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情感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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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祭情殇,执笔填一阕相思词
文/不羁的风
弹指风月伤春逝,离愁成殇执笔悲,幽词平仄赋相思,遥祭流年月下痕。
——题记
砚一泓雅墨,展一纸素笺,执笔沉吟,填一阕相思词,遥祭情殇。
孤灯下,青色案牍,檀香袅袅,孑然只影,挥毫泼墨,笔尖相思浓,书写着旧事前缘,那一抹淡淡的幽伤,滑过了岁月如烟刻痕,搁浅了浅斟低吟的情怀,闲抛了谁和的一世琴箫?化为相思痕,写进相思词。
吟一段烟花烂漫,听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几许寒风透窗,烛影摇红,风舞幔帐,乱了流年;默听花语,怜惜群芳黯绽,瘦了几许清愁,感叹花期暗逝,添了几缕神伤,荼蘼花开春事了,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将去何方?又将缱绻何方的少年郎?
半生流连,一世痴迷,只换来千里烟柳,万艳一哭,哭尽这繁华易逝、闲愁万种,曲终人已散,蜡炬终成灰,醉乡一夜头白,依稀,谁的眼眸又氤氲了珠泪涟涟?谁的罗衣又翠绿了相思离殇?
搁笔信步,倚窗望月,寒月如钩,孤悬在疏影柳梢头,泻下一池清冷,迷离了荷塘莲蕊,惊起蛙声无数;风吟小楼,幽门半闭,冷香暗浮动,殷红桃花摇曳凌乱月色,揉碎满园残蕊落红,绿波生处,伴雨带愁流过。
这一场忧伤烟雨,打湿了前唐晚宋的幽诗怨词,痴了天涯羁客相思几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莫道不销魂,只是当时已痴迷,临水照影,花季邂逅,金风玉露却抵不住岁月蹉跎,那一季的缠绵镌刻了苍白流年,伴随着时光穿行千年,错了信期,黯然了谁等谁的痴情守候?
微风透窗,素笺伴风飞舞,翩跹了纸上相思,清瘦了瑰丽饮水词,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前情旖旎,笑靥如花,西窗剪烛相偎私语,醉笑不诉离殇,已是旧时景,随风飘落在护花春泥,无情了落红。
蓦然回首,前尘不堪流连,自卿离去,暗淡了这俗世繁华,只余孤影几度徘徊,独酌月下,对影成殇;陌上花开乏人赏,红尘孤飞凭谁引?独自憔悴,把剑凄然望,来时路上,再不见那一痕素裳淡雅。
堂前燕,沐烟雨,鸣月孤飞,月下荷,濯清涟,伴泥摇曳,楼中人,染相思,闲愁空抛,花径追忆旧时欢,秋千空荡人影渺,人间别久悲成酒,两处销魂各自饮。
一灯如豆,燃尽岁月虚华,一缕相思,氤氲前尘旧梦,这一阕相思艳词,怎赋尽离恨愁绪?雅墨诗不达意,素笺词有谁续?邀风长吟,沐月而歌,唱几句平平仄仄,押韵了离殇。
握一掌清冷月华,摘几枚窗前桃花,以离殇为曲,酿一坛香醇桃花酒,醉饮这满园幽芳,将遗恨霜化为桃花枝头的蕊,待来年,春风一度,再抽新芽,不知来春,新芽可能再入相思酒?
在鹤乡,我流泪了
文/孙长江
清清的水,泛着很有诗意的波纹,往远处一铺,就成了一片水草丰美的池塘;池子的深处再长着些茂盛的芦苇,芦苇的梢头上都顶着随风摇荡的芦花。然后是几只腿很长,脖子也长,头顶上是胭脂红的那种红色的丹顶鹤,在悠闲地踱步,一会踱进水里,把那长长的喙插进泥里,啄着谁也不会知道的什么神秘的食物;一会再高傲地踱到陆地上,像抖威风似的,把脖子伸到最长,嘴朝着蓝天,"呀伊——呀伊——"地叫上一阵,然后展开它那白的耀眼的双翅,排云而上……
我一直以为被称之为仙鹤的丹顶鹤,过着的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
"晴空一鹤排云上",是刘禹锡诗中最鼓舞人的诗句,那气势,让人昂奋;那弃俗,让人心仪。"鹤闲临水久,蜂懒采花疏",是梅妻鹤子的林和靖鲜为人知的诗句,那闲逸,让一切被熏心的利欲弄得很疲很倦的人,心会一下子变的平和,变得恬静;那诗中对争名夺利之俗欲的高度蔑视,又让人心里不由得就漾起一种就像终于看到了真正的自我才会享受到的痛快。
带着对鹤——丹顶鹤、白枕鹤、黄鹤、灰鹤,能够称之为鹤的十五种与水与云与蓝天结缘的大型鸟类的向往,忙里偷闲,就到了扎龙——鹤的故乡。
看到水了,虽然不是很清澈;也看到芦苇了,密密的,高高的,真的很茂盛。可是,就是没看到鹤——没看到在水边,或水里,悠闲踱步的鹤,在天上,或在云里高傲飞翔的鹤。
烈日下,由迫不及待的心驱使着,走了很长很远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东一个西一个也许有序而我却总觉得很杂乱排列着的笼子,笼子里,就是我从大老远赶过来要看的鹤。它们,一个比一个富态,一个比一个驯服。笼子外的我们中,有人把矿泉水瓶子顺着笼子眼,把瓶嘴塞了进去,那多少有些臃懒的鹤,竟把长长的嘴,插到瓶子里,像吸一样,喝干了里面的水。还有的鹤,金鸡独立般收起一条一点也不难看的秀腿,然后将长长的嘴插进厚厚的翅羽下,眼睛紧闭,任你怎么逗弄,就是不睁开;当那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终于发现鹤的眼皮竟然有两层,上下开合的眼皮内还有一层左右开合的眼皮……怪不得想要一睹他们风采的我们怎么撩拨它们,它们都能那样"宠辱不惊"呢!其他的,就那么茫然而又自然而然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开始放鹤了!
据说这是来鹤乡不可错过的节目。来了几个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竹竿的人,挨近笼子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我但怕这些胖得有点像我原来的邻居胖婶一样的仙鹤飞不起来,我又怕这么多的人,它们一害怕,会"忘"了该怎么飞,还害怕,"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它们,有了这样的机会,还会回到笼子里,等待下一次放飞……
人都散开了,因为,那些被放飞的鹤起飞时需要助跑的空间。人太多,也没看到鹤是怎么助跑的,只是在人们的大呼小叫声中,十只,还是二十只,反正是一群在笼子里全无精神的鹤,此刻,就呼啸着从我们的头顶上掠过去了,于是我用我那台特意为拍鹤而买的有着一千零二十万像素的数码专业机,去拍它们了。还好,拍到了一只"真正"仙鹤!
它飞得也不高,三十米的样子;但精神,那展开了的双翅在阳光的照耀下,洁白得耀眼,就像圣洁的天使,就要降临到人间一样,在空中踅了一圈,终于选中了一块配得上自己的圣土,翅膀似乎不再抖动了,一滑,脚尖轻轻地一点地,就落到了保护区事先就为它和它们"指定"好的了一块有沙岸、有水、也有芦苇的地方……人们立刻就围拢了过去,忙不迭地拍照,拍鹤,拍自己和鹤的合影,拍一对对的鹤,再拍卧在水里抖动着翅膀洗浴的鹤……我突然发现,这些鹤是很"配合"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们不合作的!
看着在水中,在水边,在芦苇的掩映下,终于获得了片刻自由的仙鹤,我的眼睛就湿了,掏出手绢一擦,得,泪还流了下来!是因为我的担心都没有变成现实,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得而知。总之,连十分钟都没到,那些一时间欢快得就如一无挂碍的孩子似的仙鹤,就被穿迷彩服的人用一桶小鱼两根竹竿,一引诱,一夹持,半飞半跑,非常自觉地就又回到了笼子里。
笼子外,沸腾了一瞬的人们,也就没趣到各自走开了。
再看一眼笼子里也恢复了"平静"的仙鹤,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些叠影。
穿着正装坐在评优会场上的我,一脸的凝重;回到了家中,将正襟危坐弄得很倦的腿和脚放在转椅上,压在另一条腿的底下,才知道,我还有轻松的本能。
奔波忙碌了一辈子,也曾风光过,也曾被前呼后拥过,也曾颐指气使过,还曾以看到部下泣涕于自己的办公桌边,于是觉得自己很有权力,很有力量,还有着享用不尽的未来的张局王处,脸像铁板一样绷了一辈子;终于退居二线了,可以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在汪汪一碧的水面上钓竿的浮漂上下起落时,才知道自己半辈子就不不曾经快乐过……
一天到晚,谨小慎微,低眉顺眼,一级一级艰难地向上攀爬着,从不敢开怀地笑上一笑,更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呼唤,只能天天"装三孙子",晚上做梦都在想,今天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得体,得罪了可以主宰自己"锦绣前程"的领导;可是心里却也非常过那种"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的潇洒人生,但不行,"抗"不住啊!权,是什么?那是"阔",是可以用来名正言顺地打击收拾那些不"乖顺"的人的利器啊!终于过上了当平头百姓时看着那些达官贵人门天天出入酒楼幺五喝六就让自己咽唾沫的日子……天,竟是这般的蓝啊,往前一想,路是那么的宽啊!"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先是弄他个六位数的存款,既而,变戏法似的就成了七位数……一个又一个郑小萸就这样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虽不足取,但人啊,也许还是洒脱一点好。
淡看红尘,漠然缘散
文/唐天佑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
燥热如暑的秋季,习惯了徒步,曝晒在日照下,肌肤灼痛,唇瓣干裂,舌尖轻卷,舔舐着撕裂的唇角,残留在嘴角的血腥,一点点地沁进了咽喉,清淡寡味,夕阳下,走向了那少年时记忆中的堤围,泥尘沙粒依旧红彤,路边枯草发黄,蹲下了腰身,触碰着枯败的叶蕊,指尖轻轻一触,瞬间,弹指便成灰,拭擦着手心里残余的灰烬,微然扬手,尘随风飞,内心犹自风里哀,遥看红霞,忆起了数年前,羊群夕照下埋头嚼草,耳边响起的一声呼唤,思绪如潮退,抬眼看着经过的少年,一路嬉笑,迎着他们诧异的视线,漠然盈笑,捻起了一株枯草,放置在书页间,继续徜徉。
历时久远,心一点点回复了从前的淡然,一如既往的漠然,仰看云卷云舒,不惊波澜地存活着,沉寂而机械,失去了所有的索求,淡看云月,或许早该如此了,何求,一己的心念,终是逃不过擦肩而过,渐渐懂得,把心收起,恒远封存,一切的意欲,失去了重量,轻如鸿毛般地飘逝在无数个无眠之夜,一切都如浮尘,结局只能是流逝,有人说,该学会需求,只是不知何时,再也不知道可以企求什么,因清楚明白,一切的企求只是无望,从前如此,现在如是。
一切的美好,就如幻觉,过不了一季,因此执爱着残缺,从来便自知,可以属于自己的何其稀少,时常张开手心,看着空落落的十指,只是一些清晰的纹理延绵,记起了孩时,一个相命说,这孩子一生蹉跎,那时茫然不知何谓蹉跎,只是自此,孩时记忆便在此断层,大片的空白,失去了痕迹,却总在午夜梦回时,偶遇一些稀零的片段,抑或不曾认识的地方,醒来时,刹那就消失在脑海中,无从挖掘,无从探究,任其缭绕在意念中,一次次闪现,又将一次次逝去,重复循环,久远经年。
与影作伴,红霞漫天时,拖着疲累,听着"伊人红妆",看着远处,一片苍茫的云雾,倦意肆意地席卷了脸颊,路经转角,他们停下来,好意相邀,微笑虚饰了倦怠,婉然拒绝了所有,一个人继续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于热闹的氛围中,习惯了独来独往,疮孔糜烂的心,不愿再靠近任何,只一人厮守,淡淡之交,冷然而行,太多的誓守,只是一场虚妄的华诞,开始于偶然,结束于无疾,最后遗下了痛疾,在时间的洗刷中,依旧痕迹斑斑,裂缝无以弥合,最终只是消亡了过往,原来,一切都微弱得奄奄一息。
隔膜了人群,懂得了冷漠,清淡的问候,习然了寡言无语,只是一介浮世尘女,仅存着钟爱,在文字里书写余生,凌乱的心绪,琐碎的尘迹,于文字上跃现,浸润了凄清,涂满伤色,文如我心,心如败叶,如此而已,没有富足的人事,没有润泽的情感,生来凉薄,请别靠近,因毒素漫溢了心房,无法救赎的颓丧,只会伤及他人的明媚,也请别给予,因会心生畏惧,缺失如此多,难以敷合,看尽了太多的离逝,短暂的璀璨,会刻下一生的铭痕,渐渐懂得,冷冽漠视,或许会是最好的方式,失情失语,淡看红尘,漠然缘起缘灭,就如一场微风,吹过,转瞬即逝。
看着天边,高飞的雁群,不禁呢喃,秋季如此近了吗,成群的雁,都迁居于这个南方以南的城市,伫足仰望良久,直至他们消失于云海,耳边,响着两句歌词,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忙,怎奈伊人泪两行,泪湿了眼瞳,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不再泪落,只是总会在某个顷刻,泪意浅淡,片刻的创痛足以窒息,带着裂痕前行,伤口只是不住崩裂扩大,疼痛,在叠加的时日里,再也难以疗治,学会了即便疮口苦痛,也能笑意盈盈,唇角的弧度,淹没了潜留,终会在若花的微笑里,神经麻木,原来,原来一切可以如此的轻描淡写。
日复日地喝着酸奶,执念深切,选择了一个牌子,此后,即便寻遍各处,往返反复,都只为觅寻那熟悉的名字,节日里喜庆充溢了街道,看着行人满心快乐的笑意,目光渐渐散落,困顿厚重的思潮定格了,日光刺目,走进了商店,买到了如愿的牌子,匆匆而去,世界如此喧闹,只是自己独留在沉静的角落里低吟,恍惚间,看着手中零散的钱,折回了,对着那忙碌身影说,钱,找回时,多了,老板一脸的惊愕,最后笑语道谢,默然地笑了笑,轻轻转身离去。
不惊不喜地过度生活,平静如水,看着朝阳穿过云层,踏着晨曦,奔赴忙碌,在余晖斜照里,影子被拉长,流落在街头,低头游走,一次次徘徊,看着路上归途上的陌人,瞬间,人潮里失去了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收紧了双手,抱住宽大的包包,不知所措地寻觅着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公车号,细密的文字,长久地观看,眼睛终觉疲累,模糊不清,凝神片刻,惊觉,错过了一个路口,因此迷乱了意念,上错了车,下错了站,再次迷失在路途上,习惯性地坐着回程,一遍遍,始终缺乏方向感,挖尽了心绪,耗尽了力气,终究是徒劳。
悲戚总在深夜侵袭,昏黄光照下,看着文字,听着旋律,平寂的秋夜,沁入了丝丝的微凉,轻声起来,走在地板上,静默地坐着,头痛顿重,继续翻看着书页,心泊凉薄,字语里清冷依稀斑驳,只是在一个片刻,看着那行字,良辰美景奈何天,心一阵戚然,良辰虚设,美景尽丧,合上了书本,喝着水,看着窗外的灯火,无止尽的沉默,再无执守,仅仅是一人的苍茫孤影,伫于窗前,看着夜空流云,默念苍白,食指在玻璃上写下了一行字,歧路殊途,人走散,谁懂惜情,与心归。
月缺这夜,头痛难眠,破晓便醒来,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面容衰弱,眼皮淤青肿胀,多少个日夜,满心的劳累堆叠,时日这么冗长,总在即将沉眠时,天边便微明渐亮了,偏头痛愈加的沉厚,一次次难忍,也许此后,终须药片短暂地抑制,换来片刻的宁息,过长的时间一阵阵眩晕,无休止地昏晕,眼前一片的漆黑,无力地倚靠着墙边,人影模糊,时常冥思,多想就这样晕厥,从此沉眠。
那个午后,太阳如火般炙烧而下,焦灼的空气里,染满了灰尘,带着耳塞,一切如旧,淡静地立于站牌下,看着混杂的车站,来来去去的陌人于身边回旋,默然地上车,耳塞滑落,曲调消逝在空气中,目视司机暗露的笑意,淡淡一笑,如常地坐在无人的角落,翻看内里,寻觅着那部纯白而小巧的MP4,空落落的包包,那个黑白色的钱包也已丢失,只剩下那滑落的耳塞,才惊觉,所有都在瞬间被窃取了,漠然地观望着车厢内,窥见了那老人意味深长的笑意,忆起了那司机浅露而寡情的笑痕,看着这一切,心中惘然,如此小城,良善也将不复存了吗,看向车窗外,心脏刺痛。
遽然间,丢失了所有,或许这便是徒地不留了,笑了,世间本如此,一无所有地来,毫无所留地走,****裸地度完了一生,漫漫长路上,无尽的欲求,在躯体灰烬飘扬逝去时,都化为了虚无,原来所有的索求,终归在时间的尽头,随风而逝。
直视着司机那虚张的眼神,看着老人那张皱纹蜿蜒的脸庞,清晰记得他跟在身后,他们必定是看着他人窃取,然心无所怨,只是懂得了人性的冷酷,心结霜,曾经以为,一切的污迹都远离身侧,小城里,人情淳朴,只是在无数此目见下,摧毁了这些内心的自以为是,见证了真实,看透了尘乱,心的外壳在层层加固,依旧淡漠地在生活中营役劳碌,只是冰霜厚重了。
终于下车了,面露疲惫地踏进偌大的大厅里,人群里,早经瞥见了她,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挚爱女子,一切的偶然都在今天留迹,于远处看着她,长发微卷,散放在双肩上,面颊红润,心底黯然,看回自己,苍弱的容颜,疲倦的神色,零落的发丝,垂挂在耳际,憔悴不堪,看着她走来,惊奇地叫唤着我的名字,微笑着回应之间的寒暄,僵化的笑容印在了脸庞上,眼帘垂下,终于,匆匆别过了,心仿如挖空了所有,颓然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唇中呢喃着始终没问出口的话语,他好吗,你们好吗。
一天内,集结了所有的苦涩,铺天盖地袭来,拿着手中的单据,看到蒋的信息,告知了这一切,最后说,今天宛如历尽了万难,全身乏力,蒋说,或许看到了她,因此更疲累,看着信息,在阳光下停住了,长久地站立。
此后的时日里,隔绝了人流,敏一次次地发来信息,相邀去聚会,默然地回复说,憔悴不堪,不想去见那些人,简短的话语,冷漠深切,知道敏的善意,只是惧怕人群里的嬉闹,看着那一张熟悉然陌生的脸,最终只是无言以对,坐在角落里,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坐,生性漠然,早也看惯了这样的形式,因此,便远离闹场,一个人沉静。
记录总是零散的,把自己藏在了字迹下,在书写里触摸着那悲戚的灵魂,安然地一次次抚摸着,任其流泻着悲伤,肆虐着疮烂的心房,如痴的执念于文字里,无人诉说,只在文字倾诉了所有,一角的空白被填补了,文字的葬礼,祭奠着流逝的尘烟,一些注定丢失在时光里的人,一些收归在记忆深处的恒远。
那夜梦中有你,便知生死相依
文/散道子
断翅的雁何时方能一展凌云之势。两三点的墨迹,勾勒出了一种凄美与传神,在碎寒斋的顶楼,忘不掉远行之人。
想忆思,而念于口不止。再妖艳的海棠于我眼中也变得一文不值。我心有你,沾着露水的甘甜带着骄阳的热烈,无法再忍受这相思之苦,只愿随那香炉中弥漫出的烟雾,与你相绕相许
若不是这秋意中的寒气惊扰了我,我又怎会在梦中又想起了你。到底你身在何处,家中的红鲤未曾告诉我,笼中的驯鸽未曾归来,如何让我相信,那夜梦中之境竟是真实。
多想还能回到过去,多想你我未曾相遇,在这动荡的时局,你是将军我是妻,生死愿相惜。你若不出身将王之家,我若不出身闺苑之所,何苦让你我分离,又何苦留下儿时那一段唯美的回忆。
你亦不是牛郎,我亦不为织女,为何上天硬是安排了这样的姻缘,夫君,娘子不是易安,无才与你吟诗作对,娘子亦不是桂英,无力与你征战沙场,娘子只为你妻,未为人母却要惨失相公,我命何悲!
仙子托梦,便搅得我深夜难眠,一股惊悚直上心头,便觉这宅第空的寂静,空的吓人。或许,宅家小女患相思之苦便不如妻般吧。
已日渐黄花,衰老憔悴,心生孤苦之意。夫君,箫声不知何时能入你耳,有何时能返去我的梦中。每夜空空而坐,对着那轮凄月。夜似乎更寂静了些。昏昏而睡,生而亦死,我命何依?
征战的号角已经吹响,前方战讯一次次的传入耳朵,知你平安,我亦心安。
那夜梦及,寒光照金甲,挥着长剑,驾着马匹,冲锋陷阵。顿时,我便梨花带雨,那夜,不知如何难熬,但我却也熬了过来。
"砰!砰"重重的扣门响。
随着我心的脉动,我欣喜若狂,不顾素颜,不理发髻,便狂奔而出,忘了自己已是人妻,而如同那情窦初开的小女子般,但,顿时,我便昏了。
将士们抬回了你的尸首,但我分明瞧见,你还是流着鲜红的血液,脉博也一下下的在律动,难道这一切?
梦于荷花塘,我已积劳成疾,我累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去一个没有喧嚣没有战乱的地方,无论后世将如何安置你我,这已变的不在重要。
清泪漫洒,荷心注入我的情愫,不觉间,那纯白的花瓣已泛出了红意,我的幸福…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文/张德华
那些碎碎念的絮语时光,被赋予的记忆温暖,总会在流年的波浪里荡漾起相思的涟漪。经年渐行渐远,那些关于记忆的花事,却长青的依然盛开,守望着那份心灵里的那份温馨与感动。初见惊艳,再见依然,感谢那些若如初见的相遇瞬间,也铭记那些曾丰富昔日记忆美好,某些人、某些事、某些情,一直记在心里,从未相忘。
有时候,觉得自己彷如放飞在空中的风筝,手中线时紧时松、风中影渐行渐远,却一直从未抛弃过那份思念的执着;有时候,觉得自己犹如静躺在山溪里的泉水,流水声潺潺而语、蜿蜒情绵绵不断,也一直坚守着心底的那份初心使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彷如婆娑世界里的尘埃,低下头谦卑如沙,抬起头自信满载,也一直不曾忘却那份信仰的安放。
那年、那月,时光在眼眸里飘过,那份的柔情,清澈了眉心,相融着光阴的素淡心境;
此时、此刻,文字在信笺上飞扬,那份的悠然,惊扰了清梦,盛放着絮语的诗意风华。
深信,在诗意国度里遨游的爱文字之人,可以从容地走过四季轮回,春风来时,铺一纸的素洁,在一叶柳眉里勾勒暖暖的春意;夏日来时,借一卷的凉席,在一轮月光下享受凉爽的炎夏;秋叶飘时,听一场的夜雨,在一窗灯光下静守微凉的深秋;冬季来时,捧一抹的白雪,在一份深情里欣赏诗意的暖冬。
于时光,从未奢望做归人,只是在来时的路上,梦见了缓缓驶来的乌篷船里,载满了白落梅的岁月静好、现实安稳;于文字,从未辜负相思意,只是在归去的途中,恰逢了优雅记忆的一席情怀,指染了纳兰容容的诗赋才情、若如初见;于人生,从未隐忍平常心,只是在如歌的流年里,相守了平淡安稳的一枚禅意,倾恋了仓央嘉措的诗情满行、禅意世界。
浅浅的手中之笔,却被时间赋予了精湛和柔情,可以写着春日桃花的浅喜、夏日荷风的清喜、秋日的一叶菩提、冬日的一剪寒梅。每一季的更换,都有着深情眼眸的主题,一纸的清欢执念,只是为了,让心可以在安静的角隅里呼吸、安暖!
此生,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心情,可以在一纸信笺上,被时光染了淡淡的风情,开满了诗意的青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情怀,可以在一本朴素诗集里,被书签渲了幽幽的相思,蕴藏了华丽的扉页。拈花一笑、弹指之间、时光荏苒,容我转身,以一抹的优雅的坚强,撷取冬日午后的一缕暖阳,来释怀心中的凉意。
落笔、成诗,让我的心随暖暖的春意一起悠扬,在流年的扉页上写满: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那些回不去了的旧时光
文/行有銮铃
那个时候,我们真快乐。
一段树枝,一把磨平的小石子,几个染色杏核、桃核都是我们的玩具。
放学后,丢下书包,就往外跑,母亲不用我干活,说烧火吧,烧的草格外多;扫院子吧扫不干净,还不如她自己做。
街上一个土堆,土堆上面是孩子,下面也是孩子,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唧唧咋咋,游戏规则是下面的往上跑,上面的往下推,很像战争里的攻城和守城场面。有的机灵顶住了推搡阻挡冲上去了,有的半路就被推下来了,有的与对方撕扯在一起,"同归于尽",跌落土堆下面,但觉不出疼,起来的动作还是反复同上。笑声在村子里炸响,直到炊烟袅袅,母亲在胡同口出现了,招呼着乳名,有的则要过去拖下来,然后恋恋不舍地回家,洗手,洗脸,吃饭。
最好玩的是泥巴了,只一种颜色,是真正的土地颜色,用水把泥土调和得不稀不稠。我二伯家的堂哥是好手,调和的好,他只是生日比我大,就俨然领导一样,他说开始,我们才开始。把调和好的泥巴,搓揉成碗型,找一光滑平面石板,甩起膀子把泥土摔在上面,小碗便扣在石板上了,碗底摔出了洞,便说明很成功,洞越大越好,对方就要用他的泥巴帮你填上这个洞。说来说去就是赢泥巴,算是体力活,一会就流汗了,那响声此起彼伏,快乐纷纷扬扬地抛洒。哪像现在孩子玩的橡皮泥,揉揉捏捏的,不声不响的,玩的是寂寞。
春天来了,柳树发芽了,我们每人编制一个柳条帽子戴在头上。把柳条先在水里浸泡一会儿,然后做成粗细长短不均的柳梢,吹着柳哨柳叶,满村子地疯跑,是和春天赛跑。一会儿跑到小河边,说押仄儿吃吧,仄儿是一种草芽儿,我们慢慢地抽出草芽,嫩黄嫩黄的,放在嘴里咀嚼,甜丝丝儿的清凉凉的。我们还吸吮过桃花,也是甜丝丝的味道,只要是甜的就喜欢。砍一捆玉米秸,拿回家用刀断成一节一节的,比甘蔗还甜,只是不小心,有时弄破了嘴唇,但不管,照吮不误。那时没有肥料、农药,玉米秸甘甜甘甜的,当然也要寻找那种红色的漂亮的养眼的玉米秸,才行。
葫芦蔓子长起来了,我们就把葫芦蔓剪成一段段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葫芦蔓吸烟玩,这样很酷,当时不知酷的词语,但现在想就是酷的感觉。只是葫芦蔓是空心的,不免有点烧嘴,滋味不是很好,但管不了那么多,为了酷嘛,闲着也是闲着。那时,没有这么多的作业,没有这么多精明的商人,也就没有各种练习册。教科书也简单,出一个应用题,还要先写上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大兴水利的指示,修了一条水渠,长宽如何如何的,头大尾小。一本书也没几个题,如我这样聪明的都不够学的,嘿嘿。
下雨了,我们就跑出去看雨,淋湿了头,又跑到河边看上涨的河水,河水翻滚着,大人会下去捞一棵树木上来。雨停了,村子中央的水沟也是我们喜欢玩的地方,水流小了,我们站在水沟里,撅着腚堵一道堤坝,我们也懂得疏通,把空的梧桐叶茎埋在堤坝里,放水,这样我们的堤坝才可以稳固。想到现在的人们只知道堵,只要是上访,就要围追堵截,很简单的事也要拖上几年,最后矛盾激化,无法收拾,他们还不如小时候的我们。
冬天来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我喜欢家乡,喜欢雪,如果冬天没有雪,那该是多大的遗憾呀。那时的雪总是很大,一树一树的雪像是圣诞老人,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是雪独有的声音。我们走在放学路上,总是打雪仗,扔雪球,间或,抓一把雪放到嘴里,沁凉沁凉的。回家时,鞋子湿透了,母亲忙脱下鞋,边烧火做饭,边把鞋放到火边烘烤。
雪有时会连续下几天,整个村庄裹着雪,大人们说明年又是一个好收成了,麦子喝足了水,麦穗一定沉甸甸的,有白面馒头吃了。无怪人们说下雪了,也就是下白面了。
那时因为车辆少,也没有电视,没有通讯设施,没有什么红黄色的警报,也就从没听到雪灾一词。
那时的冬天真冷,孩子们的小脸都冻得乌青了,手冻肿了,但觉得这是冬天给予的,是必然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人都这样。还是要跑到院子,用木棍、铁锨、扫帚等扑打房屋下的冰凌钻。写到这里,我笑了,很感谢搜狗让我顺利打出冰凌钻一词。长长的冰凌钻在房檐下是一道冰清玉洁的风景,长短不齐,粗细不匀,我们就是觉得好玩,就是要扑打下来,反正一会儿新的冰凌钻又生长出来了。有时拿一根咬一口,很硬,咯牙,卡一下,咬一段,吃几口,舌头、嘴唇全凉麻了,但痛快、清凉。
然后是去河里冰上打陀螺,我们俗称打猴儿。我堂哥会做陀螺,他给自己的做得好,陀螺底部钉上一个车沙子,圆圆的,抽打陀螺时,陀螺转个不停,我有时真想把他的陀螺踩翻了才好,我嫉妒他的陀螺。他给我做的陀螺就糊弄,做工不细,粗制滥造,底部钉的是一个小俏皮钉子,自然不流畅,不易转动了,一会儿,陀螺就翻倒了。在冰上打陀螺,来劲,小鞭子困得啪啪响,赶着陀螺到处跑,陀螺没倒,人倒了,爬起来再打。一会儿,两人一帮,互相拖着对方玩,被拖着一方半蹲着身子,算是享受的一方。勤快时,会拿着铁锨来,一个蹲在铁锨上,一个拖着掀跑,算是滑冰,谁知怎么会玩得那样高兴。
最后,一定会抬块大冰回家。我们提前拿着母亲缝衣服的顶针,把顶针放到冰上,轮换用嘴对着顶针吹热气,一会儿,顶针中间的冰吹掉了,出现一个圆圆的洞,用布条穿进去,抬着回家,究竟用这块冰来做什么,不知道。总之,就是要吹冰,抬冰,这个过程是自然的,必须的,快乐的。
还有盖房子,过家家,煮饭,都是好玩的事。有时跟着同伴去田野里挖野菜,山芝麻、荠菜、苦菜,都好看好吃。我们那会儿也有一个头儿,大我两岁,她说往东,我们就往东,她说往西,我们马上就往西。她说谁不好,我们就觉得是有点。当然一会儿就忘记了。一次,一个女的从田野小路上经过,头儿暗地指使我们在那个女的身后学她走,我们真的这样做了,结果那女的当然发现了,转身立定了,盯着我们看,吓得我们作鸟兽散,一溜烟地跑了。回家告诉我哥,他严肃地说,那是我们初中老师,你暑假后就读初中了,她停下来是认人,她会认出你的。吓得我好几宿没睡好觉。读初中时,果然见到那女教师,好在她没认出我。
那时,不记得母亲说过危险、有坏人等话,但现在的母亲是反复叮咛孩子这些话的。那时,我们没有玩具,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玩具。现在社会发展了,气候也变化了,再也不见房檐下的冰凌钻了,河里的冰层很薄,再也托不住玩耍的孩子了。即使能托住,母亲也不会让孩子去冰上玩耍的,说是太危险了。
再也回不去那些旧时光了,只是,我偶一转身时,那些温暖的旧时光一古脑地汹涌而来,将我淹没了,然后又渐渐逝去,走远,留下我一人独自在往事里踯躅、伤感。但还是微笑了,真好,所有的过程都是我的,我所经历的那些美好,像一棵棵灿烂的向日葵,生长在往事里,明晃晃地亮丽温暖了我。
父亲,今生欠您一个拥抱
文/李卉
临近春节,我又想起了父亲。
2006年北京萧瑟的秋天,父亲像一片飘零的秋叶,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父亲离开我们的10个年头里,我几乎每天都思念着他,"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像一根钢针插在心里,时时作痛。
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健壮。2003年不幸患上了脑血管疾病,虽三番五次在北京住院救治,但病情还是一次次加重,最后只能卧床,卧床10个月后,终于撒手而去。
叶落归根,父亲的根在河北那个有着传奇色彩的小村庄,但父亲在安庆生活了近五十年。在安庆,父亲成了家,有了妻子、儿女和朋友。安庆才是父亲的根。如今,父亲长眠于安庆西北郊那片墓园中,永远回到他热爱的城市,墓后那株松树四季陪伴着他。
父亲14岁就随南下部队来到南方,在东流县委当起了一名通讯员,习文练武,活泼向上,几年后,父亲从安庆地委机要局参了军,在南京和遵化等地服役。在部队,父亲刻苦学习,积极创作,一天没有上过学竟创作了几部话剧,并搬上了舞台,代表部队进京向国家领导人汇报演出。退伍时,部队领导征求父亲意见,是回老家河北还是回安庆,父亲毫不犹豫选择了安庆。
到了安庆,父亲在市邮电局机要科工作,上世纪五十年代,机要工作危险性大,责任重,父亲每夜都把枪放在枕头下睡觉。出色的工作,使得父亲荣获省级劳模等多项荣誉。九十年代末,父亲退休了,角色的改变使父亲很快适应过来。父亲不嗜烟,不玩牌,退休后,就埋头进行创作,每天伏案数小时,写他的自传《从黑山村走来》,一写就近8年。在父亲书稿清样录入电脑、女婿写序、准备出版时,父亲却病倒了,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成为我们儿女的终生遗憾。
父亲四十多万字的自传,从贫苦的童年,到立志从军;从五十年代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到六十年代艰苦的岁月及文革时期的是非颠倒;从改革开放又迸发热情,到退休后幸福的时光……堪称一部共和国发展简史。父亲的自传,朴实无华,但情真意长,写他身经百战的父母和首长,写他亲如手足的战友,写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和三个让他欣慰的儿女。
父亲人品极佳,北方人特有的善良和厚道,使他很有人缘。在安庆,父亲没有亲戚,但他并不孤独,他的战友、同事和朋友,都一个个亲似兄弟。我经常去墓地看望父亲,每次惊讶地发现,父亲的坟上总有几枝新采的鲜花。
我特别怀念与父亲对饮的情景。从省城求学回来工作后,我就一直住单身宿舍,只要回家吃饭,父亲总不声不响地放上两个酒盅,我们面对面坐在小桌边,对饮起来。善谈的我们,此刻却少有话语,成了一对寡言人。至今在父亲的老宅里,我还保留了一瓶我和父亲最后喝剩下的那半瓶白酒,每每看到它,我总抚摸良久,泪湿双眼。我不舍得把它喝掉,总希望哪天和父亲再默默对饮。
父亲对音乐就有极强的领悟力,不论什么乐器,他捣鼓几下,就能演奏。早年在部队,他用一只炮弹筒,做成了一把二胡,伴随他度过火热的青春。父亲不懂乐理,不识乐谱,却能自由演奏,且琴声悠扬,悦耳动听。北方人的父亲,退伍到安庆后,却对黄梅戏情有独钟,节假日,父亲为母亲和我们兄妹伴奏,痛快地唱上一段黄梅戏,其乐融融,仿佛就在眼前。
父亲走后相当长的日子里,我常常精神恍惚,有时在雨夜无人的大街上,我骑着摩托车,呼喊着父亲,泪水和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有时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痛哭一场……
我总是愧疚——长大后,从来没有拥抱过父亲,在父亲生病期间,我几次都冒出想拥抱一下父亲的想法。不善表达感受的我,总觉得不好意思,而没有伸出儿子的双臂。如今父亲走了,我再也没有机会拥抱父亲了。这个感受一直折磨着我,让我遗憾深深。父亲,今生儿子欠您一个拥抱;来生,您还做我的父亲,让我紧紧地拥抱您。
又要过年了,父亲只有静静地在安庆那片葱绿的墓园中一个人过年,儿子要到北京陪母亲。父亲,不要寂寞,儿子的心中永远有您……
晚风拂柳笛声残
文/伴云来
我以我爱,护送它到达我不再空虚的心灵;我以我血,浇灌它永不凋谢的坚贞。
——题记
向晚的笛声,踯躇于渐暗的夜色,简单而忧伤的音符,把一片落日余晖,吹皱在江水的粼粼波光之中,如沉湎的泪,依依随波逐流。
蚀骨的痛,蜿蜒于《送别》的韵律。那些挣扎的起伏,饮咽着无涯的惆怅。站在空旷的江边苍凉吹起,我夕阳一般的思绪,便如摇曳的芳草,向着远山的渐隐,挥动无法言说的忧伤。那长亭连接的短亭,那古道绵延的荒城,我的爱人,你可知道,我此时的心,是揉碎在晚风中的遥望。"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霄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舌尖的余温,还萦绕在我滚烫的唇间;你惜别的温柔,还厮磨在我香氛的耳边。之前,你说,哥哥,今晚我就要起飞,二十三点三十分的航班。我沉默着,看夕阳渐渐地变红,变红,如一颗遍生南国的红豆,痴痴地凝结在西边的天空。我知道,这一别,不知又是多少年。怕这一天的临近,已是许多日夜的不眠,而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你说,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我依然沉默着,一任轻飏的岸柳,拂我抑制不住的泪光。亲爱的,你可知道,我怕你这一去,便再也不能握住你的美丽,我怕你属于我的微笑,从此消散在风中。人生不过几十年,相知能有几人?再见又待何时?又有几人能够长相厮守?这黯然销魂的惆怅,你叫我如何才能说得明白?
潋滟的水面,攸地掠过两只比翼的白鹭,叠映出依依相随的倒影,有人在说:"看哪,它们有多恩爱。"散步浮生的人们,听那热烈的呼喊,便将本已闲适的目光,怜爱地投放在鸟儿的深情中,莞尔呼吸。而你望着我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那幽幽的晶莹,梨花带雨。哥哥,记得,十年!我点点头,不忍看你。我怕我们的离愁,错落在令人沉沦的水底,纠结成不能自拔的青荇。记得的,我的爱人,那白色飞舞的影子,不正是我们向往自由,飞过红尘樊篱的精灵么?
多年以前,那一场落叶般的离别,让我飘零在枫红霜重的深秋。细捻指尖,雨烟洒落,即便是柳丝照月静无声,我湖畔踏波的吟哦,总是迷失在那远去的芳影里。我想,只要你是幸福的,我远远地看着,也是一种卑微的满足。我了无生趣的文字呻吟,只是为了晾晒我枯骨一般的灵魂,让寂寞地等待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风化,消泯。我便可以默默地消失在你的视线之外,不再成为你情感的负担。我以为,这样下去,我再也不是你的宝玉哥哥了。可我并不知道,你的不辞而别,却是因为我的轻易放手而为!
一次偶然,香雨在不经意间告诉我,你依然单身,你只是用结婚的谎言,来考验我的耐心。而我,却未能经受得住,竟然很轻易地就将你推向伤痛的深渊。香雨说,那小美人儿,哭得泪人儿似的,谁见了都会掬上一捧怜惜的泪。她从未见你那样悲伤,你像一只折翼的蝴蝶,从此淹没在伤心的沧海。我的爱人,那一刻,我的世界一片空白。心,一次一次碎裂在对你没有止境的回想中。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好想执着你的手,把你紧紧揽在怀中,向你深深地说一声,亲爱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香雨,也许,你还在断肠的思念中,消瘦烛摇的红妆;也许,我还在不悔地怀想里,憔悴风剪的诗酒。那忧伤的无奈,一定不会停止倾颓的脚步,而我而你,或许就因为当时只道是寻常而永远的失之交臂。你说,哥哥,我的心一直坐在你的对面,听你朝朝暮暮一字一句的倾诉,因为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放手了。现在,我终于明白,是我无视了你当时的无奈和苦衷。可是,哥哥,你现在是否也明白,我要你等我十年的苦衷?我轻轻地点着头,喃喃地说,亲爱的,我明白的,我会等你归来。
十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一个鲜花盛开的女子,又是何等的残酷。遥想容若当年,"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我何尝不能拥一怀明月清风,枕一梦书剑恩仇,寄一笺灞桥词笔,饮一宵唐雪宋梅?.
涉过水面,追逐的白鹭双双落在江岸碧绿的芳草之中,也如我们相依相偎地站着。熏风把绿色拥着的温馨,染得愈发的缠绵。红妆浅影,柔荑轻洒,你将一朵小小的绸质白莲花放在我的手心,你说,哥哥,这是我编织的指尖花,可曾记得香弦弹素墨,指上与君听?
这是那年开放的指尖花吧?它白色的火焰是那样纯洁,燃烧着柔软而执着的光芒;这是你情窦初开的见证吧?它温柔地绽放是那样美丽,氤氲着雅致而馨香的芳龄。遥想那时,秋波流鬓外,醉倒柳间云。更难排,相思情一片,落寞到黄昏。这纪念碑一样凝重的花儿,是羽化的蝴蝶,是凝聚的丹心,我可以无视任何东西,但我决不会无视这份珍贵的深情!我以我爱,护送它到达我不再空虚的心灵;我以我血,浇灌它永不凋谢的坚贞。
烟花三月几多愁,问讯春江哪日休?吻着你温润的红唇,我准备了一千年的温存,终于禁受不住惜别的无奈,化作不能控制,也不想控制的泪水,流经你的云恨雨愁。我强迫自己的声音不致颤抖,我说,亲爱的,我不到机场去送你,我怕我无法控制自己。但是,我会在你起飞之前,给你发送短信。你轻轻拭去满面的泪水,眼含希望的柔情,紧抿着桃花般的红唇,渐渐消失在我吹响的《送别》之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时间在等待中分分秒秒地加剧,夜色终于大面积覆盖了我的离愁别绪,城市的霓虹开始耀眼地闪烁那些歌舞的陌生。而那远山,那夕阳,那古道,那荒城,那一切的一切,渐渐地隐没于黑夜,随你而去。二十三点二十分,我准时将我的心送出,亲爱的,一路顺风。我用深深地吻,等你平安归来!
很快,收到你的回信,只有两个字,哥哥。
我知道,你在流泪。但我相信,蝴蝶已经能够飞过沧海。仰望头顶那片天空,也许此时,你已经穿行在绵密的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