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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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微笑
文/唐乐言
我到底还是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但她的笑容,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那年夏至未至,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正在做饭的奶奶,围着围裙,身上穿的是那件墨绿色的,又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鹅黄与深红的短袖。这让早已穿上短袖的我很是惊讶,我打趣道:"奶奶,谢天谢地,你终于穿短袖了。"她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松散的皱纹挤到一起,明媚的笑容如骄阳一般慢慢倾撒进我心里,我也跟着她笑起来。初夏的午后,一个小女孩和苍苍白发的老人在厨房里开心地笑着,便成了我心中最美的图画。
奶奶是个地道的河南人,亲戚也都是河南的,所以我平常都跟奶奶说河南话。一天,河南的亲戚打来了电话,是奶奶接的,亲戚的大致意思就是家里有人要结婚了,让奶奶和妈妈回家一趟。可奶奶岁数大了,听力不好,红着脸捧着座机用正宗的河南话问:"喂?你谁?……你大点声,我,我聋,我听不见。"急得快要跳脚了。我看着这场景,听着这声音,捂着嘴偷笑。那个亲戚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妈妈。过年时我给全家人表演奶奶接电话时的场景,特别是那句"我聋,我听不见",惟妙惟肖的表情和声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奶奶也笑了,奶奶的笑仿佛我期待的花朵,她一笑,花便开了。
儿时,幽静的夏夜,我坐在奶奶怀里,望着天上的点点星星。奶奶一手摇着大蒲扇,一手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喃喃地哼着:"好乖乖,好乖乖,你是我的好乖乖。"我透过夜色,看到了奶奶脸上祥和的笑容,如喷泉一般,掀起飞沫四溅的瀑布,剔去我心中的燥热,让平静驻足我心。
梦里繁华未尽,此情未央。
我时常梦见奶奶,偶尔缅怀过往,也总是想起浮现在她脸中那一抹熟悉而又温暖的微笑。奶奶已去世三年了,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的凄凉,但她的笑深深印在我心里,因为刻骨,所以铭心。
万物之中,微笑是最美之物,奶奶的微笑永不凋零。
奶奶和她的魔篮
文/李学民
每当看到,那些被奶奶牵着、抱着、疼爱着的孩子们,我就非常的羡慕。不过,幻想总归于幻想罢了。我还不记事,奶奶的两眼就失明了,一直到她93岁高龄去世,奶奶在黑暗中生活了将近60年。
俗话说,奶奶疼孙子,隔辈亲。这话摊在我们身上,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我的奶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祖上有车有地,骡马成群;奶奶大高个子,白生生、细相相的模样,因为脸上有麻子,才委委屈屈嫁到我们这个中产家庭来。
奶奶娇生惯养惯了,嫁到爷爷家来,请吃待穿,动嘴说话。娘说她自从进了李家门,奶奶就没下过一次坡。后来奶奶眼睛看不见了,那更是动嘴不动手,又有爷爷上边宠着,大、小两个儿子下边孝敬着,奶奶简直悠然天堂。奶奶骨子里,是自私的,平时大伯、父亲给她买了好吃的东西,也是舍不得分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一点点。
那时候,奶奶西边里间里的镂花门扇似乎永远是闭着的,常见用一把圆头铁锁挂着。奶奶平时就在门前蒲团上坐着,昂着头,眨巴着一双看不见人的眼睛,很像个守家的老巫婆,到院子里去的时候,就把屋门锁了。虽然那扇门不常开,但我还是知道了那屋子里面有一个圆圆的竹篮筐,从房顶檩梁上吊下一把铁钩子,篮筐就挂在高高的钩子上。有几次,我亲眼看到奶奶双手摸索着摘下来,拿出东西自己吃。奶奶也有给我们吃点的时候,一般是东西放烂了。为此母亲责骂过我多次,可是我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那个时候,我对奶奶那个高高的篮筐,充满了神秘和无上的向往。后来我长大了点,人也生了心眼,就开始谋划着要去摘下那个篮筐了。但奶奶看管的很紧,防范甚是严密。奶奶虽然眼睛不能视物,但耳朵却很灵敏,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有警觉。
即使这样,我还是自有我的办法,在爷爷上园浇水侍弄花菜的空当儿,我往往一个人蹑手蹑脚绕过门槛盘腿坐着的奶奶,扛了个小凳溜过去,然后心怦怦乱跳着,不时回头看看奶奶的反应,悄悄推开镂花门扇,走进去登上矮凳,踮起脚尖,伸进手去,在竹篮筐里摸,有时摸出一块、两块糖果或半块饼干、点心,有时是一个栗子、一把菱角什么的,也来不及细看,随即又悄悄退出房门,从奶奶身旁溜之大吉。但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也从不敢多拿。
奶奶眼盲,但听力异常精确,分辨能力极强。我们家人众,虽然父亲只有兄妹3个,但我的堂叔兄妹就12口之多,后来个个成家立业后,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时我们家奶奶的重孙子、孙女、外孙们就有20多个,虽然奶奶没见过他们的模样,但奶奶还是能从每个人的说话声里,准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这个阶段的奶奶,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她会把自己收藏在竹篮筐的好东西,尽数拿出来分发给孩子们吃。然而,孩子们哪里还看得上奶奶收藏的那些"好东西"呢。当年被我奉为"魔篮"的而无限向往的那个竹篮筐,也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神秘和光彩,其实,现在看,那里面也不过就是稀松平常的一些东西罢了。
长大以后,我离开了故里,到外地去求学,我也没有多么的想念我的奶奶;倒是每次假期回家,一走村子里房台的时候,就看见奶奶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墙倾圮的枣树下面,黄昏中,或正午里,我喊一声奶奶,奶奶马上就有了反应,随即就说小民吗?是小民回来了!
那个时候,爷爷已然去世多年,望着孤零零的祖母,我鼻子就会阵阵发酸,小时候的关于奶奶吝啬的一切,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离开家后,旋即又会想不起她来。
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又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小的时候在乡下的老家长大,土里滚泥里爬,儿子长得结实胖大;后来接儿子城里上学,但不管相隔多久,只要回家就喊一声老奶奶,奶奶也立时就能喊出儿子的小名来,这让我惊讶不已。
我36岁的那年冬日,93岁的奶奶去世了,奶奶在爷爷离开她后,又在这个"黑暗"尘世间顽强生活了5年。母亲说是在一个早晨给奶奶送饭的时候,发现奶奶过世的,事前没有一点的征兆和迹象,平平静静,就像平常日子一个样子。村人都说,奶奶是老死的,奶奶活这么大岁数就在于她的心大胸宽。
这就是我的奶奶,一个在黑暗中生活接近60年的奶奶,一个在我心目中有着神秘"魔篮"子的奶奶!60年的无光明的日月,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和信念的支撑啊!其实,奶奶也教会了我很多,譬如:信念和刚强。
奶奶过世以后,我也断断续续回了几次老家;每次走到房台下,不见了奶奶在那棵又粗又老的歪脖子枣树下坐了,我每次张口想再喊一声奶奶,却空空渺渺没有了人影,那风,吹拂枯叶打着旋儿沙沙作响,我心里就生发出一种无限酸酸的痛楚来……
其实,年岁大了,我才感知,我是多么想念我的奶奶呢。
奶奶心中的家
文/鸽子81
去年入冬,奶奶来了,拄着她那把红色的龙头拐,缓慢地从车上下来,银白色的头发被风吹散,她拢了拢,和楼道里的邻居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吃晚饭,我们烧好热水,帮她洗完澡,上床,休息。这是奶奶来家里的第一天,这样的日子将重复几个月,直到开了春,奶奶嚷嚷着要回老家之后结束,对于几年里这样的循环,我们很是无奈,不懂奶奶怎么那么喜欢回老家。
母亲说老人最熬不过的就是冬季,小区的暖气够暖,比起农村来条件要好很多,每年暖气一开放,母亲就会去老家接奶奶到这里过冬。时隔半年,她那个空闲的小床又等到了主人,她的床头总是挂满各种小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似乎也没有人关心,只有在我们找针头线脑或者各种小零碎的时候,她才会颤颤巍巍的从里面找出来,偶尔也会从里面拿出些小零食与重孙们分享。
爷爷去世的早,早年守寡的奶奶独自抚养了6个孩子,也造就了她要强的个性,母亲说年轻时的奶奶非常能干,在她的记忆里,奶奶总是奔波在菜地、麦地和厨房之间,那些年,为了养活一家人,她在院子里养羊、养猪、养鸡,种绿豆、种辣椒,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为孩子们换回衣服和吃食,一个人忙里忙外不愿意麻烦任何人。
可是,奶奶老了,不得不来麻烦她的孩子们了。不知怎么的,奶奶挎着小包裹,从老家来回奔波的身影,总让我感觉莫名的辛酸。在农村人看来,奶奶年事已高,儿女们提供住所不愁吃喝,应该是很幸福的。奶奶是幸福的,村里人这么看,儿女们也这么看,我们理所当然的觉得奶奶也应该这么看。
如果不是那天,听到奶奶坐在床边,低声的抽泣声,我也一直认为自己的伤感是多余的。
"奶奶,你怎么了?"
"唉,年龄大了,想家了。"
我诧异:"奶奶,这不是你的家吗?"
随着她的叹息声,我懂了。她是想念农村那个呆了一辈子的土院子,那里已经破烂不堪,院墙倒了,炕塌了,院子里长满了草,和旁边盖起的二层小楼相比显得矮小,破旧,每次她回老家,也是住在附近的小姨家。人说:叶落归根。可是我的父母,姨父姨妈们,他们除了照顾奶奶的衣食住行,还要忙活家人的事儿,能坐下来陪奶奶说说话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更不要说陪她去住住那个旧房子。
直到奶奶离开了我们,躺在老房子里的她,面容安详,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听村民们讲奶奶每次回老家,都会去老房子门口转转,嘀咕着爷爷在那里等她,那里才是她的家。现在她终于真的回家了,再也不走了,她和爷爷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团聚了
泪眼中,我似乎看到爷爷蹲在房门口抽着旱烟,奶奶在院子里继续忙活着……
烧饼奶奶
文/yaaaah
前一阵子,回母校接妹妹放学。门口小吃摊的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河,小摊、车辆、人流,都远远胜过当年。妹妹拉着我的手,挤进了这场美食大战中。在成群的学生中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太久没见,我不能确认还是不是她。
她站在摊点前,旁边是一辆小三轮车,车上搭着人工做的简易小铁皮柜,嵌着玻璃,上面写着五个明晃晃的大字"武大郎烧饼".是我想的那个"武大郎烧饼"吗?是当年那个奶奶吗?我不自觉地想要一探究竟,拔腿就向那辆小三轮车走去。
我看见,她弓着背,满头白发。虽然动作老练,但是速度却慢于其他摊点很多。由于她戴着口罩,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脸。但是直觉告诉我,她是她。
透过玻璃,我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家伙,一罐煤气,一个灶头,三把小锅铲,一扎纸袋,和一旁配料筐里的油和酱油。东西不多,摊点前的学生倒是没有间断过。我问妹妹,妹妹只说"我们都叫她烧饼奶奶,因为她做的烧饼很好吃。"于是,我便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只见她熟练地推开面粉,抹成圆形状,然后,在平底锅的边上打一个鸡蛋,添上细碎的葱花佐料,瞬间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随后,摊点前的小孩子便再也等不及了。一个个抿着嘴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份新出炉的作品,显然是馋极了。但是他们也不会过分地催促,心领神会似的,等待着自己的那份。不一会,一块冒着热气的烧饼就到了下一个小孩子的手里。那小孩子一口咬下去,表情里尽是藏不住的称赞。
轮到我们的时候,人流散去了不少。虽然手头上的事没停下来过,但还是不难看出来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起话来。当她得知我以前也在这个学校读书时,她笑了笑,也没有其他的情绪,像是猜到了一样。她说,"这么多年来,这里的学生我哪个没见过,虽然人老了,但是感情还是在的。"
老人告诉我,以前刚送孙子来这上学的时候,发现这里做摊点的,都不太讲究卫生,油腻腻的刀板,似乎经年不洗的锅盆,佐菜像是喝醉了酒,瘫软成了一团。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做给孩子们吃的呀!"老人满是忧虑。回家后,就和老伴商量,自己也做起了烧饼。所幸家中也还殷实,没想过靠她挣钱。
就这样,一年365天,凡是孙子上学的日子,她都开着这辆小三轮车来了。
我问她,"既然您孙子已经不在这了,为什么还坚持在这呢?"
她的回答让我很是惊讶。
她说,"干到现在,我的身体也大不如前,肯定不如其他人利索,所以我也经常告诉那些孩子,’如果想吃烧饼奶奶的烧饼,就得等等咯!’其实我就想坚持下去,守着这个摊子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放不下它。不过我女儿也会经常过来帮我,她拗不过我。"
听到这,我不禁很受触动,是她的善良?她的坚持?还是她作为烧饼奶奶一年又一年的陪伴?我也说不清,只是在当下,当我再次看向她的那刻,内心的坚毅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热流,好像随时都要迸发出来。
奶奶的一生
文/凰子
民国时期,我的奶奶出生在云南曲靖一个贫困的家庭。奶奶有姐妹俩,她是姐姐,理所当然留在家里。十七岁那年她结婚了,爷爷倒插门过来。一年后,祖母生了一个儿子,为了那可怜的一点家产,传统观念的祖父母把奶奶爷爷撵出了门。
身无分文的爷爷奶奶来到爷爷的老家白水镇。爷爷的家在当地曾经也辉煌过,可一把大火把家烧得一无所有,祖母一口气未上来去世了,祖父也在他们成年后因劳累过度去世,唯一的弟弟去国民党部队当兵了。
一个叫唐学义的好人收留了爷爷奶奶,并借了碗、筷、米、菜等生活用品给他们,总算有了落脚处。他们又借了麦子、红糖和香油开始做饼子卖。白天爷爷挑着担子走村串寨,卖钱换粮。奶奶则在家洗麦子磨面。晚上,两人又要连夜把第二天卖的饼子做好。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终于熬出了头,有了自己的店铺,盖起了一流的大房子,在当地算得上是有钱的首户了。
爷爷奶奶做生意都是公平交易,从来不缺斤少两。有些家庭贫困的人来买饼子,他们收很少的钱甚至不收钱。对那些上门来要饭的人,他们也是以礼相待。在那个年代,穷人特别多,经常发生无钱治病而死亡的事。爷爷买了许多中药,请了中医,免费为穷人治病,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也赢得了当地人的好评。
爷爷一生为人厚道,只要看到可怜人都会解囊相助,在白水,无论大人小孩只要提起他的名字都说爷爷是好人。
在父亲和姑妈出生的那个年代,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时,社会不发达。在中国,工业很少,大部分都靠进口,比如:洋火、洋碱、洋布等等。在白水这样的小镇上,洋货是少之又少,可父亲全身上下都是国外进口的洋货。头戴的是洋毡帽,身穿的是毛呢大衣、长裤,脚蹬的是皮鞋。在他的同龄人中,也只有他一人如此。在父亲八九岁时,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可都被奶奶拒绝了。后来,爷爷为父亲订了一门亲,沾益镇镇长之女——小华,比父亲大一岁。
几年后,有奶奶又添了两个女儿。他们并没重男轻女的思想,带着欣喜的心情平等地呵护着四个儿女。由于父亲经常调皮捣蛋。爷爷奶奶反而对女儿好,父亲则经常受罚挨打,对此邻居们看了都有些困惑。为了教育好子女,他们又请了位老先生来家里教私学。
一天,爷爷的弟弟跑了回来,全身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善良的爷爷奶奶收留了他。一年后,又为他娶了媳妇。婚后不久,他们就提出要分家。爷爷奶奶什么也没说就把家里的用具分了一半给他们,又拿了一些钱让他们安家。半年后,他们在生意途中被土匪抢了,又来找爷爷,爷爷奶奶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们一笔钱。
在父亲十一岁那年,奶奶又生了叔叔,可厄运也开始降临在这个家了。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刺骨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每天都有杀人的场景,到处哭喊声一片,战争让老百姓四处逃窜。奶奶牵挂远方的娘家,背着叔叔步行去看望他们。
一天晚上,来了几个当兵的,如虎似狼地把爷爷抓走了,还把家封了,把父亲他们全部赶到柴房去。父亲和姐妹们吓得大哭,一点办法也没有。急忙托人捎信给奶奶,由于奶奶是小脚,加之又气又急,第三天才带着煞白的脸色回到家。看到几个尚不懂事的孩子躲在柴房瑟瑟发抖,奶奶抱着他们大哭。那一夜,一天未进食的奶奶,呆呆的坐了一夜。第二天背着叔叔,带着父亲去十公里以外的区政府看爷爷,可当兵的说爷爷被押送到县里,奶奶一听脸色发黑,瘫坐在地,无声无泪,痴痴地望着远方,进去那里的人都是九死一生。那一夜,奶奶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肝肠寸断,坐了一夜,流了一夜的泪,在这漫长的黑夜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奶奶把孩子安排好,带着父亲上路了,由于她几天未进食,未睡觉,加上气急相加,身体已透支,走得非常艰难,牵挂爷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走了五十多公里,终于来到了县政府,奶奶对着守门的士兵说了几箩筐好话,可就是不让见爷爷,没办法,奶奶只好带着父亲坐在大门口守候着。门口不远处有一群饿红眼的狼狗,虎视眈眈地看着大门,不时会有死人被拖出来扔过去,它们一拥而上疯狂地撕咬着……父亲吓得直往奶奶怀里躲。
晚上,他们就去街坊的一个亲戚家借宿,白天又去县政府门口守候。过了几天,因牵挂家里的孩子,奶奶又往家里跑,在家几天,又牵挂爷爷,又往县政府跑,就这样往返地来回跑。很多年后,父亲才明白奶奶整天守候在门口是怕爷爷的尸体被狗吃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半夜,睡梦中的父亲被奶奶的哭喊声惊醒了,被惊醒的弟妹看着哭得很伤心的母亲,吓得全都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背着叔叔急急忙忙地跑去开证明准备看爷爷,可乡长怎么也不给开,奶奶无奈地流着泪回家了。下午,乡政府的人忽然把证明送到家里,奶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也没说?背上叔叔拿着证明,疯了似地直奔县政府……
爷爷死了,尸体被人抬了回来,父亲扑在爷爷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小孩,快去半路接你母亲,恐怕她也回不来了。"父亲忽然听见那个抬爷爷尸体的男人在说话,停止了哭泣,急忙叫上四哥龙旺清去找母亲。顺路走去,他们看见奶奶正在路上艰难地爬着,全身裹满泥水,已不成人形。背上的叔叔大哭大喊,她全然不知,当她听见父亲急切地哭喊声,抬起头望着他,一把拉住父亲,大张着嘴,脸部肌肉扭曲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晕了过去……
醒后的奶奶,想起她和爷爷一生勤勤恳恳、光明磊落,也做了不少好事,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悲愤难忍的她,跑去大骂了那些当官的,这下又闯了大祸,当场就被抓了起来,准备送县政府。后来是对门的张婶带领那些好心的乡亲们联合起来,以爷爷的尸体未埋,五个孩子还小为由,才把她保了出来。
草草地埋了爷爷,父亲兄妹都病了,奶奶整天整夜地守着他们。夜晚,也不点灯,当他们熟睡时,奶奶就一人去房前屋后最黑暗的地方摸索。很久以后父亲才知道,奶奶听老人说:人死后有魂魄,奶奶想在黑暗中摸到爷爷。这种怀念爷爷的方法她一直持续了好几年。那年,奶奶才三十出头。此后,她终身未嫁。
平静地日子没过多久,那些兵又把奶奶抓走了,威胁她要交出家里的金银珠宝和所有的财产。不然,要坐十年大牢。奶奶急了,如果真坐十年牢,孩子们必死无疑。没了孩子要钱有什么用?奶奶就把家里埋在地下,寄放在别人家的银元、首饰、大头、大烟等等全部交了出来。没想到,那些兵说话不算数,还是判了奶奶四年的牢狱。
在这四年里。奶奶吃尽了苦头,做的是超负荷劳动,脚手全是血泡,并且还吃不饱。监狱里没有小脚穿的鞋子,奶奶只好利用夜间短暂的睡觉时间来打草鞋。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家里日日夜夜牵挂的孩子,不知是死是活?没有人来看她,也没有人来告诉她。
在家的父亲兄妹五人就像一撮无根的草,无人问津。当时,父亲只有十二岁,叔叔还在哺乳期。在无灯无火的柴房里,他们是又怕又冷又饿,紧紧挤在一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就像一个巨大的魔鬼,时刻窥视着他们。胆小的父亲一旦听到妹妹害怕的哭声,总会说"别怕,有哥哥在".
在以后的日子里,上中学的父亲被迫退学了,义无反顾地出去找工作。那时,识字的人很少,所以父亲很快就找到工作。就这样,父亲在外赚钱,姑妈在家带领弟妹,熬过了这四年。
一天下午,刑满释放的奶奶回家了,激动地兄妹五人抱着她大哭,奶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边掉泪一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哽咽着说了一句话:"竟然都活着,是天把你们养大的".当她知道爷爷的弟弟弟媳不但没有管自己的孩子,还幸灾乐祸,很是伤心。
日子终于平静下来了。虽然过得很艰难,但也没有什么风浪了,父亲兄妹也渐渐长大。
"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奶奶因成分高,天天被批斗。由于爷爷是倒插门,所以要奶奶一家回娘家落户。她只好返回老家,可村领导也处处刁难不给落户。当时,娘家的人也只剩下一个瞎眼的老母亲。而嫁出去的姨奶奶(奶奶的妹妹)没经过同意,私下把房子给卖了。当年爷爷活着的时候,把一些财宝交给她保管,她却矢口否认。为此奶奶和她经常吵架,姨奶奶还唆使外人为难奶奶,落户更是难上加难。当时,人们的生活来源是靠参加劳动挣公分来分粮食,没了户口就没有了活路。奶奶是又气又急,走投无路时,她做了一个决定——自杀。奶奶死后,惊动了有关人员,一家人的户口很快就落实了。
奶奶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想您了 远方的奶奶
文/储兰兰
清明的心情是隶书的心情!优雅中带着呆板;灵性中带着规矩;规矩中带着活力;活力中带着散漫;散漫中带着坚持!没有每年呆板的坚持回老家上坟,就没有了心灵中自认为的优雅;当每年的坚持变成规矩,每当面对祖先时,心里总有一股愧疚的活力在坚持。那坚持是散漫的,无人要求。
对奶奶的思念是我每年清明冬至时必须回家的最大动力。我亲爱的奶奶。我十二岁时,奶奶还背着我下雨天去村口大塘把脚洗干净,然后还背着我回家。当我的一脸娇宠换来村人的责骂:这么大了还背他干什么?奶奶说:太费!洗干净了就不许他下床了!安然的幸福地等着奶奶把晚饭烧好端到床边笑吟吟地看我狼吞虎咽;感受她的幸福!可能这是她最大的享受!
一直认为奶奶的爱其实比母爱更伟大,更无私!只有爱,最原始的爱,最无私的爱!没有索求,没有回报的念头!小时候每个礼拜六的下午,走读的我回去的时候,奶奶变戏法似的从锅灶洞里抽出一个被各种烧化的鞋底包围的陶制小罐,里面是猪肉皮熬成的浓浓的汤,一点咸菜,一罐汤,尽收肚皮!你吃的越欢,奶奶的笑容越灿烂!小时候根本没在意为啥奶奶从来没让你等过,只要你放学回来她就在那里。肉皮汤总在那里。为啥总是肉皮汤?因为买不起肉吗?
夏天夜里,玩耍的时候奶奶的扇子跟着你,玩累了,睡醒来的时候总有一阵清风缓缓的若有若无的、断断续续的还在跟着你,因为她一直跟着你,怕你热!怕你被蚊子咬!即使睡着了,她的手仍旧机械地挥动着、挥动着。奶奶!轻声地呼唤您,此时!
此时你在那绿茵下黄土堆里可听到我声声心底的呼唤?我相信你听到了,因为是我在呼唤您!是您最爱的孙子!腊月里我带我的孩子去看您,那坟头摇曳的枯草是您微笑的致意吗?我总是记得您在世的最后一个春节,也就是我读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当您听到我说等上班了给你一个月五元钱的时候您开心的笑容,而在我走后的第三天您就病倒了,由兹此去。我深深的自责,当我临走的前三天,我拉着您的手说:奶奶,我马上开学了。您的面容立马变哀伤,声音里带着哀求:不能迟几天吗?我说不行,开学了!您缓缓抽出您的手,没说一句话!当我三天后回来见您最后一面时,您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无力地拉着我的手,那眼神、那责备、那遗憾现在我知道了。
当霍金的时间简史说灵魂不灭的时候,我心放下了。躯壳只是您的寄所,您只是脱离了那躯壳而已,灵魂其实与我们同在!没事跟我在梦里说说话。说说您那又爱又恨的我的爷爷,他那因为赌博被曾祖砍下的被您用布袋包着陪伴您后半生的爷爷的三个手指头!现在我才知道您其实是那么的爱着我的爷爷!虽然您经常在我面前骂他。在那边别跟他吵嘴哦!
虽然您不识字,但是我只能写下这段文字,寄托我的哀思和对您永远的爱!
奶奶的月季花
文/韩烁
奶奶养了一盆月季花,品种是大花香水月季。这盆月季枝干健壮,花朵硕大,花色鲜艳,花香浓郁,是名符其实的"花中皇后".
瞧那半开的花朵,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半掩着笑脸,似乎想要看我,却又不好意思;那待放的花苞,就像放在盘子里的仙桃,秀色可餐;那完全开放的花朵,红色重瓣,雍容华丽,真像一位高贵优雅的皇后。月季的茎上长着一个个尖锐的小刺,就像保护花朵不受伤害的小卫士。
月季花的美丽时时吸引着我。每次写完作业,我都会伫立在窗前,静静地观赏。自然界有很多花每年只开一次,而月季却月月开花,奶奶养的月季开得尤其好。提起自己的养花经验,奶奶俨然成了园艺专家,滔滔不绝地给我讲道:"要想让月季月月都开花,那是有窍门的!一般要在腊月剪枝,留下新枝,去掉老枝。在芽上面1厘米左右的地方修剪,还要让芽眼接受阳光照射……这样,月季的花期就长,每年从四月到八月能一直开花呢。"
奶奶是个养花能手,她不仅把自己家的月季养得花繁叶茂,还乐于向别人传授自己的养花之道。每当有邻居来请教怎样养月季花时,奶奶都会热心地为他们详细解答。
奶奶告诉我,月季花不仅美丽、芬芳,还有药用价值,能够帮助生病的人解除病痛。于是,我更加喜爱这"花中皇后"——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