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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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菜园
文/葛继红
我们家有一个大院子,母亲在院子里种了一片菜。母亲的菜园子一年四季绿意盎然,内容丰富。
母亲虽年过七旬,可种菜的热情依然不减。春来了,母亲用满是老茧的手,翻开沉睡了一个冬天的泥土,耙匀,抓把青菜籽随手一撒,没过几天地里就拱出一片片绿盈盈的小叶子。小叶子顶着露珠,噌噌往上蹿,一棵挨一棵,蓬蓬勃勃一大片,让人感觉春天就栖息在我们家院子里。母亲拔几棵小青菜,择洗干净,中午的饭桌上,就有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豆腐青菜汤。
夏秋时节,母亲的菜园子像一位浓妆艳抹的贵妇,色彩艳丽,层次丰富。各种蔬菜都讨好地把花开给母亲看,把果结给母亲看。
靠近南墙根,母亲栽了几棵香椿树苗,微风吹过,小树苗顶着一头绿蓬蓬的叶子前后摇摆,样子可爱极了。靠近香椿树,是豆角。母亲用竹竿给豆角搭了个架子,豆角顺着竹竿往上爬,七缠八绕,把竹竿架子装饰得一片葱绿。豆角长得快,产量高,成熟一茬,收获一茬,院里总有新的豆角花开。紫色的小花一朵一朵开在绿色的藤蔓上,有春风满架春雨一庭的诗意。豆角结得多,母亲常东家送一点,西家送一点。一个夏季,左邻右舍都能吃到新鲜的豆角。听到邻居们的感谢声,母亲就很满足。
人生里许多东西,一旦烙上岁月的印迹,就显得弥足珍贵。一直对葱油煎饼情有独钟。春
来了,母亲把嫩生生的小葱拔回家,洗净,
剁碎,放面盆里,兑点水,放入面粉,用筷子搅拌均匀,倒入烧热的平底锅上,摊开,再翻转,一块金黄的,绿色点缀其间的葱油煎饼就做好了。轻轻咬一口,抿在嘴里,软糯可口,香味浓郁,顿感浑身舒畅。
隆冬时节,菜地里唱主角的就是黄心乌了。黄心乌一个冬天都待在露天地里,它们像花一样,一朵一朵开在我们家院子里。过年时,母亲把长了一个冬天的黄心乌拔出,去掉外面一层老叶子,用菜芯包素饺子。我们都爱吃母亲包的青菜饺子,吃腻了大鱼大肉,一碗青菜饺子下肚,特别滋润爽滑。
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种的菜是一家人用来果腹的口粮;现在,母亲种的菜是我们家餐桌上的一道风景,一抹点缀,是吃着放心的营养品。
菜园子是母亲的快乐和希望。每次我和妹妹回城,看着我们大包小包带回她种的辣椒茄子小青菜,母亲很幸福,也很欣慰。
母亲
文/黄慧
母亲已经89岁高龄了。她24岁结婚,生下了9个儿女。我是最小的,母亲45岁生下了我。从我记事起,母亲就没有过年轻的模样。
母亲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就是这细细的腰板、窄窄的肩头却承担了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一个人包揽了家里一切重活、轻活,她总是躬着身躯不停地忙碌,灰白的齐耳短发随着她那忙碌的身躯随风轻拂,勾画出她刚毅、善良、勤劳的性格。
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曾经那么能干、聪慧的母亲现在却糊涂了。今年正月十五,晚上我带着母亲看流光溢彩的街道,看公园两岸花开……母亲看着美景高兴得像个小孩惊呼着,伸着手触摸喷泉,不断赞叹着:"真美真美!"望着母亲兴奋的模样,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开心。可一回到家,母亲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段过程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停留过一丝一毫。望着母亲茫然恍惚的眼神,我的心好疼,我多想让母亲能够感受到小女儿现在的幸福生活啊,哪怕一点点。
上个星期天回家,老远就看见母亲坐在门口。母亲几乎忘记了一切,可唯独没有忘记她的几个儿女。她准确无误地叫着我们的名字,开心地笑着,端凳、拿水果,忙得不亦乐乎。父亲说:"你母亲总喜欢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嘴里念叨着:‘今天孩子们要回家吗?’"望着母亲刻满了皱纹的脸,我的双眼忍不住模糊起来。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记忆消退的母亲,对儿女的记忆却丝毫没有减弱。因为在她的心里,儿女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我可以想象平时母亲寂寞的日常生活是怎样度过的,那无数的夜晚,她是怎样以思念来填补那可怕的空白。我惭愧回家的日子太少。以后我要尽可能多挤出时间陪伴我的母亲。和儿女在一起,这也许是我年迈的母亲对生活最大的要求。
每次告别,母亲的眼神总闪现不舍。她总是站在我的车窗外,用手扶着车门,向里张望。我要发动行驶,生怕碰着她,让叫她走得远些,她听话地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我只有大声叫她走远点,她委屈无奈地退出几步。我一狠心猛踩油门快速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发现母亲仍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目送着。每每浮现这一幕,我总是惭愧心酸至极。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你的心跳无时无刻不在震撼着我的耳膜,你永远占据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母亲的汗水
文/何庆良
母亲的一生是如此平凡,就如同一棵小草,在鄂东农村广袤的田野上,默默无闻而又坚韧顽强地生存着,最终又归于她劳作一生的田野——
母亲,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妇女。从我记事起,一年到头,母亲总是忙忙碌碌的。由于父亲长期在外工作,家庭的重担就全压在了母亲羸弱的肩膀上。白天出工挣工分,晚上回家还有做不完的家务活,记忆中的母亲经常累得满头大汗。
母亲1米6的个头,干起农活来是村里数得着的行家里手。每年农忙时节,生产队里割麦子,别人割一垄,她能割三垄连许多二、三十岁的精壮小伙都不得不服输;腊月里上山砍柴禾,她的担子有时连男劳力都扛不动。
岁月流转,我们兄妹几个慢慢长大了,母亲也渐渐老去。进入了更年期的母亲,变得更加爱出汗,每次睡觉醒来,衣服、床单都是汗涔涔、湿漉漉的。母亲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时不时会发些无名之火。那时,我们都不懂什么是更年期,只是望向母亲的目光,忍不住怕了起来,总想走出去,早日脱离母亲的庇护。后来,我和弟弟相继入伍,走出小村庄,走向外面精彩的世界。如今,弟弟已转业成为一名公务员,而我还在部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母亲不知道孟郊的诗,但却丝毫不妨碍她把对子女的牵挂一针一针纳进鞋垫、缝到衣服里,然后再寄给远方的我们。考学、提干、参加工作,随着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在部队的工作也变得越来越忙,我像一只永远不能停下的荆棘鸟,很少在母亲的身边驻足停留。有时候连回家看看母亲,都成了一种奢望。虽然后来调到了省城,但母亲因为怕打扰我工作,从来没部队看我,她一生走得最远的路就是到过县城。
2003年的一天,我正在恩施出差,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说母亲因突发脑溢血正在医院抢救。等我风尘仆仆赶到时,病床上的母亲已是弥留之际了。那几天,我寸步不离守在母亲床前,心里万分悲痛却只能装作坚强。10天之后,就在清明节的第二天,母亲终究还是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了。
母亲没有文化,也讲不出深奥的道理,但她经常告诫我们,做人要忠厚,处事要公道,要凭良心做人。母亲出殡时,全村的父老乡亲都来了,大家忙前忙后,张罗着帮我们送母亲走完了最后一程。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算起来,母亲已经离开我们整整10年了。三千多个日夜,多少次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每年过年,一家团聚时,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我们常常忽然沉默了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的音容宛在,而我们却再也不能替她擦一把汗、端一碗水了。母亲的生命就这样随着汗水一滴一滴、一点一点流逝了,付出了多少辛劳、埋藏了多少青春,只有那些洒落于尘土的汗滴知道。
10年来,那些金黄的麦浪,晶莹的汗珠,还有母亲手中挥动的镰刀,在我的脑海一幕幕地闪现。时间过滤了劳作的苦涩,留下的记忆恍如米勒《拾穗者》中优美的田园风光,而母亲额前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照耀下,是那样的晶莹璀璨、光芒四射,在梦中一次次眩晕了我的眼睛。
窗前的母亲
文/岁月镂痕
我每次从母亲家里出来,走到楼底下的时候,只要抬头望一眼母亲的那扇窗户,就总能看见母亲在深情地望着你。如果是开着窗户,母亲一定会探出头来,微笑着冲你频频地摆手,母亲那花白的头发会随风飘动,那窗框就像恰到好处的画框……
每当我看到窗前的母亲,看到她那依依不舍的神情,我总会放慢脚步,也笑着冲母亲挥挥手,可我的双眼却经常在那一瞬间湿润了,我的心底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母亲的眼神充满着期待,挥动着的手臂分明是在向你召唤,盼望着你能常回家看看,多一点时间来陪伴老人。我每次去母亲那,母亲都会兴高采烈的张罗着,拿出她所有的好东西来招待你,她要一边劝着你吃、看着你吃,还要一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她会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然而,当你穿上衣服要离开的时候,母亲的表情会显得有些无奈、有些失望,话语也随之少了许多,除了不停的叮嘱之外,母亲还会站在楼道口目送着你下楼,在你走下几层楼后才会听到母亲的关门声,这时她会急忙来到窗前,看着你离开。每逢看到窗前的母亲,我会感受到母亲内心的那份依恋和孤独。
母亲从年轻时性格就很内向,加之我父亲又去世的比较早,母亲一直习惯于独自生活。说实在的,我们哥仨无论是住房条件还是经济条件都是具备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可母亲就是谁家也不去,她认为哪都不如自己的家好,她已经适应了那种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为了改善母亲的居住环境,我们曾两次更换母亲的楼房,最后的这栋楼是当时我市最好的居住小区,面积九十平方米,母亲说大点好,等你们都回来也能住得下。后来,考虑到母亲年纪大了,怕她干活多了累着,便先后为她雇了几个保姆,结果都被母亲给辞了。母亲说她暂时还用不着保姆,而且干点活还有益于身心健康,没辙,我们也只好顺从她老人家。
别看母亲谁家也不去,但她却非常希望我们去她那。母亲是个性格比较急的人,谁要是打电话说一会去看她,她就老早的在窗前守望着;如果到时侯了还没到,她会打电话催问为什么没到,还得多久能到。每到这时,你在楼下就会看到窗前母亲那焦急的面容,当你还有好几层楼梯要爬的时侯,母亲早已打开了房门,站在楼梯口那急切的等待着你,并帮你准备好了要更换的拖鞋;当你刚刚坐好,大气还没喘匀呐,母亲就满脸笑容的、迫不及待的问你想吃什么,然后她就开始急急忙忙的准备开了;有时我原本是因为有应酬坐一会就走的,可看到母亲这般热情,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我甚至觉得我要是走了会伤了母亲的心,没办法,我只好辞了我的应酬来陪我的母亲。
平日里母亲就盼望着节假日的来到,因为那时我们会来看望她,家人会团聚在一起。母亲非常珍惜和家人欢聚的机会,尤其每年的春节、正月十五、端午节、中秋节以及母亲的生日等,这些在母亲看来都是重大的节日,全家人要一个不能少的团聚在一起,而且要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每次用餐前母亲都要说几句精心准备的祝酒词,或富有激情的朗诵一首诗(母亲退休前是语文教员);每逢周末我们都会常回去看看,或帮着干点活,或为母亲改善一下生活;每逢"五一"、"十一"长假,三弟总是能搞点名堂,亲自驾车拉着母亲外出游玩,至少我们哥仨陪着,多则十来个人,或走亲访友,或游山玩水,或兼而有之,母亲每次都玩的非常开心,甚至乐不思蜀。在三弟的资助和陪护下,母亲曾乘飞机去过山东半岛、京津冀地区、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直至天涯海角,朝拜过许多佛家圣地,去过许多名胜古迹。还是三弟说的好,我们这样做就是要给母亲一个期待,一个盼望,只要她身体健健康康的,我们就满足她的心愿,我们就陪着她出去走走,享受她应有的天伦之乐。
现如今,母亲喜欢坐在窗前,看着远处那湛蓝湛蓝的天空,享受那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看着那些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分享着孩子们的快乐;看着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老人们坐在二楼平台上悠闲的聊天,感受着现代老年人生活的温馨;母亲尽管听力不如从前,但还是愿意看电视,尤其爱看法制栏目,喜欢听电视里讲的那些案例,而且记忆深刻,以便等我们去的时候,告诫我们如何守法,如何防范。可能是年龄的关系,无论是看着窗前的一切,还是电视上的内容,母亲都会生发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联想。有时我去母亲那,母亲就会从眼前的事情说起,讲着讲着就回到了那些陈年往事之中,一会是住一中老宅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一会又是"文革"期间的恩恩怨怨,母亲滔滔不绝的讲着,我便静静无声地听着,任凭母亲的思绪去尽情的宣泄,直到母亲说累了为止。听着母亲对往事的回忆,让我充分的感受到了那岁月的流逝、人生的沧桑会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烙印啊。
看到母亲在窗前目送我们时的那种神情和举止,会让人深刻地领悟到家的份量、亲情的温暖、母爱的珍贵和生活的希望。在窗框之间,母亲那慈祥的面孔,那飘动的银发,那舞动的双手,这一切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幅最美丽、最动人的画。
母亲的心
文/丁立梅
那不过是一堆自家晒的霉干菜,自家风干的香肠,还有地里长的花生和蚕豆,晒干的萝卜丝和红薯片……
她努力把这东西搬放到邮局柜台上,一边小心翼翼地寻问,寄这些到国外,要几天才能收到?
这是六月天,外面太阳炎炎,听得见暑气在风中"滋滋"开拆的声音。她赶了不少路,额上的皱纹里,渗着密密的汗珠,皮肤黝黑里泛出一层红来。像新翻开的泥土,质朴着。
这天,到邮局办事的人,特别多。寄快件的,寄包裹的,寄挂号的,一片繁忙。她的问话,很快被淹在一片嘈杂里。她并不气馁,过一会便小心地问上一句,寄这些到国外,要多少天才收到?
当她得知最快的是航空邮寄,三五天就能收到,但邮寄费用贵。她站着想了会,而后决定,航空邮寄。有好心的人,看看她寄的东西,说,你划不来的,你寄的这些东西,不值钱,你的邮费,能买好几大堆这样的东西呢。
她冲说话的人笑,说,我儿在国外,想吃呢。
却被告之,花生、蚕豆之类的,不可以国际邮寄。她当即愣在那儿,手足无措。她先是请求邮局的工作人员通融一下,就寄这一回,她说。邮局的工作人员跟她解释,不是我们不通融啊,是有规定啊,国际包裹中,这些属违禁品。
她"哦"了声,一下子没了主张,站在那儿,眼望着她那堆土产品出神,低声喃喃,我儿喜欢吃呢,这可怎么办?
有人建议她,给他寄钱去,让他买别的东西吃。又或者,你儿那边有花生蚕豆卖也说不定。
她笑笑,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邮局的工作人员,花生糖可以寄吗?里边答,这个倒可以,只要包装好了。她兴奋起来,那么,五香蚕豆也可以寄了?我会包装得好好的,不会坏掉的。里边的人显然没碰到过寄五香蚕豆的,他们想一想,模糊着答,真空包装的,可以罢。
这样的答复,很是鼓舞她,她连声说谢谢,仿佛别人帮了她很大的忙。她把摊在柜台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好,重新装到蛇皮袋里,背在肩上。她有些歉疚地冲柜台里的人点头,麻烦你们了,我今天不寄了,等我回家做好花生糖和五香蚕豆,明天再来寄。
她走了,笑着。烈日照在她身上,蛇皮袋扛在她肩上。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会留意到,那儿,正走着一个普通的母亲,她用肩扛着,一颗做母亲的心。
母亲的小菜园
文/微山湖上
母亲在庭院里开出一块地做菜园,菜园虽不大,但菜的种类却不少。什么茄子,黄瓜,西红柿,芹菜,大葱,韭菜等样样俱全。
母亲管理菜园那真叫精细,可谓是行家里手。她见草就拔,见虫就捉,见干就浇,并定期施肥,堪称"辛勤园丁".哪些蔬菜也不辜负母亲的苦心,常常是枝繁叶茂,收获颇丰。其实父母亲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饭量小,牙口又不好。享受不了这许多的蔬菜,大部分都是分给儿女和邻居吃。母亲分菜时总是乐滋滋的,收获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作出巨大贡献般荣耀。
一次,母亲要去小妹家住上一段日子,临行时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的小菜园。千叮咛万嘱咐,要父亲别忘了给菜园浇水。父亲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其实却很少光顾菜园。早把母亲的千叮万嘱当成了耳旁风。他有他的兴致和乐趣——和几个老头儿凑在一起打牌、下棋、聊天。母亲回来一看,不是黄瓜老了,扁豆枯了,就是大葱白了叶,韭菜黄了梢。见此情景,母亲鼻子都气歪了,便大发雷霆。而父亲呢,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老就老呗,反正也吃不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吃不完就不会送给孩子和邻居吃!"母亲显然火气更大了。
为了使母亲不再生气,我插话说:"你二老坎坷一生不容易,到了这般年纪,就该随心所欲享点清福了。想干就干,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谁也别强制谁。二老和睦一生,在咱村是出了名的。若因此而闹翻了脸,倒不如把菜园平了,硬化起来,倒也宽敞、清净。"
"别,别,还是种着好。"父亲听了我的话,忙不迭的说。
我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一所职高做教师工作。平时课程较多,妻子在市里上班,对家也就很少料理。一家团圆也只能等到双休日或逢年过节。于是,母亲就该三差五地来城里为我们送菜。有时这种还没有吃完,那样就又送来了。那些因来不及吃而茎老叶黄的蔬菜,又被母亲捎回去做了"处理".母亲一生辛苦操劳,眼睛又不太好,偌大年纪的人,再蹬个三轮车来来回回怎能让人放心!于是,我跟母亲说,要吃菜我们自己卖,况且你的儿媳妇及孙子又不常在家吃饭,那些菜就留着你换些零花钱吧!母亲听后却崩着脸说:"挣几个钱就不知道咋花了,过日子得一分一分的算,再说城里种的菜也没咱自己种的新鲜呀!"见我不再吱声,母亲又说:"我一个老婆子反正闲着也没事,权当出来溜溜,活动活动筋骨。况且日子长了不见你们还怪想的慌呢。"
听了母亲的话,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一天,我对母亲说,就别种那块菜园了,你和父亲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省的想。母亲摇摇头,说:"搬到城里多不方便,多不自由,我和你父亲在家里自由惯了。且不说你父亲舍不得那几个牌友,我还舍不得那块菜园呢!趁我现在能动弹,再让我为你们当几年‘后勤部长'吧。等我那天种不了这菜了,那时我再搬过来也不晚。"
父母亲至今还没有搬来,父亲仍然和几个牌友下棋、打牌、聊天,母亲仍在侍弄着她的小菜园。我再也没有阻止母亲来送菜。因为,在我心中,母亲连同她的菜园,已经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