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故事
麦子故事(精选6篇)
历练
文/杜强
立秋过后,不经意的秋风将翠绿的田野涂抹成一片金黄色,骄傲的麦穗在微风亲昵中矜持地发出沙沙轻呤,黄黄的油菜籽弯下了高傲的胸膛,菜籽将菜荚吹的鼓膨膨,仿佛裂出砰砰的响声,高空飞翔的鸟儿,吱吱的鸣叫着,呼唤着已经离开窝巢的孩子,低空惊过的燕子,练习着南迁的技艺,这是一个开始收获的季节。
母亲坐在房檐的阴凉下,一针一线缝制着秋收用的手套,柳条笸箩里放着几付做好的手套,密密麻麻的针线将手套变得结结实实。父亲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在分开的两腿间放着一块高高的磨刀石,父亲双手拿着镰刀的的镰把和镰尖用力地前后拉动着,发出擦擦的响声,在他的脚下,堆放着几把磨的银光闪闪的镰刀,从院外吹来的暖风中,散发着麦子的清香。
三春不如一秋忙,秀女也得下楼房,进入秋收的季节,生产队的一切工作都围绕着快收,抢收进行,人们常说:秋收抢收,不收就丢。生产队罢了牛犋,将所有的劳力都集中在秋收上,村里的墙壁上,到处都写着白色的标语:抓革命促生产,打好秋收保护战;防火防雹防冻霜,龙口夺食争当先等。
生产队的秋收用两句话形容,一个黑洞洞,两个紧绷绷。每天天不亮就出工,到了地里还看不清麦子,收割时期每时每刻都紧张劳动,不敢有一丝放松。村里无论是村民还是村干部,都下田收割,后山地区的气候变化莫测,秋季灾害性气候频繁,大风,冰雹,降温都可能使成熟的庄稼受到损失,一年的辛苦付之东流,村民们称秋收为“龙口夺食”。
罢牛犋后,父亲不用去耕地了,也参加了秋收,父亲是拔地的好把式,麦子拔得又快又好,一般为“活垅子”的人,所谓“活垅子”就是拔麦子的领头人,前面人拔麦子,将拔好的麦子按一定的间距放置在身后,两侧跟随的人将他们拔好的麦子也放置在前边人放好的麦子上,形成一铺子麦子,方便后边捆麦子。有点像大雁飞行,头雁前飞,两侧雁跟随而形成的人字队形。
天蒙蒙亮,父母已经将饭做好,呼唤着将我们叫了起来,在睡眼朦胧中,我一点也不想吃饭,母亲就用一个布袋子装几个馒头做干粮,等到干活饿了时再吃,父亲将母亲做好的手套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然后拿了一把镰刀先行走出了家门,母亲又从针线笸箩中拿了一些针和线,还有一些布条,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家门。
拂晓时分,村里的公鸡听到了人们的动静,愤怒地伸起了脖子,呜呜地大叫起来,泛白的东方,遮掩了启明星的明亮,稀疏的星星,偶尔眨一下眼睛,显得那样的缺少活力,三羊倌”三队的社员们,到七股贝拔麦子啦“的呼喊声,穿透了有点亮色的夜空,发出了阵阵的共鸣,父亲哥哥和三姐走在前面,母亲拉着我,磕磕绊绊地走在看不清路面的土路上,北风吹得带有睡意的我嗦嗦发抖,半个时辰的路,好像跨过了一个世纪。
到达七股贝,天已经完全亮了,看着如天一般大小的黄色麦田,心中多少有点期待,还有一点点的忐忑,社员们陆续到齐,三一群、五一伙站在地头边,在三羊倌的吆喝下聚拢起来,队长高白重申了拔麦子的要求后就开始劳动。
三五人一组,每组一次拔麦子的垅数不超过二十三垅,超过后,捆麦子的人就跟不上来,男人一般拔五垅麦子,女人四垅,哥哥三姐他们拔三垅或两垅,如我这般只能说是个”搬豁豁“的,帮助别人拔麦子叫”搬豁豁“。
父亲”活垅子“,母亲、四妈、姑姑和我等跟着,带好手套后,父亲认好垅子后,走到麦垅中间,双脚蹲在地上,两手快速地拔着前面的五垅麦子,双手拔动让我眼花缭乱,拔着麦子,双脚不断地向前挪动,将双手拔满的麦子合起一起,放在两腿之间,随着挪动,一铺铺麦子被留在了身后,跟随在父亲身后的母亲她们,将拔好的麦子放置靠近自己的麦铺上。
早晨的露水打湿了麦子,用手握住,冰凉冰凉的,手套很快就被打湿,手指被泡成皱皱的白色,感觉伸不开手,用力拔着麦子,尽管带着手套,小手指被勒得痛痛的,有点撕裂的感觉,拔动麦子带出的尘土四处飞扬,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远远看去,就像春天的沙尘暴,黄龙滚滚。
我跑在最前面,给父亲和母亲“搬豁豁”,当父母到了我帮着拔过的地方,把我没有拔起的低矮的麦子处理一下,就在我拔的地方继续拔,我再可以跑到前面去拔,这样就可以少吃尘土。开始拔麦子还感觉还好,拔了一会,就觉得手有点发软,蹲着的双腿发麻,泥土钻进了鞋里,双脚被泥土中的石子咯得难受,挪动起来如负重拖车,父亲只得不停得鼓励我,好像我也成了拔麦子的一把好手。
太阳逐渐升高,秋老虎的威风显现出来,钻在不透风的麦垅里,汗水冲刷着脸上的尘土,形成了满脸的斑驳,就像晋剧中哇哈哇哈乱叫的花脸武将。父母的鼓励再也不起作用,心慌手软,没吃饭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我躺在麦铺上,感觉有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舒服,再也不想起来。父母只能作罢,让我吃点干粮。当时就想,世界最美好的的享受莫过于躺在麦铺上,仰看蓝天白云,感受轻风拂面,倾听虫蝇吟音。
我在七岁开始就帮着父亲拔麦子,拔麦子的感受,很难用文字写得出来,那种感受写在了早晨拔麦的手上,写在午间劳作的脸上,写在晚上站起来腿上。
如果说什么能使人的灵魂发生嬗变,那就去拔麦子吧,吸一口干净的空气,那是一种享受,仰卧在新拔的麦铺上,也是一种享受,站起来活动一下双腿,那更是一种享受,原来享受是那么容易得到,痛苦才是人生的基调。
龙口夺食
文/梁冬
天突然热起来,布谷鸟“边黄边割”的啼叫声在耳畔回响,一年农活最忙碌最辛苦的龙口夺食到了!
人们把麦收称为“火麦连天,龙口夺食”并不为过。试想,火热的天气,不知啥时飘来乌云,一场雨下来,阵雨尚可,要是连阴三天,成熟的麦子减产不说,还要发霉、长芽,那么,这一年就要吃黏黏面,让人闹心。因此,不要说在外面工作的亲人回来了,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女也要下楼收麦子了。
晋南是产麦区,在这片沃土上,每年农历五月麦收前,农民就会把麦收用的镰刀、麦叉、木锨、大扫帚、口袋、麻绳,一样样拿出来,把生锈的镰刀磨得锃亮,对破损的农具进行修补,不能再用了就到集市上购置新的。这时,农民就像照看孩子一样,几乎天天都要到麦田看一看,掂一掂肥大的麦穗,五月的风吹热了大地,“麦黄一晌”,转眼间,绿翠翠的麦子披上黄澄澄的“黄金甲”了。用手搓麦粒,用牙咬硬邦邦的麦耔,麦子似乎在说:可以收我了吧?农民会心地点点头。
夏天,天亮得早,但农民起得更早,天不亮,他们就拿着镰刀,背着绳子,提着一壶水,嘴里吃着馍馍,有的吼着蒲剧,没有钟声,没有约定,却不约而同地从村里鱼贯而出。他们要趁清晨的凉爽劲,多干一会儿活。那场面比赶集的步伐要快得多,比看戏的热乎劲更冲动。乡村里到处是火热的麦收场面,麦田里到处是忙忙碌碌的人群,道路上到处是来来往往拉运的架子车、牛车。男女老少来到地头,拿着手里的镰刀,用手试一试锋利的刀刃,弯下腰,左手揽麦秸中部,右手将锋利的镰刀沿麦秸根部向后轻兜,伴着清脆的“唰”、“唰”声,麦子齐刷刷地割下来,顺势放在身体左后方拧好的扎捆上。
小时候,每年我随着母亲在麦田里拾麦,12岁那年,我开始与大人一起割麦。我身材瘦小,胳膊软弱,望着长长的麦垄,看不到尽头的麦田,畏惧随即而来。手拿着镰刀别别扭扭,一镰刀下去,麦茬不像割韭菜一样贴着地皮,而是拦腰割掉,像一个个竖起的旗杆,速度似蜗牛一样,不多一会儿手就疼了,腰就酸了,看着大人好像是在麦海里畅游,我已经被甩得老远了。父亲割完了他的几垄,又从麦田的那头再割回来,我们在麦地的中间完成一次次“会师”。这时父亲说:“这下你知道啥叫粒粒皆辛苦了吧!”
麦子和父亲
文/王彬
每年麦黄时节,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祖国大地,到处是收割机轰鸣般的声音,麦秸秆在风中如蝶般地舞蹈,一片一片金色的海洋伴着丰收的喜悦,充斥在神州大地。我朴实而又勤劳的父亲眼中闪过一片金色的海洋,尽管收割告别了用镰刀挥舞的年代,每年麦黄季节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握镰刀的姿势。想象收割。
父亲对于土地有着近乎于顽固的爱恋,而对于粒粒饱满的麦子则更是饱含深情,前天打电话的时候是母亲接的电话,说父亲正在田里张罗着收麦子,瞬间,我仿佛看到父亲喜悦的眼神和匆忙的脚步,也似乎看到了因为饱满而弯腰等待收割麦子的幸福心情。麦子,父亲,故乡。记忆中的麦收要有很多道工序,那时候的麦收除了收割,还有装车、晒场、扬场、曝晒、装袋等一系列的工作,然后那些饱满的麦子才能够归仓,劳作了一个麦季的父亲才会长舒一口气,也预示着麦收的完成,现如今的麦收因为机械化的缘故则轻松了许多,之前需要半个月完成的事情现在半天的工夫可能就会完成。小时候麦收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收割,沉甸甸的麦穗怀揣着种子的梦想开始弯下腰等待父亲的收割,沿着时光的隧道游走,弯月似的镰刀在老家的屋角开始做梦,童年时光,每年这个时候父亲就会找出收藏了一个冬季的镰刀,反复在磨刀石上将镰刀的斑斑锈迹磨去,直到镰刀铮明发亮,此时,父亲会用他粗糙的大拇指去感受镰刀锋利的程度。
和土地相连的麦子被割下,割一把麦放下,挪两步脚再割,那时候的收割是汗水混合着希望,麦芒挑战着太阳的光芒,将麦子割掉还不算完事,捆麦子、装车则是另一种乐趣,由于小时候不是机械化操作,装车的时候想一次性多装些麦子,又不希望在路途中出现倾翻的情况,父亲通常会让我或者弟弟到装麦子的车上将麦子摆放齐整,踩实,随后麦子将会被平铺在一块早就整理好的平地上,用故乡常见的黄牛或者小型机械套上石磙开始将麦粒和麦秆进行剥离。
那时候的一个麦季基本要持续半个月左右,遇到下雨天,麦季时间可能会更长,因此人手多的家庭通常都会早一些过完麦季,人手少的家庭相对麦季时间就会长些,现如今的收割在机械化大操作下已经成为短短数小时就可以过完麦季的日子,但这样的收割却总让我少了一份期待和梦想,可是麦收的季节依然让我怀想。
每年麦收之后,原本富足的田野会变得空旷起来,小时候的我这个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父亲一道在收割后的田地里拾麦穗,将麦穗整齐地按照一个方向拿着,用手攥着麦秆,很快就能拾一把,父亲这时候会将拾起来的麦穗捆在一起,形成一束麦花,然后继续拾田里落下的麦穗,父亲那认真的态度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对于故乡,对于父亲来说,麦子是一枝灿烂朴实的花朵,开在淮北万里平原之上,开在父亲柔柔心坎上,开在故园的心窝里,生生不息。 麦收季节,一年一度,让我的父亲母亲在这个季节因为收获而忙碌着、喜悦着,也把农家的日子濡染得鲜鲜亮亮,有滋有味。故园的麦子已经归仓,老家的屋里满是新收回的麦香。
惜麦如金
文/孟令文
我回老家收麦,村里几个年轻人笑话我:“还是你立场坚定,真是种麦‘老顽固’啊!”我笑了笑,知道他们这是在羡慕、嫉妒我。
原来,他们嫌种麦子划不来,近几年各自种起了别的作物,结果因行情不稳,收益忽高忽低,算下来还不如种麦子划算,于是回心转意了。
唉!他们哪里知道我这“老顽固”对小麦的感情啊!
我的童年、少年时期,经济落后,粮食紧缺,人们平时都是用粗粮野菜充饥,只有在端午、中秋、春节这几个传统重大节日,才能吃上白面馍、捞面条等。
我10岁那年的春天,爷爷患了一场大病。为给爷爷筹集医药费,家里卖掉了少得可怜的麦子。到了端午节,家里没有面,吃不成捞面条。看着邻居小伙伴在自家门口吃捞面条,我馋得直流口水,便怄气不吃母亲做的粗粮野菜饭。父亲本就心情不好,见我这么不懂事,就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每每想起此事,我心里便五味杂陈。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我便养成了年年种麦的习惯,始终坚信播种就会有收获,小麦不会欺骗我,而且,吃自己种的麦子,既亲切又放心。
多年来,在朋友圈里,大家一直戏称我为种麦“老顽固”,惜麦如金的我也乐当这样的“老顽固”。
难忘的高中生活
文/束瑞祥
我的高中生活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进入了老年,常常回忆起当年的一些往事。现在写下来,留下一些资料,也是对自己心灵的慰藉。
我是1956年夏天考取丹阳县中高中的,分在高一(乙)。班主任白方老师,教我们语文,当时他30多岁,武进人,个头不高,说话干脆,精明能干。高一时,我喜欢上了诗,写过几首小诗,带着怯怯的心情请白老师批阅。他略作批改,在班上表扬了我。老师的器重与表扬,使我在文学的道路上蹒跚前进,我成了班级黑板报以及校刊的积极投稿人。高中三年打下了我初步的文学基础,并养成了终身与诗歌相伴的习惯。
1958年1月,寒假即将来临,有同学建议:寒假一放假就到丹阳东门外的迈村去劳动一个星期。这个倡议很快得到了响应。我们下乡一共六人,五男一女。男生住在一户农民的楼板上,打地铺,地铺下面垫了稻草,晚上点煤油灯。白天留两人轮流做饭,其余的人参加劳动。干的农活主要是挑塘泥积肥,另外种树。农活不重,但对我们这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艰苦的锻炼了。担子压在肩上,红了,肿了,痛了,个个都咬紧牙坚持。种树也不简单,寒风凌厉,挖坑时感到冷风直往怀里钻。印象最深的是赤脚穿草鞋,走到丹阳城里去买菜。刚穿时觉得脚冷,草鞋碍脚,但走了一段路以后,脚暖和了,就觉得草鞋真管用——走在雪地里不滑,而且比较跟脚。
1958年6月,我们班下乡支农。当时我读高二下学期。农村出来的同学,熟练地使用镰刀,麦子割得又快又好。可我们这些“城里娃”连镰刀都不会拿,更不要说割麦子了。有人割破了自己的腿,有人手上磨起了泡,但大家肯学习能吃苦,大多数人学会使用镰刀。没有几天,就把几十亩麦子割完了。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女同学害怕使用镰刀,就跪在地上用手拔麦子,这在同学中成了笑谈。
高中时,我们还进行了勤工俭学的活动。高一,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开辟了几块菜地,种了青菜、萝卜等。按小组轮流浇水,从学校后面的大运河里挑水来浇,施肥就用公共厕所里的粪水。大多数同学比较认真,蔬菜长得很好,卖给食堂改善伙食,增加了一点班费收入。
高三下学期我们才真正进入了紧张的复习迎考阶段。我买了很多复习资料,死记硬背。当时心理压力很大,营养又差,大姐离婚带了几个孩子回到娘家,住在我房间外面的走道里,这对我的复习迎考都有些影响。带着紧张、不安以及对未来的憧憬,我迎来了高考。我在高二时,看了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对哲学产生了兴趣,因此,在填报志愿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北京大学哲学系。现在想想,确实有点自不量力。
西瓜记忆
文/黄廷付
清晨,路过那片大棚的时候,正赶上瓜农采摘西瓜。那一个个又大又圆的西瓜还带着鲜嫩的叶子,又一次勾起我久远的记忆。
小时候,我们村里几乎每户人家都会种一片或大或小的西瓜。那会儿我们都盼着过夏天,夏天虽然酷热,但有甜甜的西瓜。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西瓜对于我们来说,有着绝对的诱惑。
那时候的西瓜品种单一,几乎都是那种笨西瓜,个头特别大,有的我都抱不动。记得有一次,西瓜熟了,父亲拉着一板车西瓜去街上卖,我也坐在板车上。当父亲气喘吁吁地赶到街上,才发现街上的人很少。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妇女来买西瓜,她挑了一个大的,一称20斤,应该是8毛钱,她只给了5毛钱就抱走了。父亲望望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不卖了,拉回家自己吃吧!我知道父亲在赌气,就是因为吃不完才拉到集市上卖的。父亲去买了两个烧饼给我,自己则拿出一个西瓜一劈两半,大口大口吃起来。我们吃好后,把板车整理好就往回赶。
父亲的脚步明显的没有来时快了,他显得很疲惫,汗水早已浸透白色的旧衬衫。父亲实在走得太累了,就在一个村子的大槐树下停了下来歇歇脚。
池塘对岸有很多人都正端着饭碗吃饭,或蹲着,或站着,还有的干脆坐在地上。他们一边吃,一边吹着牛,不时地传出欢快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有人看到了槐树下的我们,隔着池塘就喊:“卖瓜的,多少钱一斤?”
“4分。”
“用小麦换行不?”
“行,一斤麦子给你三斤,反正都是自己地里种的西瓜。”
“拉过来吧,我们用麦子换。”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斤麦子一毛钱,还是用麦子划算。
一会儿工夫,一车西瓜就变成了两大口袋麦子。他们高兴地背着西瓜回家,父亲和我心里也很高兴,这下可以轻松地回家了。
有一年,父亲出去打工不在家,母亲把西瓜放在几个空的水缸里盖起来,我和弟弟每天都去检查有没有坏掉的。等到父亲中秋节回来的时候,弟弟不是看父亲有没有带礼物回来,而是直接跑到里间抱出来一个大西瓜。当父亲香甜地吃着西瓜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开心地笑了,笑声飞出了农家小院。
如今西瓜又熟了,只是父亲已离开好多年,只有在梦里才能再看到那熟悉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