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写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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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遍地
文/雪夫
不知道第一片树叶是什么时候跌落的,一转眼满眼的青翠不复存在了。一棵棵伟岸的白杨树,仿佛一夜之间更换了新装,一个个身披了金色的斗篷。秋风过处哗啦啦一阵脆响,就像是在山涧流淌而过的小溪发出的欢呼。
酷暑似乎还留有余威,除了早晚感到冷水沐浴一样的寒意外,正午的阳光依然能灼烧人的肌肤。眼前的植物陆陆续续地在秋风的熏染中变换了色彩,清一色的绿色被置换后的世界,显得更加富丽堂皇和绚丽多彩了。
每到这个时节,小村会被环抱的青杨林渲染得一片金黄,收拾完庄稼的田地在杨树叶的映衬下,似乎也焕发了难得的光彩。一块块田地就像镶嵌了金色的相框,等待着放进一幅幅精美的画图。小村不乏各式各样的画图,只要稍微留意,就会发现许许多多的风景:青烟缭绕的村落,翻犁耕地的手扶拖拉机,啃食小草的牛羊,唱着儿歌的牧童……
秋收后的小村,处处弥漫着醉人的香味,那是一种醇厚的混合气味。醇厚的麦香,素淡的果香,温馨的炊烟,都被掺杂进来,以泥土的芬芳为基调,随心所欲地发酵,酿造一年之中最为醉人的氛围。颗粒归仓的人们满心欢喜,除了感恩天地的馈赠外,就是在这微醺的氛围中谋划着心中的喜事:给长大成人的儿子娶一个贤惠漂亮的媳妇,给花枝招展的女儿许一门勤劳致富的婆家,或者给年迈的老人过一个像样的生日,等等。
跌落在树林里的叶子,给阴暗的林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林地里除了鸟的鸣叫,只剩下树叶残存的挽歌。稠密的树叶,就像落满枝头的麻雀一样,在秋风的惊扰中,一下子飞散了。杨树越来越稀疏,露出了柔韧的枝条,被风撩拨起来,弹奏出一曲天籁之音。树叶散发出醉人的香味,那香味带有魔力,直抵人的心室,翻腾起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想法和幻境。
独步杨树林,就像独步在茫无涯际的荒原,脚底下有树叶的喧嚣,抑或是呻吟。仿佛到了世界的尽头,偌大的世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副躯壳,包裹着一个充满温暖和爱意的灵魂。《羊皮卷》上说把每天当做生命中最后一天来过。假如生命真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天,是要高唱大风歌,还是要做一枚归根的叶子?悲喜交加之际,品味不到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落寞。
霜刀砍伐的树叶是多姿多彩的。除了各种树叶不同的形状外,还有各种绚丽的色彩。
几年前去了一趟香山。弯弯曲曲的小道掩映在斑斑驳驳的草木之间,扑鼻的清香让人如痴如醉。感觉那时就像一个饥饿的孩子,就想一下子把香山的景色和香味吞咽得干干净净。于是和朋友就像赶集的年轻人一样,不知疲倦地爬山,根本就没有在意身边的植物,更不会在意树叶了。下得山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在山下看到了用树叶和蝴蝶做的标本,怦然心动,于是买了一叠回来。至今回想起来,整个香山在脑海除了残存一片五颜六色的色斑外,就只有那几张标本依然让人心动了。
人生在世,无论是把自己当作尘世的主人,还是当作尘世的过客,大家都在不约而同地在赶路。既有功名利禄之路,又有声色犬马之路。一旦上路,心底就只有一个永不知足的欲壑。高雅也罢,粗俗也好,人生的美景就这样被囫囵吞枣了。相比宏观世界,微观世界更加惊心动魄。一花一世界,芸芸众生谁人能够解得其中奥义?
树叶年年都在飘落,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落叶除了让人感到秋天的来临外,最能够触动的就是游子的内心。一片落叶,无论是精美绝伦,还是残破不堪,都会让游子心生寒意。
叶子是一种象征,它与果实大不相同。但凡果实,都会有一线希冀-延续自己的血脉,或者基因。而叶子却不是这样。每一片叶子从枝条上破壳而出,就像从母腹中分娩的婴儿,在枝条的呵护下慢慢成长。经历春夏秋冬,饱尝风霜雪雨。就像一个人必须经历生老病死,必须担当成功失败。
叶子的道路是一条不归路。看着叶子像飞散的魂魄,心底就开始隐隐作痛。于是,随手在路边捡了几片落叶,带回家中,做一枚枚小小的书签。
柳湖
文/刘晋寿
平凉有个好去处,叫柳湖。柳湖之水被分为三块,即大东湖、小东湖和西湖。也可以叫东湖、中湖和西湖。
大东湖面积最大,被一座灰白色的石桥一分为二。东面湖心有喷泉,不断变幻着图案,把银光闪闪的水珠喷向高处,还伴随着优美的乐曲。它的周围是新栽的柳树,有碗口那么粗,枝条异常柔嫩,低低垂下来,随着清风摆动着。湖柳之间的距离远,柳影投不到湖水中。柳丛中有一个红柱黄瓦的八角亭。东南角有一龟状的巨石,它后边的崖顶上有一个三层楼阁,居高临下,俯视东湖,英气十足,雄姿勃勃。潮头般的柳树在亭下澎湃汹涌,涛声阵阵。在它的反复荡涤中,天更蓝,云更白。在此眺望,犹在海边,心有激越之情,目有澎湃之势,一时难以平复。
石桥以西的水色黄绿,蓝天白云皆在湖中。南岸的山坡上大都是槐树,北岸是一些成长中的新柳,悄然生长着,形如少女,亭亭玉立与游园的红男绿女组成天地下最美的图画。大东湖的西南面有八棵古柳,远远近近地散在湖边,它们的树干乌黑,枯枝从绿色的枝叶中伸出来,即使你不去想,也有许多思想包含在里面了。它们久远的年代你无法说出,它们的阅历你无从知晓,它们承受的风雨你难以预料。
小东湖质朴自然,是另外一番景象,湖水绿而宁静。落在水面上的阳光不足,树影占去了大部分湖面,因而湖水颜色暗绿。在风和阳光的作用下,它们不断地变幻着,千姿百态,气象万千,情景相生,动静相融。小东湖的周围柳树高大,枝繁叶茂,堆绿叠翠,像一堆堆的绿云。其中有七八棵古柳,伸着不屈的枯枝,讲述着岁月的沧桑。一棵歪柳把身子横斜在水面上,它的主干千疮百孔,但它发出的新芽婆娑多姿,轻柔舒曼,嫩绿的枝叶沐浴着阳光。有棵柳,树心空了,火烧的痕迹依稀可见,朽末还在往下掉落,树心填进一块水泥板,只剩大半个树皮是好的,但它仍发出诸多细枝,它的倔强与执著是那么强烈,它的根扎在湖水浸泡的泥土中。另有一棵浑身长满了疙瘩,主干被截去一大段,但发出了新枝,生死轮回就发生在它身上。
小东湖靠西有个小岛,北面有座石桥相连。岛上有水云阁,匾额由马长春书写。阁上有一副对联,云:"柳岸题诗绿浮水云千层碧,湖心挂画碧映烟花一阁红。"南边另有一联:"柳岸行诗意千寻风月裹,湖边漫醉春心一片水云阁。"水云阁西边的柳,斜枝旁出,横在湖面上空,如伸出的手臂,相交相接,在湖上搭起一个凉棚。站在阁前,鸟语、人声、歌声、琴音从四面涉水而来。
小东湖与西湖只隔一堤,景色迥异,前者如画,后者如诗。风至西湖,往往流连忘返,不知吹进哪条水道?遇见怪石,怯生生地后退,择木而栖,再无执拗之意,随遇而安,销声匿迹。因而,西湖只有大片的水波,无细纹之织,无前赴后继之勇。在西湖,人们的活动方式较多,有听歌的,有唱歌的,有钓鱼的、有静坐的,不一而足。西湖的不同之处在于湖边有许多石头,小道边上也全是石头,它们各具形态,独成峰岭,或连绵盘桓。石头分明的棱角似乎与柔弱的湖水不协调,恰恰相反,它们彼此映衬,相得益彰,倒显得趣味横生,妙不可言。
西湖形同迷宫,藏龙卧虎,幽静而深邃。它有三岛,岛上有诸多楼台亭榭,也有供人游玩的小广场。水道围着小岛绕来转去,但不管水道如何曲折幽深,总有柳树相伴,总有石头围堤。树丛中也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它们并没有藏起自己锐利的一面,却没有逼人的寒气与锋芒,使人觉得它们就是为湖而生的,为柳而存在。
三岛中有一个是袖珍型岛,只几平方米大,我起一名,就叫柳岛。柳岛上面只容得下一棵古柳,似乎连这一棵也站不下,树身被截去一大半,枝杈有碗口那么粗,但枝叶嫩绿,内心充满渴望与向往。柳岛为我独有,无路可通,唯与心相连。
西湖南边的石桥旁有一堆石头,有的石堆上还有流水,潺然有声,若琴瑟之鸣,晨钟暮鼓,让人觉得湖水更加幽深和宁静。石头堆积在柳树下,使这种生性柔韧的树木更加顽强和执著。大自然赋予它们恒久的耐力。公元1068年,蔡挺来到平凉,在一个隆冬的早晨,他站在泉边眺望和畅想,见柳湖的泉水冒着热气,天寒地冻不结冰,汩汩流淌,生命力极旺,取名暖泉。1874年,左宗棠重修柳湖,篆书"暖泉",亲书碑文,刻于石碑,立于泉旁。如今的暖泉被石头装饰得格外嶙峋,犬牙交错的石罅间,滴沥着泉水的清音。泉后有两棵古柳,屹立如松,可谓擎天蔽日,浩气贯虹。
湖中柳,柳中湖,至此大美,心灵之境不过如此。
海海韵韵
文/胡涛
海魂在精彩的碧澜里,掀起千层浪万堆雪。晶莹的明珠在崇重漆亮的剑石上飞溅洒落。雷鸣的轰击,惊魄的闪电迸发出沉舟破釜的撞击。轰隆地裂天崩,从潮底推出于绮峰,亿万株玉树银花向大海奉献出辉煌。
海风载起清新的大气流,从天尽头唤起宏大的浩然之波。和声夹着天趣,顿挫抑扬,低回高亢,惊心动魄,似水情柔,聚散之间无常怡然,如云辞月,如花谢春。风驰海啸,一夜空行,风起云涌,天伏地载,磅礴于苍穹,似天河野马,行海踏洲,羽化登仙,游尽天涯。
高天莫测,青云浩渺,精灵浮瑶,飘荡琼霄。九天之下夕阳恋着海潮。海鸥舒展皓洁的翅,亲吻海的脸庞。岁月有情而无意,却羞红了曲柳,羞红了樱桃。
孟春,悉尼的海月静谧地隐在绿色云丛里,时而半露羞旎的红脸儿,清风浮来阵阵桂香,使寂寞嫦娥曼舞重霄,舒展广袖,波开纱雾,见广寒宫中玉兔儿雀跃。皎洁月光醉洒海面,淡淡透入了海层,想深触海的心,浪的源,可大海总是沉默无言。无奈月色,空蒙苍寒,慢慢收起生命的余辉,但海月却留给了大海铭心的永恒。
午夜的大海宁静黑暗,海潮奏起了小夜曲,天籁在自然的节拍中轻柔而和谐。深紫色的空际里,海的魂感到充实浑厚逸然。晨曦,一轮红日在水光红霞中,喷薄而起,此时的大海嗷,气状欲吞河山。
我的小学
文/风清扬
四面青山,如母亲的一双大手,把村庄围拢在身前。先祖给山命名,简单,形象,村前的叫前山,村后的叫后山,却给河流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华源河。丰盈的华源河从村前流过,两岸的草木随着季节而变换色彩。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她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西村。
台阶上长满青苔的老屋和村口那棵伟岸的枫树记录着村庄的历史,村里的事物在裹挟着草木气息里成长,慢慢发出绵长的醇香,直至衰老。在这个淳朴的山村里,有两座学校,一座是小学,一座是中学,两所学校为村庄撑起了一片蓝天,它们传递着文明,寄托着乡亲们的梦想。
我未满6周岁就读一年级了,因为母亲整日要跟泥土较劲,而父亲是小学里的民办教师。华源河的东边为东村,西边为西村,简要的名字省去了后人麻烦的考究和思量。又把西村分为上西村和下西村,小学在上西村,是原来的祠堂改建的,好多村庄的小学都是老祠堂改建的,是那一个时代的产物。小学正门上方的白色墙壁上写着"歙县西村小学"六个大字,字体肥圆,好有富态。
学校正门毫无气派,比普通院门宽一点,高一点而已。正门朝东,前面就是操场,清晨我们在这里做操。全校的师生在这里集中是很壮观的,村里的农民扛着锄头或是推着板车从操场经过,我们都做得很卖力,好像是表演给他们看似的。领操的是吴文广,我和他同班,跟着他在野外练过武术。他走路昂首挺胸,有一股男子汉的气质。操场前有一棵水杉树,笔直如柱,高过两层楼,操场的另一边是华源河,岩石垒起的河堤上古木苍天,有梧桐,槐树,栎树,苦楝树……还有一棵杨树,所有的树没有相同的。这些树成了我们的秘密花园,春天闻槐树花香,夏天听知了欢歌,秋天看红叶飞舞;冬天看满树银装。老师们的智慧无穷,他们在苦楝树上钉了一个篮球筐。那神奇的篮球指挥着每个运动员,球到哪里,我们就跑向哪里,无需规则,不要裁判,自由才是真正的快乐。
走进校门,左边是五年级,教室里坐着年龄不同的学生,那个时候是可以留级的,有的一年级就要读三年。哎,读书也很浪费时光!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是姓柯,跟柯庆施同村。那年柯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穿着新潮,上课很有青春气息。他有一本《小学生优秀作文选》,语文课上常读给我们听,有时候读整篇的,有时教我们如何写作文的开头和结尾。柯老师不仅语文课上得好,而且体育极好,把跳杆横在跳高架的顶端了,他也能跳过去,是采用翻滚式的。教数学的是胡老师,前年回老家遇见他,已是满头白发了。胡老师的数学课很朴实,很容易懂。记得有一次提问我,我大概是答错了,他说,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羞得我满脸通红。我的数学极好,在区数学竞赛中获过一等奖,被他这么批评,我上数学课更加不能马虎了。胡老师上数学课常穿插思想教育,记得两个经典的案例:一个是人要像枣核一样,两头尖,一头是学习,一头是思想,两样都要冒尖,要优秀;一个是学习要做到跳一跳摘桃子,不要满足于现状,要努力勤奋。他的数学让我不断前进,他的朴素哲理也让我终身受益。
与五年级相对的是三年级,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因为个子小,坐在第一桌。教语文的是一位代课老师,女的,因普通话不准我们常取笑她。她的嘴角有一颗黑痣,讲课的时候,黑痣在她的脸上不停地跳跃着。由于是代课的,加上普通话不准,我们不听她讲课,常站起来看操场上小姑娘学骑自行车。那个时候,自行车是个稀罕物,小伙子谈对象必须赠送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我们站起来看,她就吊着喉咙喊:"不要gǎi(方言)起来看外面骑脚踏车!"我们就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因为她的不严厉,好多课文我们背不来,放学后她就把我们关在教室里背书。记得有一次刚学完托尔斯泰的《跳水》,就叫我们背,那么长的课文,很难背。天空像只大黑锅,天幕降下来了,可我们还是背不下来。于是,我趁她不注意,钻桌底溜走了,第二天没有惩罚我。是忘了,还是无奈,至今是个谜。
穿过一扇门就是大会堂,很宽敞,是村里开会的地方,有时候也用来放电影,一村子的人坐在里面,真是其乐融融。当然也是我们的活动场所,里面摆了两张乒乓球桌,是杉木的,很厚实。下课时,我们就围着桌子,然后选出大将,二将,小兵……有时候,不同年级的会争抢球桌,双方扯着桌子不放,硬是把桌子拉成八字形,也有更野蛮的同学,干脆坐到桌子上不下来,即使你把桌子翻个身,他也像只壁虎样吸附在上面。争吵还没有结束,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大家只好悻悻地离开球桌,走向各自的教室。六一节的时候,大会堂里会布置一些书画作品,增添一些节日的气氛,记得我写的一首古诗——《登鹳雀楼》,就挂在其中。这副作品是毛笔字的,写得不好。现在的学生不会拿毛笔,也写不出漂亮的毛笔字。是进步,也是一种退步吧!我在小学最后一年的六一节,县长要到我们学校慰问,柯老师写了一篇发言稿,叫我照着读。我读到"衷心感谢"时,"衷"字不认识,正当我犹豫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读zhōng",真是救场如救火,还好没有在县长面前丢脸。但是从台上下来时,我的心情还是忐忑不安。那次六一节,县长为我的小学捐了篮球、排球等体育用品。我还和县长合了影,我没有见到照片,也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德性。大概很难看!我猜想!
大会堂的最里端是一年级,一年级是在戏台上。左右两边都有石级可以登上戏台,石级是长条花岗岩,我们把彩色的蜡笔涂抹在石条表面,然后坐在上面滑下来,涂蜡是为了减少摩擦力,这种滑滑梯的游戏让我们童年多姿多彩,甚至磨破了裤子也毫不在乎。戏台铺了木板,板与板的缝隙很宽,小手握不住调皮的铅笔,稍不留神就会从缝隙里钻进去。我们就在木板底下钻来钻去,里面漆黑一片,仅能匍匐前进,我们一个个成了地道战中的英雄。等攥着铅笔出来的时候,一身皆是灰尘。戏台背后是演员的更衣室,左右是相通,阴森恐怖,是原来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我们不敢进去,有时都不敢往那里看,怕看见吓人的鬼怪。也有胆大的同学,从左门进去,从右门出来,但是穿梭的速度极快,不敢放慢脚步。听吴文广说,一天早晨,他听见戏台后有脚步声,但没有看见任何人,因为他第一个来到学校。我们听了毛骨悚然,越发的不敢轻举妄动,上课的纪律特别好。
大会堂有一个边门,过了边门就是四年级。读四年级时,我是班长,我不知道是同学们推荐的,还是老师指定,大概属于后者。当班长就要帮助老师管理班级,午睡课是要看班的。中午先到的就睡桌子,后到的就睡凳子,也许是老师以此来鼓励大家早到。那个时候大部分同学会迟到,因为要帮助家里做农活,大一点同学还要帮助父母带小孩。有一个夏日,我发现许多同学都迟到了,午后的校园异常安静,我这个班长也睡意渐浓。当我被老师叫醒时,发现走廊上站了一排同学,贴墙而站,个个挺胸收腹,谨小慎微。地上满是紫色的桑葚,教导主任朱老师在队伍前走来走去,不停地训话。原来,许多同学趁午睡时间偷偷去摘桑葚了。朱老师红光满脸,言语疯癫,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被吵醒了而异常生气。朱老师是外乡人,只有周末回家,背个黑色的挎包。平时住学校,每天都要喝酒,下酒菜是几粒花生米。记得一个冬天中午,朱老师喝了酒,把一同学的雷锋帽抢走,一个劲儿地往空中抛,然后又稳稳地接住。一群学生围着朱老师,嬉笑不已。
跟四年级紧邻的是二年级,是同一座平房隔成了两间。二年级门口是一块菜地,分成六七小畦,一到活动课,菜地里热闹非凡,老师们侍弄菜地,我们则帮助拔草,浇粪施肥,蝴蝶和蜜蜂也来凑热闹。二年级时,教我们的是方老师,他不仅教语文,还教音乐,我五音不全,但一上音乐课就异常地卖力,方老师还表扬我唱得好。一次自习课,大家在教室里吵闹。方老师冲进教室,大声地训斥着,大家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方老师生气地说:"你们要玩是吗?我现在给你们玩,谁要玩,就出去玩!"我不知道方老师生气了,看见他说得很诚恳,以为真的允许出教室玩。于是,我从凳子上蹿起来,跳出了教室。整个校园只有我一个人在在玩,我不知所措,但倔强的性格促使我没有走回教室。方老师对我置之不理,是气疯了,还是佩服我,至今我也没有弄清楚。
二年级的南面是也是一块菜地,北面是老师的食堂,食堂的背后是来龙山,山脚有一株桃树,三月桃树开花,一片粉红,闪耀着我们的眼睛。课间,我们常跑到山上摘草莓,荒野成了我们的乐园,让我们的肠胃分泌浓稠的胃酸。食堂前面有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夏天树下一片浓荫,知了在树上欢歌。二年级的东南面就是院门,出了院门就是马路了,是我们放学回家的路。
五年的小学生活,随着华源河的流水匆匆而去,容不得你留念和惋惜。只是有点遗憾,没有听过父亲的课……
山村春雪
文/徐风
整整一个冬天不见一片雪花,而雾霾却频频光顾。雪是冬日的精灵 ,圣洁的花朵,轻盈曼妙的舞步 .梅无雪不艳 ,更懒争春 .梦无雪编织不出童话 ,终难成梦。无雪之冬,荒芜更加荒芜,大地枯裂成一道道无言的痛楚,蔓延进心灵深处 .盼雪盼得心憔悴。
气温节节拔高,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冬已结束。于是又期盼一场早春雨洒落,洗刷洗刷灰蒙蒙的天空,滋润滋润枯裂的大地。然而不曾想立春的次日下午,阴沉沉的天空竟蓦地飘起了大雪,且来势汹汹,纷纷扬扬,密密匝匝,说是"倾盆大雪"也不为过。如今这人变得捉摸不定,老天也迷迷糊糊的似乱了季节。一冬无雪,眼瞅春天以"锐不可挡"之势而至,这只属于冬日的精灵却抓着冬日的尾巴姗姗而来,做一番谢幕演出。但也气势如虹,对喜欢雪,渴望雪的人来讲,也着实意外,惊喜不已。
而那刻我们一家三口刚拜别母亲,准备启程。母亲一个劲地笑说:老话说得好‘人不留人天留人’,就多呆一天吧,反正你们也不着急。
母亲说得对,多呆天就多呆天吧,老家的雪景也还蛮让人期望的。我冲妻子一挤眼,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而后把包往沙发上一丢,一头钻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儿子早已先我一步冲出了远门。
确实是场好雪!没有一丝风,雪花如鹅毛似棉絮,只听得簌簌作响,仿佛是拼尽了最后的,所有的热情与力量,在这一刻尽情的宣泄。不消半个时辰,天地间已是莽苍苍一片。极少见如此阵势的大雪,若在平日,大概会引发人们小小的恐慌。但过年了吗,这样的一场雪会让年味更浓,更添几分喜庆。看,村人们纷纷跑到户外,与这春雪来个亲密接触,共舞共醉。孩子们自是欢呼雀跃,摸爬滚打,片刻便个个如雪人一般,成了冬日里真正的"精灵".大人们也懒得去理会,因为雪永远是孩子们快乐的源泉,童话的王国。
直到临睡前,雪花还在飞舞,丝毫没有终止的意思,看来今夜要伴着"簌簌"的雪声而眠了。天刚擦亮,听得母亲已在清扫院中的积雪。似乎是因了这场雪的缘故,妻儿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而我却睡意全无。悄悄爬起,轻轻推开门,瞅前邻家的瓦垄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高低起伏,像一道道白色的田埂,晃得眼"生疼".而雪已不知何时停歇,天空竟也晴朗的几乎不见一片云彩。真是天公作美,抓着冬天的尾巴降了一场大雪,还又给爱雪的人,创造了一个绝佳的赏雪时机。
母亲只是先扫出了窄窄的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院门外。我异常兴奋地顺着母亲的小路奔出院门,见她正和其他大爷大妈们在清扫着街上的积雪,人人脸上满是知足与喜悦。可我却不忍目睹这好不容易才盼来的一片圣洁,就这样被早早的毁于一旦,但又找不到理由去阻拦。于是匆匆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又奔向了村外。
田野中一片寂静,雪后独有的寂静,似乎一切都被这场突来的惊喜给醉倒了。好雪,处处银装素裹,玉树琼花,天地一色,分不清哪儿是路,哪儿是田。白,耀眼的白,纯粹的白,让人心跳的白。这白自田间一直延伸到山顶,若不是山顶那一抹才生的曙红,还以为天地就在那儿交接了。
我竟不敢再挪动双脚,生怕践踏了这冰清玉洁的世界。置身于这样的天地间,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清清爽爽,什么烦恼,什么杂念,统统抛至九霄。更恨不得也化作一片雪花,与其共同守护这片圣洁,哪怕会很短暂,最终会化为泥浆。
雄鸡的歌喉在空旷的田野上,显得格外嘹亮。小村被唤醒了,人们纷纷挥舞着扫帚,底气十足的谈论着今年的收成;鸟儿被唤醒了,纷纷振翅而飞,林中便又雪舞翩翩;金色的太阳被唤醒了,懒洋洋爬上银色的山顶,霎时,茫茫雪野,光彩熠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绝唱就是绝唱,无人能妄图企及。只可惜此时的雪已无骨,恐怕不消一日,便会被早春的暖阳融化殆尽。然而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春天是最让人向往的季节。或许这场雪就是为缓步而来的春天竭力飘落,因为冬是春的母亲,雪是冬的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