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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散文

2022/12/27经典文章

梧桐散文(精选20篇)

文/海笑

家乡的雨是我永恒的思念。

紫色电光,轰隆雷鸣。夏日的雨来的就是这么直接,犹如发起的一次次英勇的冲锋,一滴滴啪啪地打在干涸的地面。那一块块干白的高地就这样轻易地被征服了。干脆,利落,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会儿,人的心也会有180度的转变:刚刚还躁动难以抑制现在却突然静止了,沉淀了,凉快了。雨,这时是老天意外的馈赠,是一份惊喜美丽的礼物?

雨歇,戴了帽子,踩在湿润的土地上,那时候的江山,好像是被屠戮过后。那些被折断,被压弯的枝条,在微风中奄奄,高傲的头颅沾满了泥浆……雨露从树叶缓缓滑下,滴到了大大小小的洼池中,一圈圈的漪轮像是深山中最原始的低鸣,墙缝边沿,一只蚂蚁从洞中探出了头,随后,一串蚂蚁便有序地走出洞来,开始了雨后的作业。不知何时被吓回窝里的鹅鸭们涌出来了。宁谧就此打破,它们欢唱着,跑着。有的用嘴探着水下的世界,有的则戳着自己的羽毛,不亦乐乎。

远离家乡异地求学倍感人生的多变,提着行囊,把耳机狠狠地塞进耳朵,那缓缓的旋律可以使我的心平静下来。我在前进,家乡的树却成排地后退。就像父亲的木讷不善表达,这样安静地,注视又后退,连手都不招一下。满目涌入的还是那些沧桑而而仁爱的脸庞,伴随我的思绪融化进音符中去了。

秋天的大学,肃穆却宁适。南国的秋天,总给人朦胧迷醉之感。雨与雾,那时候纠结成了一块,没法辨识。我有早起的习惯,匆匆洗漱一番就出门了。一杯暖暖的豆浆是我忠诚的力量源泉,每每路过那一片梧桐林时,我总会驻足。这雨,小却密,严严实实飘在我的头上,衣服上,还有捧着豆浆的手上。他们在梧桐叶上聚集,汇合,瑟缩。寂寞梧桐,梧桐思雨等等一大批词汇在我脑海盘旋,还有梧桐本身所散发的那一股特有的代酸的香味。我想起了家乡的雨来,他们都是云层中亲近大地且思维活跃的部分,在摩擦的火花中以水珠的形式奔向大地。可表现形式却迥然不同,一个轰烈一个柔婉,却都曾乘着风调皮地从我的鼻尖滑落过。

以后每当下雨,第一个兴奋的涌入街道的人一定是我,我这样想着。直到她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才明白这世上对于有着同样情结的人不止我一个。她说:"最高兴的就是看到雨落到落到植物上,任风吹拂,飘冶。我知道,我的故事中也许会出现另外一笔了。

一段故事,一段记忆,凭栏远眺仍可看见远方云彩中水露的痕迹,我爱雨。

通天山中一书院

文/梁瑞郴

数年前,朋友送我一块未琢之玉,号通天玉,说是鸿蒙之际,女娲补天遗落之石。我顺势也附会说,此石后经数亿年演化,颇通灵性,因产自郴州临武通天山,故称之为“通灵宝玉”,有好事者曹氏雪芹,一把辛酸泪,将这荒唐之事,敷衍成旷世奇书《石头记》,又名《红楼梦》。朋友闻之抚掌大笑,妙哉,奇哉!

辛丑桂月,友人晓达及硕男,邀我上通天山,不为寻玉而来,而是在半山腰中,观瞻一座暂不为世人所知的梧桐书院。

我喜书院,尤其喜爱参观那些名重一时,偏于一隅,人才辈出的书院。本世纪初,我去梅州参加全国文学院长会议。会议间隙,我便邀上二三好友,专门踏访梅州的东山书院,书院虽偏于客家居住的梅州,但近现代许多如雷贯耳的名家赫然入目。黄遵宪、丘逢甲、叶剑英、肖向荣、曾宪梓等,均承沾这座小小书院阳光雨露。我久久盘桓书院,虽无奇景异物,但耳边犹闻书声琅琅,尤其是那些已被摩挲得斑驳陆离的课桌,让我想起莘莘学子晨曦暮霭的课读与诵咏。

这次来寻访的通天山中的梧桐书院,原以为是掩映于一片梧桐树中,当我们沿着弯弯山道,越过山门之后,豁然开朗,平旷之地,一座白墙青瓦的湘南民居建筑,立现眼中。书院的后山,不见梧桐,而全是密密匝匝的红枫,只是今年秋来得迟,酷阳之下的枫叶,只有点点黄红闪烁。

梧桐书院就包裹在这枫叶初红之中,让通天山有了岳麓山的意味。照壁横陈,正书梧桐书院,反书崇学厚文,见贤思齐。而五个单体的慈贤堂、乡贤堂、聚贤堂、晋贤堂、礼贤堂相互勾连,浑然一体,极具传统建筑特色。

夕阳西下,当天地苍茫一色时,山风飘飘,只有在这个时候,你面对梧桐书院,就会涌起一种肃穆的感觉。照实说,在经济居入高位的时刻,郴州及临武的一帮有识之士,在早已荒废的遗址上,赓续历史的文脉,把传统与现代无缝衔接。短短几年的时间,让占地36亩,建筑面积7000平方米的梧桐书院,拔地而起。

我曾经在岳麓山爱晚亭的一次集会中说过,如果说有过蔡黄之葬的岳麓山为湖湘革命的血脉,则岳麓书院堪为湖湘的文脉。岳麓书院始建于宋代,积蓄几百年的力量,到近现代出现井喷式人才集群迸发!思想的形成,文化的积淀,人才的出现,中国古代书院,无不展现出这种共同的文化现象。

暮色四合,通天山把寂静留给了梧桐书院。在这寂寥之际,更使你思接千载,不能自己。

梧桐书院始建于宋,至明清鼎盛,而近现代弦歌不绝,直至20世纪70年代废弃。翻开临武史册,但凡才俊志士,莫不与此交集。以明代曾朝节为代表的临武贤者,让梧桐书院声名鹊起。这就不能不让人感慨,旧时的书院,的确是人才的集散地,犹以硕儒名师传教一处,堪为一方学子的福祉。梧桐书院的乡贤堂,就为学子明礼部尚书廉官曾朝节塑像,而整座堂宇,有近百尊石塑半身像,均为临武史载的历代乡贤,凭吊先贤,追慕先贤,俨然成为梧桐书院庄严的课件。他们高扬国学的旗帜,化无形为有形,一砖一石,都饱含历史的记忆,一碑一壁,都穿越历史的风云。在书院,构建者的精心设计,处处都呈现国学的印记。楼宇壮阔,是厚重历史的承载,学堂生机,是深厚文化的支撑。

一夜无话。当第二天红日跃上通天山顶时,和临武的一群校长共同探讨中华文化的伟力时,我不能不动情道,首先我们有必要读懂身处的梧桐书院,由近及远,由今到古,我们就更能体会,文化自信,何其箴言?

梧桐花开

文/一锦

坐在四楼的书房里,那一缕记忆深处的异香又姗姗而来了。当那缕略带药香的奇异气息探头探脑地循窗而入,我知道,季节已是进入了清亮而多情的四月。

书房的窗外,依旧是两株硕大的梧桐,此时俱已顶起了一树灿烂的朴素。一串串的淡紫,挨挨挤挤,在杏花、桃花、梨花依次凋谢的这个时候,在高高的空中,正灿烂而拙朴地绽放着。

要不是身居高楼,我是断不能那么仔细地打量那些凌空绽放的梧桐花的。高高的梧桐挺拔而立,总是将它的一树芬芳撒播在空中。洁净湛蓝的虚空,是桐花释怀的所在,在这样的虚空里,我看到,洁净淡紫的桐花,一串串,比肩牵手,在暮春的光影里正亮得耀眼。

扶窗,目光穿越密密的桐花,就望见旧时远方的村庄。错落有致的院子里,谁家都有一两棵梧桐,村外,也有一片茂盛的桐树。每年,晚春的空气里突然就多了一种奇异的药香,寻香仰首,便发觉了高远处那一片片淡淡的紫,荡在香风轻摇的枝上,在我眼里却如女妖般迷离未知的世界。弱小的我,高大的树,自然不能亲手摘取那些挂满着幻想的童话里的铃铛。只是喜欢,在那些不惹别人眼球的桐花里,缓缓摇曳一对晶亮的眸子和一些懵懵懂懂的异想天开。

桐花自然也会凋落,被风从空中送下,桐花落地如霜,厚厚积着,渐成一片残妆,亦如我翻过多遍却觅不到春天巢穴的残卷。我却不敢践踏,捡一朵桐花,揪掉花萼,送入渴的唇里。那一丝甜,会让我想起邻家姐姐出嫁时对镜梳妆的气息,那天,却没有桐花的盛开,那天的桐花已是落满了院落,天似乎是淡定地阴着,窗内一脉柔弱,如窗外满院的落花,甜甜的气息,被云压着,久久不肯散去。

少年的梦里,素面的桐花高挂枝头,却总是摆出一副花妖的姿态,让人仰望。而桐花注定是会凋落的,凋落的桐花被乡野茅舍下的泥土亲吻着,沾染了黑色的尘。少年的心,在这样粲然的风袭桐花里,仰望,垂首,别样的情绪,在春天离去的风里彷徨堕落着……在桐花呻吟着曼舞的世界,我曾多么甘于这样的沉沦。今天,再次牵起那缕徜徉在桐花世界里的光阴,轻轻打开那个泛黄的梦的扉页,人和桐花,却在古典的清流里,泛舟,吟哦……

初生的桐花或许知道自己的宿命,却还是会爬上高高的枝头,希望在无尘无嚣的空中竞相放香。就如现在,在我书房的窗外,两树桐花正热烈而沉静地开放。它们虽也离地凌空,而我却有了楼的举托,我和桐花便近在咫尺了,隔窗相望,那些沉静的异香,也仿佛伸手可掬了。

窗外两株盛花的梧桐,依然是我眼里一道别样的风景,虽然我记不得,它们开落了多少光阴,那些落地的光阴又埋藏了多少花儿与少年的心愿。眼前的窗外,巨大的树冠,被太阳照耀着,所有的桐花接受着阳光和风儿的鼓舞,开得那么清新而不染一点尘滓。我看到,云朵正在温暖地招手,大串大串的喇叭似的花朵,正将一些甜甜涩涩的心事,吹送到天空中的云层之上。

曾经自愧于那些梧桐的高大,倘若在野外,如果不是在远处眺望,那两树繁花怎么会扑入我的视野。幸好,有了楼的托举,今天我望见了开得如此闪亮清晰的桐花。也许,正是桐花的晚开与香异高扬,桐花才如此的高洁、朴素、自然。何必惹人在意呢,桐花站在高高的空中,拙朴而散漫地低首绽放,季节记得,那曾经是一树花的春天。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此时的现在,桃花、梨花早已别情离去,而桐花,正从一段长长的光阴里泛梦而来,坦然趟进了我泛舟而行的清流。在这条窄小的清流里,桐花笑得烂漫,照亮了我尚沾挂着几滴花季雾露的眼睛。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被桐花照亮的目光,穿越密密的花枝,追寻着斑驳的天空。未知的光阴,还藏匿在云的深处。

那云的深处,是凤凰飞来的方向吗?

满树芬芳,等待满院苍凉

文/尔莫

独爱那片梧桐林,满树的芬芳,远望一团团,紫色的嫣然,那一点宁静,在屋后静静绽放。突然间发现,满树的花朵挂满枝头,浅紫,粉白,鹅黄的花蕊,一簇簇,不禁满心欢喜,为那一点点浅浅的紫,淡淡的香,溢满整个院子,空气里那淡淡的幽香,不仔细闻,却嗅不到别样的空气的味道。如此,却使得烦乱的心拥有了一时的安宁。

静静的看着满树拥挤的热闹的花朵,远看,像是天边的五彩的云朵,舒展,静默。花儿的形状也是独有,虽不似名贵的花种,结出娇艳缤纷的鲜花,她是一串串挂满枝头的风铃。远远地从林旁路过,都会被这层林般的美景所吸引。小时候,不认得这树的名字,就问妈妈:“那开着紫色花儿的是什么树?”妈妈告诉我:“那是梧桐树。”心里便悄悄的记下,每次从那路过,总会忍不住盯着她,发一回神,那是我们乡村的树,在繁华喧闹的城市如何找得到如此安静的树。她的香不会让人沉醉,却会让人铭记,也许更是记住家乡的味道。院子后面有几棵梧桐树,春天结着小花,夏天枝繁叶茂,总会给人别样的心动。却是春天里最具特色。不似夏季到处绿色盎然,生机一片。

有风的日子里,不禁有丝担忧,那挂满枝头的芬芳会不会经不住风的吹拂,轻轻飘落,洒满庭院,铺成一条紫色的路,慢慢的衰败,枯萎,最终静静的躺在墙角,等待被风干,被泥土腐化,想起曾经的一树芬芳,想起那一片片盛开的梧桐林,心中花落的声音一点一点放大。晚上一夜的春风,仿佛可以看到屋后的梧桐树在随风摇摆,那仿似风铃般的小花是怎的模样飘落。早起,看着满园被风从屋后吹来的梧桐花,在院子里静静的躺着,拾起一朵,拂去尘土,她的香早已殆尽,但是花儿仍是饱满的花瓣,想不起随风融化的模样,让整个院子显得如此苍凉,风还在继续,梧桐花还在飘落,这隔着墙带来的满园芬芳,不忍看着逐渐走向苍凉。

却仍是喜爱这一片一片的梧桐林,少了叶儿的陪伴,梧桐花显得格外寂寞,只是朵挨着朵,彼此分享彼此的寂寞,于是便不再显得那么寂寞,她们是友情之花,在同一个枝头绽放,却不会竞争芳华,似乎是血脉相连,汲取同一点血液精华。她的花与叶却在很短的时间里重逢,她的叶似芭蕉叶之宽广,小时候,逢到下雨,遇到低低的梧桐叶,就会躲到下面去,虽然还是不断与雨儿亲吻,心中却也是满心欢喜了,现在想起梧桐树伴着我度过了多少个季节,心中倍感温馨,真是那片我爱着的梧桐树啊!那是儿时的记忆,却被满园的梧桐花勾起,又多了一点怜悯之情。

本不是很喜爱春天,却因的那片梧桐林也产生了一点渴望之感,像是等待秋季的到来的渴望,想要这朵朵梧桐花更久的停留在枝头,不忍看到满园苍凉,那不是她等待春天的希望,喜欢不被吹落的风的吹拂,可以在枝头轻轻摇摆,像风铃般,虽发不出悦耳动听的音响,却是梧桐的告白,向这个季节,向蔚蓝的天空,在我看来,她离天空如此近,仿佛就在天空的怀抱里,那是她在轻轻诉说,哪怕等待她的是满园苍凉。

描绘梧桐树的词汇是如此的贫乏,古代诗人的缱绻柔情也不曾为她驻足,在千万篇的诗章中没有她的身影,她却给我留下来深刻的记忆,也许是少了华丽辞藻的修饰,让我觉得她是那么散文质朴无华,满树芬芳却是我想要使她看着不是那么苍凉想要深深赋予她的,也许在心中她真的配的上这样的词汇。曾到梧桐林间停留,却触摸不到她的芬芳,也只有待她飘落,才能更好地描绘出她的样子,曾经是圣洁的接触不到的灵魂,跌落尘泥,却不是受到尘世的熏陶,是为静寂的院子洒落一点芳华,不管只是短暂的,那是她们无私的守候,却在我眼中是那么的苍凉,终是不忍心看着她离去,就这样在眼前慢慢消失。

这样的季节,这样静静的观赏她,已是难得,匆忙的脚步终难停留,一次又一次离开家乡,想要再次看到这满树芬芳想来已是不易,只是在记忆里,在梦里去追寻,偏偏一年又一年,她终在静静守候,等待你的到来。

梧桐

文/李汇贤

城市里的老楼一栋栋地倒下,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我的家就在城里所剩无几的一栋老楼里。

老楼的边上有一座园子,那是我儿时的天堂,园子里有各种各样的花草,有趴在屋顶上酣睡的小猫,有坐在长椅上安详的老人,有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不过园中我最偏爱的还是那棵挺拔的梧桐树。

记得奶奶曾经对我说过:“这棵树可有年头了,二十多年前,这棵树就有三层楼那么高了……”那时年幼的我总喜欢望着这棵梧桐树出神,总是幻想自己只要爬到那棵树上去就可以摘下星星。然而时光飞逝,当我再一次驻足凝视面前的这棵梧桐树时,它已经愈发高大,愈发茂盛,就像一把巨大的雨伞伞,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儿时的许多记忆随着年岁的增长已渐渐被我淡忘,但关于梧桐的记忆,却如同它那一圈圈的年轮,从未消失…

一场春雨过后,一派冬日萧索景象的园子里终于算是有了一丝生机,于是“为什么那棵梧桐还不发芽呢?”变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每天清晨,我都会趴在窗台注视着树梢,盼望着有一抹新绿出现在上面,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树梢上还是光秃秃的,而我也失去了继续守候的耐心。

直到一天中午,我经过阳台,蓦地,一棵棵嫩绿可爱的新芽,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一下子怔住了。一股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原来梧桐与春花是不同的,它不会热烈的迎春,只会默默地带来春的气息。

盛夏的园子里五彩斑斓,梧桐肥硕的叶子紧紧地依偎着树枝,洒下一片浓绿的荫凉。每当“逮”住园子里疯玩的我之后,奶奶总会一边用蒲扇轻轻扇着微风,一边递给我一根冰棒。坐在浓郁的树荫下,吃着冰棍,仰望那梧桐花开,在我看来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花的清香让我沉醉,蝉的聒噪谱写出一段美妙的旋律,直至今日,我仍念念不忘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盛夏,炙热了我的回忆。

一夜秋风,金黄了整个世界,满地的落叶灿烂而耀眼。我拾起一片金黄,夹到书页中,那美丽的景象,便成为了不可抹去的记忆。

夕阳下,那棵梧桐树像一位精神渐旺的老人,肃然伫立着,依旧挺拔,仿佛在对我说:“即使树叶凋落,我的光彩也不会黯淡。”

秋夜,天微凉,虽然看不到那轮明月,但却有几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树叶,洒下点点斑驳,那唯美的画面将留在我的记忆中,直到永远。

这是一个一个悲伤的季节。因为梧桐不见了。

往昔高大挺拔的梧桐如今只剩一个硕大的根,一个被人撅起的根……

我呆呆地站在园子里,无数画面在我的我脑海中闪现,我看见了那无情的电锯在疯狂地啃食着它的臂膀,腰肢,那满地的木屑是它的眼泪,还有地面上随风卷起的枯叶,是它在向我道别。

又下雪了,我再看不到那棵覆满皑皑白雪的梧桐了……

我有梧桐,等你来栖

文/qwe123

携一壶佳酿,邀一方明月,绣一口华章,彳亍在宋词的风烟荒芜了的小径上,寻觅一座寂寥梧桐开满的庭院,相逢一段萍水之缘。

寻路何处,由心而生。我内心的潜藏散开一江烟水的迷茫,我不忘的执念勒不住过往的千帆,我熟悉的歌谣抚平扬起的眉梢。白路苍苍是我不变的归程,灯暖不眠的地方是我的停歇。

摆袖提手,叩开门扉,迎风入眼的满是一阕相思引染黄的梧桐,内心一下子找到了熟悉的老地方。顷刻,被飘然而至的梧桐叶砸伤的我中了梧桐下的蛊,或为所惑,终其一生,不离不弃。此后,我便深陷梧桐的情滩之中,忘却忘不了,依旧在无涯的流年渡口徘徊,相守在深情小字染红的天涯。清寂的梧桐埋葬在多少人的梦里,时光不动,流水不逝,墨痕染了几时,花开绽了几季,盟誓填了几世。

自此以后,我便定居于此,不为躲避浮华烟云的尘世,而是在心底种一棵梧桐,直待有人将它摇醒,盛开在宋雨绵绵的长歌行里。

春时燕剪柳,水岸蝶恋花。翻来一卷旧词,倚着春满枝发的梧桐,清风翻开路途,把我放置到细雨霖铃的灞桥岸边,摇船远开的青衫人儿,已不在身旁。青山掩不尽夕阳的胭脂红,流水歌不完翩蝶的泪曲,终究,为那一江烟月,负了你的誓言。相忘在折不尽的柳枝上,再续一曲临江仙,遗落满天成雨的憾。

夏月飞流萤,七夕牵红线。披一蓑星月,躺在梧桐的庇护下,星河泛起时光潋滟,翘首以盼牛郎织女的传说,鹊桥深情胜得人间无数。羡与不羡,只顾一念。唯念一人,此生无憾。

秋年枫叶零,北雁南归矣。层林尽染,染不尽三千痴缠,缠得一树三秋。这刻,因指间的韶光尽负,世间的千年尽散,泣雨梧桐借了谁的孤单?我墨不完寂静梧桐的落寞,唯独空守身旁,放目清歌,看天地浩大,唱聚散无忧。

冬日雨雪霏,昔往兮今来。你归去的时候,葬了我的期望;你来时的路途,荒了我的苍茫。我用梧桐记下你的行踪,选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日子,散开我的如花眷念。

总是在烟月笼罩的夜里,寻迹宋词的婉约,挑着醉了的灯花,剪一方瘦影,用梧桐的叶子拓下,题上一首诗,留作记忆。

经流年,我依旧在缱绻于天青色下,循环着同一样的韵律,躺在梧桐开满的庭院,等着那个熟悉却遥远的你的到来。

或有一天,日晚黄昏,倦鸟归急,一袭清白的羽纱莲步缓缓为着梧桐而来,古谣牵了流云的手,相守江湖。

梧桐香里是故乡

文/雪影

很少写关于故乡的文章,回去的那一刻,感慨颇多。远行的游子,很小便拥有了一份不可或缺的记忆,那淡淡的味道,断断续续,萦绕耳畔,无法抹去的想念。

离开故乡已经九载,昔日的好友天各一方,有的早已成家立业,有的也和我一样还在为将来打拼。每逢佳节便心生一种情愫,那想要回家的冲动。想念那里的一切,和变化。故乡的四月,是一个想念的季节,懵懂的记忆深处,萌动着水流一般的清澈,那些故事,懵懵懂懂,必将为你的记忆而生。

喜欢故乡的风,她永远都是暖的,只是在你耳边絮语,悄悄告诉这里的每一个故事,那俯在阳光下的生命,鲜活的萌动,让你惊喜。那飘着梧桐香的四月,也偷偷,和农忙的种子,一起,发芽……

这个四月,必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季。这一年,春很晚,被禁锢在冬季的寒冷中已经太久,忘记了复苏的感觉,这一年也是一个闰四月,所以,春很久,但是终究没有匆忙的生活走得更快,每一天都在期待中走过,期待着明日的更替。

很少注意到身边的一切,也不怎么关注那些司空见惯。可是这一次,非常意外的惊喜。就在路边,被风拂过,淡淡香味,竟然那么熟悉,忽然忘记了是什么,有时候越熟悉的事物脑海里越是模糊,一回头,那一刹那的涌动,差一点哭出来,是的,梧桐的花香,如此欣喜。竟然还能看到,没有太晚,我以为,一切都行将结束,进入到下一年的期待中,很幸运地,收获了这一季生命的轨迹。

有些可惜,没有赶上前几天下雨,雨中的梧桐香,一定更加的沁人心脾。可是,这样我已经非常知足了,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平淡中往往在转角处隐藏着一份惊喜,不能期待,不能预知,那一刻的感动,足以震撼内心深处。而当你不断回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遗憾,毕竟,那不是十全十美,但是它会在你的回忆里慢慢酝酿,给你启发,给你灵感,帮你建造更加十全十美的生活。

晚上在门口,在路边,守候着黑夜里的光明,没有路灯,没有任何人造光源,守候着仅仅,那一轮月亮,和漫天繁星,故乡的梧桐香。是的,完完全全的离开城市生活,去守候内心深处从未被侵入的那一点点净土,任你肆意地笑、哭、自语、祈祷、祝愿……

这个季节,感谢生活!感谢有你!

梧桐,梧桐

文/汪亭

清晨,推开窗,一股凉意入窗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衣领袖口。看见园子里一排梧桐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儿簌簌地落得正欢,在微风中旖旎翩跹,飘满一地如花黄,不由想到李太白的一句诗“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梧桐,喜温,属于南方树种,树体高大挺拔,树皮青绿平滑。由于为树木中的佼佼者,自古便有梧桐引凤之说,所以又被称作“凤凰木”。《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可见梧桐高贵,有气势,而且祥瑞。

草木中,我极爱梧桐。故乡庭院的水井旁就有一棵梧桐树(查阅了一些草木资料,才知其实是泡桐树)。听父亲说,是他年少时栽种的。如今,树高已二十多米,有一人环抱之粗了。每年一到三月,桐花总会突如其来地结上枝头,铺天盖地。淡淡的紫色,串串缕缕的极多,好似密密匝匝的小喇叭,齐齐地向着春天呐喊。夏季的梧桐树,侧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乘凉的好地方。午后或者夜晚,家人就会搬一张凉床,悠闲惬意地坐在树下聊着农事,拉着家常。

入秋后的梧桐,虽没了春夏的葳蕤绚灿,却另有一番日薄夕暮的人生况味。黄昏,穿走长长的街道,两排梧桐矗立挺直。秋光浓艳,好像丝绸的瀑布泻过稀疏萧条的枝叶,流淌遍地,金黄黄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仿佛误入了一幅风景油画,自然恬静,意蕴幽美。款款漫步,随意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软的梧桐叶,脚下“喀嚓、喀嚓”的声响,一路轻吟浅唱,抚摸我的听觉。这秋声,绵软细碎,像一曲经年的琵琶小调,轻缓地弹奏着时光静好,日月流长。

夜晚,倚灯闲读,窗外万籁沉静,唯有潇潇秋雨,一片片,一声声,滴打着梧桐枯叶,敲击着空寂的屋檐石阶。不觉怀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庭院里,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拾梧叶,盖蚂蚁窝,捉蟋蟀,那般的纯真可爱。恍惚一觉初醒,便已长大成人,游学他乡。而今,在这如水的秋夜里,临窗听雨,望着萧瑟凄清的梧桐树,毫无遮掩地老去,心境恰似“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梧桐,梧桐,秋老春生,一岁一枯荣;待到来年三月天,枝繁叶茂,依旧笑春风。可烟火尘世的我们,只能行走在岁月的单行道上。人生不能轮回,需当一步一珍惜。

走过梧桐

文/汪佳璇

一月。接连着的极低的温度和彻夜的降雪,曾经风华正茂的梧桐树却已是“两鬓斑白”,奇崛粗壮的枝干已被积雪覆盖,今冬寒冷至此,却无人为他们披一件冬衣。亦或,它们不需要?我抬头望着依旧高大伟岸的梧桐树,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挺下去,至少挨过这个冬天。

二月。天气回暖,积雪初融。依旧是满目萧条,樱花早早绽放的花苞竟被倒春寒硬生生逼了回去,正在愁眉苦脸的哀叹。梧桐树依旧雄伟挺拔,枝干如同利剑般直指苍穹,将天空划成嵌入其中的玻璃。别有一番情趣,可是却并无绿意,似乎是停止了生长。“啧,这些梧桐怕是活不长了吧!”有路人叹息。我不信。它们既然已经熬过了这个冬天,那么,初春必是它们积蓄力量的时刻。

三月。气温逐渐升高,柳树也晕染出点点绿意,可是梧桐树却依旧无动于衷,似乎时光也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风又大起来,拖着长长的裙摆走过,树枝轻轻摇曳着,洒下一地细碎的阳光。我竟有些动摇,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难道是自己错了吗?它们其实早已逝去,只留下没有灵魂的躯体?又是一个星期。我习惯地抬头仰望梧桐,风依旧喧嚣,几乎迷了眼睛。“扑”,我的头顶受到轻轻一击。是个花苞。花苞?!我惊喜地抬头,没有了恼人的风,只剩下一片寂静。在梧桐树的枝桠间,有着星星点点的紫色光芒在闪动。竟是这精灵,梧桐的精灵,春天的精灵?

看来看似臣服于风雪的梧桐,却暗地里正在积蓄力量!它其实无畏霜雪,无畏严寒,在狂风肆虐时默默却坚定地暗自生长,以澎湃的力量来迎接这春天。

我被梧桐树这样隐忍无私的精神折服。它高贵却丝毫不张扬,坚定却并不固执。它只是默默承担着风霜雨雪,独自撑起一片天空。它这样独立而顽固的精神感动了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而这南方的梧桐,也实在是一位佳人。生活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却只要昂起头笑对困难挫折,哪怕默默无闻,也总会有一天,春暖花开。

暖风中抬头望去,梧桐花开如雨,落英缤纷。走过梧桐,就好似走过那万花灿烂的青春。

乡村桐树

文/陈树庆

乡下人种树讲究实用,很少单纯为了观赏而种树。成材快,极易成活的梧桐树成为首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梧桐树。

梧桐又叫悬铃木,叶翠枝青,亭亭玉立,一直被作为吉祥的象征。诗经有诗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人们常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把梧桐与世上最美丽神圣的凤凰连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梧桐高大挺拔,有树中佼佼者的风范。

城里梧桐树很少见,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道路庭院,到处都可以看到桐树的身姿。乡村四月,绿野无处不飞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高大树冠上,缀满了梧桐的花朵,梧桐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的清香,藕荷色的花萼吐出白色、淡粉色、浅紫色的小喇叭,满树冠淡紫色的花朵微微张开着,在树梢遥远的高傲着,如同摇曳着一树的风铃,夹着泥土的芬芳与清新,开的那么热烈、执着,心中的怜痛在一点点的晕染。在欣赏着梧桐花的美丽时,喜欢看那梧桐花落的时刻,每当清风拂过,一朵朵鲜艳的梧桐花便纷纷落下,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俯身拾起一朵,举于鼻尖,香味顿时沁人心脾。

梧桐树阴翳遮蔽,古朴幽韵。高大身影,茂密绿叶,清幽的花香,桐荫的清凉装扮丰富着乡下人的生活,桐树也就成了乡下人生活中的亲密伙伴。夏秋之夜,搬张凳子在桐树下小憩片刻,顿觉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左邻右舍的村童在桐树下玩耍嬉戏;大人坐在板凳上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不时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老人眯缝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打盹,天空中繁星点点,在流萤漫舞的夜晚享受一分安谧与闲适。

梧桐虽为普通树种,却为登大雅之堂中良木。跟远避人烟、稳居山间的松树相比,梧桐是亲近人的,是居于炊烟与鸡犬之间的雅士。那时乡下不富裕,再穷的人家,种几棵桐树作为女儿出嫁时,陪嫁的嫁妆里的家具。远古时代,人类始祖伏羲氏就告知人们,梧桐为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是古代造琴之佳品。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着《醒世通言》中,《俞伯牙抚琴谢知音》一文中,就专讲梧桐木造瑶琴的故事。古琴与离情别愁总是难脱干系的,也就难怪梧桐会以一个情感符号的形象行走于唐诗宋词里,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爱物。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孟郊的“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里,梧桐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挺立,弥漫着唐诗宋词的芬芳气息。

如今,乡村桐树花儿又开,村庄掩映在梧桐花之中,荡漾起片片温柔,流露着淳朴的乡间气息,苍劲,挺拔,斜逸远扬,撑起一片荫绿。

乡下人种树讲究实用,很少单纯为了观赏而种树。成材快,极易成活的梧桐树成为首选,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着梧桐树。

梧桐又叫悬铃木,叶翠枝青,亭亭玉立,一直被作为吉祥的象征。诗经有诗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人们常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把梧桐与世上最美丽神圣的凤凰连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梧桐高大挺拔,有树中佼佼者的风范。

城里梧桐树很少见,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道路庭院,到处都可以看到桐树的身姿。乡村四月,绿野无处不飞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梧桐树那原本光秃秃的高大树冠上,缀满了梧桐的花朵,梧桐花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的清香,藕荷色的花萼吐出白色、淡粉色、浅紫色的小喇叭,满树冠淡紫色的花朵微微张开着,在树梢遥远的高傲着,如同摇曳着一树的风铃,夹着泥土的芬芳与清新,开的那么热烈、执着,心中的怜痛在一点点的晕染。在欣赏着梧桐花的美丽时,喜欢看那梧桐花落的时刻,每当清风拂过,一朵朵鲜艳的梧桐花便纷纷落下,就像是一场美丽的花瓣雨,俯身拾起一朵,举于鼻尖,香味顿时沁人心脾。

梧桐树阴翳遮蔽,古朴幽韵。高大身影,茂密绿叶,清幽的花香,桐荫的清凉装扮丰富着乡下人的生活,桐树也就成了乡下人生活中的亲密伙伴。夏秋之夜,搬张凳子在桐树下小憩片刻,顿觉凉风习习,拂面而来。左邻右舍的村童在桐树下玩耍嬉戏;大人坐在板凳上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不时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老人眯缝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斜靠在躺椅上打盹,天空中繁星点点,在流萤漫舞的夜晚享受一分安谧与闲适。

梧桐虽为普通树种,却为登大雅之堂中良木。跟远避人烟、稳居山间的松树相比,梧桐是亲近人的,是居于炊烟与鸡犬之间的雅士。那时乡下不富裕,再穷的人家,种几棵桐树作为女儿出嫁时,陪嫁的嫁妆里的家具。远古时代,人类始祖伏羲氏就告知人们,梧桐为良材,奇造化之精气,堪为雅乐,是古代造琴之佳品。明代文学家冯梦龙所着《醒世通言》中,《俞伯牙抚琴谢知音》一文中,就专讲梧桐木造瑶琴的故事。古琴与离情别愁总是难脱干系的,也就难怪梧桐会以一个情感符号的形象行走于唐诗宋词里,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爱物。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煜的“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孟郊的“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里,梧桐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兀自挺立,弥漫着唐诗宋词的芬芳气息。

如今,乡村桐树花儿又开,村庄掩映在梧桐花之中,荡漾起片片温柔,流露着淳朴的乡间气息,苍劲,挺拔,斜逸远扬,撑起一片荫绿。

一声梧叶 一声秋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伤感的梧桐落在诗词里就是这么一幅忧伤的景象。而我记忆里的梧桐,却是快乐的。

儿时喜欢坐在外婆院落里,静静地望天,周遭七棵挺拔的梧桐,亭亭地立在风里面,轻轻摇动,端的是“玉树临风”。

长长的皮筋绕上去,就可以快活地玩一个下午。晚上将帐子支在树下,树影斑驳地映过来,外婆轻轻摇着蒲扇,念着童谣,一会儿功夫,便掉进香甜的梦里面。

少不更事的年纪,曾和调皮的小伙伴们在楼顶一枝枝地折梧桐叶,顶一大片在头上,抵御炽烈的阳光。梧桐的花是一朵朵粉色的喇叭,朴素的馨香,在秋天落一地。

老记得那年的除夕,意外地停了电。这么落魄的守岁还是头一次。无所事事,姐妹兄弟就凑在一起说故事,暗暗的夜色里,大家都瞪大眼睛屏着呼吸,结果不知谁一声“啊”,吓得众人四散逃开。盘问第一声尖叫的家伙,什么呀,不就是窗帘上映出的树枝在轻轻晃。原来内向的梧桐,也会开小小玩笑。

还记得当年搬家来的时候,对着空空的后院,父亲兴高采烈地说:“不如来种树吧。”我高兴地附议:“梧桐,要和外婆家一样。”

那天,父亲亲手栽下梧桐的树苗,施肥浇水,慎重地告诉我,“记着,十年树木,十年后你长大了这树就成材了。”我托着下巴在旁边认真地看,想着十年可有多么远啊。

而今二十年都已过去,梧桐静静地摇曳在风里,我坐在窗前看它青翠如昨日。父亲不在了,这一株绿色依然在,蓬勃的生命日日生长。

每一棵梧桐都是我童年的伙伴,陪我一起成长,看岁月荏苒。看人世风华。

秋色老梧桐

文/游黄河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阵风吹来,颇觉几丝寒意,忽然就想到秋天了,这秋风里似乎有一枚针,冷冷地刺进人的骨髓里,抬头看看天空,那么高远的蓝天,有几只鸟如小黑点,慢慢地移动开去。一两片落叶飘零下来,忽然就想到了李白的一句诗: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高而挺拔的梧桐,在家乡的路边上,随处可见。记得有一阵子,村子里的人都栽种梧桐树。有的还在田里地里也栽上了梧桐。那时候刚刚栽下去的梧桐还很小,那么羸弱,风一吹,小树苗左右摇摆,好像要被连根拔起,小树苗上的几片叶子,黄黄地挂在小枝桠上,有的被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梧桐树就长高了。树上的叶子不是很多,可是却那样灵动,只要有风,那些叶子就沙沙地响着,也不知道是叶子跟叶子摩擦发出来的声音还是与风应和着发出的声音。站在梧桐树下,你能听到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还有整个梧桐树微微颤抖的声音。

梧桐是最能感受秋的,一叶知秋,大概说的就是梧桐树吧。秋还未到,梧桐叶子就有了半黄的颜色,特别是夕阳下,梧桐的叶子更显得那样凋零和沧桑,一层金色抹在叶子上,叶脉好像根根金色的丝线,呈现出七彩的光芒。

梧桐在路边,山边,田边,地边,甚至在破屋中穿了出来,开始的时候,你根本不会想到它会长得的高,等到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已经高过了屋顶,你站在小阁楼上,昂起头来,看着笔挺的树干,你才觉得伟岸这个词的意思,得到了最好的阐释。最好在高高的树顶上,有一个鸟窝,就好像树上结的一个果实,挂在树的枝桠上,树叶是它的帽子,树枝桠是它的架子,它好像是安在那里的一个鸟蛋,等到有小鸟出世,树上就热闹开了,好多的树枝上,都站着小鸟,啁啾地发出清澈的叫声。

“睡起秋色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读到刘翰的诗,就想到了家乡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梧桐,一棵高大,一棵矮小。秋还未到,整个小院里都是梧桐的叶子,特别是在明月朗照的夜晚,三三两两班驳的树影在墙上摇曳,有的时候,一枚带着小柄的叶,上上下下起伏着,撞击到墙上,轻微的一声,该是秋至之声吧。

最是晏几道的《清平乐》里有一句:卧听疏雨梧桐,雨馀淡月朦胧。多么有闲情啊,我们可以想像,诗人卧在小屋子里的床上,却能听到窗外的雨打梧桐的声音,一定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老朋友来了,先站在屋外跟你说着话,是那么的委婉,那样的亲切,又是那样的熟悉。那稀疏的雨,一点一点地落在梧桐的叶子上,宛如一曲清音,却那么富有深意。雨过之后,月出半空,连梧桐的影子都从窗子里进来了,那种朦胧而又清丽的光线,让人产生梦幻般的惆怅。

我不知道古代那些诗人词人,怎么一到秋就想到了梧桐,大概是那时候梧桐栽种之广吧。我最喜欢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个句子,一点一滴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李清照的泪水,我总觉得不如雨打芭蕉来得爽快。

总是在黄昏,或者是在暮年,才想起梧桐。在早年李清照的诗里,很难寻觅到梧桐的影子,就是作为阶下囚的李煜,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用了一个锁字。是自己被情锁住,还是被国锁住,真有点说不清楚。只是一句“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就道出了千万的愁丝。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怎么就藏在梧桐里呢?

在异乡,见到梧桐,却没有了那种老熟人的感觉。只是觉得它就是一种树,一种极其普通的树,它偶尔有一片叶子落下来,落在我的身上,却好像在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吗。我捏起那叶子,看了看,忽然,我就看到了那一脉脉的青痕,在略带黄黄的叶掌里,微微地凸起,我发现那好像是家乡地图上的标记,“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是啊,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片叶子,那秋雨滴在上面,好像是呼喊着我,趁着年轻,去看看故乡吧,看看故乡路边上的梧桐,那是人生里的一种风景。

窗外的梧桐

文/王笛笛

《窗外的梧桐》

阳光细细的,碎碎的,它欢喜的扯着几只没精打采的知了。

它雀跃着,像一个精灵一般。

它舞动着,像一只天鹅一般。

它蹦跳着,像一个孩童一般。

然后,它踩着时间的步子,慢慢地改变运动轨迹。

几缕无聊的风希拉的吹着,窗外的梧桐也随之婆娑的摇动着肥硕的躯体。

突然,几点阳光掉在我的书桌上。它不规则的形状和无规律的蹦跳的脚步,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童一般。

我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一不小心从格子窗里掉下来的"精灵"(或者说从梧桐树叶的缝隙中掉下来的),它把雪白的纸践踏的刺眼,它把黝黑的字擦拭的醒目!水墨笔的笔尖散发着层层光晕,像是要对我所写的书信批点一番。

这是一封写了一半的情书,开头是你的名字。

封笔的时候墨香依旧,如今却是惘然。

信笺下有一枚枫叶书签,是窗外的梧桐树去年飘落的,也是你送我的第一份且唯一一份礼物。在那棵树上还刻有你我的名字,你可还记得?

记得去年,这棵梧桐树下,我们正在相爱。

窗外的梧桐,依旧;我们,曾经相爱。

心中的梧桐树

文/朱文杰

多年前的某个秋日,住在院子里的长辈指着梧桐树告诉我:“碧梧栖老凤凰枝。梧桐高大挺拔,为树木中之佼佼者,是凤凰栖息的树,凤凰停留过的梧桐会长满幸福。”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却记住了关于梧桐、凤凰和幸福的传说。那时我就一心期盼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也能招来传说中的凤凰,给我带来幸福。梧桐树成了我儿时心目中的幸福树。

后来读了很多古诗词,也更加了解了梧桐树与凤凰的传说。诗经中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梧桐生长繁茂,引得凤凰啼鸣。菶菶萋萋,是梧桐丰茂;雍雍喈喈,是凤鸣之声。庄子的《秋水篇》中写道:“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这里的“鹓雏”就是凤凰的一种,凤凰是鸟中之王,而凤凰“非梧桐不止”,足可见梧桐的高贵了。

诗词读得多了,也渐渐明白梧桐不仅是祥瑞的象征,还是代表愁怨的树。于是在“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年少时分,与梧桐一起品味着古往今来的愁丝万缕:“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梧桐昨夜西风急”,这是相思欲寄无从寄的别绪;“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是痛彻心扉的哀愁。梧桐又成了我在心情低落时可以寄托的树。

再后来读了《梧桐雨》,对那些古曲古韵虽只是一知半解,但却被唐明皇与杨玉环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感动着,在心里默念:“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从此梧桐树在我心中又幻化为坚贞执着的爱情之树,寄蕴了对爱情的憧憬与希望。

心境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流逝也在悄悄地改变。每天都在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城市里往来穿梭的我,忙着学习、工作、生活,再没了观赏梧桐的闲情雅趣,街道两旁随处可见的梧桐在我的眼中渐渐褪变为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树,曾经关于梧桐的种种遐想也被封闭在我心里的最深处。

直到前几天的下午,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发现小径旁的梧桐树下落了一地的梧桐果,梧桐树依然和多年前一样高大,只是树干上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时代的更迭。恍然间那些关于梧桐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找回了失去很久的情怀。岁月匆匆,我们应该让生命更有意义。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可以生长百年的梧桐树,那么去追求自己喜爱的生活不就像凤凰停留过的梧桐树一样充满幸福吗?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在这样的秋日里,我将梧桐树记于心中,它不仅是我对过去的铭记,还有那不断更迭的对未来的憧憬。

又逢桐花开

文/周少芬

清明前后,几场春雨的滋润,大地已经姹紫嫣红,杨柳早吐绿了,桃李也已披上盛装,桐树光秃秃的枝桠间才冒出一串串花苞,又经过几个暖暖的春日,一簇簇的桐花便泼辣辣地开了。

在四月,一树一树的桐花点染着山村。房前屋后,村里村外,河堤路旁,山岗荒野,无处不是桐花飘飞的身影。与牡丹的国色天香,桃花的妖娆艳丽相比,桐花的美,更多的是一份素朴淡雅,就像一位长在山野的村姑,不属于精致的城市,浑身溢满浓郁的乡土气息。

桐花开时,正是农人下田春播的时节,没有人有空闲去留意它的花开花落,倒是一群勤劳的蜜蜂,萦绕在繁密的花簇上嗡嗡忙个不停。那一串串缀满枝头的桐花,淡紫色的花朵密密匝匝,单层的花瓣自成一朵,细看犹如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又似一个个高擎着的小喇叭,风吹过簌簌作响。远望繁花似雪,蒸腾如霞,氤氲成烟,在乡村的上空升腾,弥漫,那略带甜味的香气轻轻飘散,恬淡遥远,似有若无。一阵风来,花雨纷纷,树底下很快铺就了一张紫色的地毯。

老家园子里也有数棵桐树,是一棵高大的梧桐和几株泡桐,姥姥一直精心呵护着。姥姥是一位慈祥优雅,性格刚强的老人。我听她讲过桐树的一些故事和传说,知道梧桐木是千古知音的上等琴材,相信梧桐树可以引来凤凰栖,所以有姑娘的人家有条件都会栽种一些梧桐树,希望美丽的传说真的能给女儿带来祥瑞,再则梧桐木成材后可作一份体面的嫁妆。桐花开的时候,姥姥格外高兴,一生命运多舛的姥姥,期望她最爱的孙女将来有好的人生归宿。

桐花还可以充实那时贫瘠的菜篮子。花开时节,正值农家“菜荒”,每逢此时,姥姥便会踮着小脚搬来梯子,嘱咐我攀上桐树捋下一些嫩嫩的花朵儿,洗净后去蒂去蕊,放在开水里焯过,再拌上盐和佐料,就是一道可口的菜肴了,物质匮乏的年代,山村素食岁月里的记忆,桐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十岁那年,一脸青春痘让我苦不堪言,正值桐花盛开,细心的姥姥顺手从树上捋下一把桐花,放在手中揉出汁液,轻轻地敷在我的脸上,慈爱地说“我的闺女长大了,梧桐树也成材了,是不是该做嫁妆了”。而今姥姥虽早已作古,但是那慈祥的笑脸却总是辉映在漫天的桐花里,成了四月最温暖的回忆。

又是清明,桐花又开了,依然如故的浅浅紫色,依然如故的淡淡香甜味,另一个世界的姥姥是否感受到这花开的声音?在她长眠的山岗上,一树一树的桐花绚烂开放,在春风中摇曳,纷纷飘落的花雨,洒满姥姥的坟茔,也掀起流年深处里那一段挥之不去的思念。

小城梧桐

文/姚淑艳

小城的梧桐,是一种诗意的存在。

想起前年去过的青岛,一排排梧桐分列道路两旁,叶片宽大润泽,似乎能拧出水来。海边多雾,少有晴天,细雨,微风,人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也多次看到修长的竹,总觉得细竹多清高的风骨,像是骄傲的女人让人难以接近;反倒是这见得太多的梧桐,如同懂事的邻家姐姐,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对视或者遥望,想起来亲切,看起来平和,即便是站在树下挥起剪刀手拍照,都没有压力。梦里常出现那个滨海城市,那一排排梧桐是很主要的原因。

家乡小城也有梧桐。虽然土壤气候条件欠佳,这远道而来的朋友还是坚强地扎下根来,以挺立的姿态昭示生命的原本样子。叶片不够宽大不够润泽,但那也是梧桐的叶子啊,迎着北方的阳光,沐浴着北方的风,跟小城的人们对话。她是主动选择还是被动落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来了就有了一个独特的身份——小城梧桐。小城的梧桐也叫梧桐,她必须活得像梧桐,让这塞北的小城平添几分南国的气韵。

晨光洒在梧桐的叶片上,斑驳陆离。睁开眼睛看叶片之上的蓝天,纯净高远。有人说“洗心一涧水”,这时候说“洗心一片天”也不为过吧?选择了北方,选择了小城,梧桐懂得,直立复绿是她的使命;我也明白,爱她赞她是我的情愫。

生活在小城的人们,日子大多安闲自在。在小城落脚的梧桐也入了乡随了俗一般,享受岁月静好。一位颇为熟识的老艺术家,喜欢每天早晨骑单车把小城绕个遍;朋友圈有个习惯晨练的年轻人,每天都会在生态公园留个影;离公园不远的运动场,像孩童一样轻松滑轮的五旬教师,曾经是我心中的偶像。像所有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一样,我们都依恋着小城,小城的阳光,小城的风雨,都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如今,小城的梧桐,它们也一定怀想着远方的故乡吧?

小城梧桐,它们还是习惯了这北国的粗犷与雄浑,也甘心情愿成为这里千万种绿中最专注的一簇。因为它们知道,南疆北国,哪里都是家园。那么,亲爱的,你的心中,有没有生长着一株叫做梧桐的树呢?

家有梧桐

文/马浩

树木中,我一向喜欢梧桐,把它视为“家树”,它确也适宜栽在庭院中,就像荆棘多生长在道旁,绿杨垂柳常立在驿馆码头,不知这是不是树木的意思,人与树应有灵性相通处。

父亲曾把院中一株梧桐树伐了,放在门外墙边,一天,突然不翼而飞,父亲骑着自行车到木材加工处,一眼看到自家的梧桐躺在一辆板车上。父亲笑着说,我正想把木头拉来加工,谢谢你啦。那人还挺横,你家的木头,你叫它,它答应你吗?他以为天下的梧桐树一个模样,殊不知,大同处常存有小异,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就像长在树身上的一枚胎记。父亲便让我家木头上的胎记开口讲出了公道。

俗话说,家有梧桐树能引金凤凰。这或许是乡人乐于把梧桐树植在院中的因由。

梧桐树高大、挺拔、踏实,近似朴拙,大大咧咧,其骨子里透着文艺范,有着非同寻常的个性。花草树木,多在春天发芽开花,梧桐树偏偏不随大流,望着春远去了,方才收起它的冷峻,在暖暖的五月风中悄然花发。梧桐花十分别致,萼青花紫,一嘟嘟,一串串,远远地看上去,像是水墨大写意,墨的浓淡勾勒出交错的枝柯,一嘟嘟,一串串梧桐花晕染在枝柯间。梧桐开花时,叶芽方吐,见花不见叶,恣意任性。风来树摇,空气中满是梧桐花的香味。梧桐花香很特别,似掺杂着中草药的气息。有的花开谢都美,诸如梅花、桃花之类,落英缤纷,雪花般曼妙。梧桐花却只能见其开,不能见其谢。尤其是雨天,风一吹,只听院中啪的一声,梧桐花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残颜落色,如美人迟暮。梧桐花生来都不是为了媚人。

花一落,枝梢便是梧桐叶的天下了,片片如荷叶般,为小院遮阳挡雨。长夏农闲,搬木桌于梧桐树下,对弈、打牌,鸟雀在枝头叽喳着,互不干涉。儿时,没少欺负梧桐,我常常拿它来练拳头。梧桐树看上去很硬气,可它有弱点,那就是好哭,一拳打到它身上,泪水就下来了,有趣得很。花喜鹊喜欢在梧桐树上搭窝,这不能不说花喜鹊聪明。梧桐树枝很脆,大人不让小孩子爬梧桐树,一不小心,踩断树枝,危险。梧桐树在院中,无忧无虑地长着,似是家庭中的一员。

秋天,梧桐落叶,美不胜收。梧桐叶发得迟,却落得及时,“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说的就是梧桐的叶。秋日梧桐叶,可入画,更受文人骚客们青睐。秋天,梧桐籽亦成熟了,随风撒落,打在屋瓦上,如夜雨滴檐,噼啪作响。尤其是清夜,四处静寂,偶有蟋蟀唧唧,明月清清冷冷地洒落在窗外,声响愈显清脆。翘首望着轮廓分明的梧桐,叶发叶落又一年,便别有一番滋味涌上了心头。

据说,在南方,谁家生女儿了,院中便植一株香樟树,院中有几株香樟,便知道家中有几个千金。树随人长,待女成人出嫁,便把香樟树伐了,做家具以陪嫁。不知从南方飞出来的金凤凰,是不是会落到北方的梧桐树上呢?想此,不禁莞尔。

一树倾城

文/林筱瑾

一江一河横贯城区,申城虽地处江南却有水无山,颇乏天物的滋润。所幸城里有各类行道树生长发育良好,变幻的绿意让都市人得以亲近自然、体察四季。

香樟是行道树当中最常见的,卵圆的树形四季常青,春天里,褐色树籽悄然落得满地,任人走过踩得嘎吱作响,其浑沉内敛的秉性,像树中一位稳重大方的兄长。广玉兰,暗绿的叶瓣油光可鉴,伴着馥郁袭人的花香,分明似油画中的持着白帕的绿色旗袍女子;银杏树有奇巧的扇形羽叶,是个性情浪漫的音乐人,披金黄斗篷指挥一台秋天的萨克斯专场;还有花形如白鸽的市花白玉兰、饱经风霜枝干如刀锋镌刻的枫杨……

岁岁年年从树下走过,最令我倾心的却只有梧桐,也称法国梧桐。它极易生长,树色深浅变幻、不阴也不阳,厚薄适宜的叶片透着阳光和空气,如一顶顶绿伞,一季一景点缀在城市的纵横脉络之中。

腊月里,梧桐们守在风中,洗尽铅华,光秃的树枝,让阳光尽洒人间,遒劲向上的枝桠像一只只巨掌托举起信念。正月,树皮上灰白交映的图案,在雪中如跳跃的脱兔,和记忆中绽放的红色爆竹碎屑一起,成为喜气的瑞年吉祥符号。

惊蛰,万物复苏,绿芽一夜在梧桐枝头冒出。渐渐地,缥缈的翠烟从车水马龙的绵绵薄雾中升起,浮在石库门和弄堂老屋旧瓦的深灰色之上。菜场边、公园里、写字楼之间,雨露,晕染出一幅幅湿漉漉的市井水墨丹青。

夏天,是梧桐的自然造化中最葱茏的时节。此时,灰白里泛青的树干不时因树皮的剥落,呈现出更斑驳的质地。映着初夏的蓝天,巴掌般大的叶子现出明绿,由一柄细细的梗连在枝头,摇曳着万种风情,如苏打绿那文艺腔的婉转歌喉。十几米高的玉树仙子白天遮天蔽日抵挡暑气,夜里纳故吐新为都市送来鲜氧,黎明的晨光里又成了鸟雀们鸣啾耍闹的青纱帷幔。

密不透风的绿荫在仲夏午后,齐齐迸发出此起彼伏的蝉鸣,树下童子拿着捕网望眼欲穿,午休的老伯眯眼从中怀想“蝉噪林逾静“的野趣。台风季来了,狂风中鸣蝉噤声,倾盆大雨在地面掀起白色水雾,一伺风停雨住,浴后光鲜的绿愈发青翠欲滴,让街道漫起野山的芳香。

从一场夜雨里醒来,孩子们眼中的柏油马路,成了缀满梧桐树叶的深色地毯,五彩缤纷。在几条知名老马路两边,它们优雅的长臂在空中交错。窄窄人行道一侧的静谧墙垣内外,旧宅和老梧桐隔墙相依呢喃,沙沙的树叶声也像断断续续的梦呓。

终于,焦糖色干枯瑟缩的梧桐树叶们,完成了使命、穿过朔风清脆地着陆,碎成褐色的齑粉。在稚童的奔跑欢笑声中,春天的站点也不远了。

梧桐,上海的绿,绿得传奇淡定、处变不惊。海派的梧桐,足以铺垫这座无山之城跌宕起伏的传说。

一树梧桐老

文/汪亭

晨起,推开窗,一股凉意入窗袭来,不禁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衣领袖口。

看见园子里,一排梧桐树上青黄相间的叶儿,簌簌地落得正欢;在微风中旖旎翩跹,飘满一地,如花黄。

梧桐喜温,属于南方树种,树体高大挺拔,树皮青绿平滑。由于为树木中的佼佼者,自古便有梧桐引凤之说,所以又被称作“凤凰木”。

《诗经·大雅》的“卷阿”里有一首诗写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可见梧桐高贵,有气势,而且祥瑞。

草木中,我极爱梧桐。故乡庭院的水井旁就有一棵梧桐树(查阅了一些草木资料,才知其实是泡桐树)。听父亲说,是他年少时栽种的。如今,树高已20多米,有一人环抱之粗了。

每年1月到3月,桐花总会突如其来地结上枝头,铺天盖地。淡淡的紫色,串串缕缕的极多,好似密密匝匝的小喇叭,齐齐地向着春天呐喊。夏季的梧桐树,侧干粗壮,枝叶茂盛,是乘凉的好地方。午后或者夜晚,家人会搬一张凉床,悠闲惬意地坐在树下聊着农事,拉着家常。

秋日的梧桐,虽没了春夏的葳蕤绚烂,却另有一番日薄夕暮的人生况味。

黄昏,穿走长长的街道,两排梧桐矗立挺直。日光浓艳,好像丝绸的瀑布泻过稀疏萧条的枝叶,流淌遍地,金黄黄的一片,望不到尽头。仿佛误入了一幅风景油画,自然恬静,意蕴幽美。款款漫步,随意间,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软的梧桐叶,脚下“咔嚓咔嚓”的声响,一路轻吟浅唱,抚摸我的听觉。这声音,绵软细碎,像一曲经年的琵琶小调,轻缓地弹奏着时光静好,日月流长。

夜晚,倚灯闲读,窗外万籁沉静,唯有潇潇雨,一片片,一声声,滴打着梧桐枯叶,敲击着空寂的屋檐石阶。不觉怀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庭院里,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拾梧叶,盖蚂蚁窝,捉蟋蟀,那般的纯真可爱。恍惚一觉初醒,便已长大成人,定居他乡。

而今,在这如水的夜里,临窗听雨,望着萧瑟凄清的梧桐树,毫无遮掩地老去,心境恰似“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

梧桐,梧桐,冬老春生,一岁一枯荣;待到来年三月天,枝繁叶茂,依旧笑春风。可烟火尘世的我们,只能行走在岁月的单行道上。人生不能轮回,需当一步一珍惜。

春夏秋冬

文/一滴墨香

【春野】

我喜欢在春风中踏过窄窄的山径,草莓像一个个精致的红灯笼,一路殷勤地结着。我喜欢抬头看树梢尖尖的小芽儿,极嫩的黄绿色里透着一派天真的粉红。我喜欢看看春天一块块平平整整,又油亮亮的秧田。那细小的禾苗密密地排在一起,好像一张多荣的毯子,总是激发我想在上面躺一躺的欲望。

春天,在一点一点走进,不知不觉中就染绿了山,染绿了水,染绿了世界每一个有灵性的生命。

站在春天,眺望着远山的空濛,希翼蔷薇四月明媚的开,推开清晨的窗,掌心贴上一层凉凉的霜,天空透明得发亮,对着草地上的露珠顾影自怜。

"我走向你,用风铃草一样亮晶晶的眼神,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那是一片纯净,温情的天空。"我出生在江南的三月,这些春天的文字常常唤起我来自生命源头的感觉,我凝心这一长串春天的文字可否留住春天的故事。

四月,又明媚地和灿烂的蔷薇一起来了,听,那是《春野》的美丽。细腻的钢琴,配上优美的横笛,是用来诠释春天最好的组合。纯净的鸟语,清清的花香,一袭白色裙子在花间曼舞。

满园的樱桃树,找不到一片绿叶,有的,就是那枝头绽放的樱花,当柔风轻起,花枝曼舞。放眼望去,满眼一片洁白,那旋转飞舞的樱花,吸引着姗姗来迟的蝴蝶。穿梭其中,分不清哪是蝶,哪是花。

【夏夜馨香】

喜欢雨,很喜欢,是爱伞,还是爱雨?也许我什么也不爱,只是爱那一段碎心的回忆,那一传奇的回忆,一把翠绿的油纸伞,一段无悔的回忆。

这个夏夜,我仿佛已经闻到了那些被春,热情了一季就要迸发的花香。花,总在光阴走远后,不知道未曾骤然开放第一朵新蕊,散发第一缕的芬芳,才惊觉一些错过的花期,生命的历程在不断的累积,又在不断的遗失。谁能在一条承载了无数快乐与忧伤的岁月河流里掬水在手,而不让它从指缝中流失?那些挽不住的幸福,那些回不来的痛苦,在这些此起彼伏的波折中,我们义无返顾的前行,只能前行。

一阵风在莫名的吹过,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落下,我想把手伸出,为你拂去那吹入眼眸中的灰粒,却怕灰粒未曾拂去,你却再回不到梦里。

一束清丽的花,开放在草丛里,谁把花儿摇落,让那一片绯红流动在一荡清波里,一片片,一朵朵,带着绿叶,带着露水,让春光游走在灿烂的回忆里。谁的声音在吆喝着我的情。我多想为你掸去一身的倦尘,多想为你洗去满面的风霜,多想为你……

夜是如此的静,静得不忍扰了我此时的梦,岁月一次次分割的记忆中,梦如湖水上飘着的花,美得绚了我夏的夜

【秋日私语】

风轻轻地吹着,偶尔会有几片金黄的梧桐叶从窗口悄悄的划过。

斜倚窗口,默默地望向窗外,一片金黄,--那是秋天的梧桐叶,那么夺目。

叶子沙沙地响着,几只黄蝴蝶和着微风不停地飞舞。我仿佛听到了许多细微的有关生命的声音。

秋风乍起,楼壁上串串爬山虎最先感知到了,开始把自己的叶子此第染红,染给底端的茎和根看,染给千百双仰望的眼眸看,也染给对面那一株无言的梧桐看,然后金箔一般飞舞飘落。

梧桐在秋风的千呼万唤下慢慢的将绿叶变黄,再过度到深褐色,好像一切都是在不经意间。

深秋,梧桐竟似未觉,依然笑对风霜,它伸开高冠,仿佛大自然母亲摊开的手掌安抚我们。

寒意点点的黄昏,走在树下,我感受到默默温情被纷乱的叶子滤篩后,斑斑驳驳洒落肩头。有时候,我一直会想,这样美丽的梧桐,为何会和"寂寞"这个灰色的词语连在一起。

那些树影在深秋的季节又是一种新韵。

不知是吹过林中干燥的北风把绿色吸光了,还是飞过树林的雁群把绿叶叼走了,几乎整座树林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只有两三点鸦雀,扇着几片夕阳,从空荡荡的树林中掠过,衔来一种淡淡的寥寂。可是,若是低头看看那印在地上的树影,寥寂便会一扫而光,激动便会油然而生。

虽然,夕阳印染的树影也是长枝,断枝,没有一点绿荫的点缀,可是从树上飘落的树叶,渗透着各种色彩,有的丹红,有的金黄,有的黄绿参白,有的黄中透白,撒在树影的枝岔间,宛若初春绽放在枝头的新芽,花苞。

秋天的树是光秃秃的,树影却是多姿多彩的。听,那一曲《秋日私语》在林中幽幽的飘过来。

【冬日恋歌】

雪后的天温暖而清新,阳光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温热散散地照进屋子,屋子暖融融的。坐在阳光下安逸宁静的心空飘逸出几丝淡淡的惆怅,在咀嚼中品味独处的芬芳。

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花开花落终成季节的问候,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那些宛若雪花轻灵的字符是不是我对你悄然的守候。

趟过了夏季的炎热,碾碎了秋日的风沙,耗干了苍翠的松柏,迎来了雪花飞舞的冬天。

星转辰移,冬天的雪也一直在下。每天倚窗聆听飞雪的声音,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我曾满载着雪花的情怀,到达一个没有春天复苏的梦境,永远封存这个美妙的童话。那时候,我在雪地里为你跳起了一支舞。踩碎冬天的阳光,一点一点种下影子的记忆,就在这个时候开始遗忘。

片片雪花在有梦的季节悄悄绽放,我凝结的心事敲醒了一路尘埃,试图去独白这个梦季,继续我简单的生活。梦里梅香盈袖,那一枕雪蝶恋便不会遗憾,此刻你可还能看到她还在雪花的灵梦中轻舞飞扬。

听,温柔的钢琴声,无声的词曲,带着雪花,轻轻地落在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