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亲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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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里的妈妈
文/邹相
那天晚上,小区里突然停电。我们全家人正在吃饭,弄个猝不及防。母亲赶紧起身去房间找蜡烛。等母亲把点燃的蜡烛拿过来的时候,烛光正好映照在她的脸上。一下子,我的目光在烛光和母亲的脸上游走。那是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苍老而枯瘦。这就是我的母亲啊,才五十多岁,已经在岁月的研磨下,提前进入了风烛残年。想着母亲对我的爱,对我的呵护,一时间,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旋,然后奔涌而去……
母亲对我的爱是全面而周到的。我刚出生时,体弱多病,三岁前基本上都是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的。经常听村里的长辈们说,母亲对我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那真是爱之深、爱之切。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从集市上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个烧饼或是几颗方糖;每次去亲戚家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可口的菜肴。那时候,享受母亲给我的小礼物,简直就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也是最开心的过程。当得知我在学校被一个学生欺负时,母亲带着我去那学生家里评理,为我讨个说法;当得知我身上有痒疮时,母亲用杨柳树叶和楝子树根熬水给我涂抹。我深深地感觉到,我就是母亲的全部,就是她的心肝宝贝。
母亲对我的爱是温柔而细致的。上初中的时候,母亲经常到学校给我送米,换成粮票,以便买饭买菜。为了多换些粮票,母亲每次背着近二十斤的米,步行三公里到我所在的学校。因为经常去学校,连伙房的师傅们都认识母亲。为了给我改善伙食,母亲经常去村里的豆腐作坊买些水豆腐、干豆腐,做成美味可口的佳肴,然后用罐头瓶封好口,给我送到学校。每次吃着母亲做的菜肴,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甜美。在我上初三的时候,不慎将左手手腕摔骨折了,当时找了一个土医生给包扎的。因为包扎得不专业,当天晚上,我的左手腕肿得像白面馒头一般。母亲就守在我身边,一边给我用冷水敷伤处,一边落泪。第二天一早,母亲便和奶奶一起,陪我去镇医院重新治疗。之后的一段时间,母亲隔三差五到学校看我,直到我的手腕复原。
母爱对我的爱是厚重而质朴的。从小到大,母亲几乎没有打骂过我,除非是我犯错了,她才神情严肃地训我几句,随后又拿礼物哄我。高考时,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母亲经常去学校看我,给我讲解一些村里的故事,逗我开心。她每次来时,都会买些时令水果,给我宿舍的同学也都分分,同学们都说母亲很贤惠。上大学时,母亲经常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的,一直叮嘱我与同学搞好关系,不要过于节约。每次到寒暑假,我去南方和父母相聚时,母亲都会给我做好吃的,每个假期我的体重都会增加几斤,一回到学校,又瘦了下去。有一个细节我非常难忘,每逢春节回家走亲戚时,母亲都要跟我一起。吃饭时,母亲就会坐在我旁边,经常偷偷帮我喝些杯中的酒。我知道母亲是不会喝酒的,但是她担心我喝多了,就强忍着吞几口酒。母亲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让她的儿子受到伤害。这份爱,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
从我记事起,从没见到母亲和爷爷奶奶争过嘴,也没见她和邻居妯娌们抬过杠、骂过街。村邻们都说母亲有一副好脾气和好心肠,又勤劳能干,让人敬重不已。母亲常常教导我,要与人为善,要乐于助人,要知足常乐。正是在母亲的悉心教导下,才有了我的现在,才有了我一切。看到烛光里的母亲,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首《烛光里的妈妈》,忍不住哼唱起来,"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唱着唱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妈妈,你在他乡还好吗
文/李红雨
母亲离开我已整整十三个春秋了,现在的我也已为人母,母亲来不及享受人生的天伦之乐就离我而去。
我常常努力地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把它们拼凑起来印入记忆相册中;我常常期待着梦中能与她相遇,重温我们未完的母女情;我常常幻想着能穿越时空,扑进她的怀里,向她倾诉我对她的思念之苦!我多希望有来世,我们还能做母女,让我好好补偿她对我全部的爱!
为了她的父母,为了她的兄弟姐妹,为了她的几个女儿,母亲耗尽熬干了她一生的心血。
1999年,我高考落榜了,瞬间,七月那浓重的黑色一下子就把我拖进了可怕的深渊,郁闷、迷茫、失落、痛苦、沮丧、悔恨,将我撕扯得四分五裂。而那个一直对我寄予厚望,遭受的打击远比我沉重得多的母亲却坚强而乐观的迅速帮我做了决定,并把我落榜的原因归结于学校的学习环境不好,教学质量不高,所以她坚持让我转学去一中复读,为了凑齐高昂的借读费,她登遍了每一个亲戚家的门槛;为了能让我安心读书,每个月末都是她颇费周折的来城里看我却从不让我浪费时间回家。而那个时候的母亲已经因为脑溢血后遗症而变得有些健忘有些迟钝了,我真的难以想像母亲是如何完成并做好这一切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母亲病弱的身躯如此的义无反顾。
一年以后我以超出分数线整整六十分的成绩填报了河北师范大学,只为了替母亲完成她想当一名人民教师的愿望。离家的那一天,母亲到村口送我,隔着车窗,我看到母亲在风中翻飞的杂乱的白发,深刻在额头上的沧桑的皱纹,慢慢靠近车窗时那迟缓而蹒跚的步伐,还有那不受控制而流到嘴角的口水,我禁不住泪如泉涌。病痛使母亲迅速的衰老了,当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母亲有一个幸福舒适的晚年。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永远都想不到这竟是母亲最后一次送我,这竟是我和母亲的生离死别,这竟是我和母亲的天人永隔!"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怨恨命运竟是如此残忍,竟然不能给我一点可以孝敬回报母亲的机会,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母亲去世十周年纪念日,我却只能以这些苍白的文字来回忆我的母亲,那个瘦小多病却用羸弱的身躯支撑着整个家庭的母亲,那个一辈子都想当老师却始终未能如愿的母亲,那个在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刻紧抓住我的手不放的母亲,那个为子女耗尽毕生心血却等不及享受子女一丝回报的母亲,那个辛苦操劳一生却没享过一天福的母亲。
妈妈,我挚爱的妈妈,你在那个不用操心受累没有烦恼忧愁的他乡还好吗?女儿一直在沿着你所期望的道路前进,你能感到欣慰和自豪吗?妈妈,天凉了,要注意添加衣服啊,妈妈,家里的老房子一直没有动,门也一直为你开着,不要忘了回家的路啊。妈妈……
双面母亲
文/余炳金
我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她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化,在她的身上体现出不同的人格,我称她为"双面"母亲。不是吗,让我列举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与你分享,看看我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双面"人。
我的母亲很喜欢帮助人,帮助人的时候她就是一位天使。以前村里有穷人家,母亲经常借钱给他们急用;特别是老人家,母亲非常尊重他们,家中自产的水果、青菜也经常拿出去送人,母亲经常对我们说,"自己吃了只是一家人的快乐,大家吃了,大家都分享了我们的快乐。"我们家兄弟多,而且家中不算是十分富裕,但母亲非常疼我们,只要我们提出的是合理要求,都会满足我。有一次,母亲看上了一块花布,想给自己买几尺布做一件新衣,当听说我们需要交学习资料费用时,母亲毫不犹豫地把钱给了我们。有时尽管家务很忙,家中也缺少劳力,母亲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愿意让我们放弃学习时间来帮她做家务,每次当我们学习遇到困难时,她都会鼓励我们好好学习,有时也请村里的叔叔阿姨来到家中辅导我们学习,直到我们做会为止,母亲就会露出笑容。
在家里,母亲很多时候虽然是个天使,但有时她也会变成"恶魔".当母亲变成"恶魔"时,说明她生气了。有一次,村上的一个小伙伴欺负我,我跟他打了一架,回来把这事告诉了母亲,以为母亲会赞许我的行为,但母亲听了后,立刻瞪着眼睛板着脸,生气的对我说:"你和人打架对吗?那样的人值得你动手打吗?他欺负你虽然不对,但你们是一个村上的人,不能以牙还牙,以暴治暴,要学会以理服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给我到外面站一个小时,好好想一想。"说完给画了一个圆圈,让我站在那儿反省。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打架是不对的,解决别人欺负你的办法有许多!
后来,我们长大了,母亲随着岁月的流逝,惭惭变老,我们离开了母亲在外工作,只是星期天才回去看望一下母亲。回到家,母亲十分"富有",家里什么好吃的东西全有:糯米糍粑、土鸡蛋、香喷喷的腊肉、甜蜜蜜的水果等,把我们的胃一个个撑得滚圆,吃母亲的饭菜是最暖胃的。可是,当我们离开母亲之后,母亲却变得十分"清贫".母亲吃的是最简单的饭菜,一碟酸菜或者半瓶辣椒酱,可以吃上二、三天,母亲是以吃饱饭为标准,从不对自己"奢侈"一些。
这就是我的"双面"母亲,母亲我爱你!
父亲的大脚
文/李丽丽
父亲有一双大脚,需要穿45码的鞋。父亲说,他的大脚板,是走路走大的。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的脚真的很大,小时候的我可以稳稳地站上去,之后父亲托着我走,能走出好远。
我还知道父亲的祖上是开油坊的,但到了爷爷的时候,家道已经中落,到了父亲这一代,由于爷爷奶奶早逝,就更败落了。父亲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由爷爷的弟弟二爷照顾,等到他们十几岁时,二爷说,你们长大了,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吧。于是,父亲和叔叔伯伯就离开了二爷家,自谋生路。
不知叔叔和伯伯都去了哪里,父亲来到了我们所居住的小城。我们小城小,活少,父亲年纪还小,就给人家做零工,后来大一点了,就去林场做了伐木工人。伐木工人很辛苦,每天都在山上扛木头,十天半个月不下山,后来林场伐木的时候砸死了人,父亲害怕哪一天木头不长眼睛砸到自己身上,就从山上跑了下来。
跑下山来的父亲遇到了我的母亲。那时父亲将近三十岁了,而母亲二十五六岁,年纪都不算小,相识不久就结了婚,之后就有了我和弟弟。而父亲也开始养家。
父亲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铁路的食堂做豆腐。
我们家离父亲的单位很近,父亲每天都走路去上班,晚上只要听到房间门响,和重重的脚步声,就知道是父亲回来了。他个子高,身体健硕,脚步声总是很重。父亲总自嘲说,都是因为自己的脚板大,大的脚板就要比一般人的脚步声大一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工作父亲做了好几年,后来,铁路食堂换了承包人,父亲便不在那里做了。
离开食堂之后父亲一直没找到长期的工作,就背了一个硕大的箱子卖冰棍。冰棍五分钱一根,雪糕一毛钱一根。刚开始以为是卖一段时间做一个过渡,后来父亲爱上了每天有钱挣的生活,而且不受管制,比较自由,便一直卖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每天能卖多少钱,就知道他每天要走很远的路。
那时候,我们小城还很破败,没有工作的人多,夏天的时候没事做的人很多都会背着一个箱子批发些冰棍卖,孩子就那么多,能吃得起冰棍的孩子也就那么多,供大于求,卖不了多少。父亲为了多卖点,就避开街里,到偏远的地方去卖。
我们的小城小,规划却很好,工厂都建在城郊,卖冰棍的很少触及到那里,父亲就到那里去卖,来来回回要走上好几里地,但是收获也颇丰,往往到了那里,一箱子冰棍就能卖出大半箱去,之后,再换另一个厂子,一箱子冰棍就都卖出去了。不好的是,太累,来来回回要比在街里卖多走出十几里地,都靠脚板走,回到家的时候脚都是肿的。
我们城边有一小河,工厂都在河的对岸。河的水很浅,只有一座桥,却要绕到很远的地方去。绕过去耽误时间,父亲就蹚水过去。父亲心疼鞋,过河的时候,总是脱了鞋,光脚走过去,到了岸边洗干净脚再穿上。当时我们太小,不知道这有多辛苦,多难受。后来母亲提起父亲时说,春天河刚开化,水还透着凉气的时候,父亲就光着脚过河了。而秋天,已经深秋,秋叶都从树上一片片落下,水也开始变凉,父亲依旧光脚过河。父亲的大部分病,都是那时候冰出来的。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开始疼。我十岁就没了父亲,原来这些竟是父亲得病的诱因。想想也是,我用冷水洗手洗脸都觉得凉,父亲光着脚走那样宽的河,要多凉,要多疼。
父亲的脚每年都冻,母亲说可能就是过河的时候进了凉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为了我们这个家,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
如今父亲离开我二十年了,想起父亲我就想起他背着的那个硕大的冰棍箱,想起他为了赚钱养家,多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想起父亲那句话"我的脚大,是走路走大的"……
想起来便后悔,我怎么就没好好关心一下父亲,为父亲洗一次脚呢!
娘,这一生,儿还能见您几次
文/飘如尘烟
写下这句话时,儿的泪已如泉涌。
娘,今年您该七十有五了,如果老天还能让您活到一百岁,那么,儿只能在您有生之年再见您二十五次。
恰巧儿当初离开家离开您去外面寻求锦绣前程,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距今也刚好是二十五年。
十七岁以前,儿在您膝前承欢,无忧无虑沐浴在您的温暖中,天天与您相伴,度过如梦的童真和少年时光,何曾会想到与娘日后要分开,而且相见不易。
娘啊,回想这一生,儿觉得实在是遗憾太多,而这些遗憾或许有的都无法弥补了。离开您以后,儿在外面的世界匍匐前行,那一条漂泊的路,充满了荆棘,崎岖,寂寞,孤苦。异乡的城市灯火阑珊,映照着如梦的繁华,可是,那又如何?这种繁华离儿很是遥远,儿不过是这个城市里的过客罢了。儿在异乡为异客,有时觉得自己伤痕累累,似乎再也迈不动沉重的脚步了,唯想远离尘世纷争,抛下一切回到娘的身边伺候娘,陪伴娘。
多年的漂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与娘在一起的日子少得可怜。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我却只能在过年时回家见娘一次。我曾经做过一件今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也因这件事而愧疚一生。不知为了一件什么事情,无知的我与娘争吵,然后赌气,三四年间,我竟没有回家和娘团聚一次,也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书信,打过一个电话。当再见到娘时,曾经满头青丝的娘,竟然白了一半。父亲告诉我,娘是如何想我的,娘是如何担心我的,娘是如何吃不下睡不着,娘是如何在回家的路口期盼我的。春天到了,娘说:燕子都飞回来了,我的儿怎么还不回家?夏天来临,娘再说:天气那么热了,儿在外面会不会中暑啊?秋天时,娘又说:庄稼都成熟了,我的儿该回来了吧!待到冬天飞雪,世人都回家团年时,娘还说:快过年了,我的儿一定会回来的。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娘盼啊望啊,就是没有等到我这个不孝儿的归来。娘终于因忧心思虑而病倒在床,直到她的不孝儿打来电话,久病衰弱的娘居然爬起身来,病痛全无。
而我,怎能原谅自己?听着父亲的话,望着双鬓斑白的爹娘,我早已泪如雨下,我哭着跪在双亲的面前,求乞他们的原谅,原谅我犯下的不孝大罪,而爹娘只是抹着泪说:平安就好,回家就好。我仍然嚎哭不已,我一生的泪或许都没有这次流得多。
对娘太多亏欠了,真的无颜细说。娘给家人做了一辈子的饭,娘带大了几个孙子,而今,娘还在忙绿着,娘,您累了,该歇歇了。儿在您的肚子里折磨你十个月,让您受尽分娩的巨痛,一耙屎,一耙尿将儿养育成人,为儿洗衣浆衫,为儿辛苦操劳,让儿求学,送儿远行,帮儿积攒钱财,忧儿成家立业。娘啊,您的头发白了,您的腰身弯了,你的老眼花了,您已风烛残年。而今,娘,您都七十有五了,儿却不能让人尊称您一句老太太;您的一生为儿缝补过多少衣裳,儿却不知道娘穿多大的衣服,娘穿几码的鞋?您多少次亲吻着襁褓中的儿,儿却至今没有和您照过一张照片;您为儿不知洗过多少次澡换过多少块尿布,儿却没有给您洗过一次脚,没有为你梳过一次头;你将儿放在背篓里一次又一次走在家乡的山坡田间,儿却没有带您出门旅行过一次,没有让您坐上电视里才见过的飞机;您对儿的牵挂深似大海,儿对您的思念只是沧海一粟。有的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偏偏会大意疏忽,有的以前没有条件为娘做,现在有条件了,娘却老了。没念至此,羞愧不已,枉为人子。
岁月的长河,静静地流逝,那期间有多少娘亲慈爱的细节在儿的心中悄然沉淀,从而堆积成温暖的回忆。娘啊,儿需要记住的太多,遗忘的几乎没有,可是那些看似平凡却又闪着光芒的点点滴滴,岂是文字可以记载得了?岂是篇章可以将之描述?一句话,一个微笑,一声叮咛,一个动作,哪一样不是娘的爱啊!
比起那些失去母亲的人,儿是何等的庆幸!毕竟,爹娘还在,无论身在何方,依然清楚的知道,这世上还有最爱我的亲人时时牵挂着我。回家,还有爹娘可叫,疑难还有爹娘可问。而我,却一而三,三而再的愧对双亲,竟然连多见一次娘的机会都是那么难得,实在不该啊!
丝丝白发儿女债,条条深纹岁月痕。娘一辈子勤勤恳恳,默默奉献,吃的留给儿女,穿的留给儿女,想到的全是儿女,何曾想过自己,为自己留下过什么?电话里您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说您不缺钱花,说您吃穿都好,叫儿不要担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每次给你买衣服,或者捎带点营养品,您都在唠叨:又买这些干吗呢,我的衣服都穿不完了,家里吃的都有,可别乱花钱呀!回家想带你出门散散心,您又说晕车不能坐车,未曾起行心已累了,不花那个冤枉钱。电话里您告诉儿,说街坊哪个哪个又得癌症了,哪个哪个又走了。您可知道儿的心里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恐慌吗?您可知道儿的心里是多么的担忧和难以接受吗?娘啊,您可得为儿好好保重身体好好活着,儿还有太多的心愿未了,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娘来做主啊!
娘啊娘,儿的白发亲娘!如果真的还能见上您二十五次,如果每次相见都能陪上娘十天,如果十天里能够为娘洗上十次脚,梳上十次头,如果娘的身体允许,可以让儿搀扶着看看外面的世界,坐坐高铁,坐坐飞机,那该是儿此生修来的福分,该是儿最大的幸福,只怕,只怕这小小的,卑微的念想也成之不易呵!
您给了儿生命,儿给予你的却是一生的操劳和牵挂,娘啊娘,儿如何才能报答得了你似海的恩情?
尽管一切的感谢话语在您的面前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儿仍然想对娘说:感谢您,给以儿生命,让儿来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感谢您在儿成长的道路上给予儿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照顾,感谢您这一生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为儿所做为儿所想。
娘啊,您是一缕春风,只有您的轻轻拂过,儿的生命才会充满生机,娘啊,您是明媚的阳光,只有您的普照,儿的人生才有温暖。儿走遍了千山万水,却走不出您爱的心房,儿吃过许多美味佳肴,却始终惦记您做的那道酸菜鱼,不管儿在何方,不管沧海桑田,您是儿漂泊的最终归宿,您是儿心灵那盏永不熄灭的灯火。
九伯父
文/董吉利
我的故乡在灞桥区原十里铺乡董家门村。西安解放时董家门有13个大院,除1个院子外,其他都住的是姓董的人家。九伯父大名叫董鸿勋,家在村西头老2号院。由于他在自家堂兄弟中排行为九,小名"九娃".
新中国成立前九伯父务农为生,农闲时给西安北关一家加工副食的粉坊老板驾驭一辆骡拉大车运输货物。九伯父秉性耿直、处事果断、热诚助人,在董氏家族中威望很高。
我母亲在世时多次向我讲述九伯父的救命之恩。
那是1942年秋,我母亲怀孕头胎临产。我父亲当时在西安东门内玄风桥一家私人商务印馆干印刷工,由于白天日寇飞机轰炸,西安城里人躲避,加上工作忙,要看门户不能脱身回家。家中有爷爷、奶奶和几位叔、姑。按当时我们那一带习俗,生小孩不能出村,只能请本村接生婆在家中接生,怕伤了家族的"人丁旺气".请的接生婆发现我母亲怀的婴儿是"立生",即难产,怕出人命,不敢出手接生。母亲疼痛难忍,家里人急得不知咋办。九伯知道后,当即决定:快把人送往西安医院。
那时,西安大医院只有广仁医院,即现在解放路西安市第四人民医院前身。幸好,九伯有一个妹夫在医院给"洋"医师当助医。这时有村民议论:日本飞机不时轰炸西安,城里拉警报人心惶惶都往乡下跑,咱现在非要进城,路上万一有个意外;咱不能破老先人的规程,生娃不能出村。九伯主意已定:想那么多能咋?救人要紧。
九伯铺了被褥,叫乡党帮忙把我母亲抬上大车,由我的一个姑姑陪护。九伯冒险驾驭自己那辆大车由通往西安的近道进中山门,经中正路(即现在的解放路)快速赶到广仁医院。九伯找到他妹夫,将我母亲送进接生房,经"洋"医生检查羊水早破,出血过多,腹内胎儿已夭折。若再延误半个时辰,大人的性命也难保住。"洋"医生不得不采取剖腹手术把女婴"分解"取出,终于挽救了我母亲的性命。
多少年来,母亲提起此事总是惋惜地对我讲:"娃呀!今世你命已注定没有姐姐。"
后来逢年过节父亲都要买些礼品送到九伯家中表示谢意。我懂事后也曾感谢九伯挽救母亲生命之恩。
西安解放后,九伯先后担任本村贫下中农协会委员、监察委员、生产队长,为生产队大力发展副业生产、增加集体经济收入出谋划策。
1990年,83岁的九伯父不幸病逝。当时我村一街四巷的男女老幼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