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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故事

2023/07/2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5篇怀旧故事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怀旧故事(精选5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一碗元宵一生情

文/王纯

老妈越来越喜欢怀旧,我也乐得守在老妈身边,听她讲幸福的"革命家史",她讲得最多的是关于老爸的事。

那年元宵节前,老妈去邻居吴婶家串门,看到她正在煮元宵。那个年代,元宵在我们这里算是稀罕物,老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看到那些白生生、圆溜溜的元宵,闻到吴婶煮元宵时满屋子清甜的味儿,不觉动了心。

吴婶招呼老妈也尝尝元宵,倔强自尊的老妈把口水咽掉,摇摇头。那时家里穷,老妈最怕别人瞧不起。

回到家,老妈对老爸说想吃元宵。那年老妈正怀着我,嘴很馋,老爸总是尽最大努力满足她的愿望。老爸说:"不就是元宵吗,咱也买去!"说完,老爸收拾上家里所有的钱出门了。

老妈说到这儿,自己先笑了:"你爸呀,可傻了,以为元宵有多贵呢,把家里的钱全带上了。不过,那时家里一共也没多少钱。"

老爸骑上车子,去了8里外的乡供销社,可人家不卖元宵。老爸毫不犹豫地蹬起车子,去往30里外的县城买。那时都下午了,老爸急急地蹬着自行车,担心去晚了元宵卖完了,也怕天黑卖元宵的关门。一路上,老

爸又累又急,大冷的天出了满身的汗。到了县城,老爸终于如愿以偿,买到了元宵。

老妈在家里等得着急,直到天都黑了,老爸才到家。老爸像完成重大使命一样,把元宵交给老妈。

老妈讲到这儿,说:"你爸呀,那新棉袄都被汗弄湿了,那是过年我刚给他做的。"她的语气里,有嗔怪,更多的是幸福。

老妈学着吴婶的样子,把元宵煮好了。元宵不多不少,刚好10个,连汤带水盛到碗里,有一大碗呢。老妈尝了一口元宵,甜甜的,特别好吃,她让老爸也吃。不过那一碗元宵,老爸只吃了一个。

一碗元宵一生情,爱情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琐碎的生活中那些温暖的小事,能让人记一辈子,念一辈子。

邻居

文/张猛

楼下的老关去世了,再也闻不到灌满整个楼道那股刺鼻的尿骚味儿。

第一眼看到老关的时候,他就坐在轮椅上。老伴推着他,偶尔他也下来走几步,颤颤巍巍的,好像迈出每一步都下了不小的决心。有时,他在老伴的护佑下自己上楼,他死死抓着楼梯扶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步一挪地向上攀。每次他上楼我都知道,白钢扶手发出强烈的颤抖能从一楼一直传到七楼,仿佛沉重的喘息。

老关见过世面,当过兵,转业到地方当过公安局副局长。他刚来那阵,还帮邻居办过事,楼下老人们也常围着他转,听他大江大海地神侃。二楼王婶还隔三差五给老关送吃的,今天一盘饺子,后天一条鱼。

有时在楼道里匆匆遇见,老关总是让老伴把道闪开,让我们先走,嘴里还叨咕着:"你们上班上学,我不着急。"碰到邻居,他总是先打招呼。楼下的老人闲人多,常聚在一起打牌,老关不玩,却让老伴把自己家的小凳子搬出来给大伙坐,麻将也是他拿的。搬来挪去也不嫌烦。

白钢扶手的战栗越来越少,王婶也很少去敲门了。

几个月后,三楼中门打开一扇气窗,一股尿骚味源源不断从里面冒出来。邻居说,老关脑梗塞严重了,已经瘫在床上。从此,耳边就多了一种声音:"这楼道,真味儿啊!都打鼻子。""哎呀妈呀!就别说了,一张嘴都想吐。"……

几天前,老关走了,老伴卖了房子,儿子姑娘谁家她也没去,找了一家老年公寓。

那天在楼下遇见王婶,她正扯着嗓门跟几个邻居唠得热火朝天:"这回可好了,没味了。这两年,可把我憋坏了……"看她畅快的样子就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楼下邻居来来往往,两桌麻将每天还是从早到晚稀里哗啦地唱着。

老关的房子卖给乡下来的一户人家。六七岁的小男孩都是一路跑着上下楼,那天,我听见妈妈告诉他,这楼上楼下不是咱们一家,你得守点规矩。

那时,母亲黝黑的脸上挂着诚意和幸福。

上学历险记

文/索建光

每当看到小学生上学、放学时家长接送的情景,总会想起自己读小学时上学、放学路上的艰辛。

上小学时,家在农村,学校离家有2里之遥。那时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狗防盗,我上学必经之路上有两户人家的狗经常挣脱拴它们的铁链出来伤人,我们小学生更易成为攻击的对象。其中前街这户人家的黄狗异常凶猛,我曾亲眼看见它把一只黑狗活活咬死。为了不被狗咬伤,我们上下学时总是结伴同行,到了这两户人家附近,更是屏声静气、蹑手蹑脚通过。虽这样,有时狗还会听到有人路过的脚步声,便气势汹汹地扑出,向撒腿逃跑的学生追击,然后扑倒,狠咬几口方才罢休。

为了防狗咬伤,我们上下学时准备了木棍、石块、弹弓,等狗扑出时,先用弹弓装上小石子射击,然后投掷石块打击,用这些办法不能打退恶狗,几个人就用长长的木棍拼命刺向恶狗,恶狗无法近身,我们边战边退,也能安全回家、到校。在多次与恶狗的斗争中,我们也总结出了一些打狗技法,如用棍棒打狗,千万不能由上向下劈击,也不能左右抡打,因为这样攻击线路长,用时长,露出的空档大,极易被狗扑到身上咬伤。较为有效的打法是拿棍对着狗的面门直线刺击,这样有效阻截了恶狗的进攻线路,恶狗无法近身伤人。

有一次,因在家写作业用时太长,误过了与同伴一起上学的时间,我只好兜里 揣了一把水果刀,硬着头皮独自一人赶往学校。提心吊胆地过了前街,庆幸没有遭到恶狗攻击,不想来到后街,有户人家的大黑狗正在院门口卧着,见我独自一人路过,就猛地扑了过来,我赶忙掏出水果刀,向恶狗面门猛刺过去,恶狗吓得向后一纵,不敢贸然袭击,和我对峙着。我右手持刀对着恶狗面门,后退几步,黑狗就逼近几步,丝毫没有放我走的意思。我想,总不能倒退着去学校吧!无奈之下,我心一横,大吼一声,挺着水果刀向黑狗猛扑过去,黑狗一惊,夹着尾巴掉头逃窜了。

防狗伤身,与狗斗争是我小学上学、放学路上的必备科目。这个额外科目虽然存在一定危险,却锻炼了我们的自卫能力,也给我们的生活平添了几份情趣。

乡村彪悍婆

文/符敦健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真的想不到村里的那个"彪悍婆"一下子就走掉了。以她那副硬朗的身板和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时年七十多岁的她应该能健康平安活到九十岁以上"高寿"的。不曾想到那场不大的台风过后的回南风竟然夺走了她的生命,据说她是在风势逐渐平稳后出来捡一串椰子的时候被木头绊倒在地上,后脑勺不幸撞到石板上不治身亡的。

"彪悍婆"其实并不是她的外号,而是我在知道她过世的时候头脑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称呼。我从小就随父母在外,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很少回到农村老家,也很少跟她碰面,一般也就是在春节时候见个面打个招呼,聊聊几句家常而已。但她干起农活来的"拼命三娘"的"彪悍"形象让我印象深刻,她是村子里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总是看到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田里面辛勤劳作,忙忙碌碌。无论是种花生、番薯还是蔬菜等经济作物总能获得大丰收,村里人也经常会看到她挑上一担花生、番薯或者是蔬菜到市场上出卖。农闲时候甚至是春节期间她还抽空帮人采摘菜椒,赚点小钱贴补家用,即使是已经年过七旬身上也照样充满了干农活的十足干劲。

在我的眼里,她是村里"一等一"的务农高手,听说她平时还能喝上几两鹿龟酒或者是高浓度的白酒什么的,走起路来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嗓门也能响彻村内外。有传闻说她在跟村里人因为鸡毛蒜皮等小事吵架的时候,曾经在半夜里把尿屎等污物泼到别人的家里,形象很泼辣,表现很"彪悍".

近年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嫁到我们村里的媳妇离传统的农事愈来愈远了,除了一些中老年媳妇尚能种上一些农副作物外,年轻的媳妇基本都不会种田了,她们大多数人除了偶尔出去打打零工外,就是经常在麻将的"围城"里面打转。与这些新媳妇相比,这位能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的"彪悍婆"更让我佩服不已,她在我眼里的形象就是典型的传统农民形象,并且是几十年如一日在做农民,活到老干农活干到老。

说起来这位"彪悍婆"跟我还是能扯上一点点关系的。如果顺着我表哥那边的称呼,我应该叫她"舅妈"的,但血缘关系在我的身上太长远,我只能按照村里的辈分称呼她为"阿婆".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在镇里上小学的时候,"彪悍婆"就已经"兼职"在集市里摆摊经商,吆喝着卖甘蔗和煎"甜薯袋"卖了,而我每次上学经过她的摊点时,都会走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叫一声"阿婆",毕竟她是我的村里人,见面不打上个招呼是没有礼貌的嘛。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患上了一种叫做"灰蛇子"的皮肤病,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水泡破了会流出脓水,感觉很痒也很痛。在那个年代,镇里的医疗条件不发达,总是缺医少药的。正在我父母对我的病情措手无策的时候,打听到"彪悍婆"会治这种皮肤病,于是我父母决定就让她试一试。她把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中草药碾烂得像浆糊一样,盛在一个小碗里,每天细心地敷在我的身上和帮我换药,经过她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我那"灰蛇子"皮肤病竟然真的给她治好了。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说,她是一位对我有治病之恩的"恩人".我到现在还能很清楚地记起来这件事,心里很感激她这个乡村伪"医生"的。

我从小在外面生活,跟村子里老一辈的人打过交道的人其实并不多,"彪悍婆"就是其中一位。每当想起多年以前的这件陈年旧事,在我看到她的时候,总是有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去年春节回老家过年的时候,我刚好有空跟"彪悍婆"闲聊家常,作为老一辈人的她关心地问起我那"老大难"的婚事问题,我随口说她总会有机会喝到我的喜酒的,今年春节回来过年才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在替她"英年早逝"惋惜之余,更为我曾经熟悉的乡村感到惋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像她这样"一等一"的"农活高手"越来越少了,像她这样的"模范农民"在村里也越来越难得一见了,村里的那些自留地农田已经没有勤劳的耕耘者,逐渐处于被抛荒状态。我在想,当我们的农村里面没有了那些在农田里劳作的农民的时候,这农村还是农村吗?这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时代在进步呢,我其实也搞不明白。

王老坦儿

文/胡西淳

我当时下乡当知青是在东北。我插队的那个屯,给我印象最深的人就是王老坦儿。

屯里人能吃苦,但多是边受苦累边发牢骚边骂怪话,而耐吃苦而无牢骚怪话的,只有龇牙一笑的王老坦儿。

王老坦儿,大个儿,方脸,眼睛大而凸,门牙褐斑,鼻尖微红,是庄稼院中的人杰,农家十八般武艺全操练得起;只因他是富农子弟,在屯中抬不起头。队长组长有个气闷发火的事,常朝王老坦儿发泄;包括车把式们套车马匹不顺从,也冲一旁的老坦儿怒骂。屯里人欺侮他已成习惯,他也认为很自然。

深秋要从臭水坑捞起浸泡两月的麻捆,这是又脏又冷又累的活儿,一捆八九十斤的麻经浸泡后,足有一百七八十斤,而且要从齐腰深的水中捞出来,谁干谁喊冷,谁干谁嫌臭。这时队长拔着公鸭嗓喊:"老坦儿,瞅啥?下水!"老坦儿连声应诺,边脱衣服边怔怔地望着水坑,龇着牙跳进臭水坑。

全屯属他能干,属他家最穷。刚三十几岁已有三个女儿,可看上去他像五十几岁的人,头发灰白,脑门有三条深深的皱纹。他生活清苦,却乐呵呵下棋。他棋路缜密,计算精确,下棋多年的人都下不过他。别人下棋,忌讳看棋的人吱声多嘴,而他下棋,任观者说三道四。倒是有几次,几位支招的意见不一,互相争吵,甚至动手。许多时候,老坦儿不愿伤和气,自己的棋有优势,也走和棋。他棋好脾气好,干活儿歇息、中午歇晌,总有人拉着他对弈,往往是四五个人联合攻打他一人。有人抓过棋子悔棋缓步,他不阻拦——一而再,再而三,往往对手又陷重围,溃不成军。王老坦儿赢棋,大眼看看天,淡淡一笑。这神情逗起输棋人的火气,输棋的人冲他一顿数落:"你就这几招儿,就会穷算计!"之后,那些人嘻嘻哈哈朝他头顶肩膀后背乱打一顿,老坦儿消极躲闪着,好像上辈子欠他们的。

那时队里干活大帮哄,有人铲地时不挨着垄一锄一锄铲,而是将大草一砍,再顺势一搂土,盖上小草就走,大家管这叫"盖巴锄".对于经常"糊弄"的人,队里要扣工分。大队人马在前边铲地,队长在后边检查。那天下午,队长发现有一条垄是严重的"盖巴锄",队长在人群后宣布扣半天工分,并要找出这条垄是谁干的。依次数垄,有人浑水摸鱼,说这条垄可能是老坦儿干的。老坦儿不分辩,队长火了,骂道:"扯啥王八犊子,老坦儿铲地啥样,我不知道?他铲过的地,土都翻了个,你们瞅!"众人看老坦儿铲过的地,果然一棵草也没有。于是重新查垄,原来是一小青年干的。

那年收成极差,家家口粮不够吃,入秋在场院干活时,许多人都将苞米粒往裤腰里塞。那时干一天活仅收入几角钱,大家拿些苞米粒,觉得够本儿。而老坦儿一粒不拿,他在场院干搓苞米的活儿,收工时将衣袖衣兜抖一抖,生怕带走一粒玉米。

屯子周围树少,烧柴成了大问题。公社大队明令不许砍伐,但屯里老少结队上山,然后一车一车往家拉树棵子。老坦儿顶着烈日在沟塘路边割草,之后晒干了烧。别人劝他,说你上山,不用你打柴,只帮我装车,之后我帮你刨一车。他连连摇头。

他常给别人干活,人家觉得欠他人情,趁晚上没人注意时,将半车树棵子卸在他家门口。他急得冒汗,找到人家说:"你帮我,我领情,让我烧这个,就是害我!"结果他一趟一趟把树棵子扛到那人家。

谁都知道,是那出身时时压着他,包括他的老婆孩子,在人多之时从不出现。年底两个唱二人转的艺人来屯表演,男女老少都挤在暖和的队部大屋听唱,一个中年妇女趴在窗外听,浑身冻得发抖。一青年见了大声喊:"老坦儿婆儿,快进屋哇,怕屋里的老爷们儿咋的……"老坦儿婆脸红红的,悄悄进屋,躲到屋子的角落里。

下乡第三年秋天,我当上会计挨家核对账时,第一次走进老坦儿家。他家只有一个炕柜,炕席破了,用破布缝连着。家中有三个很可爱也很可怜的小姑娘。三个女儿都像老坦儿,个子都比同龄孩子高,但因营养不良,头发黄而零乱,脸色苍白,只是大大的眼睛很黑很亮。她们那时都还没上学。

那年冬天我离开了小屯,从此便再不知屯中情景。老坦儿的命运怎么样了?改革开放,农村政策好了,凭老坦儿的人品和干活的手艺,他的生活肯定错不了。我深信好人有好报,老坦儿会有好的结果。老坦儿啊,写到此,真有点儿,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