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泪虐心亲情的短故事
倚栏轩精选6篇催泪虐心亲情的短故事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催泪虐心亲情的短故事(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母亲与小鹿
文/孙以煜
因为是鹿狗,所以母亲叫它小鹿。小鹿来自俄罗斯,原本是朋友给自己的母亲带回来消闲的,见母亲喜欢,顺手就给了母亲。据说过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安检时,朋友把它藏到怀里,顺利通关。可到候机厅掏出来透透气时,却被发现了。最后,花了两千美金才放行。
人说这狗的寿命只有十二年,小鹿在母亲身边却活蹦乱跳了14年。14年中,母亲像对孩子似的待它,出门往挎包里一放,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久了,熟悉的人也就熟悉了小鹿,大家都说,这狗虽小,却是犬中的贵族呢!因此,母亲把它奉为掌上明珠,连地下都舍不得放。小鹿也精灵乖巧,情商也高,母亲的老友,它都亲近如家人。不论到了谁家,母亲总要说一句,小鹿刚洗了澡,脚没着地呢,于是,老友家的床、沙发就成了小鹿心安理得的道场,撒着欢儿,没人厌嫌。
母亲还爱带着小鹿逛市场,买很多香肠、鱼、肉,给聚拢在他周围的流浪猫,流浪狗。因此,邻里间还送母亲一个绰号——狗奶奶。一个雨天,一条头一次生育的流浪狗,把崽儿生到了阴沟里,母亲见状,帮那小母狗把崽儿从阴沟里兜回来,在自家凉台底下搭了个窝,还拆了床被褥,把棉花掏出来铺到狗窝里,救下一窝狗,但狗妈妈因为受了凉,奶水不畅,将几条无力争食的崽儿叼着扔到30米远的垃圾堆时,被母亲发现了,见狗在弃婴,就又从垃圾堆把还没死的崽儿又捡回来,买了牛奶,用针管细细地喂,到崽儿活过来后,母亲又把那崽儿放回狗窝。有了母亲的伺弄,那窝狗崽儿一个都没死,小狗出窝后,欢实得煞是可爱。小鹿跟着母亲与那群狗也成了朋友,偶或厮混在一起玩耍,不分你我。母亲也因此远近出了名,叫不上母亲名号的,就说那个背着小鹿狗总来买狗粮的老太太,小鹿也因此成了母亲的标识。那些年,父亲在外面忙碌,小鹿就人儿似的,成了母亲的伴儿,与母亲相依为命,小鹿超乎寻常地活了15岁(到母亲手里时已经1岁了),跟这有很大关系。
小鹿老到不能动的时候,母亲也老了。但母亲每日仍像伺候个伴儿一样,给小鹿热奶,喂奶。小鹿看着母亲挪动着身体,艰难地伺候它的样子,竟然常有大颗的泪珠滚落。每每这时,它就用舌头舔舔母亲的手。小鹿舍不得丢下母亲,所以,就使劲地活。但命由天定,小鹿15岁那年的一个仲夏夜里,终于悄悄地走了。母亲看着僵硬了的小鹿,用衣袖擦了眼睛,没有把小鹿草草扔掉,而是等到夜里,默默地埋到了院子里父亲栽种的苹果树下。那苹果树就成了小鹿没有名字的墓碑,在母亲眼中日日地繁茂,陪伴母亲。如今,母亲已寂寂地走了一年。在母亲离开的这一年里,我从不敢翻弄母亲的照片,偶或中看到,心都刀绞般难耐。近日整理照片,母亲抱着小鹿的照片和小鹿活着时的照片,又莫名地就蹦将出来,久久地不忍离去。脑中蓦地想到,梨花落后清明,是该祭奠母亲了……
母爱无边
最近几年,我有一个习惯----每个周末,都会抽点时间去乡下,看看自己的老母亲。
今年也不例外。
今天是正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昨天没有时间回家,因此今天务必回去。
下午1点多,我去附近的超市,给母亲买了她最爱吃的天津脆麻花,还有喜欢吃的新疆香梨。就自己一个人驱车,向故乡奔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2点多了。家里的门,上了锁。很显然,母亲又去邻居家打牌了。做为母亲这个年龄的老人,儿女都已经成家,孙子、孙女成群,享受生活是他们的最大的事情了。
为了让母亲多玩会,我没有去邻居家喊她,我自己去侄子家呆了一会。5点多,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我开车去村东头二有家,把母亲接回来。
刚到家,母亲就开始为我煮上午已经捏好的素饺子。我最爱吃母亲亲手捏的水饺,特别好吃。吃过饺子后,母亲告诉我,让我自己看会电视。她去给我炸红薯丸子。
我,无心去看电视。我站立在母亲的身边,看她蹒跚的步伐,还有不再挺拔的腰板,心里很是心疼。
母亲做丸子的动作依然是那么娴熟、麻利,正像她年轻的时候。
炸好的红薯丸子,色泽鲜艳,味道十分甘美。我喜欢……
虽然是一种简单的食品,可它确是母亲最伟大的母爱的寄托。
这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朴实无华,无声无息。而我们作为儿女的,对父母又做了多少呢?
临走,母亲还把剩下的丸子,装载一个塑料袋子里,说是让孩子和我的媳妇吃。我的眼睛湿润了……
母爱无边!
热爱我们的父母吧!!!
母亲的年
文/吴鲜
近些年来,母亲明显地老了,总盼望着过年。这让我很费解,都说小孩子盼过年,母亲怎么也盼过年呢?有一次,儿子偷偷地告诉我,奶奶其实是在想念着远在江南的两个叔叔哩!哦!原来如此,真想不到,母亲的年还暗含有这样的一层意思在里面。
大弟工作在无锡,小弟工作在苏州,我则在家乡。有那么几个春节吧,两个弟弟由于工作太忙,无法回老家过年,母亲的年,总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的。是呵!俗话说:猫老吃子,人老惜子。在母亲的心中,她把年视为了一年当中最为珍贵的时光。因为,一到过年的时候,两个弟弟就会从江南赶回来,一大家子人,欢欢喜喜的,齐聚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大年。
自从父亲英年早逝后,母亲独自一个人将我们兄弟仨拉扯大,如今,我们一个个的成家立业了,客居在他乡。母亲则一个人独居在乡间,一年当中,她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寂寞的。寂寞的时光,故乡的老屋,日升又月落,风霜与雨雪,无数个风起的夜晚抑或日落的黄昏,母亲都在盼望着,盼望着……我知道,母亲的一颗心呐,三分之一留在了老家,三分之二飘向了江南。
母亲的年,从腊八开始,就一路忙碌个不停。晒腊味,起年鱼,做豆腐,买春联,打扫卫生,办置年货。今年过年前,母亲来电话告诉我,由于疫情原因,两个弟弟又不能回家过年,电话那头,母亲的情绪好像有些失落。
我安慰母亲道,这是两个弟弟在响应政府号召哩!他们都是公职人员,理应率先垂范。大年三十晚上,我一定会把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那好吧!母亲在电话那头幽幽地应着。都说,现在的年味是越来越淡了。殊不知,在母亲的心中,她却将一年当中的这个日子看得如此之重。为何呢?寂寞、孤独、想念,还是在母亲的心中有什么其他难以释怀的情愫?
这应该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母亲的年,我们的年,大家的年,中国年。这不仅仅只是某一个日子的到来那么简单吧,它或许还藏着农耕文化下的某种深层次的传承在里面。一代人,又一代人,一年,又一年,过小年,过大年。大年小年又一年。母亲渐老,我们渐大。母亲沉浸于乡间的日子太久了,我们离开的日子又太长。我们总想着能回到小时候,这可能吗?
好在母亲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她常常对我们说起——好男儿志在四方。是呵!母亲从不自私,只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她也想念她的孩子们啊!这是人之常情。
母亲的年,说白了,不就是想看一看我们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听一听我们掏心掏肺的诉说吗?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中的。母亲老了,我们也都会有变老的那一天,母亲的一颗心呐,总是放心不下我们。
妻说,接母亲来小城过大年,一定让她快乐。快乐是什么?我突然问起妻来。妻愣愣地望着我,亏你还是一个写文章的人呢,居然还要来问我快乐是什么?那么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母亲的快乐就在于我们的心中有她。妻的话让我很是诧异,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现如今,我们的生活条件都好了,但我们关乎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呢?这或许正是我们和母亲缺少沟通的地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之将老,老有所依,老有所乐,这大概正是普天之下每一位老人心中所斯盼的那份快乐之源吧!
母亲的年,在乡间,在城市,在江北,在江南。母亲在哪,我们的年就在哪!
母亲的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们从未忘却,我们永记于心:快乐、幸福、团圆、开心。这就是年呵!——母亲的年!
怀念母亲
文/崔勇波
昨夜又梦到了母亲,梦到母亲做的早饭,梦到母亲在医院的痛苦——早上醒来时已泪湿枕巾。
我的童年是在临淄区齐都镇西古村度过的,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直到1991年入伍参军才离开。儿时所处的年代物质极其贫乏,十岁前我同弟弟与父母同住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房子中间摆一张八仙桌,两张床,一个用于取暖并做饭的土制炉子,除此以外几乎再无他物。我祖上几代都是靠木工手艺过活,父亲那时候整天忙于在外做木工,晚上很晚才回家;母亲除了忙农活、照看老人、孩子,还要张罗一家人的饭。
当时吃的最多的是煎饼和窝头,母亲早上多用猪油泡煎饼,一图简单,二图节约时间,拿一张煎饼撕开盛在碗里,用筷子头从盛猪油的罐子中抿一块白白的猪油,热水冲开,倒一点酱油进去,切一点绿绿的葱花洒在上面,煎饼中玉米面的细腻混合着猪油的滑润在口内弥漫,顿时满口清香,当时认为猪油泡煎饼肯定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吃完后便去学校读书,直到上午课间操时香味尤在齿间。现在猪油不见了,取代的是高档的色拉油、橄榄油,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
当时虽然物质贫乏,但母亲却会尽力变着花样搞好家里伙食。春天到了,母亲早早去田野拔来荠菜,用荠菜炒鸡蛋或荠菜包水饺给我们尝鲜。院子墙角有一棵香椿树,初春刚长出嫩芽时父亲自制了钩子开始钩香椿芽,母亲用来凉拌豆腐,炒鸡蛋,炸香椿鱼,都是美味,或是用大块盐粒腌起来装在瓶子里,可以放到夏天才开启。当五月槐花盛开时,母亲摘了槐花洗净加少许面做成馅蚀,槐花的鲜甜至今记忆尤深;印象深的还有豆豉咸菜,煮熟的豆子自然发酵,加秋天田野盛开的白蒿、花椒、白萝卜块,但已经多年吃不上了。
在父母的教诲下,弟弟在临淄区政府做了一名公务员,而我从军24年后转业到文化部工作,两个出身贫寒的儿子都在各自平凡的岗位上尽忠尽责,执蓍于心中热爱的事业。1996年,因弟弟一家在临淄城工作生活,父母也搬到城里去住,农村偌大的院子便空了下来,而我只能利用每年春节的机会回去寻找和回味童年的气息。
由于爱好的关系,我在工作间隙一直坚持书画艺术的创作研究,多年来乐此不疲,而每每发表了文章或是出版了书籍,首先会拿给母亲看;并先后加入了中国书法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作品多次在全国书画大展中入展、获奖,陆续出版了十余部书画集、散文集、随笔集等,而我的每一星星点点成绩的背后都有母亲鼓励的目光。我到北京工作生活以后,每年都会接父母到北京住一段时间,那是一段段美好而幸福的时光。2009年我和爱人在北京购置新房,一层起居,二层作为我的艺术创作室,并专门为父母准备了一个房间;母亲最喜欢去的是书房和创作室,书房里四壁做了书架,满满地摆满了我收藏的各类书籍和我入展、获奖证书,母亲往往在我的书房一本本盯着书脊看,久久不愿离去。
母亲身体一直很好,人缘好,心态好,从来没有见过她生气和发愁的时候,和两个儿媳妇也总有说不完的话。母亲是在2014年春天肺部查出的肺癌,在北京切除了一片肺叶,刚手术一天后就可以下地,两天后开始进食并在医院走廊上锻炼身体,让周围的病人和医生佩服的不行。当母亲身体恢复的稍好后坚持回到老家调养。 不曾想到的是2015年秋天母亲开始咳嗽,去医院检查后发现病情已经转移,于是只能住院治疗;父母住的生活小区距离医院仅隔一条马路,但却再也不能回到家中,父亲每天早早做了饭菜送来,陪着母亲说话;在最后的三个月里,母亲每天需要在病床上打营养液12个小时,但母亲非常坚强,还时常和病友开玩笑。
元旦假期,我特地多请了几天假回老家陪母亲,母亲生活起居已经不能自理,那段时间母亲咳嗽的厉害,要咳嗽时她会轻轻示意我们离开病房,她是怕我们看到她的痛苦而难受。2016年1月5日上午,母亲在和我聊天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现在各行各业都管的严,一定要谦虚低调,人生平安、健康是最关键的。你早点回去工作吧,我没有事".中午,母亲睡着了,怕打搅她休息,我悄悄地退出病房,赶高铁回北京,哪想竟成永别。
2016年1月11日凌晨3时我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一直再无法入睡,直到4时弟弟打来电话说母亲刚刚去世,得到消息我顿时满脸泪痕,犹如噩梦初醒,意识到母亲真的永远离开了她深爱的子女,从此称呼"妈妈"的时候再没人答应,那一刻压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犹如决堤的河水,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本以为母亲能陪我们走过更多的生命历程,可如今母亲却在今日仙逝远去;妻子陪我起床,点了香,静坐到天明,并于当天返回老家,为母亲办理后事。我会永远记住这个难忘的亲情分离的日子,记住这个让我撕心裂肺的凌晨。
今年春节初七是母亲去世的五七日,我和弟弟两家驱车回古城村祭奠母亲。刚下完一场大雪,母亲的坟被厚厚的积雪包围着,那么圣洁和安静;我点燃纸钱,在缭绕的烟雾中,依稀看见母亲慈祥的微笑,我在心里默默叨念:妈妈,孩子们来看望您了。烧完纸钱,点上香,我们跪在母亲的坟前磕头,一个,两个,三个,母亲,要磕多少个才能还清您生前给予我们的关爱,才能言明我们对您的思念啊!以前每年春节年三十下午祭奠先人,我却不能真正体味那份情感,原以为就是去烧烧纸祭奠一下,可今日那种痛失亲人的悲哀死死地撕扯着我的心,一片片的掉落,抖落了一地的凄然,满满的是我终生难释的情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如今我真切地领悟到这句话的内涵。
又到清明时节,内心的思念像潮水一样彭湃汹涌。在这个空气都弥漫着思念的季节里,端详着相册里母亲的照片,追忆昔日母亲种种往事,感慨万千,人生苦短,泪眼湿巾。想起了母亲那坎坷的一生,想起了母亲一生所经历的辛酸苦辣。
今天,焚香撰文,寄予天国,倾诉感恩母亲心声,聊慰怀念慈母之情。风雨喧嚣,天地呻吟;母亲,愿您在故园栖息,在天国安息。
望着纷纷的细雨,想到即将来临的清明,在一个春雨的子夜我草草写下此文,谨以此献给我平凡而朴实的母亲。
母亲的坚强
文/弈铭
妻爱吃母亲种的菜,母亲种的菜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吃起来格外有味道。母亲估摸着我们的菜吃完了就会及时送来,每次来,放下东西来不及歇歇就走。我留她住一晚,她说,屋里一大堆事等着,丢不开。母亲已经69岁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潮难以平静。
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从来没有空闲过。那时父亲是大队会计,难得回家。家里一摊子事全甩给了母亲。母亲起早贪黑地挣着工分,一年的吃穿用度都要靠这些工分,丝毫不能马虎。每次收工回来都不会空着手。要么是一大篮子猪草,要么是一捆柴禾。这都是母亲利用短暂的歇工时间做的。即便母亲这般辛劳,日子仍过得很艰难。
再后来,父亲不幸去世,家境变得更加凄苦,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记忆最深的是每年的开学,我们姐弟几个望着母亲愁云笼罩的脸,谁也不提上学的事。可到开学那一天,母亲却又能奇迹般地拿出钱来送我们上学。后来才知道,为了我们的学费,母亲经常要借遍一两个村庄。一块的、两块的,凑够了我们姐弟三人50多元的学费。有一年冬天,生产队里开了个烧石灰的窑,需要大量的木柴。母亲为了还借的钱,每天早出晚归地砍柴卖,中午就着凉水啃几口玉米面饼充饥。那时一斤木柴两分钱,整整一个冬天,母亲挣了100多元。过年的时候,不仅还清了欠帐,还用余下的钱为我们每人做了一套新衣。
日子过得比别人差,有的人就会用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来轻视你。记得有一个人就这样问过我的弟弟:"你中午吃的是什么?"弟弟不好意思说是玉米糊,就说:"吃的大米干饭。""还大米干饭呢,你家有多少米呀?"母亲知道这事后,对弟弟说:"吃玉米糊不是丑事,关键要自己争气,不要一辈子都吃玉米糊。我们不偷不抢的,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教育了弟弟,母亲夜里却气得偷偷地哭了。她觉得自己没用,遭人轻视,亏待了儿女而伤心难过。
我们都学会了坚强、诚实、懂事。每次放学回家,我们都抢着为母亲分担家务,做力所能及的事。渐渐的,家在母亲的苦心经营下有了起色。母亲常对我们说:"尊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
感谢母亲,是她给予了我们生命,是她为我们挡风遮雨,是她教会了我们如何坚强做人。
记忆的年味如此美好
文/雪落黄河边
又是一个撩人心扉的令人感慨的年终岁末,听着电视上传来的新年欢歌,心里不免有些酸楚的味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烀猪肘,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蛇年的晚风残照踏着钟声归去,马年的朝云彩霞迎着阳光到来。每一缕阳光都弥漫着春的气息,朋友们的每一句问候都饱含着真诚。内心很是感慨,尤其那首过年的儿歌又在电视里唱起时,心里更加的感叹岁月逝水流年怎么又到过年了呢?日子过得好快啊。望着镜子里的容颜皱纹越来越多的爬满眼角和腮边,忽然之间就觉得老了。真的老了,所以害怕过年害怕听见新年的钟声想起。可是,2014的新年就这样来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偏颇无知都已云烟飘过,繁华褪去,蓦然回首,青春和童年终于还是一笑而过,而那些留在记忆里的过年往事却印在了心里。
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妹四个都盼着过年,尤其是我,总是和妹妹念叨,咋还不过年呢?过年多好啊,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还有瓜子糖果冻梨吃。尤其母亲包的几个带钢蹦的饺子更是我和妹妹既想得到又不舍得吃又盼着一口就咬到嘴里的快乐充满了童年的诱惑,妹妹也是和我一样的想过年,那时想过年的念头几乎每天都在说起,甚至到了期盼翘首心急如焚的地步。我喜欢有母亲陪伴的年味,那种年味虽然有些酸涩,但常常在梦中看到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和絮语唠叨,当母亲点起她亲手糊制的纸灯笼挂在房檐下时,年就来了。那忽闪忽闪的烛火从梦里缓缓经过,像载着儿时所有的欲望陪我品读人生,全译人世间最为朴实的爱。那爱,那年味,儿时至今都是最美最难忘的幸福。
【写春联】
记得小时候,无论家里怎样贫穷,父亲都会去囤子里唯一的一家供销社买来几张大红纸,用剪子仔细的裁好成对联的条幅,然后的按照自己家各个门的尺寸裁剪成一对一对的春联,并将它们仔仔细细的折叠成五字或者七字的方块,用手压出折印之后,拿着一盒大生产牌香烟一起送到生产队会计家,求囤子里唯一会写毛笔字的会计魏叔叔给写对联。那折叠的纸印是方便魏叔叔书写。每到快过年的这几天魏叔叔家里求字的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那时刚记事的我总是跟在父亲的屁股后边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魏叔叔温暖的家,魏叔叔个子不高,戴着眼镜,是生产队的会计也是囤子里喝墨水最多的一个人。所以那个我眼里看着很傲气的魏叔叔就更加神气活现,对不拿烟就来求字的社员们爱理不理的,傲慢至极。那时的囤子里社员几乎都是文盲,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文盲行列。社员们不会打算盘也不会写字,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得找魏叔叔帮忙,所以,这个魏叔叔也是囤子里的大红人,更是社员们眼里最尊敬的人。囤子里有两个教师会写毛笔字,可人家都是城里来的知青,每到这个时候都回家过年了,也指望不上的。可悲的是文化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年代的北方农村几乎就是空白,所以后来的扫除文盲活动相当激烈,我的父亲母亲最赞同,不管家里怎样的贫困,都想方设法飞供我们兄妹四个上学。那时的母亲总说,没有文化不识字就如瞎子一般的眼前黑,事事求人,难啊。
那些年,每到年前,不管魏叔叔的家里是否已经准备好新年的东西,是否忙置年货怎样,这几天先总是从早写到晚,有时会到深夜,没有人能帮他,有时候他累极了,总会嘟囔几句,有些社员看着于心不忍,就把那些什么鸡鸭满架,猪牛满圈,粮食满仓,抬头见喜等字幅去掉,不写了,就在猪圈和鸭棚,仓房里贴上一条红纸就算了。他们说,就算写了,猪还是那几头猪,鸡还是那几只鸡,羊还是那几头羊,写了又当啥事啊。但供奉的保家仙牌位是必须要写的,管他是迷信或不是迷信的,有神灵保家仙的护佑,这一年总是太平年的。据说,那些年,魏叔叔家里收到很多洋烟卷,那都是抽大旱烟的社员们不舍得吸的稀罕物。社员们有理由送,魏叔叔有理由享用,这就是那时的送礼吧。在那时,两毛钱的一盒烟就是送礼。
后来我家大哥上中学了,毛笔和硬彩笔都是必修课,而且每天都在练习,寒暑假作业也写。那些年母亲总会骄傲地说,儿子会写毛笔字了,从今往后不会在拿着洋烟卷去求魏叔叔写了。尽管大哥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总算不求人看脸子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拿着大红纸来我家开始求哥哥写对联,当他们对着父亲母亲说着好话的时候,我发现母亲的神情变了,由心里往外的自豪,并很自得说,这是好事,不但可以帮助大哥锻炼字体书法,再者,大人的脸面也好看多了,这就是母以子为荣吧?于是,大哥趴在饭桌子上认真的给每家写对联,母亲从不打扰。我则帮着摆红纸和把写好的对联摆开晾好,等字体干了分送给邻居们。大哥不要邻居的东西,可我每次送还时邻居的婶子大娘们都会给我几块糖果作为回报,我记得我的小兜里被积攒来的糖果塞满,最多的一年竟吃到河开雁来。我回想着儿时的春节,至今脑海中依旧存留着大哥稚嫩的淡淡墨香。
时至今天,无论城市还是乡村,贴春联的习俗依旧流行,我们都喜欢在三十这一天贴上红红的春联。乡下依旧有牛羊满圈,鸡鸭满架,粮食满仓,但没有魏叔叔龙飞凤舞的炫耀,甚至也没有大哥的淡淡墨香,但是浓浓的年味始终印在心里。今年向来节俭的我今天依旧买了一副两米长的金字滚边的春联,兴高采烈的和老公一起亲自登梯贴在院墙的大门上。这幅对联是:汇聚浩海神州福,广进大江南北财。横批是:平安富贵。
【刻挂钱】
记得小时候,每当喝完腊八粥之后,本来忙碌的母亲就更加忙碌了。白天母亲除了围着锅台转给我们做饭吃就是要侍候那些鸡鸭鹅猪外,还要从落满积雪的自家的菜园子里扒出冻黑的甜菜缨子,然后一筐一筐的拎回屋剁碎,再用大锅煮好盛进缸里留着喂猪。那时人没啥吃,猪也没吃过粮食,甜菜缨子就是给猪吃的主食。母亲总说这是"烀猪食".就在母亲"烀猪食"的时候,还会放进锅里几个很小的甜菜疙瘩,大一点的甜菜都换钱了,而一些小的甜菜疙瘩是些收购不合格的,母亲就留着给我们改善生活,当糖吃了。那些小甜菜疙瘩经过雪冻,特别的甜。
每次母亲用木头大火烀猪食的时候,也是我们兄妹几个眼巴巴的舔着舌头围着锅台转悠的时候。母亲说我们几个像小猪崽子,能吃不长肉。那时我们兄妹好像都很瘦,没吃过糖块就等着锅里的甜菜疙瘩打牙祭,那是我们最好吃的甜味美食。直到现在我都怀念吃甜菜疙瘩时啃得满嘴都是糖稀的甜甜的味道,尽管现在有各种各样的糖果,但我还是喜欢母亲烀猪食的时候顺便给我们煮的甜菜疙瘩。
也因为家里喂着好几头猪,母亲每隔一两天都要烀一次猪食,而烀猪食烧的木头炭火就成了家里取暖的最好东西。每年的秋天。父亲都会去远处的沟塘里挖回家上好的胶泥,然后做成多个泥火盆,晾干后冬天使用。所以母亲烀猪食的炭火就装在两个模样俊秀的泥火盆里,摆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火盆的旁边就是父亲喜欢的旱烟笸箩,笸箩里每天都添置满满的金黄的旱烟,那些旱烟一到晚上就会被前来串门的左邻右舍叔叔大娘们围着火盆一边烤手一边唠嗑一边抽个精光。
家里那条长长的大炕一头一个泥火盆,满屋子前来串门的有大人也有我们哥几个的小伙伴们,烟雾缭绕笑声不断,囤子里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但大家伙喜欢聚集在我家的土炕上,大人们谈天说地,我们小孩子则打扑克,歘嘎拉哈,嘻嘻哈哈热闹不已。那些温馨的场面融化了整个冬天的寒冷,给我的童年时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
后来母亲看见囤里的供销社卖一些五颜六色的彩纸挂钱,就是长方形的像窗花一般,但和母亲剪的窗花又不同,是贴在门口对联横批下的,或者贴在窗户上边和各种房屋,门口的以及鸡鸭鹅猪的圈舍横批下面,并且有细细的纸穗随风飘舞,甚是好看。都是镂空的图案,有双喜字的,有花鸟鱼虫的,有人物的有莲花的还有各种拼图的非常洋气好看。挂钱,在那时大概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要贴的了。一毛钱才买三张,很贵的。所以母亲以前从没买过。
可是这一年母亲花了两毛钱买回家六张图案不同的挂钱,那挂钱也是红,粉,蓝,绿,黄,紫等颜色的,非常鲜艳好看。我们都围着那几张挂钱看稀奇,不知道母亲要把这几张挂钱贴在那个门房檐上。因为太少了。就在我们纳闷的费解的时候,母亲托人从城里买回家几张各种颜色的很柔软的彩纸,然后用锯条磨成一个带尖的小刻刀。又让父亲从囤子里的铁匠铺子要回家一块四方的小铁板,我们不知道母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那些来家里串门的邻居们也都纳闷不已。吃过晚饭后,大家伙又围着火盆唠嗑,而我那忙碌一天的母亲,用满是裂口的双手趴在炕上,拿出一张买来的挂钱铺在彩纸上当模子,认真仔细的雕刻起来。母亲不让我们小孩子围观,她怕我们一不小心碰上拿刻刀的手,弄坏了挂钱和纸张。那些串门的也在犹疑,都念叨母亲;能行吗?母亲说,费点功夫,比着葫芦画瓢还是行的。大家伙看见母亲那个认真的样子也都不做声了,神情跟着母亲的刻刀转动,虽然帮不上忙,使不上劲也都在心里给母亲加油,希望母亲能刻得和买来的挂牵一样漂亮。母亲就这样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刻镂空的挂钱,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成功了,和买来的挂钱一样精美。我们这些小孩子跟着高兴,那些大人们也是羡慕不已。
后来母亲就分了一些给邻居们。一些邻居看着母亲很能干又细心并且乐于助人,就有好多人家买来彩纸求母亲镌刻,母亲也总是从不推托,有求必应,所以母亲就更加的忙碌了。记得小时候的挂钱都是母亲亲手剪的,我们则负责贴,连那些鸡架鸭架和仓房都贴上了很稀罕的挂钱。正月里一些媳妇和男人们去我家串个门,总不忘互相先夸夸母亲的心灵手巧,都说等下一年自己定要和母亲坐在一起学学可挂钱。可是这些邻居们太懒惰,光是嘴上说不做,来年的时候还是求母亲刻挂钱,从此母亲就忙了,便开始了年年腊八过后就刻挂钱,或用剪子剪窗花,虽说母亲的手艺在囤里不算最好的,但她是我们囤里最有名气最善良的窗花能手。而那时的挂钱流行无论是买的还是剪的,或是母亲用最土的办法雕刻的,都是囤子里和我们家过年必须的装饰用品,也给过年增添了欢乐祥和幸福吉祥的气氛。母亲说,只要大家喜欢就做下去。
母亲的挂钱还在土房的冰溜子下面迎风飘呀飘,母亲走了多年,而那份欢乐直到记忆的深处。
【糊八角灯笼】
记得小时候在北方的农村,除夕夜的这一天开始,每家每户院子里一定要挂上红灯笼,不管是用罐头瓶子做的简易灯笼还是用玻璃镶成四方灯笼,或是纸糊的灯笼在大年三十这个晚上都要挂在院子里的最高处,其寓意之一已示来年的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兴旺发达。之二也有驱魔除怪之意。
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灯笼都是用罐头瓶子做的。那时家里从没吃过罐头,可是母亲总是能从生产队里找到一两个玻璃的罐头瓶子,然后放起来留着过年时做灯笼用。我亲眼见过母亲制作罐头瓶子的灯笼,首先,母亲和父亲一起联手用镰刀头把罐头瓶子的底部划好印记,然后在小心的拿起锤子满满的把罐头瓶子的底敲掉,然后父亲再用一块四方形的小木板穿上两根铁丝固定好,再把木板的中心钉上一个小洋钉,再把平时积攒的蜡烛油融化坐在碗里,再放进一根很粗的棉线绳做灯芯,这个简易的灯笼就做好了。等到三十这一天晚上,就早早的点亮灯笼,在挂在菜园子里的那个高高的苞米楼子上。家里那个每年都用的苞米楼子的四根大柱子特别高,比自家的茅草房屋高多了。只有母亲把灯笼点着,那些在囤子里出入的人们很远就能看到。
三十这天晚上,家家户户都会挂起不同的灯笼,这些灯笼和天上的星星,星辉相映,让平时沉默的小村庄夜晚顿时明亮起来,就如同今天的城市霓虹,闪烁出乡下人和谐安定,苦中有乐的日子。这灯笼一点就是点到正月十五过完之后方才取下来,然后再让我们兄妹几个提在手里嬉笑玩耍。所以小时候过年真是盼了初一就盼十五,过完十五灯笼就是我们最好的玩具了。当我们拿着灯笼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比赛显摆谁的灯笼最亮时,那一刻总是最欢乐最开心的时候。还有什么幸福能有童年开心呢?
而后来不知道是罐头瓶子难找了,还是母亲总觉得罐头瓶子做的小灯笼虽然明亮但还是太小了,既不漂亮也不突出,似乎却少了过年的情趣。于是,再到春节时,母亲就提前做纸糊的灯笼,而且一做就是好几个,每一个灯笼的形状和款式都不同,尤其那个用大红亮光纸和白纸相衬糊出的八角灯笼又大又漂亮,在放进去粗粗的大蜡烛点亮之后,整个灯笼连同周围的皑皑白雪景色都变成红彤彤的,把苞米楼子的四周映衬得虚虚实实,有些像海市蜃楼一样的瑰丽无比。从年三十开始,母亲把院子里的每一处制高点都挂上八角灯笼,是漆黑寒冷的小院映出节日的气氛和红红火火的温暖。那些八角灯笼也是邻居和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球相聚的地方。当他们啧啧称叹的时候,也是我最骄傲的时候。后来,其发现在过年的时候,邻居们有好多家都挂上了和我家一样的八角红纸大灯笼,原来,这些家的灯笼都是出自母亲的一人之手。
这时我总是理直气壮和小朋友们神气活现的显摆说,我妈手巧,就比你们的妈好!
【缝制新衣】
每当走进腊月门,母亲和父亲都变得越发的忙碌。父亲除了背材火烧炕给生产队喂马之外,就是从仓房里拿出秋天时从北山割回家的苕条编些小筐和大土篮子。父亲也和母亲一样有一双尽是裂口但灵巧的手,父亲编筐在邻里乡亲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他编的小筐带着花边,有四方的,有圆形的,还有尖底的和平底的之分。带花边的平底小筐用来过年时盛冻豆腐和冻粘豆包以及馒头,苞米面大饼子等。这些编织精巧的小筐一个挨着一个的被吊在仓房的檩条子上,既好看又让我们充满了诱惑。有时父亲还会把从城里买回家的冻梨和冻花红藏在小筐里,一是为了防止我们偷吃,而是为了大年三十晚上给我们一个惊喜。在那贫困的年代,那些小筐筐还能给家里换来一些零花钱,父亲编好之后除了家用其余全都卖给供销社。由于父亲的手艺好,总能比别人的土篮子多卖一毛钱,所以,父亲有空就编,忙得整个冬天都是热火朝天,屋里的大火盆成了父亲一边取暖一边干活的伙伴。而父亲那坐着一丝不苟编筐的情景却给我儿时的童年留下了深刻印象。
冬天,除了父亲忙碌,母亲就更加忙碌了。儿时,过年的新衣都是母亲亲手裁制赶做的。那时,乡下贫穷,没钱买布料做新衣服,母亲就把妹妹过满月时亲朋好友们送的几块布拿出来,母亲平时总是不舍得给我们做衣服穿,要等到过年做新衣用。那辆块黑条绒布母亲给两个哥哥做了新裤子,然后再把哥哥的旧裤子翻新改小给我和妹妹做了裤子。我们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破了补,补了缝,屁股和膝盖都是补丁。而这条虽是旧的翻新裤子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补丁就是新衣服了。而且,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也算是知足了。
母亲不是裁缝,不会裁制衣服,但是她有自己的土办法。无论是旧的翻新还是新布做衣服,母亲都会拿出牛皮纸替的衣服样子,那些衣服样子都是母亲从别人买现成的衣服照葫芦画瓢扒下来的纸样子。这些纸样子很时兴,加上母亲的灵巧,一定会将我们和妹妹的衣服精心设计的与众不同。即使是就上衣翻新改制也会在在走线的地方夹一道彩色布条做镶边的牙子,或者设计一个独特的半圆形口袋,然后剪个花样布贴缝上去,有时还会打几个小折泡泡袖在肩膀上,既洋气又好看,我和妹妹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小公主一般,也只有我那辛勤的母亲有如此的巧手,把我和妹妹打扮得和别人买现成的衣服一样漂亮。所以至今我都总感觉那时母亲替的牛皮纸样子做好的衣服才最美。我们每每不等到大年初一,总在除夕下午兴高采烈地帮母亲和父亲做完些年活儿便吵嚷着要穿上新衣服时,而爸爸总是说,等着放鞭炮了吃年夜饭时才算过年才能穿的。
于是,我们就等啊盼啊,大年三十快来吧,来了好有新衣服穿。盼着归盼着,还有帮母亲打扫卫生,柜子擦一遍,把地扫一遍,再把已经收拾得足够干净的家里各个角落旮旯擦抹一遍,这才是完事。所以说,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就等大年初一早晨快点来临了。
如今,不论过年还是平时,一家人的衣服再也不用辛苦缝制,都是去县城买来现成的既美观又时髦的新衣服穿,也不分除夕还是平时,穿着都一样时髦,也因为如此,过年除了少一些母亲活着时候的那些诸多似乎迷信的供奉祖先保家仙等等事宜之外,同时更少了不少盼望过年的儿时年味和快乐!
想起儿时过年的点点滴滴,总有说不完的情景让人怀念。比如,无论日子多么艰辛,父亲都会从供销社里买回家几张连环年画贴在糊满报纸的墙上,父亲总说,这是"添人进口",家里的"人"多了,过年才热闹,来年才旺香。所以,父亲每年买的年画都不同,有戏曲的,比如:《十五贯》《沙家浜》《碧玉簪》《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等。还有革命英雄故事《董存瑞》《张思德》《英雄王二小》《闪闪红星》和坐在莲花上钓鱼的胖娃娃年画,也就是连年有余等等等等。我也是从父亲买回家的年画里知道了很多很多古代的和现代的故事,那些故事熏陶着我苦涩的童年,并给我的童年带来最直接的文化教育。如今,那些年画早已不时兴了,早已从眼前消失了。可那些发黄的记忆竟是那样的美好,让我至今都在嘴嚼怀想。
我喜欢有母亲父亲陪伴的年味,那种年味虽然有些酸涩,但常常在梦中看到父亲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和絮语唠叨都是幸福。而当母亲点起她亲手糊制的八角纸灯笼挂在房檐下时,三十就来了,我们的年就来了。那忽闪忽闪的烛火从梦里缓缓经过,像载着儿时所有的欲望陪我品读人生,全译人世间最为朴实的爱。那爱,那年味,从儿时至今都是最美最难忘的幸福。
记忆的年味啊,有父亲母亲忙忙碌碌陪伴的日子,是多麽令人难忘又怀念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