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食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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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美食
文/刘远贵
如果问什么是美食,不同的人,他们给出的答案必定是不同的。先不说面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上长的、水里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单就酸甜苦辣咸这五种基本味道来说,张三李四和王五,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已经是大相径庭。这就好像有人说"一千个观众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不过,虽然人之看法各有不同,但稍加归纳便不难发现,这里其实都还是有着可供把握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看重食材和做工。认为不管什么东西,首要的是要食材好,好的食材加上好的做工,做出来的饭菜才香喷喷,食材和做工是美食形成的基本要素。美食家们坐而论道,很多情况下,其实也都是围绕着食材和做工来谈色、香、味和形、意、养。
由此不难看出,在以美食家为代表的多数人眼里,美食绝对是做出来的。
我承认美食是做出来的。再好的食材,如果没有"巧媳妇"蒸、煮、炖、炸,最终都只能算是一盘食物,毫无生气。但我同时又要强调,美食更是吃出来的。做出来的东西,是用来吃,而不是摆着让人看的。只有人们张开嘴巴去吃,吃过之后还赞不绝口,进而大家都能从中获得物质力量和精神安慰,这样的食物,方能称得上美食。
因此可以说,食物美不美,不单取决于胃口,还取决于心境和情感,从某种程度上说,心境和情感是我们进食时分享老天给我们亮出来的日和月、光与影。心境不好,再好的食物也食不甘味,吃进嘴里味同嚼蜡;心境好,粗茶淡饭也能把人吃得余味无穷、意味深长,吃得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所以人们都喜欢在良好的心境下进食。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很多时候不喜欢独食,而是喜欢共享。友人是生活里的一缕阳光,遇着好东西,与友人一起品尝,觥筹交错间,再无聊的日子也光芒四射了。可以想见,无论是李白的"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还是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无不表达了诗人对友情的深切渴望,在他们眼里,没有友人的出现,再好的美酒也是白水一碗。
而亲情,更是胃口开合的总闸门。因此只要说到美食,人们自然就会想到母亲做出来的饭菜,自然要把渴望的眼神深情地投向大年三十那个大家围坐一起、热气腾腾的晚上;而当亲人忧郁落泪,尤其是当父母老了,牙掉光了,再好的东西也不想吃的时候,过去那些我们津津乐道的美食,也都会化为云烟,变得索然无味。
我是美食家
文/王琪
我这个人从小就好吃贪嘴,老妈和别人调侃时提到我总这样介绍道:我那儿子啊,自小有奶便是娘,你给他点好吃的,你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
老妈这也太有点贬低自己的儿子了,一个人生来一张嘴,不为吃为啥?古人云"王子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没有人会拒绝美味佳肴,所以我想喜爱美食的人,必定是一个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人。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嘴巴也照顾不好,那这个人来到世界上是干什么来的?不可能是只做事不吃饭的机器人吧?
和妻子谈恋爱时,我曾别有用心的带着她吃遍了全城的大小饭店,吃得妻子直冒冷汗差点就和我拜拜,心想若是日后嫁给这么一位吃法的老公,岂不是要吃得倾家荡产?还能过什么日子啊?只不过妻子她也吃得舒服,吃得嘴软,一时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其实我带着妻子遍尝全城的饭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培养起妻子对美食的极大兴趣,以便将来能够担当起咱们这个家的美食大师,做一个称职的家庭厨师,这一点的投资还是必要的。
婚后,恋爱时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从进入厨房的第一天起,妻子就开始潜心研究起中国各地的菜肴来,八大菜系四大风味,妻子取其精华又融入自己的杰作,做出来的那个味道真叫是好极了。一段时间后,妻子的烹饪手艺更是日见长进,我也开始常常呼朋唤友请一帮哥们来家尝尝妻子烹制的美食,结果没想到这些哥们一个个吃上了瘾,居然厚颜无耻的提出要到咱们家搭伙,好每天都来品尝咱们家的美食。这那行呢,咱家又不是开饭店的,让你们尝尝知道什么叫美食就行了,可要赖在咱家一直吃下去,没门。不过话虽这么说,我和妻子心里却甜的不行,这美食的诱惑,看来真的是无法抵挡的。
中国人是最讲究吃的,不然也不会搞出满汉全席冷荤热肴点心茶食一共320样菜来,当然普通老百姓想吃得好点也需要有一定的经济承受能力,这一点我和妻子早就搭成了共识,咱们家里吃是不能含糊的,少买点衣服穿,少用点化妆品,少喝酒不抽烟,把这些省下来的钱都用到改善伙食烹饪美食上,吃好点吃的舒服些,既满足了对美食的欲望又能延年益寿,岂不两全其美?吃还得吃出花样来,我们就给咱的美食起名字。比如鱿鱼炒鸡片,咱叫它"游龙戏凤",鱿鱼为龙鸡为凤。香菜拌卤猪蹄,咱用一首歌名命名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竹笋炒排骨,都是一排排的,就高调称之谓"步步登高".一盘最普通的黄豆芽炒绿豆芽,我们也给它起了个最好听的菜名,叫"金钩挂银条".于是一到吃饭的时间,咱们家叫着美食别名的的声音此起彼伏,笑声不断。这不,吃的就是要有个愉快的气氛,美好的心情,那样与美食作伴,才会更有一番滋味。
吃是动物的本能,人是一个高级动物,更要吃好些,吃得美味可口些。我想,一个人喜欢美食那不能叫贪嘴好吃,而是叫有口福。而我呢,就是这样一个美食家,一个有口福的人,一个幸福的人,一个喜爱美食文化的中国人。
一公里一种美食
文/王太生
我住着的城,从前不大,桥东有一家卤菜店,桥西也有一家卤菜店。桥东的卤菜店,猪头肉有名。桥西的卤菜店,盐水鹅也特别好吃。
那时候,小城有许多桥,有桥的地方必有店铺,八字桥的麻团,糯软香甜;升仙桥的烧饼,香气扑鼻。逶迤的市井,有黄老三的油炸臭干、刘麻子的油端子、小镇江的鸭血粉丝汤。
一公里,一种美食。当年唐鲁孙来到这座城,住大林桥旧宅,让他恋恋不忘的是城中支家的野鸭饭。
汪曾祺老家高邮,城不大,也是一公里一种美食。他在《异秉》里提到,一条街上,王二的熏烧摊子生意最好,蒲包肉"用一个三寸来长、直径寸半的蒲包,里面衬上豆腐皮,塞满了加了粉子的碎肉……煮熟以后,倒出来,也是一个带有蒲包印迹的葫芦。切成片,很香。"又在《豆腐》中说:"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估计王二的熏烧摊,离周巷的汪豆腐,应该距离不会太远。
一公里,一种美食。500公里之外,当然有500种美食。500公里是远方,是一个数字,也是一段心理和地理距离。500公里之外,必有一种美食在等着你,只不过是你不熟悉的。两个分割的空间,孕育不同的烹煮方法和不同的口味,偏辣?或者,偏甜?
一个人到一个地方,除了记住这个地方的地名、风景,还记住美食。路上遇过的人,一个个,都身影模糊了。
美食是一种渗入器官的东西。沁入你的鼻息,经过你的味蕾,在你的胃里存在一会儿。所以说,渗入器官的东西,容易让人记住。
我到徽州,去了四次,每一次,都遇到不一样的美食。那个地方有许多美食,咸淡酸甜,粗鄙精细,不一定尝过,味蕾上是空白的。
比如,毛豆腐,早就听说过,但是没有在原生态的环境下吃过,只有溯源到美食的故乡,就像探寻一条江,或者一条河的源头,坐在那个古村里去吃,才算品到它的原汁原味。
品美食需要情境,就像徽州的风景,需要粉墙、黛瓦、马头墙,配上屋后如屏一样的隐约青山,流泉环绕,显得清幽。在徽州吃毛豆腐,才与肠胃妥帖。
吃笋干烧肉,也合徽州古意,押徽州韵。冬笋是山农从山上挖来的,就坐在乡野的小酒馆里,一边品尝,一边看窗外的风景,因此,500公里之外,有风景,也有美食。
有个朋友,为了吃新鲜的橙。6个多小时,驱车500公里,到了那个小县城还往山里跑,他大概是觉得,一公里,一种美食。
猴魁茶,外形扁展挺直,魁伟壮实,两叶抱一芽,在徽州很多地方有卖。据说,产自太平猴坑的猴魁茶,与别的山头所摘的茶,虽然外形差不多,但茶味其实是有天壤之别的。
在宏村,梅干菜蒸鸭腿,随处可见,屋檐下,门前煤炉上,层层叠码着,酱红色的外表,泛着诱人光泽,水汽氤氲。蟹壳黄烧饼,形似蟹背壳,色如蟹黄,与我家乡的烧饼截然不同。我在一公里外的卢村,却没有遇见。
那么多的吃货,在寻找美食的过程中,寻寻觅觅,走走停停,与它们擦肩而过,往往就差那最后一公里。
一个人的一生,走了多少公里,会遇到多少美食,把它们连接起来,就构成了他的食物链。性格中,有清淡平和,麻辣暴烈的成分。
一公里,一种美食。我们的人生,就这样在跋山涉水中抵达。
侗乡那些馋嘴的美食
文/孙勇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侗家的吊脚楼。
我和老兵李存虎围坐在火塘旁,好客的侗家阿妈把糍粑摆放到火塘的铁架子上烧烤,三五分钟的工夫,眼瞅着白玉盘般的糯米糍粑饼就膨胀起来。糍粑的皮肤被温火烧烤到微焦微黄的时候,李存虎说可以吃了。在竹框里稍凉几分钟后,李存虎很费劲地掰开一个糍粑饼,一股白烟从焦黄的糍粑里袅袅升起,鲜嫩如牛奶般的糍粑肉展现在我的眼前。糍粑入口十分筋道,肉质微脆、黏牙,味道透着山谷里雾松的香气。李存虎说,如果蘸着白糖吃,味道更鲜美。
后来,我在石壁村看到过侗家人做糯米糍粑。侗家阿妈把蒸熟的糯米倒进石臼,几个侗家汉子光着膀子,轮流抱着松树桩往石臼里捣。难怪糍粑带着松油的味道,李存虎说蘸着白糖吃味道更美,大概就是用白糖压压松油的气味吧。
糍粑是侗家用天然的糯米制作而成,不添加任何防腐剂、添加剂,是侗家的储备食物。侗家人上山坎柴或者放牛,顾不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就带上几个糯米糍粑,饿了就地取柴,烧烤后充饥。侗家人很懂得浪漫,把糍粑做成五颜六色,尤其在春节的时候,只要你去侗家串门,无论谁在家,侗家人都会把五颜六色的糍粑切割成黄豆大小的米粒,放到自家酿制的糯米甜酒里煮。连队过周末或者节假日的当天只做两顿饭,肚子饿的时候,我就约上要好的战友跑到侗家串门,混上一碗色味俱全的糯米糍粑甜酒,整个人的精神就饱满、亢奋起来。
我最喜爱吃的,还是侗家米粉。
每逢临口镇赶场(郑州人称赶集),街上的小饭馆就热闹起来。赶场的摊位除几家固定做卖买的商贩,大多数小商贩的山货是从山沟里肩挑背杠到小镇的。这些小商贩把手中的山货就地摆放,少则几把小香葱,多则一两担大米或者红辣椒,把小镇的街道堵塞出一派繁荣景象。
听不到米粉饭馆小伙计的叫卖声,吃与否全凭自愿。
米粉有圆粉和扁粉两种,做法有炒粉和汤粉两种。炒粉的做法就像在郑州吃河粉一样,而汤粉,就是把粉放到沸水中少加轻煮,配一些秘制调料。我更喜欢汤粉。每次走进小饭馆儿轻轻喊一声来一碗汤粉后,我就静静地坐在饭桌旁欣赏做饭师傅的烫粉手艺。只见小师傅伸手从水桶或水盆里抓出一把时鲜圆粉塞进烫粉蒌,放在沸水中熬煮,用调羹先把侗家秘制的作料放进碗里,再浇一点高汤,等米粉出锅放到碗里后,再把酸菜萝卜丁、酸豆角丁、辣椒、胡椒粉、小香葱、香菜以及腊肉丁或肉沫撒在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米粉上,一碗喷香的汤粉就端到了我的面前。在动筷子之前,小师傅还提醒说"拌匀了盐在米粉下面".伴随着小镇赶场的侗家人讨价还价的热闹声,一碗松软、滑溜、麻辣适度、味美可口的汤粉就下了肚。站在小镇赶场的大街上,我打上几个满足的饱嗝,伸一下懒腰,矫正一下左肩右斜的军挎包,沿着山间小径,欣赏着山里的风景,吼着《打靶归来》,向连队走去。
还记得汤粉碗里的酸萝卜丁和腊肉丁吗,那可是两种不同风味的侗家美食呢!
小镇上的大小饭馆,都配有酸萝卜条,免费佐饭几乎没有任何悬念。酸萝卜条的制作过程,跟咱们中原人做萝卜条咸菜应该相似,只是在配料上,侗家人有自己的秘方。据说,发酵萝卜条酸味的汤料,是用品质特优的侗家糯米汤浸泡,具体浸泡多长时间,在浸泡萝卜条时还有什么秘制配料我不得而知,但酸萝卜条里厚厚的一层红色如剁椒般的鲜辣椒特别显眼。成品的酸萝卜条水灵鲜亮如初,在侗乡山寨吃了九年酸萝卜条,还没有发现过期腐败或者颜色暗淡的酸萝卜条。侗家淹制出来的酸萝卜条,口感清爽如山泉叮咚,脆嫩的感觉就像咀嚼初春的竹笋,酸辣的感觉,就像疲劳过渡后按摩师恰到好处的按摩穴位,舒服至极。
说起腊肉,咱中原人也都知道,但我还是最喜欢侗家熏制的香腊。
赶在春节之前,侗乡山寨家家户户磨刀杀猪,把猪肉切割成条状放入器皿搁盐进行淹制,然后,再把条状猪肉用铁钩一条一条悬挂在火塘上熏烤,森林般的腊肉条让人看着晕眩。好木朽的山,侗家人不缺少木材,无论什么时候走进侗家的吊脚楼,总能看到侗家的火塘里在燃烧,虽然火塘上吊着一瓦罐开水,醉翁之意不在酒,火塘里的燃烧是用来熏烤腊肉的。
侗家人很忌讳把猪肉切成片状的,那是小家子气的做法。到过侗家作客的战友都知道,餐桌上的腊肉是以肉丁或者肉块示人的。没有经过任何机械化制出来的侗家腊肉,可以用原生态来叫卖。带着松香、柏油、杉脂熏烤出来的侗家腊肉,不但不唬口,而且既筋道又鲜美,那口感,那美好,如欣赏一曲侗族大歌,那绵长的味线,牵着我的知觉,在山谷里走得很遥远……
这些美食,我的战友都吃过。
还有一种美食,我敢肯定地说我吃过战友没有吃过,那就是我侗乡的一位老朋友自制的咸鱼。
我这位朋友是侗族自治县县城的一个萨克斯音乐师,叫吴永高。那天,他约我去他家里吃饭,他的表情有些神秘地端着一道小菜放到我面前。不过是两块鱼而已,何必如此。吴兄说今天你可有口福了,说这是他埋到地下淹制三年多的鱼,说这条鱼是他从山里头熬夜钓上来的清江鱼,说不是贵客他绝对不会从地下挖出来,我说跟平常的鱼没有什么两样,吴兄用筷子夹着鱼块轻轻一剥,鱼肉与鱼剌两相分离。我喜欢鱼肉但怕吃鱼的主要原因就是鱼剌,这下可以放心地品尝吴兄的鱼了。放入口中咀嚼,鱼的腥味瞬间爆燃,如吴兄趁我不注意在我背后抛出萨克斯。这块咸鱼,除了过咸、有凝固感外,竟没有特别的感受。我非常感慨地说鱼肉还有点生,吴兄道破天机说本来就是生鱼, 我愕然又复愕然!
当然,那天我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布衣美食
文/王太生
吃是一种享受的过程。所以中国人见面就问,你吃了没有?同样是吃,有些东西,被认为吃起来很麻烦。
我所在的小城盛产螃蟹,吃蟹是秋天的一件盛事。某天,跟一个北方同事闲聊,说吴越一带的人很喜欢大闸蟹,北方没有这个东西,应该物以稀为贵,可能比南方人更加喜欢吧?同事不以为然,说北方人多是直性子,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受不了那个麻烦。
吃蟹是比较麻烦的。岂止麻烦,有时简直繁琐至极。就比如,这吃螃蟹所用的"蟹八件":腰圆锤、长柄斧、签子、长柄勺、剔凳……吃蟹的工具,有八件之多。敲、掀、钩、剔、锯、凿……乖乖,简直对蟹进行"五马分尸",倒像是武林场上的十八般兵器。吃蟹,是件技术活。
梁实秋在一篇文章里说,他母亲小时候,在杭州家里吃螃蟹,"要慢条斯理,细吹细打,一点蟹肉都不能糟踏,食毕要把破碎的蟹壳放在戥子上称一下,看谁的一份儿分量轻,表示吃的最干净。"大户人家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还有吃汤包。吃起来也规矩多多,要"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在汤包上,先咬上一小口,慢慢吸那汤包中的蟹黄汤液,稍一不慎,那汤汁就会弄你满身。吃到最后,只剩下一层面皮。
韩国料理也很麻烦。我和几个朋友在餐馆小聚,韩式小菜、烧烤,消费不多,根本没怎么吃饱,那盘盘碟碟,垒起来,倒有一大堆。
小资美食,越是价格高,越是繁文缛节。有次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里,听大厨师傅讲燕鲍翅,那程序确实芜杂:"将鲍鱼、老鸡、腩排、火腿、蚝油放在一锅煮。锅底舔着温柔之焰,锅内撞击、翻腾的是趵突之泉,各种调料相互交织,至真至诚,慢慢融合。水的成份蒸发了,熬成浓稠之汤,蚝油、鸡粉、冰糖、椰浆、杏仁汁……赴汤蹈火,赶一场春天的及时雨悠然而下,调啊、调,尝一口,浓香销魂".听得瞠目结舌。
吃哪些东西不麻烦?吃平民化的东西就很简单。耕夫吃面、老汉吃蛋炒饭、孩子吃泡饭、小媳妇吃荷包蛋,简单、朴素又温馨。
耕夫吃一碗面。面,这种东西,南方、北方人都欢迎,煮起来也容易。水沸了,下锅。碗里撂猪油、胡椒粉、青蒜末。吃起来方便,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解决温饱问题。
老汉吃一碗炒饭。不是正版扬州蛋炒饭放入虾仁、海参丁、鸡丁、火腿丁、干贝、香菇丁、笋丁、鸭肫丁、猪肉丁的那种,而是简装家常蛋炒饭。扬州蛋炒饭太烦,家常蛋炒饭简单。饭是中午的剩饭,蛋是鸡窝里的刚下的温热蛋。老汉把一只蛋打碎在锅里,还是双黄。煎成形,弄碎。再把饭挑在锅里,一阵稀里哗啦地乱翻,添入青蒜末,就有了一屋子的蒜香和蛋香。
孩子吃一碗泡饭。在夏天的时候,孩子的碗里泡开水,就着榨菜,囫囵吞枣地将饭吃下去。吃完泡饭,孩子撂下碗,便急急忙忙地上学去了。
小媳妇吃一只荷包蛋。也许那个小媳妇怀了崽,要加强营养啊。偷偷地趁四下里无人,在水汪汪的锅里,养一只荷包蛋。
这些简简单单的拨弄,不挑剔,越方便,越解决实际问题。踏实、和顺,单纯而实惠,近距离解决问题———那是土褂布衣的美食。
漫话两款美食
文/邓明
河州肉酒
临夏旧称河州,那里有一种独特的小吃,名叫"河州肉酒".黄酒用黄米酿制而成,其味醇厚浓郁,富含营养。羊肉以栈羊、山羊肉为佳,细嫩鲜香。用铜瓢烧黄酒,将要沸腾沸时,将切成薄片的羊肉投入,扑腾扑腾翻滚时,撒入葱花,即可起锅,舀入碗内,品酒吃肉,大快朵颐。
上世纪70年代的一个冬日,我到木塔巷拜访张思温先生,请教一些问题。得到先生解答后,他说临夏亲戚送来一些羊肉和黄酒,让我尝尝河州肉酒,他便在火炉上搭小铝锅,倒入黄酒,酒滚时,投入肉薄片,待汆熟后,给我舀了一小碗,口感是嫩而不膻,淡而味长,与寻常所食手抓羊肉、羊肉泡馍是两种迥然不同的味道,这应该是羊肉的本来味道吧?
后来胡乱看了些闲书,方才知道,这"河州肉酒"大有来头。《水浒传》中记述了多种酒,有荤酒、素酒、透瓶香酒等十种酒。其中以"头脑酒"最为别致。《水浒传》第51回,说李小二带雷横进了勾栏,去听白秀英演唱,而"那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这里的"头脑"就是头脑酒。《金瓶梅词话》第76回说:"到次日,西门庆起早,约会何千户来到,吃了头脑酒,起身同往郊外送侯巡抚去了。"这里明确为"头脑酒".但是《水浒》《金瓶梅词话》,均未曾说明这种酒的内容。着名学者、教授何心(陆澹安)所着《水浒研究》中,引用明人朱国祯《涌幢小品》的一则笔记,使我们知道了头脑酒的内容、制法及皇帝御赐臣下的情况:"凡冬月客到,以肉及杂味置大碗中,注热酒递客,名曰头脑酒,盖以避寒风也。考旧制,自冬至后至立春,殿前将军甲士皆赐头脑酒,祖宗之体恤人情如此。想宫中进膳后出视朝,遍用之近侍,推己及人,无内外贵贱一也。景泰初年,以大官不充罢之,而百官及民间用之不改。"说明代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宫都有冬季吃头脑酒的习俗。皇上吃了,还向殿前寒风中站岗的御林军赏赐头脑酒。但是所说"以肉及杂味置大碗中",是什么肉?什么杂味?不得而知。
1957年《水浒研究》出版后,读者郭本堂致书何心,说太原市酒楼饭馆至今仍出售头脑酒。具体的做法是把羊肉数块和藕等放在大碗中,掺入黄酒。吃时,用烤饼佐餐,当地人称为"帽盒子".初次品尝这种酒,难以下咽,吃的次数多了,则往往爱不释口。这种头脑酒也叫"八宝汤",即由羊肉、生姜、煨面、曲块、长山药、酒糟、腌韭菜等八种食材及调料烹制而成。
这样看来,河州肉酒渊源有自,从明代的北京,到华北的太原,乃至西北的河州,都有吃头脑酒,也即吃肉酒的习俗。而临夏至今仍有吃肉酒的习惯。其食材主要有二:其一是黄酒,这里酿制黄酒历史悠久,用黄米加酒粬酿造而成,属于陈酿半干型黄酒。其二是羊肉。栈羊、山羊、羯羊,小羊。用铜锅煮,传热快,不变味。河州肉酒比起太原的头脑酒食材较少,这也是河州质朴民风的反映。
佛跳墙
西宁市闹市区立有广告,一个胖胖的厨师,戴着高高的帽子,竖起大拇指,吐出一句话:"砝码呗!""砝码"是甘青地区方言,有厉害、了不起之意。这原来是一所烹饪培训班的招生广告,罗列一系列青海风味菜肴,意为培训班培养的厨师,厨艺了不起。其中有一款特食,名曰"狗浇尿",名称甚为粗俗。进饭馆点了一客狗浇尿,一看原来是兰州一带的油胡旋,一名烫面油饼。将白面揉好,擀开,抹上清油,撒上苦豆面子,卷起来,擀成圆饼,在锅里放清油烙制而成。青海广种油菜,花时一片金黄,蔚为壮观。秋后其种籽可搾上好清油。青海人烙油胡旋时,用盛满清油的带小嘴有曲柄的小黑瓷壶,沿锅边四周浇适量清油,饼子翻身后,还要浇,其动作颇有几分狗翘腿撒尿的样子,故名狗浇尿。此名虽不雅驯,但显示了青海人的幽默感。当然狗浇尿甚为可口,酥而不腻,口齿生香,比兰州一带的油胡旋更有风味。
名字粗鄙的面食"狗浇尿",品尝后余味不忘,于是想为它对个对子,前提必须是食品。一时无佳对。一天看到一款福州名菜——佛跳墙,乃是用绍兴酒坛装入鸡、鸭、羊肉、猪肚、鸽蛋、鱼翅、海参、香菇等煨制而成,有人吃后,有"启坛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之句,打开坛子香味四溢,引得隔壁寺院打禅的佛爷也都跳墙而来,不顾清规,也想尝一口鲜。"佛跳墙"名称甚雅,按词性来说是名词、动词、名词,按声律来说为仄仄平,刚好与由名词、动词、名词构成,为仄平仄的狗浇尿,配为一副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