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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的回忆
文/四月蔷薇
寒冷的冬天如期而至,我来了,我是一朵雪花。在过去的日子里,你一定见过我,并且会记得我的容颜,因为每年的冬,我总是披着晶莹洁白的羽翼,穿透云霄,跨越千山万水,走过红尘漠漠,携着真挚的祝福与灵动的曼妙,纷纷扬扬的飘逸于山川、河流与原野,还有你生活城市的街道、公园、草坪、门前廊下……
我出现的时候,从未高声喧哗,更没有自视清高,总是以洁白的面貌、沉静的姿态朴实的拥抱大地,用"沙沙"的柔和声浅吟低唱,用融化自己生命的代价洗涤世间万物的尘埃,用与梅花浪漫爱情的坚贞,成全人世间绝世的相思、守望的幸福。微小不起眼的小草、小花也被我视为珍贵,我用洁白的身躯覆盖它们的根叶,使它们可以抵御冬的寒冷,来年春天化为清泉滋润它们的茎叶,浇灌它们的根源……
初见我的时候,你定会用惊喜的目光仰视我,惊叹我的洁白与神秘,用满怀期待的眼眸凝视我,用渴望飞翔的柔情拥抱我,用热烈的深爱爱我。当你第一次伸出温柔的双手捧接我圣洁身体的时候,你会激动,即刻又会静下来……这时,穿越时空隧道的赞美与思索都静默无声,只留下人类最初的天然与本真。于是,我在你温暖的手心瞬间化为清溪,又幻化为你眼眸中的滴滴泪珠,无言流淌在你的心灵,润饰着你被无情岁月吹皱的肌肤与灵魂。
今夜,我与北风一起来了,又来到你生活的城市的上空,我们冒了严寒,踏勘着寂寥灰暗的沧桑,行走于天地的灰黄色图画中,眺望你生活的城市,竟是笼罩在一片远远近近的苍茫中……
是否你还因生活的琐碎失眠于慢慢长夜?是否还为诸多的不顺而忧虑?让我用清纯与真挚的静默来为你送上祝福,再一次驱散你在岁月里积攒的惆怅与忧伤;用飞翔的灵动抚慰你;用我每片不同形状、瓣纹数量不等、脉络迥异的姿势飘零于你的天空,表达我对你深切的眷念与关怀;用轻舞的潇潇,透明晶莹的玲珑,感知聆听你心灵的呓语与呢喃,驱逐你内心的愁思。
北风走了,我却留下,因为我是柔情的雪花,是冬的精灵仙子,我已将自己最纯的简单快乐,一如既往的融化于天地的辽阔中,还有你的城市。我是你童年时的伙伴,从此留下来与你一起玩耍,我们天真的奔跑嬉戏,用童贞演唱着一首首稚气嫩声的儿歌,手挽手的登上黄昏时分的山颠,或者清晨时候的树丛与草地,午后的沙滩,夜色中与你一起眺望遥远的彼岸。
今夜,我又来了,你看到我轻盈的身影,就推开窗吧,我会拨弄你的头发,挽扶你的双手,亲吻你的面颊。让你吸一口新鲜空气,望一眼茫茫长空,你一切的烦恼便会凋零……
我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纯真,是你圣洁的初恋,愿意在你年轻的时候,深入你宽阔的心灵原野,种下相思缕缕,然后与你一起在世界的一端等候,愿意听你琴弦上弹奏的一曲曲爱与希望的欢歌;在你中年的时候,与你一起释然生命的坎坷与纠葛,使你的性格变得更加坚强与豪侠;年迈时与你一起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用最稳健的脚步走人生余下的路程。
我是一朵雪花,柔情纯洁的雪花,是走遍天涯也不曾被尘埃污染的雪花。我是春季萌芽的信念,是夏日繁华的招唤,是秋天的牵挂,冬天的期盼,更是你心底的浪漫。
田野,我的家园
文/荷塘青青
春播种,夏双抢,秋收割,冬催肥。水稻把家安置在田野,田野是它们一生的所在,也是农人辛劳一生,死后归栖的地方。云烟浩渺,延绵千里,田野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一个微细的希望,它们默默地、谦卑地蹲伏在光阴里,年复一年地生长着。
行尽春色三分雨。江南的雨犹如牛毛,稀稀疏疏的,沾湿发梢,但是绝不会淋湿衣衫。雨,湿润而不泛滥,适应一切农作物的循序滋生。休整了一个冬天的农人们,把精挑细选的谷种,放入温暖的稻草中,催发芽头。不过几天,农人们趁着几分春风,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水田中央,撒播发芽的谷种。两三天后,种子在水中破土而出,嫩黄的秧苗贪婪地允吸春天馈赠的雨露。惊蛰的第一声雷,敲醒了酣睡的土地。农人们急赶着牛儿下水田,从这头吆喝着犁到那头,犁铧翻开了水田的幽梦,水田散发着泥土的腥味,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动植物腐朽的气息,均匀地弥漫在田野的四处。随着气温逐渐的上升,农人们拨秧,插秧,田野一片忙碌的景象。秧苗齐整整地入驻水田,一垄垄,一行行的,翠色欲滴。
牛是农家人的一宝。春耕后,农人们吩咐家里的小孩,将牛儿喂养得肥膘,准备着夏季的农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儿时的我们,总是清早踏着露珠,牵着牛儿找到茂盛的草地放养。晶莹剔透的露水在草丛间闪烁,牛儿安详地在阳光下吃着青草,山风在林间悉悉索索地穿过,有着盛世的安好。江南的春风,像绿衣使者,吹拂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绿的海洋。牛儿们整天放养在山上,江南丰腴的草地把牛儿养育得牛毛顺滑,油光发亮。
立夏,村里的妇人开始做粿,豌豆和粿的香气飘荡在山村。还未等粿吞进喉咙,村头的铁匠铺"叮叮当"地热闹起来。火红的铺子里,火苗忽高忽低地跳窜。男人们抽着黄烟,悠闲地聊着不远处的稻田。远处的稻田里,一层绿色的浪接着一层,荡漾在微熏的风里。"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此时夜夜的蛙鸣,诱熟着水田里沉甸甸的稻穗。镰刀在铁匠的手里捶打着,镰刀欢唱着,唱活了整个田野。
盛夏来了,从西伯利亚吹来的一阵热风,吹黄了稻子。夏,燃烧着。从小暑到大暑,太阳是一炉熊熊的火焰,焕发着炙热的光,燃烧着整个原野的生命之火。田野复活了,金色的稻浪像海洋般的辽阔,农人们宛如一条条游动的鱼儿,收割着稻子。一茬茬的稻子,刷刷地倒在水田里,堆积成山。打谷机欢腾着,飞扬着颗颗饱满的谷子,催熟着隔着田埂晚熟的稻子。晒谷场上的稻子厚厚地晾晒着,谷子的清香氤氲着山村和原野。
稻田里稻子收割完了,露出了一簇簇翠绿的水草,稻草横七竖八地铺在水田里。肥膘的牛儿被赶下水田,拖着犁铧,在水田中恣意地奔跑。夏天的双抢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农人们连气都不敢喘,接着下一季的插秧。新插下的秧苗,绿油油的。隔了些天,就被七月的烈日暴晒得仿若秋季霜打的茄子,焉不拉几的。农妇们带领着家里的小孩,下田施肥,除草,放水进田。秧苗在勤劳的农人们耕作下,很快又变成了翠绿的海洋。土地的子民们,终身信赖着土地,忠实着土地。看着遍野茁壮成长的庄稼,心里比什么都踏实。从晨起的鸡叫出门,忙到夜里萤火虫打着灯笼回家,他们不知疲倦地劳作着。生活的忙碌,让他们感觉活着的意义,忙碌就是生活的希望,丰衣足食是他们所追求的一辈子幸福。
秋风腌制着季节的指间,艳阳媚着桂子的花香。秋日的阳光,依旧强烈地照射着,原野的绿色植物,充分地享用着阳光给予的生长能量,拔节展叶。青涩的柿子挂在枝头,果实渐渐趋于成熟。板栗树下,一颗颗板栗果实欢跳着从树上飞落在地。甘蔗浩浩荡荡地拉扯起青纱帐,甘蔗的味道,甜甜地,腻腻的,蔓延在空气中。闲不住的农人们,挥着镰刀,割下一年的最后希望。
芦花白了,村庄像一只小船停驻在其中。阳光穿透黄昏的灰尘,无限的惆怅落在水田中。稻子一茬又一茬消失在晚凉的秋天,这是水稻的宿命。朱天文说:这时候,太阳的芒花和尘埃,有着楚辞南天之下的洪荒草味。牛儿在芦花丛中,惬意地打了一个响鼻。洪荒的草味,打马从水田走过,徒留一地的惘然。村庄里到处是袅绕的烟灰,农人们信奉着,只有肥沃的土地,才能种出最好的庄稼。他们崇尚自然,自制的木灰加上家畜的粪便,就是他们为水田储存的农家肥料。
时光翻动着岁月的树叶,催老了一寸寸的光阴。离开了老家很多年了,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农人,离开了芬芳的田野,驻扎在坚硬的钢筋水泥林间,怅惘不时地吞噬着我吃五谷长大的身子。杜拉斯说:"我朝你走去,留在你的怀抱中,于是夏天开始了。是的,夏天开始了,它是人生的幻觉。"
是的,我愿意朝你走去——我的田野,我的家园,在你的怀抱中,等待着夏天的到来,期待着又一个美丽的幻觉。
野苕子的春天
文/野苕子的春天
到底是春来了,风儿柔柔的吹着,又经了一阵子细雨,没几天功夫,村口那棵歪脖子柳树上便有柳丝轻悠悠的飘起来了,田间地头的草芽儿也呼啦啦蹿了出来,清脆的柳笛声里,阡陌间多了孩童们雀跃的身影,给清寂的田野平添了几份灵动与生气。
小村西北角的几块苕子地,总是最惹人喜欢的所在,偏偏在地头,还有着那么一两棵高大的柳树,在风里招摇着细长的枝条。好绿好大的一片野苕子呢,远远望去,宛若铺展开去的一块绿色大绒毯,未及靠近,鼻翼里便满是那草叶儿淡淡的清香了,肺腑间似乎也通透了许多。站在田埂边,眼底便全是涌动着的春潮了,那些绿绿的、嫩嫩的小叶芽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在春风里颤微微地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若是细看,会发现有些苕芽还顶着几颗露水,在阳光下闪呀闪的,倏忽间,便滑落到草茎深处去了。就像那些爱抢占风头的人一样,这一大畦葱绿的田地里,总有些苕子是耐不住性子的,它们迫不及待的早早就开出了紫红色的花絮,惹来蜜蜂嗡嗡嘤嘤的飞舞,三三两两的粉蝶翩跹,争相闹春。
循着野苕子的清香,三三两两的小媳妇来了,拎着小篮子,轻俏的身子融进绿色的草甸子,一双手上下翻飞,不多时,嫩生生的叶芽儿便盛满了篮子。挎着笼子的老婆婆也来了,手里还牵着她不离左右的小孙子,佝偻的腰身俯下去,掐几绺芽尖儿,总不忘抬头招呼一声地头上坐着的小孙孙。那小孙子可不会安生的,忙着追赶几只飞舞的蝴蝶,左边跑几步,又转身向右边奔去。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伴着几串响亮的欢笑声,苕子地里便多了几个欢腾的身影,那是散学归来的孩童们,书包总是来不及带回家门的,那就直接扔在田埂上吧,眼前这厚实绵软的绿毯子实在是惹人欢喜,先侧身打几个车滚轮,再用纸做的夹包小心翼翼的捉几只蜜蜂,还会扯来地头老柳树身上的柳枝,拧成粗细不一的柳笛,在苕子地里展开一场小小的竞赛,累了就地躺下去,身子底下便是绵软软的草茎,嫩嫩的叶芽在眼前晃动,触得脸蛋脖颈痒痒的。我们一帮女孩子总是安静的,掐一把苕子花放鼻尖嗅嗅,或者与柳枝一起做成花环,戴在头上妩媚。玩闹够了,回家时,每个人的书包衣袋总是鼓鼓囊囊的,那里面不用说塞满了刚掐的苕芽,要带回去让母亲们做成苕子饭的。
在物质相对匮乏的乡村,每年早春时节,土地里萌生的许多草芽嫩叶是很能调剂一下平日单调的饭桌,诸如荠菜、灰灰菜、苜蓿芽等,都是可以用来作成可口的菜肴,而苕子又是可以和大米一起做成香甜的苕子蒸饭,就更受人们的喜爱了。每到初春,鲜嫩的苕子掐回家了,母亲便吩咐我摘捡,她开始舀米淘洗,做饭前的准备。我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下,细心挑出里面掺杂的草叶,将摘干净的苕芽儿码放在盆子里,然后用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淘洗。做这些的时候,我的小心眼里满是欢喜,手脚比平日会麻利好多,也常常得到母亲的几句赞赏。几把柴禾塞进灶膛,锅热了,两勺子清油倒下去,待油滋滋地欢叫起来,母亲便将切碎的苕子倒进锅底,盐、五香粉等调料洒下去,再用锅铲翻搅几个来回,苕子的清香便直往鼻孔里窜,守在灶台边的我便忍不住要咽上几口口水了。到锅里黏稠的米汤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了,母亲麻利的将汤和米粒分离出来,然后将炒好的苕子搁在米饭上,再用小火焖十多分钟,到再次揭开锅盖,用锅铲轻轻地将苕子和米饭拌匀,一锅绿生生、蓬松松的苕子蒸饭便出锅了。小心翼翼的盛一碗,捧在手心,再就上一碟脆生生的腌黄瓜,或是酸辣油汪的汁水,那美妙的滋味简直是没有语言能够形容的。
在乡村,相比较被广泛种植的麦子水稻等经济农作物,苕子实在是少见的,在广袤无垠的田野里,偶尔才瞅得见它们绿色的身影,记忆中,只有村西头的德娃和二爷家每年会有播种。德娃家里喂有两头黄牛,需要时时有青草作饲料,而苕子据说就是牛最喜欢吃的草料。二爷家没有喂牛,他种苕子是为了肥地,作物了一辈子庄稼的二爷深知,一大畦繁茂的野苕子翻压进土层深处,会给下一季的稻田增加不少肥力,这也是他种植的水稻年年高产夺魁的诀窍,所以,二爷每年都会空出二亩地种野苕子。
因为少见,也因为饭桌上的那点诱惑,在村里人特别是小孩子眼里,位于村子西北角的那几块苕子地便特别稀罕,格外惹人牵心。每到苕子地里新绿翻滚的时节,总有人相互打趣着问:"采苕子去了没?村西头的苕子鲜嫩的很呢,做苕子蒸饭能香死人!"有人礼数周全点,就会专程去德娃或二爷家里说一声,然后再去地里掐。也有人不打招呼就去了,回来做成饭菜都吃过好些天了,街巷里碰见了随口说声"那天去你地里掐苕子了,忘给你打招呼了。"二爷性情随和,总是憨憨的一笑,吸一口烟锅,说喜欢就掐去,不用说的。德娃也是不说什么的,德娃媳妇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有时还会在人家身后恨恨的吐几口唾沫,甚至会扯着嗓子在苕子地头骂一阵子,骂掐的人多,也骂孩子们在地里翻滚闹腾,糟蹋了不少喂牛的草料。渐渐地,便少有人去德娃地头掐苕子了,说德娃媳妇短见识,太啬皮,要吃就去二爷地头掐,二爷人厚道实诚,他地里的苕子做成饭菜吃着也香。
野苕子原本只是田地里一种普通的农作物,是喂牲畜的饲料,也是滋养土地的绿肥,和众多的经济农作物相比,它实在是太渺小太卑微了。却因了它的不多见,和它在饭桌上散发的那缕清香,成了村人评判一户人家人品优劣的依据。德娃媳妇短见识,在村里人缘就差些,她家喂养的一头老黄牛病死以后,村里人风言风语了好一阵子,好些人暗自取笑说是吃苕子太多撑死了,人短见了会遭报应的。二爷家的小儿子当兵留到部队,后来又提干升至副团,村里人都说是二爷一辈子积德行善,给后辈儿孙积下福了,到二爷给田里溽野苕子追肥时,便常有人主动前去帮忙,说是吃了苕子就该出这份力的,倒常常让二爷心里过意不去,好半天唏嘘不止。
也是在二爷家的苕子地边,那条隐没在葳蕤草木间的小路上,一个暮霭四合的黄昏,放学回家的我被那个低我两级的邻村男孩拦住了去路。虽然,在无数个上下学途中,他烙在我身上的目光早已让我洞悉一切,但四目相对的刹那,我的心仍是狂跳不已,看着眼前那张青涩的脸庞,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悄悄地融化了……那时,晚风轻拂,残阳如血,夕阳的余晖正洒向身旁的苕子地,满地紫莹莹的花在风里轻轻地摇曳,是那么妖娆,那么妩媚。
一场又一场的风儿从田野里掠过,春过去了是夏,然后又是秋,是冬。田地里的庄稼青了又黄,黄了又青,一茬又一茬的野苕子绿了又割,割了又绿,村庄里的小孩子慢慢长成大人了,曾经的大人老了,慢慢的少了,没了……岁月将一些东西湮没成尘,随风飘零,也将一些影像镂刻成画,在记忆里封存。
十多年后的一个融融的春日,当我站在村西头那条若隐若现的田间小路上,试图找寻那曾经令我魂牵梦萦的野苕子时,出现在我眼底的,却只是大片大片碧波荡漾的麦子和金黄耀眼的油菜花。我知道,在这片我熟悉的土地上,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故,田野里完全没有了野苕子的位置,就像在村西头,我永远也听不到德娃家黄牛的哞叫,再也寻觅不到二爷慈祥的笑脸,还有多年以前的那个青涩男孩,也已遥远成青葱岁月里一抹淡淡的印记……
久久的,踯躅于曾经的那片野苕子地头,我的心里总企盼着能找寻到些许遗失在麦田深处的野苕子,那些独属于春天的野苕子。我相信,它们和我一样,也是留恋这片土地的,一定也在挥舞着嫩生生的叶芽,向我欢笑。
遇见
文/赵武明
时光飞逝,记忆残存。一张褪色的纸,人与事的交互,透出的不仅仅是岁月的痕迹,还有其乐融融的情意。
时光,在低眉浅笑中渐行渐远,它带走了我们年轻的容颜,也在不经意间书写了伤感别离。光阴的对面,或许没有永远,却还有用经历写下的过往,让我们来怀念,还有在行走中,日益饱满和丰盈的灵魂。心中有所期盼,眼里有阳光,和我们爱着的人,妥帖着一份安暖,便是幸福。
觉得为时已晚的时候,恰恰是最早的时候。这一年,在人生的路上遇见你,便又多了回忆和印记,所有的聚散沉浮,都让我们感叹,人生无常,唯愿珍惜!邂逅是缘分的继续,遇见是初心擦出的火花。
西方文明里有个传说,人死后,使者都要问两个问题:这一生,你是否感受过真心的愉悦?这一生,你是否给别人带去过真心的愉悦?第二个问题,让很多人都沉默了。因为在十字路口会遇见红绿灯,不知如何走,遇见哪个人,何谈愉悦!内心丰富的人,会遇到让你心动的人或者事。
生而为人,局限太大。先自爱,沉稳,而后爱人,宠其余生。一生很短,没必要对生活过于计较,有些事弄不懂,就不去懂;有些人猜不透,就不去猜。把不愉快的过往,在无人的角落,折叠收藏。大声告诉自己:可以不完美,但一定要真实;可以不富有,但一定要快乐。别为难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拼也好,混也罢,都是瞬间。给自己一份乐观,给自己一份平和,保持最真的情怀,保持最好的心,遇见最好的自己,或者遇见可心的人!
曾听过这样一个小故事:一对老人吵架,老头总是让着老太太。老太太问"你为什么每次吵架都让着我,有时明明是我做错了".老头说:"因为你是我的,就算我吵赢了,又能怎么样?赢了道理,输了感情,丢了你,我就输了人生的全部!"话短情长。两个人的世界总要有一个人闹着,一个人笑着,一个人吵着,一个人哄着。
如果有个这么疼你,宠你,爱你的人,好好珍惜!一生很短,就算还有下辈子,我们也不一定相遇。愿你强大到无须被人疼被人爱,不过遇见的可就在其间。或许幸运,遇见的那个人会懂你,宠你,甚至把你捧在手心。纵有万般烦恼,不如拈花一笑。遇见,总比错过喜悦。
不知道远方是什么?向左走,向右走。唯愿在最美的时刻遇见最好的你。我们会在某个时刻相逢,相逢四季,相逢阴晴,相逢花开花落。
然后感动与忧伤过后各行其道,相忘于江湖。逝去的河水似乎习惯得像从未知晓。
寂寥的秋
文/佳期如梦0
一年四季,最喜欢秋天,一直觉得,秋天是寂寥的。这个秋天,寂寥的我在寂寥的秋里独自行走,寻得一些安静与寂寥的时光,也许,于我而言,这些安静与寂寥的时光就是整个秋天我最孤独的幸福。
幸福,若秋日里的一只小鸟,曾经停留在我的窗口歌唱,而后,又悄然地飞走了。我想象着幸福的影子,挣脱了小鸟的翅膀,漫过阳光,跌落在秋水之上。我独坐岸边,看着幸福随着秋水缓慢地飘远,伸出手,总想抓住些许幸福的尾巴,摊开手掌,握住的却是虚无,独剩一些蜷缩的时光,散落在光阴的岸边。
我在岸边,安静地行走,拾捡一些与幸福有关的片断。每个情节,都与你有关,落满了你远逝的身影。于是,我想,这一生要忘记你,恐怕是不能了。既然,做不到忘记,那么,就沉沦吧,也许,于自己,这是另一种幸福的味道。这样想着,倒也释然几许,只是,这一路,却终究没有赶上,你已不在,说得再多已无意义。而我,还是习惯用文字去倾诉那些温婉与落寞的情绪,因为,文字是另一个真实的自己。自己与自己对话,拥有着比秋天更为深刻的孤独与寂寥。
在秋天里行走,一直,没有去认真思索过,是秋寂寥了我?还是我寂寥了秋?抑或,是你寂寥了秋天和我?偶尔,看飞鸟从眼前掠过,会追寻着鸟儿的影子,想想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总是,想不出答案。
也许,尘世里,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就若我,曾在秋天里,安静地凝视,凝视落叶纷飞坠落的过程,凝视时,也曾不止一次地问:叶离开树,是不得已,或是树的不挽留。以前,总也找不到答案,现在,好像忽然有些明白,有些离开,是命中注定,是身不由己,也是生命的归宿。就若你,在初秋安静地离开。
记得,你曾说过,我是树,你是树上的叶,即使某一天你脱离了枝头,也会安静地潜伏着,陪我面对人生的风雨。说这话时,是去年的深秋。那时,你在遥遥的远方,借着秋风在落叶上呓语,而我,在遥遥的另一端,站在秋之眉,水之岸,且听风吟。我的眉尖心上沾满落叶般的叹息。那些叹息,是你发着低烧的相思,温热如火,却在秋雨里淋湿,淋落成一片月亮湖,潮湿了我的眸子,我闪烁的泪,曾越过天空,抵达那一抹湛蓝。你说,那一抹湛蓝,是你澄澈的爱,不掺一丝杂质,你还说,终有一天,当你不再,我会明白,你对我的爱,纯粹得如月。
一直,不曾去想过爱的颜色,一直没有去丈量过爱的距离。偶尔,站在城市的边缘,我会以为,爱是城池里斑斓的灯火,爱是寥寥苍穹灿然的星空,爱是你赐予我永远明亮的灯塔。我想,只要我愿意振动翅膀,只要我一声呼唤,你的爱就会一直在我身边飞翔,因为,你说过一生一世。
只是,世事无常,人生无常。今年的秋,你已涉水而过,跨过奈何桥,喝下孟波汤,忘却了红尘恋,去了三寸天堂。不知道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天堂?而我,却习惯了仰望,仰望你在的天堂,因为,那天堂是我曾爱过的地方。
于是,整个秋天,我习惯了独自行走,习惯了在行走中仰望。总喜欢,关上心门,寂寞地坐在城市的一隅,轻轻地仰望天空,目光穿越时空隧道,垂钓几抹月色,安静地与你对话。就这样,日子,在雨意中流逝,记忆,在水意中醒来,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起起落落,轻轻缓缓,来来回回地在光阴里浅唱低吟。
望着天空,我的脑海常常陷入某种空白,因为,云深处还是云。就若,那些爱,一直挂在云端,不曾垂落,只在风起的日子,飘散一地的落花,那些落花,遇水更娇,更淡,若再淡一点,就淡成了云一样的颜色,任我独自描摹。
而我,是喜欢这种淡到极至的颜色,因为,遇着云一样的颜色,便遇见了孤独,遇见了孤独便遇见了自己的影子。这份遇见,就若你我多年前的相遇。
可是,在这个秋天,我依然失去了你,失去你的同时,我也丢失了自己。所以,在这个秋天,我一直在找回自己。
要找回自己,其实,很难。总觉得,自己若一个影子,这些影子,舞在秋风里,飘在秋叶里,淌在秋水里,浸在月色里,凌乱成丝,细碎如萍,就若,那些在午夜疯长的疼痛与相思。
已记不清,多少个午夜梦回里泪水涟涟,思念散落一地。之所以思念,不是因为曾经拥有过,而是缘于永恒的失去。而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懂得去珍惜。只是,当懂得珍惜时,人已去,缘已散,几翻离愁转成空。
这些空,泛滥成永恒的孤独。左手年华,右手倒影,爱,一梦久远。到如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唯有寂寥的秋,轻缓地向季节的深里延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