悄悄地坐在树下,穹宇的繁星与远处的灯光相互映衬着,如白天里凤凰树叠翠的绿叶与红艳的花相互依偎一样。树间,一群仰脖高歌的白鹭,一对缠绵如漆的情侣……
我悄悄的离去,笑着。凤凰树上的绿叶比往昔的更绿,凤凰花也比往年开得更红艳多姿了。
雪祭
文/张绍碧
乙未年腊月十五,雪下到了滇南建水。
雪,静静地白在青砖白瓦上,晶莹地附坠在花间树叶上。银妆素裹的文庙,有些银光泛漾的空寂,银光泛漾的文庙,有些松闲柏静的清雅。虽然杏坛的琉璃瓦及其檐角的红灯笼,以白雪掩不住的橘黄和大红,在空寂清雅中泛出些许暖意,文庙仍然是少有的洁白清静,只有"先师庙"三大字和正襟危坐的孔子,不减历史的熠熠辉光与仁慈的满面红光。
文庙是传统的小家碧玉,尽管她淑娴仁惠,却也抵挡不住雪的狂野。十几年一次的雪,以网媒的恣意渲染,以荷尔蒙的亢奋激情,人们都奔乡野踏雪吻雪玩雪与雪相亲相爱去了,文庙乐得少有的嚣扰,圣灵也乐得少听庸俗的祷告、虚情假意的祈求。
今天,一地洁白的文庙,还会有人来祭孔,还会有人来为圣灵点一柱香吗?不会了,雪这么厚,天这么冷,路这样湿滑,风这样刺骨;不会了,文庙的雕梁画栋间都写着规范的严谨,没有山村玩雪的洒脱浪漫;文庙的花草树木间都弥漫着礼的拘束,没有乡野踏雪的狂放恣意。今天来文庙的,至多就是一些图谋撷美,怀揣相机,如影子般丙新人忽不定的摄影人。而我,就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其实,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文庙是需要点一柱香的,文庙的圣灵是需要点一柱香的。文庙,或者圣灵,不应该因一场雪的狂欢而被冷淡、冷落,甚至遗弃。在类似一场雪的狂欢中,不忘文庙,记得圣灵,在文庙为圣灵点一柱香。而这柱香,不仅仅是点给文庙,不仅仅点给圣灵,更是点燃我们民族精神的高香!
其实,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文庙是需要点一柱香的,文庙的圣灵是需要点一柱香的。有了这一柱雪天的香火,文庙不寂寞,圣灵不寂寞,文庙,或者圣灵,会因这一柱香火而温暖,我们的民族会因这一柱香火而温暖,因为这是一柱文化的香火、民族精神的香火。那袅袅升起的缕缕青烟,接通的是文化的根脉,是民族精神的魂魄!
其实,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文庙是需要点一柱香的,文庙的圣灵是需要点一柱香的。记住,是点一柱香,不是献一朵花。点一柱香,是中国最传统的祭祀;点一柱香,是中国祭祀的最高礼仪。献一朵花,是西方的礼仪,是性自由的征象。而文庙圣灵及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拈花惹草是被唾弃的,是极对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我们要为文庙为先师圣灵,为我们自己的精神文化点一柱香。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日子,在这样一个白雪皑皑的早晨,尽管许多人为一场雪狂欢而去,却有一个少女,穿着红红的羽绒服,踏着积雪走进太和元气坊,沿着学甬道,登上礼门坊台阶,在文庙月台注目仰望宏大的洙泗渊源坊,然后满怀虔诚,走进庄严肃穆的大成殿,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先师庙前。
红衣少女在大成殿门口请了红香,便双手握着红香,像握着先师圣灵温暖慈祥的手,心无旁鹜,满心虔诚地走向先师庙。在先师庙前祭拜处,红衣少女双手掌心向上,横托红香,双膝并跪,叩首祈愿,然后把愿景赋予红香,点燃了插在香炉里,红衣少女的愿景便随着袅袅青烟,飘向先师庙,飘向先师圣灵。
红衣少女为着高考愿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天来到文庙点香祈愿。我不知道先师圣灵能否实现红衣少女的愿望。抛开红衣少女祈愿的功利目的不说,我相信,红衣少女有一颗对中华传统文化的敬重之心,滋养这颗心的阳光雨露,便是文化信仰。红衣少女点燃红香,双眼微敛,默默站在香案前的虔诚模样,让我感受到了传统仪式的庄严肃穆,更让我感受到了传统文化的神圣崇高!
乙未年末,在冰天雪地的滇南建水,在冰天雪地的建水文庙,一个红衣少女在先师庙前点燃一柱红香,是摄入我相机的最美画面,是乙未年末给我的最深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