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随笔
倚栏轩精选8篇家乡随笔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家乡随笔(精选8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家乡的野菊花
文/罗倩
回到家乡的小山坡,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野菊花,阵阵淡雅的清香在微风中飘荡着。
粗粗看,野菊花并没有什么特点——密密的花瓣中夹着一个"大盘子".细细瞧就会发现,野菊花完全不同于温室里的鲜花,它有一种异样的美。在繁茂的绿叶丛中,时隐时现的花儿好像在和你捉迷藏。它瞒得过走马观花的人,却瞒不了我。因为,我能顺着那独特的清香味儿寻找到它的家园。
丛丛簇簇的野菊花,铺满了草地,像一群挤在窝边"唧唧喳喳"争食的雏鸟。如掺过蜜一样的清香,溢满了各个角落,弥漫了整个山坡。野菊花叶子的绿色和大小都不一样;茎的粗细、高矮也各不相同;花朵的大小、颜色更让人眼花缭乱,白、红、黄、蓝,五彩缤纷,大的像月季花,小的像扣子,扁的像一把小花伞,圆的像绒球。风一吹,都跳起舞来。
野菊花的生命力十分顽强,不论陡峭的山坡,还是荒凉的土地,或是坚硬的石缝,只要落下它的种子,就会萌发出来。不用任何人来给它浇水、施肥。任凭风吹雨打,它都能坚强地活下去。
野菊花毫无私心,它把美丽的色彩献给了人类。用它来泡茶熬汤,能清热去火,能解毒,还能根治感冒呢。
野菊花啊野菊花,你是那么多姿多彩,为我童年编织了五彩的梦;你的生命力是那么顽强,是我克服困难的榜样。我怎能不赞美你,又怎能忘记你?
家乡的油茶树
文/乐根奏
我的家乡是个油茶之乡,油菜的翠绿作为家乡的主色调,几乎是把家乡的山山水水装饰得犹如诗画般地亮丽、隽美、清秀,四季如春。到了仲秋,金风送爽,那挂满枝头的油茶子,又散发出成熟的芳香,迎面扑鼻而来,令人陶醉。我置身在这满山翠谷的青绿之中,心中是倍感着家乡的可爱,油茶树的可亲。我爱生我养我的这片热土,更爱有着"绿色之母"美称的油茶树。
油茶树作为独具油茶之乡特色的 "母亲之树",她拥有的博大无私和她所表现出的不求索取与回报的奉献精神、高贵品质以及那与众不同的鲜明个性,尤其值得让人钟情、钟爱、赞叹、颂扬和高歌赞美。
我之所以如此钟情钟爱油茶树,最主要的因为她是被家乡父老乡亲称之为"绿色之母"的常青树。她一年四季不论是严寒酷暑,还是风霜雨雪,都能始终保持着她那郁郁葱葱和生机盎然的青春本色。较之有"常青之树"的松柏相比,她不仅具有松柏一样的常青翠绿和坚忍不拔的高贵,而且更有自己朴实无华的隽美和清秀;同时,她还更有落叶灌木一样的风华正茂和绚丽夺目以及遇秋而不叶落、逢春而不争艳的鲜明个性。尤其让人值得钟爱不已的是,红梅有一枝独秀笑残冬那样的超然气质,油茶树亦有花团锦簇戏尽秋的傲然风范,而被人们相媲美为"报春花"和"瑞雪花".油茶树,你无愧是我钟情和钟爱的"绿色之母"常青树。
我之所以如此赞叹颂扬油茶树,更主要的还因为她是家乡绿色经济的"生命之树".油茶树,不仅能给家乡人的精神生活带来绿色和希望,更主要的还是她能给父老乡亲们的物质生活带来经济实惠。作为高附加值的经济林,油茶树的经济价值和作用,真可谓是犹如"摇钱树"一般,令人羡慕不已,她结出的油茶籽榨出的油,被现代人称之为纯天然绿色食用油,具有"植物油之王"的美称,人们长期食用,不仅可以延年益寿,同时还可以防止和避免因食用动物油而对身体产生的不良影响。油茶树,你不仅是家乡人们靠山吃山的 "摇钱树",更是现代人打造时尚绿色经济的"生命之树".
我之所以如此高歌赞美油茶树,更重要的还因为她是我们油茶之乡的"母亲之树",她不仅是油茶之乡的标志,更是故土的象征。作为故土象征的 "母亲之树",最让我感动和难以忘怀的是,她那博大无私和宽厚的高尚品质、不图索取和回报,但求奉献和付出的伟大母爱情怀以及她的有功而不自傲、遇磨难而不叫屈的高风亮节和优秀人格魅力,尤其值得让我敬佩和赞叹!她给予我们的是春天般的温暖和幸福;她赐予油茶之子的是绿色和希望;她恩惠给后人的是乳汁和生命。油茶树,你是家乡人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 "母亲之树".
油茶树,我不仅爱您那迷人的翠绿,更爱您那沁人的芳香。
家乡给我的滋养
文/谭旭东
离开家乡安仁二十多年了,每次回到家乡,总有很多话要说,总想做点什么。但能力有限,想为家乡做点有意义的事,并不容易。
县文联琼林主席约我写篇文章,谈谈乡土文化对我的影响。这一下勾起了我很多回忆,也让我重新思考家乡给我的滋养。
我的老家就在平背乡朴塘村乌石塘组。小时候很好奇,为什么我家那个村叫朴塘,而且我家那个组叫乌石塘。问了父母和一些老人,没有谁能清楚地说出其来历。但乌石塘的故事,倒知道一点。一次听人说,乌石塘,本来叫乌蛇塘,里面有很多乌蛇。因为当地的土话里,蛇和石,都发音为"sha",所以就变成了乌石塘。还有人说,我家老屋前那个大水塘里,有一大块乌石,所以叫乌石塘。乌石塘是小村里几口水塘之一,离小村人家最近,地位分外重要。夏天,我们常在里面洗澡,摸鱼。冬天,乌石塘里的鱼长肥了,村民们会把水放干,捞出很多草鱼、鲤鱼和鲫鱼,家家户户分半桶,过年也就有鱼吃了。
我家所在的村民小组,过去一直叫生产队,就是一个小山村,背靠着一座山,叫峦山,长满了马尾松、樟树、杉树、橡树,还有很多其他的树木,也时有獐、麂、野狼和野猪出没,野兔尤其多。一年四季,山上都可以找到吃的,比如野草莓、橡子、栗子、茶耳等等。老屋就在山脚下,面朝水田,背靠山脊,门前还有一棵老枫树,视野很开阔。有人对我父母说,我之所以能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走出小山村,也是因为老屋的风水好。我虽不赞同风水论,但小村的山水迷人,养育了我,对我有莫大的恩泽。
很有意思的是,小村里各家差不多都沾亲带故,甚至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外婆和我家在一个小村,两家距离大概50米左右,外婆家的屋后,也有一棵大枫树,就长在外婆的自留地里,是目前村里最古老的一棵树了,估计得十来人合抱。这几年我很少回老家,也不知道枫树上的几个喜鹊窝还在不在,但大枫树依然生机勃勃,我是知道的。外婆在世时,很敬重大枫树,把它当作很神奇的存在,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在大枫树下点香,过节的时候,还要在大枫树下摆祭品,祭奠先祖和土地爷。她对我们说:大枫树是有灵魂的。也许是外婆的言行影响了我,我从小就敬畏和崇拜大自然,尤其是对大树、古树,总觉得它们就是绿色的神仙,是神圣的自然精灵。后来,我爱写诗,也爱写儿童文学,并且关注自然文学,恐怕与这样绿色天然的环境息息相关。
老家民风淳朴,有很多古老的习俗。这给我的童年带来了很多欢乐,也对我的一生影响很深。比如说,老家过年,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守岁,一边烤火,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猪肉米粉,吃着油炸的麻花、油枣,嗑着瓜子、花生米,温暖幸福。大年初一,村里人自发组织起来,敲锣打鼓,舞龙灯、狮子,很是热闹。父亲兄弟五个,还有一个堂叔,家班子很大,往往是一过年,我们堂兄堂弟合在一起,就组成一个很职业的戏乐班子,敲锣打鼓,舞龙戏狮。我上大学时,寒假回家,还参加过这种活动,打过钹,敲过鼓,还舞过狮子,算是一个多面手。元宵节,也很有特点。家家户户都要磨些江米和糯米,用水和在一起,揉搓得很软很软后,一家人一起"琢鸡婆".也就是书上所说的米塑,用揉好的米粉团做小鸡小鸭和各种家畜,以祈盼来年五谷丰登。做好的米塑,放在蒸笼里蒸熟,就可以吃。小时候,外婆和母亲都很重视元宵节,每一次都要琢鸡婆,吃元宵。家里做的元宵和北方的汤圆是不同的,虽说形状相似,但是油炒出来的元宵,味道更香甜。自从离开家乡,到外面大学教书,满世界跑,我再也没有在家里过元宵,外婆和母亲都先后离世,家乡元宵的味道只有在苦涩的梦里回味了。
母亲心灵手巧,是一位非常能干的女人。她是乡村赤脚医生,专门给村里的女人接生,常年累月得不到休息,但从来没有让一个小生命丢失。她纳的鞋底、围脖,非常精美,现在我还保存母亲纳的几双鞋底。父亲是一位中学教师,教初中数学,也是一个优秀的木匠,他没有跟过师傅,完全是自学。那时,乡村教师工资低,没法养活一家人,父亲会在节假日做木匠,挣点小手工钱。小时候他做各种家具时,我都在一边做帮手,也学会了雕雕刻刻,最有印象的是,我曾协助父亲帮人做过几张宁式床,我负责雕花。
家乡民风淳朴,人情浓郁。小时候,小村里的人虽然也会因琐事而吵架斗殴,但邻里乡亲还是互相照顾,互相体谅。小村里谁家杀了一头猪,往往会把猪头肉、猪杂碎和猪血等熬成一大锅汤,挨家挨户地送一碗。上半年,粮食青黄不接时,谁家做了野草饼,也会互相送一点。谁家吃饭,小孩子去蹭点吃的,都没有问题。大伯、大叔、大婶们,读书很少,甚至一字不识,但都很朴实,很本分,很勤劳。他们坚守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拙朴的农民生活。
地域文化养育人,家庭环境也熏染人,我的血脉里流淌着家乡的文化元素,也蕴含着父老乡亲质朴的品质。有家乡山水和文化的滋养,有父母的教导,还有自己的感悟和学习,就很自然地走到了文学的道路上。
我爱家乡
文/陈溪
我的家乡坐落在长江和鄱阳湖的交汇处,家乡因此得名"湖口县",这里风景优美,物产丰富,是个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
家乡的石钟山闻名中外,它屹立在鄱阳湖畔,远远望去,这个不大的石钟山犹如人间仙境。陡峭的石崖耸立在鄱阳湖畔,鄱阳湖的波浪不停地冲击着这陡峭的石壁,发出洪钟般的响声,据说石钟山因此得名。站在山上,向东远眺,是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长江;向西远望,一碧千里的鄱阳湖便映入眼帘。山上有许多名人留下的笔墨,石钟山因此游客络绎不绝。
湖口还有一座小石山,它矗立在鄱阳湖之中,它是古代兵家的必争之地,远远望去它就像一只古时候人们穿的鞋子,因而,它又名"鞋山".
家乡还有景色宜人的台山公园,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人们休闲的好地方,还有洋港湿地公园。它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是避暑的胜地。还有凤鸣园大市场,也是我们家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家乡不仅有优美的景色,还有丰富的物产。
鄱阳湖里的鱼虾味道鲜美,大闸蟹名声远播,而豆豉更是中华一绝,张青的西瓜皮薄肉甜,大垅的米糖远销省外。
啊!我的家乡不仅风景优美,还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我太爱她了!
哦,家乡的粘玉米
文/秋天的风
最近总是梦到家乡的老房子,梦到那块黑油油的泛着淡淡清香的土地,在那块地里我耕种了八年,八年哟抗战都胜利了,八年的历史,我都在那块土地上留下了什么?记忆的闸门在南国小雨霏霏的日子里徐徐拉开,仿佛电影一般在眼眼前一幕幕的演绎着。
老房子位于小镇的最西测,房子的后身一百米处是公路,西面和前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东面有少许的土地外,南面和西面每天都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我和村长的老婆很要好,村长看我喜欢种地,就特批我,只要我能种过来,不怕累,老房子周围的地随便开垦。有村长做主怕什么呢,我就毫不客气的雇了一台旋耕机,旋出十多亩地。本身土地就很肥沃潮湿,经过旋耕机翻转两次,那地真叫好。放眼望去,黑油油的一片,旋耕机师傅叫着好,我心里便乐开了花!
有了土地就不愁播种,老公却替我犯了愁,大声和我嚷嚷:"你真是闲的,放着福不享,偏偏找罪受,前后小园还不够你种呀!"
哈哈,我才不理他,心想,看我种出果实来你吃不吃。我把房子东侧种上了土豆,一些边沿就种上向日葵南瓜、油豆角和香瓜,种的最多的就属粘玉米。五月份先扣薄膜种上一些早玉米,每隔十天种一些,粘玉米成熟比较早,要是一起都种完,青玉米棒你刚吃顶多一周,其它的就都成熟了。玉米种子要买最好的,品种也要多,垦粘一号,垦粘二号,特粘甜,黑玉米,花玉米,红葡萄色玉米,紫葡萄色玉米,纯白粘玉米、水果玉米都要有。不能混种子播种,不然铲第一遍地时留不准苗,等结棒子时就乱套了,会影响玉米棒子的口感。挨着种虽然还会相互授粉,白玉米和黑玉米挨着就会好些,最近处的玉米会变成花玉米。
播种的时候种子之间的距离不要过近,太近了长出的苗就会很小,结出的棒子也不大。要灌饱了水,不要施加化肥,农家肥最佳。备垄时垄要深,这样,秧苗下的土相应的也会多,同时就会耐旱。
我喜欢吃粘玉米棒,喜欢到了极致。吃的时候要挑稍微老一些的烀煮,太嫩的玉米不好吃,只甜不粘。从青玉米棒能吃的时候,我就每天以玉米棒为主食,什么菜没有我也能吃五到六穗。每当烀玉米棒子时,锅刚开时的气味最诱人,浓香浓香的,我便不停地流口水,心里着急,感觉时间过得真慢,心里叨咕着,快点熟吧,我馋的样子不亚于小孩子看到好吃的时的馋相。玉米棒出锅的时候,即便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一起拿好多摆在眼前,那个时候真的才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晚上看电视,我会把玉米棒当零食吃。有时会在外面的地上立两块砖,砖的中间放上些干树枝,把青玉米用一根铁棍串上,不要拔下玉米皮,放在火中烧烤,也非常好吃。深秋没下霜之前会用冰箱冻上一些熟玉米粒,留作冬天蒸着吃或者做菜吃,有时也会把熟玉米用线绳绑上挂在阳光充足处晒干,也留作冬天吃。
玉米的种色多,给人的视觉感官就很有食欲,这时老公可有显摆的了,每次他同事朋友来我家时,总要显摆着说:"我家的玉米可好吃了,一会让我老婆给你们烀上一锅,走时拿回去点儿。"那些人走的时候,谁都不会只能一点,总会装满了袋子才罢休。开饭店的时候,我把玉米也作为农家饭的特色之一,城里的客人尤其喜欢,吃完饭也不忘要带上几穗走。吃的最多的要数城里的哥哥姐姐,我几乎一周给送去一袋子,有时也会一起送去两袋子,感觉给城里送去多少都不多,玉米棒到了城里,哥哥姐姐都不敢显摆,只会偷偷的给朋友送去一些,凡是吃到我种的玉米棒子的人都把馋虫吃出来了,那些人总会问哥哥姐姐:你妹还啥时给你送玉米呀?哥哥姐姐和我学的时候我就笑,劳动果实得到承认心里自然高兴。玉米从播种到成熟的过程中我也是精心侍弄,也是付出了一定的辛苦,产地的时候我也会像当地农民一样,天刚放亮就已经在地里了,天黑黑时候我才一身泥巴的进屋,老公这时已经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看电视了。开店后就更忙了,星期礼拜就会让城里的姐姐来帮我。十多亩地对于一个农民家庭来说并不多,可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多,每当最累的时候,我就自己安慰自己只当减肥了,要不然还得买减肥药吃,对身体还不好;这样既锻炼了身体,体重还下降了,又能有美食可以吃,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四年前赶上我家后面修立交桥,那一年是我最后一年种地,指挥部就设在我家相邻的另外两个房子里,指挥部的人也没少吃我种的粘玉米,他们都说:你家的玉米真好吃,又粘又甜,甜的就像放了糖一样。我知道所有的赞美声不是假的,因为种玉米时不上化肥不喷农药,结出的农作物口感就是好。烀玉米时不要用铁锅,要用高压锅,放少许水,用里面的气蒸熟,就会相应的增加甜粘度。用阿迪锅更好,定时就可以了,即便锅里没有水也不会糊锅,靠锅底下的玉米最好吃,会有粘粘的糖溢出来。
一晃来到深圳半年了,昨天身居北方的文友梦和我说在家吃玉米呢,这便又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勾起了我对家乡粘玉米馋馋的欲望,我好想吃啊,好馋!梦说:"姐,你那里没有吗?"是啊,超市里的玉米都是一吃一股浆的那种,皮皮的,不好吃,哪里会有家乡玉米那种肉头的甜甜感觉与浓香呀。大城市固然繁华,尤其到了夜晚,到处都星光璀璨的,可我总觉还是家乡好,尤其是这个季节,各种瓜果都以上市,玉米棒是最旺的季节,乡下的人会开着车到城里卖玉米棒,虽然没有我种出的玉米甜,但也非常的好吃。
人不管走多远,心总会被家众多亲人牵着;人不管你居住的城市有多大、多繁华,心始终还系在家乡的故土里,这或许就是人本性的使然吧。家乡的朋友时常会打电话问我是否还会去。我怎能留在异乡?这里没有我熟悉的面孔,没有我儿时的玩伴。我思念的人在北方,每天都在祈盼、遥望,我怎能不回去!我还想嗅到家乡泥土的芳香,还想吃家乡又甜又粘的玉米棒。
哦,我的家乡,我思念的人,等我,我一定会回去,回去和你们围坐在农家的土炕上,笑谈儿时的趣事,吃着刚从地里摘的香瓜、大西瓜,一起吃窝瓜土豆炖豆角,一起吃甜甜的粘玉米棒……
家乡的"过年"
文/汉唐明
半个多世纪的破旧立新,可谓成效卓着。尤其是在城市,年轻人大多已经不知道怎样过年。眼下虽是一个大力弘扬传统的年代,但能够被弘扬的,主要是治国安邦的道与术,至于别的,就连几千年的传统年节,也几成空壳。
春节后开学,面对从各地归来的学生和友人,我常要问一句:年是怎么过的?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家人聚在一起,吃些好东西,看春晚……每当此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这是过年吗?
去年遇到一位来自齐鲁乡间的同学,几个人在议论春晚是否应该取消,问他的意见,他说没有看。我也是很少看春晚的,遇到一个同道,于是问及原因,他说:"年前年后几乎天天看电视,但过年的时候,电视就关了。"然后就说起了大年夜的摆供、燃香、祭拜天地等等。他的叙述轻描淡写,而且有点儿羞怯,似乎生怕别人笑话他家"迷信".我却由此知道乡间仍然有人"过年".在许多人已经半个多世纪不再"过年"的今天,还有人在过,而且是按照古老的传统礼仪在过,尽管那传统礼仪也许是残缺的、破碎的、难以修复的,却毕竟有摆供、燃香和跪拜,这就是真正在过年。相比之下,一些来自城市的年轻人就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虽然放假也回家了,回来也说是回家过年去了,却只是回家休息了几天,拜会了亲友,改善了生活,事实上却未"过年".
大年初一,村人必到街头拜年。从早晨六七点钟开始,街头就站满了人。大家口袋里装着一包本地香烟,轻轻推开某个长辈的大门,吆喝一声:"大叔(或二婶子之类),我们给您老人家拜年来了!"然后跪下行礼。
因为守岁的缘故,屋里的人往往还没有起床。但是,他们早就在院子里铺好了干净的席子。这时候,进了院子的年轻人会主动按照长幼的顺序站好,齐刷刷跪下给人磕头。如是再三,直到每家的老人都领受一遍全村青年人的跪拜为止。
那些屋子里的老头子、老太太,内心深处一直在做着复杂的算术题:谁家的孩子今年来拜年了,咱家的孩子必须还礼;谁家的孩子今年没来,是不是年前羊啃麦苗的那点疙瘩还没解开?这样的一笔账,家家有、户户有。因了这个原因,拜年就成了村人化解矛盾的最佳时机。
大年初二,谁家有新姑爷拜年,按例要找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领着挨家挨户去磕头。小户人家的女婿倒还好说,那些娶了大家族女孩儿的新姑爷就要吃些苦头了。据说有新人回门拜年,被人牵着足足磕了四个小时的头,回到岳父家的时候几乎迈不动腿了。
至于喝酒,则流行"大换盏".其游戏规则是:同桌陪客的八九个人,轮流向新姑爷敬酒,每人八杯。八九个人轮番轰炸一遍,那心眼儿实在的新姑爷就醉得滑到八仙桌子底下去了。酒喝到这个份儿上,陪客的人才高兴,认为算是尽了本分。倘若新姑爷没有被喝趴下,而陪客的人被放倒,那就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由此我想,在今日中国,真正过年的能有多少呢?这比例大概无法统计。但无论如何,还有人在过,而没有像一般城市人那样把春节变成纯粹娱乐的节日,没有让电视引领自己的生活,没有陪春晚的叽叽喳喳蹦蹦跳跳而忘了自家"过年".
"文化侵略"是一个常见的词汇,但当下最大的文化侵略大概发生在城市与乡村、大城市与小城市、中心城市与边缘城市之间。由于传播手段的无孔不入,这种侵略已经无法抵抗,所以被取代无法避免。当下的乡村,固有的文化已经不多,而所谓城市文化,却多通过传播来制造。从这个意义上说,乡间还有人那样过年,这几千年的文化遗产,也许不至于完全灭绝。
家乡的红枣树
文/高铭昱
我生在关中的一个山东移民村。早年,先祖们到陕西安家立业,土坯墙的院子里都喜种上几棵红枣树。"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赚钱",种枣树图的是挂果早,收获快,移民们等不了太久,"只争朝夕".
枣树开花迟,花也不艳,但却有特殊的清香。鹅黄的小花绽放时,全村香气弥漫,蜜蜂嗡嗡忙碌树间,到处是生机勃勃、喜气洋洋的景象。枣树没有谎话,一朵花必结一果。从开花之日起,馋嘴的孩子就眼巴巴地望着、盼着,枣子什么时候成熟呢?母亲说:七月十五红红枣。熬过漫漫苦夏,盼到七月十五,仍是一树碧绿,就觉得这谚语虚妄而不靠谱。牵下低垂的树枝看看,性子急的枣子由绿转白,孩子们叫它们"白格白".摘个尝尝,隐隐有了些许甜味。尝来尝去,"白格白"的枣子上有了红点,有了红道,不经意间弥漫了枣子全身。一朝风来遍树火,远远望去,株株枣树绿中透出鲜红,似灯笼、似玛瑙,千树射霞、万果飘香,美哉乐哉!拍手称快之时静思,七月十五红红枣,也有它的道理。
村子里户户相连,张家的东墙,便是李家的西壁。枣树贴墙种植,难免有互犯领空的烦恼,其实这是一种乐趣。枝枝红枣出墙来,张家打枣,李家落红满地。尽管捡拾这飞来鲜果,那是无言的馈赠,要说物归原主便是见外了。各家的枣子品种味道不同,一家收获,两家享用,互相品评,邻里之间更加其乐融融。
孩子们终于盼到了枣子红透,明白了什么叫"红得发紫",终于可以大把采摘、大快朵颐之时,他们又盼着哪天风狂雨骤,可以尽情地迎着风雨冲向街道,你夺我抢的争拾那些被风雨打落在外的枣中"游子",并以所得多寡论英雄。暴风雨中捡得的自然味道更加甜美,总是被孩子们视为极品。
枣熟的秋季多雨。我家的几棵枣树皆属鲜食品种,越是连阴的雨季,吸足了水分的枣子便越是酥脆,酸甜适口、香冽宜人。但此时叶上果上都挂满雨水露水,无论哪处枝条稍一晃动,都会淋个满身透湿、打一激灵。雨中摘枣,打伞或穿雨衣则俗了:那落水饱含果与叶的芳华,寻常岂可得之?边淋边摘边食,才是人与自然的最佳结合。
某日雨后仓促出门,恰遇见前街的小哥正拽着我家的枣树枝条,忙不迭地摘枣。我大喝一声,他慌不择路,摔倒在一片泥水里。母亲听见跑了出来,拉他到我家,给他洗净了脸上手上的污泥,并让我去摘了一布袋枣子让他带回。后来,我俩成了要好的朋友。
村子里最有名的还是王奶奶家的枣园。那些年,她是生产队的五保户,孤苦伶仃一人生活。她家院子里除了三间草房,便是一二十棵枣树。王奶奶过日子"细法",吃了枣子,枣核都要一个不少地收起来,晾在窗台上,干了以后用做燃料。王奶奶一年能收上百斤干枣,她仔细地捡净晾干,留作正月初一使用。这天,大家都要来给她磕头拜年。孩子们磕完头,一个个都把手伸出来,心照不宣讨要红枣。这时的王奶奶变得异常慷慨大方,她的炕上总是放着一个大笸箩,里面装满红枣。她心甘情愿地给每人分发一把,红光满面、笑意盈盈。
如今,遍布村落的枣树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类观赏树种。如今的枣树规模化种植,果实成箱售卖。新品种个大色艳,却总觉少了点味道。
家乡的豆渣饼
文/彭明志
我国的很多地方都有年糕,家乡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我们称为"豆渣饼"的粗犷式糕点。一般的家乡美味菜,节庆时都会出现在餐桌上,只有豆渣饼"逢年"才有,有什么背后的故事?我不知道。除夕前的某个晚上,家中的厨房都会上演一出制作豆渣饼的合奏,这样的分工已经持续很多年。
也有人把这种饼叫做"豆煎饼",这个没能考证,但无论是"渣"还是"煎",饼里面终究是没有"豆"的成分,所以说这是个令人费解的名字。豆渣饼以红薯和米粉为主料,现在也掺入一些糯米粉。我又在想,为什么家乡的美味诸如蛋糕、粉丝、拓皮,都是以红薯这种曾经被认为低等的食物为主料?我实在感慨于劳动人民对于追求美食过程中的智慧。
制作豆渣饼要精选没有坏点的红薯为原料,否则不卫生更影响口感。把红薯清洗干净再削皮,放入一口大锅中煮熟。煮得烂软最好,拿出来倒进盆中,这木盆子也得够大,再用特制的木棍把红薯搅成红薯泥。这用来搅拌的木棍叫"擂锤",前大后小,听这名字你就可以想象它是件多么威武的造食利器,这种物件在我长大后便见得少。红薯在雷锤的重力势能下,在制作者的反复敲打下,成了一团黄色泥巴,但比泥巴多了浓郁的粗粮香味。这时候就把面粉、辣椒、盐等佐料放进去,再不断搅拌,直到各种原料混为一体。红薯泥和制得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干则不宜成型,湿则黏手粘锅,水和粉的比列全凭制作者的经验。红薯泥和各种原料的混合物被拍打成一个个扁平的饼,大概手掌大,但比手掌厚实。稻谷黄的厚饼一个个躺在大锅蒸架的纱布上,锅下的柴火已蓄势待命。盖上锅后添柴,只有大火才能产生足够的热力,渗透到淀粉深处。比蒸包子的时间略久,拨开水雾,一个个熟得发亮的豆渣饼展现在眼前。这是总忍不住拿出来一个,虽然烫手,但热乎乎的饼总好吃。豆渣饼一次制作几十个,在冬天不易变质,一般用油煎热后吃。
一位同乡的阿姨说:"小时候去拜年,人家都会泡橘饼片糖水,再摆上豆渣饼,"豆渣饼席上是一道菜,席下是用来招待亲友的零食。昨日与网友王德福聊天,虽然她也已是不惑之年,儿时却也是十足的"好吃佬",讲到童年时的美味,她总记忆犹新。我问她家那边是否有"豆渣饼"的东西,她说有。我很高兴,因为在湘乡,不仅地方方言在乡镇之间存在差异,有时饮食习惯也有不同,德福与我家相距甚远,居然也有这"豆渣饼","把红薯渣用手团成一团,再往墙上一贴,就成了一个饼",她说。我紧问"往墙上贴,那还能吃吗?","不给人吃啊,猪不嫌脏的",我顿时大笑,原来一直在误解。同样叫"豆渣饼"的东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食物,一种是用来做饭后糕点,一种是用来喂猪。至于乡人为什么会把这种和豆子毫无关系的人叫做"豆渣饼",身边没有人能够给我解释。家乡的某些东西,我始终是无法探出个所以然,只能毫不惭愧地去享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