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随笔 经典情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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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渔船和海
文/金瑛
这是冬天的海风中的岸边。岙口里没有一艘渔船,不远处,沙滩口站立着一位粗衣粗裤满头银发的老人。他极目远眺大海,凝视着那一浪高似一浪地冲击着礁石的海浪。
在我未见到老人时,就已听说过有关他的故事。老人出生在捕鱼世家,一生都在大海上,16岁起就在小对船上摇橹闯海,曾任乡里第一对机帆渔船老大,曾到上海接来第一对渔轮,驶向海洋。
认识老人的人都不会怀疑,渔船和海早已是老人生命的组成部分。老人爱海,更爱渔船。老人觉得,渔船的历史与人类历史几乎同时起步,它以其自身价值的存在衍化为一种景致、一种象征。这除了工艺技术所赋予的美丽和实用之外,更多的是船与人的结合,一起征服桀骜不驯的海洋而显出威武的英姿和满足。老人曾经操舵的小对船、大背对船、机帆渔船,船头均有船角、船眼,船底有"龙骨",船体两舷有"玉肋".后来,老人指挥的钢质渔船虽没有这些象征装饰,但作为历史见证,渔船变化的过程已深深嵌入了老人的记忆之中。
对钢质渔船,老人爱称它"铁壳子".退休前夕的那个冬汛,老人指挥渔船去外海捕鱼,这次所不同的是他的助手已是一位从海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老人依稀感到自己该退下来了,他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是一片蓝色波涛般的希望,他手把手教大学生学做真正的渔人。
我问老人:大海赋予你最深厚的意义是什么?老人沉思着说:是生命以最顽强的方式拼搏着、存在着。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那么博大又那么无情的大海,多少人在征服着你!关于许多海上奇闻如今已有科学的答案,可我至今依然愿意相信老人们流传下来的美丽故事。因为渔人和他们的船、他们的现代意识结合在一起,原本桀骜不驯的大海才变得如此无私。老人一如精卫填海似地在浪尖拼搏,从大海深处创造着财富,养育了他和他的子孙们。
潮湿腥咸的海风拂着老人。镶着白色花边的海水涌上沙滩,停留片刻后又退了回去,我知道往事又一次在老人身边停留。老人自豪地告诉我,曾在大沙渔场碰上9级大风,周围船只有的返航,有的到别处避风。老人凭着与大海多年拼搏的经验,借助现代化的渔轮外海作业设备,战胜风浪,满载而归。老人一次又一次在大海苍凉、壮阔的怀抱中,用生命演绎着最辉煌的人生,不管是冬季带鱼汛还是夏季墨鱼汛,老人都有最美的歌。
远处一轮硕大的落日,将要隐入苍茫的天际,海天之间顿然由寥廓澄明演变为静穆与庄严。太美了。我在心里不禁感叹。此刻,老人深情的眸子透着对大海的眷恋。我更从他斧凿般深沉的额纹中,看到大海给予他的丰厚馈赠。
岁月流逝,半个世纪。正是这不平凡的闯海史,记录了老人岁月的变迁。
家乡的竹笋
文/余炳金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当小朋友背诵这首唐诗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家乡的竹笋,我把最后一句念成"竹笋长多少。"在我的家乡,大大小小的山丘上遍布竹子,春雨绵绵,竹子长得十分茂密,一棵一棵竹树的根部长着一片片狭长的叶子,在春雨中舒展着,像一面面绿色的旗帜,春天一到,竹笋就慢慢地从肥沃的土里钻出来了。刚出来的竹笋顶上尖尖的,有笔那么尖,上面还带有一些泥土、杂草或树叶。竹笋的身上长着一层层坚硬的外壳,用手把竹笋剖开,就会"啪"的一声露出它洁白、鲜嫩的笋肉,那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空气中弥漫着竹笋的清香。竹笋有的壳是黄的,有的壳是青色的,有的壳是灰色的,有的壳是杂花色的。
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给我们做竹笋的菜,有竹笋炖鸡,竹笋炒腊肉、竹笋煎蛋,竹笋酿肉等美食,菜一上桌,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一块放到嘴里,那味道真美,清甜、爽脆、嫩滑,我常常要比平时多吃小半碗饭。不是所有的竹笋都是美味佳肴,有一种叫苦竹笋的,我就非常讨厌它,放进嘴里嚼一下,那苦直让人想吐,恨不得把舌头吐掉,我边吐边说:"我讨厌这苦的竹笋,这竹笋长得那么可爱,但好看不好吃呀,实在是太苦啦。"父亲一语双关地教育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呀!"后来才知道这种苦竹笋,还是一味中药。据《食医心镜》介绍:"理心烦闷,益气力,止渴,主消渴,利水道,下气,理风热,脚气,蒸煮食之。具有清热除烦,除湿,利水之功效。"
在我记忆里,竹笋是我最喜欢的家乡特产,它的生命力极强,不用播种,不用施肥,不用喷药,不需要人们经常去照管它,它不管生长的土地有多么坚硬、贫瘠,不管是山坡悬壁,还是乱石丛林的深谷,只要有一杯土,它总是能不屈不挠坚毅执着地往上钻,经过艰苦的努力,它终会破土而出,且长得十分茂密,满山遍野的,哪怕你把它的树枝全部砍掉,甚至一把野火把它烧了,它也很顽强,到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它那深埋在地下的根,就会长出一条条的竹笋,像一杆杆指向蓝天的笔直的枪,沐浴着阳光雨露,茁壮成长为一棵参天修竹,傲然挺直,亭亭玉立。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是宋代文学家苏轼写的《于潜僧绿筠轩》。你想啊,我们的生活是离不开竹子的。竹子无私奉献,却不求索取。竹笋不仅可供人们食用,还可做成美味的山珍佳肴,据说它还可以提炼出诸多营养元素,做成保健食品,为人类社会作出更大的贡献。
竹笋不仅食药兼用,同时,它还具有梅花松树笑迎风霜雪雨的坚强品德,在寒冷的春宵,更以文静、高雅、进取、正直和无私无畏、敢于迎接挑战的精神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啊!我爱家乡的竹笋,更爱竹笋的品德和精神。
爱在身边
文/许新灵
我和每个孩子都一样,是家里的宝,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爸爸妈妈对我们的爱无处不在,也许就在一次偶然……
那天放学回到家,我不知怎么的,胃里有些不舒服。我心想早点上床,睡醒就好了。可睡到半夜,浑身无力,心里堵得慌,恶心想吐。我使劲从床上爬起来,直奔卫生间,没等跑到卫生间,就在房门口忍不住吐了。爸爸听见动静,急忙冲出房门,扶住无力站住的我。妈妈也出来了,他们连睡衣都来不及穿,可妈妈手上却拿了我的睡衣帮我披上,妈妈一边摸着我的额头,一边紧张地问:"宝贝,哪里不舒服,还想吐吗?喝点热水好吗?难怪你晚饭时连最爱吃的红烧鸡翅都没有吃呢!爸爸还担心你不舒服,一直不敢睡……"妈妈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把我抱上床,把我搂在怀里,我的心里一下子暖暖的……看着爸爸为我擦去呕吐的脏东西,一点儿也不嫌弃,我的眼睛湿湿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爱的画面:妈妈做饭,爸爸陪我做功课;我和爸爸放风筝,妈妈给我们拍照……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就是母亲对儿女的爱,人们都说——母爱如水,细水长流。这就是父亲对儿女的爱,人们都说——父爱如山,高大无边。
爸妈爱我,我也爱爸妈!
奶奶的小院
文/张亚凌
不知是砖块很贵还是大伙都没钱,四十年前的关中农村,很多家的院墙都是土夯的,只有家境殷实的人家,才是砖砌的。我家在巷子最西头,紧挨着池塘。奶奶说,西面没邻居,又不碍谁家的事,咱就不要院墙了,弄成栅栏,眼界宽。父亲自然依着奶奶,一道半人高的篱笆就竖了起来。
前院后院都是奶奶的王国:后院,猪们羊们鸡们热闹异常又井然有序。墙根下是猪圈,树下拴着羊,鸡们自由可以跳上猪圈,飞上树杈。一有空闲,奶奶就带着我,边放羊边给猪割草。最省事的是鸡们,不需要照顾还天天下蛋。奶奶却不厚此薄彼,绕着树咩咩叫的,拱着墙哄哄闹的,都金贵着呢。过年饭菜的丰简、衣服的新旧,甚至我们兄妹的学费都取决于后院。
前院呢,是菜与花的天下。爬满篱笆的是搌布瓜的藤蔓,绿绿的墙面上点缀着黄灿灿的花朵儿,煞是好看。一朵花一个瓜,瓜多得吃不完了,就让瓜们继续长吧。那些老了的瓜摘下来,剥皮去籽,便可以当搌布刷锅洗碗。院里有块狭长的小菜园:韭菜,辣子,茄子,西红柿,黄瓜等,哪怕只有两三株,地方不大,可奶奶啥菜都想种。有时,奶奶会掐几枝南瓜的藤蔓稍,做一盘凉菜。
照壁前有一些陶盆,种着花草。夹竹桃,月季,石榴花,绣球花,菊花,指甲花,铺盆草。指甲花开了,奶奶找来白矾,跟指甲花一起捣碎,给我染指甲,染好后,用指甲花的叶儿把指头一个一个地包起来。第二天,指甲就变成了很好看的红色。那时,我会天天带回几个小伙伴,让奶奶也给她们染指甲。奶奶总是很高兴的说,跟我们家凌子好好玩,奶奶年年都给你们染指甲。门楼旁边向南的墙角下,堆满了柴火,码得整整齐齐,都是奶奶的功劳。奶奶出门,从不会空手回来,总能抱几枝柴火,把它们折得长短一般齐,垒起来。让我们冬天不觉得寒冷。而今,每每回到乡下老家,看到有些人家的院墙上竖着尖利的玻璃,有的人家门口拴着狂吠的狗,几乎所有人家的院子都是水泥铺就,偶有花草,也是盆栽,就越发思念奶奶的小院了,也从心里替这些小院憋屈。乡村小院,就得像奶奶的小院,接地气。
那年中秋
文/陈江南
25年前的那个中秋节,我是在江城伯父家度过的,而那天,碰巧也是我20岁生日。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离家求学,依父母叮嘱,每逢放假,我都去看望伯父,顺便改善伙食,中秋节当然也不例外。
记得那天一进门,伯父便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接过我的拎包,拉着我走进客厅。堂姐闻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厚毛衣让我试穿,那是之前伯父让她每晚加班为我赶制的,含毛量百分之百。伯父则在一旁问我被子薄不薄、学习紧不紧张,还叮嘱我平时上警体课要做好防护,集体生活要互相体谅等等。听说我在班级"十一"晚会上做主持,还在一个小品中演负面角色,伯父舒展的眉头分明蹙紧。他说当主持很好,但演小品要演正面角色,免得给自己惹麻烦。满口答应的同时,我在心里暗笑伯父担心实属多余。
伯父的严谨和小心我是知道的,少时常听祖母提及,伯父从不随地吐痰,即便吐痰也是吐在随身带的手帕上带回家洗。上世纪"文化大革命"期间,伯父在某单位任主要领导,当时造反派想造他的反,却实在找不出他的过失,伯父因此躲过一劫。
对祖母及父亲公认伯父的严厉,我却很不认同。因为在我眼里,伯父分明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点架子也没有。但看到堂哥堂姐与伯父单独谈话时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我又有些疑惑,同时,也有些暗自庆幸。
要吃午饭了,和平时一样,伯母又为我单独盛了一大满碗热气腾腾的汤,只是平时煨的是排骨,那天炖的是鸡汤,汤碗里还有一只大鸡腿。在那个年代,鸡腿可是稀罕物。一家人围着满桌菜坐下,伯父举杯祝我生日快乐,又说"上次你说你家里鸡腿没你的份,今天这鸡腿是你的,哪个都抢不走……"
一句话说得我又惭愧又感动。没想到自己平时聊天时无心的一句话,竟被伯父记在了心里。伯母在侧,身旁两个侄女也都比我小,我怎好意思独享?连忙推辞。伯父却不允,说一定要圆我这个梦。不仅如此,伯父、堂哥堂姐三家还为我准备了生日红包……
离家在外的第一个中秋节,我过得并不孤单,甚而至于一点都不想家,这是我压根儿都没有想到的。
原以为伯父对我的这份宠爱,会一直与我相伴。谁知世事无常。就在那年寒假,大年初五凌晨三点钟,客厅里急促而又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传来一个晴天霹雳,伯父突发脑溢血已驾鹤西去!
25年了,每逢秋至,我便会想起,那是我与伯父在一起过的唯一的一个中秋节,也是我在异乡,过得最为温馨的一个中秋节。伯父那慈祥的微笑、慈爱的眼神一直存留在我的记忆里,令我回味,让我珍惜……
洪水中的送别
文/含武
7月4日,桃江县郭家洲的水情在下午两点陡然危急起来。
雨从前一天开始下,时紧时缓,时大时小,和过去汛期并没有多少区别。一夜过去,73岁的村支书郭干中起来绕着洲子转圈。洲上烟雨迷蒙,资江河白花花一片,河水离菜土还有好几米。他没有当回事,回家呡了口小酒,睡了个回笼觉。
中午时分,几个炸雷炸响,天空砸出大窟窿,雨"哗哗哗"往河里倒,往洲上泼。雨声满洲,狗惶惶然叫起来。郭干中惊起,撑把伞去看河水。这时,镇上的电话来了,镇长也来了,说是省、市"防指"通知,上游的柘溪将开闸泄洪,上游的马迹塘电站、白竹洲电站也将同时开闸。
天上落,电站排,眨眼之间,资江水陡涨。一洲的人急了,将家用电器等搬往二楼,重要的物品带在身上,分地分批上船,往河对岸安全地带转移。这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村头郭家"老人了"……
这时间挑得,唉!郭干中忙嘱托村干部组织好转移,几个快步赶到逝者郭章坤家。
老人已经"下榻",面目安详,脚头一盏清油灯,几个儿女跪伏在地,低声抽泣,一张张烧纸钱。"83岁了,走的‘顺脚路’,白喜事呢。"郭干中劝慰他们几句,哭声止了。接下来,问题来了,这样的时节,这事怎么个办法呀?不办不行,老人家养儿养女辛苦一辈子,得热热闹闹送,郭家洲百数年来,从来不轻待老人。郭家洲是资江河中洲,600多年前,郭氏先人自山西汾阳辗转到此,筚路蓝缕,垦出此洲。洲上老人多,100岁老人不是奇事,现在全洲2300来人,90岁以上的就有20来位。尊老敬老是"洲风",郭爹的"喜事"得办!可是眼下更急迫更棘手的事却是——水在一波波往洲上盖,家家都在往洲外转移,郭爹爹这肉身,又安置到哪里?
洲外移?不妥。放堂屋?水会进屋。抬到楼上?谁知水会涨到哪儿?
要不,用船?也不行,现在洲上所有的船都忙着转移呢!
檐外晒谷坪里,雨点一砸一个水泡。河水一寸一寸在吞洲子。几个人抬眼看门外,眉锁紧成一排了。
在洲上地势最高的地方搭个高台,怎么样?沉默中,有人说。
郭干中一拍大腿。对呀,过去的郭家洲,9洲18河,9个柳树在一坨(桃江方言,一排的意思),牛羊成群跑山坡——"就选这屋后的山坡,我们来守章坤爹这最后几天吧。"
扛树的扛树,背门板的背门板。人手不够——郭家洲3000多人,在外打工的有1600来人。在家的要么老,要么小,青壮劳力不过40来人。要是平常,这40来人办桩事,一声吆喝就到齐了,可现在,他们都在忙着送洲上老人孩子过河呀。不过,郭家洲毕竟是郭家洲,都姓郭,一家人,说是需人搭台,不用喊,不用请,有空的都来搭上一把手。大家说,得来呀,给郭爹建房呢。
很快,河洲之上,向阳之坡,暴雨之下,汤汤资水之侧,一个高台搭成了。
于是,河里船来船往。洲上锣鼓敲,三眼铳响,鞭炮声炸开来。郭家洲人办丧事,送亡人!
孝子们草鞋白服,见人就行跪拜礼。道士们身穿长袍,唱起了送别歌,跳起了送别舞。先来一曲"昨日看见亡人在,今日已经进千年屋,三日未吃阳间饭,四日上了望乡台",煽个情。紧接着,一长串唱词赞颂起老人的生平事迹,对儿女的抚育之恩。乡邻们在等待转移的空隙,也都来看看。100岁的华爹,90岁左右的旦爹、飞翁妈、文家满妈都来了。他们要来看章坤爹最后一眼,要送别他们开裆裤时代的好友、近邻、老弟……
灵堂由青壮劳力轮班守。闲来无事,他们就边看雨,边聊天。
郭爹爹不语,他躺在高台之上,由儿女与乡邻们陪着,看他相守了83年的村庄。
三天后,郭家洲退水。老人移居到河对岸的山坡。
灾后统计,这一轮洪水,郭家洲600来户全部进水,有的水漫二楼。所有村民,无一人伤及皮毛。
粉饰
文/张梅英
一
那时,我还年轻。
和许多刚从农村到城市的女孩一样,不懂得梳妆打扮,整天素面朝天,清汤挂面一样,甭说胭脂粉彩,就是连一块钱的擦脸油都几乎没有用过。
那时,只知道一门心思地上班,每个月领到微薄的收入,都拿回老家交给了父母贴补家用,有时候看中一件自己喜欢的衣裳,一问价钱赶紧离开,所以我的衣服永远不会时尚。
日复一日地穿梭在繁华的都市,我始终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眼就能被识别出来的农村小女孩,单纯、朴素,从不矫情。
二
据说,她是我们楼下一个有着几千人的大厂的销售部经理。
那时,她大约四十岁,身材婀娜,看上去就像一个未婚少女。烫着当时流行的大波浪,化着浓妆,涂着眼影,抹着睫毛膏,染着红唇,穿着紧身亮色的衣服,踩着一双很高很高的高跟鞋,浑身显得凹凸有致,走起路来如风摆柳一样,一步三扭,看上去妩媚极了,亮丽得像个电影演员。
她的每次出现,都特别吸引我的目光,看到她我便不由地向她行注目礼,目光随她而动。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对于她,我却一点都不排斥,反而非常欣赏她那娇艳的美。那是我在农村从未见过的色彩。
那时,我的衣服都是肥肥大大的,与我瘦小的身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因此,我打心底里一直有一种自卑,总在想:为什么自己那么不漂亮呢?
因了她的缘故,我攒钱买了一只红色的口红,每次上街时,我都悄悄地涂上一点,又不敢涂得像她那么红,生怕别人看到会笑话……
就是那样一只廉价的口红,偶尔点缀着我的二十岁之前的整个青春。
三
她跌下我神坛的那一日,是我第一次靠近她。
当时,我在门口买了一支冰糕,刚走没几步,她就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心中的女神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心潮澎湃,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也是来买冰糕的,不知道为什么竟和卖冰糕的老太太吵了起来,甚至还举起手中的冰糕砸向老太太。不知是汗水、泪水还是化了的冰糕水,混合着从老太太脸上淌了下来,就这样,她还不依不饶地叫骂着。
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摆动着身体依旧婀娜地从我身边走过,那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了她的嘴脸。她的眉纹得细细的,极像《红楼梦》中刁钻的王熙凤;她的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粉,在她经过我身边时,那些粉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那一刻起,我突然懂得了,一个人真正的美丑不在于她的容貌,心是丑陋的,脸长得再好看也是让人不齿的!更何况她的那张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在阳光照耀下,有一种失血的惨白!
如今,我也到了她当年那个年纪了。经历了长发飘飘,红唇艳艳的青春;经历了晨风暮雪的岁月,我懂得了知足与感恩。
生活中,我时常告诉自己,善待自己,宽容别人。
有时候,我也会化淡淡的妆,掩饰一下眼角眉梢的皱纹。可是我知道,岁月终不会因为我们爱美而关照我们,每个人,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老去,即使她曾经肤白如雪,也终有一天会布满皱纹。
唯一不老的,便是容颜沧桑也遮不住的美,那便是人性的光辉——一颗永远向善的心。
我家的"菜奴"
文/何如平
前些天老妈对我说超市的大葱已经卖到了十元钱四根,我开始还不信,到超市一看,还果真如此,看来网上人们调侃的"向钱葱"确有其事。这段时间以大葱为代表的蔬菜价格涨得较快,家里的收入却没有增加,还要偿还老爸住院手术欠下的大笔债务,精明的老妈感到手上拮据,她只好绞尽脑汁节省菜钱。老妈打趣地说:"现在年轻人当起了房奴、车奴,那我就当个‘菜奴’吧!"
老妈当菜奴的一大诀窍是买菜打好"时间差".以前老妈总是早锻炼后去超市买菜,这时的菜刚上架,番茄鲜红、白菜碧绿、萝卜白嫩,非常新鲜,供应量大,挑选余地多,可早上超市的菜不打折不降价。老妈于是改为超市临打烊时去买菜。这时的菜不是最新鲜的,可价格是最实惠的,超市打八折甚至五折甩卖,老妈买回这些菜回家经过处理,依然能做出可口的佳肴。
老妈另一招是买菜打"阵地战",她常光顾小区附近的"马路市场",在那里卖菜的都是小区周边的菜农,他们的菜不经过菜贩,价格也便宜,如果到了晚上,不少摊主都急着回家,余下的菜价格更加优惠。
老妈从报上了解到团购能省钱,她于是组织起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一起去蔬菜批发市场团购。老妈团购前统计好各家各户要买的菜的种类和数量,如果哪一种菜大家要的数量多,老妈就领头和蔬菜批发商砍价。老妈每次团购的蔬菜价格都低于超市里的,而且菜的种类丰富、质量上乘。
老妈当"菜奴"有板有眼,家里每月在买菜方面的开支节省了四分之一,但她还不满足,她说当"菜奴"的最高境界是自己种菜。我家门前有个小院子,里面种着花花草草,老妈一声令下,全家人把花草地改造成了一块三十平方米的菜地。老妈买来菜籽种在菜地里,一场春雨后菜籽发了芽,不久地里星星点点的绿色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老妈一有闲暇就到她的菜地里去忙一阵,她说过不了多久自己种的小白菜、大葱、辣椒、菠菜就能上家里的餐桌,这些菜没有施化肥,吃起来会特别爽口。老妈信心百倍地说:"我这个菜奴从此要做菜的主人,种的菜不但要满足全家需要,还要对外销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