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美文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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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渐渐远去的淡淡乡愁
文/王瀚伟
又要走远了,一下子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想才知道,是离自己的出生地远了。人一旦离开自己的出生地远了,就会感觉自己愈来愈无着落了,心里愈发的感到失落、孤单了。人以群居,走得愈远愈感觉自己没有伴了,愈感觉自己离群了,心里难免要生出来一缕酸楚,这大概就是那种淡淡的乡愁吧。
有人说叶落归根,人也是一样,老了就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似乎自己出生地才是自己的归宿。按这种说法,人老了就会时时刻刻思念自己的家乡,思念那里的人、水土。尽管那里可能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人也没有了,也一样思念,思念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
愈离自己的出生地远,就会愈梦到出生地。每每都是梦见那里的人,那里的山、水。常常是梦到和自己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打仗的小伙伴儿。经常是梦到和自己影影乎乎的有那么一点儿暧昧的小女孩子,她的那些小不点儿的事情,非常清晰地在梦中纠缠,往往是把自己纠缠得要死要活的,恨不得一下子把事情搞定,可就是在这个时刻,梦一下子惊醒了,浑身是大汗淋漓。
有时候也会梦到自己从又回到那些自己曾经已经非常后悔的过去里,这下把自己那些做错了的事情从新做好了,心里那个畅快啊,就像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尽头的路上,终于见到了一个水井,趴下来不管不顾的痛快淋漓地喝个痛快,结果也是一下子醒了,原来是一个美梦,真正的一个美梦。
美梦醒了,一脸的泪水,连枕头都湿了一大片。这时候,很想坐起来,点一颗烟,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任自己的思绪尽情地驰骋,随意地,没有任何束缚地流淌。
窗外,偶尔有一点小小的声音,发一声响,随之就消失了,消失得让人的心更加感觉孤单,感觉感觉惆怅。在进入那个毫无思想的境界的时候,突然,又会被一道不知道打哪里射过来的一束光亮,惊悸了一下。这时候,才会发现窗外的天也马上就要亮了,能听到有人早早地起来了,为了一天说不好的忙碌忙了起来。
窗外,渐渐地有了鱼肚白,由原来的稀稀两两的杂乱声音变得加倍的乱了。似乎是有一个大大的队伍,正紧迫地奔自己这里来了。这时候,伴着那些嘈杂的声音,自己才感到有了困意,有了疲惫,浑身一点儿的力气也没有了,疲软得像一个刚刚泄气的皮球,一下子瘪在了那里。
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这样好的天气,马上有了精神,夜里的那些淡淡乡愁像是遇到了炙热天气的冰,立马化得没有了踪影。浑身上下来了力气,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一下身体,感觉自己还没有老,挺精神的,像是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深深地呼气呼气,大踏步地走了出去,一天,新的一天,就这样又忙碌了,忙碌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什么。很快,自己把自己融入了忙忙碌碌的大千世界之中,没有了身影。
舌尖乡愁
文/关峰
两年前母亲病故后,老家的一草一木让我触景生情,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减少,即使老家与小城仅20公里,半个小时的车程。春天来了,野菜的香味勾起了味蕾,也勾起了乡愁。想家了,准备过两天回老家看看。
没想到,第二天,82岁的父亲竟背着一尼龙袋野菜来了,还未进门便说:"你娘昨晚托梦给我,让我给你送点野菜,春天正好吃,嫩着呢!"
中午,妻子便择好了这些野菜,做了蒸马齿苋和婆婆丁,还有荠菜馅饺子。吃饭时,父亲把蒸野菜一直往我面前推,笑着看我吃。父亲老了,记忆力明显减退,常常拿着东西找东西。母亲在的时候,常常提醒他。我让他到城里跟我们住,他不愿,"你母亲不在了,我在,这个家就在。没事的时候你们常回家看看,我给你们守着这个老家。"父亲一直舍不得卖掉老宅,还想给我们弟兄三人一人分一处宅子。也许是想留给我们一个思乡的凭据,给我们一个回家的理由吧。
吃着荠菜馅饺子,父亲睡着了,筷子掉在地上。片刻,又醒了:"我真的老了,经常吃着饭睡着了,做梦又想起老家的野菜了。"我突然想起了那年春天,给母亲打电话,说想吃荠菜馅饺子了,母亲说这就去地里剜菜。等我赶到家,热腾腾的荠菜馅饺子已端上桌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吃母亲包的荠菜馅饺子,想忘也忘不了。此时再吃荠菜馅饺子,仿佛看到麦田里母亲正佝偻着身子挖野菜。
野菜躲在大自然的角落里,花开花谢,恣意生长,常常被人忽略和遗忘。但它总能牵扯出许多与童年、与老家相关的故事。那份怀旧的情愫,那份浓郁的乡愁,时刻伴着记忆中的味道延伸。不论走到哪里,这份记忆不会日渐消弭,反而与日俱增。
楼下小饭店也卖蒸野菜和荠菜馅饺子,店主宣称他的小饭店是"每个人的家乡,总有一道菜让你想家",可吃过他的蒸野菜和荠菜馅饺子,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欠了几分乡愁。我知道,缺少的是家味。
吃过午饭,父亲把一盘蒸野菜端到自己面前,半晌说:"野菜在盘子里想家了,我想陪这盘蒸菜一起想家!"妻子低声问我:"父亲是不是说胡话?"我摇摇头,父亲觉得自己就像盘子里的野菜,他没有忘记生长野菜的那片土地,他是想家了。
安放乡愁的地方
文/周岩森
7月7日,早上,从郑州出发。天空灰黄,闷热异常,车内开着空调也无法驱赶暑气,同伴老蓝有点胖,一路挥汗如雨,嚷着说:"空调是不是坏了?"
沿着高速,往西、往西,渐渐看得见山,看得见绿,似乎有些凉意,大家的心情也明快起来。更行更远更深,行驶近300公里,进入豫西大峡谷了,浓阴匝地,山花摇曳,头上的天也蓝得晶莹澄澈,加上几缕白云,好有闲情。霎时,绿意、凉气团团扑来,抱着人飞升、飞升,出离都市的喧闹和热燥。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话用在豫西大峡谷景区身上,真是太贴合不过了。想当年,郑州公交总公司投资开发位于卢氏县官道口镇新坪村的旅游资源,就是看中这里良好的生态环境,利用天然河道,发展漂流项目。10多年过去了,景区打造出了漂流及美丽乡村等项目,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公司发展了、县里增加了税收、当地百姓也富了,多方共赢。
今天,且不说那个大峡谷漂流,就去看看那里美丽乡村的风景。
缘起是这样的。随着景区的发展,村民们先后都搬到景区核心地带,开农家乐、做小生意等。原来的村庄成为空心村,长久失修,加上都是土坯垒砌,风雨飘摇,几成断垣残壁。
在别人眼里,也许这只是一堆急需推倒的破烂,但在景区负责人田伟的眼里,却是一种呼唤。这个出生农家的中年汉子,虽然在城市打拼多年,是大家公认的河南旅游业成功人物,但他的心灵却一直在寻找安放的地方,扯不断的乡愁总是缠绕到他的梦中。
他要在这山坳里28户人家留下的房子上找到他的乡愁。考察,找专家,规划,建设……投入资金3000多万元,经过一年半的奋战,一个原生古朴的中原小山村复活了!
一条条碎砖石铺就的小路,一方方种着梨树、柳树及指甲草的小院,一面面和着麦糠的土墙,一根根结着时光烟垢的房梁,一间间回荡生命气息的厢房……还有活生生的生活场景,有在院里磨豆腐的,有酿米酒的,有熬牛肉汤、打烧饼的,还有培植山野兰花的……村旁水塘和青山妩媚而葱绿,蓝天映着黄墙、黑瓦和谐而清新。"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虽然外观乡村味道十足,但村子的芯儿是现代的,石槽里流动的是干净的自来水,卫生间里是抽水马桶,电脑,手机、小汽车联通外面世界。
我们一行四人在一家卖豫西十大碗的院子里坐下。葡萄架下,摆着几张老旧的八仙桌,附带着长条板凳,很像小时候在农村吃酒席的场景。待我们坐定,老板娘送上几个粗瓷大碗及一壶凉茶。走得又渴又饿,一碗含着甘草、薄荷等味道的自家熬制凉茶灌下肚去,那个爽劲儿!
十大碗,也是粗瓷碗端上,黄瓜段、蒸猪蹄、扣碗小酥肉、蒸豆腐、炒土鸡蛋、橡子凉粉、玉米糁汤、韭菜槐花包子、手擀面条……新鲜食材、乡村做法,五颜六色、吹弹欲破,吃起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特别是手工花卷馍,雪白的面层里卷着葱爆辣椒酱,面香混着酱香,闻一闻就垂涎欲滴,我们这些平时在家里很少吃主食的城里人,都放开肚子,一人吃了两个,汤汤水水的加起来,撑得站不住。
村民的土地都流转给景区了,被规划成500亩百草园。沿路种的是核桃、石榴、樱桃、苹果,都已经挂果,樱桃摘过了,苹果及石榴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里边的田地都种上了花草,玫瑰、鲁冰花、薰衣草、紫薇、千日红等依次排开,组成一条条花带,挥洒在蓝天下、青山间。另有连翘、金银花、黄芪等几十种中药材的基地。未来几年,他们还要将各种花草及中药材的种植面积扩大到3万亩,让这片土地真正成为锦绣大地。
晚上的小村更有情致。我们坐在农家小院里,依着院里的石磙、石磨,不由自主地看天。天不是黑的,而是黛色的蓝,深邃无穷。云在天上不停地幻化,时而像轻纱一样飘拂,似乎是嫌月亮不够亮,在轻轻地擦拭;时而又变成一片片薄冰,将月亮浸泡其中,就像初春融雪的河流;时而聚成一道道石林,月亮的光线穿越其中;时而又散成一片花海,摇曳呼应……那星星也熠熠闪烁,盯着看,越看越多,仿佛能听到碎银在天上叮当作响。凉风习习,月色溶溶,坐一会儿凉气如水一样漫上来,需要添加衣服;草丛中的虫子此起彼伏低吟低唱。人被夜色含着要融化掉了,大家都不做声。
虽然是试营业,但游客还是不少,据说每天有两三千人。那些城里人,徜徉在这个美丽的山村,欣赏,感叹,寻味。一个个都满脸欢喜,眼睛放光,醺醺然,仿佛醉了。
是过去,也是未来;是故乡,也是远方;是日常,也是诗意。在这里,走走看看,人就不知今夕何夕,穿越了时空,在自然的怀抱中,生命中那些该安放的安放,该飞翔的飞翔。
乡音不再,怎得乡愁!
文/邓姣
宝宝9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口讲话了,如今快两岁的她已经可以轻松自如的与大人交流且吐字清晰。宝宝的基础语言还是普通话,但同时也跟着带她的阿姨和爷爷奶奶学得一些"方言普通话",每每那些夹杂着浓厚乡音的"普通话"从宝宝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们总忍不住暗暗好笑,行动上却是第一时间忙着纠正她。尽管,纠正的效果并不怎么立竿见影。
其实纠正宝宝的方言音,并不是为了反对宝宝说方言。相反,我觉得每个孩子都应该学会至少一种纯正的方言,因为方言所承载的,不仅是孩子家乡人千百年来积累的生活经验、风土人情,更是孩子应该充分了解和传承的家乡文化。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唐代诗人贺知章在《回乡偶书》中写下的切身感受。年少离家,年老方归,两鬓斑白唯乡音未改,着实令人感慨万千。遗憾的是,1300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的方言却正在慢慢消失。事实上,每一种方言都是一个知识体系,都包含着很多文化传统,而方言正是打开这些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的钥匙,缺失了这把钥匙,也就意味着丢掉了推开这一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之门的机会。也就是说,一旦一种方言说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么我们也离失去这种方言背后的那套知识体系和文化传统的时候不远了。
方言如同不可再生资源,一旦绝迹,就不可挽回。方言走向消亡,意味着中华文化多样性的逐渐丧失,人类的精神将变得单一、枯燥而难以忍耐。更为重要的是,方言是人类在生产生活中不自觉地形成的,具有"天然"的合理性,它与养育人类的土地一样,也是人类生长的源头。"逢人渐觉乡音异,却恨莺声似故山",人类无论走多远,总能在自己的文化源头里获得关于历史、自然、伦理、道德等诸多启示,总能在乡音里找到自己的乡愁。因此,方言绝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工具,而是地方文化精神与历史的结晶,越是在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越是在普通话推广范围不断扩大的城镇化进程中,越应该保护好方言。普通话作为官方语言是为了让来自各地的人们沟通顺畅,而方言是普通话发展的源头活水,是家的符号,是人类最接地气的文化宝藏。
保护方言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尽管我们已经有了先进的声像设备和数字处理技术,可以在一种方言行将消失之时把它永久地保存起来,流传下去,但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设若这种保护仅使方言成为"活化石",则无疑是被动的、保守的,甚至有难以长久之虞。方言最大的生命力显然还是在于应用。因此,在学好普通话说好普通话的同时,我们也应该鼓励多说方言、记住乡音,并支持自己的孩子学方言,或者像主持人汪涵一样,自己动手把家乡的方言录制贮存起来,让我们每个人都留住自己的方言,记住自己的乡愁,并将那乡愁深深地浸在乡音那浓浓的味儿里。
说得出乡音,记得住乡愁,守得了眼前的苟且,望得见诗和远方,这才是我们美好的人生之路。
树与乡愁
文/李晓
这些年,我的老村,荒凉了下去,憔悴了下去,让我才明白了地老天荒这个词的含义。
老村的山冈上,还剩下一些挺立的树,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树……这些憨态的树,守护着老村。所以我感觉我的乡愁,就剩下这些树了。
让我一一叫出那些树的名字:松树、柏树、皂角树、香椿树、苦楝树、香樟树、洋槐树、银杏、泡桐、广玉兰、槐树杨树、桃树李树、柳树梧桐树……这些树的名字,乳名一样亲切。
我总觉得,这样一些树,对我的陪伴,久了,就像亲人。我在城里失眠,回到老村那棵皂角树下,树下有一块突兀峭立的石头,我就在那石头上睡觉,等我醒来时,树叶哗啦啦响,仿佛当年母亲在唤我:吃饭啦,吃饭啦。我在老村的树下,抚摩着它们的树身,仿佛听到树身里,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树多的地方,土壤里一定多水,一个人站在一棵树下,地气蒸腾,生命便不会枯萎。树木是最安静、最富美德的生物,也是肉体最伟大的保姆。
那些树的树叶、果实、根须,用处很多。比如,桐树叶包上石磨里碾出的玉米麦面蒸的玉米麦面粑,这也是我深深乡愁里的食物。无花果清热生津、健脾开胃、解毒消肿,银杏叶可以活血化淤,月桂树的树叶可以做药……在李时珍《本草纲目》的记载里,我老村的那些树,几乎都可以派上用场。
我那老村里的乡民,早些年没实行火化时,差不多都是用这山冈上的树木制作棺木,最后送他们归隐于土地。10多年前,我爷爷在山冈上的坟被迁移,打开土坟,都快20年了,黑色棺木还扎扎实实安卧在土里。
老村里的人,对老村里那些树,有着沉默的感情。有一年,老村里一棵黄葛树,听说要被买下移栽到城里,老村散布在四面八方的人,闻讯后差不多都赶回了村里,好多人白天黑夜都守护在黄葛树下,他们坚定的眼神,誓死扞卫一棵树的故乡。后来,这棵黄葛树终于没做成"移民树",它成了一棵凝聚乡情、沉淀乡愁的老树。记得那次在黄葛树下,老乡们分别后留下一句话:"常回来看看啊,看看黄葛树。"这样一棵树,成了老乡们心里共同的老祖宗。
离我老村100多公里外的一个古村,有一棵古老的巨大的水杉树,据说它有600多年了,树高35米,胸径2.5米,冠幅22米。友人老廖就是那个古村的,这些年的清明,老廖都要和他在全国各地回乡祭祖的老乡亲友们,相聚在这棵水杉树下合影留念。我跟老廖回去看望过那棵树,远远就望见蓝天下盘踞的大树,它树干高矗,直插云天,犹如擎天巨伞,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老廖说,那棵水杉树,是他在世上的乡愁。老廖是幸福的人,这棵珍稀古树,而今成了"国宝".
在老村,我有一个远房堂叔,他活着时,不停地在老村山冈上栽树。堂叔去世前,把这些漫山遍野的树木作为他在这个世上的遗产,郑重地交给了村里干部。堂叔比画着说,帮我好好照看它们啊。而今我回到老村,摩挲着那些铠甲一样的树身,浮现起堂叔生前栽树时挥动着铁锨,挖坑、扶树、浇水、培土时的情景。堂叔把自己的气息传递到刚落土的树上。难怪,我看见的这些树,都奇怪地保持着堂叔的身躯姿态生长着,树木有灵,一个栽树人,与他浸透了心血的一棵树,一定有着某种相同的DNA.
我在城里的乡愁,与老村的那些树,深情地凝望。
乡愁
文/邱俊伟
岁月的潮水涨上了记忆的河滩,而沾满青苔的往事重新又萦绕脑际。
风又飘飘,雨又潇潇。逝去的日子一如过眼云烟,总让人顾首流连。
为了谋生,这许多年我一直漂泊在外——这决不是故作沧桑。
今夜,当客居异国的我,无意间读到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竟读来了一身寒意、一腔忧伤,这首诗似乎正是为我而作。那些尘封的日子也象脱线风飞的页笺飘过眼前……
真的,好思念童年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和伙伴们一起玩"娶新娘",天真无邪、两小无猜。采菱角、摘石榴、捡贝壳、抓螃蟹,或者上山推石、入海戏浪。晚上,搂着小黄狗,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听上了年纪的爷爷从没牙的嘴里讲出一个个古老的故事:夸父追日、嫦娥奔月、女娲补天、精卫填海。奶奶在旁边帮我们摇着蒲扇。
真的,好思念风景旖旎的家乡。那石桥、流水,那炊烟、荷塘。说起来,我和《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是同乡,你如果曾到过黄海之滨的花果山,那就是我的家乡。八戒石的惟妙惟肖,玉女峰的云雾缥缈,水帘洞的鬼斧神工,阿育王塔巍峨雄壮,相信都会让你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新亚欧大陆桥,西临荷兰的鹿特丹,东起中国连云港。而后者即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如果你喜欢花,可以到花果山去看那古老的白玉兰;倘若你酷爱考古,那么连云港孔望山的将军崖石刻也会让你不虚此行;假使你经常阅读《镜花缘》,着书的作者也正是出生在这里。另外,秦朝奉秦始皇之命率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东渡日本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之药"的方士徐福也诞生在连云港。(这一点,日本友人也许会很感兴趣。)
偏爱旅行的新加坡朋友,我建议应该到我的家乡去走一趟。
我的童心未泯,我的喋喋不休,与当今的急功近利的时代似乎格格不入,也便显得愈加不合时宜。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我这样不够深沉、没有城府,我也只有陪着您苦笑几下,但却不敢苟同。
当生活的凄风苦雨抽打着我的时候,当我瘦弱的身躯面对巨大压力,不堪支撑的时候,当我身陷困境孤寂无助的时候,使我重新焚烧起消灭困难的斗志的,让我抖擞精神、披挂上阵的,正是那些永不褪色的记忆。
感觉自己真象一只受了刀伤的狼,待伤口一经愈合,便即伺机而起。许多的时候,我也被自己的那种狼性的顽固感动得涕泪滂沱。
分明知道,世故和圆滑有时会玩得八面玲珑。尽管如此,也还会有很多人保持着秉直和公正。
"人生能有几回搏,再搏一次又如何?"困难一直是拚搏手下的败将,它们较量了数万年。
今夜,想起那些散落的如烟往事,却都是心灵旷野中一道道恒久不谢的靓丽美景。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小吃串起乡愁
文/陈雪柠
腊月二十九的下午,我打包好行李,坐上火车,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上车后,给家人打个电话说一切顺利,母亲没有多说,只简单问了句:"晚上想吃啥?"听到这话,我肚里的馋虫顿时被勾了起来:"六味斋的凤爪、猪肝摆一盘;切成长条的西葫芦清炒,出锅前沿着锅边倒醋;大白菜切成菱形块,多放辣椒爆炒;焖面里多搁些豆角和鸡蛋,炒过的芝麻碾上一小碗,备好切细的黄瓜丝和蒜醋。"电话那头母亲乐了:"每次过年回来就喜欢这几样,哪还用特别交待,早就备好了!"
我家过年只有父母、姥姥和我四个人,小家庭没有四世同堂那么热闹,却特别温馨。小时候,一想到过年就盼着穿新衣,拿压岁钱,吃大餐,如今,压岁钱已与我挥手作别,新衣也不必非等过年再添置,倒是"吃"仍是永恒的主题。不过,现在大鱼大肉等"硬菜"越来越不受欢迎,清新爽口、独具特色的各类小吃则成了我和家人的最爱。趁着春节假期,一家人挤在厨房里搓莜面,蒸熟,浇上鸡蛋西红柿酱,再放上自制的油辣子,香喷喷地吃上一碗,浓浓的年味儿就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
老太原人心里都有个关于食品街的回忆。"过年前,大家都要去食品街一趟。"楼上的郭奶奶说,过去家里穷,只有过年时,才去食品街上的太原烤鸭店排队买只鸭子,回去分成几份,一家人能吃上一礼拜。
而对于我这样的80后来讲,食品街是用家乡风味吸引年轻人的"乡恋".春节时,路边的小摊贩已各自回家过年,大饭店又让人觉得兴味索然,也只有在食品街才能热热闹闹地吃上太原小吃。老字号的羊肉串、热锅凉粉、特色麻辣串、荞面做的杨记灌肠,最后再来个沙棘冰淇淋,酸甜爽口……光这么一想,就让人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外求学、工作近八年,我的脑海里早已开出一张"母亲"牌的家庭菜单,也绘制出一张太原美食地图。一条短短的街巷倚靠在繁华闹市的臂弯里,用色香味吸引着远方归来的游子。过年,是家人围坐一桌,是从胃到心的舒适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