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类美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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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母亲
文/鲁自强
转眼间,母亲离开我们已经8年了。在这近3000个日子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母亲。每当全家团圆或是孤独寂寞的时候,每当我开心满怀或遭受挫折的时候,便越发思念母亲。
母亲是独生女,做中医的外公家境殷实,因此倍受呵护和宠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然而随着外公的中年早逝,家道中落,少年时代的母亲只得与外婆相依为命。为了生存,只得从师学缝纫。与父亲成家后,6年间我们姐弟3人相继出生,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父亲工资不高,为了养活我们,母亲起早贪黑,养鸡喂猪、割猪草、拾棉花,忙里忙外,但从不叫一声累。母亲是个裁缝,冬天,冒着满天飞舞的大雪,走家串户,一步一脚泥,为人缝制棉衣棉裤及过年的衣物,赚钱贴补家用和购买孩子的学习用品,常常是双手双脚冻得又红又肿;夏天,母亲会带着我们哥俩捉青蛙、鳝鱼,然后拿到城里换钱,买回一些日常用品。
母亲的勤劳、朴实和善良,让我们从小就懂得了责任二字的含义。无论是身处逆境或遭遇挫折,都要肩负起神圣的使命:养育儿女长大成人。这是责任,这责任重如泰山!
慢慢地,我们姐弟相继长大成人,各自成家,母亲毕生的积蓄也为我们花光。我和哥哥下岗后,各自与人合伙买了一辆长途卧铺车跑客运。每次从外地回石首时都是凌晨3点左右。远远地,我们就会看到门上的一盏电灯亮着。我们知道,母亲没睡,她在等儿子回来,我们上楼睡了,她才休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感受到母爱的伟大。这就是母亲,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一个包容大爱的母亲。世界上什么最深?母爱最深,深不见底;世界上什么最大?母爱最大,无边无际。
人生的启蒙老师是父母。母亲身体力行的教导我们,做人要好好学习。多读书,要诚实、谦虚,要勤俭节约,要合理规划,遇事冷静,不冲动,要考虑后果。母亲的谆谆教诲,伴随着我们姐弟3人走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一生受益。
然而,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母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子欲养而亲不在",世界上什么事都可以等,唯有感恩不能等啊!这成了我们此生最遗憾的事。
日月如梭,岁月轮回。母亲坟头上的草枯了又青,青了又枯。正如古诗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每年的清明节,我们都会带着孩子们去看望母亲,向母亲诉说我们的喜怒哀乐。母亲,您的儿孙们定会好好活着,孝敬父亲,努力工作,造福社会。这是您最大的心愿,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唯一要做的!
母亲,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您的儿女!
感念 母爱深深
文/幽兰萦梦
岁月的风车,滑过了阡陌红尘的朝朝暮暮,在每个特定的年轮中,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痕。当童稚烂漫已成为一道久远的风景,留下的是斑驳懵懂的记忆;当青春热血已冷却成昨日烟花,留下的是璀璨一瞬的惊艳;当潋滟秋色沉积成人生的厚重,留下的是磨砺意志的坚实;当依稀旧梦宛若昙花一现之时,是否要将前行的脚步稍作停留?走过岁月的四季,走过人生的春夏,在这凄美丰韵的人生之秋,还能与昨日黄花争艳?还能与风尘岁月抗衡?还能与宦海浮影争雄?还能用椽笔书写人生春秋?花非花,梦非梦,也许,一切终成虚妄,唯那份挥之不去的亲情永恒。
当年轮在不经意间划过五十二个春秋的时候,当秋霜隐隐约约斑驳青丝的时候,当厚重覆盖着曾经的青涩的时候,当目光不再清澈明丽的时候,当一丝细纹攀上额头眼角的时候,此时此刻,氤氲心中的是无奈还是嗟叹?是回忆还是感念?也许,什么都是;也许,什么都不是。一个人散淡着心情,行走在夏日氤氲着丝丝燥热的晚风中,听着树叶在夏日的微风中婆娑蹁跹的细碎之声,望着路人行色匆匆地来来去去,心中装满的是一份夏日的躁动不安和对往昔的追忆之情。
一个人驻足郊野,行走在那条曾经无数次徜徉流连的公路上,身边没有熟悉的身影陪伴,耳际没有温馨的话语流淌,看着擦肩而过的双双对对的身影,一丝孤寂之感便如那春日的潮水般在心底泛滥蔓延。越往北走,车流量明显地偏少了,人也显得稀疏起来。空旷的郊野,仿佛一下子也宁静了些许,就连刚才那微热的风儿似乎也在瞬间变得柔和凉爽起来。四周的一切渐渐地宁静下来了,默默地行走中,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细微的脚步声和清晰的喘息声。
一路慢行,一路让闲散的思绪飘散在夏日的静夜中。忽然,一阵歌声由远及近,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哦!好熟悉的旋律,好悠扬的歌声,好亲切的声音,好温馨的氛围,这不就是彭丽媛演唱的那首《白发亲娘》吗?"你可是又在村口把我张望,你可是又在窗前把我默想,你的那一根啊老拐杖,是否又把你带到我离去的地方。娘啊,娘啊,白发亲娘,儿在天涯,你在故乡,娘啊,娘啊,白发亲娘,黄昏时候,晚风已凉。回去吧,我的娘,儿不能去为你添一件衣裳。你可是又在梦中把我牵挂,你可是又在灯下为我牵肠,娘啊,娘啊,白发亲娘,春露秋霜,寒来暑往,娘啊,娘啊,白发亲娘,朝思暮想、泪眼迷茫,责怪吧,我的娘,而儿想你却不能把你探望……"
听着这熟悉的歌声,和着这熟悉的旋律,我也不觉跟着轻轻地吟唱起来,唱着唱着,一片雨雾蒙蒙遮住了我的视线,继而变得泪水潸然。
都说是儿的生日娘的难日。这话一点不假,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是根本体会不到一个新生命降生时那撕心裂肺的阵痛的。在这个世界上,母亲确实伟大,母爱更是无私。当一个新生命在母体中孕育的时刻,作为准母亲,心中涌动的是满满的幸福和深深的期待。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谈何容易呢?
当日历再一次翻到这一天的时候,心中总会泛起阵阵涟漪是对给于我生命的母亲的感激?还是对儿时在母亲的羽翼下温馨片刻的回味?虽然那般般往事已成为不可忘却的回忆,虽然如今步入人生之秋的我也已是奶奶辈份的人了,可每每回故乡省亲,在父母的面前,总还是把我当着孩子一般看待,在父母的眼中,我依旧还是那个少言寡语的乖乖女。也许,只要父母健在,在他们的心中眼中,我们就是一群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妈妈,此时此刻,偌大的院落中,你是否还是只身孤影,在电视的陪伴下度过这一个个寂寞的黄昏?妈妈,此时此刻,你是否枕着对父亲的思念,枕着对儿女的牵挂亦步亦趋地走进梦乡?妈妈,此时此刻,你是否还在记忆中翻晒儿女幼时的趣闻轶事?妈妈,此时此刻,你是否期盼着儿孙膝下承欢的幸福时刻的到来?
在我的人生履历表中,父母的关爱和呵护幻化成不朽的文字,详实地记载着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父母的温馨和祝福始终伴随着我移动的步履一路前行。让我感知春的温暖,夏的炙热,秋的丰硕,冬的期盼。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那幸福的时光便如刀刻斧凿般在心灵深处镌刻下永久的印痕。
十八岁的夏日,正值青春芳华的我,告别了父母筑就的温暖的巢穴,一个人只身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独自闯荡。尽管女儿远去了他乡,可是父母那颗牵挂的心始终不曾放却。一声天凉加衣,一句天热避暑,一声生日快乐,一句劳逸结合,便如那人间四月天般顷刻间温暖着女儿年轻的心房。望着女儿消瘦的容颜,读着女儿思亲的信笺,爸爸妈妈,我能够猜想得到你们当时的心境,更能够感知到你们的万般不舍。于是,年过五旬的爸爸,在妈妈的督促下,驮着一百多斤重的食物,跨上单车进行了数百里长征。两百多公里的路途,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并非易事。可是,有着军人风范的爸爸,硬是克服了重重困难,历时一天半,顺利地把温暖和幸福送到了女儿的手中。
忘不了!在那个经济欠发达的年代,过生日,对于孩子来说,宛若天大的喜事,因为在这一天能够得到父母意外的恩赐和祝福。犹记得在我十岁生日时,妈妈步行数十里路,扯回了一块非常艳丽的花布,亲自裁剪,亲手缝制,为我做了一件非常漂亮的衬衫。虽然时光已久远了数十年,可在我的记忆中,那件漂亮的衬衫依旧清晰如昨。那是一种叫人造棉的面料,有种丝绸的质地和柔软的手感,在天蓝色的底色上,印制了大朵大朵橘黄色的牡丹花,既显眼又靓丽,每当我穿出去的时候,总会招来别的女孩羡慕嫉妒的目光。穿着这件衣服,让我风光无限,特别在学校举办的文艺演出中更是信心百倍、收放自如,演绎了一段精彩的瞬间。
忘不了!二十岁生日前夕,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妈妈上街买来了当时非常流行的铁灰色的涤卡面料,衬里是颜色非常鲜艳的彩条驼绒,为我做了一件大衣。在当时,这样的大衣是很奢侈的,也是许多年轻人都梦寐以求的。也许是我非常幸运吧,在我十七岁的那年,我就能够拥有这件既时尚又暖和的大衣,每当我穿上它,就能够感知到妈妈的那份浓浓的母爱。这件大衣伴随我数十年,虽然现在已是时过境迁,但这件大衣至今依旧压在我们家的衣柜里,成为永久的纪念。
忘不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那些在我们农场插队的无锡知青们,在每年春节之际回城归来之后,和我们家关系比较融洽的知青,总会给我们带来惊喜。那闻名遐迩、甜软疏松的无锡小吃,总能让我们品尝到不一样的美味。每每此时,我们便会懂事地也让爸爸妈妈一起品尝。可每次爸爸总是推脱说他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食品,妈妈拗不过我们,只是用舌尖稍微品尝一点,便会说吃不惯。其实,我们知道,并不是爸爸妈妈不爱吃,而是他们把属于他们的那一份留给儿女们享用。
忘不了!我平生第一次穿过的那条花裙子。那时,我在学校宣传队,经常上台演出。可有着军人严谨作风的爸爸,从不让我们在穿着上标新立异。哪个女孩子不爱美?而裙子往往就是女孩子的最爱。可在那个并不富足的年代,又有几家的女孩能够穿到漂亮的花裙子呢?也许,此次我再一次成为命运的宠儿。那是在我上四年级的时候。那年初夏,和我们家关系处得很好的知青由于家中有事回去探亲,妈妈就请她代为购买。一天放学之后,妈妈神秘地叫我过去,递给我一个用纸质包装袋包裹着的物品,我当时感到很诧异,不知究竟是何物?捧在手中轻轻的、软软的。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妈妈,看到慈祥的妈妈一脸笑意,并示意我自己打开包装。我小心翼翼地从纸袋中摸出慢慢抖开,我的眼睛为之一亮,哇!是一条裙子,好漂亮啊!大红、海军蓝、橘黄、白色四种颜色混合交织的菱形方块图案,既简洁大方,又非常艳丽。当我穿上这条漂亮的裙子时,高兴地连续转了几个圈,那条喇叭裙瞬间便旋成一个圆形,裙裾飘飘的感觉真是美轮美奂,女孩子的虚荣心仿佛在这一刻才得到最好的满足。
自从得到这条裙子后,白天穿在身上,晚上睡觉时就挂在床旁边。一个夏天过去了,可女孩子的那份虚荣心似乎还没有得到最大的满足。秋季开学时,尽管已是初秋时分,天气逐渐凉爽了,还舍不得脱下那条花裙子,直至天凉的不能再穿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将那条花裙子清洗之后,当着至宝一般收藏起来。
忘不了!那个炎炎的夏日,六岁的我在外面和小朋友玩耍的时候,正当两个孩子转圈比赛转得正欢的时候,不经意间,两人怦然相撞,我一个趔趄没站稳,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正好是面部着地,瞬间就觉得鼻子痒痒的,我用手一抹,呀!全是血,我被吓坏了,赶紧跑回家。妈妈看到我满脸都是血迹,当时吃惊不小,连忙用脸盆打来半盆清水,小心地为我洗去脸上的血迹。看着半盆水都被鲜血染红了,直到此时,我方感知到疼痛。妈妈看着我满面泪水的小脸,万般不舍地将我拥入怀中。投入妈妈温暖怀抱的感觉,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能感觉到那份温馨。
忘不了!在我成人之后,再一次被妈妈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那是在我进厂之后第一年春节放假回家,也不是何缘故,健健康康的我却在年初一的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虽然医生来打了退热针,依旧不显效果。而每次发热的时间比闹钟还准,都是在傍晚时分准时发热。而且在打针吃药的前提下,依旧是不见起色,天天如此。躺在床上,几天不能饮食,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上下床方便时都是妈妈抱上抱下。每每被妈妈揽在怀里的那一刻,我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童年时光。看着我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爸爸特意去买了一些蒲萁回来给我降火。每次妈妈总是坐在我的床边,用她那只并不太灵活的右手为我削皮,然后再切成片,一片一片地送入我的嘴中……
妈妈的右手中指不能弯曲,那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在南京一家大资本家中帮佣时留下的残疾。当时正处在青春年华的妈妈,手脚非常勤快,做事又干净利落,深得那家主人的喜爱。一个寒冷的冬天,妈妈在做饭时不小心将手切破了,流了很多血。由于年轻,再加之妈妈性格内向,当时也没当回事。随着一次次地与冷水接触,再加之冬季伤口难以愈合,妈妈那原本不算小的创伤处逐渐地发炎化脓,甚至开始溃烂。可妈妈依旧没有吱声,还是后来被主家发现的。由于拖延的时间太长,腐烂的肌肉下已可看见骨头了。那时的医疗水平尚不发达,再加之有多少富人愿意花大代价为穷人医治呢?在进行简单的医治之后,手指头虽然保住了,但却成为一根不能发弯曲的废手指。
可生性要强的妈妈,并没有因为这个不灵活的手指在做事上而比别人逊色半分,依旧是样样都是一把好手。记得小时候,妈妈样样活计做得既精巧又细致,既快又好,备受别人的称赞,在众多的军工家属中遥遥领先、独领风骚。可人前风光,人后却备受折磨。每到春季的插秧季节,劳累了一天的妈妈,晚上睡觉时,我们总能看到妈妈握住那只费手指,痛苦地发出低微的呻吟声……
由于离家年月尚早,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日并不太多,故此,只能借着每年的探亲假和有限的节假日才能和家人团聚,许多事也是零零碎碎地听父母说起。可是,不管距离多远,不管相聚的时日多么短暂,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忘,而疏远,成为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牵挂。
人生路漫漫,悠悠数十年弹指一挥间。回首自己的每一个生日,虽不能朝朝暮暮与家人共度,却总能得到一份祝福,一份惊喜。
十岁,在爸爸妈妈的身边幸福地度过,二十岁时虽未能当时当道地庆贺,却让父母在春节回去时提前度过,三十岁时,由于爸爸妈妈太忙而未能走进我的小家和我们一起度过,四十岁时,着实风光了一番,家人大多都亲自上门恭贺,在酒店中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五十岁却因爸爸的突然离世而倍觉清冷,没有了红烛高照,没有了鞭炮声声,没有了亲人的祝福,没有了喧嚣的场面。而此时的妈妈正处在一场大手术后的恢复阶段,八十四岁高龄的妈妈,术后虚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长途的颠簸劳顿了。
今日,我五十二岁华诞在即,我知道,远在天国的爸爸一定会借着清风明月为我送来祝福的。数百里之外的妈妈也一定会把绵绵心语通过无形的电波送到我的身旁的。也许,我的这个生日仍会在悄无声息中度过,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依旧能感知到亲人的那份温暖。我只想借着这方寸素笺,用我流之心底的呓语释放我不倦的情怀:感念,母爱深深!
怀念母亲
文/鱼诺
母亲在世的时候,厨房的活我最多打打下手。2010年母亲去世后,我不得不承包了厨房所有的活。几年下来,虽然我的厨艺并不精通,也还能勉强维持我们父女俩的生活。但是日复一日地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对厨房我还真热爱不起来,好怀念有母亲的那些"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母亲炒的家常菜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母亲做过的盐焗鸡和炖猪肚是我印象中的美味!因为家在农村,鸡是要自己亲自宰杀的、做法也是按传统的方法:先往锅底撒上盐,再把鸡肚子塞满盐,然后把整只鸡放进锅里倒上几斤盐,直到把鸡"全埋"了,最后开始细火慢焖,直到肉香满屋。猪肚的清洗过程也是很麻烦的,具体我也忘了怎么洗,反正每次清洗都是费时费力得很,但是当炖好的胡椒猪肚汤在记忆中翻滚的时候,肚里的馋虫早就涎水成灾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就再没有尝到这两种美味。虽然有时候也想做来吃,但想到那些繁琐的过程,我就望而却步了。
村里的女人大都有一双巧手,逢年过节,总会做各式各样的家乡小吃:蒸河粉啊、做菜粄啊、炸煎饼啊……印象最深的是端午节母亲包的粽子。记得村里人刚流行包粽子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一开始母亲也不会包,她就到平时关系最好的五婶那里学。在五婶那学了几次,回家用生米练习了好几次:把几根线挂在门环上,左手拿着包好米的粽子,右手用线缠绕几圈,再一次次试验绑的方式……母亲终于学会包粽子了!以后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就可以吃上自家做的粽子了!后来,在母亲的指点下,我和哥哥也学会了包粽子;再后来,我包的粽子比母亲包的还好看……只是粽子的配料比较麻烦,再者制作的过程特别琐碎,现在的我也懒得过个节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那都不划算!其实以前也埋怨过母亲过个节总要忙这忙那,弄得我们也不能安生,跟着跑前跑后。但是母亲每次都是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嫌麻烦劳累。没有办法,我虽然一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得做好小跟班的工作。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要是往年,母亲一定会给我们做好吃的煎饼:是用糯米粉做成的糊团,里面包的是花生碎和白糖,用热油煎一下,外表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油香、唇齿流蜜,是我们家乡中秋节家家必做的"月饼".母亲还发明了咸味煎饼和芋头馅煎饼,我觉得比甜的还好吃。而如今,我只能再次对着相片中的煎饼回忆母亲在时的点点滴滴了。
在农村,像母亲这样心灵手巧的贤妻良母很多,她们为了一家大小整天围着锅台转,从不嫌累不嫌烦。或许她们没有现代女性职场中的独立干练,但是她们能把家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的母亲就是其中平凡的一位,但母亲又是最不平凡的一位,因为母亲的眼睛只有0.01——几乎为0的视力!母亲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用一双手摸索出、用满腔爱做出了可口的饭菜、精致的小吃!现在的我对简单的一日三餐应付自如了许多,但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为母亲做上一桌呢?母亲的宠爱、我的自责,想到这——两股清凉静静流淌了下来。
母亲,那瘦小的肩膀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乡下探望母亲了。听母亲电话里唠叨,这几天肩膀疼痛的厉害。趁今天是星期六,我买了些跌打膏药和降暑保健品带上女儿去探望母亲。
到家门口,推开那扇简易的木制门。母亲早就熬好了绿豆粥等待我和女儿。这几年,母亲已经衰老了好多,俨然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脊背早已弯曲。
在家坐了一会,母亲要我把膏药贴上。我掀开母亲肩上的衣服。才蓦然发现,母亲的肩膀竟是那样瘦小,皮肤黝黑而粗糙。
看着母亲瘦小的肩膀,我不禁想起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那是初中三年级的寒假,村子里来了几个收购楠竹的商人。母亲要我和她到后山砍几根楠竹,积赚一些下学期的学费。
晌午,母亲把砍好的几根楠竹捆在一起。看着那一捆楠竹,为了分担楠竹的一些重量,我央求要和她一起抬着回家。相对我幼稚的肩膀,楠竹显然有点重,一路走走歇歇,终于离家大概只有200米了。楠竹压得我的肩膀生痛,双脚有点不听使唤的感觉。我想,我再坚持一点点就到家了,我想为了我自己的学费再坚持一点点。
然而,我肩上的楠竹还是毫不留情的滑落了下来。
"砰!"我抬起的楠竹这端猛烈的砸在地上。巨大的震动,一定狠狠的震痛了楠竹那端毫无准备的母亲。只见母亲放下楠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像一个闯了大祸的孩子望着母亲,顿时不知所措!
"妈,你等着,我回家拿药。"还好,我及时反应了过来。
我飞奔着从家里拿来红花油,掀开母亲肩膀上的衣服,看着鲜红的红花油滴在母亲的淤青的肩膀上。我恨死了我自己:我为什么那么没有用?我为什么不可以再坚持一会?我为什么不可以快点长大?我为什么不可以一个人扛起那几根楠竹?
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自责又无奈的讲道:"东儿,我没事,你没有受伤就好,你不要难过,是妈妈没有用,要是你的亲生父亲还健在,我是没有理由让你做体力活。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
……
我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母亲瘦小的肩膀上。
"怎么啦,东儿,贴好了没有。"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表情。
"没什么,是天气热,我流汗了。"我赶忙背过脸去。其实眼泪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
吃过晚饭,我和母亲带上女儿到村口的古香樟树下歇凉。还是坐了一会,母亲便坚持要先回家给我和女儿烧洗澡水。
望着母亲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家门口走去,我想,只要我们姊妹生活幸福,出门在外平平安安,经常和母亲打个电话,拉拉家常,隔三差五的回家一趟,即使,母亲的肩膀再瘦小一些,她也不会怨言。在母亲心里,有这些,够了。
最后的父爱
文/谢红
天阴着,又到清明。
爸爸走了快六年了,闲暇时,常常看看他留给我的珍物。那是一套金光闪闪的首饰,包括手镯、耳环、项链,它们静静地被我珍藏在柜子里,也深深地珍藏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是爸爸特意给我买的,但是他生前并没有送出,直到爸爸去世了,我才哭着想起,曾经有过一套爸爸想送我的礼物……
父母在我很小时就离婚了,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所以小时候的我经常被人指指戳戳:"看,那娃她爸不要她了!"那一刻我常常有很恼怒但又很自卑的感觉,恼怒的是那人嘴碎揭我短,自卑的是我爸妈确实没有像别人的爸妈那样成双入对热热闹闹过日子……
我的记忆中没有爸妈一起生活的丝缕印象,似乎从记事起他们就分开着。在有了一定知识积累的基础上,我有了自己鲜活的判断:爸妈是不适合一起生活的,爸爸浪漫而不着边际,妈妈传统而心不在焉。
在姥姥、姥爷的呵护下我倒也平静地长大着,敏感、努力、多愁。爸爸常来看我,帮我包书皮、给我订本子,后来爸爸去了上海,不常回西安,但是上大学时爸爸送我到车站,初嫁人时爸爸参加我婚礼,我人生重要的时刻,爸爸没有缺席。
爸爸58岁时和陈阿姨结婚,这是漂泊一生的爸爸最正确的一次选择。他们一起生活了16年,爸爸最后的几年,是陈阿姨的付出和不离不弃让爸爸有尊严地活着。
后来爸爸得了多系统功能萎缩,不到七十岁就有老年痴呆的症状,喜欢电视购物,喜欢絮絮叨叨,喜欢无名发火。而那时,曾经老顽童一样的爸爸一点都不让我们喜欢。那是病操纵了他,他不知,我们更不知。
这套"金"首饰就是爸爸在那个时候买的。那天他打长途电话给我,说准备给我买一套金首饰压箱底,我觉得很突然,便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口气很认真很专注,他说很合算的,一共要198元,还是四件套呢。我一听就觉得可笑,说别买了,不是金的,爸爸说人家说是金的,一定是。我不耐烦地说别买,买了我肯定不要!爸爸说,哟,你这孩子啊。我再次强调自己的态度然后挂了电话,当笑话一样讲给同事。我不知道当时爸爸已经有病,对医学知识的欠缺,使我未觉察自己的不孝,只是一味觉得爸爸老了老了怎么如此糊涂……爸爸去世后我一遍遍回忆起那次的通话,一次次难过地哭,那是爸爸用最后残留的记忆给我留下的念想,是父爱最后的含泪挥别……
2013年11月,我去上海看爸爸,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不仅不能自理,也几乎认不出我。在他忽然能认出我的时候,一定会握着我的手,慈祥地说"我的女儿!""你是红红!"甚至有一次对陈阿姨说:"把我给孩子买的金首饰给她。"陈阿姨哭笑不得,我也敷衍地说:"好好,我知道。"然后示意陈阿姨收起来。
2014年6月25日凌晨2点,爸爸在深度昏迷14个小时后永远离开这个他颠簸一生的世界,那一刻,我在西安……
我的爸爸啊……
我赶往上海,最后看到了爸爸,最后摸摸爸爸冰冷的脸,最后整理一下爸爸的衣服,爸爸躺在铺满鲜花的床上,安静而沉默……
棺盖合拢,音乐想起,肝肠寸断,爸爸啊,来世再见!
回西安前,我向陈阿姨索要了那套"金"首饰。感谢陈阿姨没有因为我的嫌弃而扔掉。那是爸爸的心意,是病重爸爸用最后的力气和记忆留给女儿无法割舍的爱……
怀念红军爷爷
文/钟瑞华
那是20多年前一个星期四的上午,我正在县城读高一,当我上完第一节语文课时,接到了父亲托人捎来的口信,说我爷爷"过身"了。那一刻,天沉了,风止了,一切都仿佛凝固了。我木然地呆在原地,泪如泉涌!爷爷,生前最疼爱我的爷爷,您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们……
泪眼朦胧中,我想起了两周前最后一次见到爷爷时的情景。那天,爷爷的心脏病又发作了,被紧急送往乡卫生院住院治疗。我拉着爷爷瘦骨嶙峋的双手,哽咽着说:"爷爷,我先不去上学了,我要在医院照顾您……"爷爷摸了摸我的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傻孩子,你怎能不去上学呢,爷爷这个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心吧,住几天院就没事了!"接着,他抖着手从底层衣服口袋里摸出20元钱,塞到我手里:"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考上大学、入党,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爷爷知道你在学校吃不好,这20元钱你拿着,自己去买点好吃的……"望着爷爷深陷的眼窝和皱纹交错的脸,我转过身去,含泪点了点头。
1931年,还未满17岁的爷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红军小战士。在随后的革命生涯中,爷爷从战士到班长到排长,历经中央苏区第二次至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参加了广昌保卫战、湘江战役、土城战役、鲁班场战役等大大小小的战役。在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被火线任命为代理连长。1935年3月,在贵州仁怀鲁班场战役中,已是代理连长的爷爷带领战士们冲锋在前,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激战中,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射向爷爷的胸膛,差点击中了爷爷的心脏;另一颗子弹穿透了爷爷的右脚蹠骨……爷爷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由此落下终身残疾。后来,幸得当地老百姓的悉心救护和保护,才免遭国民党反动派的毒手。爷爷从此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无奈之下,只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在贵州仁怀的制酒作坊里当学徒,吃尽苦头,期盼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在贵州流浪和生活的日子里,爷爷结识了来自金沙县的奶奶,一个追求进步,与旧家庭决裂的富家小姐。新中国成立后,爷爷携奶奶回到了阔别近20年的兴国老家,后来爷爷被政府评定为二等乙级革命伤残军人。我是爷爷奶奶生前最疼爱的孙子,我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参加工作后一定好好回报他们。谁曾想,还没等我高中毕业,他们就相继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们寄予厚望的孙子……
记得有一年清明节前夕,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爷爷对我说,他原来住的地方又湿又冷,下雨时门前总是一滩积水,希望我们能给他换一个干净舒适的地方,最好能和奶奶住在一块,免得彼此隔山相望,却难于相聚。于是父亲请来了风水先生,帮爷爷奶奶选好了一块向阳的墓地。
墓地搬迁那天,父亲用扁担一头挑着"爷爷",一头挑着"奶奶",从这座山挑到500多米外的那座山,父亲走得很慢,一路上默不作声。爷爷奶奶合葬后,我们双膝跪在坟前,足足哭了半个多钟头。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绵绵不尽的思念飘洒着,湿润了山头,湿润了草木,湿润了爷爷奶奶的"新家"!
"睹物思人依稀在,碧水苍云幻音容。"如今的我漂泊异乡,由于种种原因,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老家扫墓了。透过蒙蒙的雨丝,遥望家乡的方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