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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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青腰过春节
文/张聪蓉
1962年,我一家在岳父母家里过春节。
岳父母住在资兴市青腰镇(现改为八面山瑶族乡)上。当时,正处国家3年困难时期,买日常生活用品都得凭票。我们拿着发的票买了几斤肉和饼干,准备出发。
我们坐上了去资兴兴宁镇的长途班车,到达兴宁镇时已是下午两点钟了。当时从兴宁镇到青腰镇还没公汽,我们只好背着小孩,提上行李走山路去,到达青腰镇时已天黑了。
从兴宁镇到青腰镇有五十多里路,那时的青腰镇还是一个偏僻小镇,物资供应比郴州差多了。我们在岳父母家过年时,只有我们带去的几斤肉,鱼、鸡、鸭都买不到,过年时除了一盘红烧肉外,就是几个蔬菜。吃年夜饭时,岳父对大家说:"今天晚上的年夜饭虽然不怎么丰富,但总比过去好得多。我相信目前这种困难状况是暂时的,在党的领导下,一定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还鼓励大家,克服困难要大家都动手,他打算利用空余时间多养几只兔子,渡过难关。
当时每个居民的粮食是定量供应的,没有多余,因我一家的到来,用米量比原来增加了一倍。岳母见家里的米快吃完了,就对岳父说:"你天天管粮食,能不能批一点大米给我们家待客人用?"岳父听了很生气地说:"我管的粮食是国家的,又不是我们家私人的,一斤一两都不能动!孩子们来了米不够就向别人借,以后再节约一点还给别人。"
除夕晚上,大家一起吃完团圆饭后不久,岳父说要去粮站值班,岳母有些不忍地说:"孩子们第一次回来过年,你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在家里休息一晚。"岳父十分严肃地对我们说:"政府把粮食交给我管,是对我的信任,我就应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年365天都要管好,今天晚上我不去值班,万一有坏人钻了空子,把粮食偷走了,或是把粮站破坏了,我怎么对得起党和政府对我的信任,怎么对得起千辛万苦种好粮食的农民兄弟呢?"
第二天大年初一,岳父白天照样去值班,吃完晚饭不久他又说要去值晚班。我爱人对我说:"聪蓉,今晚你去粮站陪父亲值班,大年初一,两个人说说话也好。"我和岳父到了粮站,聊起了他以前参加游击队的事。岳父说:"我出生在一个很穷的农民家里,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有一天深夜,有两个游击队员找到我家里,动员我参加游击队,我高兴得不得了。到游击队后不久我就参加了几次战斗,由于我枪打得很准,打死了不少敌人。但是由于敌人武器好,有时情报也掌握得准,让我们游击队牺牲了不少人。我参加过好多次战斗,还能活下来,政府为我安排了工作,我当然要负责,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呢?"春节几天,我岳父天天昼夜都去粮站值班,而且不要单位发一分值班费。
正当我和爱人准备回郴州时,青腰镇接连下了几天大雪,所有道路都积了厚厚的雪。岳母见状就要我们多住几天再回郴州,我和爱人都说在单位有重要的工作,无论如何要在学校开学前3天赶到。我岳父很支持我们,说要亲自把我们送到兴宁汽车站去。
第二天清早,大家吃了早饭后,岳父和我们都穿上胶鞋,用稻草绳子把鞋子捆好,每人拿根杂木当拐棍。岳母烤了一些糍粑,装了一瓶凉开水,说给我们在路上饿了吃。岳父走在前面探路,我背上小孩,一路上高一脚低一脚,跌了一次又一次,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终于在当天下午两点钟赶到了兴宁镇。
到达兴宁镇时,汽车站的负责人说,因下了大雪,怕不安全,当天没有安排去郴州和去资兴鲤鱼江的班车。当时在等汽车的共有10多个人,我岳父特向负责人说了我和爱人要急着赶回郴州上班的情况,负责人同意派一部敞篷车去鲤鱼江。
"你们到了鲤鱼江万一赶不上去郴州的火车,就到鲤鱼江粮站去找站长,站长是我的老战友,一定会给你们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岳父对我们说完就往青腰镇赶,说晚上还要去粮站值班。
岳父当了几十年的粮站保管员,换了10多个地方,一直爱岗敬业,没有出什么事故,农民朋友都很支持他的工作,交足粮,卖好粮。他就像老黄牛一样,一直艰苦奋斗、默默奉献。他的言行和高贵品质对我们夫妻俩影响很深。
春节回老家
文/徐东风
春节回老家,是我的"必修课",因为老家有我许多亲人:岳父家、舅舅家、姨姥家、舅爷家、表叔家、干爹家。那里更是我的故乡,我在那里出生并度过了快乐的童年。1976年我们举家搬到修武。
我的老家位居亳州、商丘交界处,距离修武县300多公里。我出生的村名很诗意,叫徐楼村。岳父家是我们的东邻村,又住在最西头,出徐楼村口就能望到。二舅(过继给大姨姥)家,正北隔一个村就是。这些村都属于亳州市管辖。大舅、三舅、两位表叔、舅爷、二姨姥家,都住在虞城县营廓镇,传说中的花木兰故里,隶属于商丘市。此外,那里还有其他亲戚。这样说来,我所说的"老家",并不是一个村庄,而是像星星一样散居两省交界处的许多个村庄。
有这么多的亲人在远方,自然常常牵挂,常常不由想起老家的人,老家的事,想我在那里度过的快乐童年。与人交谈,只要说到曹操,说到华佗,说到古井贡酒,说到中药材,说到烟叶,说到大京九,说到花木兰,我就会自豪地说那是我老家,那里有我许多亲人。
虽然有此自豪,我的老家却很穷、很落后,过去是,现在依然是。
过去回老家,多是乘坐绿皮火车,偶尔搭长途汽车。沿途站名都背得滚瓜烂熟。路上还要在候车室过一个夜晚,舍不得住旅社。通常我们大年初一或初二起身,车上人少,带上烙馍或油卷,火车上和车站都有开水。在105国道下车后,要么去舅爷家,要么回徐楼,这两个村离105国道最近。之后,挨家挨户开始串,到谁家后负责把我们送到下一家。那时候年轻,不怕累,也不惧怕夜晚寒冷和雨雪天气。
老家人淳朴、热情、厚道,去谁家多少拿点东西,或空手而至,都亲热得不得了,做出最好的饭菜相招待。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修武县小韩村生产的鸡蛋糕,是我们常带的礼品,每次都要背上一大花塑料袋子,老家的大人、小孩都爱吃。无论到谁家,大多要备酒招待我们,有瓶装的,也有当地产的散酒。老家人不讲住房和装饰,饭桌上却总能端上七碟八碗。那里保持喂养整年猪的习惯,蒸出的方块肉、长条肉,包出的纯肉馅饺子,一嘴咬下去,满嘴流油。
姥姥家是必去的,她待我最亲。老人家一人单过,住两间茅草屋,没有院落,房子简陋,可我啥时想起都感到温馨。每次去姥姥家,不让我喝酒,姥姥说喝酒不好。姥姥做的凉拌粉皮,筋道滑溜,醋蒜芝麻油搅拌后,好吃极了。姥姥去世后,我再也吃不上她做的凉拌粉皮了,她也吃不上我给她买的鸡蛋糕了。
大舅、三舅住前后院。一般我与妻子分开在两家吃饭。老表们大都有酒量,每次过年去,不喝个天昏地暗不罢休。大妗家老表们多,有三个是海量。有一年在她家吃饭,先后上了三四十道菜,方桌早已堆不下,撤下一只盘子上一个碗,有的菜几乎未动。酒后,我数落几位老表,应该学习我们焦作人的节俭精神,不该铺张浪费,过生活要精打细算。他们哪里听得下去,以后去,还是丰盛得让你咂舌。前几年,他们春节来我家,我给他们作出示范,荤素搭配开,略有剩余。要不是害怕他们笑话,光盘最好。
每次在舅家吃过饭后,同族的长、晚辈,都会过来说说话,问候我父母身体情况,爷奶叔伯姑家情况,并代向他们问好。让人感到故乡的温暖。
大姨姥无子女,从小要了二舅,待母亲如同亲闺女。记得小时候二舅经常来我们家干活,那时候有自留地,种烟叶,也种粮食作物。二舅天不明就来了,直奔庄稼地,干完活就走,免得在我们家吃饭。二舅仨闺女一个儿子。表弟与二舅一样,不善饮酒。在他们家吃饭,虽有酒,不会喝多,心情会放松许多。大姨姥身体始终很好,活了92岁。
我的出生地徐楼,虽然亲戚只有干爹一家,可毕竟是我们真正的老家,我对那里有特殊的感情。早些年当然是必去的,近几年春节都是来去匆匆,顾不上回真正的老家一趟。听说,村里人都临路建了新房,老村空无一人。我家的旧屋,不知还在否?
春节停留时间最多的,当属岳父母家。岳父终身爱酒,在世时每天都要喝几盅,也不多喝,且好喝温酒。每年春节去,我都要陪他喝二两。他做卖香油生意,走街串巷,手里有零钱,喝酒很方便。岳父15年前突发心梗,夜晚悄然走了。岳母跟着内弟过。内弟两口子在浙江余姚打工差不多有20年了,也只有在春节我们才能见一面。每次去,除了喝酒,我喜欢听他和弟媳讲打工的所见所闻,当地的风土人情。岳母勤俭持家,每年喂猪和羊,贴补生活。她活了86岁。一次跌倒,脑出血,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是邻居发现后打了电话,姐夫火速送她到医院救治,救活了命,却瘫痪在床,又过两年便离世了。要不跌倒的话,可能更为高寿。妻哥、妻姐家在当地也是一般家庭,他们的子女都早已加入了打工队伍,且陆续成了家。
时代发展真快,高速公路网织起来,汽车不知不觉进入家庭。我家和兄弟们都买了轿车,回老家不单单是我和妻子的"必修课",有时一去几辆车。而且也不再单单春节回老家,五一、十一,或者有其他事情,说走就走,4个小时便到。但每次还是来去匆匆,常常落下埋怨。
今年春节,要是有机会回老家,计划多住几天,多走几家亲戚,补补这几年的遗憾。
春节抢红包
文/李拜天
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我以前基本不用手机的其他功能,没想到这个春节,竟稀里糊涂就卷入了抢红包的快乐洪流。从腊月二十九以后的五六个日日夜夜,我的双手几乎没有离开过手机,只要醒着,两眼就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生怕一眨眼,漏掉一个红包而落下"终身遗憾".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一位朋友鼓动我到一个叫做"月亮微信群"的群里去抢红包,我却之不恭就去了,没想到这一抢竟抢上了瘾。于是,我一边和群里的几个"久别重逢"的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全神贯注地等着红包从屏幕下方涌出来,那种惬意和期待自不用说。而惊喜一旦出现,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如果抢到了就欢呼雀跃,禁不住会在群里炫耀一下,如果没抢到就会感到追悔莫及,甚至发牢骚求安慰,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不过,红包也不是那么好抢的,开始一两天,抢红包的难度还不是很大,越往后随着"神枪手"的不断涌现,红包就不那么容易抢到手了。之后就转战到"存在微信群"去抢,到"天天见微信群"去抢,到"大象微信群"去抢……春节大假这些天,为了抢红包,我前后转战了几十个微信群。
几天来我"兢兢业业"坚持抢红包大战,躺在床上抢,坐在沙发上抢,即使到卫生间还抢,这样的废寝忘食以前几乎无法想象。甚至吃饭时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抢个不停的场景,每天都要出现三次,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吃饭革命两不误"的2015版吧。虽然如此"忙碌",但看到抢来的红包越来越多,"满足感"也就不断上升。
我虽然不知道别人抢红包的状态,但我能感知到很多人和我一样抢红包的热情,这从惊人的刷屏速度,抢红包的难度便可知晓。除夕晚上,可以说更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抢红包的高潮,于是乎万人空巷,双臂齐摇,高潮迭起,几分钟就把上亿的红包哄抢一空。即使闭上眼睛也可以想象得到,一轮又一轮抢红包浪潮正星火燎原,已然遍布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真可谓盛况空前,把整个晚上直抢得天地欢声雷动,微信几乎崩溃。遗憾的是我只摇到了2.68元的红包,略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锄禾日当午,不如抢钱苦。对着爱疯六,一抢一上午。抢完了上午,还要抢下午。"可能就是春节期间对抢红包一族的最好写照。不过,作为抢红包大军的一员,我在抢红包的过程中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和不少失去了联系的朋友,重新建立了联系,倒是值得浓墨重彩地提一下。
能把"抢"和"快乐"这两个词联系起来,绝对是一大"创举",而且联系得这么自然,这么水到渠成。这个春节,终于让我们的想象汗颜了一次。全民抢红包的狂欢让这个春节与以往格外不同。这个春节,因多了抢红包这个别样的节目,而让我们难忘,难忘的不仅仅是节日本身,还有这个春节带给我们的快乐!
这快乐几乎是我们共同摇来的和抢来的!
沙洲春节别样火
文/吴从惠
我在老家汝城文明瑶族乡沙洲瑶族村过年,深切感受了沙洲别样的新年气氛。
春节期间,天天太阳朗照,春风送暖,春天早早来到沙洲。
我每天早晨迎着和煦朝阳步行到沙洲村广场。摆摊的村民我都认识,道声"新年好,发大财。"大姐大妈报以微笑。我说春节也不打烊?他们回答更有艺术,"天天都有游客,不给游客提供优质服务都不行哦。"管理人员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有的连团圆饭都顾不上吃。
这一切变化,都因为一个故事和总书记的关怀。2016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深情讲述了发生在沙洲村的"半条被子"的故事。2020年9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又亲临沙洲村调研,从此,沙洲就再也不是偏僻南岭深处的古村落,而是全国闻名的初心教育网红地。如今,进村"打卡"、休闲参观的游客越来越多,节假日每天平均达到5000多人次。
广场前的果园,李花桃花已是花开成海,红白相间,姹紫嫣红。那蜜蜂蝴蝶,逐花采蜜,嗡嗡嗡嗡,纷飞繁忙,热闹一片,到花前留影的帅哥靓女笑声不断。河对面的芙蓉学校工地更是机器轰鸣,昼夜灯火不熄。工人们为了赶工期,春节也安排了上班!
其实,沙洲村广场年前就开始一片忙碌,数十名工人在搬运设备,安装灯光、音响,布置大舞台。原来,是村晚节目在此现场录播,村民提前就享受了高质量的文化大餐。
要讲变化大,还是村容村貌。原来坑坑洼洼的巷道,破烂陈旧的民居全部不见踪影,180栋民居外立面全改造,37栋瑶族特色古民居实行保护性维修。河道治理、雨污分流、电网改造、安全饮水、垃圾集中处理等工程相继完工。新建磐石公园、民俗广场、纪念广场、村民活动中心、养老休闲中心等。绿化、美化、亮化,人居环境大为改善,村容村貌焕然一新。2019年底,沙洲红色旅游景区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
沙洲村既有红色故事,又有绿色生态,还有古色民居,且距厦蓉高速路口只两公里,发展乡村旅游资源条件得天独厚。红色景区虽不收门票,但游客来了食宿消费、购买土特产等都会给村民带来可观的收入。
我来到徐解秀老人的孙子朱小红家。朱小红和妻子利用自家房子开起了土菜馆,经营的"沙洲土菜馆"因位置好,物美价廉,生意特红火。总书记到访后,生意更火了。他一边掂勺,一边与笔者聊天,实在忙呀。他的女儿朱文萍也在村里当景区讲解员,2020年底,全家人均纯收入接近2万元。
离开沙洲广场返家途中,笔者看了看新游客中心建设现场。地面已推平,部分停车位已竣工使用。山上立有宣誓标语"苦战六个月,沙洲谱新篇".入口平地两旁树立十几幅规划图板,展示了未来景象。停车场已初步发挥作用。游道建设、省道改线、红军公园建设等也将陆续开工。沙洲红色文旅基地将以崭新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让更多游客到这里来感受"半条被子"的浓情暖意。
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短短几年建成国家4A级旅游景区,可喜可贺。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百年目标实现之年,也是"十四五"规划起步之年,只要同心同德,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我的春节记忆
文/贾定富
年年过年欢度传统佳节,特别能让我记住的、值得纪念的与"年"有关的事有哪些呢?我问自己,打开思绪的闸门,寻找走过的岁月。
我是随新中国成长的一代人,自懂事起,就知道春节是儿时一年中最企盼的好日子。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食品凭票供应,每到过年,我们小孩的任务就是帮家里人排队购买鱼、肉、鸡蛋、豆制品、蔬菜等。每年年前把母亲做好的包子馅心,拿到附近巷子里私人作坊加工包子,是我必做的事。我乐意干这件事,因为可以先尝到包子的滋味。还有过年才能穿到新衣服,当年流传这么一句话"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我把这些事说给外孙听,他觉得是天方夜谭。
父亲去世早,母亲娘家也没什么人,过年没什么亲戚往来,压岁钱对我来说很渴望。父亲在世时,曾资助过一位老邻居,我一直称呼他们家年长的人为"毛公公、毛奶奶",他们视我为亲外孙。逢年过节去给公公、奶奶拜年,当然少不了我的压岁钱。当年的几角钱对我已是很大的惊喜,毛公公、毛奶奶慈祥的笑容,我一直都忘不了。
1968年,我初中毕业,10月插队落户江宁县花园公社。那是第一次离开家,过年了想家的念头特别浓。我插队的地方离镇江不算远,龙潭在镇江和南京中间,可到了过年,火车票紧张。为了省钱,我选择的不是绿皮火车,是装货物的闷罐车,里面挤满了人,没座位的我就拿张废旧报纸席地盘腿而坐。这是地地道道的老爷车,一路上摇摇晃晃什么站都停。从龙潭到镇江这段路需要两个多小时。当时坐在车上受了不少罪,但想到马上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这点苦算什么!
我返城后,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1992年那个春节,我特别高兴,因为我在单位分到了二室一厅的福利房。那时我已结婚,女儿小学毕业,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大年初一,我把母亲接到新房,她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
2005年春节,我哪儿也没去,在家中陪伴母亲走完了她最后的人生。母亲晚年因病卧床了好几年。记得大年初五早上,母亲说想吃西瓜,我骑车去京口闸买了个西瓜,母亲一辈子省吃俭用,见到我买来的西瓜露出了笑容。但她没吃几口,当时我流下了泪水。我对母亲一直有愧疚感,她一辈子吃了很多的苦,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四个孩子养大。为了全家生活,她活得太累了,该享福时,没过上几天好日子。那个春节我在悲痛中度过,现在每到过年,就想到母亲。如今可以告慰母亲的是,我们都生活得很好。
2008年,汶川大地震、北京奥运会,也是我外孙诞生的那一年。这年春节在自己家过,望着襁褓中的外孙,我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我退休已快十年了,过着"老有所养、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老有所为"的夕阳生活,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儿旅游就去哪儿,有了高铁出行更便利,出国旅游也不再是什么奢侈事,可以说天天像过年。这些都是过去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在南方过春节
文/王国华
那年春节前夕,我们全家刚从东北搬到深圳。一开始我还担心老人孩子不能适应深圳的环境,但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岳母两三天内便认识了小区里的数位老太太,每天一起聊天、逛商店,其乐融融,女儿则天天跑到小区健身器材上练单杠。这里的气候,她们尤其自豪,每当故乡的亲友打电话来,她们就大声告诉人家:"现在这里还二十多度,穿个衬衣就够啦,外面有花,有树,很暖和啊。"
不适应的是,岭南没有皑皑的白雪,没有过年的气氛。此时东北正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的世界,零下二十几度瞬间把人冻透。一冷,过年就有盼头了。因为冷,所以人们喜欢扎堆儿凑热闹,用热烈的气氛驱寒;因为冷,所以喜欢大鱼大肉,在过年这几天饕餮一番。而白雪便是这一切的背景。没有了白雪,一切无从谈起。岳父问:"这边过年的气氛靠什么来营造?"
我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费解。按说,鞭炮是过年的第一象征。但这边已经禁放鞭炮多年,尽管有人会在录音机里播放燃放鞭炮的录音,可听上去感觉很假。有时候还卡碟跑调,就更假了。不过禁放有禁放的好处——可以避免空气污染。
岭南有特殊之处,年味儿首先要靠花市来营造。家家户户都喜欢在过年时买几盆花摆放在家里,有条件的单位还会在办公室和走廊里摆花盆。鲜花一放,年就到了。深圳的花市完全可以跟早些年北方农村的炮仗市相媲美。花市里比较畅销的品种有发财树、兰花、年橘等。买发财树是取个口彩,买兰花是因为它漂亮。年橘却有点怪,这种纯观赏用的小橘子并不能吃,而且只是过年这几天摆放。正月以后,家家户户丢弃的年橘满坑满谷,环保部门很为此头疼。据说最近几年他们开始回收这些年橘,然后种到一些比较偏远的、废弃的土地上。
爬山的人也很多。深圳属于移民城市,外来人口多,每到春节,市民几乎倾城回乡。街道上清净多了,再也不见一堵一天的景象,在北环大道和深南大道上简直可以飙车。但深圳就是深圳,人口基数大,回老家过年的都走了,留守的依然成千上万。他们无处可去,那就去逛逛景点吧。随便往几个山头一凑,就是乌泱乌泱的。特别像莲花山、凤凰山之类的热门景点,即使比平时人少,但还是很拥挤。
难忘的春节团拜
文/蒋德新
在那"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年代,我所工作的军工三线企业国营九四○九厂,即安徽省通用机械厂,虽地处在大别山深山沟里,由于特定环境,全厂职工和家属共四千余人,生活在如同一个大家庭里其乐融融。当时的物资、文化生活并不丰富,月工资普遍只有四五十元,大家和谐相处,感到生活愉悦而充实。文化生活方面虽说有些单调,但并不缺失,厂工会电影放映队每周在大礼堂或露天球场要放好几场电影。逢年过节,厂里的职工业余文艺宣传队自编自演大家喜闻乐见的文艺节目,文体活动谈不上丰富倒也多彩。
春节是全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各地各民族有不同的欢度方式,我们这些从五湖四海来的"山里人"在随乡入俗的同时形成了我们特有的过年方式。首先,在春节还没有到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不少人家忙着备置年货,自做封鸡、火腿,灌制香肠,更有甚者几乎家家都用麦芽、山芋熬糖。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家属区到处都能闻到花生糖、芝麻糖的飘香,洋溢着浓浓年味。厂职工业余宣传队正紧张地排练文艺节目,厂工会忙着组织职工春节期间各种体育活动,呈现出一片欢乐景象。而重头戏则是大年初一的春节团拜,这是一个厂党委、厂部不成文的规定。一九九二年由于国家对三线军工企业布局的调整,我们厂也必须调整搬迁,这一年是我们厂在深山里工作和生活二十六年后,面临调整搬迁前夕的最后一个春节,因此大家显得格外重视和隆重。
大年初一一大早,厂办主任就来到厂招待所楼上会议室,把布置的张灯结彩的会议室再整理一遍,摆好座椅、板凳,条桌上摆放糖果、瓜子,备好开水;厂领导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参加团拜的同志。首先由党委书记代表厂党委给大家拜年,向全厂职工和家属拜年、问好。厂长对过去一年工作和今后工作作了简短总结和要求。由于厂即将搬迁,大家在畅谈中总掩饰不住内心的期待和激动,有人即席赋诗:"通用在深山,能力难施展。到了省城地,效益必翻番。"还有人表态为了早日搬迁,工作不计时间,不要补贴,勒紧裤带为搬迁,以表达对工厂早日搬迁的迫切心情和愿望。
一年后在怀着对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大山沟难舍的心情和企盼搬迁矛盾的心理,工厂整体搬到省城。一九九二年春节团拜成为了终身难忘的记忆。
春节的味道
文/胡小娟
没有哪一个传统节日比春节更能调动起中国人的情愫了,就像没有哪一个节气能够像立春一样可以骄傲地站在一年之始,被万众瞩目,被万民翘首。
古有四节,春节年始,夏节端午,秋节中秋,冬节冬至。中国人骨子里过节的意识使得人们从来不敢怠慢任何一个节气,可是,任是夏节里再醇香的粽子,秋节里再浓甜的月饼,冬节里再肥美的饺子,都抵不过春节的味道。
热闹是春节里最浓厚的味道。迎接春节盛典的准备,在腊月就开始了。这时的年味还只是若隐若现。时日正是三九四九的日子,肆虐的冷风与冷空气入侵,不过就算是下了雪、结了冰,也丝毫阻止不了春节到来的脚步。穿行于大街小巷的人与车,一日多过一日。腊月二十以后,年的味道愈加醇厚。在外工作的人们被春节的乡愁牵引着,想早一天回乡,孩子们也逐渐放假了,大街小巷到处穿行着欢天喜地的人们,路的两旁更是摆满各色物品。一家又一家的老老少少,几近全员上阵,把所有吃穿用度的东西都买了个遍。吃的自不必说,鸡鸭鱼肉,蔬菜干果,张扬的大户人家与勤谨的小户门庭,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穿的也同样,不论经济条件,不论生活阶层,好歹总要添那么一件。那集市上的门店只要不关,家家户户的年货就仿佛没有买齐。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满耳都是小贩的吆吆喝喝,满手都是买来的大包小包,满脸都是堆砌的喜气洋洋,满身都是迎新的精神抖擞,空气里到处飘荡着热和与兴奋。
这种味道一直穿透到家里。一把旧筷子,一条老板凳,一只淘菜筐甚至一件旧家电,那些平时凑合着就能用的家什,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现不能用了。在迎新的时刻,它们都被找到了可以换掉的充分理由,新的抬进屋,旧的请出去。家中的欢声笑语少不了,莺歌燕舞也称得上。特别是几世同堂的家庭,长年在外工作的孩子,一年中久而不见的兄弟姐妹们,和老人们一边干着总也干不完的活,一边说着总也说不完的话。新一代的孩子们则凑在一起淘气打闹,吃着点心与糖果。此时此情就是天伦之乐、圆圆满满。
隆重也是春节里不可或缺的味道。说庄重也是可以的,庄重中又透出点谨慎。每年一入腊月,人们都开始处处在意。小到说一句话,大到做一件事,仿佛说错了一句话就会带来一年的晦气。角角落落里的卫生是一定要打扫的,陈旧腐朽的一切都要清除出户,任何一种与这个节日不和谐的因素也都要全部清理干净。哪怕是一种东西的色彩,一件家什的摆放,甚至人们心中掠过的一丝念头,都只和吉祥、如意相关。平素里想吃不想做的饭菜,想见又没有空见的朋友,想回又没有得闲回的家,在这个法定的假日与迫切的思念中都找不到推托的理由了。
中国人的任何一个节日都和吃息息相关,只因为"山南海北,胃知乡愁".在春节,中国的舌尖文化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人们将搬回家的各类肉品蔬菜进行着煮、蒸、熏、炸、腌,不厌其烦地在这个隆重的时刻展示最好的厨艺。连民谚都说"二十三,炕火烧;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去杀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去打酒;三十儿,捏饺子儿",可见吃好喝好是节日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个一年中最美、最好、最重要的节日,将佳肴、味蕾、心灵与品味高度地统一起来,让春节的味道愈加醇厚。
春节的味道还有张扬。这是一个把传统文化发挥到极致的节日。它张扬的装扮,更见人们对它的重视。红,大红,张扬的红,妩媚的红,炫目的红,一街两行无处不在的红,中华民族血液渗透出的红。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谦和的中华儿女愿意高调地把自己的心愿用墨汁一条条地展示在那一张张叫做春联的红纸上,与门神为伴映红九州八荒。春联,从最早的一种中华传统文化样式,被人们以传说的形式加以润色,使得家家户户将内心深处关乎财富、关乎事业、关乎家族的一切心愿,都寄寓在这里,配以灵动了几千年的书法艺术,更见其传奇魅力。人们怀着一种彻骨的恭敬,小心翼翼地左瞧右看,把它张贴在门上。不能太高,不能太低,上联在右,下联在左。贴完后,反复地念,认真地读,仿佛念得越虔诚,那对联上的心愿就越发容易实现。
当一扇又一扇的门陆续被装扮好时,一个个温馨的亲情故事就在那扇门里一幕幕上演。那些被装饰过的门里,中华儿女咀嚼着春节大餐,回味或者展望着各种赏心乐事,品咂出春节里的同一种味道。
烟花在云气中缭绕,鞭炮在耳畔震响,最醇美的情感都释放在这个一年中最动人的时刻。怀揣着各种各样心愿的中华儿女们,在热闹、隆重与张扬中吐故纳新,虔诚地希冀着这个最美时刻的来到,也在春节味道的氤氲中默默地打算着来年能达到的人生新高度。
春节记忆
文/花香满衣
春去春又回,梅花报春来,雪飞舞,梅含香,新年到。年是女孩头上一枝梅;是身上新衣服;是怀里的布娃娃;是嘴上的那串糖葫芦。
遥远记忆,翻开那些流水般的岁月,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年,在眼前闪过,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买粮食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买鸡鸭鱼肉都要票,要凭票才能买物品的年代,真愁坏了家庭主妇们,于是主妇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展现她们在那个年代特有的才艺大比拼。
小时候我被寄养在外婆家,直到六岁那年才被父母接回家过年,回家后,看见妹妹们显摆着她们的新衣服,一种失落感爬满心头。夜里,梦见外婆赶着金色马车,捧着美丽的公主服来带我回去过年,醒来却两手空空,我翻遍母亲的衣柜,也没发现有自己的新衣新帽。于是,我流着眼泪跑到二娘家,找来小姐姐一起往外婆家跑,二娘得知后,追上我们,一手拽住我,一手扯着小姐姐对我说,丫头,今年和二娘一起过年吧。我无奈地随着小姐姐一起回到二娘家。
也许母亲太忙,也许孩子太多,也许大人们之间有了默契,我不回家,母亲没有找我,我安心地待在二娘家,看二娘做豆腐、蒸馒头、炒炒米、包饺子。除夕夜,二娘为我铺上新褥子,抱来新棉被,我和小姐姐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头挨头说着悄悄话,直到迷迷糊糊睡去。
清晨醒来,二娘像个田螺姑娘,一夜之间就把过年的东西端出来了,白馒头点着胭脂红的印花,水嫩的豆腐还冒着热气,香脆的炒米诱得人直流口水。二娘说,丫头,快起来,换上新衣服,喝炒米水,吃了饺子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挣压岁钱。看着二娘手中的新衣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底带着红梅花的罩衣,天蓝色的裤子,平绒红棉鞋,雪白棉袜,鹅黄的围巾,我高兴地跳起来,才发现我的母亲正和妹妹们笑吟吟站在自己床前。
二娘说,丫头,为了你的新衣服,你母亲赶了一夜功。母亲看着我一件件地穿戴起来,眼里闪烁着泪花,母亲说,我的丫头,穿上新衣服真漂亮,像画中的人儿。妹妹也笑着叫着,美姐姐,我们一起给爷爷奶奶拜年去吧。
去了爷爷奶奶家,屋里早已挤满了人,有叔伯、婶娘、哥姐,大家都对着我笑,有塞给我压岁钱的,有给我装糖果花生的,一时,自己被突来的亲情所包围着,不知说啥是好。
奶奶慈爱地抚摸我的发辫说,我的儿,你回家过年,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很开心。爷爷笑着对我说,丫头,看爷爷给你啥好东西,我接过来一看,见一枚圆圆亮亮的东西,母亲说,丫头,快给爷爷奶奶磕头,这银元只有最得宠的孩子才能得到。伯伯家哥哥、姐姐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爷爷笑着对他们说,等你们长大结婚时,每人一块银元做陪嫁、迎娶纪念。二娘家小姐姐便说,妹妹还小,怎么就给了她,爷爷说,你们谁给爷爷背唐诗、背三字经,我马上就给你们。一时大家都笑了,在女孩中,六岁的我能背唐诗、三字经,也成为爷爷最值得炫耀的资本,而这一切全要归功当老师的二舅舅。
如今过年,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孩子再也不用为新衣烦恼。童年盼过年,盼的是过年的热闹;中年盼过年,寻觅的是一年到头来亲人间难得的聚会和亲情!从腊月初八起,喝腊八粥、腊月二十四祭灶、除夕年夜饭、年初一吃饺子再到正月十五闹元宵,春天的脚步,渐行渐近扑面而来。一年四季为工作忙忙碌碌,多数情况下,对远离父母的子女而言,和父母,和兄弟姐妹,亲戚朋友的见面,可以说是聚少离多。尽管有各种节假日可以抽出时间匆匆忙忙回一次老家,但终究没有春节团聚的温馨和快意。
人到中年,岁月的沧桑,当年的英俊少年,美丽的少女,两鬓都已染上白发,伴之而来的是子女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更能体验到父母养育的艰辛和付出,方知"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真为千古圣哲之言!面对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和身躯,无端忧思,无言的牵挂就会涌上心头。过年,《常回家看看》那首歌唱出了天下做子女的心情同时也唱出了天下做父母的期盼。
春节,我听爆竹声,其实是在听一个时代的悲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