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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文章

2022/12/19经典文章

银杏文章(精选20篇)

爱在深秋

文/国斌

为何一频窗,就会思绪织成茧?

为何一枚秋叶飘影,就会感叹万千?

时光走了那么远,岁月在等待中没入了地平线;那棵千年银杏却还在守候你当初为我许下的诺言。藏在心里的那些美丽浪漫的故事,在人生的风风雨雨中吹打了如许年,却总是不能被记忆风干。

秋季一年一度的与大地赴约,那棵千年银杏也一年一度的为我们点缀着炫丽豪华的相聚场面。在一阵阵的秋风粗狂雄辉的笔画里,他将自己的一身绿衣染成了黄灿灿的火炬,染成了金光闪闪的落日。然后在秋风的相约中跳着柔美多姿的舞蹈,在他的身下和四周铺成一块厚厚的软软的黄地毯,让我们的相聚豪华而又庄严。一年一度的秋,那千年银杏把厚厚的地毯铺就时,我们的相聚也如约而至。

每当这个黄灿灿的银杏树叶在秋风中用生命为我们跳着最后一支舞时,你就会高兴的象个小姑娘,在黄叶纷飞里张开双臂,在秋风的伴奏中尽情欢唱,忘情的高咸:啊,秋天!银杏!哦,纷飞的叶子!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灵感,你呀,你是我的情人!

你一边忘我又忘你的在秋风与落叶的舞蹈中兴奋不已,一边在天地间张开又臂打着转,你那美丽飘逸的长发就象是一支李清照手中的秀笔,在我面前温馨豪爽的轻萦漫舞,描写出一首首充满了遐想与浪漫的诗篇,飘散着秋的豪爽气息。

秋风与你缠绵,落叶与你狂舞。

等你疯够了,喊够了,转晕了,你才对我莞尔一笑,脸上悄悄升起两朵秋霞,象一个喝醉了酒的舞女,袅袅娜娜地向那金黄的厚厚的地毯倒下,象七仙女从天宫徐徐降落人间。那可爱的样子,那美丽的倩影,总会让我在心里构思着许许多多的关于秋天的故事。

倒在地毯上的你侧身对我,向我微笑着。一手托着粉润的下巴,让秋风将你的一缕秀发有意无意的吹搭在你的脸上,挑逗似的向我摇着手,示意让我靠近你。我就会乘机调皮的一笑说:哎哟,七仙女下凡花的时间也太久了嘛。然后就依着你的身边坐下。半羞半甜的私语中,一些刚刚萌芽的青春秘密就在彼此的心里埋下。

又是一年秋意深,又是一年银杏树叶黄,我们又来到了那千年银杏的身旁。你依然会在黄叶纷飞里张开双臂,在秋风的伴奏中尽情欢唱,忘情的高咸;你那美丽飘逸的长发依然会象李清照手中的秀笔,在我面前温馨豪爽的轻萦漫舞,描写出一首首充满了遐想与浪漫的诗篇,飘散着秋的豪爽气息。当你在这落叶纷飞里将自己的一腔少女情怀释放后,累了,陶醉了,我们就背靠着靠背,静静地坐在银杏树下。幸福甜蜜的倾述中,也同时放飞一些在心里酝酿了好多年的爱情秘密,飞萦在彼此的心间。

那一天,我们又这样背靠着背坐在银杏树下,谈着工作锁事,说着甜蜜幸福的话语,看着满天象蝴蝶一样飘飞的黄黄的银杏树叶,任它们一片片地落在我们的身上,头发上,轻萦无声。却又似那样地轻音慢语,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多情。

我将你的一束秀发握在手中,轻拂,端详;嗅着你身上散发的少女清香,感觉着你淡淡的体温,陶醉在这美丽的秋色里,沉醉在你温馨甜蜜的柔情蜜语中。

秋,竟然是那样的美丽浪漫多情。

过了好一会,你慢慢微羞地转过身,纤纤玉指捏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在我面前晃了晃,有些羞怯调皮地说:“你猜,这上面有什么?”

我想了想说:“还用猜吗,一定是你在上面刺了字吧?这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呀。”

你微红着脸,继续问:“刺的什么字,猜中了我就送给你。”

我认真的说:“光送一张叶子呀,也太小气了吧。”

你温馨的一笑:“那你还要我送你什么?”

我对着你鬼鬼的一笑,说:“猜中了你就嫁给我吧!”

你羞涩的扬起小手,着势要打我的样子,一边说:“你倒想得美,我就这么容易嫁人呀?”

于是我就说:“是刺的‘你喜欢我!’”

你嗔怪的望着我,做出生气的样子,撇着嘴说:“瞎说,谁会喜欢你呀!”然后对我扮着鬼脸。我继续说:“是刺的‘我爱你!’”你见我总是糊乱猜测,于是对我羞涩的一笑,说:放过你吧,就算你猜对了。“你将那片金黄的银杏叶轻轻的放在我的手心。我乘机把你拉进我的怀里,在你脸上轻轻地一吻,说:”让你来见证我们的答案吧!“

你温顺地躺在我的膝上,柔柔地说:”看一看我在叶子上刺了什么字,念给我听“

我一边辩认着你刺的字,一边念:

爱在深秋,我心永恒!

爱在深秋,我心永恒!我轻轻地在你耳边重复着这句话,情不自禁地把你搂得更紧。你在我怀里喃喃地轻问:”你的心为我永恒吗?“

我没言语,只用了一个久久的吻着了回答。

秋意又深了,银杏叶又黄了,秋风又来了,那如蝴蝶一样飘飞的银杏叶潇潇洒洒地满天飞舞。你把头深深地伏在我的肩膀上,一束秀发依然散发着诱惑的幽香,你轻轻地缀泣着,悲痛地说:”你骂我吧,你诅咒我吧,我不能实现我对你许下的诺言!“

我怎么骂你呢!我怎么诅咒你呢!我想不到所有骂你和诅咒你的语言,也找不到骂你诅咒你的理由。所以我只是静静地拂摸着你那如缎的秀发,任你在我肩上默默哭泣。

其实,不是因为我们在深爱时许下的诺言太多,也不是因为我们为了爱情而实现的诺言太少,而是因为我们在爱情面前太自私,为对方想的太少。为什么一定要为了一次爱情始终如一的诺言才是真正的爱的誓言呢?为什么一旦分离了的爱情诺言就是谎言呢?爱情,本来就是为了找寻幸福而暂时停留的港湾,一旦这个港湾没有她找寻的幸福,她为什么非要一辈子住在这个没有幸福的港湾呢。

你要离开我,就是说我这里没有你要找寻的幸福,我有什么理由去骂你,我有什么理由去诅咒你呢。虽然我对你的到来充满了希望和向往,虽然我认为你是我的幸福,虽然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你能为我留下。

当你轻轻地一声珍重,缓缓地一个转身,我只能用泪流面来表达,坚强的心总是被柔弱的行为出卖。

才知道,不伦什么情况下,和爱情道别,都是一件令人愁肠百结,肝肠寸断的悲伤场面。

因为你的离去,家乡的秋意虽然依然那么美,秋景依然那样浓,银杏叶子依然在秋天里象蝴蝶一样的翻飞,悠悠然落在地面铺成一张金黄的厚厚的柔柔软软的大地毯,银杏树依然在秋意中为我们准备着豪华的相聚场面。但是,主角已经不再到来,不再出现,所以,一切都失去了他们原有的诱惑。

秋意好美,秋景好浓,可是她对我已经没有了留念。

于是,在那个金黄的银杏树叶飘飞的深秋,我孤单的来到银杏树的下面,孤单地站在如蝶群飘飞的银杏叶的雨阵里,有些凄婉地站在金黄的厚厚的柔柔软软的银杏叶铺成的大地毯上。一边感受着秋意的美丽,一边感受着曾经有你相伴时的风景,有你相伴时的浪漫,有你相伴时的幸福。感受着,感受着,竟然泪流满面,第一次深深地真切地感受到了秋凉。最后,我小心奕奕地拾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夹进随身带着的日记本里,对着家乡,对着那棵银杏树,对着象蝴蝶一样正在飘飞的银杏叶子,对着那金黄的厚厚的柔柔软软的银杏树叶铺成的大地毯,对着那个秋天,依依不舍的说了声--

再见!

从内衣袋里缓缓地拿出那个深秋你送我的那枚银杏叶,认真地深情地忧郁的读着你刺的那几个字:

爱在深秋,我心永恒!

爱在深秋,我心永恒!已经成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到此时,才知道是一个伤感的结局。

从北国之秋进入南国之秋,地理环境完全发生了改变。家乡的秋是萧瑟空广的,是寂寞寒冷的,是深沉幽思的,是成熟思念的。家乡的秋总是会惹起人们的忧郁感,总会让人的心不经意的就悠远的沉思,落寞的守望。南国的秋呢,仿佛是害羞般的少女,总是羞羞答答地躲在她的情人夏的身后,依然象春姑娘一样扎着鲜花,穿着绿裙,让人想象,给人希望,充满着活力。

这个小小的城市,收容了我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悲喜。流浪,飘流,孤单地穿行在这个热闹又寂寞的小城市里,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身虽然换了环境,心却不是那么容易更换。就算忙碌的工作让我暂时忘了去想你,但是工作之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了心去想你,想你离开我时的痛苦,想你离开我是否有了幸福,想你此时的心情,想你是不是会偶尔想起我。

在思念里,在相思中,异乡的我依然摆脱不了你为我种下的痛苦,在痛苦中开始对你产生着淡淡的怨和恨,在怨和恨中开始嘲笑起这红尘中的爱情男女。

那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在租房区的乡村公路独自散步,坐在石椅上静静想你,淡淡怨恨你。那个天天为人家送煤气的白发苍苍的老伯,踩着他的三轮车从我对面走来。因为长期在这个村子里租房,他又经常为我们送煤气,所以也就成了熟悉的人。因为我散步时总是被爱情的痛苦和怨恨所围绕,所以多数时候心情是不好的,尽管很多时候与这位送煤气的老伯对面相遇,我也不会叫他,可是那老伯总是对我友好的微笑着。

那天我同样只看了老伯一眼,依然没有想和他答讪的意思,依然千般相思,万种痛苦的仰望着那硕大的榕树不理他。可是那老伯却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并先开口和我说话:靓仔,为什么总是见你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呀!一定是因为某个女孩伤了你吧?

我没有回答老伯的问话,只是对他有些嘲笑地笑了笑,算是默认和回答。心里却在笑这老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还来问这些事,真是人老心不老呀。

老伯对我不怀好感的想法一点不在意,用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说:哎,年轻的时候都会遇上,总会被一个人所伤。爱情嘛,有爱就有情,不管分开不分开,也不管对方爱不爱你,只要自己心中有爱,这情就不会灭的。很多时候爱情不一定非得是双方的事,爱情的最好结局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红尘中大多数爱情却都是劳燕分飞,曲终人散,到头来都只能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叹。虽然爱散了,人走了,但是花还在,情依然。

老伯然后很是感慨的说:你看见那个天天佝偻着背,踩着小三轮车在那些厂矿收剩饭剩菜的那个老头吗?

因为那个驼背老头也是这个村里的人,经常看见,所以我就问老伯:他怎么样?

老伯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那么拼命的劳动吗!

我望着老伯不说话,用表情表示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老伯淡淡地说:就是为了一个少年时曾经深爱的女孩。那个女孩也是在年轻的时候就离他而去嫁到我们这个村子来了,后来那老头也就重新找了一个女人结了婚,并生了子女。直到许多年以后,那个离开他的女孩因为没有生肓能力被丈夫嫌弃,但是这女人又不想回娘家,更不想另嫁--哎,都是那时的封建思想呀。所以那女人就依然住在婆家,只是和丈夫分了居。再后来丈夫重新娶了女人,有了新家有了子女,一家大小都要赶她走。但是她此时已经老了,没有地方走了。丈夫一家虽然想赶她走,可是依据法律,又不能强迫赶她,所以也就慢慢的让她住下来了。十几年前,那女人瘫痪了,不能劳动,连生活自理都不行。

正在这噩运降临的时候,这个老头不知怎么知道了那女人的悲惨命运,竟然和家里人说要来照顾这个悲惨命运的女人。家里人当然不同意,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个女人的身边,一照顾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他不能用家里的钱,所以就收剩饭剩菜来养猪,种点菜为生,情深义重的照顾着瘫痪的女人。哎,你说,他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曾经的爱情呀!

老伯给我讲完这个故事,也不在乎我的意见,对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微笑着踩着他的三轮车,咯吱咯吱的走了。

我望着老伯远去的背影,白发苍苍的一团人生历史在我眼前渐渐的清晰起来。回味老伯讲的那个收剩饭剩菜老头的故事,好象是淡淡的,又好象是有着深刻的爱情哲理。他好象是在提醒我一个关于爱情的什么道理。

正当我沉浸在老伯的故事中,思考着他给我讲这故事的意愿时,几声嘻嘻哈哈的声音把我从故事中惊醒。一回神,几个村里的老大娘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旁的石椅上。一个大娘笑嘻嘻地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靓仔,不要听那老头子的瞎话,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正经的老鬼。

我用疑问式的表情微笑着望着那几个老大娘。另一个对我解释说:你别看那死老头离天远离地近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埋在地里了,可是心还不死,风流得很呢。一天拼死拼活的送煤气赚几个钱,却背着子女把钱送给他的老相好,人家年轻的时候都没有看上他,老了还给人家钱花,不是犯贱吗!幸好自己的老婆死得早,要不然叫老婆怎么想呀。

听着关于这些老年人的风流故事,我却没有一点嘲笑的心了,反而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对于爱情,真正刻骨铭心的爱不一定非得两颗心互相深深地相爱相依,很多时候爱情只是铭刻在一颗孤独寂寞的心里,留给自己品味就行了。

回到租房内,又一次拿出那一枚你刻在深秋里的银杏叶,认真地看着那几个字:

爱在深秋,我心永恒!

还散发着你那时的清香。

淡淡的。

浓浓的。

银杏树

文/言农

一个下午,初冬的暖阳与灿烂的银杏街相互辉映,像一团团火焰,点燃我内心的热情,仿佛美妙的音符在心间跳跃。我放慢脚步,凝视着大道上一树树被阳光绽放的繁华,心被一种怒放的诗情触动。

几年前的一个秋天,与朋友相约一起来到成都一所大学,深秋的阳光洒满校园,那里的银杏枝叶婆娑,远近闻名。进入校区,那一树树银杏树铺天盖地,把整个季节渲染得芳华绚丽。周末的人特别多,游客在繁茂的银杏树下热情奔放,兴高采烈,他们陶醉在桔黄色的银杏巷道,兀自摆弄风情,拍照留影。那一棵棵银杏树,有的高大挺拔,虬枝盘旋,有的突兀嶙峋,斑驳枝干刻下岁月沧桑。这些树高若数丈,枝繁叶茂,像一把金色的大伞,枝上繁茂的银杏叶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有的青中带绿,有的绿中染黄,有的黄中泛金,绚丽斑斓。在微风吹拂中,一片片桔黄的叶从枝间滑落,在空中飞舞,然后飘落屋檐、走廊或者草丛,成为最耀眼的点缀。而银杏树下到处都是银杏叶铺满地面,或疏或密,形若桔黄色的拼花,或金色的地毯,这些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鲜艳夺目,宛若风韵犹存、落落大方的中年妇女,给人典雅端庄的高贵。

诗人和女人最爱幻想与憧憬,我的这位女诗人朋友,沉浸在这样的唯美中,多次问我叶美还是人美。我笑灿灿地说,人如叶灿烂,叶如人笑靥,她便乐呵呵地笑开了。不一会,她把我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上这样的诗句:“银杏用绚丽调色/染红一个季节/阳光笑灿灿地刻下/时光背面的经脉。”一群青春女孩在银杏树下,向着暖暖的阳光,时而倚树遐思,时而席地而坐,时而仰躺草地,脸上全是烂漫与美好的笑容。

有次去宣汉王维舟故里,在一条像黑色绸带的柏油公路上,看到两旁的银杏树,像两排挺拔笔直、朝气蓬勃的士兵。我顿时兴奋异常,那婀娜修长的树枝苍翠欲滴,宛若萌动的少女散发青春气息。枝上的叶,嫩黄的、绿绿的、新新的,给人鲜活与灵动。我知道,银杏树是银杏科落叶乔木,每年冬天树枝上的叶片脱落得一叶不挂,而祼露的树枝,在来年春风拂面的时候,便孕育出豆粒般大小的芽,渐渐地,这些芽耸长成小手般的叶片,直到绿茵茵的葱茏。这小蒲扇一样的绿叶,乖巧可爱,叠叠嶂嶂,犹如小女孩可爱的嘟嘟脸庞。

在万花争妍、百花盛开的春天,杏花、李花、桃花,红的、白的、紫的,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谁也不会在意银杏树上这小脑袋似的嫩芽小生命。但是,就是这毛耸耸的嫩芽,几个月后,像风漫过一样齐整整地一树翠绿,生机盎然。春夏之间那满眼的苍翠,深深浅浅的绿,勾勒了不同时段的色彩,馈赠给银杏树秋天最繁华的盛装。

银杏树似乎生来就是高贵的树种,无论是枝叶繁茂的春夏秋季,还是无一片叶的冬枝,都纯净得绝无其它杂色,仿若是收拾得干净得体的谦谦君子,枝是树的诗行,叶是树的绝唱,让人爽心悦目。

银杏树成了许多城市的景观树,也成了很多地方的旅游产业。重庆城市大街小巷种有银杏树,每到秋天,绚丽灿烂的银杏树像油彩画一样铺开,形成这座城市最亮丽的风景。去年,一位热心家乡事业的企业家,投下巨资在川东一个小镇挥斥方遒,建设了数万亩的银杏基地,仅那条从漫山遍野的万亩银杏谷伸向“麻梁路”的双向六车道,就让人惊叹其恢宏的手笔和投资的气魄。我每次登上山峰极目远望时,看到山间低谷成片的土地上都是标直的小碗粗的银杏树,心里都一片欢腾。数年之后,那起起伏伏、错错落落、看不到尽头的银杏林,仿若一片海洋,层林尽染,将是怎样的气势磅礴!

我义无反顾地喜欢银杏树了,喜欢它的雍容华贵,喜欢它的浓墨重彩,喜欢它的绚烂华丽。银杏树是一种供人欣赏的植物,我无意于牵强附会地与一种品质联系起来,但是,我每次往返在家与单位的路上,都要留意县城这条银杏大道。当看到这桔黄的银杏叶或洋洋洒洒,或悄无声息地飘落而下时,总是驻足良久。这些飘零的叶不是“落叶归根”的忧伤,而是灿灿的笑脸,是落英缤纷的美,让我怦然心动。

我豁然明白,我慢下脚步欣赏的,除了它的华贵和绚丽以外,是它的华丽转身,是它脱落树枝后依然斑斓多姿。或许,这是人应有的生活态度,但是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我想到了职场的激流勇退,想到了几十年后生命的终结,我已经惧怕起来,惧怕这样或那样的病痛,不能尊严地告别,我想像这银杏叶,笑灿灿的,绚丽好看。

两棵银杏

文/魏益君

那年“五一”劳动节前,我和爱人从民政局领到大红证书后,按照老家的惯例,我要带着新媳妇回乡下老家祭祖,向先人报喜。本家三叔听说我带着一个城里媳妇回来,特地从山里赶回来。三叔是全国绿化劳动模范,经营着面积不小的一片荒山。

吃饭时,三叔问我喜事在哪办,我说我们打算婚事简办,旅行结婚。三叔就说,旅什么游啊,净花钱受罪了,到我的山场来看看吧,那里的风景不比外面差,再说栽两棵树不是更有纪念意义吗。

新潮的爱人听三叔这么一说,立时来了兴致,追着三叔问东问西,爱人听着,就表情沉醉,充满向往,当即决定,“五一”就去三叔的山场。

“五一”那天,当我们来到三叔的山场,还是被深深震撼了。当年的不毛之地,经过三叔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变成一片植被密集、蓊蓊郁郁、林茂果丰的花果山。三叔一边引我们参观,一边讲着他开山造林的故事,听得爱人唏嘘不已,赞叹不止。

走到一片开阔地,三叔放下镐头和铁锹说:“这是我今年计划开垦的地块,打算造一片银杏林。”三叔将镐头递给我说:“这块地不错,你们就在这栽植两棵银杏树吧。”说罢,三叔巡山去了。

挖坑是极其艰难的,我抡镐头,爱人抡锹。一镐头下去,碰上坚硬的石头便火星四溅。我刨一阵,爱人铲一阵。干了大半天,累得腰酸背痛,手掌出泡,到底按照三叔的要求挖好了两个树坑。我们又从山沟里取来新土,小心翼翼地将两棵银杏树苗埋进树坑。

午饭,三叔做了山鸡炖蘑菇,爱人一边吃一边喊“真香”。三叔说:“只有劳动,吃起饭来才会香甜!”三叔又看了看我们手掌磨出的血泡,问:“怎么样,累吗?”

爱人看看手掌,笑笑说:“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劳动过呢。那么贫瘠的地块,我们栽的树能活吗?”

三叔说:“说的是啊,当你看到亲手栽植的树成活且长高长粗,你就会有幸福的成就感。”爱人对三叔说,把周围那片地留给我们吧,以后我们每年都来栽几棵树。

果真,后来每年“五一”,我和爱人都去那片山场,去看望我们当年栽植的那两棵银杏。看到两棵银杏树发枝展叶,渐渐茂盛,我们心中就充满幸福。尔后就兴奋不已地再植新绿,再播希望。劳动的快乐,也让我们兴趣盎然,无比充实。再后来,不仅“五一”去,平常的节假日我们也去,那片树林已经是我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年年,我们期盼“五一”。“五一”,成了我们婚姻生活和夫妻感情发力的接点和加油站。

银杏

文/朱越昕

院子里有两棵银杏树。

除了银杏,院子里还有许多其他的树木。有枝繁叶茂的桃树,高大挺拔的梧桐,婀娜多姿的玉兰……每当春天莅临小院,院里便生机盎然。桃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朵,风一吹纷纷落到地上,与刚冒出的嫩绿的新草相互映衬。玉兰树也不甘示弱,枝头生出一位位身着白裙的舞者,她们用那曼妙的身姿跳出一支支优美的圆舞曲。梧桐挺直腰板,伸开翠绿的臂膀,成为整个院子的中心。花香四溢,引来了鸟儿在院里争鸣,蝴蝶与蜜蜂穿梭于花丛之中。

银杏树长在院子的角落,两个大垃圾桶将它们与花园隔开。小区里人们不用的旧家电总爱往它们脚下堆,破损的自行车也总爱往它们身上靠。一个院子就有了两种景象,外面是满园春色,而这里却有些荒凉和萧条。

秋天,温暖悄然离开。偶然走到院子深处,突然怔住了,一抹金黄跃入眼帘。竟然是银杏!它似乎比春天时长高了许多,叶子由绿色变成鲜亮的黄色。我捡起落在地上的一片,放在手心,它脉络清晰,似一把小扇子,又似一只金黄的蝴蝶。一片片这样的树叶挂在枝头,枝叶交错间,将光影剪得细碎。风一吹,叶子一个接一个翻动,犹如麦浪在风中翻滚。远看,它们像两把金黄的火炬,在湛蓝的天空衬托下,显得分外美丽。不,“美丽”一词此时已经不够描述银杏的了。此时的银杏比曾经的桃花、玉兰、梧桐更令人惊喜,更耐人寻味。

回到家,从高处向下望,地面上早已堆了许多厚厚的银杏叶,甚至连废旧的家具上也落了一层金纱。我从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它们是这样美!是春天的花红柳绿将它隐去了?是夏日油亮的树丛把它藏起来了?也许它是在别的植物争鲜斗艳时积蓄力量,当它们褪去鲜艳与美丽时,便从枝头冒出,迸出火热的金光,染黄了云霞与土地,让人们为之驻足。

我回过头,脑海中仍是那两棵银杏,感念它们炽热的生命。

邳县银杏黄

文/殷晓俊

邳县现名邳州市,是徐州的县级市,由于广泛种植银杏而闻名。不久前,我们一群人慕名前往,观赏银杏组成的“时光隧道”,感受银杏之色彩。

银杏是一种生长非常缓慢的植物,通常情況下需要20年才开始挂果,40年才到盛果期。现在邳州的银杏树都是人工嫁接人工培育的,只需要四五年就挂果了,因此当地银杏的价格一落千丈,一斤只要1、2元钱。路边很多人兜售现炒的银杏,大喊,五元两碗,到了傍晚就变成五元三碗了。真可谓是:昔日贵人席上珍,如今百姓口中餐。

虽说是县级市,但邳州市现在发展得不错,到处都是新的住宅小区和新的商铺,一派新兴城市的模样。这里大多数银杏树的年代也不长,守护员告诉我们,银杏大道的树龄24年算长的,而路两边的大片银杏林里的树,大多数没有它们粗。

据说,这个银杏树大道是摄影爱好者们首先发现的,就如舟山群岛上长满绿色藤蔓的“童话世界”,都是通过照片让大家知道了它们的存在,从而吸引了旅游者的眼球,变成了网红打卡地。现在每年银杏黄时,这里就是旅游旺季,银杏大道上和两边的银杏林里到处都是人。

银杏大道的银杏树已经初具规模,尽管树龄不长,但由于修剪得当,行道两边的树叶密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树的隧道,所以有了这个诗意的名字“时光隧道”。“时光隧道”两侧用红绳子拉起来,不准人进入,两头有专人管理。因为有了这个保护措施,镜头里的银杏大道看起来清清爽爽,满眼尽是深深浅浅的黄色,有一种空灵的美感。

车开到邳州乡间我们才发现,这里到处都是银杏树,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种的都是银杏。大巴车沿着乡村道路前进,窗外就是一个银杏的世界。我们在四户村停留拍摄,这个村子规模不小,但比村子更大的是银杏林。村后的银杏林里黄色点缀着红枫,池塘边芦苇白和银杏黄相互辉映,绿水中又倒映着蓝天,黄土地里菜蔬葱翠,一个四户村就如同打翻的五色盘,红黄蓝绿白。

村里一户人家的粉墙吸引了摄影爱好者的注意,他们争着拍下银杏叶映在墙上的光影。但最吸引我的是旁边高高的柿子树,树叶基本落光了,一个个柿子挂在枝头,像是一盏盏小灯笼,煞是可爱。我举起相机,留下了它们的倩影。

村民们告诉我们,村子附近有一棵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大银杏树,有一千多年历史了。因为这棵树,三四年前村里修了一座庙宇,而今天正是七天庙会的最后一天。我们自然要前去一探究竟。我们拦下一位村民问路,对方恰是村支书本人,他当即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这个新建的寺庙。远远看去庙宇屋檐重重,颇为壮观。里面有大殿,一个不大的宝塔,和很多信徒。那棵庙宇缘起的古老银杏在广场一角,因人很多,它显得并不那么起眼。

街市上路两边全是商贩,出售新鲜的毛栗子、梨子、丝瓜络等,街边的房屋有点简陋,显然是因寺才兴的一个小集镇,东西都不贵,大家满载而归。

回程的路上,眺望车窗外,银杏黄正慢慢远去。银杏之乡村民收获了满树的银杏,游人收获了满眼的色彩,邳州,明年再相会。

千年银杏 不老之泉

文/陈建族

本以为有缘可以在风和日丽下一睹您一树金色的芳容;

本以为有缘可以用相机摄下您阳光透过的身影;

本以为有缘鉴赏到您那金叶环绕铺就约5亩地的景观;

……

也许是我们的缘分不到,只能在寒风冷雨中见到您挺拔的身躯,见到您一树金黄的华丽,也见到了那环绕您有5亩地宽的金色圆圈。只不过因寒风雾雨天气的原因,我们无缘把您最艳丽的一面拍摄出来。

而置身于千年银杏树下的那口不老之泉时,本想用双手捧一把泉水喝上一口,尝尝这不老之泉的甘甜,体味一下这不老之泉的灵气,也因寒风冷雨气象,把我们的渴望全部打消。

这棵千年的银杏树,就是长在河南省济源市王屋山脚下的一棵汉代遗物,有着2200年以上的树龄,树高有45米,树围达9.4米,是全国排名第二棵的千年古杏树。

置身于这棵千年古杏树的脚下,想起小时候妈妈跟我讲那童谣般的传说,让我始终记得银杏树叫白果树,是长命富贵树,有着“植物化石”荣称。银杏树叶中含有“银杏醇”,有降血压降血脂的功效,杏树果肉营养价值,是煲汤的好原料。妈妈还告诉我,银杏树非常神奇,每当国家会发生大的不幸之事,它就会断枝牺牲自己向世人发出警示,所以被称作“千年神树”,引无数善男信女朝拜。

望着树根、树径被善男信女搭满祈福红布,我仿佛看到的不是人们的虔诚,而是看到了不少饥荒的年月里,先人们打来不老泉的泉水,在这棵千年古杏树下煮杏果肉解除饥饿的场景;仿佛看到那无医无药的年月,先人们在这里捡拾银杏树叶来降血压降血脂的情景……

两筐已装满了银杏果的篮子,引起了我的好奇,也验证了我的遐想。离千年银杏树不远处开杂货店的老板告诉我,捡银杏果这是他们家祖辈留下的习惯,既是为了千年银杏树和不老泉以整洁面容迎接四方客,也是为了不忘记那年大灾、颗粒无收,是这银杏树果和不老泉的泉水救了他祖辈们的命,再加之银杏果肉药用、食用作用强,所以一到秋季银杏树叶金黄时,在城市打工的他,一定会回到这里,与这棵千年银杏树和这口千年不老之泉为伴。

祖辈们的一句承诺,让杂货店老板一家代代相守,为的就是不忘上天赐予人类在危难时刻救急用的这棵生命之树、这口救命之泉。也许当下的人们在名牌、美食面前早已忘记过去,忘了那年那月的饥饿,忘了那年那月物质的稀有,忘了老祖宗给我们的遗训——节俭。

千年银杏树,不老之泉水,虽然已是一块块浸染过数千个岁月的老玉,她们被珍藏在河南省济源市的王屋山下,供来来往往的人用心灵去祈祷,用阅历去感悟,用行动去践行。也许你我都是带着美好的梦想来到此地,也带着未解的梦想离开此地。我想,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未圆的,还是希望人们在寻常的日子,带着平常的回忆,偶尔穿过时光的隧道,去回味一下先人们的艰苦岁月,去体验一下先人们的那种节俭精神,才能去真正读懂那“节俭”二字的内涵。

千年银杏树长青,不老之泉水长流。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生活已多元。但我还是再次提醒人们,不管这个时代变化有多大、社会进步有多快,物质生活多么丰富,请别忘了老祖宗留下的“节俭”二字。

但愿你我自觉践行,但愿他与她自觉践行,但愿整个社会都践行。

银杏飘金

文/屈天智

时序更移,不觉间,已是深秋。我行走在通往职场的街衢,观察着季节转换时行道树的变化。蓦然,苍绿赤红间,一道炫目的明黄透出,扑入我的眼帘。

瞩目望去,银杏树列队屹立道旁,原本葱郁庄重的它,仿佛一夜间褪去绿裳,擎着宝塔似的黄金树冠,站在风中,一身明黄,神采奕奕。

银杏树的华丽转身,竟是如此的美艳,我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用仰慕的目光,端详起这被誉为国树的长寿佳木。

一枚银杏叶闪着金光,彩蝶般在空中画出一道柔美的曲线,翩然飘落面前,我急忙俯身拾起,托在掌心,近距离观赏这金子般的树叶。同是从枝头凋零的一片落叶,银杏树叶却没有枯黄憔悴之态,而是油油的泛着暖暖的黄亮。折扇状的叶面,细细的叶梗,洁净俊秀,柔软有致,黄亮可掬。细密的叶脉依稀可辨,如绸缎上的花纹装饰其间,整个叶片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想银杏树,为绿化城市繁茂生长,经历了春季荣发、夏季绿翠、秋季果熟的风雨历程后,随着自然界四季轮回的脚步,在满树黄叶一年一度陨落之时,没有哀怨,没有忧伤,以乐观的心态、豁达的气度,上演归去的壮举。那一枚枚银杏叶,披着金色的光芒,悠悠然御风飘飞,书写着生命的华章,高唱着归去的歌吟,似一首诗,如一幅画,怎不让人为之动情。

读树

文/张玉贞

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啪,头被什么东西敲得生疼,正在懊恼之际,紧接着,啪又被敲了一下,抬头望去,原来是树上的果实落了下来,正好打在我的头上。

此树是银杏树,落下来的果实自然是银杏果了。依稀记得,许多年前,马路两旁的绿化带中栽上了银杏树苗,瘦瘦弱弱地站成一排,那时听说银杏树百年树龄才能结果,就想,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银杏的果实。

日子一天天飞逝,我见证了银杏树从幼苗长成了枝叶婆娑的大树,又见证了一把把“小扇子”黄了绿,绿了黄,却从没见过银杏的果实。不想今天它无意造访了我,好像提醒我:看,我结果了!我查了“度娘”,说银杏树从幼苗到盛果期,需要二十年到四十年,树龄可长达千年。问了街边的老人,说此树有十五六年的树龄了,是经过嫁接的,如果不受什么伤害的话,应该十多年就能挂果了。

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抬头看,它的果实不是挂在树梢,而是结在树的枝干上,围着枝干一嘟噜一嘟噜,像兄弟姊妹亲密地团结在一起,此时正熟透了,黄亮亮地闪着光泽,风一吹,就落了下来。我平日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从没认认真真地看过它,更不知它何时开花,何时结果。若不是果实今天敲了我两下,我还不会关注它。此时,我站在树下,仰望它的容颜,默默地看,细细地想,如读它的一生。

想它经过怎样的酷暑严寒,怎样的雨雪冰霜,从一棵小小的幼苗,渐渐长成一棵美丽的大树,积聚了那么多年的力量,一下子爆发了,忽然间硕果累累。想它一如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努力着,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忽然一天名声大振,让多少人羡慕不已。人们都说平时看着他很普通呀,其实你不知道他酝酿了多少年,奋斗了多少年,辛苦了多少年。

站在街道旁,读树,如读人生。

秋天在哪儿呢

文/鲍尔吉·原野

天还没亮,但天正起身告别黑夜。天色如半透明的蓝硅胶衬在一张白纸上,准备白。我开始跑步,跑到天义路南端富河路回转。转回身,见高楼与道路在曦光下显示整齐的线条。路灯灭了,天空不知何时变成无一丝杂质的纯蓝,好像它一直就这么蓝着,没经历黑夜,蓝天因此看上去有一些难以接近。而树啊楼啊比刚才又明亮,更多的光在它们身上倾泻,它们变成了堆金的物体。秋天到了。

跑完步,我在小河沿大街的人行道上做俯卧撑,见路边撒一片红子,仿佛哪一种树落下的种子。我想起欧阳修。当年读他的《秋声赋》身上不禁一哆嗦,仿佛这是一篇上天让他做的檄文,言肃杀之到来与不可不到来,吓人。后来我想,在秋天,如果人在大地上一尺一尺做俯卧撑,会发现多少奇异的事情啊。大自然就这么天上地下循环着,有机物最终化为泥土,又从泥土中诞生新生命。说这话的时候,节气还在白露。白露时分,赤峰晚上睡觉要裹被子,菜农早晨穿上了羽绒服。说话时间又过了半个月——秋季里的半个月,节气进入秋分。

秋分是个大节气,比白露更加严肃。阴阳此时相半,昼夜均而寒暑平。在地坛公园东门,我看到七八棵并排而立的大柳树,高度都在七八层楼那种样子。它们不光高,柳枝还从高高的树顶散下来,变成树的瀑布。落日将余晖喷在柳枝上,使它们的盛大与堂皇让人敬佩。那一片瀑布般的柳枝似乎就在等待这一刻到来,每一片叶子都沾上了金色,实为金绿色。这情景使柳树下面装绿琉璃瓦的红墙显得矮小,好像是舞台的边沿。虽然秋分,午时的北京还挺热,阳光往你后背贴金箔。这金箔比赤峰的金箔科技含量高,有远红外功能,热劲往肉里钻。进入地坛公园的林阴下,夏之燥热退却,进入秋之静穆。有一位女士对脚下小黑狗说,别进树阴里面,多凉啊!我立刻钻进树阴下体察,是挺凉啊。树阴内外竟有这么大差别,秋有分别矣。由东门入,听到雄壮的合唱声,说“雄壮”是在人声中听出有铜管伴奏。一般说,铜管不宜伴奏合唱,会把人声压下去。合唱阵营里还有大鼓。但是,我刚要跑过去听他们的合唱,脚步又停下。我听到他们在唱布仁巴雅尔唱过的《天边》,合唱的人们显然在纪念这位在秋天去世的音乐家。歌声很沉重,铜管也沉重,仿佛是在泥泞中行进的辎重队。布仁巴雅尔近年跋涉几万公里为百岁老人拍照,录下老人们的歌声。他刚刚做出《呼伦贝尔·万岁》这部画册,献给了高龄老人。他为他们历经沧桑而获得高龄奉献敬意,自己却走到了老人的前面。头些天我翻看布仁巴雅尔的照片,从青年到中年。如果用手把他眼睛以下的脸部遮住,会发现他的眼里有悲苦,尽管有笑容。

我走到合唱队前,见他们挤站在一处曲折的回廊里。合唱者多为中年女性。伴奏为四支萨克斯。其中三支次中音,一支低音。远听我以为是长号和圆号。另有一支小号,还有手击鼓。无论他们唱得怎么依恋,布仁巴雅尔已越走越远,飞到了天边。

地坛中轴线北侧的侧柏向南倾斜,如向对面的侧柏行鞠躬礼。秋分了,天上的秋云摊成薄薄的一层,天比地先呈现秋天的样貌。地上呢?其实你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如果不做俯卧撑的话。银杏树以巨大的耐心忍住没黄,但它们扇形的叶子已黄了外圈儿。而下一步,银杏全体黄起来时,如大地漂移,如万树呐喊。银杏叶是致幻剂,述说大地竟然这么美。但银杏树现在仍然不动声色,侧身于地坛西门高大的侧柏的边上。如果我是侧柏,会被身边这棵银杏突然黄起来炫得心烦意乱,但你看银杏这会儿竟装作若无其事。

在地坛里转,宛如见到不同时代的人。鼓楼附近下沉广场是练太极拳的场地,练拳人似乎从虚空中拈起飘摇的蛛丝,轻轻放置高处,免得蛛丝再飘摇。此乃上古人。而跳拉丁舞的人皆穿瘦黑裤,上肢一直向上举着或摆着,将脖颈果决地右转或左转。最好看是喂鸽子的孩子们。中轴线十字路口有亭子卖鸽食。刚学步的孩子在啄食的鸽群里冲撞,手里拎着装鸽食的塑料袋。这是眼前所见,那么秋天在哪儿呢?肉眼见不到秋天的行色,只是已过秋分而已。

安好

到长兴的时候,正是一场肃杀的秋雨过后。当地人说,前两天还枝繁叶茂的,一片金黄色,好看着哪。并赶紧拿出手机,翻图片给我们看。你看你看,就是这棵,她指着面前这株枝桠已然光秃的老杏树说。是的,认不出那风华绝代和现在的枝干遒劲有什么关系。但我对她笑笑,问她,那几天这里是不是人特别多啊?“是的是的,车都没地方停呢,人山人海的,闹猛啊!那些天可是忙得够呛。”虽然抱怨忙,但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她倒是真心替我惋惜,没赶上那一场银杏的盛宴。我却不在乎热闹,甚至有点害怕那种摩肩接踵的情形,悄悄感谢那场豪雨浇灭了游人的兴致。并且相信老天安排我看的,就是我该看到的。

是特意到长兴去看银杏的。

其实,杏树哪里都有,市中心音乐厅前面的草坪边就有银杏围绕着,还有四川路整条街的银杏,以及金山也有成片的银杏树,甚至,近在眼前,小区里就有不少银杏树和枫树间杂着红色和黄色,间或一些老绿色,一些枯色,在深秋或初冬时也还算色彩丰富。但眼前的景总不是景,只有远处才是风景绝佳之地。事实上长兴的银杏确实应该算壮观,它们成群结队,且长期扎根。树龄少者数百年,多者千年,王者就是那棵1300年的银杏王。城里新种植的银杏当然是不能和它们比的,所以不管是他处有美景的心理还是事实上那里银杏的繁盛,都指向着这一次乎关银杏的出行。

可是,正如我前面说的,我们去时,一场大风夹带着大雨将原本金煌煌、黄灿灿长在树上的银杏叶统统扫落,地上由这些银杏叶铺起了厚厚的地毯——以黄色做基调,苍黄、焦黄、枯黄……黄得惊艳。没什么,只是树上的嫩黄、浅黄、鹅黄换做了屋顶上的或者地上的艳色。

颜色还在,却没有人前后左右地挟持,我们更多出一份从容不迫的闲情逸致。村上家家户户都做着生意,吃饭、住宿、卖本地出产的农产品、农家手艺,我们这家那家地逛着。突然发现,在操持忙碌的都是女人。

先到一家买茶叶,一个矮小壮实的女人拎出一大袋茶叶让我们看,然后邀我们坐下喝茶,“不喝怎么知道茶的好坏,来来,喝茶。”我们也就坐下喝茶,八仙桌,条凳,正对着大灶头,这是她家的灶头间,靠门口还放着个古色古香带镜子的脸盆架。茶确实不错,尽管坐在灶头间,但这茶完全不需要高大上的环境衬托,好就是好。和她谈价钱,她说一口价,“别处便宜,哪有我的茶好吗?”她说,这么细的芽,都是采茶女一颗一颗采来的,多少功夫啊。然后给我们算账,雇工得花多少钱,吃饭得花多少钱……无论如何是再不能便宜的了。“你在我这里买到的肯定是这种品质最便宜的了。茶都是我自己做的。”她指着隔壁的一间屋子,里面摆着制茶的机器。家里干干净净的。茶都是自己做?她跑到隔壁去取来装茶叶的袋子和电子秤以及熨烫机,又称又封袋地一个人忙着。银货两讫后她给我张名片,“有需要来找我哦”,在我看名片的时候她又补充说,“这是我的名字。”见我疑惑,她说,很多人用老公名字的。我就用自己的,“他用他的,我用我的。”就这句话让我对她印象颇好,又买了她家的银杏果。

转出门,到另一家去吃饭。开单的是女主人。我们正点菜,男主人开一辆宝马回来了。车停好,和老婆打个招呼就窝到吧台里看电视吃沙琪玛去了。男主人进来时,有客人和女主人开玩笑,说,“他你老公啊?卖相蛮好的嘛!”女人哼一声,“卖相好啊?谁要卖给谁。”然后麻利地下单去了。我们吃饭的桌子靠窗口,能看到隔了院子厨房的情形,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女人没停过,而男人也一直待在电视机前没动过。可能是主外或者主内的分工,旁人不能仅凭一眼观感来评判。但女人的勤奋忙碌麻利是真实的。一家一家,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女人在操劳着。这就是家。

屋子里有个女人,是安,而女子,就是好。屋子里,有女子,就是安好。总是感动于这样的安好。

劳动的女人,美而安好。这是缘于银杏的发现,比看到银杏繁茂更有昭示的意义。现在我每天都会吃几颗银杏果,略苦,却清香甘美。

校园里的银杏树

文/劳文蝶

急促的呼吸加着匆忙的脚步,我走进校园,心情格外平静,随之,几排银杏树映入眼帘,记忆中的它们一直立在那里。

银杏,等它开花,结果,这段时间是漫长的,我不知道它在孕育着什么。在校园里的银杏,枝干还不粗壮,片可爱的小叶,微风一吹,便随风动摇。这将要临近冬天的日子,银杏树上的扇形小叶子掉落在地上。我弯下腰,轻轻捡起一片放在手心,叶脉上的纹露十分清晰,从中间向两边逐渐扩张开来。银杏的叶,另我难忘怕是它的形状,并非与其它树叶一样呈水滴状,它是一个半圆形,如同一把打开的扇子,是那么别具一格,在炎炎夏日中的人们见它,应该会给他们带来些凉意吧。

校园里的银杏树,虽然如今长得还不粗壮,但是在它枝干上的每一片银杏叶,就如一位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如此精致与一丝不苟,丝丝毫不马虎!我想,银杏虽然生长的速度比其它植物都要慢,但它却是在细细地走着每一步,小心翼翼地吐出新芽,轻轻为它刻上纹露,偷偷地凋落。

银杏的生长,让人毫不察觉,今天的它明天的它比,没有什么大变化。我不知道三年之后的它,会不会长得高大挺拔,我和它一样,一天又一天受着时间的冲刷,今天的我和明天的我相比,也没什么大变化,但是日积月累,细心地做着每件事,长期经来,生活便变得充实了。

我相信,用智慧描绘生命的画板,用勤奋书写人生的坎坷,用汗水浸润青春的旅途,那么我们的明天一定会灿烂辉煌,充实无悔!

窗前的银杏树

文/翟福琼

迁进新居,清晨推窗,忽见窗外挺立着一棵伸手可及的银杏树。这棵银杏树栽植的时间不长,树干仅有小碗口粗,树梢高不过我居住的三楼,细细的树杈上布满了小扇子似的树叶,叶片深绿、墩厚,叶上的经脉如刀刻一般刚直、分明。风吹树动,摇曳多姿,像是在向我问好。

心底的思绪倏地不由自主弥漫开来,撞击着我的神经,模糊了我的双眼。这,莫不就是那两株陪伴我三年初中生涯的银杏树?这,莫不就是那两株给我们枯燥、呆板的学子生活带来无限乐趣的银杏树?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在原巢县二中读书。学校大院中,生长着两棵大有年头的银杏树,粗壮的树干一个同学抱不过来,巨伞似的树冠将大院遮盖得严严实实。浓密的树荫下,自然成了不敢跟大同学争夺操场的我们这一班“小不点”的活动宝地。然而,我们最爱的,并不是那暑夏的绿荫,而是那冬天的银杏果。

那时物质匮乏,食物更是紧缺。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我们,整日被三顿山芋干粥折腾得饥肠辘辘,面黄肌瘦。寒冬到了,按人头定额发放的几尺布和几两棉花,无法裹紧我们热量不足的身躯。于是,晚自习的煤油灯前,我们便轮流用手捂着灯罩取暖。忽一日,狂风大作,地上落满了银杏果。“这果能吃!”有人提醒。随即一阵狂呼声起,同学们个个搂起了一捧银杏果。但怎么烧熟呢?大家犯愁了。能不能就地取材,利用这煤油灯?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不一会,用圆规的针尖戳进银杏果,再叉开圆规骑在灯罩沿口,银杏“烧烤”(可惜那时并未预见几十年后会出现“烧烤”一词)大赛便开始了。一二分钟后,“嘭嘭嘭”声接二连三炸响,银杏果壳裂开,一股股果实清香冲破煤油气味,从灯罩口升腾开来。同学们纷纷摘下亲手劳动的成果,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满嘴生津。谁也没有觉察到,那几天班主任为何没来督查。后来,细心的大姐姐班长悄悄告诉我们,班主任来过,没进教室,独自一人靠在银杏树上抹眼泪。

这两棵银杏树的生命力是坚强的。它傲然矗立着,不惧严寒酷暑。它熟悉了树荫下的琅琅读书声,送走了一批批满怀憧憬的莘莘学子。可惜的是,它再坚强,也敌不过人类的斧砍锯撕。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它的生命已有了延续。你看,窗前这棵幼小的银杏树,不就是它们的化身,仍旧在默默地凝视着当年受其惠泽的读书郎吗?

天冷了,一阵阵秋风扯下了小区株株风景树的阔叶,窗前银杏树的叶子也被秋风染黄了,可是没掉几片。天越来越冷了,呼啸的寒风几乎卷光了其他的树叶,可是它的叶子仍然没掉几片。是眷念夏日茂密的骄傲,还是惧怕冬日冷酷的孤零?

长久思忖的我,突然如醍醐灌顶:原来,它是想用最优美的身姿来护卫着我,正如那棵半世纪前的前辈!

千年城顶山,四季风韵情

文/月在中天

雪,落了。这是城顶山的冬天。这座海拔429米的大山,在银装素裹的莽苍中辽阔绵延。

蜿蜒的山路,化为一条条银蛇,逶迤盘旋着靠近高大的山门,“山明水秀皆画谱,鸟语花香尽韵题”,阳光明丽的山门对联在雪的静谧中更显盎然和诗意。略显陡峭的山门台阶在雪的覆盖下失却了棱角分明,双脚轻踩,脚印深深,恍若踏进旧事前尘。

两千多年前,也是一个冬天,儒家的忠实信徒公冶长拜别了自己的老师兼岳丈孔子,悄悄融进这片静谧的冰天雪地。当时的礼崩乐坏,世路艰险,让他在纷纷扰扰中产生了幽栖之志。仿佛冥冥中有股无形力量的召唤和带引,他的脚步迈向了位于安丘西南方向45公里的城顶山。他要在这里潜心治学,将孔子有教无类的思想践行的朴素而执着。

搭起三间茅舍,放下一张书桌,雪夜松涛里,公冶长的一声吟诵,让一座山从此诗意而生动。

沿着台阶雪白的参差错落,悄声走进公冶祠,先贤的炯炯双目会让你凛然一惊,虔诚的叩首中,我们期望着圣贤的点化和醍醐灌顶。在一片冰清玉洁中蓦然回首,两棵古老的千年银杏在冰天雪地中名副其实的“携手白头”;红黄相间的青云寺也在这幽寂的白里恍惚了前世与今生,模糊了历史和现实。

一只鸟从春秋飞来,落在雪后的林中觅食。黑黑的眼珠看不出表情。它是否还记得两千多年前的那次对话?

传说中,公冶长是懂鸟语的。而他在一次与鸟的问答中,居然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一支敌军正在侵犯我们的边疆,他赶紧向国君进行了汇报,国君非常重视,派出探马看了一下,确有此事,便及时地作了军事部署,打了一个伏击战,取得了战斗的胜利。论功行赏的时候,国君认为公冶长立了大功,要封赐他高官厚禄。但公冶长婉言拒绝,他要继续回到城顶山,读书治学。如今,传说不再只是传说,更是一种文化。早在2009年公冶长懂鸟语的传说就被列为山东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灯台移月影,鸟语伴书声”,这片幽静的山林,因为公冶长的吟诵,因为公冶长的传说,因为儒家思想的浸润和侵染而书香四溢,在生生不息的自然与生态中绵延千年。

雪,化了。城顶山在鸟鸣的清澈与婉转里绿的铺天盖地,红的晶莹欲滴。

不用估算,也不用测量,城顶山的森林覆盖率,绝对是百分之百。无论从山脚仰望,还是从山顶俯瞰,城顶山在各色植被的包裹里密不透风。草本的,木本的;乔木的,灌木的;独自向天的,丛生共长的;药用的,观赏的;开花的,结果的;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城顶山用蓬勃的生长告诉我们,什么叫做原始,什么叫做生态。

两棵古银杏也开始绽出新绿,鼓鼓的芽苞趴满了庞杂而有序的枝条,为夏日的浓荫恢弘蓄势。两千多年前,也是个春天的早晨,孔子来到城顶山,看望自己的佳婿兼得意弟子:公冶长。他不仅带来了师者的教益,还带来了一个父亲的祈愿和祝福:两棵稚嫩的银杏树苗。他和女儿女婿一起亲手栽下树苗,期望它能庇佑这对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到老。那一天,也是漫山碧草,杂花生树。一眨眼,两千前过去。如今,不知有多少游人曾像当年的公冶长夫妇一样,轻轻抚摸这两棵树。两千年的风霜,让它们长成参天大木。主干高达30米,粗5米多,东雄西雌,比肩而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它们用年年如约而至的春日萌发书写着爱情不老的传奇。

城顶山的春天,弹奏着绿的主旋律;万紫千红的花,是不可或缺的动人插曲。那淡淡的是樱桃花吗?默默点缀在山的衣襟或者发际。它总是开的过于沉寂,人们还来不及仔细欣赏,便迫不及待捧出了甜甜的果实。

樱桃,红了。因了城顶山独特的地理环境,这里的樱桃总是要先于其他地区,以“东风第一枝”的姿势将爽口的甜蜜率先捧出。翻开地图,我们会发现城顶山乃是泰沂山系自西向东延伸的余脉,它的东南和西南分别延伸出两条山腿,形成了一个背风向阳、夏凉冬暖的巨大山谷。独特的地理形成了独特的气候,再加上先贤圣哲之风的熏染,天时地利人和的交汇,樱桃,这人间的鲜果,用它清澈的香甜富饶了山里的农人,也征服了山外的游客。

那如绒似雪的可是山楂的花朵?默默开放,像一首恬淡柔软的初恋情歌。那白白的是梨花吗?满含清澈的忧伤,在绿绿的叶子之间点缀、错落。

还有桃花。

世有桃花。山有桃花。唯有桃花。它不管不顾的兀自热烈,漫山遍野。它不像板栗,生怕冒犯了谁似的开的小心翼翼,就连结出的果实也要在硬硬的刺里暗暗栖身,包藏严密。桃花不,它汪洋恣肆,一泻千里。开到泛滥,艳到荼靡。像要把百花齐放的城顶山,唱成自己的独角戏。

天,越发的暖了。空气剥离了最后的一丝清冷。樱桃红的更加肆意,游人们开始随意采摘。更多的山果开始成熟,咬一口杏子,摘一把酸枣,城顶山,迎来生命的旺季。

清明已至。络绎不绝的游人登上城顶山,涌进青云寺。为古银杏挂上红红的丝带,在公冶祠虔诚的膜拜。

浓浓的绿阴中,露出青云寺黄黄的屋顶,红红的墙壁。红黄绿的交叠与层次,赋予这座山崭新的含义。中国城市战略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丁晓宇曾经对城顶山盛赞不已,他说:”这个地方是青翠欲滴,气场也好,是我到过的地方中最具有生存感应的一个。什么叫生存感应?就是人与自然最融合的地方,我曾在我的哲学体系“诗意栖居”中提到,有两个通向诗意栖居的途径:让自然更自然地滋养人类,让人类更人性地享受生活。城顶山就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具备震撼的融合。在青翠欲滴的群峰中,有两棵高大的银杏树,下面有着红色的和黄色的书院、寺院,给你一种视觉的冲击,不仅能让你心情自然清澈,更能让你迸发激情和创造力……”不是所有的人都信仰佛教,但一心向善应是人类心底最根本和最原始的涌动。众多善男信女在城顶山千年古韵的召唤下,寻找着属于自己心中的佛光。

在大雄宝殿,一片苍劲挺拔的楸树林吸引着游人的视线,楸树是我国特有的珍贵树种和著名的园林观赏树种,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素以材质优良、用途广泛、树姿优美著称,因为与“秋”谐音,更有“千秋万代”的吉祥之意。修长笔直的树干直上云霄,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执拗地生长,以它逾越百年的树龄为我们带来一抹历史的绿荫。

城顶山之夏,绿的热烈,红的狂野。

在绿的热烈和红的狂野中,秋风起了。山顶的那蓬衰草配合着齐长城的古韵沧桑,映衬着古银杏的满树金黄。

城顶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居东出平原、西扼群山之关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横亘山顶的齐长城就是最好的见证。比秦长城早五百年的千里齐长城,如一条巨龙,盘旋飞舞于崇岭叠嶂之间,凝结了古代山东人民的智慧和血汗,是国内现存年代最久远、规模最大的古建筑遗址,具有十分珍贵的历史、文化价值。城顶山现存的齐长城遗址约800米,它是在冷兵器时代用浑圆的大块玄武岩砌筑而成。据说当初齐宣王在这里修建长城时,采用孙膑战法,将长城筑成“迷魂阵”,内藏玄机,敌人一旦闯入就会迷失方向,难逃灭顶之灾。至唐朝时,安禄山造反曾在此安营扎寨,被征剿大元帅郭子仪追急,仓皇逃窜误入迷魂阵而丧生。

1943年2月17日,日军两万余人在军部司令官土桥一茨指挥下,对鲁苏战区主力部队51军所在地城顶山一带,展开“拉网式合围”大扫荡,51军官兵借助齐长城遗址,或加高加厚,据点死守,或将中间挖空做成掩体,进行了顽强抵抗。这就是山东抗战史上著名的城顶山战役,国民党鲁苏战区中将政治部主任周复将军在这次战役中壮烈殉国。炮声远去,空谷幽幽,在此矗立的周复纪念碑以及当年前沿指挥所的残墙断壁,仍见证着那段悲壮的历史,诉说着一个民族不屈不挠的英雄史实。

秋风浩荡。古银杏披上满树金黄。站在城顶山俯望,成熟的气息俯拾皆是。蜿蜒的山路边,柿树密密匝匝,绿与橙黄的交叠与错落,为城顶山涂抹秋的颜色。它们占据了每条山路,包裹了整个村庄。房前屋后,驿路桥边,柿树像一面面猎猎的旗帜,让农人们底气充足。一个大伯挑着担子走下山路,颤巍巍的脚步里,颠簸出收获的欣喜。正在采摘的大嫂热情好客,一定要把最大最甜的果实与游人分享。在古人的解释里,柿与“仕”同音,这座朴素古老的大山,用一种观赏和食用价值都颇高的植物,传达着祖祖辈辈的企望。

山楂,这小小的果实,如璎似珠,挂满了一棵又一棵大树。农人们挎着手编的篮子,一粒粒细数收获的殷实。板栗也不再沉默,在季节的催促下破开青与刺的严密包裹。

城顶山的秋,是目不暇接的繁复层次。从山脚那棵结满果实的酸枣儿,到山顶那株已经落光了叶子的大树。秋天是最好的画师,城顶山,是它肆意渲染的画布。土壤的赭石,柿子的橙黄,山楂的胭脂。秋天,用一幅生动的中国画,为城顶山涂抹温暖的写意。

霜,降了。恰似伊人的倩影,非雾非露亦非雪,缥缈在可望而不可及的河涘水湄、山顶草际;比雾重,比雪轻,比露白,在两个季节的承上启下里,她为城顶山的秋天做着最后的注脚。

等待大雪。等待一场铺天盖地的降落。

“桃李园里樱上耕,书院灯台贯长虹,金叶玉果银杏树,雪夜松涛读书声。”四季的交替犹如白驹过隙,时光的轮回好似沧海桑田。如今的城顶山,带着它绵延千年的历史与文明演化成一幅生态旅游长卷。公冶祠、千年银杏树、齐长城遗址、青云寺、别夫崖等大大小小近百个景点点缀其间,秀美的自然风景,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令人心往神驰。深山古刹,树木参天,鸟鸣啾啾,明月清泉,四季风韵,醉人心田。城顶山,将在四季的交替和时光的轮回里,让世人再次惊艳!

银杏的岁月

文/蝶雨烟

银杏树,在经历了冬日的洗涤后,把春天最美好的颜色涂抹在身上……

那爬满嫩绿的叶芽,小小的,叠叠重重;附在枝桠上的片片新叶,如蚂蚁一行行,一条条;那点点的黄绿织在了天边……

阳光洒下,红晕染上株株银杏树,像婴儿渴望着母亲的怀抱;像少女祈盼着春天……

咋绿的银杏树,以饱满的热情,迎来了新的一页。

到了夏季,银杏树郁郁葱葱,绿的美极了。

那浓浓的绿色,虽比不上冬季的金黄,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树上的杏叶,绿绿地缠绕着枝桠,以它的深沉,以它的坚韧,点缀着火热的夏日,以它的儒雅的品性,以它的豪放的容颜,绽放在夏天……

风雨,让它接受着大自然的洗礼;时间,让它接受着一个有一个的挑战……

银杏树的叶子虽然小,形如扇儿,采一把捧在手中,似一朵生命之花……

绿的充满活力,绿的写满幸福,绿在夏日里延续,诉说着自己的成长日记。

春去夏来,又见深秋。

秋的果实,秋的思念,秋的畅想……

走进秋天的银杏,进入了交替变化阶段,每天都在变化,而变化最多是银杏叶的容颜,渐渐由绿变黄,有的变红,有的变成褐色,枝桠也慢慢的退却了润泽。

偶尔,透过枝桠,在杏叶绿黄之间,忽隐忽现的阳光玩着捉迷藏……

银杏树挺拔耸立在道路两旁,赏着街景;杏叶儿摆弄着倩影,绣着街舞。叶的绿,顽强抗争着冬的来临;叶的黄,巧手装扮着深秋的秀丽……

绿的,讲述着夏天发生的故事;黄的,播颂着秋天里的收获……

绿的深邃,黄的喜悦,

交错着,编织着,演绎着自己平淡的生活经历……

当冬飘然而至,银杏炫耀着自己的美!

银杏树,终于披上了她金色的羽裳……

当太阳升起,照耀着大地,在暖阳里金灿灿的耀眼;在和风里,飞飞扬扬的柔美……

一株株高大繁茂的银杏树,好似一把把金色的遮阳伞,列队在路的两旁,树端的叶子,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搭起一座金色的桥,宛如彩虹挂在空中……

抬头仰望,穿过枝叶的缝息,丝丝阳光把叶片照得晶莹剔透,闪着光芒,

飘落的银杏叶儿满地黄,似一张软软的地毯,铺在路上,好暖好暖……

彩蝶留倩影,杏语闹冬暖。

古老的黄,黄的悠远,黄的沧桑。

银杏树与青春撞击着寒冬,黄黄的杏叶儿与兄妹追逐着生命的萌芽……

时光一去,一夜红了谁

文/静安Andy

银杏叶渐黄,又到观赏时。

从去年开始,花园里被移植来了几株银杏树。初年,只剩下萧条的几根枝桠,使得人烟稀少的校园更显冷清了。待到今年夏日,满树的银杏叶绿黑发亮,整个小花园也生动了起来。我想,今年的秋色定会更加唯美。

秋日渐近,银杏叶渐黄,细雨微风飘过,满地尽带黄金甲,更添了秋色的唯美动人。时常靠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银杏叶从枝桠缓缓地飘落,如枯叶蝶一般在空中飞舞。银杏叶渐黄,又到观赏时。只是,园里的几株银杏树倒显得单调,平添寂寥几缕。

银杏叶黄美,却乏诗意韵。

有时候,窃窃地觉得,银杏黄的够灿烂,满地尽带黄金甲,美透人的心扉。只是,却又缺少了一点的丰富,也少了些感情的层次,如果能有红叶相伴,那就更添情韵了。红叶的文化属性,似是比银杏更加丰满一些,也更加诗意一些,也就承载了更多人的情愫和希冀,更得文人骚客的亲睐。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寄予宫女对高墙外的无限期盼向往,只奈身不由己,命运弄人,只将思绪附红叶。而深宫院外,就恰好有那么一个翩翩的男子,"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流水无情何太急,红叶有心两相知。"无限相思顺着太液池流入宫墙。可谁又能知道正是这样的的两片落叶将他们两人的命运连在了一起,以红叶为媒,流水作证成就了如斯的一代佳人。

民间有这样的一段传说:如果你不自觉地摘下或捡起一片红叶,你很快就能遇到命运相连的另一半,似是冥冥之中的红线相牵。如果是与心爱的人一起看到红叶纷纷飘落的场景,两人将永不分离。

于是,红叶也就蕴含了对往事的回忆和对旧爱的眷恋,同时还怀恋着情感的永恒、岁月的轮回。不管年少年老,不论背负着或凄婉或美丽的故事,红叶都能契合你那小小的情绪,找到那么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佛曰: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已有安排,一切见与不见都是缘。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一切都是天意。

黄金大道金堆积,又是一年花好时。

与朋友相约游赏黄金大道,起初以为可能去得早了,却不曾想,故地重游,竟是这一番美景震撼了我深埋湖底的心。沿着河道两岸,满地都是昨夜风雨湿落得黄到极致的枫叶,像满地开满了的礼菊,铺成了一道壮丽的锦绸。微风轻轻掠过,卷起千层叶,漫天飞舞,迷蒙了我的双眼。让我想起了那些年他们的那纯粹的爱。

其实,一直很喜欢纯粹的相爱,纯粹的思念。真的爱,挨得住流言,经得起流年。三毛和荷西,隔了六年,一场大雪、千万座城和一片沙漠,还是能在背后紧紧地拥抱。白流苏与范柳原,隔了万里,一片海。一场战争和一座城,终于也成熟了他们的爱情。只是,真爱来得并不容易,执着和等待,谁给得起?

时光一去,窗外红叶,一夜红了,为谁?

母亲的银杏树

文/阿紫

院子里的银杏叶铺了一地,像落了一层金色的蝴蝶。

这棵树种下已有十余个年头了。母亲喜欢种树,我家房前屋后成了百花园,杏树、桃树、梨树、石榴树、核桃树……数也数不过来。

树遵循着母亲口里“桃三杏四梨五年”的生长法则,在相应的年头挂了果。母亲为人和善,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可有福了,夏秋都有吃不完的鲜果,小院成了他们的乐园。连麻雀也来凑热闹,母亲从不薄待它们,撒些秕谷,逗逗乐子,树梢上也给它们留足了果子。

银杏树苗是父亲从100多公里外的城里带回来的,母亲欢喜异常,扶着树苗看了又看,伸手摩挲一遍,像审视一个小娃娃,叹道:“真是棵好苗子!”父亲在院子里挖一个大坑,让银杏树根舒舒服服地在里面舒展着筋骨。剩下的工序母亲坚持一个人完成,浇水、施肥、培土,瘦弱的母亲一锹一锹把银杏树稳稳地栽到院子里。

母亲特别偏爱银杏树。这棵树刚栽上时,树身细长,母亲找来几根长木棍,给它做支架,支撑起它柔弱的身姿。过几天浇一次水,个把月施一次肥。银杏树也争气,眼看着由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苗苗,“噌噌噌”地往上蹿,没几年就笔直地越过了屋顶。骄阳下,一树绿色的小扇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扇去了燥热,扇来了清凉。

那是个秋天的午后,我们全家坐在院子里剥玉米,母亲抬头瞅瞅高可参天的银杏树,眉眼里都是笑意:“真好看!不知哪年才能结果呢?”转而又说:“我是吃不到它的果子喽,这树是给你们栽的,你们吃不到,你们的孩子总能吃到。”说这话时,阳光洒在母亲的身上,那么美,阳光洒在金灿灿的银杏树上,也那么美。

银杏树越发葳蕤挺拔。村里不断有人来讨银杏叶泡水喝,说能降血压。母亲干脆把落下的叶子归拢起来晾干,给人预备着。

体弱的母亲终没抵过病魔,在一个冬天离开了我们。父亲跟我搬到城里居住,小院荒芜起来,但果树依然年年结果,银杏叶枯了又荣。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回一趟家,收秋果。

门一开,邻居孩子们雀儿一般涌进来,我学着母亲的口吻:“瞧你们急的,别抢,别抢!有你们吃的,尽饱吃!”一群娃娃吃饱了,大兜小兜塞满了才肯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抓一把银杏叶,拿回去当书签。

依稀看见母亲的身影。我忽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她走了,她的银杏树却静静地守着家,这是母亲在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

我是红砖楼下的一棵银杏

文/施好音

我是红砖楼下的一棵银杏树。

伴随着第一缕明媚的朝阳,第一阵温柔的春风,我从睡梦中苏醒,充满希望地伸出今年第一枝嫩绿的新芽。

春风和煦的三月天,很快我的枝头上已经绿意盎然,冒出密密麻麻糖豆大小的小叶子。春雨悄然而至,“像牛毛、像花针,密密地斜织着”,我贪婪地吮吸着自然的甘露,拼命地向外伸展枝芽。人们都说,看那银杏长得多快,绿茸茸的,春天真的来了!我骄傲地摇摆着枝叶,我就是一道风景,我尽情享受春光沐浴!

随着一声闷雷炸响,暴雨接踵而至。这时候,我早已不是绿茸茸的小芽,而是数以千计的扇形绿叶了,是葱绿一片。我说:“来吧,我也准备好迎接夏天了!”狂风大作,暴雨呼啸,我尽情在其中洗刷蒙在枝叶上的尘埃。雨过天晴,我的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像是又密又绿的头发。太阳越发毒热刺眼,知了已经爬上我的树冠欢唱,而我的身下却是一片浓荫,坐满了乘凉的老人和孩子。我就是一道风景,我享受夏日的一雨一晴!

时光如梭,转眼我的头发由盛绿渐变为淡黄;又一阵秋风吹过,给我的发叶再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秋风越吹越急,越刮越猛,我再也抓不住我的数以千计的扇形叶子了,只能落得满地金黄。

金黄的落叶铺满院落和社区,让院落在萧瑟的秋天里拥有了别样的温暖和尊贵,这正是秋的基调和韵致啊!

人们从我身旁走过都忍不住要驻足欣赏,有人拿起相机拍照,脸上洋溢着快乐;有人拿出笔和纸,兴奋地描绘记录我的秋之容貌;还有人拾起我那扇形的叶片,和小朋友做游戏;还有人准备带回去做书签,给自己的书本带去银杏的味道。我就是一道风景,我享受着金灿灿的回归大地的喜悦!

冬雪飘落,又是一年团圆的时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我听着爆竹声沉沉睡去,又梦见了来年的春风……

我是一棵历经春夏秋冬的银杏树,我是中生代孑遗的稀有树种的子孙,我的祖先最早出现于3.45亿年前的石炭纪,能存活到今天,而且主要生长在中国,我是多么的自豪!我感谢自然,感谢大地母亲赠予我和伙伴们美好的一切!

我是红砖楼下的一棵银杏,我就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三片银杏叶

文/曹文润

那天早上,我像往天一样懒洋洋地起床,打开卧室的窗子通风时,立刻被亮晃晃的阳光弄花了眼,望着城市上空的蓝天白云,我心里蓦然渴望生出一双翱翔蓝天的隐形羽翼。

我决定趁今天出门买菜,顺路去看看人民广场的银杏树。

吃过早餐,我戴上口罩,揣好防疫情出入卡,拎着垃圾,放弃乘电梯,从楼道的安全通道步行下楼,离开了由戴红袖标的社区干部把守的小区。

偌大的城市犹如退潮之后的空旷海滩,除了路口的交警、城管和环卫工人以及快递小哥,一路上我没见到几辆行驶的车和行走的人。

心里想着要去看银杏树,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就像赶着赴约去见一位久未谋面的故友。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几乎没见过城里有银杏树。

喜欢银杏树,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报上读过的一则报道。说是南方某城栽有很多银杏树,每至秋冬,城里就会撒满银杏叶,环卫工人为了城市整洁,会用大扫把将地上的落叶清扫干净。偏偏有位小学生认为这种做法不妥,她给市长写信,建议不要派人清扫,就让那些银杏叶留在地上,她想每天踩着银杏叶上学放学。没想到市长居然答应了。写信的小学生愿望实现了,美丽的银杏叶也成了那座城市一道靓丽而温馨的风景线。这事一经报道,旋即成为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新闻。

从此,我被银杏树吸引了。

每每读到唐代著名诗人王维咏银杏诗作:“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或者读到宋代大文豪苏轼赞银杏的诗:“四壁峰山,满目清秀如画;一树擎天,圈圈点点文章”,总能引发我对银杏的浪漫遐想。

后来,客居他乡的我回到故乡达州,忽然惊喜地发现,西外人民广场的永兴路、大寨子和塔沱湿地公园等地,竟有那么多银杏树。

是啊,我想象不出谁会不喜欢银杏树。

我知道很多人都像我一样喜欢银杏树,我也知道人们喜爱银杏的角度不尽相同:有人喜欢银杏挺拔的树形;有人喜欢银杏寓意爱情的心形叶子;也有人喜欢银杏的果实白果可以入药治病……而我却喜欢深秋时节银杏树下的浪漫情调。那年看了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我无端地猜想,这部电影的美学灵感,一定与“一夜寒霜降,满城银杏黄”的意境有关。

晴朗的天空蓝得晃眼,阳光像水一般倾泻在大地上。我行走着在阳光下,身上有种透心的温暖。这温暖让我想起童年,想起故乡,想起久违的春天,想起我喜欢的银杏树每一个开花的美丽日子。

我家居住在塔沱海棠湾,离单位直线距离不过一箭之遥。

每天出门上班,有两条步行线路可选:一是顺着朝阳中路走大寨子;另一条是走金兰路,经罗浮阳光,穿过人民广场,到达广电中心。后者是我习惯选择的线路。没有别的原因,只为可以途经邻近广场的永兴路,让我可以从路边一棵棵整齐高大的银杏树下走过。

一天又一天,从夏到秋,季节悄然更迭。

时光如流水般流逝,在我对银杏树日复一日的关注中,永兴路人行道上的银杏树也在不经意间完成了换装。

我清楚地记得,初夏时银杏叶是翠绿中带着嫩黄,过一阵它又变成黄中泛绿,转眼到了深秋,它又成了橘黄,再经过一番寒霜的洗礼,银杏树最终挂满一树缤纷的金黄叶子,犹如披了一袭缀满金箔的大氅。在秋日照射下,片片叶子闪闪发光,随风摇曳,犹如群舞的精灵,以曼妙的舞姿向世间诠释深情与浪漫。

一辆的士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疫情下的人民广场,只有值勤人员在劝导偶尔来此逗留的人早点回家,显得有些冷清。但广场正对着政府大楼的那幅被盆栽鲜花簇拥的新春问候标语牌依然喜庆,那座临时搭建的红色充气牌依然亮眼,那些造型花坛里的花卉依然鲜艳,还有那些景点树木和修剪过的植物、草坪,依然以不变的姿态营造着传统佳节的祥和气氛。

尽管疫情扰乱了人们的生活,为本该祥和欢乐的庚子春节蒙上了阴影,可是,广场周围那些仍处于临时关闭的银行、商厦、车行、服装店、手机卖场以及影院、肯德基、咖啡厅,还是让我轻易而举地嗅到了刚烤出炉的面包和奶茶的香味,闻到了舒缓抒情的轻音乐和商业区的繁华与时尚气息。

我来到永兴路,抬头望去,眼前那一棵棵高高的银杏树,那些漂亮的叶子已在严冬里凋零,美颜黯然,风采不再,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只只装点春节的萤光灯笼和流星灯,心头不免泛起一缕难以言状的失落。

正当我想转身走开时,突然,眼前一亮,我清楚地看见那棵高大挺立的银杏树,树梢竟然还长着三两片叶子。我揉揉眼,没错,我没看花眼,这是奇迹——树梢上的确长着三片金灿灿的银杏叶!

简直难以置信,历经酷暑严冬之后,眼前那棵银杏树像她亿万年前的祖先一样,像75年前那棵在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中依然存活下来的同类一样,她以最后的三片叶子,昭示着坚韧不屈的精神与澎湃激昂的生命力。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早春二月,仰视着树梢仅存的三片树叶,我不觉放轻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是的,银杏树不仅只有浪漫和美丽,还有敢于与命运抗争的顽强意志。难道她是以这种特殊方式向世界传递700万达州儿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必胜信念和英雄气质?

此时,忽然在我眼前升起的白日幻景令我陶醉而又激动不已——

当然是疫情结束后的某个秋天,碧空如洗。塔沱湿地公园那片茂密的银杏树林,银杏叶纷纷扬扬飘落而下,地上撒满了厚厚一层黄色落叶,像铺上了松软的地毯。已不需要戴口罩的老人和孩子踩着银杏叶走过,鞋底发出“嚓嚓”的轻响;一对穿着白色婚纱礼服的情侣,相依在银杏树下拍结婚照,两手相执,十指紧扣,露出一脸幸福的微笑;一位画家带着几名学生写生,用画笔在调色盘里蘸着浓烈的色彩,带着激情描绘银杏美景。而在永兴路上,一辆又一辆小汽车驰过。前一辆小车车尾卷起地上的银杏叶,她们从空中飘舞,随风飞扬,在太阳七色光晕下,宛如一群色彩斑斓的美丽蝴蝶,翩翩起舞,亦幻亦真……

疫情仍未结束,但我已然听见银杏树枝头的花蕾绽开的声音。

黄叶飞舞

文/任梓铭

秋天到了,天气凉了,广场的银杏叶变黄了!远远望去,银杏树高高的,黄黄的,真像一个巨大的黄色棉花糖立在地上。仔细一看,树枝都是往上长的,树叶一串串往下垂着,它们是在荡秋千吗?

我走到银杏树下,一阵微风吹过,银杏叶慢悠悠地飘下来,像在空中悠闲地跳舞,有些树叶快速旋转着落下,真像快速旋转的陀螺。又一阵风吹过,大树抖抖手臂,很多黄叶从天而降,犹如一个个降落伞,美丽极了!

银杏叶落下来便紧紧地粘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它们排列得并不规则,却更增添了银杏林的美。我走在银杏林里,脚下的银杏叶咯吱咯吱的响,我忍不住捡了一大把银杏叶抛向空中,像下起了银杏叶雨。

“哎呦!”一个东西砸在我头上,我捡起来仔细一看,这不是银杏果吗?夏天的时候就想摘一个看看,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摘下一个,现在它自己落下来了,真是意外惊喜。妈妈说银杏果又叫白果,可以用来做菜。我不禁感叹,又美又能吃,银杏树真是个宝贝!

银杏树真美啊!我爱秋天,更爱银杏树! 

瑶山上那树银杏呃

文/叶钢林

“延寿婢子延寿款,秤钩耳环齐肩膀。”《桂阳县志舆地志》载:“县境有高山瑶,在地名九龙江并南洞江等处。以为盘瓠之后,深居崇山峻岭,刀耕火种,衣食言语各别,不与齐民共处。”印象中的瑶山,有些神秘,有些荒凉,有些寂寞,有些欢喜。

“云来石不管,云去石不留。忽惊云际里,人从天上游。”诗不怎么的,却道出瑶山顶峰白云仙云雾缭绕的境界来。几十年前我从那片山坡上不只一回走过,除了漫山遍野的萋萋芳草,还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其它什么也没有。小时候读过书上的一句话:“要做泰山顶上一青松。”只是登顶泰山后,看着一棵棵松树矮小如灌木,始悟高处不胜寒。

当然,这是个晴和的秋日,天色清朗蔚蓝,不带一丝云彩。瑶山深处的绿色丛林,早已染成橙黄和赤红,还有略显忧郁的木槿紫,五色斑斓,宛如吊脚楼上一朵花正开着的瑶家女儿,穿着青布底子花边对襟衣裳,挑花的石榴花裙,扎着绣花腰带,一身亮晶晶的银牌、银链、手锡、耳环、珠串、项圈、银钗,阳光打过来,闪闪发光。

从这一带山岭上望出去,崇山峻岭之间夹着一块狭长的盆地,这是瑶民聚居的一片肥沃的土地。一路行来,可以看到河谷中最美的风景。地平线是一种纯粹的墨绿,山腰上层林尽染,枫红枳紫,然后是一线长空的蔚蓝。一条名叫延寿河的小河平滑地穿过山谷,高山上跌落下来的山泉水,莹澈清亮,喃喃细语的流水正够催人入梦。河水躺在那里似乎一动不动,拉长了远山的倒影。河岸上的芦花迎风摇曳,一朵一朵的蒲公英正开着。没有疏影横斜,没有暗香浮动,柔柔粉粉的色彩,氤氲出暖暖的晃眼的光芒。荒烟蔓草,却让人觉着一种不掺水的淳朴生命,一种欲说还休的光影斑驳,一种大不安分里头点点滴滴积攒起的饱满的大自在。丛林里不时掠过羽毛华美的小鸟,吱吱喳喳的鸣声清澈悦耳,让这神秘的境地愈加清幽。

走进鹧鸪岭下的下杨瑶寨,已近黄昏。虽然不见了当年的吊脚楼,清肃的粉墙黛瓦,依然放出淡雅的光辉。长天赤如野火,使人深深感动。我喜欢鹧鸪岭这个名字,因为鹧鸪鸟长得比石鸡更为俏丽,而且有着百灵鸟一样美妙的歌喉,立在枝桠上放声歌唱。雄鹧鸪占山为王,每一高唱,妻妾和鸣,漫山遍野,此起彼伏。正是百鸟归巢时候,鸟鸣声喧嚣响亮,想必也有鹧鸪在其中一展歌喉,猎猎风声里的如泣如诉,苍凉悠远。

“孤雁头上带霜来”,凛冽的寒风中,有雁南飞,划破苍茫的长空。村巷中有黄叶随风飘落。放眼望去,山脚下矗立着一棵银杏树,树冠如盖,浓荫匝地,在小半里范围内遮烈日,蔽风雨。这株千年古木,中生代孑遗的贵族,洪荒远古走来的天使,浸染着岁月的沧桑,像一个巨人似的高高站在山谷中,遗世独立,一树擎天,成为一种经典的地理标志。一束束斜阳打在树叶上,金光闪烁,宛如一带银河,熠熠生辉。漫天飞舞的黄叶,张扬决绝的飘零,带着缱绻凄美的风情,落成一场声势浩大的轰轰烈烈的流星雨,漾开一片大气明丽的挑花地毯。橘红的夕阳斜躺在这儿,睡得舒适。五六人正手牵手围抱着巨大的树干,跳起欢快的锅庄,五颜六色的衣袂飘飘。

暮色四合,不时有老牛蹒跚走过,后面跟着淳朴敦厚的田舍郎。瑶家女人正在收拾晾晒的果实。袅袅炊烟在瑶寨上空弥漫,一种笃实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或许,稍晚些时候,在这银杏树下,一群瑶家儿女吹着唢呐,敲着锣鼓,跳起古老的长鼓舞。或许,像鹧鸪一样俏丽的瑶家姑娘,盛妆而来,瞅准那心仪的壮实少年,一展胜似鹧鸪的歌喉:“山上鹧鸪叫一声,山脚鹧鸪忙对歌呃;千年老树来作证,口对口来心对心呃。”