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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故事

2023/08/18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8篇童年的故事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童年的故事(精选8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童年的鱼趣

文/尹赞峰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看惯了日出日落,习惯了四季轮换。年已古稀,童心未变。梦中常回家乡,在池塘边有时抓住一条鱼,扑扑楞楞,心花怒放。笑着醒来,久久不能入眠。

夏日,毒辣辣的太阳把大地晒得滚烫,而大坑却成了我们小孩子的乐园。每天中午吃完饭我把饭碗一推,一溜儿小跑奔赴村西头大坑。到坑边迅速脱下鞋和短裤,紧跑两步一头扎进水中。在水内享受清凉不愿出来,闭住气两手摸索着淤泥爬行。突然摸到一条鱼,为了减小鱼的力量,我立即把鱼扳平,攥住鱼头游出水面。那天我一连逮住了好几条鱼,晚上享受了一顿美餐。

在天气持续高温的日子里,有时坑内出现"反坑"现象。因为天热水中缺氧,鱼儿为了生存,大多数小鱼不得不跑到水面上呼吸新鲜空气,有的甚至伏在水底不动。此时正是人们抓鱼的好时机。近20亩的大坑,由于一春天没有下雨,只剩下不到10亩大的水面,村中一二百人,撒网的、拉网的,有用小端网的,拿筛子的……我总是靠着双手到浅水区摸鱼。晚饭时分,家家户户飘出阵阵鱼香。

伏天几场大雨过后,沟满壕平,地里坑里到处是水,村西地里的水顺着正西路边的小沟,一直向村里大坑流三四天。有的鱼从坑内逆流而上跑到地里沟里,我们就在村边地里垒埝,用盆子把水淘干,再把鱼抓起。有的人拿箩圈或无底的粪筐扣鱼,虽然逮鱼不多,但那份乐趣至今不忘。

我家住在大时村东头,出门就是场和树林。房前不远处有一个四五亩大的水坑叫麻壕坑(即种植蓖麻的坑),一场雨后,村内东半部的水都流到坑里。孩童的时候,我是个在家憋不住的人。一阵猛雨过后,我就跑了出来,场里的雨水还没有流完,在光场里赤脚蹚水很好玩。忽然我发现了一条红鲫鱼,由于水浅躺在那里扑楞,我赶忙捉回家放到水缸里,鱼尾一摆游到了缸底。这鱼怎么会跑到场里?我想这可能是善于戏水的鱼儿,从麻壕坑逆水游上来的。

秋天`,天气变凉,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碧绿的坑水浮边浮沿,让人心旷神怡。我光着脚,身穿短裤头戴草帽,坐在柳荫下几乎倒在水面上的歪脖子树上钓鱼。那真是一种享受,小伙伴们有的给宠物打食,有的割草喂牛,有的拾柴,而我却在静静地等待鱼漂的下沉……

渔具全是自己做的,给母亲要根做活的针,在煤油灯上烧红,然后弯成鱼钩;有圆钩、方钩、正钩、偏钩,用线拴上浮漂捆在竹竿上,再从湿地里挖些蚯蚓当鱼饵,就可以了。

有天晚上,我和伙伴到坑边看大人钓鱼。由于天黑看不清,只见他把钓鱼杆放在腿上,靠鱼杆的震动判断是大鱼还是小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晚上钓的鱼都是大鱼。

1957年秋,我家搬到平乡城里居住,一天我在小西门外城河边闲玩,我发现距水面一尺多远的河坡芦苇中像是一条鱼。我轻轻地走到跟前,透过一层淤渣,看准头尾后,双手猛地照头部一摁,抠住鱼鳃抓了起来。原来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大火头鱼,尾巴打在我的胸脯上火辣辣地疼。我把它放在河岸上,又下到河半坡找了一会儿,果然又逮了一条。两条像大白萝卜那么大的鱼,母亲截成几段炖了一锅,至今想起来心里还美滋滋的。

那些年,似水童年

文/斩游

对于逝去的年华,终究真是如何也回不去了,不管你用尽万般方法,也不能再在过去获得哪怕片刻的停息。流年似水,"那些年",好一个让人忧喜参半,思绪悠远的名词,这名词单只这么念着,不用多想,便早已足够动人,也足够伤人。

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我的童年,那真是一生中最纯真快乐的年华了。但皆知岁月无情呵,注定的,她也永远遗落在那片错落田埂,袅袅炊烟中了。都说老了容易忆旧,可我一定还算得上正年轻吧,然而每每暗自发呆,却总会不小心陷入那些久远的回忆,这情形就如那"打起黄莺儿,休教枝上啼",也正如那在外的游子,听不得半点乡音,见不得半点柳絮。

一次由乡至城的远行,我走过的是长达九年的岁月,这日子若你一天天,一分分,一秒秒的算来,好似好久好久的样子,然而一旦为它加上后缀,我却真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匆匆了。我居然,居然仅用了仅仅九年的时间,便抛下了我那一人仅有一次,一生仅有一次,最纯真也最快乐的童年。一生一次呵,却是丢的那样的容易,那些儿时收藏的玻璃弹珠,不管攒了多少,一年一年的终是如流水般永恒地逝去;那一月一月叠加的相片,不管摆着多相似的动作,却总是与最初的容颜相差的越来越远,直到新来的压得底下的个儿都变了形,褪了色,却还是不知疲倦的继续增加着。而唯一能宁我倍感温暖的回忆,我是一直都努力的守着,但遗忘呢,却真好像是无孔不入的魔鬼,一天天的,它不知不觉的渗入,让那些闪着光的回忆,便就是那么不知怎的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薄了,终于,不知还有多久呢,在那么一天,我再伸手,应是什么也捞不到了吧。

距上一次回乡,又已是一年时光,在这繁华爆炸的社会,故乡的容颜,不可避免地也已被悄然染变。农贸市场被修葺一新,变得更广更热闹了,虽依旧人潮汹涌,然而却再也没有了曾经那每日盼着抢着去逛的兴致勃勃。小学上学的校园还在,一个人静静的绕去了过去,古旧的铁门紧闭,颓败的围墙高耸,我站得离围墙远远的,想望一眼曾经飘荡朗朗读书声的木房,但看见的却只有几栋高耸着的白色大楼,一副好新鲜好明亮的模样。入不得校园,终是不甘,围墙绕了一圈又一圈,偏门却总是找不到,只有一片一片的落叶伴着鸟鸣滑落,洒在还翻着泥土的马路上,又一副好清爽却又好凄凉的样子。直到最后离开,却终究是不知,那一个一个粗大的木梁柱是否还在,木梁柱旁又是否还有那么一树一树古老桂花,在默默的花开。

出了校园,拒绝跑入那片热闹的市集,随便找了个石阶,矫情地开始忆起过往来。

想想我整一个班的同学,想想我那儿时最好的朋友,九年的岁月,真不知时间已把他们打磨作如何模样,而今他们又会在何方,做着何样的事呢?时间可真是神奇,我们曾经可是一起走过五年的岁月啊,但只要大家一脱离那个班级的圈缚,却都是越走越远,越远越不见,就一如那夏天乡林的蛐蛐声,溪田的流水声,树梢的鸟鸣声一样,悠远而动听,动听而悠远。

这次回故乡,本也计划好要好好见一见老朋友的,但遍览学校,遍览村庄,儿时的玩伴却是一个也难见了。仔细问过奶奶,他们大多早已出去打工,农村的孩子,十七八岁离家漂泊,打工闯荡,显得那么的天经地义,哪还有像我这样,吃穿用度全由父母,一个暑假也无所事事?到后来,玩伴也总算见到一个。然,纵再相见,彼此音容相貌早已变化太大,岁月的阻隔早已太久,我们从开始到最后也不过点头想错,对语寥寥,连多年来的问候都未破口而出,身影便又越离越远了。原来啊,我真已离开得太久,太久了啊。

一人踏着田埂小路便回了老宅,门前的梨花树不知飘去了何处,池塘里的荷叶也不知沉溺在何方,爱猫爱狗无一出来迎接,哦,原来却是又不知葬往何地了。本空旷四野的庭院被爷爷找人砌上围墙,严严实实的把院子围了一圈,又一如这人心相藏的社会。我进炤房抬了把木凳,放院里独自坐着,抬头没看到对面那片竹林,也没看到那一个田坎的橘子树。兀的便突然想念起荷花来了,院门口的早已不在,便又一人跑向屋后那片竹林深处的荷塘,带着些许担忧与激动,庆幸的,那一朵一朵的莲,那一片一片的荷终仍是荡漾在池间,她们衬着碧波般的池水,在风中轻轻摇摆,水下倒影的是她们动人的倩影,又随着水波一波一波向远处划开,荡去,再加上那些不停在水面招摇的蜻蜓,真是好看清朗极了,而鼻中嗅到的微风,也似乎全带着,混着荷香的湿气。

可是,守荷的老人却是不见了,应是永远的不见了。记得以前我与伙伴总来这偷采莲蓬,时间长了,不管怎么小心,依旧被发现了那么几次,每次那老人总是健壮的夹着骂声来追我们,看起来好像很凶的模样,但他却从未追上我们过,也从未骂过我。现今呢,不远处那新添的坟上也长满了杂草,那便是他安睡的归处,他安静的和着家乡的风静静的眠着,就一如落叶归根——。其实,他还是我大外公呢,不是什么远房,就是那种亲亲的大外公。我也在他家吃过饭,他长年都一个人住着,几间年轻时便盖着的老土房,黄土墙的那种,他一个人默默的守着,儿子女儿住在村子另一边,他一人种几亩天,养一头牛,还有些猫狗鸡鸭。每日,起早贪黑,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来也没什么娱乐,有时也会去儿子女儿那串串门,更多的时候却是一人独坐门槛前,点燃一支大卷烟,对着夕阳,静静的吸着。

所有的回忆陷入到这儿,突然便断了,应是无力再想下去了吧。竹林间的风,又带动了一片更清脆的沙沙声,我那些悠悠过往的童年,也一如这吧!他们一年一年的,随着风声流年被越驼越远,直到把所有的明天都驼成今天,再把所有今天全驼成那些年。

那些年呵,一瞬的,身在此地的我便又难以抑制地,愈发激烈地想念起远在家乡的爷爷奶奶来,他们此刻是仍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屋里喝着清凉的井水消着酷暑呢?

糖纸里的缤纷童年

文/陈洪娟

上世纪七十年代,属于我们小孩子的玩具少得可怜。那时男孩喜欢玩各种牌子的香烟盒纸,我们女孩子则喜欢收集糖纸,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糖纸,缤纷了我清贫的童年,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那时,糖果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是一种奢侈品,难得吃上一块糖,满嘴都是甜蜜与幸福。最盼望的是逢年过节,或是村里谁家结婚,我们就会得到一大把糖,欢天喜地揣在衣兜里,视若珍宝。实在馋了,才会取出一颗,小心翼翼地旋开糖果两侧的皱褶,剥开糖果,含进嘴里。那一刻,我感觉舌尖上的味蕾像花儿般绽放开来,美妙的滋味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直抵心灵。

除了自己吃的糖纸小心翼翼地保存好,我还想方设法、死皮赖脸跟亲戚朋友要。知道谁衣兜里有糖,就一天到晚跟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吃完糖后就把糖纸扔了。有一段时间,我差点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都不忘低着头在地上找糖纸,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一两张别人丢弃的糖纸,心里就会十分高兴,即使糖纸上沾满了泥巴,或者藏着几只尖嘴细腰的黑蚂蚁,也全然不顾,毫不犹豫地捡拾起来,立刻装进书包里,生怕被人抢了去。

刚收集的糖纸,有的皱皱巴巴,有的沾着糖渍,有的沾着污垢。我把这些糖纸先用温水清洗干净,然后贴在玻璃窗上,仔细地把皱褶抚平,直至没有一丝气泡。等到晾干后,再慢慢揭下来,将糖纸夹在自己的旧课本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糖纸越集越多。课余时间,我和小伙伴们把收藏的糖纸拿出来,一边展示,一边欣赏。那时,普通的糖果都是由涂了一层蜡的普通糖纸包装的,只有一些比较高档的糖果,才会用"玻璃纸"来包装。"玻璃纸"上面的花纹和图案十分新颖别致、精美艳丽。如果谁收集到一张与众不同的精致"玻璃纸",就一定会让小伙伴刮目相看,自己也会沾沾自喜。我同桌小燕的爸爸是厂里的供销员,经常出差,回来就给她带不同包装的糖果。所以,每次翻开她夹着花花绿绿糖纸的旧课本时,大家都羡慕不已。有时,我也会用普通糖纸跟小燕交换,十张普通糖纸换一张"玻璃纸",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为了得到一张心仪已久的精美糖纸,只好忍痛割爱。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童年里那些糖果的味道早已忘却了,而那一张张不起眼的糖纸,就是一段段永难忘怀的时光,时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童年的故乡

文/流云

童年的故乡虽然遥远,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犹如一股股清泉,常从记忆的狭缝里涌现出来。

村东头的江汉大堤,弯弯曲曲载着对亲人的思念;大堤的那片树林,收藏着儿时的欢乐。故乡低矮的房舍上空那淡淡袅袅的炊烟里有着我对家的向往。

记忆中的江汉大堤,是家的代名词,如同一个久远的梦,总是萦绕在心里。因为村子紧挨着江汉大堤,村子里的人每天都要无数次地翻越堤坡,或种地或取饮用水或上学。因此,故乡的堤坡,在我记忆深处埋藏了太多旧时光的酸甜苦辣的美好的回忆。

大堤旁的树林,便是我童年时代的乐园。春天,我们无忧无虑地在大堤上,树林里尽情嘻耍。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会结伴到堤坡上用扫帚去捕捉蝴蝶和蜻蜓,去树林里捉知了。那时候农村还没有通电,到了晚上更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时光,我们会在堤坡上,树林里追逐着、奔跑着、欢呼着。或捉迷藏、或玩游戏,那时那刻,喊叫声,欢笑声久久地回荡在记忆里,每次想起,儿时的美好时光仿佛就像一串快乐的音符,经常从我的脑海里跳跃出来,让我怀念、回味。

故乡的秋冬,虽是落叶纷飞,杂草桔萎,满目萧条的景象,但在这样凄凉的季节里,那河尾的田边,沟渠边,却到处绽放着鲜艳的野菊花。带着寒意的秋风吹来,一朵朵,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的野菊花便在秋风里摇曳着,点缀着沟渠田野,把我的故乡装扮得灿烂、亮丽。在那样的季节,我们女孩子们常结伴去沟渠边采回很多的野菊花,除了插在瓶子里外,剩余的野菊花由奶奶用笸箕晒干后给我做小枕头,长大后才知道菊花枕有清热明目的功效。多年来,那盛满儿时欢笑和温情的野菊花枕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村子里的西头是潜江八大景之一"蚌湖秋月"潭。故乡对此有着一个美好的神话传说。在蚌湖河外滩有一条宽约3丈的水潭,水平如镜,深不可测。据说在秋季,晴朗的晚上都可见潭中有一轮月亮。它不像空中高挂的明月那样轮廓分明,线条清晰,而是筛子大一团波光,似灯火灼烁,熠熠生辉。更深夜静,万籁俱寂,还有笙歌舞乐之声从潭中传出。后来,因为二条专门作恶的蛇精作崇,使江汉蚌湖河堤决口,七里长街的蚌湖镇拦腰冲断三里许,蚌湖秋月也因此从地表上抹去,令人不得复见。虽然只是一些美好的传说,但却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对秋月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于是,小伙伴们常相约一起去河外滩寻找秋月潭的足迹。而所看到的只是一片低洼的小河。

宁静而祥和的小村庄、清澈的小河、郁葱的大树、树东头的江汉大堤以及村西头的蚌湖秋月潭,留给我的不只是童年的欢乐,她更象一位知心的伙伴,为我涤去童年的稚气,迎来青春的成熟。这便是哺育我,滋润我成长的故乡。

多年过去了,尽管村子里的变化日新月异。但儿时那纯朴的故乡却永远地定格在我心里,温暖着我。

我那个温暖的童年

文/尘埃里花盛开

我出生在一个一亩三分地的大院里,东西七间房,还剩了很大一块空间,南北五间房也没有齐了两边的院墙。所以西房和正屋的交汇处,按着风水师的指点,就种了香椿树,一年一年,小香椿树孜孜不倦地新生,老香椿树们潜移默化地老,使一块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渐渐有了些森林般的肃穆繁荣。鸡们是最喜欢在那里刨食的,有野草有昆虫,还有一两块干草铺就的天然铺,有哪只母鸡突来私心也好偷偷地把鸡蛋藏在那里。鸡是放养的,早晨打开鸡埘,就给了鸡天马行空的自由,院门也是开着的,虽然早早打了鸣,鸡并不急着早起,踱着慢腾腾的步子,一个接着一个,有点随意有点懒散地拍拍懒翅,三五成群,闲逛去。黄昏的时候,通常自己会回来,偶尔心血来潮,想去别人家借宿,也会被别人家的鸡啄回来。

院子里有一口井,辘轳井。井旁种一株刺玫。五月来临,那刺玫招蜂引蝶,满院子的香味,提醒着春天可就来了。刺玫的花是不会枯萎的,开得正旺的时候,很小心地躲过了刺采了花瓣,花瓣是不用洗的,那时候没有酸雨这种雨。捣成泥状,拿酒腌了,装在瓶子里,就吊在房檐下,进进出出的闻着玫瑰的香。春去秋来,遇到谁家有迎新嫁女的喜事,姥姥就从房檐下取了那瓶子,送了人蒸花馍去,那经过了时间腌制的玫瑰是做馅的,锦上添花的事,是那井旁刺玫的功德。那味道真香,飘啊飘啊,飘到我童年的尽头。其实我很想偷偷吃几口,可惜瓶子太高了,总是够不上。

院子里分散着三棵杏树,位置是三国鼎立那架势,杏花开的时候,满院子的热闹,三棵杏树遥相呼应,竞相争锋。那三棵杏树,给那大院增添无限生气。秋天,杏儿熟了,姥姥让我们姐妹三个把杏核捡回来,捣出杏仁,卖到供销社去,然后交我们的书本费用。三棵杏树,就解决了我们几个的教育费用问题。

上学是不要人送的,从我家到学校,顺着一条河,河那边是田野,冬天,三三两两划着冰就上学了;夏天,田野里地堰上,种着豌豆,同伴两三个,溜着地堰,一边摘一边吃一边走,学校好近啊,还没吃尽兴就到了!路上偶尔贪玩磨蹭,会有看见的大伯大爷喊:还不快去呀,小心先生打!

放学后,黄昏,春天,我们就去捡"黑婆",一种全身黝黑,长着翅膀的小昆虫,吃杨树的叶子,也住在杨树叶子上。顺着路两旁的杨树一路走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会囚禁满满一瓶子"黑婆",间或还会有螳螂,串起来,拎回家喂鸡。瓶子是玻璃瓶,装过墨水或者墨汁的,不是塑料瓶,第二天倒出来,虫子还醒着,让鸡虐食。夏天去拔草,苦菜,这苣那苣,嫩生生的,田野里招手。偶尔馋了,野草也可以吃的,随心随口,嚼两片醋柳儿在嘴里,那个酸啊!呵呵呵,酸的很安全很开胃!夏天,草是猪的主食。猪是一年才出栏的,可以尊重自然寿命慢慢长,胖的纯粹,也长得放心。

作业不多或者没有,偶尔会有意外,家人都睡了,一个大炕,一个人写作业,全家人催着呢:"写没写完啊,我们可要灭灯了啊,再要有这么多作业,二妞你明天带张报纸给她们老师看看,报纸上不让给小学生留太多作业。"一边哭一边把作业写完了,担心着姐姐明天别真把报纸带给老师看哦!

我的童年,玩具是河里的蝌蚪,河沟里的鹅卵石,背景是阳光的味道和青草的气息,那时候泥土松软而且安全,雨后,泥土泛着潮,拿一个小小的灯盏,瓷的,看上去很粗糙,把土填进去,压实再倒出来,一个个小小的馍状的圆,整整齐齐摆在葵花叶子上,放在太阳下,像模像样地蒸,您这样玩过吗?这叫蒸馍馍。我们的童年没见过滑梯转椅,我们在小桥桥栏上赛跑,一边一个,带着些冒险的游戏里掌握平衡,把没遮没拦的笑声盛开在大人们纵容的微笑里。我们的童年,没有游泳馆,双足在小河里蹦跳,圆滑的卵石按着脚心,小鱼儿很放松地在腿边游来游去,滑腻的水草飘过来,缠着脚踝,有点痒。最大的危险来自蚂蟥,但是七八岁,能走进水里的孩子都不会怕,随处拿一根小棍,轻轻一挑,晒在桥栏上,观察它魔术般地变形。没有识字图片,慢慢会知道,哦原来水面上飞来飞去的我们叫河西西的小昆虫就是蜻蜓啊!自己做的沙包,自己缝的毽子,自己精挑细选的小石子。捉迷藏的时候去田野,找到你之前,你可以把高粱杆当甘蔗吃够!没有网络,自己在地上画格子,三行两行,小脚丫能跳出无穷花样来。照样玩到昏天黑地,山渐无棱,天地一色,妈妈带着愤怒的叫声传过来!熟悉的村里街巷,三转两绕,在妈妈找到之前回家。

我的那低成本的童年啊!轻松自在随意的童年啊!如今,它会在在我的梦里偶然探望,会在给儿子女儿交管理费的时候叹息,会在孩子们打游戏的时候失望,会对五岁孩子的书包感觉沉重,冬天的时候,孩子们吃着洗了无数次的草莓,会怀念我童年的青草,不知道哪个更安全些,偶尔下雨,城市的街道水流成河,孩子们会兴奋地大叫:"妈妈,看啊,小河!"那怎么会是小河呢?城市的街道拿不出对小鱼小虾的馈赠啊!车水马龙,想有一次畅快的奔跑,妈妈得陪你去广场。动画片说牛是这么叫的:哞。亲爱的孩子啊,其实哞是牛的普通话,咱村里的牛说方言,偏后鼻音。

童年的那些雪趣

文/郭旺启

早晨起来,我推门一看,地上落了一层洁白的雪,树上也挂满了雪花,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忽如一夜春风来"呀!望着空中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看着儿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童年,想起了童年的那些雪趣。

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根本就不怕冷,哪怕双手冻得肿成了小馒头,也要在雪地里疯跑嬉戏。堆雪人、打雪仗这些游戏,更是家常便饭。但有些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其中,最甜蜜的是吃糖雪。

什么是糖雪呢?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刚下过雪后,从石板上等平整的地方找到洁白干净的雪,用手轻轻拂去上面一层,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小勺挖雪,放到瓷碗里或罐头瓶里,再撒上一层白糖,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时候,就可以品尝了。我们几个孩子就你一勺,我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糖雪吃到嘴里,凉丝丝,甜蜜蜜,口感好极了。当然,也不能吃得太多哟,免得闹肚子。

最有趣的就是捉麻雀。

对于鸟儿来说,冬天本来食物就很少,下过雪后,就更难找到食物了。所以,此时是捉麻雀的好时机。一场大雪后,我们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用长长的细绳拴住一根短木棒,再用木棒支起一个竹筛,下面撒一些麦粒。一切准备妥当后,攥住绳子另一端,赶紧躲到暗处,屏住呼吸,等麻雀们从树上飞下来吃。如果有麻雀钻到竹筛下,只要将绳子迅速一拉,麻雀就被罩在竹筛底下了。这时,我们就马上围上去,把麻雀抓住。如此反复,捉住几只麻雀后,我们玩上半天,就把它们放了。

最刺激的莫过于溜冰了。

下过大雪后,我们在校园里用脚使劲儿地蹭来蹭去,蹭出一条窄窄的雪道。第二天,雪道就变成了冰道,此时就大功告成了。然后,我们就排成一队,站在冰道一头,助跑上几米,双脚分开,"哧溜"一声侧身滑了出去。那感觉倍儿爽,十分刺激!当然,这个很是考验身体的自我平衡能力,如果一个不小心,滑到半中间,你就会摔个仰八叉。我就摔过好几次,摔倒屁股生疼生疼的。但疼归疼,揉揉屁股,一会儿接着再滑。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童年也一去不复返,但这些雪趣依然历历在目,令我难以忘怀,无限回味。

故乡有我一个水做的童年

文/胶州秋恋

流年似水,不觉间已是不惑之年;童年如梦,恍如隔世一般。故乡,盛着我的一个流水梦幻般的童年。

抢收。

太阳用火热的嘴唇,激情地亲吻着大地。麦苗经不住诱惑,蜕去了绿装。小麦便成熟了。麦浪滚滚的田野,如同无际的黄色海洋。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浓浓的麦香。

舞动的镰刀,唱起了主角。她身段窈窕,舞步幽雅,舞姿优美。小麦为她折服,齐刷刷一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农人头上挂满了汗珠,脸上溢满了笑容。熟练地把割下的麦子打成捆,装上车,送他们该去的地方。

麦场上,一片繁忙。脱粒机在吼叫,小毛驴在奔跑,男人握着铡刀,女人入着麦草,小孩子追逐打闹……绘就一幅农家忙碌图。机器的轰鸣声,毛驴的嘶叫声,小孩子打闹声,大人的吆喝声……汇成一曲丰收交响乐。

六月初的天,便如同那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火辣辣的日头还挂在头顶,西北角的天空多出了一片黑云。不一会儿工夫,那点黑云如同孙大圣,打着跟头,翻着滚儿,来到了人们的跟前。此时的天空,阴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之势。有准备的早已把麦子打好包,并往家里运着了;没准备的,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这当口儿,整个麦场里的人都在堆麦,装麦,抬麦,运麦……忙得焦头烂额。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几乎全部出动,都在跟雨比赛跑。连小孩子也不再追逐打闹,懂事地帮大人充着麻袋口。

明晃晃的一道闪电,晃人双眼;促不及防一个炸雷,响彻心扉。

很快,雨上来了。先是大雨点打头阵,霹雳啪啦地砸了下来。砸得地上尘土飞扬,人的身上鸡皮疙瘩乱蹦,直砸得人心慌慌……

老天像是有意弄人。砸过一小阵子,便停歇下来。在这空当儿,大部分人会把麦子安全运回家。这也算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了。如果有谁再去偷懒,或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老天爷可就不会再留情面儿。倾盆大雨,劈天盖地,让你"拉不了兜着走".水流中有些被冲走的麦子,应该是这些人家的"杰作"了。

那个时候没有天气预报,庄稼人,凭的全是自己看云识天气的本领。什么时候老天跟你闹着玩儿,什么时候才是跟你动真格儿,这些事儿可要看仔细,弄明白。未雨绸缪,才会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麦收时节,人们都会惴惴地不时地望望天,是不是老天爷又要给个脸色看?

落雨。

天阴沉沉的,雨姑娘终于经不了大地诱惑,迫不及待地从云层间坠落。

瞬间,豆大的雨点用自己的热情问候着人世间的一切。

她们很是好奇地抚摸着地面,地上先是如同受到了无数小流星的撞击,溅起一圈圈飞扬的尘土。雨点亲吻着屋顶上的瓦片,如同两个久违的恋人,热吻得霹雳啪啦。雨点还敲打着窗户,偷偷地捅破一层窗纸,向里窥视。她对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雨姑娘匆匆地来到了人间,好奇地打量着,抚摸着这世间的一切。

忽然,雨像断线的珠子,越下越大。地上溅起的水花,如同射起的无数箭头;房前屋后挂上了一条条水柱,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变成了一道道宽大的水帘。

暴雨如注,白线无数,将天地连为一体。已经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哪是人,哪是树……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一个水的世界。

那声响,早已由霹雳啪啦地独奏,变成了哗哗哗哗地合唱。突然间,雨线中多了些白白亮亮的东西,伴随而至的是,对房顶的啪啪啪的敲打声。这声音,不再似大雨初至时的那种柔情,多了些狂热和粗暴。仔细一看,是一些鸡蛋大小的冰雹不期而至。

雨雹越下越大,声音越来越骇人,院子里的水流淌不及,潮水般涌到了门槛。门槛低点的人家开始进水了。人们披着雨衣,头顶再加块硬物,艰难地院里去把一些杂物取出,让过水的洞口更畅通些。

雨初落时,羽翼未丰的鸭子们还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雨水,高兴地在水里踱来踱去。它们一会儿把头伸向天空,尽情地享受着雨水的洗礼;一会儿伸长脖子幽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会儿在雨中寻寻觅觅,找着自己爱吃的食物……现在,它们早已没有了刚下雨时的兴奋。面对这样大的未曾经历的雨雹,它们又惊又吓,早就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

"咣当"一声,母亲突然把一把菜刀扔到院子里。"你扔把菜刀干吗?"我疑惑地问母亲。母亲阴沉着脸,"小孩子,不懂别乱问".看母亲一脸生气的样子,我不敢再问了。

说来也怪,自那把菜刀扔出后,雹子不再下了,雨也越来越小。小孩子们的天地到来了。

捉鱼。

雨水多,鱼也多。

小孩子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捉鱼了。

刚下过雨,应当找一些小的河流,因为大的河流水流太急,有鱼也不容易捉到。鱼喜欢逆水而上,这时,你只要沿着水流向上找,总会在一些水流变缓变浅的地方找到小鱼,还有泥鳅。因此每一次雨后我都不会错过。一手拎一小筒,另手拿一石块,见鱼就拍,而且十拍九中,准头就是这样炼成的。有一次运气好,让我碰到一条难得一遇的泥鳅王。粗如小手腕,颜色金黄。这下可把我乐坏了,激动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我拿起石头砖块一路跟随,一路狂拍。说也奇怪,平时八九不离十的准头,这会儿是次次落空。最后一气儿追赶,见它进了一个小水塘。

塘不大,水却不少,还有上游来的流水。下水摸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想放弃吧,又舍不得这难得一见的大家伙。

先设法把上游的来水引到别处,再把小水塘四周堵死,好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叫上几个小伙伴,一起来个捉鱼比赛。先要拿着小水盆,把塘里的水泼出去。水是不能直接泼到水流里去,不然会把鱼也给带走的。需要找个地势较高,水不会再流回来的地方才行。有时盆里也会带出一些小鱼,这也要由一个力气小点的伙伴负责捡回,美其名曰,肥鱼不外流。这样我们几个人一起,泼水的,捡鱼的,堵漏的,分工协作,各自忙活起来……

一阵忙碌之后,塘中的水越来越少了,鱼儿们也开始浮出水面。鱼儿蹦,虾儿跳,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数不胜数。还有恨人的水蛭和恼人的瘌蛤蟆。伙伴们早就放弃各自的活儿,迫不及待地捉起来。不管鱼虾,无论大小,他们是见到哪条逮哪条。撒着欢儿地比赛起来。

可是,我想要的大黄泥鳅却还没漏面。别的小鱼因缺氧,都会露出头来,而这东西却不怕,生性就爱往泥里钻。现在,就只有我还在往外泼水了。"心爱的宝贝,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吧!"我在心里默念着。

剩余的水已经不多了。我知道水再少,大黄泥鳅也是不会露面的。干脆动手吧。泥鳅毕竟是能钻泥的东西,还需用手摸。有时会摸到一个有些粗糙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一条瘌蛤蟆。又丑又脏,赶紧扔到一边。可瘌蛤蟆还不知趣,竟会又爬回来。不经意间,会发现某人的腿上多个黏乎乎的东西。定神细看,发现竟会是一条可恶的水蛭,已经吸血很久了。你可不能硬往下拽它,只能用力拍打,让它感觉到疼痛,自然会掉下来的。

一番折腾,终于在水底的一个泥脚印里摸到了黄泥鳅的踪迹。

当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它的头颈时,那泥鳅王竟发出了奇妙的咕咕声。

看病。

童年的我体弱多病,吃药打针如家常便饭。

记得有一次,肚子痛得比往常都厉害得多。本村的医生不在家,看病只能到六里路外的公社医院。如若在平时,六时路对母亲而言算不了什么。可这次,天正下着大雨,父亲又常年工作在外。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母亲比我更难受。为了不延误病情,她还是决定一人背上我去公社医院。

故乡的天好像是水做的。眼瞅着飘来块云,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雨,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因为要背我,母亲自己便不能穿雨披。雨披被穿在了我的身上,她只能用雨披的两个边角象征性遮挡一下身体。没过多久,母亲浑身淋个湿透,除过背上有我的那一块。

尽管那是条出村的主干道,但还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土路。风雨中的道路,泥泞难行。泥水中的母亲,举步维艰。

母亲的头颈向前微倾,伛偻着身躯,在风雨中踽踽独行。她全然一副醉酒的样子,一步一滑,歪歪扭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像一头卖力犁地的黄牛,又似一尊行走着的雕像。偶尔我还能感觉到她浑身打着的冷颤。此时,母亲的身体肯定已经疲惫不堪,心中更是充满了忧愁和焦虑。是一颗拳拳的爱子之心,支撑着身心俱疲的母亲,再难也要走下去……

一路上,少有行人。偶尔碰上一个,也是行色匆匆。路边的小树,摇摇晃晃地,在风雨中孤苦无助地立着。

因为路面的湿滑,母亲几次险些摔倒。尽管我的肚子疼痛厉害,但还是能感觉到她步履地蹒跚。几次想让母亲停下来歇会儿。转念一想,这么大的雨天,背上还有个生病的我,到哪里歇,又怎么歇呢?

"还是放我下来走会儿吧!妈,您都湿透了,也累坏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跟母亲说。

"妈不累,妈能行!"母亲坚定地说。

但我能感觉到,母亲浑身打颤。她早已耗尽了气力,只是在努力坚持罢了。

已记不得六里路走了有多久,只是感觉很漫长。

打完了针,我很快就又能说笑了,母亲也便绽开了笑脸。这时候,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感觉老天在故意捉弄人,但是母亲却没有半句怨言。

只要我快乐,母亲便幸福。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期夫,不舍昼夜。"流失的是年华,逝去的是容颜。而如美酒般愈久愈醇,愈久愈香的,却是对故乡,对童年的怀恋。

难忘故乡,我那个水做的童年。

腊八节的童年记忆

文/黄河野柳

一年一度的腊八节就要到了,此时的年味已经开始徐徐向我们走来。

关于过腊八节的传说,民间曾流传着一曲皆为人知的歌谣:"腊八,腊八,有的腊八,没有的哈撒!"意思是说:在过去,由于受家庭经济条件的限制,腊八节那天,家庭富裕些的人家,可以在这一天里,像过节一样的做点好吃的;但对于贫苦的人家,只能摇头晃脑,望而兴叹。

童年的我从农村长大,家里兄弟姊妹多,年龄都尚小,生活条件极度贫寒。一年到头来,时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年,母亲为了让我们一家人能像富有人家那样,腊八节那天吃上一顿热乎乎的腊八粥,总是从很早很早开始,靠着平时一口一口节俭下来的粮食,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到了腊月初八那一天,才拿出来给我们熬上一顿腊八粥。

记得,有一年腊月初八的早晨,天还蒙蒙亮,我正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熟睡中,忽然听到母亲的喊叫声:"起床啦,起床啦,起来喝腊八粥啦!"睁开腥松的眼睛,一股股香味扑鼻而来,再睁大眼睛,只见母亲正在把一碗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腊八粥摆到灶台旁。此时,我才知道今天是腊八节。我便急急忙忙穿上了衣裳,连洗把手的工夫都没顾得上,下床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灶台旁,端起母亲早已盛好的腊八粥使劲地喝了起来。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没等哥哥姐姐们起床,几口就让我喝了个精光。正要动手再端第二碗,母亲伸手挡住了我:"一人一碗,不许多喝!"听到母亲这样说,我才算是很听话地把刚要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很不情愿地离开了眼前那散发着浓浓香味的一碗碗的腊八粥,便自己洗刷去了。等我洗漱完后,哥哥姐姐们也都纷纷起了床,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美餐的样子,此刻的我,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恨,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鼓得大大的,心里只盼能有哪一位好心哥哥姐姐再让给我一碗喝。这样想着想着,突然听到母亲说话了,喊着我的乳名冲我说:"馋虫,快过来再喝一碗吧!"听到母亲让我再喝一碗粥的话,那时,我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神,才又跑到了母亲跟前,接过了母亲递给的一碗腊八粥,紧靠着哥哥姐姐们,慢悠悠地又喝了起来。一会儿工夫,眼瞅着哥哥姐姐一个个都喝干了各自的那碗粥,我却始终还是慢慢地一口一口地似品茶般的喝着那碗粥,不舍得立即喝干,心里总想用更长时间去感受腊八粥的那种特殊的味道。

那时,我清晰的记得,我在灶台旁慢慢地喝着腊八粥,母亲在旁边坐着一直瞅着我,直到瞅到我把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后,才离开了我的身旁。等我喝完粥后,才弄明白,我的第二碗粥,其实应该是母亲的那碗粥。是母亲没有舍得喝,把那碗粥让给了我这个不懂事儿的孩子。

那年喝腊八粥的事情,尽管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但那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现在,每年过腊八节,一想起母亲递给我的那第二碗腊八粥,我的心里始终感觉酸溜溜的,心里感到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