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乡愁的优美散文
倚栏轩精选6篇有关乡愁的优美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有关乡愁的优美散文(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年味里的乡愁
文/李春生
年味似乎一年比一年淡了,每到除夕之夜,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告诉人们过年了。蜗居在都市的丛林里,只有各家大门上红红的春联互相映衬着,在楼道里氤氲着一缕欣欣向荣的景象。
吃年饭,也是年复一年地按照惯例延续着,丰盛的年夜饭,炖炒烹炸,香味四溢。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蒸蒸日上,平时每天都是鸡鸭鱼肉,年夜饭再也吃不到当年的味道了。这个时候,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以前过年的情景,想起在乡村吃杀猪酒的往事。
那年,我在乡村粮站做临时工,粮站旁边是里山操家,操家是莲花山下一个古朴的小村,村口那棵老槐树很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下的水塘清波微澜,涟漪时起。全村人都姓操,操姓是罕见的姓氏,据《操氏宗谱》记载:操氏鼻祖原姓曹,乃曹魏武帝曹操庶子曹林,因获罪于司马氏,其后裔为避晋皇室司马氏之害,则以祖先名"操"为氏,匿于民间。此说不知确否,但小村隐于莲花山下,潺缓的溪水绕村而过,村庄四周密布着茂林修竹,好像又一处"世外桃源" .几十户人家,春种秋收,安居乐业。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晨生产队长一声口哨,全村劳力集体出工,黄昏踏着夕阳的余辉一起回村,乡村的日子过得恬淡安宁。
每到腊月,辛勤耕种了一年的人们,开始忙过年了。连烟囱里飘出的炊烟也满是浓浓的年味。人们常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远离喧嚣都市的农村,仍旧保留着一些原始古朴的年俗,"扫尘、祭祖、进祠堂;杀猪、熬糖、打豆腐"成为乡下人腊月里乐此不疲的生活内容,其中"杀年猪"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杀年猪,是农家极其隆重的一桩大事。乡村养一头猪不容易,一把野菜,一把糠,拉扯到年底猪肥了,便将猪杀掉,补偿一年付出的劳动。留一部分家里吃,其余卖掉,为家里人置办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杀年猪时,一家人欢天喜地,充满过年前的欢乐。一户杀猪,全村人赶来围观,特别是孩子更为兴奋。在人们欢乐的气氛中,杀猪佬一边说笑一边操作,杀猪、吹气、刮毛、开膛,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在杀猪佬的利刀下被跺成一刀刀红白相间的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辛苦劳作自然也会得到丰厚的报酬,杀完猪还要留下来吃一餐,有好酒好菜款待。杀猪的确是吃香的手艺,特别是腊月里,天天都有人家来请。
乡村腊月是农闲,田地里的劳作都停了下来,但也是最忙的时候,家家都在炒米熬糖置办年货。腊月二十几,村里许多人家总喊我去他们家写春联。我在工作闲暇时,经常练习书法,村里人都觉得我的毛笔字写得好,我也趁机练练笔。腊月里大雪一场接一场地下,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屋檐上还挂着一尺长的冰溜子,每家每户都热情好客,屋里烧着旺旺的火盆,泡着茶,还端来花生、山芋角。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屋里却春意盎然。
一户人家都要写上十几副春联,大门、房门、堂前柱子上、厨房、后门都要写。这个时期写的春联都是毛主席诗词。一户刚刚住进新宅的乡亲,我用隶书为他家写了一副大对联"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这副对联贴在堂前三米多高的柱子上,真的很气派!大门上写"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房门和后门分别写上:"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作意画为桥", 一副副红对联如迎春花把乡村人家映衬得红红火火,漾溢着春天般的温暖。
去乡亲家写对子,总会被留下来喝杀猪酒,记得有次在队长家喝杀猪酒,平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操队长是操村的带头人,精明强干,犁田打坝样样在行。村里插秧割稻、开荒种树,都听他指挥。他有个贤惠的妻子,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使他无后顾之忧地忙生产队的事情。队长妻子烧得一手好菜,又逢杀年猪,那一桌菜真是美味佳肴哦!红烧肉、米粉渣肉、梅干菜闷肉、肉圆子、氽猪肝、猪血汤……,红泥小火炉子炭火正旺,沙锅里肉烧生腐香气四溢。酒是从供销社打来的散装白酒,一大壶边喝边倒,热情好客的队长夫妇,又劝酒又劝菜。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陆游《游山西村》的诗句:"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在这个润染着浓浓年味的腊月,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深切地感受到淳朴乡亲的深情厚谊,不觉多喝了两杯,以致醉卧忘归。
莲花山下操家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特别是腊月里忙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村子里家家都在炒山芋角、炒毛米、做甜酒、熬米糖……,飘荡在村子上空的都是香甜的味道,那味道才是淳厚地道的年味,也是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乡愁。
鞋底上的乡愁
文/王学艺
乡愁是伴我长大的麦草老屋,乡愁是风箱催生的袅袅炊烟,乡愁是纺车抽出的绵绵长线,是下代人再也不懂的三叔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
我说乡愁是纳底子,孩子们都笑了,就因为他们这一代人已漠然不知它是什么。而他们父辈以前的人除了睡觉,和它形影不离,每个日子都离不开它无言的陪伴。
纳底子也叫纳鞋底,在鞋底没成型之前称底子也是准确的。如今的人只是在书画及影视作品里见过,定格在女人一手抓着鞋底,一手持着大针,殊不知看似完美动作的单个画面哪能把纳底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底子很坚硬,不硬就不耐磨。大针上的麻绳可不像线那么细,中指上的顶针上排列着一层层有序的凹点,凹点的作用是顶住针底部不让它打滑,使手指用上力气让大针穿过鞋底子。这是个非常集中精力的动作,书画定格的只是这一幕。特别是针穿过鞋底子抽麻绳的咝咝声,犹如历经千辛万苦走向胜利与光明,滔滔江水顺流而过,舒畅得让人心醉。
你可知道,纳成一只鞋底包含了千百个这种一针一线的重复动作。
鞋底材料你知道是怎么制成的吗?做鞋底的材料叫搁板,先用搓绳子的原麻坯拿梳子梳理出两三寸长、很顺溜的小段,看起来蓬蓬松松的一大堆。再翻腾出以往积攒下的破布,选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拉开风箱点上火,再添半锅水,搅半碗稠稠的面糊,这叫打浆糊。
浆糊打好凉下来,在院子里早准备好的旧门板上铺上那些旧布,把浆糊涂在布上打底,把麻坯一缕缕贴上去,然后再铺布、贴麻坯。这样做上几层粘实粘牢,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一张搁板就做成了。
裁剪鞋底是有样品的,裁几个叠加在一起精心用白布敷平实。第一道工序是顺着底子纳上一圈麻绳,鞋底和白布就固定下来了。再在底子中央把绳子密密麻麻纳严实,一只鞋底就如此这般完工了。
有意思的是,女人们在纳鞋底时有个不经意的重复动作,就是拿针尖不断在头上摩擦。原来头上有头油,女人们为了让针穿过厚厚的底子时轻松滑溜,就下意识抹自己头上分泌的油。
夏天,乡亲们围坐在村口乘凉,边聊天边纳底子。冬夜,女人们借着煤油灯咝咝啦啦也不停,反正一年四季你都会见有人纳底子。
平时女人们就拈麻绳,麻坯在她们大拇指和无名指手肚间咝溜溜吐,转瞬就是长长一大截,准备着平日纳鞋底用,大老爷们儿一般弄不成。
小时候淘气的男孩子都有挨打的经历,大人们生气的时候没东西拿,就脱掉鞋子用鞋底照屁股蛋上摔,鞋底打得疼但不会伤筋骨。
一双鞋子做成要费很多个昼夜,透着不少付出与心血,凝聚了无数深情与辛劳,穿在脚上才觉得特别珍贵有意义。这是当今机械流水制作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纳鞋底是远去乡愁的一个缩影。但每想起这些过往的一幕幕,就能让人宁静,让人回味,也让人奔忙疲惫后驻足惆怅。
星空下的乡愁
文/李职贤
每次回乡下老家省亲,都希望天空作美,好好欣赏一回大都市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和美丽星空,最好能一睹银河的芳容,聊慰星空下的乡愁,然而,每次回去,蓝天白云常见,星空也常见,由于夜空多云或月色朦胧,小时候常见的银河仿佛只是个传说,因此,每次回城,都觉得小有遗憾。
今年端午节,我照例回老家省亲。吃完早饭,坐在屋门前的苦楝树下,一边优游地品着香茗,一边欣赏蓝天白云。
天空高远而澄明,像透明的水晶,蓝得悦目赏心,蓝得令人陶醉,有的白云如棉絮状,好像飘在发际,伸手可及,随手可撕下几缕,盘在头顶或衔在唇齿之间,可又实在不忍心扯碎它。有的白云像墙垛,这里一簇,那里一团,白得耀眼,白得无懈可击,白得让人遐想万千,恨不得裁下一片,披在身上。
热辣辣的太阳像哪吒脚下的风火轮,徜徉在蓝天白云之间,洒下千万根滚烫的金线,尽管有些炙人的肌肤,仍愿意被它俘虏,心甘情愿地扑入它密密布下的金线,哪怕被它熔化,也甘之如饴。
傍晚时分,一弯峨眉月,悬浮于西边的天空,夜色渐浓,无数星星,如万家灯火次第亮起,越来越多。我坐在星空下,欣赏着美丽无比的天空。星空下的故乡,一切变得影影绰绰,显现出梦幻般的轮廓。
夜渐深,月落西山,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一条灰白色的玉带,横亘大半个天空,沉睡的记忆冷不丁苏醒过来,谢天谢地,这不是久违的银河么?这不是我一直想一睹其芳容的银河么?一时间,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不断从灵魂生发出由衷的赞叹:啊,故乡的银河,你何其美哉,又何其壮哉!
星河灿烂的夜空,如一轴妙不可言的画卷,令我深深迷恋、折服,各种早已耳熟能详的星宿,如梦似幻,疏密有致,纷纷跳入我的眼里、心里,天蝎座,北斗七星,天鹰座,天琴座……我如邂逅生命中的初恋,贪婪地欣赏着它们的娇容倩影,冥冥中,仿佛跟它们心心相通。
关于银河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孩童时代,彼时,一到仲夏之夜,一家人坐在门外纳凉,常常一抬头,看见一线珍珠粉似的光带,出现在璀璨的夜空。那时,不知此为何物,大人管它叫"河溪",我们也叫它"河溪",大人常常说,"河溪"出现在房子的哪个方位,将预示着哪种庄稼将获得大丰收,为此编了不少押韵的俚句,比如"‘河溪’在屋东,番薯装满瓮","‘河溪’在屋西,芋头有得吃"等等。及至长大,读了地理,才知道"河溪"指的是银河,我们就住在银河系,目光所及的所有星星,都是银河系的子民,还有许多许多的星星,因为过于遥远,无法用肉眼看见,还有无数星星被星云遮挡。
没承想,若干年后的晚上,终于得晤银河真容,只是,下次回来,还能如愿再见银河吗?想到这里,尽管人在故乡,心头仍然倏地,没来由地,升起淡淡的乡愁。无论如何,此刻,任由内心的欣喜和幸福潮水一般泛滥,任由一颗心变得星空一般恬淡……
我爱故乡,我爱故乡的星空,我爱星空下的乡愁。
月饼里的乡愁
文/崔向珍
月饼是中秋节必备的美食,想着那秋风微凉的夜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美味的月饼,沉浸在美好的氛围里,一阵一阵的欢笑声在如水的月光里荡漾开去,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的事啊!
童年的日子清苦,月饼是绝对的奢侈品。在我刚记事儿的时候,父亲总是买来三块月饼,用菜刀切成六块,我们兄妹四人一人一块,奶奶一块,父亲和母亲分食一块。我们往往先把香味四溢的月饼放在鼻子下,贪婪地嗅上一会儿,然后再轻轻地咬一小口,慢慢品味……
再后来,母亲就学会自己烙月饼了。母亲先把面粉和成面团,放在一边发着;接着把花生仁、瓜子仁和芝麻分别放在大铁锅里翻炒出诱人的香味;然后把晾干的冬瓜丝和胡萝卜丝放到小盆子里,倒进糖水和凉凉的果仁腌渍一会儿,再倒入猪油和清水搅拌均匀;最后倒入粘小米粉使劲揉,直到把馅料揉到软硬适中。
不用母亲吩咐,我们早已经把细碎的麦秸和麦糠抱到灶门口,准备点火,眼巴巴地等着母亲包月饼了。母亲包月饼并没有任何技巧,她只是像擀饺子皮一样把面皮擀薄,接着把馅料包进去,团成圆球,放进做花馍馍的模具里印出好看的花纹。
母亲将包好的月饼放在涂了一层油的大铁锅里,我们烧火,母亲烙。等到月饼的两面都微黄了,再用小刷子刷上一层油,一来是为了上色,二来是防止糊皮。刚烙熟的月饼金黄油亮,香气四溢,馋得我们围着锅台,直咽口水。母亲说凉凉了才好吃,我们就心急火燎地等。
那时候物质相当匮乏,母亲一次也就只能做十几个月饼。晾凉了的月饼,母亲让我们先送给奶奶一块,再切开两块分给我们,剩下的留到中秋的晚上全家一起享用。
中秋节的晚上,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奶奶拖出她自己用玉米皮编织的大蒲团,盘着腿,坐在上面。凉爽的秋风吹得院子里的向日葵和门前的柳树叶飒飒作响。金黄色的月亮从东方缓缓升起来时,淡淡的光晕便裹起小小的村庄,如梦如幻。
等到月亮升高,越来越亮时,我们的中秋"晚宴"就开始了。父亲照例是要吟诵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母亲照例要给我们讲"嫦娥奔月"的古老传说。
一盘自家树上结的枣子,一盘母亲炒制的葵花籽,一盘金黄喷香的月饼,一人一碗用母亲晒制的菊花瓣泡的糖水菊花茶,我们一家人边吃边说边笑,兴奋地不得了,下半夜躺到炕上还在回味,满满的幸福充溢在心里,久久不能入睡。
现在想来,母亲做的月饼是有一点干硬的,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月饼的香甜滋味,因为月饼里有母亲的体温、有父亲的汗水,更有浓浓的亲情和无限的向往与期盼,每每回想,甘之若饴。
苦楝树,站成乡愁的样子
文/刘春柳
老家院子里有几棵苦楝树。它是四季变化的播报者,母亲总会告诉我们,苦楝树爆芽了,要去灌水来浸田了;苦楝树开花了,要准备好割秧的刀了;苦楝树落叶了,要把棉被拿出来晒了……苦楝树是雷州半岛最常见的一种树,人们常在屋后院里或田园边栽种几棵,十年之后便可以成为打造家具的良材。
苦楝树是最积极的报春者,当春天的锣鼓铿铿锵锵地敲响的时候,作为冲锋者,它第一个开放,一开便是气势磅礴,排山倒海。站在村头,远远地望去,紫中带白,雾腾腾,氤氤氲氲,宛若一朵朵云。苦楝树挺拔俊秀,树身青绿。枝条上,挂满了清新嫩绿的叶子,在春风中,顾盼流光,多姿惹人。枝头上结满了米粒大小的细碎紫白小花,像一张张笑脸,像一把把小伞,像一个个小喇叭,在风中摇曳着,微笑着,欢唱着,嘤嘤嗡嗡。这是红土的呢喃,这是乡村的耳语,这是春天的梦靥……
孩童时,在苦楝树花开最盛的时候,我们会在一支竹竿的中间切开一个小口,用它把树上的小树枝夹下来,然后把树枝中的花儿择出来放在一边,足够多的时候,就用尼龙线把花儿扎成几束。竹竿的两头各挂一束,放在肩膀上,慢慢地走着,生怕花儿掉下来。我们仿佛春天里的花仙子,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玩着。来到小溪边的时候,不知道谁的建议,我们把花束解开,把花儿扔在小溪里,然后沿着流水追着花儿跑,直到它们流进另外一条小溪。
几天前回家时,正遇上苦楝树开始落花。一朵朵苦楝花,在空中飘舞,像漫天淡雅的紫云,落在地上,聚在墙角,栖在屋檐处,像铺了一层细细的盐,安静地呼吸着,仿佛整个村子都在呼吸,呼吸着它的芬芳。
微风袭来,我的头发上、身上落满了细细碎碎的花儿。沐浴着这花儿的郁香,细细品味,它不似芍药的繁华、玫瑰的浓烈,而是一种发酵于童年记忆和乡土深处的味道,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苦楝树长到十年以上就有了"格",即苦楝树的心材色白、味香、质坚,无蛀虫,是打造家居的最佳选择。记得有一次,我听见爷爷教训小叔:做人要像苦楝树,要有"格".村里的一位姑姑嫁给了一个家境不怎么好的青年,有人问她贪图什么,她说,我贪图的是他身上的"苦楝格".长大后才明白,这"苦楝格"应该是人格之格,才学之格。在乡村里,因为熟悉,苦楝树也有了人的禀性。
我曾经问母亲,为什么要种苦楝树,她笑着说:"等你弟弟长大了,用来打造床、柜,给他结婚用的。"以前,在村子里,家家户户的家具都是自家种的苦楝树或其它树打造的。苦楝树长到可以打造家具的时候,人们就会把树锯倒,砍掉多余的树枝,让树干在太阳下晒干,然后放在屋檐下,在农闲时再请木匠来打造家具。
在学校里念书的男孩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不想读书,就回去打床、打柜娶娘子吧。"而他们回到家里干活之后,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家里快点请木匠来打造家具,家具打造好之后,很快就有人来做媒讲亲了。童年的时候,我觉得木匠是天底下最神气的人。当你家要打家具时,就得把木匠恭恭敬敬请到家中,给他们好吃好喝的,询问他们家具的最新流行款式,什么组合柜、床头柜之类,要求他们测量屋子的面积来打造。打造好之后,左邻右舍的人都会来参观,并对家具的手艺发表一番评论。当然,说得更多的是好话。当年,爷爷要打造一个书柜,请来的木匠是一个年轻人,文文静静的,干活很细。他指着苦楝树锯成的木材对爷爷说,哪些适合做书架,哪些又适合做写字台的台面,真的有给木材选美的感觉。木匠用刨子刨木板的时候,我常捡刨花来看。又薄又软的刨花上有着别致的花纹,拿在手里仿佛拿着巨大的花瓣,还散发着木材的清香。
在漫长的岁月中,苦楝树是雷州半岛每个村庄,每个家庭里最常见的主人。它们高大挺拔、敦厚诚实,毋宁说,它就是每个村庄的守护神,每个家庭的庇护者。它们早已扎根于半岛乡村的灵魂深处!
可是,这些年来,人口膨胀,环境变化,传统的苦楝树在迅速退出乡村,大批外来树种挤占了它们的家园,充满了我们的视野。人们不再用苦楝树打造家具,只要需要,开车到城镇上,各种材质、各种款式的家具马上搬进家里,即使那刺鼻的甲醛味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丰富了,也变得越来越快捷,越来越陌生了。淳朴的乡村,离我们越来越遥远。
惟有站在路边或庭院里的苦楝树,延续着乡村的气息和味道,维系着一缕一缕的乡愁。
慢慢失去的乡愁
文/岳培业
离开家乡四十多年了。
故乡,那个只许自己怨恨,不许别人少许毁谤的地方。
无论自己在何时何地,闲暇时或者年节时,一种淡淡的清愁总会萦绕在脑际,扯不断,理还乱;就是在梦里,来来回回重复不断的还是那个早就不复存在的荒野山村,记忆中的那些人所剩不多了,那些事也早已远去……
虽说是山村早就搬迁了,以前的友邻也分居多处,但每隔一两年不回去心中总是有个小手在抓挠一样,吃不香也睡不着,回去几天回来后一切才会恢复如常。;山不亲水亲,但在那里"水"却是干旱地区出生的人一辈子的痛,总之还得归类于人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们一个个不在了,同一辈的人也一个个老去,第三代人都逐渐长大了。以前回去有老人的家庭必须逐个的去拜访问候,但现在所剩不多了,那些长辈们年纪都很大了,在家里都成了年轻人们的累赘,本来就吃着一口闲饭,亲友们去看望往往显得很尴尬,不招待心里过不去,招待吧自己说话不算数了,这种滋味使得大家都显得不在自,说上几句客气话赶紧出门大吉。
就是自己家人们也是各家一大家人,孩子们大了和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家人并不熟悉,孩子们小的时候还都期盼着我们回去带点好吃的有个盼头,随着时代发展,社会进步,生活水平城乡拉近,城里有的各处都有,回家也就不再带东西了;当然,除了钱。
岁月如梭,时光流失,我们毕竟已经老去。
城乡生活在时代变迁中逐渐拉近距离,生活快速提高,乡村也被高楼大厦取代。
人们吃穿住都在飞速发展中进步,但一些中国式陋习也被演绎的淋漓尽致,比如婚丧嫁娶中的请客送礼就越来越泛滥,攀比中这些陋习成了赤裸裸的敛财之道。吃喝、赌博也是越演越烈,大小管点事当个官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让人无法忍受。
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两个字的市场,"权"和"钱"舍此无他,托关系安排子女,或者你能大把的拿出钱来。亲情变成了交易的筹码,你不接受这些就会被大家唾弃或咒骂!亲友们之间流传的也是XXX安排了多少亲友,XXX给家人办了多少事,给了多少财物之类。你办不到,大家就会咒骂你!
时代在进步,人们的意识和德行在退步。最近几年几次回乡都在不愉快中赶快逃离,老妈妈站在路边送我出门的眼神让人心酸,那种不解和不舍让人心痛如绞,可又不能解释为什么不多住几天的理由。
逃离了家乡,那种伴随一生的乡愁也似乎在慢慢失去,被消磨殆尽。毕竟老了,总结出一句话:人老了就少管闲事,自己少给别人增加负担就是最大贡献!六十不出门,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还是不出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