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作品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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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语
文/刘汉斌
春夏之交,是蔷薇花开得最旺的时候,每次回家,我都会钻进屋后那花花绿绿的蔷薇棚架,静听蔷薇花语,享受"满架蔷薇一院香"的景致。到了夜里,独自一人躺在老家那间熟悉的卧室里,听风吹晶帘动,便香袭梦中人了。
关于蔷薇花,有一则凄美的故事。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叫蔷薇,她和母亲相依为命。邻居有一位青年,为人善良,常帮助姑娘家干活。日久天长,两人互相爱慕,订了终身。有一年,皇帝选美女进宫,蔷薇被选中。闻讯后,蔷薇便与自己的心上人一起躲进深山。县令下令追捕。眼见快追上,蔷薇怕牵累自己的心上人,便毅然跳下了万丈山崖。这名男子悲痛万分,也随着跳下去。不久,蔷薇殉情处长出一朵美丽的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花茎上长着许多刺。人们都说这花是蔷薇姑娘所变,花刺是这位痴情男子为保护姑娘而生,于是,人们便将这花取名"蔷薇".
睡在床上,我又想起《红楼梦》中"龄官画蔷"的故事来,更能感觉一阵阵淡淡的花香袭来。你看,"龄官画蔷"那段描写真好,真不明白曹雪芹为何要给贾蔷取一个"蔷"字,惹得龄官蹲在蔷薇花架下用簪子画了许许多多的"蔷"字。也许就因为淡淡的蔷薇花香,也许就为了营造一个诗情画意的情节。龄官画蔷,直画到下雨了,她发尖滴水,纱衣淋湿。隔着篱笆洞儿偷看的宝玉看痴了,劝龄官不要再写了。龄官一抬头,看到花栏外半边脸的宝玉,误当姐姐叫了。这是多么美妙的误导。如果不是蔷薇,别的花难道不行?宝玉心知肚明,龄官画那么多的"蔷"字,其实就画一个"痴"字啊。
哦,原来盛开的蔷薇给予龄官对爱情的憧憬,爱情不只是一场美丽的梦,花虽然会凋谢,心中的最爱却永不凋零,蔷薇就是恋的起始,爱的誓约。难怪龄官那么如醉如痴地画着"蔷"字呢。龄官寄情于蔷薇,幻想着一瓣一瓣地把自己的美绽放出来,倦怠的花蕊揉着丝一般的花瓣。她微微的笑着,那么从容,那么高雅,香味弥散在风雨中,笑容轻漾着幸福……曹雪芹这么安排,是早知蔷薇的花语是相思?还是后人将曹雪芹当成了蔷薇花语的创始人?这便不得而知。
第二天,我看着蔷薇花,想着这些故事,心生无限遐思。蔷薇花语原来是爱的意念。你看,秦观的"无力蔷薇卧晓枝",李清照的"蔷薇风细一帘香",不就是对爱情的内在追求吗?其阴柔之美耐人寻味,其美丽圣洁代表着崇高神圣的爱情。
和春天约会
文/罗昭伦
美丽的春天,犹如一个诚挚守信的朋友,总是如约而来。
春雨,是春天来临的标志,是春姑娘派来的天使。淅淅沥沥的春雨,飘落在都市,飘落在乡野,浸染着我的心田。我不想表达"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惊喜,也不想说"春雨贵如油"的感激。我只想说,春雨带着她那无限的柔情和妩媚,袅袅飘向寂寞了一个冬的干涸的土地,让那些落满烟尘的画轴终于开始一页页翻卷。用她甘甜的乳汁,唤醒了沉睡的禾苗和昆虫,使它们破土而出。
春随风舞,徐徐而行,徐徐而来。春风,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她的到来呢?没有。春风是她强劲的脚步,翻山涉水,把祈望的春雨降临人间。在这温柔的季节里,她浅斟低唱着,让那春天的意气四处飞扬,在拂面的微风里一身诱人的诗意。风总是季节的羽,最先把换季的消息,告诉川行的人们。古韵酒旗招摇,绿树含情花好。春的声音总那么意味深长,使得本已在冬季里干涸的唇色,霎那间柳绿桃红,吹出优美弧线。在无限的春风中,轻奏着那曲《春江花月夜》,让生命富有色彩。一曲天籁,可感可触、可听可闻。
春天的太阳显得特有人情味儿,暖而不灼。金黄的阳光普照大地时,它如同线谱一样,彩色的音符,谱写出一曲春天的激情乐章。春天的美景可以陶冶人的心性情。瑟缩了一个冬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褪去臃肿的衣服,远离尘世间的烦扰喧嚣。在大自然的千姿百态中,去尽情地沐浴着温煦的阳光,静静与大自然亲近交融,尽情地享受在这大自然的原生态里。这种欢愉的情绪,会激发起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对生命的感慨。
春风是醉人的,她带着雨水的润泽,和着山间的花香、溪畔的草香,丝丝缕缕缠着楼阁、菜园和庄稼。像壶酒似的把蝴蝶、蜜蜂和人儿给灌醉了。浪漫的故事,在春天暖洋洋的心窝里破壳。站在春天的布帘上,阅读桃花抒写的诗行,观赏翠竹描绘的图景,以致走进少女的梦境都不曾察觉。一切就这么静美着,每一刻春光,每一朵春色,都镌刻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人的心儿因此有了一片静土,被光阴打磨的心绪,结成诗意的小调,在生命里百般传唱。
而那南归的燕子,沉睡了许久的杜鹃,也把天空搅得沸沸扬扬。一只小鸟欢快地从校园上空飞过,听到孩子们清脆的歌声"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也忍不住飞到校外的一棵长满嫩绿的新叶的树上,"咕咕!布谷"的唱起来,它想跟孩子们赛赛歌喉。农人那颗沉寂了一冬的心,也像那储藏了一冬的种子,开始跳动起来,那沉默了一个冬天的表情,又像山花盛开时露出了甜甜的笑脸。
是啊!春天,正以老农一样勤劳的方式,以犁铧一样开垦的方式,以种子一样期待的方式……诉说着蓬勃生长的希望,也孕育着秋色遍野的辉煌。于是,在农人心灵的原野上,就有了成片的风景,就有了小鸟飞过、栖落,就有了含苞的麦穗、摇曳或成熟。在农人的脸上,就有了灿烂的笑容,就有了沉甸甸的希望和梦想。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枝头的新绿,遍野的花开,点缀原野一派姹紫嫣红,感染了人们如画的心情。最耀眼的要数迎春花了,长在干枯枝条上的它们争先恐后地开着,娇嫩的淡黄色小花瓣,迫不及待地怒放着,仿佛要把春的消息传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山野间,沉寂了一个冬季的山林,曾经秃枝枯桠的枝梢,毫不掩饰地沐浴在浩荡的春风里。脉脉暖流催开了枝头的点点嫩叶,青翠柔和的新绿,映衬在人的眼里,感觉清新怡人。山岗上,氤氲着一片片粉红色的祥云,色泽鲜明光亮,是桃花盛开了。桃树下,优雅的树体,婀娜多姿的树态,舒展的枝桠和蓬勃的树冠,在绿叶的衬托下,点点桃花如约开放。依山势而建造的层层梯田,像一块绿地毯铺满原野,一畦畦的麦苗儿上挂满了水珠,绿得逼你眼,油油的闪着光,任人的思绪在希望的田野上驰骋。而那灿黄灿黄的油菜花,则用笑脸迎接着甘霖,舒展着身姿,以一种完全释放的姿态,在百花争艳的春季里,赢得属于自己的芬芳和色彩。
泉水叮咚,流淌在林涧、田野;和风轻拂,吟唱于山谷、河边。一枚枚绿芽吐蕊时,便开启了一个崭新的春天和一种全新的心情。远眺,陡峭的山崖上,斧劈般的峭壁间,厚重的岩石里,折射出历经岁月流逝的沧桑。小河在群山叠嶂间奔流跌宕,九曲回旋过漫过旷野,在平坦的河床上放缓节奏,舒缓的流淌着。流水中折射出太阳的光芒,闪烁在河面上片片鳞光。河水清冽,可以见到河底叠加的乱石,在水的流动中,鹅卵石也像是在来回晃动,增加了一种动感的美。岸边长着的垂柳,丝丝缕缕的柳叶垂摆下来,像一处处绿色的瀑布,倾泻在河面上。柳叶追逐着流水,流水托扶着柳叶,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掬一汪清水浸湿脸庞,柔滑的抚慰肌肤,水自指尖滑落,融入到水流中。
美丽山村
文/刘东
驻村的日子结束了,真舍不得走。一个人提着行李,走走停停,停停望望。路旁这条小河,犹如多年的好友,一路陪着我,走过村庄,走过田野,走向山的那一头。
河水真美,清亮透底。女人们提着大篮小桶的衣物,早早来到河边,洗着衣服,话着家常。河边有钓鱼的人,身边放着桶,手里捏着鱼竿,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悠然而自在。
春日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走在坳上到樟桥的路上,两旁的风景犹如一道美丽的画廊:青山、流水、人家,古树、小鸟、油菜花……迷人的春色,让我忘了自己。
这里的人勤劳,那路旁田边用竹竿和木条围起的栅栏,还有那用石头一层层、工工整整砌起的田沿地坡,无不见证了山民的勤劳与智慧。虽然坳上大多数年轻人外出打工了,但这里田没荒,地也在种,留在家里的人,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每天都在田间地头,女人则在家里,扫地、洗衣、做饭,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即便是年轻的女人,也一样静守着山村的宁静与和谐。俗世中的浮华与喧嚣,并没有扰乱山村的宁静祥和。
这里的人爱干净。家家户户都清清爽爽。就算是无人居住的老屋,也要隔三差五,前去收捡一番。我常去看的一位老大娘,虽然是个孤寡老人,住着破旧的土坏房,但家里却十分干净,无论什么时候去看她,她家里的地面和墙面总是一尘不染,灶头和床头整理得井井有条。这种爱干净的习惯透露出的自尊和对生活的热爱,令我感动和敬佩。
一个晴朗的上午,我和同伴带着孩子爬上山上的竹塘村。村里人见到我们,非常热情。每到一家,主人都会拿出糖果往孩子的兜里塞。我忍不住问同伴:"他们都是你的亲戚吗?"同伴笑了:"不是。山里人都是这样,来了都是客,就像亲戚一样!我爸爸每次上山做事,从不下山吃饭,不是这家招待,就是那家请客。"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留了下来。女主人为了招待我们,请来了她的公公和邻居作陪。酒,斟了又斟,一杯接着一杯,老人频频举杯相邀;菜,添了又添,摆了满满一桌,主人不停劝人吃。山里人的热情,就像这满桌的菜一样,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添加太多的作料,没有太多的修饰,但就是真。和他们交往,神清气爽,心不累。
终于要走了,心还不肯走,忘不了那静默的群山,那清清的流水,还有那热情而善良的父老乡亲。
母亲的织布机
文/鄱阳湖的风
李文旺
母亲以前曾经是一个织布的师傅。她为村里人织过多少匹布,也许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因为她在1970年到1980年之间,常常在家里打夜工织布。
1970年,我只有六岁,常常不愿意一个人到床上去睡觉,因为胆小,也因为冬天没有人捂被子而觉得寒冷。父亲有时候去村里的队部登记公分或者聊天而没回家时,我就常常催促母亲早些睡觉。母亲常常说:"乖儿子,等织完了这最后一根纱锭就去睡。"可是,母亲的最后一根纱锭常常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没了。有好几次我就趴在母亲的织布机边睡着了。我很不理解母亲,后来就把母亲的纱锭藏起来了。母亲只好好言相劝,她劝我把纱锭还给她。可是我为了自己早一点睡,竟然总是不肯将纱锭还给母亲。稍稍大了,再也不怕一个人到床上睡觉了,那时候开始知道母亲的辛苦,但是,我们谁都不能为母亲分担一点事情。是啊,母亲白天要管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晚上还要织布,对着油灯,后来是对着电灯,母亲把纱线织进白白的布匹里,同时把岁月也织进了她的额头上。我小学毕业,母亲的脑门上分明织进去了很多皱纹。原来,母亲在村里算是个美人,可是,因为过于操劳,也迅速衰老了。
当织布师傅,老规矩是除了工资,织布的东家还要请师傅吃饭的。可是因为在同村,母亲很少去别人家里吃饭,偶然人家送过来,才不好意思的接受了。我都觉得好像吃亏了,母亲说:"乡里乡亲的,何必呢?"
母亲于2007年谢世,终年79岁,家里几个人说是不是要将母亲的织布机一起烧给母亲,好当做她的陪伴。我和大姐都说:"母亲在那边也不容易,在世的时候还没有享够福,让她多休息一下吧。"织布机就没有烧,现在我们还可以在想母亲的时候看看这个凝聚了母亲心血的织布机。
母亲去世后,我给母亲写过一首《清平乐母亲》,其中有如下的句子:今生常思慈母,点着星星织布。
繁花落尽°今夜谁牵动了我的情
文/紫檀情缘
当我把十指放到冰冷的键盘上时,却不知道该如何敲打,亦不知该从哪说起。白天,那份对春的憧憬,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如此麻木。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只觉得一片黯然,在心口堵着……
晚上,正在用餐中,有一个电话打入。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问她是谁?她故做神秘,偏要我猜。思来想去,记忆中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当我开始微怒,对方才自报家门:"我是静,是你初中时的同学。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把我从你的记忆中驱逐了!"
我先是倍感惊讶,继而又禁不住一阵惊喜:"静,怎么会是你?这么多年没联系,你的声音我都听不出来了。""就知道你已经把老同学忘记了。"感觉她好像还是跟儿时一样的调皮:"知道我现在在哪吗?""难道你来宁波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嗯,我现在就在你居住的城市。这次出差被派来的,而且还住在离你不远的酒店,你晚上有时间吗?想见见你。"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时间挤挤总是会有的。
静,是我初中时的同学。我的童年几乎全是在祖父家度过的,而那段光阴也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幸福,最难忘的。静家,跟祖父家隔着一条桥。那时的她,长着一副漂亮的瓜子脸,个又高挑,在十几个女同学中算是出色的一位。同样喜欢文科的我们,平时因为写作文,采风,所以接触的比较多。后来因为家庭的关系,她随母亲去了别的城市。我们的联系也就从此断了。
前几年,曾听同学提起过。说她高中毕业就跟着一个男人去跑生意了,从此大家也都没了她的消息。没想到分别二十多年,现在居然会在我居住的这座城市相聚,太让我感到意外了,当然也有着很多的惊喜!
四季瑞丽,一个我喜欢的酒店,也是经常去的一家酒店。从家里出来,直接就去了酒店。在路上,给她发了个信息,让她下来到格兰咖啡厅等。隔着玻璃,我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虽然岁月催人老,但那张漂亮的瓜子脸我一认便知。走到沙发前,脚还没站稳,她一脸喜悦地起来拉住我:"老同学,不认识我了吧!"这就是静,与昔日相比,如今的她略显富态,当然,无情的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沧桑。
我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惊喜。坐下后,我又再次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翻,接着打趣道:"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要是走在马路上,我还真不敢认你呢!""又拿我开玩笑了是吧!"静甜甜地笑着:"我点了两杯蓝山咖啡,你可以将就吗?""你会算是吧?连我喜欢喝什么也知道!"我接过咖啡说道。
那一刻是愉悦的,我们彼此聊着儿时的事,聊着儿时的那些伙伴,还有儿时的那些糗事。"我的事你知道了吗?"静突然这样问我。"什么事?没听他们说起过。"静长长地叹了口气,语调有点凝噎:"去年夏天,我老公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我突地瞪大眼睛,像被一阵闷雷击在心上。
咖啡厅里的轻音乐,刚才听着还是那么的舒心,此刻却被一种悲哀淹没。"生死由命,半点都由不得我们!"我木然地说着。静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又继续说:"春节前我给芳芳也打过电话,她儿子去年刚没。好像是跟几个孩子在小区的篮球场玩,一下倒在地上就再没醒来。"怎么会这样呢?一个个都是我儿时的玩伴、同学。我的两眼也开始模糊了……
多情自古伤别离。临分手时,我们在咖啡厅外面紧紧地抱在一起,久久不忍开分。此时此刻的情景,真有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静说,明天事情一办完就搭晚上的航班飞另一个城市。这次匆匆的会晤,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抬眼相望,彼此眼中盈满了泪水。
道一万声珍重,也道不尽离愁。离开酒店,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以往所有的伤心都汇到了一起,冲击着我。今晚与静的重逢,不仅没给我带来丝毫的快乐,反而加剧了我的伤痛。一些恐慌与不安徘徊在我的心头,让人窒息!
人有旦夕祸福,谁能保证自己的幸福?今夜,我无法入眠。那些儿时的伙伴,那些曾经陪着我一起长大的玩伴,当我们再相逢时,会不会:桃花依旧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
荻花开处生乡愁
文/邓荣河
故乡有一方池塘,池塘边长满了荻花。荻花盛开时节,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很是壮观。
"荻花风起秋波冷,独拥檀心窥晓镜",荻花尽管春日萌发,夏日茁壮,但大都在暮秋盛开。北方的霜露来得早,很多花草在风刀霜剑的摧残下,早已溃不成军,唯有荻花愈战愈勇。暮秋时节,尽管荻花的叶身已见枯黄,但一簇簇的荻花却开得热烈而又奔放,简直就是一片白色的海洋。"荻花寒漫漫,鸥鸟暮群群".爱鸟、护鸟是家乡人的老传统,再加上环境适应,白色的荻花丛中经常能见到一些鸥鸟飞舞。每每接近黄昏,西天晚霞烈烈,池边荻花团团,耳畔鸟鸣啾啾,简直就是一幅多元的立体画卷。每年暮秋,常常会有很多城市人来观赏荻花。小小的荻花不仅令城里人大开眼界,同时也为家乡人增添了不少额外的收入,成为家乡人一个新的创收点。
记忆中,每年的荻花开放时节,也是乡下老父亲老母亲最忙碌的日子。一有空闲,老父亲总会推着独轮车来到池塘边,去砍那些日渐枯黄的荻花。运回家,老母亲便细细地去掉每根荻花的叶子和花束,只留下直直的茎杆,堆放在一边。等那些荻花茎杆积攒的差不多了,老母亲便会在老父亲的协助下编织席箔。一张张席箔编织成了,老母亲便开始用那席箔晾晒棉花、花生、红枣。每年立冬前后,母亲总会想方设法给我们邮寄些红枣。小女儿说,那枣儿特别香甜,和在超市购买的大不一样。我想,这大概与在荻花茎杆制作的席箔上晾晒有关,甜甜的枣儿,无形中也吸纳了荻花的清纯。
"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在我国的古典诗词中,荻花往往与离愁相连。对此,我有切身的感受。记得我刚参加工作时,是在一个暮秋。临出门了,虽然我已成年,但老母亲仍像对待孩子般执意要把我送出家门,且一直送到了池塘旁的大路边。在我挥手告别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老母亲的白发不知不觉间竟增添了那么多。根根素白,束束晶莹,与身边的荻花无异。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辛劳了大半辈子的老母亲,其实也是一株荻花,一株植根于家乡大地上的普通荻花:倔强一生,到老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