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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散文

2023/01/09经典文章

儿子散文(精选20篇)

闻闻春天

文/丁迎新

春天来了,除了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头上冒出的汗越来越多,始终在城市里游走的我们再也没有别的感觉。尤其对于儿子,让他写一篇关于春天的作文,竟嚷嚷着不知道该怎么写。怎样让不太喜欢运动的小家伙主动出去感受一下呢?

又是一个周末,我把平时工作使用的数码相机带了回去,说要给儿子拍照。儿子特喜欢照相,一听此言,乐不可支,立马就要我动作。屋里屋外,来回几趟,举着相机将就着拍了几张,我面露难色了:这背景不行!

“我们到外面去?!”儿子话刚出口,就恨不得拉着我跑了。所居为城郊结合部,步行不远即广阔的田野。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遍野金黄抢占了大片的绿,憨态可掬的老牛,在老农短促有力的吆喝声里,负犁前行,正是城市里看不到的风景。

说是找风景,我带着儿子下田埂,走小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边看还边解说:这是我们小时候挖给猪吃的野菜,那是我们小时候用来扮新郎新娘的红花草,这是奶奶做蒿子粑粑的蒿子,那是青蛙的童年小蝌蚪。一边说,一边不忘捕捉镜头,我给儿子拍,教儿子给我拍。

我问儿子:作文知道怎么写了吧?儿子刚要点头,突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别急!我先闻闻。儿子的动作可爱之极,或而低头,或而仰首,闻田里新翻的泥土,闻金灿灿的油菜花,闻田埂上的小草,闻蓝悠悠的天空,闻个没完没了了。

对!春天是美好的,但从古到今,很多人都描写过春天,怎样写出一个独特的春天呢?首先,你得有一个独特的感受才行。比如你现在的闻,就是一种最好的与春天充分接触的方式,是与看所不同的。

也不知儿子听到我的话没有,他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弃我于不顾,忘乎所以了。总认为作文没什么好写的儿子,这回写了言之有物的长长的一篇。照片出来后,我还把儿子闻油菜花的一张照片做了电脑的桌面,我要让儿子记住:

人,是永远离不开大自然的!

母亲的热炕头

文/吕敏讷

有好久,没有陪母亲一起睡热炕了。

每次回家,和母亲说着话,一起做一顿饭。吃完饭,就要匆忙回城,母亲就送我们出大门,手扶着院边的老槐树,站在风中,一直目送我们走远,才转身走进烟火缭绕的院子。

想说的话有几千句,说过几千遍了的话,还会再说一次。小儿子把幼儿园学到的歌舞在院子里全部卖弄一遍,欢笑就挤满了爸妈的皱纹。每次领着孩子把那个宁静的院落翻腾热闹,又把热闹全部带走。

走后,妈妈的院子愈加安静。

妈妈说,你们不来,家是冷清的;你们来过,家就越发冷清了!

每次回到家,拉着小儿子的手,房前屋后四处转转,把儿时的回忆一一捡起,一遍遍温习。给他指着小时候坐过的那架小板凳,它如今又老又丑,没人再坐了。栓过秋千的桃树和桑葚树,也已经老了。那时,桑树会长出紫黑的桑葚,甜的厉害。风一吹,甜果从树上掉下来,突然打在头上,落在草丛,捡起来,它还带着露水,一粒粒吃下,舌头会变黑,但是整个春天都会是会甜甜的。桃子是红心的,下过雨的早上,成熟的桃子落满一地,露出红红的果肉,空气也是甜的呢。

儿子睁大眼睛就问:那我在哪里嘛?怎么不给我吃一点?

我说:那时候没有你,妈妈和你一样是个小娃娃呢!

“那时候我俩一样大吗?那我到哪里去了嘛?”就忽然大哭起来了,要桃子!

老院子里的老房子,像老去的父母,日渐消瘦变矮,容颜沧桑,弯腰驼背。缩在村庄的角落,不愿叫人看到。新院子里的新房子,像新出落的一代孩子,富态,有新意。装扮着村庄。

如果是春天,看到院子边上湿土层里冒出一堆堆嫩芽儿,我就惊喜的喊着:妈,今年种的都是啥花?妈妈在里屋应道:都是你婆活着的时候种过的花籽,十样锦、串子莲、大梨花、指甲花……

秋天,小儿子刚刚学会走路,枯叶落满了屋后的石板小路,湿漉漉的,风一吹,落叶到处乱窜。他看到地上的叶子,两只脚蜷缩在我怀里,不敢落到地上,吓得直叫:怪兽,怪兽!

我呢,就忽然想起小时候,放学回来,拿一块干馍馍,吹着冰凉的风,和母亲一起上山,在长满荆棘的林子里扫树叶,一背篓一背篓背回家,晒干,严严实实码放在草棚里,冰天雪地的冬天,指着它把炕烧热。

一个又一个寒冬过去了。

如今又一个冬来了,周末,难得的晴天。温热的阳光把天空洗干净了。

在暖气如春的窗前,突然很累很茫然。突然地,就特别想回家,见到冷风里的妈妈。

小儿子在院子外的一截陡坡路上,挣脱我的手,一边跑,一边大喊:奶奶,我来了……我穿过篱笆进了院子见到了妈妈,说:妈,我和娃今天不走,住一晚。

母亲就很惊喜的样子。

傍晚,我说,我睡床,有电热毯,我习惯了。

母亲执意要我睡热炕。说,好不容易住一晚,你也享受享受我的热炕!

母亲睡在右侧,手心里握着小家伙的右手;我睡在左侧,手心里握着小家伙的左手。儿子躺在我和母亲中间,我的目光越过儿子粉嫩的圆脸,看到母亲的眼睛布满血丝,皮肤暗红,满是风的痕迹。

母亲给儿子指着小花枕,笑着说,***妈小时候就用这个。儿子就大笑,说,妈妈也有小时候啊?两只小脚像鼓槌一样乱踢乱踏。

小花枕面是用三角形的小布头手工拼接缝制的,五颜六色的。那些小布头是五婶给的,那时五婶有个姑姑在城里当裁缝,五婶就有很多小布头,送给母亲的小块布料,大一点的用来做鞋面,小一点的,用来缝补衣服,再小的就剪成三角形拼接成枕头面,或者被褥面。又好看又结实。

小花枕一直陪伴着我,小学,初中,县城读高中,上大学时把它带到学生公寓我的上铺,毕业后随我到乡下宿舍。那个小花枕被洗了无数次,那些母亲用手工拼接起来的彩色三角形,不会褪色。第一次得到小花枕时的欣喜,至今记忆犹新。

母亲一直念五婶的好!我们兄妹四个,五婶给了不少做鞋用的布头。

小儿子瞪着眼睛听着故事,渐渐安静了,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透过鼻翼,把安静的夜色变清晰了。他进入了梦乡。

就着夜色,我和母亲继续说着话。

母亲幼时,家境贫寒。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还基本没有鞋穿。雪上加霜的一件事发生在那一年的除夕。二舅燃放爆竹时不小心炸坏了一只手,血流过度,昏迷不醒。母亲是O型血,为二舅输了200毫升的血,保住了他的生命,可是母亲因此也身体极度虚弱,得了哮喘,留下了一生的病根,那一年,母亲15岁。

两年后,母亲出嫁了。外祖父到礼县盐官买回简单的嫁妆——四套衣服的布料。母亲穿着大嫂的夹袄,二嫂的套裤,再套上那件红外衣,被一匹马驮走,这就算是嫁了。五天后,大舅来走亲戚看母亲,吃完饭,大舅要走了,避开家人,给母亲说,你大嫂的夹袄,你二嫂的套裤。偷偷提示母亲要把借穿的衣服拿回去。不料奶奶听见了,问道:什么大嫂的夹袄,二嫂的套裤?这娃娃借穿的衣服过来的?

17岁的大姑娘刚到一个新家,就遇到如此难堪的场面。

17岁的母亲根本无法预料,此后作为母亲,缝缝补补的几十年所隐藏的艰难困苦。

祖父和父亲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就只剩小脚的奶奶和母亲相依为命。奶奶在家里照看哥哥,母亲背着我到生产队挣工分。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在公社的打麦场上打麦,或者剥玉米,掐辫子,回家时鸡都打鸣了。母亲说,我乖乖的趴在她背上,不哭也不闹。只是回家,没有烧炕的柴草,炕就是冰凉的。一个个冰凉的夜,母亲把我抱在怀里焐热。第二天还得下地干活挣工分。

那时外祖父给生产队喂马,后半夜,悄悄钻进马圈里,偷着背一大背篓马粪,走上近十里的路,把马粪倒在母亲的大门外,再趁着夜色回去,一路上不要见人。回去还假装在睡觉。外祖父送来的马粪,母亲藏起来,晚上偷偷烧炕用。外祖父冒着各种危险偷偷送了几年的马粪,让我们兄妹几个在烧热的土炕上都存活并长大。

有一次,母亲在泉边洗衣淘菜,在泉边玩耍的妹妹不小心掉进泉水里,冰凉的泉水浸透了妹妹。母亲吓傻了,从水里捞出妹妹,哭着抱回家,把炕烧得暖烘烘,再把妹妹放到炕上暖出一身汗,妹妹这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从此,母亲总是自责,总觉得对妹妹多了一份亏欠。

冰天雪地的冬天,农闲了,母亲却总是闲不下来。她把炕烧热,打好浆糊,再把破布一层层粘起来,叫打褙子。打好的褙子压在热炕上,烘干,用来做鞋垫和手工布底鞋。接近年关,母亲就做好了供全家人穿的十几双布底鞋。

说到做鞋子,母亲就开始责怪我,说,那么好的衣服,还很新呢就不穿了。那时候,衣服上打满了补丁,我穿过了你哥哥穿,你穿过了妹妹再穿。实在没法穿了,就拆下来布料做鞋子。母亲有一件藏蓝色条绒的上衣,一直不舍得穿,哥哥考上初中,上学就一直穿着这件衣服。

父亲在靖远托人捎来的布料,是给母亲做衣服穿的,母亲总也舍不得穿,拿出来在油灯下抹了又摸,然后再锁在奶奶的柜子里。直到今天,那几截布料还在柜子里存放着。

母亲说,如今,谁还去穿它呢!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母亲开始哽咽,低低的啜泣越过儿子的圆脸,重重地,刺向我的心。我没有出声,一串眼泪滑落,敲打在枕边。

我就打岔说,妈,你捏捏宝宝的手,是不是跟我小时候一样胖?

母亲说,你小时候又乖又听话,手就像个小馒头,一个人安安静静蹲在树下的草丛里玩,村里走路的人都喜欢摸你的小手,心疼你。

母亲得意地说,你小的时候可真是讨人喜欢,让人心疼。这一次母亲又开心地笑了。眼角分明还挂着一滴眼泪。

夜深了。母亲说,睡吧,天都快亮了。

我说,睡不着了。

十五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了,铺洒在母亲的热炕上。

月亮照见了母亲的白发,在月色里愈加斑白。照见了儿子的圆脸,在月色里愈加粉嫩。

其实,记事起,我就从没有挨饿受冻过,头上戴着发夹,手里拿着小手绢,穿着小红皮鞋,把家里的土炕当做舞台表演歌舞,在村子里被宠爱的像个小公主。现在想想,那一定是,母亲替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童年没有阴影,只有阳光罩在我身上。

母亲睡意朦胧里说着话,我假装睡着了,不吭声。她唤着我的小名:泓儿,泓儿。见我没有反应,就自言自语:我的娃睡着了!

再过两分钟,母亲轻微的鼾声在另一侧均匀地响起。很累很踏实的呼吸分布在月色里。

我侧过脸,让眼里的那些晶亮的液体,落在枕上的一片月里。面朝窗户,浴着洁白的月光,感受母亲和儿子安稳的呼吸,没有了一丝睡意。我掖紧被窝,腾空内心,安然地享受一坨热炕,此时,不受冻,感觉到世上的幸福就着今夜的月光裹在我身上,被幸福包裹的我不舍得入眠,思维越发异常地清晰了。

月亮安静地看着我的脸,我的眼睛穿过月色,见到了年轻时候的母亲。她的背上,搭着两条黝黑的长辫子,皮肤白皙,面泛光华,走在田间地头的阳光里,侍弄着她的庄稼。坐在屋前的槐树下,给缝缝补补的日子绣满一束束花。

多愿意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再次睁开眼睛时,太阳照进来了,早晨的阳光,将一层温暖敷在我身上的被子上。看看身旁,儿子还在酣睡,母亲的被子已经叠放整齐。厨房里叮叮咚咚,烟火的味道和诱人的香气,从母亲的厨房溜出来,窜进我的鼻子。我闻着母亲的味道,幸福得成了小孩子。

忽然记起,上次和母亲一起睡热炕,就着月色说话,并失眠,是一年前的事了。

如今,母亲却又老了一岁。

背起孩子的书包

文/沈惠芬

那天,儿子外出参加活动,不能带书包上学,我只好将书包送到学校去。

儿子的书包鼓鼓囊囊,背在肩上沉甸甸的。忽然记起自己小时候上学,母亲扯来两尺枣红布,请裁缝缝制了一个小布袋子,虽然没有美丽的图案,更没有新颖的款式,但却是我们那个时代最时尚的书包了。书包里除了一本语文书、一本算术书、几个本子和一支铅笔之外,还有一些新奇的东西。肚子饿了的时候,从书包里能掏出树上采的桑葚,地里挖的甘薯;寂寞的时候,从书包里请出蚱蜢、蝉和竹哨子;伙伴们集在一起的时候,从书包里能摸出跳房子用的瓦片、叠子用的石子,翻叉用的丝线……书包简直是个聚宝盆,有时候有幸多了一两本无头也无尾,且不知道转手多少次的小人书,我会像过年一样高兴。书包里的学习用品虽然很少,但它却盛满了童年的欢乐。

时代不同了,如今儿子的书包外观漂亮,功能齐全,容积硕大,内容更丰富。可是,儿子背着这充实的书包,能力又装进来多少呢?虽然儿子学过生物学,但辨不清哪些是麦苗哪些是韭菜;虽然解得开繁杂方程式,但解不开自己的鞋带;虽然看得懂地图,但却不敢独自上街购买文具……书包它架起了一座座书山,等着儿子去跋涉;它开辟了一片片题海,等着儿子去遨游;它设置了一道道不切实际的难关,等着势单力薄的儿子去闯;它建造了一个个模棱两可的圈套,等着天真的儿子去钻……书包变成了沉重的包袱,压垮了儿子仅有的一缕坚强,压倒了残存的一点自信,压制了少得可怜的一丝笑容。

书包,真希望儿子背起你时满面笑容。

牛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文/莫美

夕阳西沉,红霞满天。

山脚下,小河旁,水田里,一条牛,一个人,似乎未动,其实在动。

牛,和人,在耙田。

牛,是老黄牛,老了,力气衰了,走得慢,很吃力。人,是年轻人,三十出头,身强力壮,但手艺生疏,有点忙乱,有点急躁。

啪的一声,年轻人抽了老黄牛一鞭。

“又打牛了!会用牛的人,一般不动鞭子。”

是一位老人的声音。老人坐在田埂上,眯缝着眼,抽烟。

年轻人是老人的儿子。

儿子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屁股一拍,走了,闯荡去了;开初几年,叫花子一样,慢慢地,混得人模狗样了,却又荡回来捣鼓。他和几个同龄人商量,要成立什么专业合作社,搞产供销一条龙,还要参加海选,竞选村委会主任。老人对那些新鲜玩意不感兴趣,但对儿子虚心学干农活却很高兴。一个农民嘛,会干农活,不管世道如何变化,都有饭吃,不会饿死。所有农活中,最难掌握的就是犁耙功夫。不会犁耙的农民,只能称为半农民。春耕开始,老人便手把手地教儿子犁田、耙田。草子田要三犁三耙,现在已是三耙了,耙过之后,就可以插秧。这次耙田,虽不是最费力气的,却是最见功夫的,要做到泥烂如浆,田平如镜,确实不容易。好在儿子悟性好,肯卖力,只是有点急躁,沉不住气。

“不要飘,压耙,带泥走!”老人大声叫道,“把泥带到前面的水凼里。”儿子便双手用力压耙。耙前便推满了泥。

老黄牛便走得更慢了。儿子便又抽了老黄牛一鞭。

“又打牛了!”老人说,“牛通人性。你老是打牛,牛就会反抗,就会怨恨。你要把牛当人看待,多和它讲话,它听得懂的。我只要哼一声,它就晓得是什么意思。”

儿子不吭声。终于把泥带到父亲指定的水凼里。

“上来抽筒烟吧!”老人说。

儿子便吆住牛。刚上田埂,老人便递上一筒卷好的喇叭烟。儿子接过。老人又为儿子点火。儿子狠狠地吧了几口,咳嗽两声,吐了一口痰。

“我看哪,”老人眯缝着眼,笑着说,“你不要去参与那个村主任的竞选。别人家族势力大,乡里县里都有靠山。你奈何不了他,选他不赢。瞎子摸屁股,看见一样。”

“我知道选他不赢。”儿子说,“但估计我得票也不会太少。给他一点压力也好,也许他会收敛一些,不那么为所欲为了。”

老人说:“他选上后,会卡你,害你。”儿子说:“我不偷不抢,不犯法,他也奈何不了我。”

老人不再说话。儿子抽完烟,又下了田。

“压耙,带泥走!”老人又在教导。儿子便双手用力压耙。耙前便堆满了泥。

老黄牛便走得更慢了。儿子便又抽了老黄牛一鞭。

老黄牛挨了鞭子,并未加快步伐,而是回头望望,眼里盈满痛苦与无奈。老人心疼了,对着儿子吼道:“只晓得打牛!老教不变!”停了停,老人又说:“好在牛不晓得它的力气有多大。不然的话,人还驾驭不了它呢!”

儿子望了老人一眼,停住了。

老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话很有哲理。

儿子又望了老人一眼,翁声翁气地说:“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也许别人奈何不了你呢!”

老人立马收了笑容,呆住了。

儿子吆喝一声,又耙田了。

收工了。儿子把牛赶到田边,扛着耙先走了。老人走进田里,用手舀水,在牛身上反复擦洗。老黄牛很是温顺,耷拉着脑袋,偶尔抬眼望望老人,满腹委屈的样子。

牛,和人,往家走。牛,走得很慢。

牛,走得实在太慢了。看来,春耕以后,只能杀了。但老人舍不得杀。他和这牛的感情实在太深了。

那就卖了。

但卖后呢?还不照样被杀?

老人想想他的老黄牛,又想想他自己,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悲怆感,眼睛潮潮的。

山脚下,小河边,田埂小道上,一条牛,一个人,似乎没动,其实在动。

夕阳西沉,红霞满天。

相亲

文/叶因森

刘嫂52了。儿子还未娶上媳妇。

刘嫂名叫刘成花。她的丈夫前几年遇车祸身亡。而自已又下了岗,只好托人当了环卫工人。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她一个人忙里又忙外,含辛茹苦地拉扯儿子长大。

她的独生子刘诚今年26岁,这几年儿子大学毕了业,大学毕业后找了份工作,在城信用社当营业员。每月三、四千元的工资,收入稳定。就是婚事没个着落,谈了好几个,老是定不下来,成了当娘的一块心病。刘嫂担心孩子的婚事会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加上自己是让人看不起的环卫工的身份而受影响

最近,儿子的同事又给他介绍了个对象。是城区东绣江村的中学教师。说好了这个星期六见面谈谈,为这事刘嫂还请了一天假。

星期六早上,刘嫂早早起床,屋里、屋外打扫地干干净净,自己也穿上崭新的衣服。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等着未来儿媳的到来。很快,儿子回来了。再三嘱咐娘不要说自己是环卫工。

上午9点钟,儿子刘诚的同事领着女教师来了。刘嫂赶紧迎出门去。当她见到女教师的一刹那,突然愣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原来…是你啊!”儿子刘诚惊讶的问:“你们认识啊!”刘嫂尚未开口,女教师忙抢过话头说:“认识,认识!”并把她俩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原来,女教师叫宁凡荣,今年24岁,曲阜师大毕业后考上了中学教师。前段时间,她到市里给学生购书,在路上丢了包。购书的一万多元钱和身份证全丢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报告了咱们当地的派出所。民警记下了她的联系电话,刚要让她走。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妇女,身穿环卫服,手里拿着一个手提包。那人正是刘嫂。只见刘嫂脸色焦急的对民警说,清扫卫生时拾了个包,里边有现金和身份证明。民警一看包里的证明,正是小宁老师的。原来刘嫂捡了包以后,继续打扫卫生,等着失主来找,没见有人来,就送派出所来了。

面对拾金不昧的刘嫂,小宁连连说着感谢的话。心里也永远记住了她。没想到,刘嫂竟成了自已未来的婆婆。

婚事很快就定下来,刘嫂不再因为自己环卫工的身份而感到自卑了。小宁逢人就说:“我不光找了个好对象,更是找了个好婆婆呀。”

填谁的电话

文/童谨袤

儿子上幼儿园快两个月了,我托词自己工作忙,一直都是爱人接送,我这个当父亲的落得一身轻。为此爱人经常抱怨说我对儿子一点都不操心。

那天中午,儿子拿回一张表格让家长填联系方式,我刚要填表时,爱人却在一旁发话了:“应该写我的电话。”我知道儿子一直都是爱人带,但这次机会难得,为了表现表现,也想在爱人面前做个姿态堵她的嘴,我说:“我是一家之主,应该写我的。”我俩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我的手机号码工工整整写在家长一栏。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我接到老师十几个电话,大都是儿子不听话、弄坏玩具、欺负小朋友之类的投诉,电话里我边赔笑脸边说好话,最后还被老师质问一句:“你这家长是咋当的。”最后只要看到是老师打来的电话我头皮都发麻了。昨天晚上我向爱人倒苦水,她听着听着却笑了:“这才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看爱人笑眯眯的样子,我只好把话咽回肚里。

寻找春天的足迹

文/王永梅

时光转逝,当慈爱的冬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我们的视线时,美丽的春天又踏着清脆的节拍如约而至了。

整个严冬,习惯了“家庭—单位—菜市场”三点一线的我,懒惰且麻木了许多。儿子精力旺盛,一定吵嚷着要去现河公园划船。“儿子,河水还在睡觉,我们怎能忍心划着船在上面打扰他呢?”儿子义正言辞地说:“河水又不是冬眠,只是睡觉了,我们去叫醒他不是更好吗?”我和儿子便骑车前去,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浑身依旧“赤裸裸”,在冷风中透出一副骇人的骨架,春姑娘还没把他们吹醒呢!

到达现河公园,河面一舸无迹,只有些许积雪、残枝败叶覆盖在上面。河两岸的林荫道上,望去一片土黄,树冠光秃秃的,毫无一丝活力和生气,春天怎么还没到呢?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沿着河岸行走,远处一片淡黄的绿色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走上前去,原来是柳树。纤细的柳条已吐出新芽,散出一股淡淡的味道,细闻一下,稍有点臭味,这真是可远观而不可近闻呀!

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找到了一丝春天的踪迹,继续前行,一个个鲜艳的花坛映入眼帘,工人师傅们已经在种观赏花了。刚翻的泥土,花儿娇艳欲滴,可惜没有蜜蜂为其歌唱,蝴蝶为其伴舞。花儿的身姿在风中摇摆,虽然稍有寂寞,但又一次验证了春的到来。

看见一些健身器材,便揉揉发酸的脚,我们支车过去放松一下,坐在草坪上,一阵清新的草气顿时扑面而来。低头一看,呀!小草都已泛绿了,只是不很明显。小草可是春的使者,看着这些可爱的小草,我的心情不知怎的高兴起来,之前对梧桐树的“恐惧”,对柳树的“不可闻”,对花儿的“寂寞感”全都一扫而光。

回家的路上,我思绪万千。再怎么寒冷的冬天也不能阻止春的脚步,小草的勃勃生机便是很好的证明。万物都在春天里成长,那正处于人生之春的我们该如何做呢?一年之计在于春,答案就在我们自己手中。

久违的冬雪

文/张凤翔

一大早,先生拉开窗帘惊呼:“下雪了!屋顶全白了!快快起床,趁今天周末,咱们去郊外拍雪景。”

那是久违的喜悦,那是积郁已久的对雪的眷恋!

冬天下雪本来是件极寻常的事,近些年来,全球气温升高,华中地区下雪的次数越来越少,下得越来越温婉。真担心,有一天,突然就不降雪了,让雪景成为心头美好的记忆。

我对雪似乎情有独钟,有雪的冬天,多了许多乐趣。

我同雪花一道降落人间。母亲讲,雪与我很有缘分。我的第一声啼哭,打破了乡村早晨的宁静。此时,窗外雪花飘飞,洋洋洒洒。那场雪下得很热烈,下得很潇洒。洁白的小精灵,一会儿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一会儿像仙女一样轻盈降落。年轻的父母无比喜悦,认为我踏雪而来,正是“有凤来仪”,寄希望我的将来能飞到大山之外,于是取了个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凤翔。

下大雪的日子好温馨。从我记事时起,父母似乎一直很忙碌,从没歇息的时候。才插早秧又打麻,收完小麦要捞虾,双抢忙完没歇气,棉花张嘴笑哈哈。下大雪的日子里,庄稼地盖上了厚厚的棉被,没有人打扰大自然的休养生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父母终于可以停下田间地头的忙碌,在家陪伴我们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雪,父亲发出感叹:瑞雪兆丰年哪!然后从阁楼上拿出枯树蔸往堂屋中间一放,母亲抱来松毛,弟弟划一根火柴,火苗蹿起,映红了围坐在火塘边全家人的笑脸。父亲一边打草捕(一种捆稻穗的绳子),一边给我们讲三国演义的故事,母亲坐在一旁微笑着飞针走线。树蔸燃尽了,父亲再添一个。弟弟拿一个红薯埋在灰烬之下,我从水泮里捞出一个雪白的年粑放在红红的火炭边烘烤。没多大会儿,年粑两面都烤得焦黄,我用火钳夹出。因为太烫,捏在手里上下翻飞。正准备塞进嘴里咬一口,父亲说:“慢着,先打一个谜语,猜着了才准吃。姊妹两个一样长,日里烧火,夜里乘凉。猜一物。”我也懒得开动脑筋,脱口而出:“双胞胎。”父亲把眼一瞪:“只晓得吃!双胞胎是一物吗?”看我急得挠头搔耳,母亲提醒道:“你刚才还用到它呢。”我豁然开朗:“火钳!”父亲的谜语,似乎激起了大家的兴趣,我也出一谜:“上边毛,下边毛,中间一颗黑葡萄。猜器官。”弟弟说:“眼睛!”于是弟弟也出一谜:“左一片,右一片,两片东西不见面。也猜器官。”这个是我们平常常猜的,自然难不倒我。

雪中嬉戏趣味多。其实,下雪的时候,小伙伴们更多的是喜欢在覆满厚厚雪花的地面上追逐嬉戏。或打雪仗,或堆雪人。虽然小脸小手冻得通红,却也乐此不疲。踩在新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知有多美妙。动物们也不甘寂寞,小鸡在雪地里印出一行行竹叶,小猫印出一地梅花,就像天才艺术家。

下雪让做父母的我们多了一份牵挂。前几天,新闻上看到南京下雪了,一向很少主动与远在南京的儿子打电话的先生,当即拨通儿子的手机。儿子说在路上开车,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路上一定要慢点,到家了一定要回个电话。接到儿子电话,先生总算放心了,再三交待儿子,下雪天就不要去江北的公司了,在家做做文案……

如今的雪下得似乎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羞涩。不过,今年的雪,在人们的期盼中,好歹在立春前也是下过了。城里雪薄,踏过即化,我们只好驱车到郊区去寻踪。武山湖,平静如镜,烟笼寒色。湖边的观景台新雪上,被鸟儿写上一行行“个”字,倒也诗情画意。我舞动一袭红披肩,身心与雪交融,物我两忘。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有雪的冬天才是季节的完美,经过磨砺的人生才是人性的完整。冬雪,还能年年如期而至么?

立春的姿势

文/苏扬

太阳驾着金辇出现的时候,楼下的小狗欢乐地叫喊起来。

我看到,路边的积雪已经融化,被禁锢的灵魂获得了自由。

枯黄的草地焕发出生机,苍白的街道染上了红晕,一些丑陋的阴影正在萎顿销匿。

我看到,路上许许多多的行人,无论认识与不认识,彼此都朗笑着打招呼:

立春了!立春了!

立春,宇宙的长子,他首先亮出了春天的姿势。

于是,其他二十三个兄弟都跟着立春走。

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都跟着立春走。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两只手拎着沉甸甸的布袋,蹒跚地踩着立春的脚步,走到我旁边时,停下来敲敲后背,有些难为情地说,老得身板都抬不直了。

接着,我又看到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他刚下火车,正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他带回来北京的烤鸭、刻着清华大学标志的青花瓷书签和钥匙扣。

还带回来费列罗榛果威化巧克力、加州原野腰果以及一堆不知名的热带水果。

我凝望儿子的一刹那,突然发现儿子昂首站立的姿势多么英俊挺拔,儿子在阳光下微笑的模样多么温暖灿烂。

啊,原来立春的姿势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站立的姿势,是年轻的太阳运行的姿势;

是一粒种子发芽的姿势,是一朵花苞绽放的姿势。

儿子的那把椅子

文/杨方

自从儿子上了大学后,我和妻子除了想念儿子以外,还有一件让我们都非常后悔的事情常挂于心,每每看一眼儿子房间里那把椅子的时候,都会心生一丝愧疚,感觉太对不起孩子了。

那天我来到儿子空荡荡的房间里,坐在昔日儿子常用功的那把椅子上,忽然感觉儿子平时坐的那把椅子竟然这么高,我把两只胳膊伏在书桌上试了一下,背部弯下去的幅度必须比平时大很多才能“够”到桌面,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要知道我才1米70的身高都感觉很不适,更何况从初中时就已达1米78身高的儿子了。妻子坐在椅子上也感受了一番,同样觉得椅子是有点高,坐着很不舒服。想到高中这三年里,儿子那么高的个子每天晚上“窝”在这把椅子上伏案用功,该有多辛苦多疲惫啊,傻儿子怎么也不知道埋怨一下这把椅子坐着不舒服呢?我和妻子平时只知道在儿子的学习上督促加压再加压,居然对这把“问题椅子”毫不知情。妻子看起来比我更加自责,连连感叹,“都怪我,都怪我!”是啊,想想也是,儿子过早地杠上眼镜,年纪轻轻背部就有点驼,与每晚“窝”在这把“问题椅子”上写作业不无关系。我和妻子一连好几天都在自责,真是太对不起孩子了。

这说话就快到放寒假了,上大学的儿子该回来了。我和妻子决定,要赶在儿子放假回家之前,一起逛逛家具城为他精心挑选一把高度可以升降的转椅,同时也准备就此事向儿子道个歉,也希望这篇小文能够给更多的父母们提个醒:不要只关注孩子的分数、成绩,还要多关注一下孩子的身体成长,不妨抽空经常坐一坐孩子每天晚上坐着的那把椅子。

82岁的新娘

文/清风旷野同行

陈家村沸腾了。因为82岁的陈张凤要嫁给本村83岁的史家贵,这是方圆几百里,几辈人都不曾听说过的奇闻。

但陈张凤真的在这一天和史家贵结婚了。他们请了几个平时要好的老人,在家办了两桌,双方子女没有到场,但并不妨碍两个老人的兴致,鞭炮礼花炸了半个小时。村里人都在门口远远地观看。

婚房是史老汉的一间老宅,打扫得干干净净,门窗桌椅重新油漆过,所有家具全是新式,彩电大屏幕,带花的窗帘,大红喜字贴了一排。

史老汉请了厨师,烧两桌好菜。在斟满酒后,大家都说:"老史,你也说几句吧,现在都兴主持人讲话".

老史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洗得干干净净的灰衬衫,他端起酒杯:"我老史不会讲话,感谢你们平常的照料,感谢我家奶奶,我们这把年纪也时髦了一回,你们不要笑话,儿女们今天没来,但我不怪他们,我们只想减轻他们的负担,我们俩个说到底,图什么呢,只图有个相互照料,能有个伴,没人的时候能有个人答个话儿……"大家听了不免眼圈一阵一阵发热。

"今天是我老史的大喜之日,不说这个,来,我先敬我家奶奶一杯".

陈张凤记不得什么时候穿得像今天这样的一身新的衣裳,雪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颤微微地端起杯子:"老史,我谢谢你".说完,两人碰杯,一饮而荆四周一片掌声。

史家贵和陈张凤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西,本来各有家业,也没什么来往。老史退休多年,有两个儿子,老伴在他退休后没几年生病去世。老史不跟儿子们过,自己单住,因为有退休工资,两个儿子各忙各的,很有少有时间过问一下。一次,老史病了,让人去找儿子,没想到儿子说老头不是有退休工资吗,让他请人照顾,我们在外打工,要挣钱养家糊口的,哪有劳时间来照顾呀?老史听了,老泪直流,没办法,自己花钱固了一个人照顾自己。

陈张凤也有两个儿子,老头病逝后,先是跟老大过,后来跟老二过,过来过去都嫌烦,刚好那几年闹猪瘟,不养猪了,就把猪圈改造了一下,让陈张凤一个人住在里面。每天吃饭,陈张凤不是要敲老大的门,就是要敲老二的门。有时两家没人,陈张凤只好饿着肚子等。再后来,干脆没人管了,陈张凤只得到邻居家要口饭吃。实在没办法了,她自己在房里支了个灶,自己种点菜自己烧。

一天,她去河边洗菜,因为腿脚不便,老眼昏花,脚下一滑,掉下河。刚好史家贵路过,赶紧下去将陈张凤拽了上来。

"都说养儿防老,等到老来全成了累赘".两个老人坐在河边的老树干上,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眼泪巴达巴达往下滴。

自从那天以后,史家贵没事就到陈张凤屋里转转,帮她拎拎水,下河洗菜,史家贵便陪她一起去。机粮时,史家贵花点钱喊人帮陈张凤送到家。陈张凤用自家地的韭菜包点饺子,都要端上一碗送给史家贵,没事时,就去史家贵家里坐坐,帮他锅上抹抹,衣服搓搓。

一日,老史的朋友们在他家闲聊:"你和陈张凤都是一个,不如合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刚开始,史家贵不愿意,后来想想也是,一个人孤身这么多年,早晚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生灾害病的。

"可陈张凤愿意吗,儿女们愿意吗?".

"你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嘛".

史家贵鼓足勇气去和陈张凤谈,被陈张凤一口拒绝了:"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搞这一场,被人家笑话呀1.

史家贵不知哪来的劲头,一连劝说了一个晚上,陈张凤好歹不答应。

一天,陈张凤下地被雨淋了,发起高烧,呆到天亮让人告诉儿子,两个儿子早出门了,告诉媳妇,媳妇说,老太现在有老头了,还要我们管埃史家贵听说后,立即请人将陈张凤送到街上的医院,吊水史家贵陪着,送饭送水史家贵不到点就到。陈张凤不忍心,对他说:"天这么热,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跑了,反正我周年不小了,也死得了".史家贵说:"你这不是说呆话嘛,人要是知道哪天死,什么都好办了".

出院的那天,史家贵用三轮车推着陈张凤,慢悠悠地走在乡间的大道上,天太热,史家贵给陈张凤撑了把已破损的伞,自己任汗水延着枯槁的后脊湿透了汗衫。

半个月后,陈张凤终于同意嫁给史家贵。史家贵兴奋得如同返老还童,请人修房子,把以前家里的老家具全砸了,请人重新打。他对陈张凤说:"我们过一天算一年,无论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我们都相互陪伴,直到闭眼为止".陈张凤说:"想不到,老来还遇上桃花运,我要走在你之后".

吃完酒席,大家都说:"老俩口也该合个影呀".老史朋友回去喊来孙子拿来相机,俩人端坐一起,"咔嚓"一下,这张暮年的结婚照永久地定格在2011年的那个幸福的夜晚。

今年回家乡,听邻居说,老俩口过得很自在,竟然种一点地,吃穿不愁,每天一起出入家门,从来不曾斗气,甚至不曾红过脸。史家贵的老二似乎想通了,过年过节过来看看,平时还送点稻米过来。

"人世间真是好玩,谁能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缘".知道这件事的街坊四邻无不感叹。

钓龙虾

文/周行

路过饶之美垸一口小池塘边,只见不少的人蹲在池塘边草丛里,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很高兴地大声说:钓龙虾。儿子一听,兴趣大作,一定要过一把钓龙虾的瘾。

住在附近的好友饶老师从家里拿来一拴着肥肉的竹竿,儿子一把抢过竹竿,找了一处草丛,像模像样起开始钓龙虾。

儿子把钓竿轻轻放入水中,等待龙虾上钩,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听见别人捷报频传“我钓到了!我又钓到了!”儿子开始心烦躁起来。我安慰他:“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龙虾上钩你得轻轻地提钓竿。”这时,钓竿动了一下,儿子兴奋的大喊:妈妈,龙虾上钓了。边喊边迅速提钩,可能是动作太大的原因,钓上来的龙虾放开肥肉,重新溜进水里,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狡猾的龙虾溜之大吉了。旁边的人好心提醒,钩动说明龙虾在用钳子钳食物,要稍等片刻,在它咬住钓竿上的诱饵,才能慢慢的提起钓竿。当龙虾离开水面,在空中的时候,提得便要快,这样龙虾就不容易溜掉了。

因为失败,儿子钓龙虾的气泄了一半。别人都钓到龙虾了,就他没钓到。他又气又恼,把竹竿交给饶老师,去看别人的胜利成果了。

过了好久,终于有龙虾上钩了,饶老师大声喊儿子过去捉龙虾。儿子跑过去,准备用手抓时,刚碰到龙虾身子,龙虾马上舞动他的一对大钳,儿子吓得缩回手,结果龙虾松开肥肉,掉进池塘边的石缝里,儿子用棍子拨弄半天,只好放弃了。旁边一人用三只笼子轮流笼龙虾,有三只小的他看不中,问:小朋友,这有三只小龙虾你要不?儿子屁颠地拎个袋子过去:要,要,要。看着袋子里三只小龙虾,有人逗他:小朋友,把你袋子里龙虾卖给我。100元怎么样?儿子把袋子往后一收,很焦急地说:不卖不卖!惹得池塘边的人哄然大笑。

两个小时一会儿就过去了,太阳有点晒人,我动员儿子回去,好容易他才答应,小心翼翼地拎着三只小龙虾。一到家,这家伙就把小龙虾放进大盒子,放一大盒子的水,看着龙虾在水里游来游去,一脸的陶醉。

做灯笼

文/泉都王子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

按照以往的规律,我会买几只生肖灯笼,送给孩子。看看沉迷于动画片的女儿和儿子,哎!摇摇头,真不想给他们买。有没有一种方法,既让孩子高兴又让孩子减少了看电视的时间?我看着墙角空酒盒,沉思……

“孩子们,你们要不要灯笼?“

“要,爸爸等我看完这一集,我们就上街去买。”女儿专注地看着她的小魔仙,对我的建议没放在心上。

“我们不是去买,而是自己做灯笼。给你们做灯笼,怎么样?”我提高了声调,“并且需要两位小助手,谁愿意帮助我?”

“我愿意!”女儿蹦跳起来,“我!”儿子也跑过来,抱住我。

“那好,我们开始准备。第一步,关掉电视。”话未落地,儿子已将电视关掉。“接下来准备材料……”

于是我们开始做灯笼。首先用两个废酒盒连在一起,利用酒盒原有的八个面,掏去每个面的一部分,做了灯笼的骨架,又用易拉罐的底部,插上一根钉子,固定在灯笼的下方,以便插蜡烛。最后用写春联剩的红纸,糊在上面,一个八面的红灯笼的雏形摆在我们面前。

两个孩子高兴地手舞足蹈。儿子迫不及待的要求点上蜡烛。天还没有黑,即便点上蜡烛也看不出效果。可还是拗不过他,点上蜡烛一看,发现了许多不足之处。于是吹灭蜡烛,将红灯笼的八个面进行一番装饰,诗与画各占一半。又在顶部与底部做了一些剪纸装饰,即使不点蜡烛,外观也很漂亮。

“哦噻!这是我们做的吗?”女儿高兴地说,“刚才还是一些废物呀。”“对呀,是我们做的。废物利用好了,就不是废物了。就像做人一样,在某一方面一事无成,被别人鄙视称其废物,在另一方面说不定就是专家了,只是人们没有认识到。是不是?做灯笼有没有意思?”“有道理,有意思。爸爸,不过点上蜡烛是不是更有意思?”“哈哈!天黑了,点蜡烛,让大家欣赏一下我们的作品!”

“爸爸,明天我再做什么?”“只要你不常看电视,爸爸会教你做许多好玩的东西。”“好好,我学会做灯笼了……”

一盏大红的灯笼,在女儿、儿子的簇拥下,绽放在喜庆的夜晚……

春节在爆竹的笑声中还未走远,街上红红的灯笼排着队,站在风中,向元宵节快乐的招手……喜庆的滋味萦绕着人的心田,孩子放了寒假,大人的奔波止了步,期盼化作满足,一年的辛苦与忙碌,变成了一种红红的幸福。

是结束,也是开始

文/李志华

风吹落最后一片黄叶,有如日历里撕下的最后一页。

又是年更岁末时,2015已经悄然走过。回想一整年,晴时有风阴时有雨。这一年于我,无疑是琐碎、焦灼且揪心的。

先是从四月初开始,临近体育中考的儿子,肩膀莫名疼痛,爬不起睡不下,经医生诊断患了肩胛炎。之后的两个星期,孩子每晚作业后坚持中药热敷至深夜,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赶在体育中考前夕,症状有所缓解。

半个月后,儿子体育中考又遭遇了麻烦,分明是达标成绩,愣是被扣了分。所幸经过了申诉,校领导最终给予孩子一次补考的机会,且一考定乾坤,几个类似情况的孩子不负期望,拿到应有的体育成绩。

人不顺心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刚消停点,当天下午先生开车门,与一辆疾驰的电瓶车相蹭,在彼此无外伤的情况下,陪着对方去了四趟医院,开药、拍片、CT、核磁共振,前后一个月,最后保险公司以2000元的误工费得以了结,双方协商签字的一瞬,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紧张又充满期待的中考如期而至。考前的一两个星期,我不明所以,面对孩子的松懈、焦虑等多种因素,竟束手无策。

黑色的7月,中考成绩千呼万唤终出来。世事总是如此,你想到开头,却没料到结尾。老师眼中最稳当的孩子却遭遇了滑铁卢!扪心自问,面对孩子可能出现的中考失利,我有预期,却不至此。我亦非对孩子要求苛刻的家长,于孩子而言,知书懂礼是必须的。成绩也仅是期望他稳中求升,上下稍有浮动也属正常。

像在睡梦中,被生活猛地扇了一巴掌。时至今日,那种被打懵隐隐作痛的感受仍然挥之不去。面对好心的同事、亲友甚至家人的关询,我心绪难平。我岂能不知,这不是母亲该有的状态,若一味沉溺其中,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又如何振作?我自省:是否对孩子期望值过高,导致心里落差大?重新给孩子定位,重大考试出现状况,缺失在哪里?

暑热的夏季,全无出游的闲心,更少了平常日子潜心记日志的雅兴,我在聒噪的情绪里反复沉湎,相对慵懒地封闭自己。热心的亲友、家长朋友以他们恰当或不恰当的方式劝慰我开导我,有些像是一剂云南白药,贴上去清凉,痛的感受似乎不那么明显;有些无疑是撕开的旧伤口又撒了一把盐。如今想来,其实一切无关他人,不过是自己不够明媚,太关注结果,而夸大了痛的感受,修复需要一个过程。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尝试着与孩子聊关于中考的话题,试图找出原因,可孩子始终是拒绝的。或许这也是他当下不能面对且打开的心结吧。

如今,孩子高一生活已过大半,偶和同事再聊中考,我仍小有知觉,只是负能量已能自控,并快速地调整释放了。

前些日子,我们母子俩秀钢笔字,孩子的一席话,在我心底咯噔了一下:“老妈,你老觉得我的字不好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书写了。”曾经他引以为豪的书法如今却全然没了自信。

前些日子,听说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关于初中生涯的遗憾和高中生活的愿想,儿子轻描淡写地打开作文本说:“妈妈,你觉得我的字怎样?”我随意地瞄了一眼:“嗯,不错,很清爽。”待我近前细看,他忽地合上本子说,不想给你看。

我的孩子,有着爸爸的内敛和妈妈的敏感。他对我的态度,我有过检讨,总以家长的身份居高临下,苦口婆心地唠叨、事无巨细地管束;缘何不愿让我阅读他的习作,分享他的世界?每一次问题出现时,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孩子小时习惯没养成,如今再用空洞说教,无疑是徒劳的。放大其缺点,无视其优点,少了倾听与交流,不经意中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导致他对我的不信任和不自信。什么问题要抓大放小,什么问题可以忽略,什么问题又必须得坚持?作为家长,我是困惑的。

那个整天傻呵呵地、开朗乐观的的小男生,现时已长成了内敛、不苟言笑又郁郁寡欢的大小伙。上次听他开怀大笑已记不清何时,原本细皮嫩肉的儿子,如今青春疙瘩痘爆棚,嘴角蓄着几缕小胡须,1.75米的个头,我都得仰望着他了。而我俩之间的距离,随着他个头的增高成了正比。内心深处,我多想搭起一座通往他世界的桥,陪伴着他,分享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青春的恣意、烦恼和快乐。

昨天,在孩子的书房里,我无意中看到了那篇摊在书桌上的作文。阅读后,内心震动很大,心情久不平复。一度我觉得儿子是内向且不懂事的,他的语文较其他学科,相对较弱。不喜阅读的他,写作是短板。平心而论,老师布置的作文,他是认真思考后有感而发,语言平实,对于自己初中及中考的剖析较为客观和深刻。对于高中三年也有想法、有目标、有信心。老师在评语中也给予了他鼓励和希望,并提出了坚持的可贵和重要。

今儿,和儿子一道下楼,他上学我上班,小伙子手里拿着要扔的垃圾袋,我回头笑看他,他一只手微微抬起,示意我再见,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大家匆匆碌碌,又有谁在意腼腆的他,伸出的那只大手只向我招,满脸痘痘的稚气脸上,青春洋溢。看着孩子眉眼带笑,我满面欢喜:其实,我的孩子不赖,未来的风雨路,我们彼此相伴着前行,脚踏实地,努力做到更好的自己。关乎学业,无他,唯坚持尔!

过去的岁月,已然结束;而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

一条狗的出走

文/汪光灿

小黄是条狗,一条至今不知去向了的乡下黄狗。

我对狗一向没有好感。这与从小在课本中读到的“狗腿子”、“丧家之犬”、“狗东西”之类的词不无关系。加之,在一年油菜花开的时候,那年我还小,曾被狂犬咬过,四处求药受过不少苦。后来看到过狂犬病发作的人那种模样,因而,成家之后,从不养狗。

邻居家养了条小狗,毛色金黄,取名小黄。俗话说,鸡无绹狗无圈。小黄常来我家串门,我是不怎么欢迎的。但碍于情面,只是暗暗的驱赶。小黄有管闲事的本领——捉起耗子来胜过猫。乡下的屋子是拒绝不了耗子的,我对耗子更是深恶痛绝。一次小小的外出,就毁坏过我好几本书。何况农作物每年连连季季有收获,可恶的耗子日袭夜侵,毁东坏西,苦不堪言。这般,我也就逐渐地不怎么反对小黄的来访,有时也会给于小小的奖励——一根骨头或者一口剩饭。但不知是哪一天,两家年龄相仿的读书郎在校里闹了别扭,回到家还暗较着劲。小黄再度友好访问时,儿子便不友好起来,把没有撒完的怨气转移到了小黄的身上。挨了踢和驱赶的小黄惨叫一声逃出门去,再转过身来回望,一脸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啦?

“踢它干什么?”我说。

“谁叫它是他们家的。”气未消的儿子反驳着。他还对小黄狗补上一句,“黄眼狗”。“王”、“黄”从我们南方人的口里出来是一个音调的。邻居老王以为是我唆使儿子在侮辱他——指桑骂槐。嘴上没有明言,素来沉默寡言的老王脸上却有了不悦。那老满(编者按:方言,指兄弟中最小的一个。)见了我或我儿子路过他家门口时,就有意逗弄着小黄狗发出一连串的“汪、汪、汪”,意指我家的姓是狗叫声。进一步就是严禁小黄狗来我家走动。可小黄狗并不那么善解人意,还是照来不误。老满真是恨“狗”不成钢。王家喂鸡时,小黄狗也有去凑热闹的时候,老满的母亲也难免会不经意地说出些扯狗骂鸡的话来,好在妻子从不去理会这些,只是暗暗的管教着自家的子女。关系原本不错的两家人就这么日渐生疏起来。

后来因我调动工作,妻儿随我离开了小村,可一片小橘园是搬不动的,妻又不肯舍弃,只得每隔那么一段时间回村一趟,照看橘园,兼走亲访友,与王家人见面时还是不自然。王家人也依旧不肯与我多搭腔,似乎还有些疙疙瘩瘩的东西在心里淡化不去。

日子就这样在尴尬中度过,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小黄狗日渐成为大黄,但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阴晴月缺的日子,只要回到那不断小有变化的村落,黄狗绝不会变得“黄眼”,更不会使出“汪、汪、汪”的损招来,反而总会远远地摇头摆尾,扭动着黄亮光滑的身段,一副好友久别重逢的模样前来相迎。及至身边亲热一番,包括曾经对它不友好过的我那孩子在内。随即回头走在前头,领着我们直至我家门口才站着,等候着门的打开。既不顾主人家的暗示,也不顾我们善意和无奈的反对,坚持着要进门看看。次数多了,我们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得顺其自然。狗有狗道,不会因人而改变。

狗是乡下人的看家宝,防盗门。旧时的邻居们和新成家的人家先后养了狗。回乡下时,时有遭到它们的非礼。但只要喊一声小黄,无论小黄出现与否,狗们立即停止非礼的相向,知错的垂下尾巴来走了开去。看来从前的小黄狗有了自己的队伍,当起了老大,成了村落的保卫队长。

我说:“狗的记性真好。”

此时已是初三了的儿子反驳说:“我踢过它,它却忘了。”

“狗是只记该记的。亏你还读了几年书,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妻责怪儿子说。

妻这话很有哲理,刺痛了我的某根神经。我不如妻,惭愧至极。人的记忆不是用来记恨的,而是用来记爱的。这原始的准则,每天捧着书本的我怎么就忘了呢?

征得妻子的同意,我又回了乡下,是想借王家老母60生日这个契机,与王家沟通一下。到得村中,不见小黄出迎,很是诧异。旁人看出我的疑虑,说,王家的老满见小黄那么不听话,很是气不过,叫他父亲做掉黄狗,谁知在争吵中被有了灵性的黄狗听到了,于是出走了,再也没有回过村。

那天的风很大,有点凉。树叶飘零,一如我的心空而杂乱。希望谁能来填充些什么,或整理一些什么。世界没有变,只有一条排排场场的大黄狗走出了这个村子。这是一种生命的原始反抗,无声的反抗。

它要反抗什么呢?

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是中秋节,我回村看望老父老母。回村需坐一次船,当船快靠岸时,老黄狗和王家老满正在岸边等船。黄狗见到了船上的我,立刻兴奋起来,扭动着黄亮的身段,围着老满转了一圈,算是请示主人。在主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黄狗已下了水。趟水相迎至船边,它却不肯上船,又陪同渡船返回到岸边。同渡者们很是羡慕,以为我是狗的主人。老满的脸如当天的气候,阴阴的,没有阳光。我叫他也如耳边风,一刮而过,没有敲响他的耳膜。

也许就是这次,黄狗伤透了老满的心,也给黄狗自己带来了不祥。

小黄别无选择,最终选择离家出走。狗真聪明。既没有过多的伤害谁,也没有暂时毁灭自己。

乡村的酒很热闹,老王很热忱,特意敬了我的酒。我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早该如此的。只因放不开一颗坦然的心,只因缺少那么一份勇气,彼此都在受着一种莫名的煎熬。此时,我才知道宽容的份量。

我把黄狗的事说给了儿子。儿子沉默,算是对黄狗的默哀。

破译密码

文/张承永

前段时间,为了控制儿子玩电脑的时间,我给家里的电脑设置了密码。儿子比较听话,加之网瘾也不大,所以并未提出异议。周日下午,我和老婆有事出门,留下儿子一个人在家写作业。

一个小时后,我们办完事回来,刚打开房门,就见儿子神色慌张地从书房跑向自己的房间。我一脸疑惑地快步走进书房,摸了一下电脑,温热的手感告诉我,儿子刚才肯定玩过电脑。我不禁纳闷:自己设置的开机密码虽然很简单,但好歹也有点技术含量,况且我和老婆一直对儿子严格保密,他小小年纪,不至于自己破译出密码吧?

叫过儿子,和颜悦色地问他怎么打开的电脑,儿子倒也不避讳:“我自己破译了密码!”“哦?”我表面严肃内心却有几分惊喜,“快告诉爸爸你是怎么破译的?”“那天,你同事打电话说要到你电脑上找资料,你在电话里告诉了他你的开机密码,被我听到了。我就想,像爸爸这种既怕麻烦又记性不太好的人,肯定不会准备好几套开机密码,所以我就试了一下……”

每一棵树都会开花

文/许世礼

桃树开桃花,梨树开梨花,杨树有杨花,柳树有柳絮,榆树有榆钱儿,你紧着数,好像没有不开花的树,就是我们经常用来做比喻的铁树,不是也有千年铁树开了花的说法吗!邻居李顺家有一棵树,不知是棵什么树,树叶阳面深绿,背面灰白,枝干曲里拐弯的没有个正型,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种在那儿的,就在他们院里,夏天绿了,冬天叶子落了,就那么长着。

我记得,李顺爹娘在的时候,光景还算可以。五间房的大院子,门楼是仿古的,一家人出出进进,穿得光鲜。听说,他们祖上是在县城开酒坊,做酿酒生意,虽然公私合营酒坊后来归了公,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顺是李家的独苗,爹娘特别溺爱他,九岁了,还在吃奶,每天上学得人背着去,放学也有人接。手里经常拿着糖,书包里经常背着小吃的。那时,我家里穷,别说吃零食,正顿饭也常常只喝碗汤,饿的面黄肌瘦的。不过,和李顺比起来,我的身体还算好,起码没有病。李顺吃好喝好却弄下一身病。李顺爹,后来也病了。为给他们父子俩看病,李家花光了家底儿。李顺十八岁时,爹没了,寡妇妈,拉扯他几年,也病死了。

李顺没了爹娘,自己什么也不会干,日子过得少盐没醋的。他不会干活,就靠变卖家里的东西熬日子。那处整齐的院子,年久失修也荒废了。三十五、六岁了,他还是条生光棍。那年,街上有个疯女人,一块的年轻人开玩笑说:“李顺,你半辈子过去了,还没见过天日,见了老母猪还害羞,把那个疯女人领回家,开开荤吧。”李顺问:“在哪呢?”人们说:“就在电影院前面。”李顺还真去了,只见那个女人,在电影院前面走来走去,脸脏得像从煤堆里拉出来的,不过,牙白得很,眼白也很白,衣服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抖抖索索,头发像戴着个老鸹窝。李顺拉起疯女人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回家,给你吃好吃的,换好衣服。”疯女人直眼看着他,哆嗦着,不说话。李顺强拉起来:“走吧,看把你冻死的。”女人后退着,像只不愿向前的羔羊。

李顺把疯女人拉回家,洗了脸,洗了头发,洗了身子,换了衣服。嚯,女人一点不丑,还有几分姿色呢。

疯女人在李顺家住了不多时,就怀孕了。每天,李顺就像伺候老佛爷似的,伺候着疯女人。疯女人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他做饭的时候,就把院门朝里锁了,生怕她跑了。疯女人生下的是个小子,李顺高兴得直拍大腿。“我李家有后了,我李家有后了!”李顺没用别人起名字,自己随便抓了一个。他叫李顺,儿子起名李家树。他希望儿子能长成一棵大树,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病病歪歪的,活不成个人样。

就在那年,李顺院子里长出一棵小树苗。李顺以为是棵枸杞,结果,越长越不像枸杞。到底是棵什么树,谁也说不清。

李家树五岁时,疯女人就跑丢了。我们还帮他找过,没找着。李顺就一个人拉扯儿子,又当爹,又当娘。李家树不省心,上学经常逃课,考试在全班老是倒数第一。初中没上完,就退学了。你想,一个孩子,有爹没娘,爹还是个不怎么样的爹,三顿吃不上应时饭,穿不上件合身衣服,住在破房子里,他是啥心情,能安心上学?

李顺越看儿子越不称心,慢慢就有些泄气。他常和我说:“拾来的女人能给你生下个好儿子?嘁,李家树说不定就是棵歪脖子树。”我心里说,你也不怎么样,还说他。

李顺的病,越来越重,哮喘,经常脖子缩着,脸铁青,喀喀喀,一个劲儿咳嗽,吐白痰,里面都是小泡泡,嘴唇黑紫,像一片风干了的瘦肉。自从疯女人走后,李顺心情不好,精神也越来越不济,连给李家树做简单的饭也不能了。李家树只好到邻居家假装串门,实际上是混口饭吃。李家树去的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我家,因为我儿子和他同年仿月,他们能玩在一起。每次,李家树在我家吃过,我让妻子也给李顺带一份。

李家树虽然顽皮,但很勤快,也很有眼色。见你家泔水桶满了,他就主动提出去倒了,你就是拦也拦不住。人常说,勤快人有饭吃。这话一点不假。李家树到人家蹭饭,一般不会惹人讨厌。有人甚至还主动叫他呢。比如,有人家里死了人,李家树去看热闹,主家就会说:“李家树,去把泔水倒倒!”“李家树,就在这儿帮忙吧!”起码五天时间,李家树就有了活儿干,也就有了吃饭的地方。自然,李家树吃罢,主家还会让他给李顺带一份。

打发死人,民间叫办白事。办白事,比办喜事都复杂。人死三天要“叫夜”,七天要“散灯”。叫夜,得找人撒纸钱,到大路口烧纸,上香。夜里路黑,得两人各打一个用棉花球蘸了柴油的火把照明。“散灯”除了和“叫夜”一样的做法外,还增加了在“孝子”前面担大白灯笼的角色。撒纸钱、担灯笼、倒泔水,这些营生一般得花钱雇人,都是无儿无女的光棍,脑子不太灵便的男性才干。李家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给饭吃,撒纸钱,担灯笼,他都抢着干,还干得很开心。

一般事主并不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免了他的工钱,该给的,还是照给。有的事主小气,不给,李家树也不去争。所以,李家树常常能挣一些钱给李顺。

后来,人们让李家树干的营生就不止是撒撒纸钱,担担灯笼,就连给死人洗身子,穿衣服,帮着入殓也叫他。李家树是随叫随到,干啥都没二话。

我常常担心,李家树一个孩子家,干那些事有些吓人,劝他干点别的。李家树却说:“一个死人,怕啥。”他胆子好大。

李顺对儿子吃死人饭也不高兴,说自己穷死也不会干那给祖宗丢脸的事情。不过,李家树拿回去的饭和钱,他还是该吃的吃了,该装的装了。

我常和李顺开玩笑说:“李顺,你既然清高,就不该吃那饭,花那钱。你没听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你也学学陶渊明。”李顺贩不上话来。

李家树常跟着送葬的队伍在大众面前露脸,县城的人们都认识了他。看到他撒纸钱,担灯笼,人们都能叫上他的名字。时间长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在人们眼里,他生在那样的家庭,和那些光棍、傻子、没出息的人一样。他不干那能干啥。李家树就这样在人们异样的眼光沐浴下长大了。

长大了的李家树,被人们赋予了更多的功能。人一死,事主就会说:“快,打电话叫李家树来!”李家树来了,为死人洗身子,穿寿衣,买棺材,入殓。然后就是买白孝布,定“叫夜”、“散灯”的日子,请鼓匠,请演唱的,订纸扎、花圈,做引魂幡,请“阴阳二斋”,请抬棺材的……干这些事,谁都不如李家树熟络,事主就会说:“李家树,全拜托你了!”

李家树干得久长了,每个有关的人都熟的像自己的手指头。他拿起电话,一阵联系,很快搞定。李家树办事,一向站在事主的立场,既能把事办妥当,也不会多花钱。所以,事主都很信任他。不仅如此,那些被用的人还得说他好。如今啥行业都有竞争,惹了李家树,他的买卖就会受影响。

社会上的人不高看李家树,可行里的人,都和他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直接叫他的名字,都是叫“家树”。“家树,关照哥的!”“家树,哥今年的生意可全靠你了。”“家树,你照顾姐点儿,姐给你介绍个好对象。”说话殷勤是小事,用了谁都悄悄把回扣往李家树兜里塞。

有人感觉,干李家树那样的营生也是条致富的路,主动***了人的家里去揽活儿,可是没用,李家树就是一张响当当的名片,任何人都抢不走他的生意。

李家树长大了,那棵叫不上名字的树也长大了,大的几乎能占半个院子。它还是曲里拐弯的枝干,一面绿一面灰的叶片。只是好像被李顺用咒语定住了似的,没见它生出一个花蕾,开出一朵花来。

李家树长大了,他再不想住在那破房子里,也再不想看到那破烂的院子。他拆掉了丑陋不堪的旧房子,请人把整个院子清理了一番。院子虽破,但面积不小,由此可看出祖上曾经的辉煌。拆房时都是李家树常关照的人帮着干。清理罢院子,就剩下一棵树了,有人问:“家树,这棵树怎么办?”李顺说:“挖了吧,不开花,不结果,光占地方,留着没用。”李家树不让挖:“留着吧,一棵树长这么大不容易。”李顺在家里已经做不了儿子的主了。

李家树盖起上五间一砖到顶的新房,还盖起三间临街东厢房,门面贴了瓷砖。这些,李顺从前想都没敢想过。他想象过儿子的将来,比自己强不到哪去,最多和自己一样,在街上领一个傻女人或者疯女人,住的自然还是自己祖上留下的这几间破房子。

李家树盖起三间临街房有自己的打算。他经常见到有意外事故死亡的人,或是家住楼房的人,家里有人去世,没地方办理丧事,他在门前挂起了“一路走好殡仪馆”的牌子。

李家树的殡仪馆一开张,生意特别的火爆。十几万人口的县城,几乎天天有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人,李家树成了许多人都要和他打交道的重要人物。那些没有房子打发死人的人家,都来租用李家树的“殡仪馆”。

奇怪的是,李家树院子里的树,多少年枝繁叶茂,就是不开花,就在新屋建成后,它的枝叶间长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黄苞苞。

一个温暖的早晨,大半个县城的居民,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那香味太浓烈了,挡都挡不住。入心入肺的味道,醇厚绵长的味道,似曾相识的味道。人们循着那香味寻觅,竟都走到了李家树的殡仪馆前面。哦,原来那香味是李家树院子里的大树发出的。只见那棵树上碎碎的小黄花,像一个个形状独特的小金钟,那花太稠密了以至于把同样稠密的枝条都压弯了。一树的金花,像亿万只金峰,在树上招摇。像亿万个小嘴,努力往外喷发着奇香。人们在心里惊叹,哦,破败的院子里,竟隐藏着这样一棵树,一棵奇树。它蓄积了多少年的日月精华,一朝迸发,竟如此势不可挡。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树,它只不过是一棵太不起眼,太过普通的沙枣树。

有年味的作业

文/孙道荣

放假了。儿子的寒假家庭作业,让他眼前一亮。除了作业量较往年有了明显减少外,在他看来,这个寒假,老师布置的作业最大的亮点是,充满了年味。

儿子读小学四年级,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这自然让他欣慰。但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儿子的动手能力很差,作为家长,他想方设法弥补孩子这方面的不足,可是,由于课业紧张,每天孩子一回家,就埋头做作业,往往一直要做到晚上九点多钟,才能完成,哪里还有时间去尝试做别的事情呢?到了寒暑假,作业更是如山一样,再加上各种所谓的兴趣班,孩子的时间早已被切割瓜分殆尽。

没想到,这个寒假,老师布置的作业,竟如此不同而有趣。

美术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为自己家写幅春联。老师特别强调,对子最好也是自己撰写的,可以根据自家的特点,写出各自的特色,至于是不是工整,符不符合对仗,有没有文采,都没有关系,关键是自己动手。写好了,年三十贴门上了,拍张照片,微信上发给老师,就算完成作业了。

语文作业第一次没有布置作文,而是自拟三条祝福短信,在除夕夜发给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可以是写给爸爸妈妈的,也可以是写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可以是写给小伙伴的,也可以是写给老师的。唯一的要求是,原创,写真心话。开学之后,老师还将对所有的祝福短信进行评比,看谁写得最有趣,最感人,最有文思。

班主任是数学老师,除了数学作业外,她还特别布置了一道作业:与父母家人一起,做一件手工活,迎接新年。可以是打年糕,也可以是磨豆腐;可以是记录杀年猪的趣事,也可以是自己挖春笋的经历;可以是帮助妈妈准备年夜饭,也可以是参加社区组织的少儿迎新年活动。

刚放假,儿子就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第一次对完成假期作业,这么期待,这么积极主动。

儿子兴奋地告诉他,祝福短信他已经都写好了,远不止3条。一条是给妈妈的,一条是给爸爸的,儿子说,两条短信的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哦,自己有很多话要分别对他们说,这正好是一次机会。他还给奶奶写了一条,给外公外婆也写了一条,当然,也是不一样的。此外,他还准备给几个要好的小伙伴也各写一条祝福短信,每个人的侧重点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他要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发给他们。

他想提前看看儿子都写了些什么,儿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日记本,他的祝福短信,都写在上面。儿子说,等到年三十晚上,谜底就揭晓啦。这让他,忽然也对除夕之夜,充满了期待。

除了给自己买零食外,从来不肯逛超市的儿子,已经自己坐公交车去超市买回了红纸,他准备写春联啦。以前,家里的春联都是在超市买现成的,他觉得自己的毛笔字太差,写出来贴在门上有点丢人现眼。儿子的毛笔字,说实话也不咋的,他多少有点担心。倒是儿子自己似乎不以为意,小家伙为了写好春联,已经练了好几天毛笔字,虽然是临时抱佛脚,来不及了,但他认真的态度,还是让他颇觉欣慰。

还没放假,单位还很忙,但他已经想好了,抽个空,陪儿子去乡下老家一趟,乡里的年味更足些。他的堂弟家还保持着一个久远的年俗,每年都会自己磨豆腐,他要和儿子一起,从头至尾,感受一下怎么将黄豆磨成白嫩嫩的豆腐。小时候,他们家也会磨豆腐、打年糕、做米糖,这都成遥远的记忆了。

年过四十之后,他对春节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淡了,过年更像是走个形式。这个年,他希望能和儿子一起,去找回年味,体会年味,感受年的快乐。他恍然觉得,这不仅是儿子的作业,仿佛也是他的。

紫砂壶玩家

文/刘吾福

老全是从四十岁那年,在一个朋友介绍下,爱上玩紫砂壶这一行的。老全一进入紫砂壶这个门槛后,竟然一发不可收。

老全虽然文化不高,只读过初中,但是人很聪颖,什么东西,只要一点就通。

就比如这玩紫砂壶吧,老全一下子就摸出了门道,知道紫砂壶讲究的是:道家的筋骨,儒家的风度,释家的神韵,这三样缺一不可的。

老全有一次到乡下去,竟然意外地收到一把清朝乾隆年间制作的紫砂花卉文字茶壶,他从形状,泥质,着色,体重,和紫砂壶上面的文字上看去,就知道这是一把真正的清代紫砂壶,而绝非赝品。

老全就问紫砂壶的主人多少钱才卖?

紫砂壶的主人并不知道这紫砂壶的真正价值,随口说,卖什么卖?反正扔这儿也是扔,你要就拿走吧!

老全不是奸商,老全就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给了那个紫砂壶的主人。

紫砂壶的主人还以为老全是一个疯子呢!

老全玩紫砂壶玩出了境界,玩出了水平,玩出了品位……玩得自己成天疯疯癫癫,只要听说哪里有紫砂壶,他就会在那里磨蹭老半天,将那些紫砂壶仔细地观察,最后就会将真正的紫砂壶买走,留下的一定就是赝品了。

玩了若干年后,老全的家里就收藏了几把上好的紫砂壶,价值好几十万元!不仅他那些玩紫砂壶的朋友知道,就连城里的小偷也知道了。

有一次,小偷从墙上爬进去,偷走了老全两把紫砂壶。老全又急又气,不吃不喝,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没有起来,犹如大病了一场!

后来,他的老婆得了重病,那时他的经济比较贫困,朋友就劝他卖一把紫砂壶。可是老全说什么也不同意,老全到亲戚和朋友处借了不少钱来给老婆治病,也不愿意卖掉他心爱的紫砂壶!

又过了几年,老全的父母去世,需要安葬费,又有朋友劝他卖掉一把紫砂壶,也有几个玩紫砂壶的朋友想趁机便宜点买走老全的紫砂壶,可是老全就是不肯放手!

老全说,他要将这些紫砂壶传承下去,传给他的子孙们,让他的子孙们也像他一样的来玩紫砂壶……

到了老全八十多岁的时候,老全终于老了。

老全临终前,没有来得及告诉他的儿子,他的紫砂壶收藏了多少把,应该怎样玩紫砂壶才能玩出境界、玩出品位来。因为他的儿子在另一座城市工作,他的孙子也在那座城市。

老全的儿子回家来给老全料理后事。

老全那些玩紫砂壶的朋友就来帮忙。实际上,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在老全的紫砂壶上!

老全火化后,老全的儿子就要掏出钱来感谢老全的那些朋友,可是老全的那些朋友不要他儿子的钱,他们说,只要卖给他们一两把紫砂壶就行了!

老全的儿子淡淡地一笑,毫不在意地一挥手,不就是几把破壶么?卖什么卖?愿意要,你们就将那些紫砂壶全都拿走吧!

一诺千金

文/沈博森

通过自身的言传身教,使孩子塑造自身优秀的人格和良好的行为习惯,有一位爸爸真是做到了这一点。

这位爸爸每天儿子早起都送儿子到小区的大门口,十几年如一日,对孩子良好行为习惯的培养是一个很好的榜样。他对孩子一诺千金的事,更让我感受颇深。

那年,这位爸爸曾希望孩子能够在一次考试中考好,并许下诺言:考好了就实现孩子的一个愿望———去看奥运会。考试结果下来儿子如愿以偿考出了好成绩,该是爸爸实现诺言的时候了。爸爸也不含糊,向单位请了假,暑假里带着儿子和儿子舅舅家的孩子一同去了北京看了几天的奥运会,来回门票车费饭费花了两三千元,满足了孩子的愿望,同时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这事要是搁在有些人身上,这句话可能就是句空话,永远都实现不了,可是在他这儿,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一言九鼎的事,必须落实下来。也正是爸爸的这种踏踏实实的作风,这种不放空炮的精神,让儿子耳濡目染,学习上也是脚踏实地,严谨刻苦,取得优异的成绩。

后来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儿子考上了全国重点院校西安交通大学,成绩优秀的他毕业后在上海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这背后,爸爸的言传身教一定使他的人生有着巨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