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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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捧野菊花
文/曹春雷
我曾去山区支教一年。学校在大山深处,很偏僻,但山清水秀。虽然有点与世隔绝,但却又似世外桃源。
更让我喜欢的,是这里的人。虽然日子都不怎么富裕,但我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把笑容挂在脸上的。这种笑是从内心流露出来的。他们的心仿佛被这里的山泉水洗过,纯净,透明,不含一点儿杂质。
学生们更是无邪可爱。小脸上的笑,灿烂得好像把世界上的一切坚冰都能融化。课余时间,他们喜欢围在我身边,问我这问我那。下午放学后,也不肯回家,簇拥在我的宿舍里,听我弹吉他。我弹吉他,他们唱歌,歌声就像山里的百灵鸟一样清脆、婉转。
周末休息时,孩子们领我去爬山。他们是大山的孩子,哪里的山花开得最灿烂,哪里的野果子最好吃,哪里的山泉最甘甜,他们都知道。我们一起采蘑菇,挖野菜,回来后在我的宿舍做着吃。
其实,我自己做饭的机会很少。因为每到吃饭的时候,常常就有村里人来了,拉着拽着让我去他家吃饭。山里人热情,直爽,要是不去,他们会生气。于是我就去。吃的都是家常菜,都是自家菜地里种的,纯绿色无污染,吃起来很香。
我有点乐不思蜀了。
直到我生日,我才有点想家。大山里没有信号,要打电话,必须要到山顶去。那天,我跑到山顶,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这天傍晚,放学后,孩子们都没回家,在学校里进进出出,神神秘秘地。后来几个孩子来宿舍,拉着我去教室,还是神神秘秘的样子。一进教室门,孩子们齐刷刷站起来,喊"老师,生日快乐!"扭头看黑板,上面也写着这几个字。我很惊奇,这些孩子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啊。
每个孩子都争着给我展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礼物七花八门,有为我画的画,画笔稚嫩,但灵性十足;有造型像一匹骏马的石头——孩子们知道我喜欢山里的石头;有自己做的菜,虽然味道有些淡,但我依然感觉很香甜;有自己珍藏了许久的糖果,一直不舍得吃,却送给我……
一时间,我幸福满满,觉得自己是坐拥无数宝藏的大富翁。
有个叫"娜娜"小女孩,一直都安静地站在人群之外,双手背在身后。这是个平日里话语不多,很害羞的小女该。等大家都散去后,她才背着手,慢慢靠到我跟前,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轻轻说,老师,我……我只有一捧野菊花。说着,将双手伸在我面前,手里,是一捧黄澄澄的野菊花!
直到现在,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一捧野菊花,是多么的灿烂。
野菊花茶
文/马卫
秋天,我常漫步乡村,那金黄的野菊花,让我爽心悦目,抚着亲着,爱不释手,忍不住撷些回家中。
野菊花为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外形与菊花相似,呈类球形,棕黄色。总苞由四五层苞片组成。野菊花生于山坡草地、田边、路旁等人们视野常忽略的地方。
野菊花性微寒,具有疏散风热、消肿解毒。能治疗疔疮痈肿、咽喉肿痛、风火赤眼、头痛眩晕等病证。野菊花在人们心中,那是良药。
我从北山顶采了一大包野菊花,用一只大盘子凉晒。可是,那几天连续下雨,霉了,我的劳动化为乌有。心有不甘,天晴后,我又到翠屏山顶,采了一大包野菊花回家。晒了几天,终于成为干野菊花。
烧开一壶水,把野菊花、红枣、冰糖放好,冲上一杯。几分钟后,我开始喝。初入口,有股野花的香,但微苦,再回味,苦中带有浓厚的芬芳。这是家菊花所没有的,以往我爱喝杭白菊,开水一冲,就淡淡的,没有任何味道。
每周末,我都要和文友聚会,一是交流,二是娱乐放松。我给他们泡上一杯野菊花茶,大受欢迎。
我戏谑,你们又不给茶钱,只能用不花钱的野菊花招待。
大家本要打牌的,结果一起爬到山上采野菊花了。本是少女少妇老婆婆做的活,我们干得兴高采烈。
野菊花在北方叫山菊花,着名作家冯德英的《山菊花》,那是1980年代优秀的长篇小说之一。描写了20世纪30年代中期、也就是中国革命处于相对低潮阶段的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共胶东特委发动和领导胶东昆嵛山区人民反抗阶级压迫、宣传抗日救国、进行武装暴动的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
山菊花,隐喻着革命的结果——光辉灿烂;也象征贫苦人民,不怕霜重雪浓,会斗争到底。
我们从山上采了野菊花,一个个宝贝似的,回家晒去了。
这个秋天,我们爬山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采野菊花。好在山上野菊花多,尽管撷,绝对无人干涉。
"涧松寒转直,山菊秋自香"(唐王绩《赠李征君大寿》)。这山菊,就是野菊花。在寒意袭来,层林染色,一派肃煞之际,惟有野菊花,生机勃勃,芬香浓郁,让人心荡神驰。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宋·郑思肖《画菊》)。野菊花生在山上,如果无人采撷,只好独守忠贞,身殒草丛。没有轰轰烈烈,却去得清清白白。
"灵菊植幽崖,擢颖凌寒飙"(袁崧《菊》),人生短暂,很多理想不一定能实现,但绝不扭曲自己,得像野菊花那样,坚守清白,迎接霜寒,最后化为春泥,再回人间。
我的野菊花茶,不花一分一厘,让我身心愉悦,快乐健康。
悠悠菊花香
文/千江
关于菊花的故事,要打那个下午说起。那时我上大三,选修课是音乐鉴赏。一个天气阴暗的下午,门戛然打开,音乐老师端着一杯水缓缓而入,手里还拿着满满一大袋野菊花,顿时,满教室暗香浮动,让人心旷神怡。
"这两天嗓子不好,请见谅!"音乐老师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上课前,我想谢谢这袋菊花的主人,她是我以前的学生,今天,我收到她寄来的野菊花,我很感动。"那是一袋用透明方便袋装满的晒干的山菊花。菊花很干净,有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密密匝匝地挤在一处,煞是好看。看着野菊花,音乐老师有点感动,"我在师大教学近20年,获得过很多荣誉,也拿过很多奖金,但让我收获最大,也最让我值得骄傲的,是与学生的这种情谊。"音乐老师是一个长得胖胖的中年男人,其时的他已经是一名教授,在学术上也是有所建树。而彼时的我,正是生命飞扬的年纪,每天快乐得像高枝上的清蝉,还不完全明白为什么这种随处可见的野菊花会让老师看似珍珠般宝贵。然而,那个下午,我记住了音乐老师明亮的笑脸,比阳光还明亮。
经年之后,我开始逐渐明白,一袋野菊花所包含的意义:茫茫人海,漫漫人生,一个人的一世,不知要拥有多少物,又不知要接触多少人,但真正让我们珍惜的又有几件,走进我们心灵的又有几人。让我们难以忘怀的,大概都因了其间有一份心,每一件物品因有了亲朋好友的手泽,也就有了亲切的情谊,每一个人因有了温暖璀璨的人性光辉,也就有了人世的温暖。
是啊,在这个"银货两讫"的商业社会,我们究竟付出了什么而这样理直气壮地坐享一切呢?诚如张晓风所言"我曾赤手空拳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该’爱我,没有人‘该’养我,没有人‘该’为我废寝忘食。我也许缴了学费,但老师那份关怀器重是我买得到的吗?我也许付了米钱,但农民的辛劳岂是我那一点儿钱报答得了的?"
我至今还怀念那一袋野菊花,不知道老师还记不记得这个故事,至少,在我的心田里,曾有一缕淡淡的菊花香飘过,为人跟人之间的忠诚、友谊而心存感动,为人存着满心美好而激越不已。而我,也从彼时起,开始因一粒米、一缕阳光抑或一个温暖的眼神而心生感激。
靠近野菊花
文/宋庆莲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欧阳修在他的《秋声赋》里这样描写秋天:"其容淸明、其色惨淡、其气凛冽、其声凄切、其意萧条……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秋风中,我依窗而立,少不了心浮气躁。透过窗外白杨树秃枝残丫的缝隙远远望去,山坡上盛开的野菊花,是自然界在深秋里一次不可缺少的情绪的更换,是自然界在深秋里对一种神圣怒放的生命的渴望。
初秋,我就开始了对野菊花盛开的遐想和期盼,然而自然界却有着自然界的规律,野菊花不会因为我的朝思暮想而提前开放,必须等到深秋。在深秋的某一个夜晚,或许,我只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或者,我只在清晨的鸟语里伸了个懒腰。推开窗,田野上、小路边、溪水旁、山坡上……那些生命里等待多日的小黄花说开就开了,开得星星点点,像夜空闪闪的星星在黎明前稀稀疏疏的坠落在原野上。这是野菊花盛开之初的前奏,是奇妙无比的自然界在深秋到来之前寄出的最早的几张色彩漂亮的明信片。我们在每一朵花瓣上都可以读到它对生命亲切的鼓励和更深切的意味。
这个深秋是我生命里的第四十四个深秋,第四十四场野菊花开。每一场野菊花开都异同凡响,特别是这一场不得不让我拿起笔来写一些有关于野菊花的故事。
前些日子,我去深圳逗留了几日,昨晚坐火车回来,外面又下起了小雨,躺在床上一夜枕上听雨,辗转不能入睡,清晨推窗望去,雨却停了,朝阳似乎被昨晚的雨水清洗过,干净明亮。从东方的地平线渐渐地上升,渐渐地流放光彩。窗外的整个世界都被昨晚的雨水冲洗得无比鲜亮。
吃过早饭,挎着花篮子走出家门,田野上以是光满大地。循着被雨水湿润的山间小路向山野走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土地上开始升腾起湿湿的薄薄的雾气,雾气里流动着七彩的光,迷人的好看。朝田野远处山坡上的野菊花望去,就是雾里看花了,一不小心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仙境,远远超越了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田野上,除我之外,三三俩俩的提着花篮子的村嫂不停地说笑着,看来今天要去山上采菊的不止我一人了。
风,干净而有些湿重,吹在身上凉凉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路边枯草焦叶上的雨水还未完全被太阳吸干,是那种温润的湿。这一切似乎是大自然特意为我准备的。连日来心浮气躁的情绪就像路边的草叶似乎也有些温润的湿了。一路上,那些形状各异的小小花丛吸引了我的目光,它们像一件件菊花以上、菊花围巾、菊花手绢……晾晒在溪水旁、田野上、小路边薄薄的湿雾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我把双手伸向花丛,有水珠滴落于掌心,亮晶晶的。这是花朵流出的土地的眼泪吗?是喜悦是感动?是隐情是疼痛?这就是山野赠予我今天的见面礼吗?菊花带雨的表情要告诉我什么呢?难道它"非涕泪所能宣泄情绪"?我在自己的诗歌里这样写到:我是这样看待生活/我爱野菊/所以/野菊爱我。现在看来,是野菊把我给先爱了,把我先当成知音,才有泪赠予掌心。我轻轻的握紧泪珠,用手心的温暖轻轻握住它,继续前行
风,没有先前那样湿重了,吹在身上柔柔的。我一边慢慢游玩在山野,一边尽情地享受着这深秋的阳光和花香,山野路旁,偶尔从衰败的茅草丛中探出三两盏小菊灯,给草丛一个金灿浪漫的笑,枯败的茅草在小菊灯的映衬之下,也似乎生机盎然。我想它们的根系一定是紧紧地互相依偎着,彼此抚摸着又相互鼓舞着那一岁一枯荣的心灵。
手心的温暖早已化解了轻握的那颗泪珠,可我的花篮子里还没有采一朵野菊花进来。过了晌午,已是天高日晶,头顶上的云也是那种透明的薄。当我游玩到山坡上时,几乎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几棵红枫呈现在眼前,阳光下,红红的叶子燃烧着枫树内心的热情和火焰,红叶覆盖下的野菊花铺天盖地的金黄了,相互映衬得美奂美伦,大片大片的野菊花丛像一床床宽大无边的花被单晾晒山坡上,浓浓的热烈的有着艾叶的蜜香扑鼻而来。蜜蜂在轻轻摇摆得花蕊上采收着晚来的蜜香,色彩斑斓的蝴蝶翩飞在花丛中传授着花粉。山坡、红枫、野菊花、蜜蜂、蝴蝶、不知名的小飞虫……相融得如此和谐,整个山坡都充满了勃勃生机。我静静地站立在金黄色的花海中,和一朵朵野菊花亲切地对视着,它们向我抛来一个个多情的媚眼,我们的目光都在彼此朝着对方放电和传情。我扔下花篮,低下头,再一次伸出双手,把花丛揽入胸怀。此刻,野菊花赐予我掌心的不是泪珠,而是金黄色的花粉。这就是深秋的情绪?我把柔柔的目光细细的放进花丛里,让我惊喜无比的是金黄的花海中,偶尔还会看见一两朵洁白色和亮红色的野菊花点缀其中,悦目又悦心。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专为我黯然的情绪而创造。花海中,有的已是翩然怒放,喷金流彩;有的还是蓓蕾婷立,含苞待放;有的是半开半合,微露金蕊;有的花瓣已落,坦坦荡荡的躺在花枝下黑色的泥土里,把泥土也染成了黄色,只剩下一个胀满果实的向日葵似的圆盘,挺立在枝头随风摇曳。花心内一粒粒成熟饱满的种子,让花瓣幸福的脱离枝头回归根系,这就是土地的情绪?
这些小小的平凡而又朴实的活色生香的生命,花开时尽情地开,花落时坦坦荡荡的落。我要说:"落花应是有情物,化作黄泥也护花".无论是翘立枝头的花蕾,还是俯身泥土的花瓣,它们都在培育着新生。
面对花海,生命又充满了新的活力。我深深地弯下腰去,让自己的脸颊靠近花朵、蝴蝶、蜜蜂和小飞虫……情不自禁的就像孩子般天真的轻咬热吻着在唇边轻颤摇摆的花瓣,又生怕弄疼了哪一朵。微风里朵朵花儿争先恐后的在握的面颊之上也是一阵轻咬热吻,把它们金黄色的唇印印在我的脸颊上、发梢上、衣服上。有意无意中,我似乎变成一朵野菊花了,一朵金黄硕大的野菊花……
太阳快下山了,夕阳里的山坡无限的美,几位采摘野菊花的村嫂也下了山坡,她们采摘了满满一篮子的野菊花朵。一天下来,村嫂们满脸的花粉,满身的香气,更像几朵硕大的野菊花盛开在我的眼前。
"妹子,你采了多少花?"一位村嫂笑着问我。我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在山上和野菊花们游玩了一整天,可花篮子里还没有采一朵野菊花进来,
"你不是来采花的吗?和谁约会去了?"又一位村嫂戏笑着说。
虽说是戏笑,却让她说对了。我本是为约会而来的,和野菊花们约会了一整天。
"一起回家吧,来!我们一人分你一点!"几位村嫂邀我一起回家。"不要,你们采得够辛苦的。"
"一定要的,否则你回家怎么解释花篮子还空着?"
几位村嫂硬是抓了几把野菊花朵放进了我的花篮子里面,那热情固执得不容我拒绝。
风,急急地吹来。我提着花篮,走在几位村嫂的身后,走到拐弯处回过头来又望了望山坡,山坡上的野菊花在急风中向我挥舞着手臂,仿佛在风中为我舞蹈,又似乎在风中奔跑,奔跑在我的身后,要跟我回家……
"妹子,快走呀!"村嫂们催促道。
我加快了步子,赶上她们,听她们谈论一些有关于野菊花的故事。一村嫂说她今年要多采一些野菊花,给80岁的母亲做一个馨香柔软的菊花枕,既可以清醒头脑,还可以治头痛和预防感冒。另一位村嫂说她的野菊花是为在广东打工的女儿采的,晾干后邮寄过去,广东那地方心火重,野菊花茶可以清热解毒,又可以养肝护肾。女儿在电话里说,每一次喝菊花茶时就会想起故乡;想起母亲;想起童年和开满野菊花的山坡……
我走在后面听着听着有些感动,看看花篮里的花朵,"落花辞树虽无话,"我却有泪滴进花篮,流进一朵花的内心。它的内心深藏着一粒粒充满生机的种子,深藏着一朵朵小小的向日葵,等待明年的深秋,给自然界神意萧条的情绪一次更换;给百草衰败的大地铺开金灿浪漫的笑脸。让一切生命都充满鲜活的生机;让我的平庸的生命在深秋拥有一次神圣的怒放。
我想和我们的生命相亲相爱的自然界,春夏秋冬花开千千朵,千朵娇花千姿千态;千色千香。美艳无比的愉悦着我们的心灵。玫瑰、茉莉、百合、蒲公英、野菊花……就像冰心老人所说世间万物皆相衬相托和谐相处的道理。所以,对每一朵花儿我不能偏爱、褒奖和贬低。在朵朵相平朵朵相爱的万花丛中,若让我选择一朵靠近它,把自己也绽放成一朵实实在在美丽温柔的花,选择野菊花就是我最荣幸、最愉悦的选择。待到秋容清明、秋色惨淡、秋气凛冽、秋声凄切、秋意萧条时,在秋风秋雨中秋阳秋色里,像野菊花一样盛开自己的庄严和美丽,对着天空浪漫地舒展我一生的情怀,并将其生命以及精神和朴实的山野融为一体。
诗意啜饮菊花茶
文/夏爱华
喜欢啜饮菊花茶。菊花茶,没有咖啡那般浓烈,没有果汁那般馥郁,没有可乐那般甜腻,没有美酒那般甘醇。而那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阳光灿烂的午后,该是心灵小憩的时间。泡一杯菊花茶,静静地品味,静静地欣赏,是一种美。 取几朵干菊花,放进杯子里,放一块冰糖,然后沸水冲泡。那原本色彩黯淡,了无生机的干枯的菊花,便在水中上下翻腾,然后慢慢浮上水面。花瓣尽情地吸收着水分,一点点下沉,在水中舒展身体,优美地舞蹈。
此时的杯中,水的颜色变成了阳光一般的淡黄,开出几朵硕大的菊花。花瓣是半透明的白色,丰润柔嫩。花蕊是暗黄的。菊花在杯中轻舞,像月宫的嫦娥。水,使它再次焕发生命,是那么美丽。杯中菊,灿若繁花,美如壁画。阳光透过杯子照过来,透明的玻璃桌上,便映下菊花盛开的影子。一朵朵菊花在明亮的淡黄色的光线里翩翩起舞。这是菊花的第二次生命,开得如此明艳,又如此宁静。仿佛历经磨难的旅人,重返故乡之时恬静的笑靥。枝头的菊花,怒放着第一次的欣喜,那是轰轰烈烈的美丽。而第二次的绽放,是生命能量的再一次释放,更具佳人不语任沧桑的独特韵味,那是美的极致。
啜饮菊花茶,便嗅到来自原野的清香,淡淡的。细细轻啜,冰糖的甘甜和菊花的微苦亲密交织,那清香中的一丝甘甜,使得齿颊留香,更使双眸清亮。菊花味甘苦,润喉,生津,去火,散风清热。中国茶道源远流长,菊花茶从古至今一直深受茶客们的青睐。典雅的杭白菊,高贵的贡菊,娇小玲珑的金菊都是泡茶之珍品。清新淡雅的菊花茶,让浮躁的心归于宁静。
兴之所至,我缓缓捞出一朵菊花,想看看它的模样。它立刻缩成一团,仿佛突然经受了严寒的袭击。重新把它归于杯中,在水中,它恢复生机,舒展开来,又轻盈地绽放。
我明白了,虽然它第二次获得新生,但它的美丽来源于水。离开水,美丽便不再存在。
原来,尘世中,有些东西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正如这水中的菊花。你只能静静地看,隔着杯子的厚度。看她独自在水里舞蹈,却不可触碰。它美丽,并不虚幻。宛若画面,却不可接近。隔着适宜的距离,它展示自己的美,自由自在。也进一步想到,生命的壮美,盛开在枝头的菊花,不畏秋霜。而被采摘的菊,更耐得寂寞。经过晾晒,浓缩精华。在孤独中,于水杯中,迎来生命的再一次绽放。沉静的菊花,是一位智者。在沉寂中,永不绝望。只要有一线生机,便庄重地再次展示生命的壮丽,给人以无穷的畅想与回味。
氤氲的水汽在阳光里漫漫飘荡,柔若游丝,暖人心扉。诗意啜饮菊花茶,其实,我是在品味人生。那品茶的境界,只有品过茶的人,才知道。用心去品一杯菊花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开满野菊花的大堤
文/长笑
八月十五的上午,秋雨初霁,天空被雨水洗净了,不是湛蓝,是鲜亮的深蓝,蓝的有些假,叫人不敢相信。我走出村子,漫步在千里堤上,看天,看地,看大堤上的树,看田野里的庄稼,这是我每次回老家都要做的功课。为什么?这是童年时期经常走的路,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足迹,每一抔泥土都被我抓起过,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从这里发射出的射线都会刺向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大堤在平原上蜿蜒着,像一条绿色的长龙,弯弯曲曲的伸向苍茫中,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哪儿才终。走上大堤,立刻被淹没在葱郁里。前几年才种上的杨树已经碗口粗,正是茁壮期,一棵棵就像十三四的孩子,精神气十足,在微微的秋风中舞动着枝叶,像是欢迎我。树棵的空坡地上,开满了野菊花,远远望过去雪白的一片。深呼吸,带着湿润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香。我弯下腰,揪下一朵,嗅一嗅,并没有多么明显的香味儿,就感到奇怪,这香味儿从何而来呢,难道是它们聚在了一起香味儿就大了?野菊花很小,不像市场上出售的那样大,它们一丛丛一片片就那么散漫的开放着,装点着大堤,也装点着秋天。我知道,把这些野菊花采摘回去,晾晒后就是很好的饮品,解毒,下火,甚至可以做中药。但是,我们老家这一带没人采摘,就任凭它们才大堤上随意的开放,再随着天气转凉慢慢的凋零,只有那些过了季节的蜂儿们,偶尔还光顾它们。年复一年,它们按时来,按时归,只需要家乡那些泥土,需要很少的一些雨水,把大堤装点出一篇艳丽。是这里的乡亲商品意识还淡吧,他们只会节俭,只会勤劳,比开放地区的人淳朴了许多。这是一种落后还是值得欣慰?我不知道。
沿着杨树掩映的堤顶走下去,不知道谁家在堤顶上种了一行黄豆,叶子已经开始脱落,豆荚发黑了,就快要成熟,正是烧着吃的时候,引起我好多回忆。小时候,每逢中秋,是我们给生产队看大枣的时候,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要烧毛豆,烤红薯,燎花生,不吃的满嘴黑不罢休。想来这位在堤顶上种黄豆的人是个勤快人,这一行黄豆虽然不多,但是肯定够他们一家人过年吃豆腐了,农民的日子是精打细算过出来的。一颗谷子,一粒黄豆,一毛一毛的积攒,才有了如今满村的楼房,才有了乡亲们满足的笑容。这一片热土种什么长什么,只要你肯劳动,土地绝不会吝啬她的付出。世世代代,养活了这一代数不清的乡亲。
继续往前走,看不到堤上有一棵粗壮一些的树,原来那些枣树也不见了,大堤满都是杨树,像突然焕发了青春,变得年轻了,让走在堤上的人也心情轻快了起来。
小时候,大堤上的野菊花也不少,但那个时候满堤都是大树。我们在堤上放羊,任凭羊群啃噬菊花,而我们或者爬上枣树摘枣儿,或者上到柳树上掏鸟蛋,大堤,从来都是我的天堂。如今,大堤变了,堤下的田野也变了,唯一没有变的只有这些野菊花,只不知道它们还记不记得起我小时的模样,它们对如今的经济社会感到新奇不?或者,再过若干年,这些野菊花也会变成商品的。到了那时,大堤还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堤仍旧是大堤,苍龙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我沿着大堤漫步,舍不得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